《万人迷反向操作舔狗任务[快穿]》
1.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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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冰冰的电子声响起——【系统绑定中......】
【宿主的个人资料扫描中——地球生物、财阀三世、颜值爆表、作精公主、脾气爆炸、性格恶劣、素质不详......】
她漂浮在无边无际的白色空间中,还没搞清楚状况,头晕目眩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只言片语,财阀小公主的蛮横性子发作起来,也不管现在处境,下意识张口就骂:“我管你是盆还是桶!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贱东西竟然敢骂本大小姐!”
【......经核查宿主人设与古早小说内大量的恶毒女配角色适配度约为99.99......%系统再次核验信息中......系统绑定中......】
她凶巴巴地:“你这个烂桶!你才恶毒女配!我天生主角,世界无敌,宇宙中心!我不准你绑定我!我不准!听见没有!”
【嘀嘀嘀......系统绑定成功!】
“?!”
【哔——鉴于检测到宿主方才辱骂威胁系统,触发惩罚机制,一级电击惩罚一次......】
她被电击地惨叫一声,痛楚席卷全身,她痛苦地瑟缩成一小团,在白色空间中疼地直打滚。
她强撑着张牙舞爪地威胁:“你竟敢......这么对我!我可是花满蹊!我警告你......赶紧放了我!”
花满蹊被众星捧月地供养着长到了十八岁,最苦的也就不过是尝过一口冰美式,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
可在她的威胁下,电击并未停止。
她被电击地浑身颤抖:“你住手......我很有钱!我超级有钱!我贼有钱的!要多少钱我都给你!而且,我们家可不只是普通的有钱,我们家是财阀、财阀、你懂吧!你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做到!”
在她的利诱下,电击依旧在持续。
花满蹊终于忍不住呜呜咽咽地哭了,小脸哭得粉扑扑,眼睛哭得红通通,像只被拔掉刺的可怜的小刺猬,可怜兮兮:“我不骂你了......还不行嘛!”
她耳边再次响起冷酷的电子音——【惩罚已完成】
【请宿主好好配合完成任务,轻则惩罚,重则抹杀。】
“抹杀?!”花满蹊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顿时煞白。
大小姐早就习惯了用钞能力解决一切问题,可这什么系统根本就是超出她世界位面的产物,她的钞能力彻底失灵,她根本没法和它对抗。
她被电击之后,终于认清形势,不情不愿地哼哼唧唧地问:“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宿主需要穿到不同的书中世界,在不同的位面进行直播,收集不同位面的能量,直播间人气越高,能收集的能量值就越高,收集的能量越高,也就能在更多甚至更高级的位面进行直播,也能收集更多能量,若是能到最高级的位面......不过目前从没有宿主到过最高级的位面。】
大小姐立刻竖起粉白的耳朵,最高级的位面......说不定有东西能反过来压制这个系统!
【由于多名女配觉醒,自我扼杀意识,没了女配的作妖,故事无波折,导致位面直播间人气极低,可汲取的能量越来越低,需要你在书中世界做这些男主的舔狗,完成舔狗任务,以此提高直播间人气,收集更多的能量。】
她简直难以置信:“让本大小姐给男人当舔狗?!他们也配?!”
【哔——检测到宿主抵抗任务,电......】
花满蹊立刻装乖:“不!我一定会好好完成舔狗任务的!”
【系统小助手温馨提示,请宿主放心,尽力配合任务,任务合格,会发放各类奖励。】
花满蹊尖润的下巴扬起,分外不屑,她家里的钱不知道能绕地球多少圈,她要什么没有,稀罕它的奖励?!
【奖励包括美貌、财富、技能、寿命......等等......】
“寿命?!”花满蹊圆溜溜的眼睛一亮,这可是她再有钱都买不到的。
“那我岂不是可以长生不老?!”
【一枚长生不老丸需要一兆的能量值。】
【集满十兆的能量值,即可送你回原世界,这些奖励可以让你带回原世界。】
【位面直播间收到的所有打赏,系统会自动转换成能量值,可以兑换奖励】
【滋滋滋......滋滋......滋......系统能量不足,系统即将休眠......滋滋滋......】
【系统休眠中,系统小助手为您服务。】
花满蹊勉强有了动力,就当是去这些世界玩了。
但这个破系统敢强行绑定她,还电击她,她可记仇了,哼,这个仇她早晚要报,什么系统,她早晚把它变成粪桶!
***
一阵眩晕过后,花满蹊到了书中世界。
花满蹊看着镜子,她还是原来的模样。
【系统小助手为您服务——由于书中女配自我抹杀,为了节约能量,所有世界的女配名字会自动匹配宿主名字,外貌也会自动匹配成宿主本身的模样,系统助手会在所有人的记忆中合理化宿主模样,《财富无限》剧情导入中......】
原主是万人嫌女配,是衬托男主魅力的工具人,是美丽聪慧的女主对照组,从容貌、身材、家世、才华、人缘都被女主全方位碾压。
陆家是大元联邦的无上权势的代名词,陆学屹的爷爷是开国功臣,父亲是大元联邦的总统,陆学屹的弟弟陆学皑是军部的海军参谋长,母亲是大元慈善基金会会长......家族的其他人在社会各界也都有一定的话语权,男主靠出众的商业能力把家族财团又往上抬了好几个台阶,陆家在这个大元联邦利益至上的金钱政治底下,权钱相辅,一路扶摇直上,彻底成为大元联邦不可动摇的庞然大物。
原主和男主陆学屹的家世差了十万八千里,但靠着她爷爷和陆学屹爷爷的生死战友情,花家一家都得到几分礼待提携。
她对陆学屹一往情深,甘当舔狗,为了男主,对陆家人更是低声下气,极尽讨好。
男主和女主宋喜萤订婚后,原主也不放弃,在陆学屹和宋喜萤之间各种搞破坏,结果都被聪慧的女主宋喜萤反击,原主反倒在豪门圈子臭名昭著,陆学屹终于对她厌烦至极,原主的家人为了讨好陆学屹,把原主赶到国外自生自灭。
直到陆学屹因为一场意外成了植物人。
在多方求医半年多后,陆学屹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陆学屹奶奶找了个大师,说要冲喜,陆学屹大概率能醒来,原主的命格很合适,原主立刻抓住机会,表示就算陆学屹成了植物人,她也愿意嫁给他。
原主顺利归国,她连陆学屹成了植物人都死心塌地要嫁,还签下婚前财产协议,把她赶去国外的她的那些家人这时倒是凑上来了,以陆家亲家自居得到不少好处。
可怜原主整天给陆学屹又当保姆又当护工,还要当陆学屹家人出气筒受气包,小心翼翼谨小慎微讨好男主家族所有人,可陆学屹的家人却始终瞧不上她,认为她比不上宋喜萤。
在所有人的嘲讽中,原主好不容易坚持到陆学屹醒来,陆学屹却坚决反对这段婚姻,并以当时不是行为能力人,婚姻无效为由,立刻解除婚姻。
陆学屹的家人更是乐见其成,对原主落井下石,并表示更满意陆学屹原来的未婚妻宋喜萤,原主彻底成了整个豪门圈子的笑话。
原主彻底黑化,疯狂对付宋喜萤,男配们自然是为女主鞍前马后,合力对付原主,男主弟弟陆学皑是其中之最,为了帮宋喜萤出气,直接把原主用绳子挂着,把她当成鱼饵跟钓鱼似的在海里逗鲨鱼玩,吓得原主差点精神崩溃。
原主的结局是被女主的发小顾荣京送进了精神病院,疯疯癫癫地度过了余生。
花满蹊咬住粉润的唇,鼓了鼓脸颊
2.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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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星的星子在漆黑夜空里闪着光。
一架白色的直升机划过夜空,直升机的玻璃窗上印着一道鲜艳的身影。
她点开直播间弹幕,书中世界的位面直播间可以选择角色的直播间。
花满蹊点开观看人数,她这个女配的直播间人数为零。
不过,她可以查看位面直播间的所有弹幕。
【再次为男主的颜尖叫,他真的比我看书的时候想象出来的真人还帅,就算变成植物人也有种说不出的破碎美感!】
【好不爽啊,马上就要到陆学屹和花满蹊结婚的情节了,男主也太惨了,女配乘人之危嫁给他。】
【对啊,变成植物人已经够可怜了,一觉睡醒发现自己结婚了,娶的还是自己最讨厌的女人。】
【花满蹊就是恶心,我们家男女主多配啊,偏偏要进来掺和一脚,‘喜欢学习’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永远为‘喜欢学习’这个cp举大旗!】
【谁要一起去花满蹊的直播间看看吗?】
【谁要看那个恶心的丑女人啊?!】
【想到以后都要在学屹的直播间看到她了,我真的反胃......】
花满蹊瞪圆了眼,这些人算什么东西!竟然敢骂她?
偏偏隔着屏幕她拿他们无可奈何,不然她早就打他们一顿出气了!
【没办法了,谁让我们家学屹魅力太大了,不过看她跟舔狗一样伺候学屹,还巴巴地伺候陆家一家子就好笑,可到最后学屹对她还是只有厌恶,最后还取消婚姻,这女的还被陆家人给赶出陆家......】
【男主家人都很会鉴婊,女配以为抢了女主的婚事,各种讨好陆家人,结果陆家人都看穿她真面目,不知道多讨厌她,她在陆家过得可惨了。】
【等着看好戏了,看书的时候最喜欢女配被陆家各种打脸受虐的情节。】
花满蹊挥开头顶的弹幕,虽然没办法物理攻击弹幕的这些人,但她可以给他们来点心理暴击。
她不高兴,那所有人都不许高兴。
花满蹊打开陆家传来的苛刻的婚前协议。
她对倒贴可没兴趣。
她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滑动,随即毫不犹豫地删除了这份婚前协议。
她隔着玻璃俯视那大元联邦领空下的万家灯火。
有人说——大元联邦不过是他们陆家的私人后花园。
她要——陆学屹的一切,陆家的全部!
***
陆家老宅里,训练有素的仆人安静地做着事,两名护工从病房里走了出来,给陆家人留出空间。
苏长兰穿着白色套装,祖母绿套链,头发盘起,年近四十,看起来不过三十,举手投足,表情神态都是典型的贵妇人姿态。
她坐在病床边,轻轻揉着儿子的头发。
陆学茵穿着随意,白色羊绒吊带罩衫,牛仔破洞裤,头发也没打理,是有些毛躁的羊毛卷:“妈,真搞不懂,为什么让他们过来商量婚事,就那一家子蠢货,有什么必要给他们脸啊,要不是靠着我们家帮衬,这一家蠢货早就把家底都败光了。”
花家人刚走到房间门口,就听到这些话,兴高采烈的脚步齐齐停下,面面相觑。
能和原本高攀不起的陆家做亲家,花母高兴了好几天,还特意打扮了一番,兴致冲冲过来打算和亲家拉关系,谁知道就听到被骂成这样子,圆圆的脸涨得通红,委屈巴巴地压低声音:“他们也太过分了,一点都不尊重我们!怎么可以说我们坏话。”
花父圆圆胖胖的脸十分难看,低声愤愤道:“就是啊!就算要说我们坏话,不能背着我们偷偷说吗?明明知道我们快来了!”
看父母这样生气,花满修抓了抓圆乎乎的脑袋,急忙安慰道:“要说就说呗,反正我们本来就是他们说的那种人啊!”
花父花母齐齐瞪他一眼。
花满修浑不在意,吊儿郎当:“哎呀,没关系,反正你们不也经常在背后说他们坏话!”
花父花母紧张又心虚地往左顾右盼,生怕被别人听到,悄声提醒:“臭小子,你小声点!”
屋内的谈话还在继续。
花满修低声说:“我们别那么快进去,我们听听她们还要怎么蛐蛐我们!”
花父花母深以为然,三人立刻排排站,八卦地凑了上去,把耳朵贴到了门上。
“那个花满蹊,明明知道哥哥不喜欢她,已经和喜萤姐订婚了,她也还非得上赶着,真是贱得慌,要我说奶奶也是,什么年代了还搞冲喜这一出,要是冲喜有用,还要医生干什么?”说起来陆学茵就一肚子气,花满蹊在圈子里名声臭得要命,让这样一个人当她嫂嫂,真是丢脸死了。
何况,在现在人造子宫、基因编辑、克隆技术、机器人这些科技手段普及的时代,婚姻早就不是什么必需品,大都是为了利益结合,或者纯粹因为真爱。
她们三兄妹也都是采用父亲的基因编辑出来的。
陆老太太一把揪住她的耳朵:“陆学茵!你胡说什么,大师可灵验了,他说冲喜有用就肯定有用!你哥哥肯定很快就醒了!”
苏长兰没有出声,她可不想这么个人做她儿媳妇,婆婆封建迷信,她可不信这些,就算暂时妥协让她们结婚又怎么样,到时婆婆发现冲喜没作用,她自然就能顺理成章地让她们离婚,至于儿子,她会继续想办法找专家来为他医治,他肯定会好起来的!
“就算是要冲喜,那也该是让喜萤姐嫁给哥哥才是,就那个花满蹊哪里配的上哥哥!”之前就老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讨好自己,在哥哥和喜萤姐之间各种搞破坏,好了,现在还真让她阴谋得逞了。
陆老太太长长叹了口气:“我当然想要喜萤做孙媳妇,谁家不想把喜萤这么好的姑娘给娶进门,唉,可偏偏大师说花家女儿的命格是万里挑一的合适,就是实在委屈学屹了,要娶这么个女人。”
“就是啊,大哥他......”
“好了,不管怎样,面上总得过得去。”苏长兰注重脸面,不愿意当面把事情做得难看,免得传出去不好听,影响陆家名声。
陆学茵浑不在意继续说着:“撞见了又怎么样,这话就算当着他们面说,他们又能怎样,一个自以为聪明,一个爱自作聪明,还有他们家那个儿子就跟有病似的,更不要说他们家的那个女儿那可是哭着求着喊着要嫁给大哥,他们这些自然人,就是满身缺点,低人一等。”
花满修握紧拳头:“居然这么骂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花父斜视他一眼:“就算你能活一千年,你也报复不回去。”
花满修哼一声,满脸阴险地低声说:“谁说的,我们今晚就可以报复回去!”
花父:“就你?”
花母充满怀疑:“什么办法?”
花满修积极出谋划策:“我们今晚回家也在背后蛐蛐他们。”
“......”好绝望,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儿子。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冷肃的声音,声音很高:“你们在干什么?”
花满修下意识答:“我们在偷听啊......”
花家人齐齐回头。
陆震元身形高大,穿着板正的深色西服,沉闷的灰色领带,头发整齐地往后梳着,三十八年的漫长岁月没能蹉跎他的容颜,反而增添了时光的魅力,除了过分英俊,是官员对外一贯威严沉稳的形象。
空气顿时一静。
花父偷听被抓个正着,差点跪了,结结巴巴:“总统,您来了啊!”
陆震元面无表情地越过几人,推开房间门阔步进去。
花满修大摇大摆地就要跟着进去,被花父花母拦住,花母忧心忡忡:“怎么办,被知道我们偷听他们说我们坏话了。”
花满修理直
3.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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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一家人在这里唱念做打,装模作样。
陆老太太皱巴巴的面容上眉头紧锁,拐杖用力地捶了下地板:“够了,嚎什么嚎,你们别吵着学屹。”
苏长兰猛地起身,一把扯开花满修:“你伤到他怎么办!你们一家都给我离学屹远点。”
花家三人默默地找了个沙发坐了下来。
苏长兰高傲的面容透出不耐烦:“你们女儿怎么回事,现在这都晚上八点了,她怎么还没到?”
花父卑微地说:“苏会长,我这就打个电话问问看。”结果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听。
花父心急如焚地继续打着电话,接近一小时过去,可电话那头始终无人接听。
“这......这......她明明说定了早上五点的机票,最迟早上七点就能到这里的,这......”
“姐姐她该不会是反悔了吧。”花满修说道。
花母也有点慌了,那她和陆家做亲家的美梦岂不是破碎了!她可是早就和其他姐妹炫耀来着,那岂不是很丢脸!
花父更慌,那陆家答应的那些合作岂不是都泡汤了!
陆学茵嘲讽:“反悔?她怎么可能反悔?毕竟只要她没死,爬都会爬过来嫁给我哥哥的。”
花家人想起花满蹊之前对陆学屹那舔狗一样的态度,纷纷放下心来。
陆家没人信花满蹊会反悔不嫁。
花父干巴巴解释:“可能是飞机误点了,她肯定很快就到了。”
苏长兰冷笑,明明是她求着要嫁给她儿子,现在竟然还敢拿乔。
***
电话终于接通,花父斥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到现在都没到!你好大排场,竟然让总统他们等你!”
陆震元拧眉看了眼时间,对陆老太太说:“妈,我还有公事要处理,就先走了。”
花父还没等到那边回答,陆学茵一把抢过花父的手机,点开扩音器:“花满蹊,要是五分钟内不到,你就别想嫁给我哥了!”
软绵绵的声音响起:“哦?”
随着这个字的落下。
落地窗外响起一阵剧烈的轰鸣声。
房间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循着声音望向了窗外。
在所有人的注视里。
一辆直升飞机慢慢降落在陆家的直升飞机的停机坪上,螺旋桨剧烈地转动着,耀眼到刺目的白光里,一只镶满鸽血红宝石的高跟鞋从舱门口缓慢地踏了出来。
房间内静地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
虚空中纷乱的弹幕瞬间停止。
女人穿着血红浓稠的缎面宫廷长裙,蓬松的裙摆层层叠叠,全身被秾红的布料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截天鹅颈。
她戴着丝绒黑色大檐帽,帽檐几乎和肩膀同宽,帽子后面缀着一根长长的白色羽毛,黑色绸缎系带系在下巴处。
巨大的帽檐遮住大半张脸,唇色浓稠得像要滴血。
明明是浮夸又戏剧的装扮,在她身上却有种难以言喻、无与伦比的美感。
弹幕直接被硬控了一分钟,才开始疯狂刷屏。
【不要告诉我这就是女配花满蹊。】
【看了角色名字出场提示,就是女配花满蹊啊!】
【天啊,这身材简直就像是撕开漫画走出来的,这是人类能拥有的身材吗?】
【这身材是真的绝了,不过大概长得一般,全靠氛围感。】
她从光里走出来,她连走路的姿势都很美,摇曳生姿,一步一摇,仿佛每一步都踩着精准的鼓点。
【为什么有人走路都仿佛带风,仿佛自带BGM啊!我要疯了!】
【救命!她真的好会走,真的不是超模吗?】
【真的每一步都踩在了我心巴上。】
她抬手微微扶住微微晃动的帽子檐边,她戴着黑色玫瑰花纹的蕾丝手套,食指戴着一枚莫桑鸽血红戒指。
警卫队出动:“什么人?!”
花满蹊循声抬头,她的手轻扶着帽檐,仰起头的瞬间,雪白的面孔完整地显露出来......
弹幕直接被硬控暂停了足足三分钟,接着就是疯狂刷屏。
【这建模脸,这建模身材,你告诉我,这是女配?!】
【众所周知,位面直播是没有美颜滤镜的,就这样都看不见她的一点瑕疵......】
【女主在她面前完全不够看啊,什么书中天花板级别的美貌,竟然连女配的一分都比不上!】
【我只能说,男主不愧是干大事的人,这样的大美人给他当舔狗,他竟然可以无动于衷!】
【颜即正义的这些人真是够了!书里的这个女配简直恶心的要命好吗?抱走我们家男主,男主可不像你们只知道看脸!】
【肯定长得很丑,不然怎么化这么夸张的妆,谁知道卸妆了之后会有多丑。】
【女主粉必须出来说两句,我们女主聪明又善良,才不像这个只有脸的舔狗女配!】
【你他妈少拿女主女配说事!就凭我们花花的这个美貌,她就是绝对的女主角!天生的女主角!永远的女主角!】
【你他妈闭嘴好吗?!就凭姐姐的这张脸,老子愿意一辈子做姐姐的狗!】
【这种浮夸戏剧风还蛮有趣,打算学学这个穿搭。】
【建议别学,没有她这样的美貌气场撑起来,这样的乖张怪诞的打扮对普通人简直就是地狱级的灾难。】
【直播间打赏能量值10000】
【直播间打赏能量值100000】
【直播间打赏能量值1000000】
......
礼物特效瞬间铺满了整个直播间。
花满蹊挑挑眉,从来都是她给别人打赏,想不到能收到别人打赏的这一天。
弹幕你来我往地掐了起来,原本只有一千人的直播间瞬间冲到了一万人。
花满蹊亮相的视频,立刻被剪成视频在这个位面疯传,直播间不断有人涌进来,瞬间飙升到三万人。
在黑漆漆的夜,白茫茫的光里,她微抬起下巴,在数个冷冰冰黑洞洞的枪口下漫不经心地微笑:“嗨......我是花满蹊。”
直播间出现了十年难得一见的打赏弹幕团建。
【直播间打赏能量值1000000】
【直播间打赏能量值1000000】
【直播间打赏能量值1000000】
......
礼物特效再次铺满了整个直播间。
......
陆学屹耳边响起熟悉的电子音。
【任务对象出现,请完成目前的支线任务——请你务必亲自照顾好对方直至康复......】
【任务失败轻则惩罚,重则抹杀】
陆学屹这段时间试图在脑海里和这个东西对话,可根本毫无作用,这个东西就是发布任务的npc,根本无法交流。
花满蹊的目光在庄园中逡巡,自然地犹如巡查自己的领地。
陆学茵两眼放光,一刻不停地痴痴地望着花满蹊。
不过......花满蹊之前有这么美吗?
不行,她怎么能被这个坏女人的美貌给迷惑了心智,喜萤姐可是她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她要坚定地站在喜萤姐这边!
陆学茵心虚地收回视线,不敢再看她,慌乱中手机却掉落在地上,终于把所有人惊醒。
花父结结巴巴,随即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我女儿真漂亮,不愧是我女儿!”
花母骄傲地抬起脸:“这美貌就是随了我。”
花满修充满怀疑地上下扫视他们:“太奇怪了,她真的是你们亲生的吗......”
“难道是基因突变?”
花父瞪他一眼,低声骂道:“你这个臭小子给我闭嘴!”
苏长兰眉头紧锁,以前怎么没发现她长成这样,一看就是个祸害。
陆老太太盯着她的打扮,横眉冷对:“你就穿成这样过来?”她孙子躺在床上人事不省,她居然穿得花枝招展不说,居然还兴高采烈的
4.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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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雀无声。
与其说花满蹊是陆学屹的舔狗,不如说她是陆家一家子的舔狗,不论受到他们多少冷眼苛待,依旧低声下气地讨好他们,骂都骂不走,赶都赶不走。
可是她现在说什么,她竟然骂他们都是傻逼?
何况,他们陆家权势滔滔,任何人哪怕是和他们说一句话都得小心翼翼,再三斟酌,生怕得罪他们,惹祸上身。
花满蹊,她是不想活了吗?
苏长兰扬起巴掌冲着花满蹊的脸就要狠狠打下去。
花满蹊迅速抬手挡住她的手,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朝苏长兰打了下去。
苏长兰被打得眼冒金星,她瞪大了眼看着花满蹊:“你竟然敢打我?!”
花满蹊粉嘟嘟的脸微微鼓起,无辜又可爱:“想打你就打你了,难道还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直播间弹幕刷地飞快。
【骂人就算了,她居然还打陆学屹他妈妈!】
【关键陆家是什么人啊,她竟然敢这么得罪陆家的人?别说骂陆家的人了,大元联邦连敢给陆家人脸色看的都没有!她是想死吗?】
【救命,她怎么忽然这么疯啊!】
【虽然疯批,却实在美丽。】
陆学屹躺在病床上,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还敢动起手来。
眼看事情要无法收场,花家一家子急得不行,花父命令道:“我看你真是疯了!马上道歉!”
花满蹊横他一眼:“你以为你谁啊?”
花父高声:“我谁?!我是你爹?!”
花满蹊上下扫视花父一眼,粉嘟嘟的小脸上满是嫌弃:“什么人都敢来当我爹了。”
她爸可是最了不起的财阀,这个没用的丑土豆才不配当她爸。
她翻了个白眼:“瞧瞧你那鬼样子。”
花父抬起手就要掌掴花满蹊:“你这个逆女!”
才抬起就顿住,看着她那张漂亮柔软的面孔,有些下不了手。
花满蹊气得像只小河豚:“你这个丑东西!给我注意你的行为。”
她干脆利落地扬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重重挥了过去。
花父眼冒金星,耳朵轰鸣,又惊又怒:“你这个不孝女,你竟敢打我!我可是你爸!你竟然敢打我!”
花满蹊却只是揉了揉手腕,语气娇滴滴地抱怨:“一个个的脸皮可真厚,把我手都给打疼了。”天生娇嗲的嗓音有种说不出的委屈。
一连串弹幕划过。
【我看到了什么,这女配竟然把她爸给打了。】
【这女配真的是疯子吧?难怪后面进精神病院了,感情她的病情现在就有迹象了。】
【一言不合,她居然连自己爸都打!】
苏长兰反应过来,抬手就要反击,陆震元迅速挡住苏长兰的手,沉声:“这种打打闹闹的小孩子把戏,你别再失了身份。”
苏长兰皮笑肉不笑:“花满蹊,你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陆震元神情晦暗地扫了花满蹊一眼,他侧身看向陆老太太:“妈,你也看到了,这样的女人嫁给学屹,只怕家无宁日,冲喜的说法,虚无缥缈,愚不可及,我知道你为了学屹是病急乱投医了,专家一直在想法子,一定能治好学屹的。”
陆老太太哀哀地看了病床上的孙子,握紧了手里的拐杖,辩解:“可是......大师说了......冲喜真的有用的.....”
苏长兰冷哼一声:“妈!冲喜怎么可能有用!何况你要是真的心疼学屹,更不该让他娶她,你明知道学屹有多讨厌她,知道要娶她当妻子,他该多难受!”
“花满蹊,你这辈子都休想进我陆家的门!”苏长兰已经可以预见这个花满蹊待会是怎么跪着哭求她的场面了。
陆学茵咬着嘴唇看向花满蹊,她是真以为嫁给哥哥这件事十拿九稳了,她就可以为所欲为,对他们陆家人不尊重了吗。
她这么爱哥哥,简直就是爱到疯魔,现在知道不能嫁给哥哥,肯定又要哭着求他们了,可爸妈本来就不同意这件事,连奶奶都放弃了,她怎么还可能嫁给哥哥。
陆学茵原本也很讨厌她,可是看着她软绵绵的漂亮脸蛋,竟然觉得有点心疼......她不过是太爱哥哥罢了。
花父如丧考批,陆家这到嘴的鸭子竟然就这么飞走了。
花母不肯放弃,疯狂找补:“小蹊,是因为你看到学屹伤成这样,你受太大刺激了,所以才会这样的,所以才会忽然控制不了自己,对不对?”
“老太太,小蹊肯定是因为太在乎学屹,才会这样的!她没有别的意思!”
“这些年小蹊对学屹的心意你们还不清楚吗,就算学屹变成这样,她还是要嫁给他,她肯定是看到学屹变成这样才胡言乱语的!”
陆老太太握住陆学屹冰冷瘦削的手,她沉吟片刻,她的拐杖捶了下地板,老态的面容绷紧:“只要你道歉,我既往不咎。”
陆震元眉头紧皱。
苏长兰扭头看向陆老太太:“妈!”
陆老太太的眼神不容置喙,苏长兰也只能忍下来,她话锋一转:“既然妈你都这么说了,我不是不能给她一次机会。”
苏长兰端着架子,微笑:“花满蹊,只要你跪下来道歉,并且打自己一百个巴掌,我也不是不能原谅你。”
花父面上一喜:“小蹊,你快跪下!”
花母急忙说:“你快求求苏会长,说你不是故意的,你不是最想嫁给学屹的吗?!你喜欢他这么久,你就真的能放弃?!现在你马上就能嫁给学屹了!”
花满蹊扫视全场,哼笑一声:“全都跟有病似的。”
她掉头就走,蓬松的红色裙摆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她朝身后潇洒地挥了挥手:“再见了,傻逼们。”
陆学屹耳边又响起那道电子音。
【监测到从任务对象出现开始,任务者至今毫无行动,任务失败风险极高。】
【请尽快行动!警告!警告!】
【警告——鉴于你一直没有行动,扣除10点生命值,剩余生命值90点,任务失败会进行抹杀。】
躺在病床的陆学屹动弹不得:我倒是想行动啊!
他的心脏一阵阵刺痛。
花满蹊!
都是这个花满蹊!
医用生命监测仪亮起红光,尖利的警报声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病床的方向,苏长兰也顾不得教训花满蹊,一个飞身扑到陆学屹病床边,飞快地按下呼叫铃。
“学屹!学屹!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医生,快叫医生!赶紧叫医生过来!”
“学屹!”
所有人亲眼看着陆学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学屹的手动了!你看到没!你大哥的手动了!”
“妈,我看到了,大哥他有反应了!”
花满蹊停在房门口,回头看向奄奄一息的陆学屹。
陆学屹居然被扣了10点生命值,只剩下90点生命值了。
她的小手庆幸地
5.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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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候命的私人医生冲进了房间,对陆学屹的身体进行了一系列精密的检查。
陆老太太紧紧抓住医生的手:“怎么样,怎么样,我孙子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好起来了?他是不是能醒过来了?”
医生沉重地摇了摇头:“老夫人,植物人对外界的刺激有偶然的反应这样的案例也不是没有过,但......”
苏长兰握住儿子冰凉的手,她的眼眶通红:“可是.....可是他的手刚刚明明动了啊,我们都看见了!”
医生叹口气:“从他目前的身体机能来看,还是几乎没有醒过来的可能。”
陆老太太颓然地松开医生的手:“怎么会这样......”
“还有......经过这次全面检查,我们发现他的身体机能在急速衰退......情况不太乐观......这段时间我们会密切观察他的状况。”
仿若晴天霹雳,气氛陷入低迷。
苏长兰伸手摸了摸陆学屹的脸,轻轻哽咽道:“学屹......”
陆老太太坐在床边抹泪:“我的孙子啊......”
“妈,别哭了,伤身体。”陆震元安慰。
花父急忙表现:“是啊,陆老太太,您当心身体。”
陆老太太看了眼花父,浑浊的眼睛一亮,目光在房内逡巡:“你女儿她人呢?!”
花父讪讪:“她已经走了。”
陆老太太步履蹒跚,拄着拐杖就要去追:“不行,把她叫回来,立刻结婚!让她和学屹明天就结婚!”
陆震元皱眉:“妈!”
陆老太太激动道:“儿子!我都说冲喜有用!冲喜有用!冲喜有用的!”
陆老太太老泪纵横:“学屹在这躺了半年了!请了多少医生专家,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可是......”她顿了顿,“可是你看,她一来,学屹就说话了,学屹就有反应了!”
陆震元不赞同:“这......这或许就是巧合。”
“哪就有这么巧的事情!”陆老太太说道,“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老婆子无理取闹,可是我就这么个孙子,不管用什么方法,不管是不是真的有用,总要试试啊!万一呢!我总不能看着他就这样下去,你没听医生说,学屹的情况更糟糕了吗?万一.......我们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啊!”
陆震元:“要是她像当初一样老老实实的,我也不是不能同意让她进门当个摆设,可你们今天也看到了,她现在脾气有多乖张,对我们毫无尊重,甚至敢对你们动手!”
苏长兰缓声:“我只要学屹好起来。”
苏长兰默默垂泪,语气坚定:“让他们结婚。”
“马上结婚!”
花家人被这个失而复得的馅饼砸到头昏脑涨,欢天喜地回了家,马不停蹄地冲到了花满蹊房间。
花满蹊陷在软绵绵的被窝里,睡得小脸红扑扑。
花母上手使劲推她:“快醒醒,快醒醒,我的宝贝女儿你快醒醒!天大的好消息啊!”
三个人排排站在她床边,满面红光,手舞足蹈,叽叽喳喳:“天大的好消息,你明天就可以嫁给陆学屹!我们家真的要成为陆家的亲家了!我们真的要改换门庭,我们真的要鸡犬升天了!”
睡得香喷喷的花满蹊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起床气暴涨,满身的黑气压根本压不住。
花家三人毫不知情,站在她床前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哈!!!”
她毫不犹豫地抬起手,一巴掌连打三个人:“丑东西!吵死了!”
笑声戛然而止。
三人懵懵地捂着脸看着她。
花父震怒:“你竟然又打你爹......”
花母气愤:“你是打人打上瘾了是不是!连你妈我都敢打?”
花满修尖叫一声:“你敢打我!我要打死你!”
花父忽然想起什么,急忙拦住花满修:“你现在敢打你姐试试!”
花满修不可置信:“爸,可是她打我!你以前都是站在我这边的!”
花满蹊对着妄想打她的花满修,又是劈头盖脸地几巴掌下去,花满修捂着脸哭:“爸,你真不管吗,她打得我好疼,呜呜太欺负人了!”
花父横他一眼:“你给我闭嘴!少给我装!我又不是没被你姐打,疼不疼我能不知道吗?”
花母帮腔:“都是一家人,就给你姐打一打怎么了?只要她高兴,你就让她多打几下,反正你皮糙肉厚的。”
“乖女儿,手打疼了吧,下次生气别自己动手,爸帮你!”说着,花父抬起手对着花满修又是一巴掌。
花满修萧瑟地站在原地,满脸不可置信:“爸?!”
“你们从前不是这样的啊?!”
没人理会他的不满。
花母舔着脸:“我的乖女儿,别生气了,不吵你睡觉了,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让人准备你爱吃的早餐......”
“吵死了!都给我滚!”
三人脸上顶着红彤彤的巴掌印,麻溜地滚了。
花母拧着花满修的耳朵:“别给我摆出这幅死人脸,你姐打你那是你福气!陆家大少奶奶的巴掌,你以为那是谁都有资格挨的吗?”
花满修气呼呼地捂住耳朵:“妈,你怎么也这样!”
花母不理会他的不满,她搓搓手,喜滋滋地往旋转楼梯下去:“不行,我现在就要提前给我们家的陆家大少奶奶准备早餐菜单,再发给那些太太看。”她都可以想象圈子里那些瞧不起她的人对她羡慕嫉妒恨的表情了。
花父乐颠颠跟在花母身后,挺直胸脯,哼着小曲儿:“明天是个好日子好呀好日子~~~我有一个好女儿呀好女儿~~~”
花满修两手捂住被打得红彤彤的肿起来的脸,哭哭啼啼地回了房间。
*
陆家的人都没到场,只是派了陆氏财团的律师团拿了婚前协议和结婚协议书过来。
“结婚?”花满蹊穿着可爱的印满花花草草的宽松长睡裙,她低头专心致志地吃着机器人剥好的虾,嘴里嚼着虾肉,含糊不清地说:“我可没同意哦。”
花家三人猛地从座位上坐起来,齐齐扭头看向花满蹊:“什么?!”
捧着协议书的律师们齐齐愣住:“花小姐,您......您说什么?”别说陆学屹现在是植物人,可说句难听的......就算陆学屹死了,想捧着他牌位嫁给他,嫁进陆家的也比比皆是,那可是陆家啊!
6. 第 6 章
《万人迷反向操作舔狗任务[快穿]》全本免费阅读
“花小姐,趁我现在还好声好气地和你商量,你见好就收......否则下次来的可能就不是律师了。”苏长兰的语气隐含威胁。
花满蹊咬住雪白的虾,含混不清地问:“威胁我啊?”
“想弄死我啊?!”
花满蹊捂住胸口,语气造作:“人家真的好怕怕哦!”
“花小姐,你还太年轻,不懂其中厉害......”
花满蹊满不在乎:“威胁的话说完了吗......我很忙的,忙着吃饭呢......”
她一脸玩世不恭,笑嘻嘻地:“那就拜拜咯......”
苏长兰软了语气:“小蹊,你明明很爱学屹的,你忍心看他......”
花满蹊依旧笑嘻嘻:“看你说的,什么爱不爱的,那能值几个钱呀?”
最终,苏长兰同意了花满蹊的条件,陆氏律师团立刻重新撰写合同。
花满蹊看了眼合同,她冷笑一声,把合同盖上:“我改主意了,百分之五。”
“花满蹊,你别坐地起价!”
花满蹊哼笑:“那是谁先不厚道的呢?拿做了手脚的合同糊弄我?想害我啊?”花满蹊好歹也是财阀三世,只爱吃喝玩乐的大小姐就算再不务正业,从她手里过的文件也不少,一眼就看出了合同里的漏洞。
苏长兰沉默片刻,她不由得重新审视这个当初她以为满脑子只有情情爱爱的人。
很快,苏长兰的眼里闪过狠意,先忍她一时,到时她怎么吃的,就让她怎么吐出来,多大的胃口,也敢吃他们陆家的东西。
“对了,我还有个要求......”
“你又有什么要求?!”
“别紧张,只是要一个世纪婚礼而已。”花满蹊充满期待,毕竟她还没结过婚,她可是很注重仪式感的,必须要风风光光的,她可是最喜欢这种能出尽风头的事情了。
“学屹现在这样,怎么办婚礼?”苏长兰觉得她简直是不可理喻。
“没有新郎又有关系,婚礼可是新娘的主场,有我这个新娘不就行了?”
“......”
合同再次递交到花满蹊手上的时候,花满蹊毕竟没那么熟悉大元国的律法,等花家的律师团赶到现场,在花满蹊的示意下,逐字逐句核查一遍,确认没有任何问题,花满蹊又观察着弹幕内容,确定没问题这才签字。
佣人们送走了陆家律师团。
花满蹊站起身来,她双手扶着餐桌,俯下身来看着面前的三人,亲亲热热、可可爱爱地说:“我亲爱的家人们......”
花家人齐齐打了个冷颤:“怎......怎么了?”叫的这么亲密,总感觉没好事。
“陆家给的彩礼这么多,那我们家的嫁妆也不能少了吧?那传出去多丢人呀!我可没有你们这样的家人!”
原著里原主结婚,花家在生意场上不知道得了多少好处,却一点嫁妆都不给原主。
“什么嫁妆?!”天知道他们根本没打算准备什么嫁妆。
花满蹊唉声叹气,她重新坐回座位上:“既然你们给不起我能配得上这个彩礼的嫁妆,那我就只好出个声明,和你们断绝关系了......”
“断绝关系?!”花家人急眼了,“那怎么行!”
“口口声声是一家人,名义上说是你们女儿,可是我名下根本就没有任何股份,这到底是哪门子的一家人啊。”每个月不过是给她一点零花钱花用,让她不至于丢了花家面子,把原主赶到国外自生自灭之后,甚至一毛钱都没给过。
花父可是做梦都想要攀上陆家,如今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肯放过。
最终,花父答应把花满修名下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全都给她,能和陆家搭上线,那可是彻底改换门庭的机会,那可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这又是他亲女儿,这对他来说,还不是左手倒右手。
这几天又被骂又被揍还痛失所有股份的花满修快哭了:“爸!妈!”
并没人理会他。
花父忙着应对着一个又一个来巴结的电话,和纷沓至来的合作和名流宴请。
而花母忙着给那些太太们电话炫耀,忙着接太太们的茶话会邀请,忙着打点即将到来的婚礼。
这可是天降之喜,陆家竟然愿意办婚礼,这可是他们花家光明正大炫耀的机会,在所有人面前彻底给他们花家盖上陆家的章!
从此,他们花家终于算是正式踏入这个梦寐以求的顶级豪门圈了。
花父敲开花满蹊的房门,语重心长地提醒:“明天你就要搬去陆家了,你可要好好收敛你的性子,乖乖伺候学屹这个丈夫,对陆家人更是要伏低做小,忍气吞声,知道吗,像上次那种骂陆老太太,打苏会长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你可别连累了我们家。”
花满蹊瞪他:“凭什么我嫁给陆学屹要伏低做小,忍气吞声啊?”
“这......我还不是为了你好!”花父扮演着慈父。
花满蹊嫌弃:“切,还不是因为你没用。”
“女儿……”
花满蹊扯起被子:“丑东西,再看你的脸我要做噩梦的,你快点滚出去,我要睡觉了。”
“还有,不准再叫我女儿,想当我爹,你这个又丑又没用的东西还不配!”
“......”花父憋屈地出去了。
【真是要气疯了,她到底是凭什么这么嚣张啊,等陆学屹醒来,她还不是立刻就被抛弃,被陆家人赶出陆家。】
【她花满蹊凭什么白白拿走百分之五的股份!现在怎么吃进去的好处,陆家将来就会让她怎么吐出来!】
【真的看不得她这么嚣张,我们家喜萤快点出现收拾她吧!】
【你们别太过分了,这也不能怪她吧,毕竟她不舔男主就得死了!她也很无辜啊!】
【怎么,因为自己会死就去害别人,难道这不恶毒吗?】
【别讲的这么高尚,凭什么女配为主角牺牲就是理所应当啊!】
【嘿,我倒是挺想看她嫁给我们学屹这一段剧情的,现在她有多嚣张,到时给学屹当舔狗就有多卑微,很高傲,不给学屹当舔狗是吧,那她就只能等死咯......无论哪种结果都喜闻乐见呀。】
花满蹊盘点着自己的财产,难得有心情回复弹幕,她恶劣地挑挑眉:“想看我当舔狗啊,可惜啊,你看不到咯。”
【天啊,大小姐你终于回复弹幕了。】
【啊啊啊,快看我!大小姐!我是你的狗!】
【大小姐驾到,通通闪开!】
【欢迎大小姐空降直播间!】
【直播间打赏能量值10000】
【直播间打赏能量值100000】
【直播间打赏能量值1000000】
......
礼物特效层出不穷,瞬间铺满整个屏幕。
大小姐头一次回复弹幕,就得到了一大堆能量值打赏,想不到和直播间互动还有这个好处。
她笑了一下。
【大小姐的笑,杀我的刀!】
【大小姐对我笑了!我已经疯了!】
【大小姐杀我!】
【大小姐看我!】
【直播间打赏能量值10000】
【直播间打赏能量值100000】
【直播间打赏能量值1000000】
......
直播间观众的打赏跟疯了一样,再次铺满弹幕。
【受不了这些颜狗,有必要这么夸张吗,我可没这么肤浅,坚定的女主党一百年不动摇。】
【花满蹊,不当舔狗,那你就等死呗。】
【别拿自己的命赌气呀!你会死的!】
【咱们能屈能伸,又不是真的舔狗,不就是装舔狗嘛,就当演个戏,有什么关系!】
【就算是装舔狗,那些舔狗行为也是真的要做,那些舔狗要受的苦也是要受,这种pu
7. 第 7 章
《万人迷反向操作舔狗任务[快穿]》全本免费阅读
这老宅装修的格调不错,她今天还算满意,暂时不改。
花满蹊把鲜花随手放到沙发上。
她的手指撑着尖润的下巴,懒洋洋地靠坐在真皮沙发里,萨摩耶蹭着她的裙摆使劲摇尾巴。
她晃晃小腿:“赶紧把它抱开!没看蹭的我裙子全是毛啊。”
“多多,快回去。”管家赶忙把它栓回大厅处的狗屋。
管家鞍前马后,亲自服侍:“大少奶奶,您喝点什么?”他看出来了,这位新来的大少奶奶不仅难缠,还很记仇,可得服侍周全。
花满蹊又不满意了:“你这也要问?”
“早早地了解你的主人的喜好,不是最基本的吗?”
管家连忙检讨自己。
花满蹊质问:“你们拿多少工资......就这么办事的?”
站立听训的佣人们全都愁眉苦脸——他们是打工的,签的是合同,可不是卖身契,不是她奴隶!
管家倒是有问必答,立刻回答了花满蹊的质问。
气势汹汹的花满蹊倒是愣住了:“你们就这么点工资?!”
“跟着我的人工资这么低,简直有失我的身份!”
“通知下去,每个人的工资加五倍!”
这泼天的富贵忽然就砸了下来,陆家的待遇原本就比其他家好得多,这一加,简直不敢想象。
“谢谢大少奶奶!谢谢大少奶奶!”佣人们全都又惊又喜,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抱这位新晋大少奶奶的大腿,又美丽又富有又慷慨又体恤员工,这根本就是她们命中注定的大少奶奶!
管家有些犹疑,这大少奶奶说的可能不算吧。
“知道你们陆家小气,这些支出,都从我的账面走。”哼哼,瞧瞧这些人,一点小钱,就把她当神明似的。
花满蹊生平就两大爱好,拿钱砸人和找茬气人。
管家立刻说:“老奴......我马上去办!”
“其实陆家不小气的。”管家这才想起来为主家说话。
花满蹊懒得理他,她摸着下巴挑剔地看着这些人,这些人看起来倒是不讨厌。
她的目光转到她们的工作服上,又挑剔起来:“穿的什么丑衣服,全都给我换了,就随便找……找个D家的设计师重新设计。”
佣人们惊喜地瞪大眼,那可是D家啊。
管家震惊地不行,只是佣人的工作服而已:“大少奶奶,她们的工作服就没必要特意找D家的设计师......”
花满蹊歪了歪脑袋,给了他一个眼神:“我说你们的衣服丑到我的眼睛了,你听不明白吗?”
“我马上去办。”
“对了,记得给那个狗子也安排上,看它那样,连衣服都不穿,一点都不像好人家的狗。”
管家:“......”
多多:“汪汪!”
“至于你,哼......”花满蹊皱皱鼻子,“你太老啦!去医院做个美容,就最近很火的肌肤回春术什么的,不然以后都别来我面前碍眼。”
“......”想不到自己一个糟老头子还要去做什么美容,那可是要遭老罪了,这年头打份工真是越来越不容易……
花满蹊没心没肺地抱着一大桶佣人刚从冰柜里抱出来的冰淇淋挖着吃:“全都散了吧。”
管家看她没心没肺地只顾着吃,小心翼翼提醒:“大少奶奶,您是要现在去看看大少吗?”
她抱着冰淇淋吃的正欢,经过管家提醒,总算想起陆学屹了。
她把冰淇淋桶扔到管家手里,她两手拎着蓬松的大裙摆兴冲冲地往陆学屹的房间去。
她早忘了他具体长啥样啦,只记得还挺好看的。
一次隔着屏幕看的,忙着转移那什么倒霉的舔狗任务。
一次她忙着气人、骂人、打人、根本没功夫仔细看他。
护工从床边站起来走到另一边,给她留出位置:“大少奶奶。”
花满蹊细白的手指戳戳捏捏他的脸,挺有弹性,很细腻。
她的新玩具,长得还挺好看的。
她挺满意。
就是估计不太耐玩,看他这短命相。
管家着急:“哎哟,少奶奶,少爷的脸这可不兴玩!”
花满蹊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玩我老公的脸怎么了,怎么,你暗恋他?”
年纪一大把的管家:“......”
“少奶奶,少爷现在这个样子,你可不能拿来取乐!”
“男人就是拿来玩的呀!”花满蹊才不理他,她趴在床边,又兴致勃勃地戳了好几下,“想不到我也是有老公的人啦!”
陆学屹:“......”他好惨,并不想要这个老婆。
不过,她声音还挺好听,脆脆生生的,他耳朵都凉爽了起来。
他有些疑惑,她从前声音有这般好听吗。
“少奶奶......”
“你好烦!”
花满蹊跟玩橡皮泥似的,抓着陆学屹的脸玩了好一会。
还没玩过瘾,见风使舵的佣人立刻马不停蹄来报:“大少奶奶,宋小姐来了!”
花满蹊继续戳陆学屹的脸:“什么宋小姐?”
佣人狗腿地说:“就是宋喜萤,大少爷的前未婚妻!”
佣人义愤填膺地说:“少奶奶您都不知道她多久没来看少爷了,您今天才来,她就特意赶过来,我看她肯定没憋什么好屁!少奶奶你放心,我肯定站在您这边。”
管家瞪着佣人:“小夏,谁准你在这里煽风点火的!”
小夏扁扁嘴:“我实话实说,哪有煽风点火!”
花满蹊的火已经被煽起来了,她霸道惯了,别人敢觊觎她的东西,那可是死罪,何况陆学屹现在可是她的狗!
她恶狠狠瞪着陆学屹,狠狠掐住他的脸:“王八蛋!看你的风流债!”
陆学屹:“......”太欺负植物人了,他现在这幅样子也得风流的起来吧。
花满蹊即刻对管家下令:“吩咐下去,谁都不许放她进来!”
“这......这来者都是客,让老太太和夫人知道我怠慢客人,绝对不会饶了我的!”
“你要是不按我说的做,我现在就不会饶了你的哦。”花满蹊笑嘻嘻威胁他。
“少奶奶,我这就去办。”他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只能见风使舵了。
“对了,你现在去给我拿个牌子,就写——宋喜萤与狗不得入内。”
“啊?!”
“就说我吩咐的!你怕什么,有我给你撑腰呢!”花满蹊信誓旦旦。
“......”大少奶奶她是不清楚自己在陆家的真实处境吗,还撑腰,他不被她拿去顶锅都不错了。
“少奶奶,我真的不敢。”管家愁眉苦脸,都快哭出来了,这祖宗的脑回路怎么跟常人不一样呢。
“没用的家伙!我来!”花满蹊瞪他一眼。
一时间没找到木牌,花满蹊直接动手暴拆了多多的木质狗屋。
管家阻止无果,欲哭无泪:“祖宗,您怎么能把小祖宗的屋子给拆了!”
多多眼睁睁看着自己屋子被拆,急得在她脚边乱转,呜呜咽咽咬着她的裙摆试图阻止她。
“就这个破屋子,拆了就拆了,你马上给它安排个金屋子
8.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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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喜萤的目光轻轻掠过陆学皑的手里握着的枪支:“可是......毕竟现在她才是你嫂嫂,我不想你们闹得不和睦,你别为了我和她闹矛盾,我受点委屈没什么的。”
陆学皑:“她还没资格让你受委屈。”
虚空中的弹幕又密集起来。
【‘喜爱cp’终于又同框啦!比起‘喜欢学习‘的cp,我更磕这对,‘喜欢学习’那对真的没觉得有火花,说实话,陆学屹从头到尾都没有为宋喜萤做过什么。】
【呜呜呜,学皑弟弟来为我们家喜萤撑腰了!】
【做人不要太嚣张,这不,拿她喂鲨鱼玩的陆学皑立刻就来收拾她了。】
【期待,想看她被喂鲨鱼】
【可能大家看不到她被拿去喂鲨鱼了,没看陆学皑都掏枪了啊,她现在马上就要被喂子弹了......】
【敢当他面欺负我们家喜萤,被打死活该。】
【大小姐快躲起来,陆学皑是真会对你开枪的!就算不打死你,废掉你一只手一只脚什么的,他是真干的出来!】
花满蹊听见枪声,吓得立刻捂住粉白的小耳朵,她可是想起来了,这个陆学皑可是直接把原主绑起来当鱼饵,在他私人海域拿去钓那些鲨鱼玩的狠人。
她看着弹幕上的提醒,漂亮的脸蛋儿煞白,立刻让管家开房屋安全权限,阻止陆学皑进来。
管家更慌张,他告诉她这是无用功,陆学皑这个主人在老宅的安全权限当然比管家的高。
他提醒她,大少爷的房间有私人权限,开启安全模式后,除了他没人能够强行进来。
刚才助纣为虐的管家只好跟着她一起躲在陆学屹的屋子里。
管家瑟瑟发抖,眼含热泪,典型的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谁知道这么倒霉就被二少爷撞见了,就二少爷那个性子,大元联邦就没有几个敢惹他的人。
果然,弹幕都开始嘲笑她。
【你有本事欺负我们女主,有本事就别躲啊!】
【笑死,现在知道害怕了吧,谁让她自己找死来着,谁不知道陆学皑有多在乎我们萤萤,这能忍?】
【准备好零食和小板凳了,就想看她倒霉,让你嚣张,让你欺负我们家崽崽,看陆学皑不把你打的稀巴烂。】
花满蹊看着层出不穷的弹幕抱着胳膊生闷气,她生气地拧了陆学屹的胳膊一把:“都怪你!”
植物人陆学屹安详地闭目躺着:“......”
陆学皑一脚踹开掉落的木板,拿着枪大步流星冲进大厅里,佣人们知道他的脾性,纷纷避让,唯恐火烧到自己身上。
陆学皑看着自己亲自给狗狗做的木屋被拆的稀巴烂,亲手挑的狗狗碗也缺了一个口子,顿时明白是谁的杰作。
他面无表情:“她人呢?”
佣人们哪里敢惹他,立刻有人小心翼翼指了指陆学屹的屋子。
陆学皑提步就要往那个屋子走,手腕的通讯器却突然响起。
花满蹊在监控看到陆学皑接了紧急军务离开,而宋喜萤根本没走,自在地坐在大厅的沙发喝茶,跟在自己家一样。
花满蹊立刻恢复了嚣张气焰,蹬蹬瞪跑下楼,要去赶宋喜萤走。
佣人们预感到气氛的不平静,纷纷避让开来。
看到花满蹊的一瞬间,宋喜萤的黑色瞳孔骤然紧缩。
这样——浮夸华丽,堆砌富贵的打扮,平常人穿来,估计像唱戏的小丑,偏偏再戏剧怪诞的装扮到她身上,都显得分外和谐,有了别样的味道。
这样——极致到令人自惭形秽的美貌。
宋喜萤一向认为,美貌是最无用的东西。
只是眼前的少女实在是美得太过分,让她隐隐感到了某种威胁。
宋喜萤不由自主地望向一旁玻璃置物柜的自己的倒影。
她如玉兰花一般高洁清雅的面孔,也算是别具一格的美。
她今天穿的是白色真丝高定裙,钻石在锁骨中央璀璨生辉。
简洁低调又不失身份。
她缓过神来,微微坐定。
她是大元联邦财政部长的千金,大元国药集团的二小姐,这是她最大的底气。
【这女主女配的同框对比真的好惨烈。】
【我以前看直播一直觉得宋喜萤很美,可是这一同框,真的是明白什么叫降维打击。】
【我们喜萤人美心善,才不像你们这个恶女大小姐!我就是觉得我们家喜萤更好看!】
【佩服,楼上真的很会睁眼说瞎话。】
弹幕吵成一团,花满蹊没耐心看下去,只是加快脚步,朝着宋喜萤步步逼近。
宋喜萤拈起茶杯,茶水润了会嗓子,这才温温柔柔笑着说:“上门便是客,你这样赶我走,好像不太合礼数吧,要是总统和苏会长知道你这样的行径......只怕......”
“虽然老夫人为了阿屹让你进门冲喜,但在我心里,阿屹还是我的未婚夫。”
花满蹊叉腰:“他都有我这么貌美如花、沉鱼落雁、国色天香、美绝人寰......的老婆了,你还在这未婚夫呢?陆学屹他知道吗?”
宋喜萤差点被茶水呛到:“......”她至于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词来形容她自己的美貌吗.......
宋喜萤放下茶杯,语气不急不缓:“你该不会这么天真地以为,你们现在真的是夫妻了吧?阿屹他会承认你吗?这段婚姻他会认可吗?”
花满蹊朝前几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你要是非要出来宣誓主权,那这位未婚妻小姐,他昏迷这半年,怎么不见你遵守婚约嫁给他啊?”
宋喜萤被说中了心事,睫毛微微颤动:“我只是......”
花满蹊顺势接下她的话:“你只是不想嫁给一个废人。”
宋喜萤皱眉:“你乱说什么!老夫人他们知道你这么说阿屹吗?”
“你打算再观望观望,谁知道半路杀出了一个我,所以急得跳脚。”
花
9. 第 9 章
陆学屹的苏醒震惊了陆家上下。
医生激动不已:“这是医学奇迹啊!”
管家目瞪口呆,喃喃道:“这是玄学奇迹吧!大师也太灵验了!老夫人的冲喜说法竟然是真的!大少爷真的醒了!”
小夏感动地握紧拳头:“这是真爱奇迹!肯定是大少奶奶对大少爷的爱感动了上苍!新闻都说了,少奶奶连少爷这样都不离不弃,都要嫁给少爷,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陆老太太惊喜万分,涕泪交加,拐杖都扔到了地上,一把扑在陆学屹床边:“我的乖孙儿!你总算是醒了!你终于醒了!”
宋喜萤心思百转,也跟着扑到床边,情真意切地落泪:“阿屹,你可算是醒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弹幕瞬间又活跃起来,是陆学屹和宋喜萤的粉丝狂欢团建。
【陆学屹竟然提前一年醒了?!】
【呜呜呜,我们喜萤cp有福了,陆学屹醒了,他们这对有情人马上就要终成眷属了!】
【哇哦,普天同庆,陆学屹醒了,奴才们,你们的大小姐马上就要被抛弃,被赶出陆家咯!】
【搬出小板凳,终于到这个环节了,终于不用再看到她那副嚣张的恶心嘴脸了,就想看她为了活命给我们学屹当舔狗的样子。】
【男主超级讨厌女配的,一想到她会被男主虐得体无完肤我就解气,这两天真的被她气得饭都吃不下。】
【哇哦,尊贵的大小姐,千万别当舔狗哦,请继续你的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呀。】
【大小姐,别听她们的,装个舔狗不是什么大事!咱们好好活着就好!】
寥寥几条花满蹊说话的弹幕,艰难地从那些恶意满满的漫天弹幕里挤出来。
花满蹊看了会弹幕,这才透过人群看向男主那张由造物主精心雕刻的面容,虽然病着,却多了几分难言的魅力,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睁开眼的模样。
难怪说——画龙要点睛,他那双眼睛生的实在是很漂亮,像是黑宝石。
也难怪——他的梦女不计其数,让他足足霸榜B304位面的男主top榜整整十年。
陆学屹努力握住老太太的手:“奶奶。”
很快,他想起方才听到的电子音通知。
【警告——鉴于你一直没有行动,再次扣除10点生命值,剩余生命值80点,任务失败会进行抹杀。】
【监测到任务对象消极对待舔狗任务,任务失败风险极高,立刻开启强制模式!】
他的目光穿过攒动的人群,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字从唇缝迸出来:“花......满......蹊!”
如果要被强制当舔狗,他宁可去死一死!
“嗯?”是那道熟悉的脆生生的嗓音。
人群错开,他循声望去。
过分漂亮的少女,像颗晶莹剔透的泛着馥郁香气的薄荷水果糖,她甜甜地冲着他微笑:““你老婆在呢。”
他老婆好可爱......
陆学屹的目光微滞——其实吧,做人也没必要太激进,大丈夫能屈能伸,做个……装个舔狗也没什么。
——他才不会被美色迷惑,什么老婆,亏她说得出口,还以他老婆自居,他之前是植物人,这婚姻自然不作数。
他要立刻解除这段婚姻!
陆学屹脑子混混沌沌,内心天人交战,咳嗽不停,被扣除的生命值后遗症还在,他生生咳出一口血来。
陆老太太悲惧交加:“孙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吐血了!医生!医生!”
医生匆忙检查陆学屹的身体,一边吩咐:“把窗户都打开,把换气机也打开,不要所有人都围在这里。”
宋喜萤扶起陆老太太,偏头看向依旧歪坐在沙发上的少女,仿若女主人一般发号施令:“医生让所有人都出去。”
花满蹊才不理她,她笑盈盈地望着陆学屹,她倒是要看看这个舔狗强制模式是怎么个事儿。
陆老太太紧紧握住宋喜萤的手,神色几番变化。
既然......冲喜成功,她的孙子已经醒来了,那么这个花满蹊的用处也就结束了。
陆老太太看向花满蹊的目光分外冷淡:“你别再这碍事,马上跟我出去。”
陆学屹突然出声:“她不能走!”
陆老太太不解:“怎么了?!”
陆学屹的嘴仿佛不受大脑控制,他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嘴里说出了一句肉麻兮兮的情话:“因为我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想离开她!”
在场众人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瞪大了眼:“?!”
位面直播间炸了!
虚空中的弹幕纷纷气得狂飙脏话,大部分弹幕都被屏蔽,弹幕铺天盖地。
【我他妈?!我艹!陆学屹他说什么?!】
【我他妈要气疯了,陆学屹你的官配宋喜萤就在你面前!你居然当她的面说你不能离开另一个女人!】
【心疼我们萤萤,她的脸色都变了!她肯定好难过!只能说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男人都是感官动物,谁一觉醒来多了个天仙老婆,当然是美得找不着北了。】
【他是没见过美女吗?!亏我还粉他那么久!他竟然是这种人!】
【真服了!这他妈到底谁是舔狗啊?!我要疯了啊!我就是看不得花满蹊这个贱人得意!】
位面直播间观众100w+,厌恶她的人数占比80%,看着弹幕上的那些人全部都被气到破防,花满蹊心满意足地笑弯了眼。
想到自己刚刚说出那么恶心的话,陆学屹羞愤欲死地闭了闭眼。
陆老太太焦急万分:“医生!医生!你快给他看看脑子!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
陆学屹:“......”他脑子没坏!
“老夫人您放心,我们会为陆总进行一次全身检查的。”医生们紧张地围着陆学屹,“其他人都先出去。”
陆学屹大声宣布:“不,她不能走!我不能没有她!”
医生无奈道:“陆总,我们现在需要检查,不能有外人在。”
陆学屹朝花满蹊的方向伸出手,他哭喊着:“不!不!我不要离开她!离开她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医生心好累——那我走?!
陆老太太焦心地用拐杖使劲捶着地板,更加笃定:“医生,他肯定是有后遗症,这可怎么办才好,你快点想想办法!”
陆学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脸上一片冰凉:“......”
他感觉自己好像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在被强制着做舔狗,另一个痛苦地看着自己做舔狗。
“老夫人......”医生话音还没落,方才还情绪激动的陆学屹却仿佛被按了暂停键,两眼一翻,又昏了过去。
得知陆学屹醒了,苏长兰就匆匆赶了回来,结果却得知陆学屹只不过是短暂地清醒了十分钟,目前又恢复了植物人状态,医生也束手无策。
苏长兰捂住唇,伤心地往后退了一步,不论如何,哪怕只是清醒十分钟,好歹是个希望,或许以后就能清醒更长时间,直到彻底恢复正常。
只不过......
苏长兰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少女穿着红艳华丽宫廷裙,没心没肺地嚼着泡泡糖吃,吐着泡泡玩。
她严肃地说:“你像什么样子,你就是这样当阿屹的妻子的?!从今往后,你要好好照顾阿屹,像擦身清洁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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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这些统统都由你来做。”
花满蹊嘴里的泡泡破掉,她气呼呼:“你们陆家是要破产了嘛?!请不起护工了?!”
苏长兰怒目上前,却被眼眶通红的老太太拦住:“好了,别吵吵闹闹的。”
宋喜萤默默站在陆老太太身边,神情复杂难辨。
花满蹊哼一声,扭头不理她们,回了自己房间。
就拿一间普普通通的客房打发她,大小姐嫌弃地皱皱眉,她很不高兴,可有些犯困,她决定等洗完澡睡饱饱之后,再生气,然后再去找他们算账。
......
总直播间观众数量疯狂飙升到200w+,还在持续攀升中,而在B304位面,一则热搜登顶——[梦女文学TOP男主陆学屹竟被穿书女配美成舔狗]
一片骂声里,越来越多好奇花满蹊美到什么程度的人冲进了直播间。
直播间热度持续攀升,人数飙升到300w+。
【你们太过分了,同是b304位面的人,竟然背着我们偷偷吃这么好!要不是看见热搜进来,就错过眼福了!】
【质疑男主,理解男主,成为男主,谁能拒绝这样美貌的老婆啊!】
【这就是绝对美貌的杀伤力!别说男主顶不住被迷成狗,我也顶不住哇!】
【笑死,那个热搜就是你们这些奴才给你们大小姐买的吧,男主是植物人,醒来有点后遗症而已,少往你们自己脸上贴金,非说男主被她美貌迷成狗!】
【澄清澄清,完全胡说八道,男主没有变心,他就是植物人久了可能脑子不太正常!等他恢复正常了,肯定就会把花满蹊赶走!】
【笑死,第一次看到为自己本命澄清的方式这么清奇,又是说人家有后遗症,又是说人家脑子不正常的。】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男主脑子坏掉啦,不和你们争。】
为了保护隐私,洗澡的时候,直播间的摄像头都会被屏蔽。
花满蹊打着哈欠从浴室出来。
她换了纯白的棉质睡裙,漂亮的灯笼长袖,娃娃领蝴蝶结,长长的裙摆垂在脚踝,粉嫩的脚丫子可可爱爱,像是童话里走出来的小公主。
弹幕又在疯狂吹彩虹屁,礼物打赏层出不穷。
【大小姐好可爱。】
【感觉崽崽香香软软的一团,好想抱抱呜呜。】
【今天又可以看大小姐的睡播入睡啦】
【大小姐晚安。】
花满蹊扑在软绵绵的床上,滚了几滚,她点开个人页面查看。
主播等级1,粉丝数量200w+,目前获得打赏的能量值为500w+,书中世界的财富能量值由任务结束后统一结算。
目前直播间人气值200w+,在所有位面直播间里,目前位面直播间排名109。
她扯起被子包住自己,粉扑扑的脸蛋儿压在枕头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
和海盗激战过后的亚元海域还弥漫着硝烟的气息。
不,与其说是激战,不如说是单方面的虐杀。
方才还兴风作浪的海盗们被当成用来喂鲨鱼的鱼饵,被陆学皑拿来观赏取乐,凄清的海面惨叫声延绵不绝,血腥味冲天。
黑云沉沉,风雨交加,军舰在激涌的浪花中摇晃不停,陆学皑一身洁白军装,站在黑色的海面。
在大元联邦泛滥到危害生态环境的大元鲨,在陆学皑的私人海域,却是他的爱宠。
他叼着烟观赏着自己爱宠进食的这一幕,锋利的唇角柔和下来,泛起淡淡的笑,他锃亮的作战靴踹开脚边那一具温热的尸体。
陆学皑陡然想起什么,他朝底下人吩咐——“去请我那位新嫂嫂一起来喂鲨鱼。”
10. 第 10 章
睡梦中的花满蹊被注射药剂套麻袋掳走,小艇载着她一路冲到了海洋中心的军舰处。
【我终于能看见她被喂鲨鱼了!天知道我忍她忍了多久啊!】
【我去,书里女配被吓到一度精神崩溃,这是人都顶不住啊。】
【过分了吧,她不就是不让宋喜萤进屋而已,写了个幼稚的牌子骂宋喜萤而已,陆学皑至于就把她拿来钓鲨鱼玩吗?】
【普天同庆,感天动地,谁知道我一直被花满蹊气的痛苦啊!终于能看到她倒霉了!还得是陆学皑啊!】
【大小姐快醒醒啊!救命!你要被丢进鲨鱼群里了啊!我的天啊!】
弹幕多的一时间卡住。
花满蹊隐约觉得自己在做噩梦,仿佛整个人泡在了水里,又像是什么东西包裹着她,她耳边风声雨声雷声阵阵,脑袋很重,身体也很重,还晃荡个不停,好像还有什么水珠在不停砸着她的脸......
她费力地睁开眼皮,恍惚间以为自己在做梦。
眼前是一艘庞大的灰白色的军舰,顶部挂着大元联邦的国旗和海军军旗,几个人站在军舰的甲板上,他们穿着大元联邦海军作战服,还披着雨披。
为首的人个子分外高大,十分显眼,夜色昏暗,仅有船灯照明,那人的脸隐在暗处,她看不清为首的人的脸,只能模模糊糊看见那人的军帽微微闪光。
花满蹊艰难地睁着眼朝四周望去,她的手动弹不得,她仰头望去,她双手被粗麻绳捆了好几圈,麻绳困在一根长管处。冰冷的雨珠七零八落地砸在她身上。
悬空的滋味并不好受,她的手臂有些发疼,她顺着雨珠往下望,脚底下那群凶猛地张着血盆大口的鲨鱼,险些没吓得魂飞魄散,她距离海面目测仅有三米,她吓得连声尖叫:“啊!”
她的尖叫声并未引来同情,她反而听见军舰上为首的人的笑声,似乎她的恐惧尖叫反而为他带来了乐趣。
在船灯的照耀下,她甚至看见了一些碎肉残肢,可以想见,方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阵阵反胃,浑身发冷,大小姐从来是花团锦簇里生长着的,什么时候见过这样残忍血腥的场面。
在药剂作用下,大小姐的脑袋还是混混沌沌的,她嘟囔了一声:“好恐怖的梦。”
她呐呐自语:“也太真实了。”
她竭力晃了晃脑袋:“不行,我要重睡!”
药剂的作用很大,昏沉的睡意又涌上她的脑海,她的眼皮沉重一眨一眨的,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方才还尖叫挣扎的少女陡然安静下来。
【我的天,大小姐咋回事,这心也太大了吧,这还能睡得下去?!】
【我想笑,但是我笑不出来,你都要被扔海里喂鲨鱼了啊,你都要被鲨鱼吃掉了!你还睡得着!】
【本来想看她放下那副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的样子,痛哭流涕卑微求饶的我,仿佛是个傻子。】
【不是给她注射了药剂,估计药量太大吧,等药效散了就醒了。】
惊涛骇浪里,穿着白色睡裙的少女的身躯在风浪里颤抖,两只穿着白色睡眠袜的小脚在风里微微晃动。
白色睡裙裹缠着她柔软瘦削的躯体,狼狈无比,脆弱不堪,像是在暴风雨中摇摇摆摆的随时会断线的破碎白蝴蝶风筝。
陆学皑给了握住‘鱼竿’的军士一个眼神,军士收到命令,有些不忍地转动把手,将鱼竿下移。
‘鱼竿’上的少女鱼饵还是毫无动静,只是垂着头看着海面。
在陆学皑面无表情的面孔里,鱼竿继续下放,直到少女的足尖离海面仅剩下两米。
可他那位嫂嫂始终没有痛哭流涕地朝他求饶,这让打算拿她取乐的陆学皑分外不爽。
陆学皑哼笑一声:“看不出来,我这位新嫂嫂倒是挺硬气。”
‘鱼竿’继续下降,距离海面只剩下一米,虎视眈眈的那些大元鲨若是一跃而起,分分钟可能咬断少女的腿。
副官想起拆开麻袋时,少女美丽的容颜,他越发不忍,出言相劝:“总长,她毕竟是您嫂嫂,不如就还是算了吧。”
陆学皑笑了一声:“那你下去?”
副官闭了嘴。
干净洁白的手套包裹着陆学皑骨节修长的大掌,修长的手指夹着灰蓝色的烟身,他凝神看了穿白裙的少女一眼,朝旁边掌控‘鱼竿’的军士问道:“她晕了?”
就这点胆子,陆学皑觉得有些没劲。
军士摇摇头,把之前事前链接在花满蹊身上的生命检测仪拿给陆学皑看:“总长,她她......她睡着了。”
军舰一时寂静:“......”
这样的情况下,竟然睡着了,也不知道她是心大还是胆大。
眼前无边的黑色海面,只剩下她这一抹白,她无知无觉睡得香甜,全然察觉不到危险。
一口气堵在陆学皑心口不上不下的。
陆学皑被气笑了。
很快,他问:“你们这群蠢货,给她弄了多少药?”
药量太大,岂不就是昏睡过去了!
副官垂首,不敢言语,尽管陆学皑给了陆家老宅的安全权限,可是那毕竟是陆家老宅,他们担心花满蹊挣扎呼救,会引来麻烦,这用量就没控制住。
陆学皑从腰后取出手枪,慢悠悠地说:“看来啊,只能让她去海里清醒清醒了。”
副官没想到陆学皑真的这么狠心,这位花小姐不过是把宋喜萤小姐拒之门外,言语羞辱了一下而已,他竟然真的就要把她扔到鲨鱼群里,这不就是要她的命!
可他却也不敢再劝,他只能无条件服从陆学皑的命令。
药效渐渐散去,花满蹊终于在声声惊雷中转醒,一睁眼就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她。
她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她尖叫着下意识求饶:“别杀我!别杀我!我很有钱的!我贼有钱的!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枪口对准她,毫无偏移,为首那人说话时带着猫逗弄老鼠一般的笑意:“可是,我也很有钱。”
虽然还是隔得远,天色又昏暗,她看不清那人的模样,这场景......已经清醒的脑子里晃过书中情节,原主就是被陆学皑给拿来钓鲨鱼玩,吓到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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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崩溃。
她低头一看,那些残肢断骸还在海面上飘着,散发着腥臭味。
眼看利诱不成,花满蹊小嘴跟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说个不停:“怎么说我也是你嫂嫂,我知道你只是想吓唬吓唬我的,你不能对嫂嫂这么没礼貌,快把嫂嫂放下来!你放心,今天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就当没有发生过,我这个人非常大度,一点都不记仇,绝对不会报复你的!”才怪,她一定要把这个陆学皑扔进海里喂鲨鱼!
“嫂嫂,你真是不了解我,弟弟我啊,一向很没有礼貌。”他笑了一声,舌尖抵了抵腮帮子,“还有啊,谁告诉你,我只是吓唬吓唬你啊。”
“什么?!”花满蹊大惊失色,明明他就只是把原主吓到精神错乱而已,凭什么轮到她这里就要弄死她!
陆学皑打开保险,对准系着花满蹊的那根绳索:“不过,我这个人一向很讲文明,也很讲道理,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三秒钟之内,只要你能说出一个能打动我的理由,我就放了你。”
“三......”
“二......”
眼看钱打动不了他了,花满蹊长睫颤颤,眼珠乱转,她慌忙说:“我我我......我长得这么美!死了很可惜欸!”
他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笑着点了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你打动我了,我这就放了你。”
花满蹊先是一喜,随即有点怪异,这黑咕隆咚的,他也能看出她的美貌吗?
他咬着烟,微眯着眼,嘴角带笑,扣动扳机。
他说的‘放了她’是这种‘放了她’?!
花满蹊怒极,这王八蛋敢耍她,跟她玩文字游戏!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他从头到尾就没想过放了她。
一道惊雷晃过,一闪而过的白光,照亮了她的面孔。
乌油油的长发湿漉漉,发丝一络络黏在苍白的脸颊侧边,乌浓的眉毛和睫毛都挂着水珠,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那道惊雷仿佛裹挟着另一颗无形的子弹从虚空中朝他袭来,可他犹如脚底生根,一步不能挪开。
直到......
那一颗子弹,正中他心口。
他的子弹有生以来头一次偏了准头,只是险险擦过那根绳索,可即便如此,绳索还是有断裂的迹象,少女尖叫着坠落,眼看就要落入鲨鱼群时。
电光火石之间,陆学皑一跃而起,他一手紧紧握住栏杆,半个身子悬在外面,作战靴蹬在舰身上,在作用力之下,身子飞出,长臂一捞,险险搂住少女纤细的腰肢。
虚空中的弹幕飞快。
【终于要看到她倒霉......发生了什么?!】
【他为什么把她从鲨鱼群里弄回来?我本来已经准备好开香槟庆祝了!】
【可能是忽然间良心发现了?】
【狗屁,陆学皑要是有良心这种东西,他就不是陆学皑了!】
【我他妈要气疯了!我真的受不了了!这个该死的花满蹊怎么就那么难杀啊!】
【豆鲨了!豆鲨了!我要把他们豆鲨了!】
11. 第 11 章
缓慢行进的军舰晃动不停,风和着雨一并落在两人身上。
幸好接住了她。
陆学皑微微松了口气,尽管大元鲨刚刚才饱餐一顿,几乎不可能还有进食的欲望,不然也不会剩下那么多残肢没有解决,可是他竟不想赌那个万一。
在军士们惊疑不定的目光里,陆学皑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身手利落地翻回了甲板上。
花满蹊失神地紧紧抓住他作战服的领口,仿佛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还沉浸在失重的感觉和要被鲨鱼吃掉的恐惧中,面色惨白,瑟瑟发抖,像只被暴雨淋湿的可怜的小狗崽崽,抖搂个不停,让人看了很是心软。
陆学皑脖颈被她攥着的领口紧紧缠住,很不舒服,有些微难以呼吸,尽管她抓着的是他不肯轻易让人碰的脆弱的脖颈,他还是没有让她松手。
他紧紧抱着还在失神中的她,她的长发和棉布裙子湿透了,软绵绵的身子冰得不行,或许是因为穿着湿衣服太冷,她轻轻打着寒颤。
他皱着眉把雨披裹在她身上,横抱起她,脚步匆匆往舱里去。
他抱着她回了房间,把她放在椅子上,椅子是黑色铁质的,冰的她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他看着她,是担心的口吻:“你先把衣服换了吧,免得感冒了。”
神经病,人格分裂吧他,刚刚还要把她扔到海里喂鲨鱼,现在还关心她感不感冒。
大小姐的公主脾气发作起来,气哼哼地跳起来,抬手扇他:“我才不要你假好心!”
一个重重的响亮的耳光将陆学皑的脸都打偏了过去,他脸上立刻起了一个巴掌印。
“......”完蛋了,她还在他船上,他又发癫把她扔到海里喂鲨鱼怎么办。
【他刚刚为什么一直抱着这个坏女人不撒手?!她自己没腿不会走吗?!他还关心她不换衣服会感冒?!】
【呵呵,还能是为什么,总不能是他良心发现了吧,男人啊......】
【就是啊,刚刚还不管人家死活,现在关心人家会不会感冒发烧?真是够了,又一个看脸的家伙,他和陆学屹简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们学皑才不是这种肤浅的男人,他才看不上她呢!他就是比较绅士而已。】
【天啊,陆学皑的粉丝癫到这个地步了,竟然能昧着良心说他绅士。】
【我们可怜的萤萤!怎么又遇到这种男的!说好的为她出气呢!】
陆学皑面容硬朗,和陆学屹的五官极为相似,可气质却截然相反,陆学屹是正派清冷的英俊。
而陆学皑,连洁白正义的军装都压抑不住的他骨子里的狠厉,整个人看起来俊美又危险。
他低垂着头俯视她,分外高大的身躯压迫感十足,将她牢牢地笼罩在其中。
他的眼睛形状和狼眼很像,眼尾比眼头高,眼尾上扬,眼睛黑而亮,透着股野性。
这是见过血的眼神。
大小姐哭丧着一张脸,找了个无比拙劣的借口,柔软的手指试试探探地指着他的脸:“呵呵呵,你脸上刚刚有蚊子。”她要是有盖世神功就好了,一巴掌就能扇死他多好啊。
他并未言语,反而握住她的手,皱着眉翻来覆去地看着。
不会想砍了她的手喂鲨鱼吧。
她试图抽回手,干笑几声:“不过,我已经帮你把它打死了哦!呵呵呵......”下次就打死你这个王八蛋!
他狭长的眼盯着她的手腕,用大拇指轻轻拂过她的手腕:“疼吗?”
呵呵,想诈她,力的反作用力,别以为她不知道。
“不疼,怎么会疼呢,这么轻的力道。”她强行忘记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她的手不疼,他的脸肯定也不疼,看他怎么找茬。
他语气和缓:“都红了,怎么会不疼。”
她圆圆的眼睛微微瞪大,她顺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被粗麻绳捆了许久的手腕很红肿,但的确是不疼的,为什么会不疼?
还来不及细想,陆学皑又开口了:“这是我的衣服,你可以先换上,等会我给你上药。”
花满蹊眼神警惕,继续干笑:“呵呵呵,谢谢啊。”这个神经病真的奇奇怪怪的,变脸变得这么快,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陆学皑礼貌地转身出去,绅士地关上了门。
他双手交叉靠在门上,后脑勺压在冰冷的白色铁门处,让他轰然的脑子微微冷静了一些——他好像......对他的嫂嫂一见钟情了。
他垂下眼,他的军装湿了大半。
那是——湿透的她在他的军装上烙印出的大片湿痕。
弹幕全都发疯了。
【我觉得可能是因为陆学屹醒了一次,他可能以为冲喜有用,所以看在陆学屹面上,还有,怎么说她现在也还是他的嫂嫂,之前原女配被他拿去喂鲨鱼都是被离婚赶出陆家之后的事情了。】
【别为他见色起意找借口了,就拿那一巴掌来说,说得夸张点,他这连子弹都能躲开的身手怎么可能躲不开她一个巴掌,估计被打了还暗爽呢。】
【岂止是暗爽,被人家打了还担心人家手疼,他什么时候这么讲礼貌这么绅士过,他现在真的太装了,简直像被夺舍了一样。】
【说好的为我们萤萤出气,我现在想进去把陆学皑扔进去喂鲨鱼!】
陆学皑的房间很简洁,很整齐,就是简单的海军房间配置。
一片纯白。
花满蹊唾弃,这个黑心鬼竟然住的这么白,以为住的白就能隐藏他那颗又黑又脏的心了吗!以为住的白就能熏陶他那肮脏丑恶的灵魂了吗!
看见床上折的整整齐齐的豆腐块,大小姐的怒气还没消,气得对着豆腐块当做是陆学皑这个王八蛋就是一顿捶打。
现在打不了主人,还不能打他的东西出出气吗!哼哼!
打了好一会,怕被陆学皑发现,她赶紧试图把豆腐块复原。
大小姐从没叠过被子,她对着白色的被子揉圆搓扁好一会,她叠出来的被子还是奇形怪状。
又过了一会,终于叠出了一个豆腐块,就是有点塌塌的。
应该看不出来吧......
收拾完犯罪现场,花满蹊这才磨磨蹭蹭换上陆学皑白色的军制衬衫,她试图穿上裤子,可是裤腰对她来说实在太大根本没办法穿,试图用皮带扣住,拉到皮带最后一节还是扣不住,她干脆把皮带捆了一个结,勉强能扣住腰。
她找了个新的白色毛巾,把湿漉漉的头发包了起来。
“我换好了。”
“嗯。”陆学皑打开门,他的身量极高,几乎要顶到门框,薄薄的军装底下能几乎能看见他卉发的肌肉。
他喉结微动,盯着穿着他的军装,乖乖地坐在他床上的少女,她连衣服都穿不好似的,过于不合身的衣服,她穿得歪歪扭扭,乱七八糟的,头上包着白色毛巾,有两个小揪揪,有些滑稽。
像是一只懵懂的小兽落在他的巢穴。
他的目光从那块奇形怪状的都豆腐块一跃而过,隐约猜到她做了什么,无非就是拿他被子出气。
她好可爱......
他拿起医药箱给她上药,他的动作很轻,她的手骨肉匀停,软软小小,粉白粉白,手掌心也是粉色的,手腕也是跟没骨头似的。
上完药。
花满蹊从他的床上下来,过长的裤脚却让她险些跌倒,小小一团直接摔进他怀里。
还没感受这团棉花糖似的触感多久,棉花糖就挣扎着从他怀里跑了出来。
陆学皑:“坐好。”
陆学皑从军以来,战无不胜,被外界称为大元联邦最难斩断的脊梁。
可此时此刻,他心甘情愿地弯下腰,给她仔仔细细地挽好长长的裤脚。
她的小脚也是粉粉白白,软软小小,脚指头就跟桃花花苞似的,粉粉嫩嫩,可可爱爱。
大小姐也没动弹,她是被人服侍惯了的,自然没什么不自在,在她心里,所有人都为她服务才是应该的。
但她心中暗自警惕,她觉得陆学皑肯定憋着坏。
察觉到她隐含防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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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他桀骜的眉眼柔和下来,他看着她的眼神亮的惊人,忽然说道:“我哥不喜欢你。”
花满蹊瞪他:“谁要他喜欢!”
陆学皑慢慢地说:“那你......也不要喜欢他了好不好?”
花满蹊奇怪地看着他:“关你什么事?!”
“你是不是海太多了,你管得这么宽?”
那柔软的粉色唇瓣轻轻颤动,像是他在原始丛林里见过的一种不知名花的花瓣,娇嫩欲滴,轻易就能揉碎,味道很甜美。
他犹如着魔一般,不受控制地朝着那片花瓣越凑越近。
虚空中弹幕飞快,黑压压的字体几乎铺满四周。
【哇靠!这个陆学皑想干什么!你糊涂啊,这是你嫂嫂!就算你哥不喜欢她,那也是你嫂嫂!赶紧住手,不,住嘴!】
【他可能就是想用强吻吓唬她吧,所以......好了,我编不下了,找个会编的来编。】
【呵呵,刚刚拿鲨鱼的血盆大口来吓唬她,现在就换自己的嘴来吓唬她了是吧,他是懂吓唬的。】
【咳咳咳,嫂嫂和小叔子,不得不说,还挺刺激......】
【豆鲨了,豆鲨了,我要把这对狗男女豆鲨了!】
【那个傻比豆沙到底有完没完,你才是狗男女,分明就是那个狗东西想强吻我们大小姐!】
弹幕立刻又吵成一团。
她瞪圆了眼防备地看着陆学皑,柔软雪白的小手紧紧捂住嘴:“你你你想干什么?!”
她想起海里的那些残肢碎肉,她吓得眼眶通红,对着他又踢又打:“你这个坏人,你是不是想把人家先奸后杀!”
陆学皑白色的军装外套被她弄得很乱,领口处的金属纽扣都被她扯坏了一个,平整的衣料都被揉皱。
他铁壁铜墙一般,任由她踢打,没事人一样懒散地笑了一声:“......嗯,对。”
随即,扯开她捂住粉润小嘴的小手,宽大灼热的手掌握住她的后脖颈,稳稳地禁锢住她的小脑袋,他偏了偏头继续凑近她,灼热的呼吸抵死交缠,他甚至能闻见她唇齿间馥郁的香气。
可他手上的通讯器响起:“报告总长,监测到一艘陆家的船只进入了我们海域!是否拦截!是否拦截!over!”
陆学皑盯着被自己牢牢钳制在手心,使劲瞪着他的可爱鬼,他的目光丝毫没有从她粉润的唇瓣挪开的意思,他心情很好地笑了一声:“自家人,拦什么拦?”
他又漫不经心问:“来的是谁?”
军士汇报:“是您大哥,陆总!”
陆学皑怔住:“我哥?!”
他和陆学屹感情一向要好,不像其他名门子弟伪装的兄弟情深,当年陆震元为了稳固陆家,让他们兄弟二人选择一人从商,一人从军,陆学皑毫不犹豫选择奔赴危险重重的战场,让陆学屹接管陆氏财团,对陆学屹这个大哥,他是能豁出命去的。
今日大哥短暂清醒又昏过去的事情,他已有耳闻,只不过大哥现在忽然又清醒,就立刻拖着病体深夜闯入他的私人海域,竟然是为了她!
或许是天气恶劣,海域和外界的通讯信号受到影响,他没能接到大哥的讯电,可他竟亲自赶来了,是担心不亲自来,派别人过来,他还是不给面子不肯放人吗。
他必定是很在意她才会如此。
陆学皑望着花满蹊,一时说不出话来。
得知陆学屹即将到来,花满蹊一改刚刚装出来的怂包子模样,她立刻就狐假虎威起来:“你这个臭流氓!你哥哥马上来救我了,你敢欺负我?!我可是你哥哥的老婆!”
陆学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掌心还能感受到她肌肤的温度......他松开手,起身朝外走去,他匆匆赶到甲板上,朝远处望去。
深黑的海平面,一艘的庞大的轮船跨越暴风雨朝他这艘军舰的方向破浪而来......
陆学皑的拳头在军裤边握紧,寸寸青筋崩起,他古铜色的面容隐在夜色里,高大的身躯在甲板上拖出一道长长的黑色的影子......
12. 第 12 章
【警告——请任务者尽快行动,任务对象陷入了危险!】
【电击中......】
【加强电击中......】
【警告——鉴于你的消极行为,任务对象陷入了危险,再次扣除10点生命值,剩余生命值70点,任务失败会进行抹杀。】
【监测到任务对象消极对待舔狗任务,任务失败风险极高,继续开启强制模式!强制模式下能量值消耗较高,请注意!】
【强制模式下,会强制疼痛转移、危险转移、风险转移、死亡转移。】
陆学屹回想着自己听到的那段电子音,深感绝望。
他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被电醒的还是强制模式下醒的,更不知道自己的清醒时刻能维持多久,他看着自己手腕上莫名出现的红肿痕迹,和手腕处剧烈的疼痛,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的身体一直都在医生的监控之下,各类检测仪器都在他身上试了一遍,却都没查出异常,这个忽然出现在他脑子里的东西,或许来自更高阶的文明。
他无力地坐在船舱的沙发椅上,陆家的船只有普通的医疗器材,几名医生在他身边严阵以待,管家紧张地坐在他身边,紧紧盯着他,生怕他有一个不好,毕竟万一他又陷入植物人状态,没有陆家备好的专门的高精医疗器材,这可是要命的事情!
可是尽管他如今是这副病弱模样,还是没有人敢违背这个说一不二的陆家财团主人。
海浪声声,击打着船壁,陆学屹透过玻璃窗,望着不远处,是汹涌的深海,冰冷的军舰。
弹幕一段段划过。
【我去,他竟然又醒了!我在想他清醒状态能维持多久,还是以后就都清醒了。】
【他明明就是一年后才醒来的啊,说起来这个世界唯一的变数就是大小姐了,他一醒来就巴巴地赶来救大小姐了。】
【都说了我们学屹是有后遗症所以还没恢复过来,他才看不上她!】
【对啊,我估计他是不是提前一年醒来,没恢复好,搞得记忆错乱了啊,就是感情错位了,他把自己对喜萤的爱投注到这个坏女人身上了!我觉得就是这样的。】
【以为男主毒唯说男主有后遗症脑子坏了已经够好笑了,cp粉是为了磕cp还能说出男主记忆错乱,感情错位这种话,这想象力都可以拿奖了,笑死我。】
陆学屹被管家和另一个佣人两个人一起扶着从船舱走出来的,有人为他撑着伞,医生和保镖紧紧随行。
他身形瘦削,面色苍白,在风雨里似乎有些站不稳,过于高也因为病情过于瘦的身体在宽大的衣摆里晃荡得是一个风筝。
陆学皑急急走到他身前,语气担忧又急切:“哥,你的身体情况你自己不上心吗,怎么能不顾身体跑过来这种地方?!”
尽管久病在床,陆学屹上位者的气势依旧还在,他神色冷苛,眼神严厉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弟:“陆学皑,你说呢?”
陆学皑一时沉默。
海面之上,众人相对而立,两人无声对视,一时间只剩下风雨声声,雨珠噼里啪啦击打在遮挡着陆学屹的雨伞上、陆学屹的雨披上、灰白色的甲板上......
陆学屹微微吐出一口气,他环顾四周,苍白的唇微动:“我老婆呢。”该死的强制模式......他为什么会叫她老婆。
话音才落,就看见厚重的雨幕里冲出了一个人。
她披着纯白色的雨披,雨披被风吹得鼓鼓的,硕大的雨披兜帽晃晃悠悠的,隐约能看到一张莹白的小脸蛋,她光着脚从船舱跑了出来,雨夜里回荡着她‘蹬蹬瞪’的过分活泼的脚步声。
她从链接两艘船的铁板上跑了过去,跑过的香风掠过陆学皑的鼻尖。
她完全忽略了陆学皑,像只小炮弹一样冲到了陆学屹面前。
雨夜里她的小脸白得发光,一见到那病恹恹的陆学屹就来气,她仰着柔软的小脸,花满蹊叉着腰气呼呼地推了他的腰一把,阴阳怪气地嘲讽:“陆学屹!你来得可真够快的呀。”
管家慌张:“少奶奶,你可不能推大少爷!他身子还不好!”他很为大少爷鸣不平,醒来得知她被掳走,明明他身子差到这个地步,一个人连站都站不稳,却不顾身体在这样恶劣的天气出海亲自找她,她一见面就对他又打又骂!
陆学屹紧紧握住她的小手,满脸痴情地说:“没关系,打是亲骂是爱,她这是爱我。”
管家:“......”好的,是他多余了。
大少爷明显是坠入爱河了。
之前他以为大少奶奶是大少爷的舔狗,可现在看来,分明是反过来的。
保镖猛汉落泪,悄声说:“嘤嘤嘤,又是为绝美的爱情流泪的一天。”
站在最后面的医生长叹一声:“他们倒是绝美了。”老子却大晚上还得累得跟狗一样冒着大风雨冒着风险这海上跑,老子做的是私人医生,不是游医,更不是军医!
花满蹊甩开他,生气地骂陆学屹:“你再快点正好可以赶上给我收尸!”
陆学屹看着她活蹦乱跳的样子,他深感疲惫,有那个舔狗任务在,到底是谁给谁收尸啊?
陆学屹听见自己霸道地说:“我就让所有人都给你陪葬!”
要被陪葬的众人:“......”不是,你经过我们同意了吗,你就陪葬我们?
管家:“......”神金,感情他在豪门打份工连老命都要赔上呗?
真的好神金啊,医生打开小本本尽职地记录——植物人后遗症......精神状态有待观察……
保镖:“......”他光知道大少爷要是遇到危险他要拿命上,不知道现在大少爷的爱情遇到危险他也要拿命上啊。
这绝美的爱情还挺要命啊,还是要的别人的命。
身为爱情保镖,他能多拿一份工资吗。
陆学皑有些狐疑地盯着陆学屹,这实在不像是他那做派像老干部一样的大哥能说出来的话。
在认真和他说话的花满蹊没好气:“陆学屹,你要死啊!又发癫?”
陆学屹再次深情表白:“你要是死了,我会为你殉情。”陆学屹内心麻木,得了吧,还殉情,他就是她的替死鬼,他死了她都还活蹦乱跳的呢。
陆学皑冷笑一声,出言嘲讽:“只有傻逼才会为爱殉情。”
花满蹊瞪着陆学皑。
她想起那见鬼的舔狗任务,现在陆学屹就是她的狗,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深觉自己可以仗势欺人了,立刻气呼呼地仰着柔软的脸蛋挥舞着小拳头跟陆学屹告状:“你这个废物!你都不知道,你弟弟是怎么欺负我的!”
欺负?!
众人的目光都有些怪异起来,实在是她现在的模样很......她穿着明显不合身的军装,这军装显然是陆学皑这个小叔子的,而陆学皑的军装也有些凌乱且皱巴巴的,像是被蹂躏过......
陆学皑面无表情,坦然地任由旁人看,并没有整理衣服的意思。
花满蹊终于能找到人听她诉说心中的委屈了,她愤愤不已:“他把我当成鱼饵,用来钓鲨鱼!他想把我拿去喂鲨鱼!”
花满蹊鼓着柔软的小脸对陆学屹说:“你弟弟他还想偷亲人家!”
诡异的气氛在船上蔓延。
众人表面眼观鼻鼻观心,实际上耳朵都竖的更高:“......”怎么好像卷进了什么豪门密辛,禁忌不伦三角恋里面了,老天,该不会被灭口吧,现在把耳朵捂起来还来得及吗。
可是这种劲爆八卦,真是让人该死的好奇,好想知道更多。
花满蹊决心把事情说的更严重些,她做出一个惊恐的表情:“他分明就是想对人家先奸后杀!”
陆学屹轻咳一声,语调宠溺:“乱说。”他哪里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虽然向来是讨厌她的,但不可能对她做出这种事情来。
“不可能!你胡说!二少爷不可能做这种事。”管家立刻维护陆学皑这个二少爷。
“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你没看见海里都是尸体吗?”花满蹊指着乌漆麻黑的海。
顺着她手指望去,管家什么也没看到,语气敷衍:“我年纪大了,看不清楚,二少爷可能就是想吓唬吓唬你,不小心和你开玩笑开得大了些,他肯定没想过要你的命。”
二少爷杀的人那肯定是有罪的人,他从不取无辜之人的性命。
管家认为二少爷行事是无法无天了些,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从来拎的清楚。
别的孩子最大的烦恼不过是考试不及格,而他才十几岁就扛起枪上了前线,他要担心的是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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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住自己和战友们的性命,能不能保住大元联邦十亿百姓的命,能不能守住大元联邦边境线......
大元联邦边境战火连天,岌岌可危,多少豪门公子哥依旧在大元联邦醉生梦死,按二少爷的身份,他本不必拿自己命为百姓谋和平,过那种枪口舔血的日子。
大元联邦能有现在的安稳,少不了他的流血牺牲,他是大元联邦人人称颂的英雄。
他战无不胜,所向披靡,才一路爬到现在的军部高位,外媒更称他是大元联邦斩不断的脊骨,无人再敢进犯他们。
管家当然相信二少爷。
花满蹊扒在栏杆上往下左看右看了好一会,那些罪证早都被海都冲走了。
花满蹊不甘心,小嘴继续喋喋不休,信誓旦旦,仿佛确有其事:“他本来只是想杀我,结果发现我太漂亮了,就这么死了很可惜,就想先奸后杀!就是这样的!他就是这样的混蛋!虽然我的美貌引人犯罪,但这不是我的错!都是他不要脸!”
花满蹊瞪圆眼:“你们怎么都不信!这都是真的!他亲口承认要对我先奸后杀的!”
眼看大家还是都不相信这个版本。
她立刻把事情拉回原来的说法:“陆学屹,我都被他扔到海里了!那个鲨鱼的嘴巴好大呀,差点就把我给吃了!我差点就没命了!”
陆学皑听不得她继续胡说八道:“你都看到鲨鱼嘴巴那么大,为什么鲨鱼没把你吃了,是鲨鱼把你吐出来了吗?!”
“你才被鲨鱼吐出来了!因为因为......我这么漂亮这么可爱,看起来肯定很好吃,好东西都是要留到后面的,所以鲨鱼决定把我留到下顿再吃。”
陆学皑说道:“你倒是比我还了解我的鲨鱼,你是它肚子里的蛔虫吧。”
花满蹊想到他用这么恶心的词形容自己,生气跺脚:“你才是鲨鱼的蛔虫!你真恶心!”
“花满蹊......”
“谁准你连名带姓地叫我了,一点礼貌都没有,叫嫂嫂!”这可是不可撼动的家庭帝位。
眼看这嘴仗是没完没了,陆学屹脑袋越发昏沉,他开腔打断:“好了,今天的事情,是学皑不对,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他。”他也看出来了,她不依不饶的,就是想仗他的势收拾学皑。
花满蹊立刻仰头看他,眼睛亮闪闪的:“我要你快点把他也扔下去喂鲨鱼!”
她的位面直播间黑粉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嘲讽她的机会,立刻激情开麦。
【搞笑,她以为她谁啊,真以为陆学屹有后遗症,脑子不清醒给她说几句甜言蜜语,就能够比得过他弟弟了啊。】
【就是啊,有些人不要太把自己当盘菜了,太好笑了,真以为谁都会看上她啊,才不像我们萤萤这么善良,她也不去好好反思下自己除了一张脸能看以外还有什么,就她那坏脾气臭德行够让人讨厌的!】
【呵呵,我们大小姐有脸就够了,只有没有美好外在的人才会拿着虚无的内在说事,谢谢。】
管家才不信大少爷会为了她把二少爷扔下去喂鲨鱼,二少爷可是亲弟弟,这亲疏远近还用说嘛。
陆学屹当然不肯同意,这是他亲弟弟,他怎么能让他陷入危险,可却清楚地听见自己说:“你高兴就好。”
管家惊呆了:“大少爷!这怎么可以?!”他看大少爷是真被爱冲昏头脑了!要不就是植物人的后遗症太重了!
“不行......”违背舔狗强制模式,陆学屹立刻遭到电击,剧烈的疼痛袭来,他浑身颤抖,险些软倒在地,幸好有人扶着他。
这电击要是再来几次,只怕他的身体都会毁掉。
管家担心:“大少爷,你怎么了?”
医生冲上前:“陆总,你怎么了?”
陆学皑也焦急上前:“大哥!”
花满蹊雪白小手默默地拍拍胸口,幸好这舔狗挂件扔给他了,不然倒霉的就是她了,那电击可难受了,不过他也是能忍,还装得没事人一样,她当时都被电哭了。
陆学屹摇摇头,脸色苍白地近乎透明:“我......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花满蹊不达目的,不肯罢休:“陆学皑,你还站这干什么,快点跳!”
陆学皑望着她沉默片刻,接着毫不犹豫地往海里跳,水声剧烈。
13. 第 13 章
花满蹊兴致冲冲地冲到围栏处,往下看。
他的身影很快没入深海里,再无踪迹。
过了好一会,花满蹊有些高兴,难道陆学皑这个坏人真的被鲨鱼吃了?
可是没一会陆学皑就从海里冒出头,浑身湿哒哒的上了船,薄薄的白色衣料透出他堪称完美的身材,身形高大,双开门,劲瘦的窄腰,健硕有力的大长腿,蓬勃精壮的肌肉,他额前一缕缕头发滴着水,他随手往后捋了把湿透的头发,望着花满蹊:“高兴了?”
一到这种情节弹幕就多了起来。
【陆学皑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身材是真的顶啊】
【这湿.身.诱.惑谁顶得住啊,我不争气的口水跟着他身上的海水一起掉。】
【信女平时行善积德,看到这样的美色是我应得的。】
【真不敢想象和这样的男人一起睡觉会有多快乐,保佑我发财,我一定要包一个这样的!】
花满蹊才不高兴,因为他运气太好,现在好像都没有鲨鱼。
花满蹊朝他走去,穿着白色透明雨披的她,雨披上都是水珠,水光莹莹,像是个晃晃荡荡的风铃玻璃瓶。
她在他面前站定,冲他笑了一下,接着,她的手径直向他的腰间摸去,按到他的枪上,陆学皑先是下意识捉住她的手,眉头一皱,又立刻顺从地放开她的手。
她毫无阻碍地从他的腰间抽出一把枪,她拿在手里摆弄了一下。
陆学皑拧眉:“你别伤着自己。”
她看起来是这样柔弱娇小,美丽脆弱。
陆学屹皱眉:“你别闹了!”
管家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慌忙劝说:“大少奶奶,你想玩枪,老奴回家给你多弄几把□□玩,或者去俱乐部玩都可以,这个你还是赶紧放下吧!”
她忽然冷酷地举起枪,对准陆学皑的心脏位置。
陆学皑身后的军士们立刻举起枪对准她:“警告一次!立刻放下武器!”
陆学皑单手插兜,语气懒散:“谁准你们拿枪对着我嫂嫂了?要是走火伤着她怎么办?”
陆学皑冷淡下令:“都把枪给我放下!”
军士们不可置信地对视一眼,却还是服从命令放下了武器。
陆学皑直视她的双眸,姿态懒散,不躲不避,像是在看小孩玩闹:“嫂嫂,你要杀我啊?”
陆学屹头昏脑涨,竭力制止:“你别乱来!现在不是你闹小孩子脾气的时候!”
在场众人纷纷劝阻。
【不用劝她,她怎么可能开枪啊,除非她想死。】
【我怎么感觉她会开枪啊,我感觉她好像就是那种肆无忌惮的公主性格。】
【别逗了,财阀小公主连鸡都没有杀过吧,何况是杀人,她见过血吗?】
【呵呵,别说杀了陆学皑,她连他一根手指头都不敢伤,你们信不信?】
【大小姐别冲动呀,杀人要坐牢的呀!而且陆家人真不是吃素的!肯定让你生不如死!】
“你运气是真好,没被鲨鱼咬死,可能连鲨鱼都嫌弃你这个坏人。”她柔软雪白的小手握住他常年佩戴的冰冷枪支,“还有啊,我很有爱心,很喜欢小动物的,我也不忍心让它们吃你这个坏东西,我担心它们会吃坏肚子。”
“我呢,又很有公德心,实在不想你这种有害垃圾的尸体污染海洋环境。”
她歪了歪小脑袋:“可怎么办呢,我很小气的,我现在还是很生气。”
管家急得不行:“大少奶奶,你不要乱来!杀人是犯法的啊!”
“胡说,我这么善良可爱,怎么会杀人呢?”花满蹊笑嘻嘻地说,“何况,杀人这种事,一点都不优雅,完全不符合我高贵的形象嘛。”
陆学皑的确没在她眼里看到杀意,所以他任由她拿着他的枪玩。
众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还没等松口气,就听见一声枪响。
是花满蹊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陆学皑的大腿被她的子弹击中,被击中的腿陡然卸力,他单膝跪在了她面前。
军舰上顿时乱成一团,几乎所有人都冲到了陆学皑身边。
花满蹊咯咯笑出声来,拿枪伤了人,却仿佛只是孩童做了小小的恶作剧。
她和他痛得通红的眼对视,把他的手枪递到唇边,她那两片温软的粉润的嘴唇轻轻吹了下冰冷的黑色枪口,她的笑容可可爱爱:“坏东西......我先收点利息哦。”
等她计划完成,她早晚要他的狗命。
随着她那一颗子弹落下,虚空的弹幕就已经疯了,铺满整个位面。
【我的天啊!她还真的开枪了!】
【她是疯了吗?她竟然敢当这么多人的面这么做!竟然敢拿枪打伤他。】
【好心疼啊,肯定很疼,这个花满蹊真的太坏了!怎么能够打人呢!他为什么不躲啊!我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躲!他明明可以躲开的!他为什么故意让她的子弹打中他!】
【我觉得我真的看不懂了,这陆学皑明明可以躲过,他为什么不躲!这两兄弟是不是脑子都坏掉了啊!】
陆学屹的身体晃了几晃:“阿皑!”他想走到弟弟身边去看看他的伤,可他的头越来越昏沉,身体也越来越沉重难受,他闭了闭眼,试图让自己的身体振作些。
花满蹊开心地欣赏了一下陆学皑的倒霉相。
陆学皑满腿是血,生理性的疼痛让他浑身微颤,可他不关心自己的伤口,他半跪在地,他只是仰着头定定地望着她,他狼形的眼睛耷拉成狗狗眼,不知道是疼的还是难过的,红彤彤的,他眼眶里都是血丝,看着有些可怜:“嫂嫂,我错了,我真的只是想吓吓你而已......你还生我的气吗?”
他紧巴巴追问:“现在解气了没有?”
“才没有,我还生气呢!”花满蹊扭头哼了一声。
他的乌黑的湿发有几缕搭在额前,微湿的硬朗面孔在船灯下微微闪光,湿发下的那双眼睛闪闪发亮,他失去血色的唇微微上扬,他笑着问:“那要不要再给我来一枪?”
手枪的后座力对她来说有些大,她晃晃小手,嘟起嘴抱怨,天生甜糯的嗓音连抱怨都像是在撒娇:“才不要,这个枪弄的我手好疼呀!”
她随手把枪扔到甲板上,溅起阵阵血色的水花。
直播间的热度一直攀升,居高不下,人气值已经达到了300w+。
【他真的没救了,他现在好像一条狗啊......】
【呵呵,白担心他了,还再来一枪,我现在就特么想给他再来一枪!】
【笑了,这个大小姐还真是够恶魔的,别人被她打伤了还没喊疼,她这个罪魁祸首倒是喊起手疼了。】
【明明就是他自己犯贱不躲开好吗,我觉得我们大小姐就是吓唬吓唬他而已,他这身手怎么可能躲不开大小姐的子弹,在这使什么苦肉计呢!】
【这苦肉计我是没眼看了,哪还有一点军装暴徒的样子,我还是喜欢你开始桀骜不驯的样子,你要不要看你还有几分像从前?】
【贱人!他真的死装!建议去当演员,估计比他打仗还强,他在这装什么可怜啊,大小姐不要中了他的奸计!】
【那个......你是不是忘了你大哥,也就是你嫂嫂老公还在这呢,你现在做出这幅绿茶样给谁看啊?】
管家紧张地看着随船的军医为陆学皑检查伤口,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他看了都头皮发麻,而陆学皑的话更让他头皮发麻,他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陆学屹的头顶。
陆学屹明明对花满蹊打伤陆学皑的事情十分不满,却无法自控地拉起她的小手,轻轻地揉着:“我给你揉揉就不疼了,下次打打杀杀的这种事别自己做了。”
管家牙酸地龇起牙,这些人简直就是一个比一个癫!
在场的其他人都嗅出了些不同寻常的奸情的味道,上流圈子的人就是不一样啊,调个情都是打打杀杀的,讨好女人都是动刀动枪的。
他们这些吃瓜群众也是他们play的一环吗?!
其余人纷纷装作若无其事,知道太多,会死得很快,这可是豪门打工的秘籍。
直播间观众被陆学屹的行为气得发狂。
【陆学屹你真的没救了!你这个大舔狗!你看不见你弟弟被她打伤了吗!你不关心你弟弟,反而还关心她这个伤人的凶手的手疼不疼!说好的兄弟情深呢,全都是狗屁啊!】
【别说在他们这个大元联邦了,就是在我们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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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的颜值都是天花板,一见钟情什么的太正常啦。】
【我承认她是有几分姿色,但也不至于让他们全都昏了头脑吧,特别是陆学屹,陆学皑整天打仗,没见过女人我理解他可是你什么美人没有见过啊】
【难道植物人的后遗症这么严重,让他的脑子彻底坏掉了吗?】
“我......”陆学屹明明担心地想冲过去查看他的伤势,却毫不控制地说出了这样的话,“陆学皑,这只是你嫂嫂给你的小教训,你要还当我是你哥,就对你嫂嫂尊重点,今天掳走你嫂嫂喂鲨鱼的这类事情我希望不会再发生。”
“你......”陆学屹努力地想朝受伤跪地的弟弟走过去。
空气里都是血腥味混杂着海腥味,很难闻。
花满蹊嫌弃地捏住鼻子,很是嫌弃地离满身血腥味的陆学皑远了些:“陆学皑他好臭哦,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陆学屹明明想留下,可他的手握紧了花满蹊的手,温柔地说:“好,我们回家吧。”
一行人生怕花满蹊又发疯,急忙簇拥着两人上船,飞快驶离军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但凡陆学皑有个好歹,他们全都会被牵连!
陆学皑单膝跪在地上,血液从他的大腿蔓延而下,染红了他白色的军裤,他眼眶通红地盯着她的背影,她还穿着他的衣裳,披着他的雨披,不久前她细弱的脖颈还被他掌控在手中,她的唇离他也不过一寸之遥。
可刚刚,她毫不犹豫向他开枪,牵着他哥的手毫不犹豫地离开。
他就这么望着她的背影,直到那艘轮船载着她消失在海平面。
好久后,他才低声说:“不会了。”
弹幕纷纷猜测他话里的未尽之意,位面直播间热度持续涨到了350w+,弹幕几乎要铺满整个海面。
【......不会当你是大哥了,我来帮他补上后面的话。】
【......不会再把她喂鲨鱼......他肯定说的是不会把她喂鲨鱼!我觉得学皑可能是因为看到他大哥对她上心,才决定不找她麻烦了。】
【别安慰自己了,他不要太爱!你家陆学皑可是睚眦必报的伪君子,现在被人家伤了一条腿,在雨里不起来,还赶走要为他治伤的医生,就知道看着人家的背影偷偷难过,他现在好像一条可怜又狼狈的落水狗啊!】
【当年磕他们兄弟情的我仿佛是一个傻子!等着吧,这两人骨子里都挺兽性的,早晚会为了抢大小姐打得头破血流。】
【我只是没想到这两人竟然也是这么肤浅的人.......我承认大小姐的那副皮囊美的很超过,但也不至于此吧,看了下她粉丝页面已经超过两百五十万粉丝了。】
【你们永远不懂大小姐对我们的杀伤力。】
【有些东西不是皮囊能简单概括的,大小姐最吸引我的不是她的漂亮皮囊,她目空一切的心气,不知天高地厚的那股劲儿,无与伦比的旺盛生命力,真的是个很鲜活的女孩子,谁会不想活成大小姐呢......】
【大小姐光是站在那里就闪闪发光,她是用金山银山、鲜花掌声和爱意滋养出来的财阀小公主啊,尽管她幼稚、做作、爱臭美、坏脾气、公主病、不完美,可我还是很爱她。】
【呵呵,你们的大小姐就是一个穿高定的小恶魔而已,大可不必如此美化她。】
【就是,男主现在就是有后遗症而已,他恢复了肯定会看清楚花满蹊的真面目,到时看她怎么死,还能不能跋扈起来!】
两人相对而坐,船舱玻璃倒映着两人的侧颜,经过刚刚那一遭,船舱内的氛围并不愉快。
花满蹊托着腮帮子看着窗外的景色和虚空中的弹幕,看着夸自己的彩虹屁,眉眼都带着笑意。
电子音响起——【鉴于宿主表现良好,为节省能量,强制模式关闭中,请再接再厉,尽快完成任务】
陆学屹面色苍白,神色阴冷,眼珠深黑,他盯视着花满蹊,肯定地说道:“花满蹊,这舔狗任务就是你搞的鬼吧?”
每次他耳边的电子音响起的时候,她的耳朵都会微微动,眼睫微微颤,微表情也会发生变化,有些幸灾乐祸和庆幸。
他可以确定——这就是她搞的鬼!
14.第 14 章
花满蹊怔愣一瞬,满脸无辜:“你在说什么呀,我都听不懂。”
船舱柔和的灯光洒在陆学屹近乎惨白的面孔上,勉强给他惨白的肌肤渡上了一点色彩......
陆学屹摆摆手示意其他人出去,医生等人犹豫片刻,还是转身出去了。
他眼神渗黑,唇色发白,语气凌冰,威胁意味十足:“趁我现在还有耐心,我劝你最好早点说清实情,把这个东西现在就从我身上弄下去,不然......”下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
她双手捧着小脸蛋儿,她仰头疑惑地望着他:“不然怎么呢......怎么不说了呀?”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陆氏财团,还是陆家......还是大元联邦......”他的身份特殊,他很难不怀疑她的动机,他出言恐吓,“你还不说实话,我就只能把你交到检查厅了。”
那地方,可不是人待的。
不死也要脱层皮。
她黑白分明的眼害怕地看着他:“不会吧,你这个坏人该不会想要对人家严刑拷打、审讯逼供、屈打成招,解刨实验吧?”她根本就抵抗不住的,肯定全部都招了。
她这样柔软无害的面庞,这样恐惧害怕的神情,让人心软软......
陆学屹神情一顿,绷起的脸险些松动,他重新绷着脸,越发冷酷无情地说:“你要是乖乖交代,我自然不会用酷烈手段,但你要是不肯配合,我可就不保证......”
花满蹊骤然起身,小脸绷紧,抡圆手臂,重重的耳光扇在他脸上,硬生生把他那张脸都给打偏了去。
他猛然抬头,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喊:“你打我?!”
花满蹊恶劣地笑:“这不是很明显吗?”
说完,对着他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她看着这幅左右对称的巴掌印杰作,她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嗯......对称了。”
“花满蹊!”他身体本就不好,现下更是微微喘着气,两个鲜红的巴掌印牢牢巴在他的惨白的脸上,几条指痕微微肿起,看起来分外狼狈凄凉。
“现在清醒了吗?”
花满蹊弯下腰,一只小手拽住他的领口,一只柔软的小手有节奏地轻轻拍打着他的脸颊,侮辱意味十足,她轻轻地说:“你要是对我严刑拷打什么的,到时候吃苦受罪的可是你自己,我要是有个万一,那死的也肯定不是我,毕竟我可是有你这个替死鬼呀......”
“你要搞搞清楚,现在是你有求于我,不是我有求于你哦,你要好好哄着人家帮你完成任务才是呀,不然那你可是会死的哦。”
陆学屹当然清楚现在自己才是被掣肘的一方,可他这辈子都没被人这样侮辱过,冷白的面皮绷得越发紧。
目前任务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三十五。
他先忍耐一下,等到任务完成,他必定要亲自将她扭送到检察厅。
位面直播间观众直接跳脚了。
【破案了,花满蹊把本来应该绑在自己身上的任务器绑到了陆学屹身上,难怪陆学屹这么反常,可是她怎么做到的,系统不管吗?】
【放屁,学屹才不会被她迷惑,他现在就是被这个舔狗任务给制住了!等任务解除,有她好看的!居然这样抱着我们学屹,气死了!】
【举报了,这么大的BUG,这直播间竟然不管吗?】
【我也去举报了!】
直播间收到越来越多的举报,花满蹊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船总算靠岸,天色已经半明,堤坝隐没在海水边界,一行人下了船。
直升机没办法停在堤岸,停在了远处的一处平台,要走过长长的堤岸,才能到达平台。
管家推出一张轮椅,正要扶着陆学屹坐上去。
花满蹊不满地望着长长的仿佛望不到边际的岸堤,毫不留情地推开陆学屹,自己坐了上去:“我不要走路,好累人!”
她推推陆学屹:“快点,你推我走。”
陆学屹:“......”
管家:“少奶奶,大少爷才是病人,你这.......”
她才不理:“陆学屹,你快点推我!”她才不要自己走。
她眨巴眼睛,冠冕堂皇地说:“我这可是为了帮你加紧完成任务呀!”
陆学屹轻叹口气,认命地推起了轮椅。
又成为了他们小情侣play的一环。
医生管家保镖们对视一眼,认命地扶着虚弱的陆学屹。
一行人像是一串葫芦娃一样行走在狭长的堤岸上。
回到陆宅,花满蹊交代陆学屹给她煮碗去寒的红糖姜茶。
现在连走路都要人扶的陆学屹,让他这样一个病人去给她煮东西......
【察觉到任务者抗拒任务对象的命令,立刻开启强制模式。】
佣人立刻上前:“我去给少奶奶煮好了。”
陆学屹一脸深情:“不,她想吃我煮的,我一定要亲自给她煮!”
佣人们感动落泪:“天啊太感人了呜呜呜…我又相信爱情了……呜呜呜这是什么身残志坚、病入膏肓、可歌可泣的绝美爱情啊!他真的太爱了。”
“天啊太感人了呜呜呜……他真的好爱!要知道大少爷你可是从没下过厨房的!”
”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是真爱啊!我一直以为只是大少奶奶单恋呢。”
陆学屹:“......”爱个鬼,他都是被逼的!
管家:“......”爱马勒戈壁!
到底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一个人的爱恋,所有人的兵荒马乱。
他真的想提前退休回老家种红薯了!
医生眼皮子直打架,忧伤地打开手册继续记录——植物人后遗症......
保镖开口:“少爷,你会煮吗?”这大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做过这些东西。
陆学屹十分自信:“不过是煮一碗姜汤,有什么难的。”几百亿的生意他连眼睛都不眨。
身残志坚的陆学屹地艰难地在众人的帮扶下,去了厨房,颤抖着亲自煮了一碗红糖姜茶给她。
陆学屹端着红糖姜茶的手颤抖个不停。
“哎,少爷,我来端,我来端!”
陆学屹端着碗的手抖抖抖:“不,这是我对她沉甸甸热乎乎的爱,我要亲自端给她!”
佣人:“......”你的手都抖成什么样了,等会你的沉甸甸的爱要是摔在地上,感情不用你打扫是吧。
管家、医生、保镖、护工:“......”他这热乎乎的爱可真令人心寒,等会他热乎乎的爱要是摔碎了,他们肯定没觉睡了,还得扶着他继续去厨房重做。
管家给了保镖一个眼神,保镖郑重地点点头,他必定会用上他毕生的反应力和功利护住少爷他这份沉甸甸热乎乎的爱。
一行人紧张地盯着陆学屹手里抖个不停的碗,几乎是屏息凝视。
好在有惊无险地把少爷他沉甸甸的爱给送到了少奶奶门口,众人长舒一口气。
花满蹊沉默地看着那一碗黑漆漆的红糖姜茶:“这是你亲手给我煮的毒药吗?”
陆学屹端着碗的手都抖个不停:“怎么会是毒药,这是我对你沉甸甸热乎乎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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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花满蹊嫌弃地皱皱小眉毛::“你少来恶心我,我才不喝,你自己喝吧!”
反正任务条已经又增长了百分之一,喝不喝不重要,她才不喝这么诡异的东西。
花满蹊嫌弃地不行,一把甩上门,差点没把他的鼻子给打到。
管家愤愤不平:“她太不知道感恩了,您亲手做的她还嫌弃!”
陆学屹把碗递给管家:“倒了吧。”
管家连忙制止:“别呀,倒了多浪费,我来吃。”这可是少爷亲手做的,这陆家谁有这样的殊荣能喝上一口少爷煮的汤,这可是他吹嘘的资本。
管家美滋滋地尝了一口,没忍住吐了出来:“呕……”
“有这么难喝吗?”陆学屹皱眉,“说实话。”
管家斟酌着言辞:“呃……可能……在快饿死的情况下会吃吧……”真的是很难形容的味道。
陆学屹:“......”
陆学屹握紧拳头:“我不信,我要让老婆看到我的能力,我要让老婆看到我的惊人厨艺!我要煮出世界上最好喝的红糖姜茶给老婆喝!”
众人惊恐:大少爷,你不是吧?
陆学屹在厨房激情忙活了一晚,众人也一夜无眠陪他在厨房胡闹了一晚,试验了无数碗姜汤的众人,脸全都绿了,跑了无数次厕所。
陆学屹自己的脸也喝绿了,终于煮出了一碗堪称完美的姜汤。
一夜未眠陪着大少爷胡闹的众人擦了擦头上的发出的冷汗,纷纷长舒了一口气。
陆学屹端着姜汤,望着金色朝阳,他笑得一脸甜蜜:“竟然都这个时间了,老婆肯定起床了,老婆昨晚说了她爱吃海鲜,我要给老婆煮一碗鲜虾鲍鱼粥当早餐。”有时候真的想掐死自己,是不是贱得慌。
众人几欲绝倒:“.......”救命啊!大少爷你是真不管我们死活啊!
陆学屹甜蜜蜜地开口:“让厨房的人今天不用准备早饭了,我来准备,我要给我老婆一个惊喜。”
“......”不知道少奶奶惊不惊喜,反正他们是挺惊吓的。
陆学屹指使小夏:“你去观察下,我老婆起床了就告诉我,千万不要吵到我老婆了。”天理何在啊!他一个虚弱的病人都没觉睡,他还要考虑她的睡眠质量!
小夏顶着两个黑眼圈,扯着嘴角僵硬笑笑:“好的,大少爷。”昨晚还为他们这段绝美的爱情流泪、试图为他们的爱情添砖加瓦出一份力的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
【真的太过分了,竟然这么对待一个病人!】
【我已经在学屹的贴吧里面都发了宣扬了,大家都点点举报吧,真的不忍心看学屹继续被她折磨。】
【我只心疼官配喜萤,明明学屹和她青梅竹马,感情那么好,都快要结婚了,他那么喜欢喜萤,他还亲口说视喜萤为未来妻子,现在却对别人那么好,口口声声叫老婆,尽管是因为任务被迫的,可真的好刀啊......】
【已经有十万人举报了,估计很快就能回归剧情正轨了。】
【家人们,喜大普奔!举报成功了啊!我查看到人物感情和剧情快要被修正成功了!】
【《财富无限》】书中世界的位面直播间收到大量观众举报,连接系统查询中……连接失败......开启直播间书中世界BUG程序自查......查询到多处BUG......开启自动修正程序......开始修正BUG......一处BUG修正成功......】
花满蹊正对着镜子哼着小曲涂面霜,听见这段提示音,惊惶得小脸煞白,手里的面霜罐都没拿稳,砰地摔在了地上。
40-50
第41章
徐松乔派人去画香楼和其他青楼打砸了一通,警告他们不许再玷污花满蹊的名声。
然后鼻青脸肿地来找花满蹊邀功。
徐松乔还给她送了一盒子汇票地契,粗略估算,足足价值几万两黄金。
花满蹊毫不客气地收下了:“行了,你的赔礼我收到了。”
徐松乔愣住:“赔礼!”
花满蹊收了东西就毫不客气将人赶走。
花满蹊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早在发现安乐侯夫人等人对她展现出恶意的时候,就派手底下的人盯紧了这些人。
画香楼是安乐侯夫人的一处暗产,这次的事情就是她的手笔。
花满蹊派出去的人手得力,严刑逼供,迅速将画香楼的原契、账册、经手人名册和人证统统都弄到了手里,她掌握好了安乐侯夫人暗产的证据。
接着,派人去外头散播自己名声受辱,终日郁郁,甚至绝食的消息传出去,并派人引导,说是此事是有人刻意为之,目的就是逼死她。
作为顶流,行走的舆论体,立刻引爆了舆论。
一众贵女心疼不已,拜帖纷至,要来探病劝她。
各家青楼,尤其是画香楼,被群情激愤的一干权贵子弟,打砸得根本没办法做生意,本来就是游走在灰色地带的生意,各家老鸨等都被找了各种借口请到牢里吃刑,连背后的当家人都受到连累敲打。
郦京百姓议论纷纷,猜测到底是谁要害她,各种阴谋论都出来了,等到舆论到达最高潮……
花满蹊立刻打扮憔悴,拿着证据告上了郦京开封府——状告安乐侯夫人蓄意毁她名声,要逼死烈士遗孀。
一个是皇后的亲妹妹、安乐侯夫人、永亲王世子未来岳母。
一个是户部尚书家的小娘子、满门忠烈的开国公府的嫡孙媳、镇国大将军白鹤眠的遗孀。
实在难断案。
开封府想先压下消息,先探探上面的意思,可却是徒然,这个消息早就不胫而走,郦京的大街小巷都传遍了。
郦京哗然。
安乐侯夫人出身淮路张家,张家祖坟冒青烟,出了个皇后,商户张家鸡犬升天,安乐侯夫人也靠着皇后,找了门好亲事。
郦京谁人不知,这张家三娘子嫁入侯府,成了侯府夫人之后,就极力摆脱自己曾经的商户女身份,最是自命清高,自诩是显赫门庭,权贵后戚,也没人触她霉头,提她商户女的出身。
谁知,她平日里自命清高,私底下竟然做这种生意。
装得乐善好施,可原来那些布施的钱都是这些欺压民女血泪的肮脏钱。
还害人家娘子名声,这娘子还不是什么普通人,是将军遗孀。
岂不是让军民寒心。
消息一出,无数人蜂拥而至,追到安乐侯府打砸紧闭的侯府大门,唾骂安乐侯夫人。
消息很快传到了安乐侯夫人的耳朵里。
安乐侯夫人开始不是没想过将画香楼转出去,可画香楼这样的地方不仅日入千金,还是个探听收集消息的好地方,靠倒卖消息又赚了一手,到底没罢手,为了自己名声,将这一处转为暗产,这么多年都小心经营着。
安乐侯夫人原本想着,直接杀了这个花满蹊或者毁了她的脸或者毁了她的名声,可刻意行凶到底怕露了痕迹,何况这个花满蹊身边总是跟着许多人,要下手也不容易。
便想着,这郦京本来就模仿花满蹊成风,这青楼姑娘就算随大流也模仿,也是情理之中,并不突兀,更不违背律法。
她也不肖再做些什么,这时日一长,只要旁人提起青楼,就会和这花满蹊联想在一起,彻底坏了这个花满蹊的名声。
等她名声脏臭,再美的皮囊又怎么压得过她的女儿徐兰采。
可现如今……
但安乐侯夫人心神很快定了下来,有恃无恐地去了开封府。
开封府外围满了百姓,百姓纷纷目不转睛地望着公堂中央站着的花满蹊。
纵然花满蹊一身缟素,鬓边紧簪一朵白花,形容憔悴,脸色雪白,却另有一番娇弱美感,实在是惹人怜惜,让人内心不由得升起保护欲。
见安乐侯夫人被侍女扶着下了马车,安静的人群顿时群情激奋,冲着安乐侯夫人唾骂不停。
安乐侯夫人养尊处优惯了,什么时候轮到这些升斗小民对自己指手画脚,心里暗恨。
不由得看向那个害得自己名声受损,还得上公堂的花满蹊。
两人对视片刻,花满蹊很快转回头去。
一身肃穆官服的府尹端坐在公堂之上,案台之后,身后一副日出沧海的画,头顶一副‘明察秋毫’的匾额,师爷坐在下首,手持毛笔,随时准备记录。
老鸨颓然地跪在公堂之下,见安乐侯夫人来了,求救般看向她,安乐侯夫人微微蹙眉,立刻挪开目光。
府尹敲下惊堂木。
三班衙役纷纷持堂棍击地,整齐高喊“威武”。
花满蹊和安乐侯夫人被特许不跪。
画香楼是她暗产一事,物证确凿,无可抵赖。
安乐侯夫人无法否认:“画香楼的确是我名下产业。”
府尹敲下惊堂木:“你该当何罪!”
安乐侯夫人反问:“我有何罪!”
府尹陈述:“安乐侯夫人,将军夫人状告你蓄意毁她名声,要逼死烈士遗孀。”
安乐侯夫人弯唇,笑了一声。
公堂外围观的百姓大骂:“这个毒妇,居然还笑得出来。”
老鸨露出手上的伤痕,说道:“是将军夫人滥用私刑,严刑逼供,让我攀咬诬陷安乐侯夫人。”
花满蹊眉头一皱,看向老鸨。
顿时,整个公堂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花满蹊身上。
安乐侯夫人微笑,毕竟老鸨是她的人,一家老小都在她手里,谅她也不敢背叛自己。
花满蹊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要确切坐实安乐侯夫人谋划毁她名声的这件事的难度颇大,这件事并没有实际物证,至于老鸨,只要咬死了这件事是她自己的谋划,安乐侯夫人就难被拉下水,毕竟她背后是皇后。
花满蹊查过,这老鸨不仅贪生怕死,还爱荣华富贵,早年被家里卖到青楼,辗转多年成了老鸨,可坏了身子没办法生养,现如今身边也就剩几个家人和一个小情人。
花满蹊叹气:“本来还想给你指一条生路,行,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成全,让你去死。”
老鸨定定看她:“将军夫人,就算是按照律法,我也罪不至死。”何况,安乐侯夫人肯定会保她的。
花满蹊叹气:“你该不会以为你还能活吧……你侮辱我这个烈士遗孀,毁我这个寡妇名节,差点逼死我。”
“若是不处置了你,岂不是寒了将士们和百姓们的心。”
“现在,居然还敢反咬一口来诬陷我!”
“到时我的父亲一本参到官家那里……你以为你还能活吗,你以为安乐侯夫人能保住你吗,她巴不得和你撇清关系。”什么律法能抵得过官家一句话。
老鸨跪在地上,显然已经慌了:“不!”
安乐侯夫人立刻打断花满蹊:“府尊,她这是当堂威逼利诱!”
府尹却并未说话,只是握着惊堂木看着底下。
花满蹊看着老鸨,继续说道:“还有啊,等你死了,从前把你卖进青楼的家人继续吃香喝辣,你的小情人继续找别人风流快活,害死你的人继续荣华富贵……”说到这,她看了安乐侯夫人一眼。
老鸨越听越是惊惧,她没想过会死的,她当场翻供——我确实是受了安乐侯夫人指使,我怎么可能胆大包天做这样的事情。
安乐侯夫人骂道:“她不过是一个妓子老鸨,她的话怎能听信!”
老鸨霍然看向安乐侯夫人,眼里闪过恨意,她捏紧了手,目视府尹,大声说道:“府尊,民妇虽沦落风尘,却也不是生来就是自己要做妓子的,我也知道好歹,白将军为国捐躯,为守护我们这些百姓丧命,他的遗孀实在不该受此辱,我也劝过安乐侯夫人,可安乐侯夫人似乎是恨极了将军夫人,民妇可以作证,她就是故意要毁将军夫人名声,她就是要故意逼死将军夫人!”
安乐侯夫人勃然大怒:“府尊,你不能信这个妓子的话!我是被诬陷的!”这个下贱的妓子,竟敢背叛她!
安乐侯夫人指着老鸨:“我没有!你敢诬陷我!你敢背叛我!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老鸨说道:“死无葬身之地我这个妓子命贱,能有你这个高高在上的侯府夫人给我陪葬,也算是坟头冒青烟是不是”既然已经撕破脸,她也没什么好忍耐的了。
“你疯了!我是侯府夫人,我是皇后的亲妹妹!你敢诬陷我!”
“肃静!肃静!”
安乐侯夫人冷静下来,她看向花满蹊不屑地低声道:“你该不会以为就凭一个妓子反复无常的口供,就能将我送监吧!”
花满蹊静静看着她。
尽管有老鸨的证词,可只有口供,缺乏关键物证,此案终究是不了了之。
可百姓们就是认定了安乐侯夫人是故意要逼死花满蹊,就是仗着是后戚才这么无法无天,就算犯法了也能被包庇。
花满蹊早就料到是这么个结果,继续给舆论造势,将安乐侯夫人、安乐侯府、甚至是皇后都一并架在火上烤。
一时民怨滔天,这把火还蔓延到朝廷。
安乐侯,如今亦是当朝礼部尚书,他的日子很不好过。
参他的折子堆满了官家的案头。
——本朝明令不许官员狎妓,违令者夺职,可安乐侯竟然纵妻私开妓馆。
——至于其妻是否蓄意害将军夫人名声,此事证据不足,尚未有定论,但其开设的妓馆侮辱烈士遗孀,确实铁定的事实,不妥善处理,必定寒了将士们的心。
——皇后教妹不严,纵容后戚,也是失职,必须严惩后戚,才能堵这天下悠悠众口。
至于花满蹊的父亲户部尚书,更是连上无数道折子,连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翻出来参他。
官家大怒,下旨将画香楼封了,褫夺安乐侯的礼部尚书官职,又收回了皇后掌管后宫之权,禁足半年以儆效尤,又给花满蹊赐下一堆东西安抚她。
……
安乐侯府。
正房。
安乐侯夫人哭喊着:“官人,我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我要是知道,我肯定早就把画香楼转给别人了。”
安乐侯只是冷笑一声。
他的官职并非荫封,是他苦读二十年才熬来的,她就这么把他的前途给断了,也是怪他失察。
“只是这一件事吗,你为何要害那将军夫人!”
安乐侯夫人怔住,还要撒谎,却被安乐侯看了一眼,那一眼,实在让她惊惧恐怖。
“说到底,我还不是为了我们兰采!要不是她抢了我们兰采名声,还勾引我们兰采未婚夫!我怎么会这样!”
安乐侯夫人哭个不停,她风韵犹存,哭起来依旧动人:“官人,现在……现在该怎么办!”
安乐侯闭了闭眼。
他曾经是爱重她,可时日久了,情爱也消散得差不多了。
她这个无知妇人,就这么害他断了前程,害几乎所有武官都站在了他对立面,害了他整个侯府。
安乐侯端坐在锦绣堆椅上,他面容冷肃:“现在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你——用死来证明你的清白。”
安乐侯抬手,下人捧着一叠三尺白绫进来,候在一旁。
安乐侯夫人扑过去,跪在他脚边:“不行,官人,我不!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还不明白吗,你必须死!为了我们侯府,为了我们孩子,你必须死!”
“你必须死!这样我们安乐侯府才能洗的清楚!我们兰采才能继续顺顺利利嫁给永亲王世子!我们安乐侯府才能继续昌盛下去!”
两个婆子上前按住安乐侯夫人,将白绫往安乐侯夫人脖子里套。
安乐侯夫人抓住手里的白绫,不停挣扎着,身下的云纹织金地毯被踢得皱成一团。
安乐侯背转身,紧闭眼不去看。
“都给我住手!”徐兰采气喘吁吁冲了进来,推开仆妇,径直抱住安乐侯夫人。
仆妇不敢对徐兰采动手,只好暂时退开。
安乐侯夫人趴在徐兰采怀里直哭。
徐兰采看着安乐侯说:“父亲,你饶过母亲,我还有办法!”
“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去找花满蹊。”
……
徐兰采站在重峨院正房内。
她穿着兰花宽袖罗衫,对襟素白褙子,系着一条兰草刺绣两片裙,妆容合宜,纤眉微拢,眉眼微蹙,红唇微垂,明明是来低声下气求人,依旧腰背笔直,端着高门贵女的范。
墙中央挂着一副笔迹纤弱的迎风兰草图,没有落款。
徐兰采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这幅兰草图上。
这是她第一次来他的卧房,却是以他名义上妻子的客人的方式。
连客人也算不上,她是来求她的。
还真是世事无常。
花满蹊坐在墙边的荷花托交椅上,轻轻晃悠着,看也不看她,无聊地拨弄着粉彩花瓶里的白芍药。
徐兰采再次开口:“你原谅我母亲,只要你为我母亲说一句话,我母亲就不用死了!你的恩情我永世难忘!必当报答,上刀山下火海,我都绝无怨言。”
“啊”花满蹊揪出白芍药的一枚绿油油的叶子,满不在乎地轻哼一声,“愿意为我上刀山下火海的人那可多了去了……你啊……得排队。”
徐兰采神色挣扎片刻,随即决绝地扑通一声跪下:“我求你!”
女主这一跪,倒是把弹幕给跪炸了。
【啊啊啊,气疯了,我们兰采也太屈辱了,不要跪她!】
【太过分了吧,把我们兰采尊严放在脚上踩,公主病是不是以侮辱别人为乐啊!】
【她根本不会放过你妈妈的,公主病她不像你这么大度善良!】
【明明是她妈先害人啊,大小姐报复回去怎么了!活该,我还嫌她死太轻松了!】
【公主病!她都跪下来求你了,你就不能大度原谅吗你还是不是人!】
花满蹊单手捧着雪白莹润的脸,一脸好奇地问:“徐兰采,你以为你的膝盖很值钱吗!”
“徐娘子,你母亲害我们家娘子的时候,不就是就冲着要逼死我们娘子吗”竹青愤怒不已,“若不是我们娘机警,现在被逼死的就是我们娘子了!”
徐兰采跪得笔直,默默流泪:“花满蹊,我求你,你放过她吧,她不是有意的,她已经知道错了。”
花满蹊嗤笑一声:“对我而言,让她选择一种死法,就已经是一种恩赐。”
徐兰采哭喊着:“你为什么要这样!得饶人处且饶人!只是一句话,一句话你就可以救我的母亲!”
花满蹊倒是有点好奇了:“那你说说看,我的一句话怎么救你的母亲。”
徐兰采以为她终于松动,急切地说:“你便说——是你让画香楼的老鸨攀咬诬陷我的母亲。”
花满蹊听见之后,忍不住笑了:“你是觉得我是傻子吗!”
“竹青,送客。”
徐兰采站起身来,淡淡地说:“你放过我母亲,我就不和你争……白鹤眠。”
花满蹊忍不住坐直了身子,定定看着她:“你在发什么疯!”
徐兰采笃定地说:“你最在乎的不就是白鹤眠吗!”
徐兰采那高洁如梅花一般的面容仰起,她微笑起来:“白鹤眠还活着……也不能说是还活着……但他的确还存在着不是吗!”
徐兰采的目光落在花满蹊身后的那副兰草图:“那是我的亲笔画,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倒是没想到他竟然挂在卧室最显眼的地方。”
第42章
小娘子默不作声地看着墙上那副兰草图。
徐兰采捏紧手指:“你也知道,我们感情深重,他待我如妻子般爱重,你放过我母亲,我就不和你争白鹤眠,我说到做到。”
徐兰采听见那位小娘子粉润的唇张张合合。
是有点子细细弱弱的语调:“徐兰采,你不要和我争啦。”
徐兰采自然不是对白鹤眠余情未了,她只是想着用她最在乎的东西来拿捏她而已。
显然,很有用。
徐兰采松了口气:“可以,但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花满蹊笑嘻嘻的,声音脆脆犹如滴珠:“我让给你啊。”
“什……什么”徐兰采有些懵然。
她明明那么在乎白鹤眠,为了这个白鹤眠手段百出,对自己多番陷害,又甚至连他死了都不在乎,还要抱着牌位嫁给他,怎么可能说不在乎就不在乎了。
房梁一道凌厉笔直的身影犹如石块坠下。
白鹤眠站在花满蹊面前,不可置信地直勾勾地盯着她,又是委屈又是伤心,像是被抛弃的小狗:“你不要我了!”
徐兰采吓得惊叫一声,惊恐地捂住了嘴巴,她退到了门槛边,她的手扶着门框,勉强支撑着因为恐惧而有些发软的身体。
原本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身躯高大雄伟,身形没有什么变化,可面孔青白,毫无光泽,唇色雪白,眼周透着浅淡鸦青,虽不减俊美,可分外诡异,他的左手是嶙峋恐怖的森森白骨。
对这个未婚夫曾经也有过憧憬,更有着敬佩,恐惧慢慢散去,徐兰采含泪问:“子规,原来你真的还在……”
白鹤眠闻言看向她,没接话。
花满蹊丰润柔软的小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的像是看戏似的看着两人。
少年想起什么,目光笔直地扫向徐兰采,又扫向墙上挂着的那副兰草图,他一把将兰草图扯了下来,一贯从容的他,结结巴巴地慌乱又无措地解释着:“蹊蹊,那不是什么交换的定情信物,是我去岁生辰她送我的礼物,这也不是我挂在卧房的,我也很少在郦京,都在边关,这里的卧房摆设我都一应不管的,都是底下人随意安排的,你不信,你可以叫人来问。”
“我也就收过她这一样东西,没别的了。”
“还有,也没有什么感情深重,那是因为之前家里之前给我和她定下了婚约……”白鹤眠悄然观察花满蹊的神色,他暗自懊恼,只觉得越说越错。
他一把将兰草图塞回徐兰采手里,像是巴不得立刻撇清关系。
徐兰采捏紧了手里的兰草图。
“子规,你帮我说说话,她这么喜欢你,她一定听你的,你就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我求你了,你救救我母亲。”徐兰采去扯他的袖子,泪落如雨。
白鹤眠躲开她的手,皱眉:“若不是她要害蹊蹊,这么会沦落到如此下场。”
徐兰采泣声:“何况,这件事根本就没有实证,就凭着一个反复无常的老鸨的口供就能给我母亲定罪吗!”
她瞥了花满蹊一眼:“焉知这个老鸨是不是受她指使的!”
花满蹊噗嗤一笑:“哎,你娘的人,受我指使啊!”
徐兰采一时语塞:“……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母亲真的有错,那她也罪不至死啊!”
白鹤眠抿唇。
的确,安乐侯夫人罪不至死,可她分明是要逼死蹊蹊,那以命抵命也是应当的。
谨守规则法度的少年将军头回将家国律法放在另一边,将心上人放在前面。
白鹤眠语气坚定:“害她的人都该死。”
徐兰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压根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他口里说出来的,她面色颓然,摇摇头冷笑几声,捏着兰草图转身就走。
白鹤眠还记着方才的事。
“你刚刚是真打算不要我了吗!”
他紧紧盯着她。
日光钻过东窗,浇在她的面上。
她雪白的肌肤透着晶亮的光泽。
他的确很不安,就算所有人都认为她爱他,她甚至愿意嫁给他的牌位,可是他总有种不安,他觉得她并不喜欢他。
她的裙摆晃晃悠悠,漂亮的绣鞋尖尖晃荡不停。
她朝着他招手,像是招呼小狗一样,示意他凑到她身边来。
他按照她的指示,顺从地半跪在地,身躯紧紧贴在她身侧,她捧着他的脸,按在自己的膝盖上,她身上馥郁的香气直往他鼻子里窜,把他熏得晕晕然。
她嘴角噙着笑,雪白的手摸摸他的侧脸,甜蜜地叫着她给他取的爱称:“尸尸,你这么乖,我怎么舍得不要你呀。”
尸尸。
她没有骂他‘你这个尸人。’
她竟然这么叫他,独一无二的称呼。
他觉得一股甜意直冲心口,自己的尸体像是活过来一样。
他半跪在地,乖乖地贴在她的膝盖上:“真的吗!”
他的脸冰凉光滑,像是上好的青色玉石,泛着透亮的光泽。
花满蹊盘得还挺舒服,没忍住把另一只手也放了上去。
漂亮的睫毛尖尖底下,剔透的眼珠微微滚动着。
“当然是真的啊,你要是一直都这么乖,我就不会不要你的啊。”
她柔软地像是花苞一样的手指头在他的脸上揉搓着,他泛起甜蜜得花一样的笑。
……
徐兰采无功而返。
安乐侯夫人哭得难以自已,指责徐兰采没用,说自己都是为了她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两人大吵一架。
徐兰采忍耐多年的苦楚一朝爆发。
徐兰采恨声:“母亲,你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啊。”
“为了我就因为你做的这件事,你连累我们全家都抬不起头!你害我以后都要背上罪妇之女的名声!无论走到哪,我都摆脱不了你给我带来的这个污名!你这个蠢妇!”
“我生你养你这么多你,我是你的母亲!你竟然敢辱骂我!”安乐侯夫人捂住胸口,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辱骂你,这么多年,你打我骂我罚我还少吗!”
“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好,我不对你严加管束……”
徐兰采打断她,她漠然地看着她:“闭嘴,我早就受够了!为我好,永远都是说为我好!这么多年,我就像是你的傀儡,被你摆弄,被操控,被你随意打骂!你真的有当我是你的女儿吗,我只是你拿来和其他贵妇攀比的工具!是你得到世人夸赞的教女有方的证明!是你继续往更高的权利攀爬的阶梯!我求你不要再假装你很爱我!”
徐兰采又哭又笑:“我从前也骗我自己,你爱我,哪有娘亲会不爱自己的女儿呢,可是,真的有娘亲会不爱自己的女儿……”
安乐侯夫人伤心地看着她:“你怎么会这么想娘啊。”
徐兰采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靠在墙上:“你要是真的爱我,就不会为难我,就不会反过来怪我了,你会痛痛快快地去死,以死来证明你的清白,这样我的名声才能好起来。”
“徐兰采!我是你娘!”
“放心,我没有这么狠心,谁让你是我娘呢。”她笑了一声。
徐兰采看向安乐侯:“父亲,母亲是要死的。”
“你疯了,我可是你娘,你不能这么对我!”
“但谁说母亲要真的死,她可以假死。”
安乐侯府放出了安乐侯夫人的死讯,安乐侯夫人引火自焚,在火中丧生,只剩下一具焦黑的尸骨。
谣言风起——安乐侯夫人是被花满蹊冤枉的,只能以死来证明清白。
所有的矛头直接指向花满蹊,认为由于和徐兰采的旧日恩怨,所以设计害死徐兰采的母亲。更因为她曾经为了白鹤眠对徐兰采各种陷害设计从前就是声名狼藉,人品有瑕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顿时,将花满蹊架在了风口浪尖之上。
被好些人冠以‘蛇蝎美人’的名号。
花满蹊听闻这些消息也只是笑。
“假死啊。”
花满蹊本来就一直派人盯着安乐侯府,等到谣言愈演愈恶劣,她才用一场大火将安乐侯夫人从藏身之地给逼了出来。
安乐侯夫人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
安乐侯夫人靠假死一事,再次毁花满蹊这个将军夫人名声的事情败露,彻底燃起了郦京百姓的怒火。
“说是以死来证明清白,结果玩的好一招啊,竟然假死。”
“一次不成,还来第二次,她这就是要逼死我们将军夫人啊!”
“整个安乐侯府就帮着她一起隐瞒假死,去害人家烈士遗孀,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门!”
“他们权贵在这里安然度日,荣华富贵,白将军却在战场拼死拼活,马革裹尸,他们还有脸欺负人遗孀,真是罄竹难书!”
安乐侯夫人假死一事,反倒是将之前那桩‘毁遗孀名声,意图逼死她的案子’给板上钉钉了,安乐侯府阖府上下都牵涉其中,安乐侯连日被参,官家大怒,将安乐侯降为安乐伯。
没多久,安乐伯府传来了安乐伯夫人的死讯,这次不是假死。
传言安乐伯夫人抑郁成疾,撒手人寰。
安乐伯府上下恸哭,徐兰采悲痛不已,更是在母亲丧礼上哭晕了过去。
没过几日。
秘书省监陈临羡上奏:“昨夜观星象,东南处现七杀灾星,乃大凶之兆,必是有不祥之人为祸天下。”
裴在光:“官家,近日祸乱频频,死伤无数,更不少百姓报案说亲眼见到了鬼怪杀人,如今郦京人心惶惶……”
第43章
檐下雨珠泠泠织出一副珠帘。
竹青站在东窗边看去,搁这雨珠帘子望去,一览无余。
重峨院后院的莲池珠光涟涟,莲叶在雨中颤抖,而跪在莲池边上的那座蜂腰桥上的将军,巍然不动。
竹青亲眼见着前几日还捧着将军的脸温柔轻哄的娘子,顷刻变脸,摸到团扇就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扇子下去。
“以为你是什么抢手货吗!”
娘子踹了他胸口一脚,生气地说:“给我滚去后院跪着,直到我不生气了才准起来!”
前院有丫鬟婆子打理,后院没有她的准许一般是不许人去的,倒也不怕被太多人看见他这个早就死了的人。
这一跪就是到现在。
这将军是毫无怨言,估计还以为娘子是吃醋,想讨她欢心。
可她看出来,娘子无非是当时心情不好了,就要找个人撒撒气,折磨折磨罢了。
竹青心里颇为痛快,从前娘子就欢喜他跟昏了头似的,如今想开了倒是好事一桩。
她家娘子这样的人,须得干干净净的人来配,他一个有过婚约的死人也配。
竹青心里想着事,手上动作依旧轻巧,她捏着玉石滚珠捶给轻轻给卧在榻上的娘子捶着腿,玉石滚珠的声音混在脆脆的雨声里。
娘子的眼皮微微动了动,似是被雨声吵醒,不大高兴地捂住了耳朵。
竹青温声:“娘子,可要将窗牖给合上,这样就没那么吵了。”
花满蹊轻轻‘嗯’一声。
竹青正要合上窗户,就见娘子咕噜一下爬了起来,趴在窗户根上望向莲池,她的胳膊肘支在窗沿边,两只手虚虚拢在唇边:“尸人,你是傻子吗,下雨都不知道往家跑。”
跪在雨里的人霍然抬头,他整个人都被雨浇透,鸦黑的湿发黏连在颊边,黑色衣袍湿漉漉地黏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身形轮廓,那一块块肌肉线条都隐约可见,一只白骨嶙峋的手虚虚地垂在身侧。
隔着密密匝匝的雨幕。
她趴在窗沿边,歪着脑袋没心没肺地冲着他笑。
白鹤眠心口微软,她到底是关心他的,见下了雨,就不舍得让他跪了。
她皱着鼻子:“还不起来,你这个尸猪,你不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吗,这么在雨里泡下去,谁知道你尸体受潮会不会长霉呀。”
他站了起来。
跪了这么久,他站起来的身形却一点也没晃动。
他飞奔回了厢房。
雨水落在身后。
他也带了一身的雨水。
黑色的绸面衣摆滴着水,一只白骨嶙峋的手虚虚地垂在身侧,颗颗水珠从骨头落下,滴在光可鉴人的地砖上,洇出一圈圈水痕。
身后是一串带着湿泥的脚印。
他的步子止在织金猩红羊绒地毯边,没有再踏进去。
她喜欢光着脚丫踩在地毯上,若是被他弄脏,她又得生气。
她生气了他又不会哄,只知道照着她说的做。
她望着他微微蹙眉:“好可怜哦。”
她从榻上下来,走到他面前,示意他俯身。
他乖乖地俯下身子,她从袖子摸出一张绣着芍药的巾子。
皓腕洁白,比巾子还白。
贴在他脸上的巾子温温热热,香香的,是她肌肤的香气。
他晚间和她共眠时,是闻见过的。
他甚至可以想象,那巾子曾经是怎么贴着她香软的肌肤,才沾染上这样透骨的香气……而现在这样私密的巾子此时此刻正贴在他的脸上,和他毫无间距,也算是某种程度的肌肤相贴……
他躬着腰,僵硬着一动不动,他的面孔雪白,唇色雪白,只有眼珠子黑漆漆的,眼周一圈黛青色,沾了水的面孔晶莹水亮,像是一尊诡谲的釉面塑像。
唯有那两扇睫毛狂颤。
花满蹊给他擦了一下就没耐心了,巾子上那湿哒哒的水弄得她的手不舒服。
她两指嫌弃地拈着巾子,随便往他的领子里一塞。
“你自己擦……算了……你还是赶紧去洗澡吧。”
“洗完澡擦干净点。”
“还不快点,你要是长霉了,我晚上岂不是不能抱着你睡觉。”这场雨过了,眼看着天气又要热起来,不然,他就是在后院跪到天荒地老,她也想不起来。
今晚终于能上床和媳妇睡觉了。
白鹤眠心口甜的不行,睫毛害羞得直抖,摸着她的巾子飞快地窜到了东侧耳房,里面布置成了盥洗室,她的浴桶是不许他用的,他打了冷水,用澡豆仔仔细细地搓洗,浑身洗的干干净净,他嗅了嗅手臂,没有雨汽的腥味了。
他眨眨眼,看向木架子上放着的一盒香粉和一篮子干花。
虽然文人雅士都爱往头上簪花,还会抹脂粉,甚至在身上抹上香粉,可白鹤眠从不这样。
他觉得这样太没有男子气概了。
他犹豫片刻,抿抿唇,往身上稍微抹了点,香气熏染,他伸手打算再多抹点香粉,又觉得这样太过明显,还是就这样,或许比较自然。
她应该会喜欢的吧。
花满蹊百无聊赖地刷着弹幕看。
【气疯了,他怎么这么贱,好歹也是个大将军,让他跪他就跪了吗还跪好几天,他是没有尊严的吗】
【典型的要老婆还是要尊严的问题,当然是选择要老婆了!跪一跪又不会少块肉!】
【你们是不是忘了公主病手里的那个舔狗系统,肯定是因为舔狗系统要求的呀,怎么可能是他自愿的,那天和我们兰采撇清关系,肯定也是因为这个舔狗任务!】
【还不是自愿的,我看他愿意的很呢,一说到可以上床和老婆一起睡觉,我看他开心的都快飞起来了,着急的跑去洗干净,好爬我们大小姐的床。】
【救命,给大小姐跪下还给你们抱怨起来,你知道有多少人排队想给大小姐跪下吗!凭什么他命这么好,可以得到大小姐的命令跪下,让我跪!让我跪!别说跪几天了,我可以跪一辈子!】
【他就是被舔狗系统控制的,我不信啊!不信他这么贱!老娘这个月真的快吃土了,为什么我打赏这么多,这该死的系统还不苏醒啊!不是就差百分之二了吗!】
看着爆满屏幕的能量值礼物,花满蹊乐不可支。
就喜欢他们干不掉她还得给她送钱花的窝囊样子。
她打开系统页面,她的直播间在所有位面直播间里实时排名第三,热度8000w+,能量值更是以每秒破万的速度疯狂飙升。
至于白鹤眠的唯粉和白兰cp粉还有她的黑粉,他们这样努力给她打赏能量值无非是打着让系统苏醒,好收拾她的想法。
可惜,他们的算盘注定要落空了,她等不及看他们被气到爆炸的嘴脸了。
花满蹊关掉系统页面。
花满蹊笑眯眯地看着一身干爽的俊美少年朝她走来。
她摆摆手让竹青下去。
竹青从白鹤眠身边经过,恰好闻到一股香粉味。
竹青唾弃——真不要脸,为了讨好娘子,还故意抹香香。
屋檐下的雨霖铃叮叮当当。
花满蹊半卧在榻上,薄纱绿衫子的细带松松地系着,荔枝红的抹胸被胸口撑的鼓起,像是荔枝红壳半包裹着清甜晶莹的荔枝软肉……
她轻轻摇着扇子,那两颗荔枝肉也跟着微微颤动。
白鹤眠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她明明是半躺着的,眼神却是居高临下的,从上到下地扫视着他的身体。
方才他在雨中健硕的身躯被衣袍掩映,半遮半掩的模样,倒是让她起了点兴致,难得仔细打量他的躯体。
作为她的冰块抱枕,在她的要求下,白鹤眠都是褪去上衣才能上榻。
他生前在军中训练的时候,天气燥热,将士们都是打着赤膊,不是什么大事。
可在她面前,他难掩不自在。
在她有如实质的目光下,白鹤眠很快褪去上衣,上了床榻,僵硬地躺在她身侧。
她很快趴在他胸膛上,她是真把他当成了一块用来纳凉的抱枕。
他的尸体僵硬雪白,倒像是一块微微泛青的晶润的雪玉。
胸肌饱满,腹肌壁垒,腰腹紧窄有力,优美的人鱼线没入某处,数条青筋僵硬盘在他修长的躯体上,但没有汩汩的血液流动,像是玉石的脉络。
像是把玩玉器,触手冰润沁凉。
白鹤眠忍耐地紧握拳头,羞涩地紧闭起了眼。
花满蹊在他颈窝处乱嗅,两团荔枝白肉被压得微平,毛茸茸的发丝蹭在他下巴和颈窝处:“你抹香粉了!”
白鹤眠的拳头握得更紧,左手骨头咯吱咯吱作响。
白鹤眠快速否认:“没有,可能是今天多用了点澡豆。”
花满蹊趴在他颈窝处:“以后少用点,我还是更喜欢你本身的味道。”
她说他更喜欢他的味道!
白鹤眠又是欢喜,又是羞涩,睫毛眼珠一起狂颤。
她捏住他硬的像是玉笛的手指。
他的尸体是真的很硬,感觉哪里都很硬。
也不知道……和平常人有什么不同。
她忽然说:“把裤子也脱了。”
白鹤眠紧张地捂住裤子系带,他的脸也是僵硬的,表情也僵硬,动作眼神却都是茫然无措。
“你这什么眼神,我又没用恋尸癖!别给我玩欲拒还迎这套。”她就是好奇而已。
——完全就是一具充满美学的人体标本。
她好奇地看着她新宠物的小……大铃铛。
确实和平常人不一样。
少年羞愤欲死。
……
东窗外的雨渐渐下得温柔起来,淅淅沥沥,淅淅沥沥……
雨幕软得像是一层纱。
她玩够了,乖乖地趴在他身上睡觉。
和边境总是迅疾凶猛的雨大不相同。
她像是这郦京这富贵地儿的雨,缠缠绵绵,温温软软,让人醉生梦死,能爱到骨子里去。
……
午后,雨水落尽,天气很舒服。
花满蹊睡过午觉,打算去集市逛逛。
白鹤眠披上大兜帽的披风,挡住有些看起来和常人有些不同的面容,嶙峋的手藏在披风下。
一行人上了街。
几人打扮富贵,引来不少目光,尤其是为首的小娘子,虽然带着帷帽看不清面容,身姿却是婀娜。
街道刚被雨水洗过,水亮亮的,地面一个又一个水洼,被雨水浸润过的空气格外清新,鼻尖闻着微微湿润,两侧的屋檐不时淌着雨水。
花满蹊隔着帷帽左右张望,绣鞋软底踩在湿地上,行走间泥点溅到她的鞋面和裙裾处。
街上热热闹闹的,卖什么的都有,目不暇接,但花满蹊的目光都被卖各种吃食的吸引,除却大面的铺子,还有不少小摊贩找行头交了费,就扯了几块旗子,支了几张桌子,就是一个吃饭的地儿。
整个集市都笼罩着市井吃食的香气,卤羊肉、煨鸽子、鸡杂碎、鸭杂卤、炊饼、糖面人、糕饼、各类果脯……
油纸包着片好的卤羊肉,油脂丰富,油润透明,冒着腾腾的热气。
花满蹊撩开帷帽,只露一点下巴,在竹青投喂下,吃了一小片,吃着觉得还不错,又再吃了一片。
剩余的便分给了竹青金草吃。
竹青金草都吃得满嘴油润,和娘子一块出门,总是能把肚子都给吃圆了。
几人走了没一会,竹青金草手里都拿了不少吃食。
只有白鹤眠不仅肚中空空,手里也是空空的。
在花满蹊看过来的时候,他故意沉下脸,想到兜帽挡住大半张脸,她应该看不见他表情,急忙哼一声。
花满蹊有些纳罕:“你哼什么……你馋了!”
“你又不能吃这些……你要吃就吃……”
走过一处卖时令鲜花的铺子,几对男女从铺子出来,男子发间都簪着花。
白鹤眠高高大大的,跟在她身后像是个小媳妇,他有点委屈:“今日是簪花节,别人家夫人都给官人送花。”
花满蹊:“没事,花而已,你自己坟头也会长。”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他的坟头也会长。
竹青和金草跟在两人身后,掩嘴偷笑。
花满蹊看他一眼:“你整天跟别人比什么,你都不是人。”
“你要实在喜欢,我让人给你扎几朵纸花行了吧。”
“你……”他图的又不是什么花!
“再说了,你怎么不记得给我送点东西,就知道从我这里抠钱!”
白鹤眠瞪大眼:“我的钱不都全给你了!”他现在身上一文钱都没有。
花满蹊终于想起这茬,她轻咳一声。
“不就是花嘛,买,买。”
他小心翼翼地将装了芍药花的盒子揣在怀里。
白鹤眠悄悄去牵她的手,捏住她柔软的手指,期期艾艾地问:“蹊蹊,晚上还要玩铃铛吗!”
【玩铃铛……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搞得人心黄黄的,到底是我太黄还是他太黄。】
【虽然当时被马赛克了,画面看不见,声音也听不见,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看他这荡漾的表情,肯定是没跑了。】
【……我就是这么叫我家猫的小铃铛的,也经常玩,可怜的孩子,大小姐是真把他当成宠物了啊,被物化成这样他还乐着呢。】
【不觉得物化……感觉还挺……唔……我好污啊。】
【他这是被逼的样子吗我看他愿意的很呢!我好心疼我的钱啊!王八蛋!】
【狗男人,命真好!恨我没有铃铛可以让大小姐玩。】
花满蹊:“……”他还上瘾了是不。
一行人打道回府。
马车才刚停在开国公府,就被皇城司的人团团围住。
皇城司的人皆穿着一身劲服。
为首的人骑着高头大马,身躯修长,俊美修目,面上敷粉,有种说不出的阴柔狠厉。
金草撩开帘子出去:“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拦我们娘子的马车!”
为首的人举起一枚令牌,语调阴柔:“皇城司办案,闲人退避。”
“请将军夫人随我们走一趟吧。”
马车内。
白鹤眠眉头紧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从未有如此痛恨自己见不得光的死人身份,连当面问案的资格都没有。
“不仅是皇城司办案,还是燕司公亲自来,只怕此案不小。”他忧心忡忡。
花满蹊倒是淡定。
毕竟裴在光和陈临羡这两人在朝堂上坑瀣一气,污蔑她是不祥之人的事情,她早就在弹幕上看到了。
看白鹤眠愁眉不展。
花满蹊像是逗猫儿一样,勾勾他的下巴:“你不要乱跑,在家乖乖的就行。”
“可是……”
花满蹊捏住他的下巴:“听话。”
白鹤眠等人只好下了马车。
燕应坐在马车上,居高临下地扫了带着兜帽从马车上下来的白鹤眠一眼,目光落在他的那柄青鸾祥云剑上。
马车载着花满蹊一个人朝皇城司驶去。
马车停下。
带着帷帽的少女命令:“过来扶我。”
燕应鬼使神差地朝她伸出手。
那只手搭在他掌中的时候,一瞬之间,仿佛天昏地暗,他的灵魂仿佛都随之震颤了一下。
她扶着他的手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燕应眉头紧皱地望着自己的手掌,扭头去看那道纤细的背影。
花满蹊被关进衙署的问询室里。
燕应亲自来问话。
他目光上下扫视着她。
她头上带着帷帽,帷帽的轻薄的面纱垂在肩膀处。
直领对襟窄袖白罗衫,白绸缂丝抹胸、纤细的臂间挽了一条白色披帛,系着白色百迭裙、白玉环绶压着裙摆。
裙子的面料很轻薄,贴在她身上,他隐约能看见她双腿漂亮的形状,笔直纤长。
燕应看了她一会:“把帷帽摘了。”
花满蹊坐在圆凳,一动不动:“不要。”
“什么!”
花满蹊防备地捂着帷帽:“我怕你见色起意。”
燕应扯扯嘴角,冷笑一声:“……外头人夸你几句天仙,你真以为你是什么天仙不成。”
“我让你摘了!”
“我不!”
“你不摘是吧!”
“我就不!”
“……”
【笑晕,这是什么小学生吵架现场吗】
【笑发财了,估计大反派没遇到过这样跟他这样耍赖皮的人。】
【只有我觉得大小姐的担忧不无道理,她的确长着一张让人很容易见色起意的脸啊,就算他是个太监也难说。】
【虽然他是个太监,但是好多太监越是身体残缺,越是心理变态,这个燕应是这本书里的灭世大反派,心理那是相当的扭曲。】
燕应没什么耐性跟她扯皮,将手里盘着的一颗核桃朝她的帷帽扔了过去,帷帽一歪,翩然落下。
燕应握住核桃的手霎时僵住。
她的装扮纯白素淡得不像话。
可那张面容却是极秾极艳。
绿鬓朱颜,朱唇榴齿,露浓花瘦,绝世容光。
难怪她能靠这么一张皮囊在郦京掀起狂风浪潮。
她愠怒地瞪着他:“你真的很没礼貌!我讨厌你!”
便是生气发怒,也格外动人。
燕应改变了主意,没了继续盘问她的打算,毕竟,所谓的真相,他比谁都清楚。
那道前国师留下的秘法就是他潜入她房间,悄悄放在她桌上的。
利用她的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出生命格,利用她对白鹤眠的真心,让她自愿牺牲一半寿命复活白鹤眠,但复活白鹤眠是假的,最多能他成为活死人,而这个秘法的真正作用是让万鬼同出,让天下大乱。
毁了这个世界——才是他的目的。
燕应直言:“秘书省监陈临羡上奏,称你为七杀灾星,是不祥之人。”
“鬼怪杀人,死伤无数,郦京人心惶惶……”
“陈临羡是白日飞升的前国师的弟子,陈临羡深得官家信重,这一劫,你很难逃。”
“你应该清楚,他们要置你于死地。”燕应神态悠然地把玩着手里的两个核桃。
花满蹊盯着他手里核桃:“所以呢!”
核桃是用来吃的,盘什么盘。
“我可以救你,但是……”燕应顿了一下,盯着她说,“从此以后,你归我。”
【666,果然见色起意了,大小姐预判成功。】
【滚啊……他这个心理变态才配不上我们宝宝。】
花满蹊皱起眉头,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原来是你这个癞蛤蟆想吃我这个天鹅肉!”
她诚恳地评价:“你长得是很不错,脸蛋好看,身材也好,可是……”
花满蹊很是为难地看着他,她双手一摊,做出无奈的表情:“可是——你没有小鸡鸡啊。”
她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习惯性往别人的痛脚上踩,但这次她确实不是故意。
对于男人这种生物吧,她对他们的灵魂毫无兴趣,有时很甚至很厌烦,但有时候吧,她又喜欢和他们睡觉。
那么……无论是男人的脸蛋身材还是男人那方面的能力,说是物化男人也罢,但这确实是她挑选男人很重要的一个标准。
燕应手里的核桃被他硬生生捏碎,他眼神冷厉,就这么死死地盯着她,像是要用眼神将她千刀万剐。
自从他爬到这个位置,没人敢这么侮辱他,便是官家对他也是极为宠信倚重,从未有过苛责言语。
她竟然敢……
他笑起来:“你想死的话,我成全你。”
花满蹊眨眨眼,盯着他的手,雪白的小手钻进他的手里。
她的手很软……
燕应的手心被她的小手弄得发痒,那种灵魂震颤的感觉又来了。
他阴阴地冷笑一声:“现在勾引我……晚了……”
话音未落。
她从掌心里掏摸出他捏碎的核桃。
燕应双目微瞠,看着她专心地翻着那堆核桃碎。
她嫌弃地皱皱鼻子,很是不高兴地指责他:“你这核桃怎么是空的!都没核桃肉!”
花满蹊想起他刚刚说的话,很不客气地指着他鼻子说:“你都没有小鸡鸡,我勾引你有什么用。”
【6啊,大小姐是真的不管别人死活,不考虑别人感受是吗,专门往别人痛脚踩,还一踩再踩。】
【我看公主病不只是不管别人死活,她是连自己死活都不想管了吧,不然惹这个心理扭曲的蛇精病干什么,之前害过他的人,侮辱过他的人,甚至只是骂了他一句的人,全都被他大卸八块拿去喂狗了,是真的喂狗!】
【现在皇城司的对犯人的所有刑罚、什么刑鞋、水刑、吊头刑、都是他想出来的,落在他手里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以折磨人为乐,真的很灭绝人性。】
【何况害死他家人的,他都已经整死了,其他人又没得罪他,他还要故意设计害死全世界的人,心理真的极度扭曲,典型的反社会人格。】
花满蹊看着弹幕,不由呆住。
这这……这么变态的吗……
还没反应过来,他掐住她的腰肢,将她扔到了一旁的刑罚室里。
花满蹊呆呆地看着各类的刑罚道具和满地的血腥脏污。
不由白了脸。
燕应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狠狠掼在刑罚凳上,他覆身压了上去,他的手慢慢收紧,眼神冰冷,语调阴狠:“花满蹊,我已经警告过你了。”
第44章
她被他压制在刑罚凳上,她细细的脖颈被他钳住,像是引颈待戮的白鹤。
她敢这样侮辱他。
燕应双目赤红,眼神越发残忍,他的手掌越收越紧,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挣扎的她,像是大猫戏耍小鼠,他迫不及待想看她对他示弱或者求饶……同意他方才提出的条件。
她归他。
光是想想,他头皮都要发麻。
他手掌底下是汩汩流动的血液。
雪白的肤肉从他指间微微溢出,她瓷白的面晕红。
花满蹊漂亮的大眼睛愤怒地要喷出火来,她朝着他狠狠地甩了一个耳光:“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对我!”
【大小姐,这个大反派可没被你绑定舔狗系统呀,遇到疯子是装乖离他远点,而不是和他硬刚!你骂人就算了,现在还打人,我的天啊!】
【公主病还真是公主病,不分场合不分时间不分内容地犯病,这种不知死活的倒霉个性,要不是找了系统BUG,她这德性估计
第一章就被人给弄死了。】
【她是真当反派和我们鹤眠一样好说话了是吧,难怪都说要让其灭亡,先让其疯狂,她给我们鹤眠反绑舔狗任务之后,是嚣张跋扈习惯了,真当谁都是她舔狗,必须得惯着她呢,看她怎么死。】
【我就想知道,她凭什么这么拽啊。】
【我要是长她这样,我比她还拽!】
明明被他牢牢压制,生死都在他的手上,可她却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模样。
她看着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条狗。
他脸上是火辣辣的疼,和他掐着她脖子,保有余地的恐吓她的力道不一样,她这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像是恨不能一巴掌扇死他。
燕应的身子蓦然僵住,掐住她的脖子的手也僵住。
四周变得虚幻,一切都在晃动,逐渐如尘灰湮灭。
接下来就该是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化作尘灰,一点点湮灭。
从来都是这样。
尽管他已经大权在握,却还是什么都抓不住。
这个世界或许根本就是假的。
自从幻象越发严重之后,他只能静静等待着这种感觉过去。
可离奇的是,纵然世界湮灭,她岿然不动地被拢在他的掌心。
这次他的身体也没有随着这个世界湮灭。
他看着他的手依旧牢牢地握在她的脖颈处。
燕应眨了眨眼,四周的景象开始慢慢复原。
燕应审视的目光从她身上寸寸刮下。
他听见自己狂乱的心跳声。
他的脸愈发疼痛,可这疼痛是她给予他的,连疼痛都变得特别起来。
他好像终于能够抓住点什么了。
两人此刻贴的很近。
她软的像是没有骨头一样,他像是趴在了摇曳的溪水上,她太香了,仿佛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味道,馥郁醉人。
他心口颤颤,竟有些微醺。
想牢牢抓住她,想把她时时刻刻带在身上,想在她的雪白的每一寸皮肉上都留下自己的标记。
他握住她细细的脖颈的五指越发紧贴,条条青筋在他的手背绷起来,他的大拇指暧昧地摩挲着她的脖颈。
燕应单手撑在刑罚凳上,这样的姿势让略宽松的官服被他身上的肌肉绷紧,肌肉线条和沟壑在绷紧的官服下格外明显,仿佛能爆出来,和他格外阴柔的面孔分外不符。
“你大概不知道,无论是用……手,还是嘴……还是……”燕应的目光环视过刑房里的各种各样的工具,刻意说着粗鄙的话,“还是这些工具,都可以让你爽的。”
“死太监!你做梦!”花满蹊看一眼刑具就头皮发麻,她恶狠狠地瞪着他,抬起手对着他又是一个狠狠的耳刮子。
他的头被打得歪到一边,他闻到一点血腥味,他缓慢地扭过头,抬手擦了擦唇边的血迹。
他低头看着指尖的血迹。
身子软确实是软,脾性也是真的硬。
那副姿态简直比他从前在内廷见过的公主还公主。
燕应不怒反笑,大掌松开了她的脖颈,那细伶伶的雪白脖颈微微仰着,他其实没有多用力,只不过是吓唬她,可尽管他并没有太用力,她的脖颈依旧被弄了几个小小的红印子。
他兀自低下头,细细的热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颈侧,引得那片香颈起了一小片鸡皮疙瘩,她身上的香气简直让他发晕。
他的声音带着颤颤的笑意:“喜欢打人!”
“你平时是不是也是这么打白鹤眠的啊!”
“以后别打他了,只打我,好不好!”
“我喜欢你打我。”她给予的疼痛,让他灵魂都震颤舒爽,让他感觉自己像是真的活着。
从来没听过这种要求。
花满蹊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她使劲推他:“走开走开,你有病啊!”
“嗯,你就是我的病。”他像是闻到肉骨头的狗,又凑了上去,继续在她颈侧细细的嗅。
她只感觉颈侧一股热热的湿意。
他竟然敢——
花满蹊气愤至极,她低下头,一口咬住他的颈侧的大动脉。
他明明可以躲,却并不躲开。
引颈待戮、束手就擒的姿态。
他的语气满是戏谑和享受:“你打算咬死我啊!”
他任由她的唇齿咬住他,他在她耳边细细的喘,细细的汗打湿额发,身体细细的颤抖着?……
被咬住脖颈要害,那种危险的刺激感让他战栗不已,他略微宽松的官袍绷得越发紧,几乎要崩裂一般,肌肉轮廓越发分明,隔着薄薄的官袍他鼓胀的胸肌微微抖着。
他轻声说:“这么点……力气怎么能……咬死我呢,再用力点。”
花满蹊被气到,咬得越发用力——她非咬死他不可。
细细的汗珠落入她的唇齿间。
她尝到他汗液的味道,又咸又湿,她连忙松开他,嫌弃地‘呸呸呸’个不停。
纵然她这样用力,也只是在他的颈侧咬出了一道血痕,破了点皮。
他颇为不舍地盯着她唇齿间粉红柔软的小舌,方才就是被她这样香软的唇齿将他包裹,他抬手摸了摸颈侧,触到几颗微微凹下去的牙印,心口有种难以言喻的饱胀感,那是她给他留下的痕迹。
他抬起她的下巴,忽然很想摸一摸她的小牙齿。
她被他的手钳制住下颌,她的粉润的双唇呈微微张开的状态。
她的小牙齿整齐洁白,每一颗都长得很可爱。
他摸了摸她的小牙齿,心口仿佛也被她的小牙齿咬了一口。
他可观点评:“你的小牙齿一点都不锋利,是咬不死我的。”
他舌尖抵了抵牙齿,别有意味地提议:“好好磨一磨,或许可以。”
花满蹊愤怒地瞪着他。
这个王八蛋该不会想着拿什么工具来折磨她吧。
“方才的条件还算数,我救你,不止救你,我还帮你报仇,弄死他们,好不好!”
燕应捧着她的脸颊,认真地说:“你归我。”
“做你的春秋大梦!你才配不上我!”
燕应下意识酸道:“我配不上你,白鹤眠就配吗!”
“你凭什么和他比,人家可是人人称颂的大英雄,而你呢,臭名昭著,谁和你扯在一起估计都要被牵连。”
花满蹊毫不留情地对着他一顿贬低。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下半身,继续贬低他:“更何况,你连男人都不是,别说白鹤眠了,全世界的男人都比你强吧。”
燕应抿住唇,强忍着没有后退,两侧的拳头握紧,无法言说的自卑和难堪涌上心头。
他毕竟残缺。
他刻意掩饰内心想法,笑道:“刚刚不是和你说过了,无论是用……手,还是嘴……都可以让你爽的,甚至更爽……”
他的指节攀上她的裙摆系带,他的眉眼俊逸,低声引诱:“要不要我现在证明给你看看……”
回应他的是花满蹊的又一个巴掌。
她将他推开。
“别敬酒不吃,偏吃罚酒。”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轻笑提醒,语调暧昧地像是调情:“我的——阶下囚。”
她捂住胸口,漂亮的大眼睛害怕地盯着他:“阶下囚!”
他看见她恐惧的眼神,他并不愿意她害怕他,他朝她走了几步,低下头:“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
她忽然笑了一下,她漂亮的大眼睛就这么盯着他,手臂攀上他的脖颈,轻柔地抚着他被她打红的脸颊。
她语调温柔:“疼不疼啊!”
她的细软的手指贴在他的面上,轻柔地像是一根羽毛。
从没有人这样温柔地抚摸过他、哄过他。
望着她犹如春花照水的面庞。
燕应有些恍惚地抬手试图握住她抚摸着他脸颊的手,他都看不见他的眼神变得有多温柔:“不疼。”
可她面上的温柔陡然如潮水般褪去,她侮辱意味十足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看看,你比一条狗还要好哄呢,把你的脸都打肿了,可我只要轻轻摸摸你的脸,你就找不着北了。”
她利落地撤回手:“看来——你才是我的阶下囚啊。”
燕应手中陡然一空,几根大拇指不由自主地摩挲着,他想起方才她攀着他脖子的玉藕般的胳膊、抚摸着他脸的温柔神情、柔软的像是柳树枝条的手指。
花满蹊冷漠地看着他:“还有,我很讨厌威胁我的人。”
她坐在刑罚凳上,双手环胸:“想讨我喜欢的唯一办法……”
燕应蓦然抬起眼看她。
花满蹊高傲地抬起下巴:“那就是跪下来求我,讨好我,冲我摇尾巴。”
“这么简单啊”燕应讶然挑眉,随即毫不犹豫地撩开官袍下摆,对着她跪了下去。
他的衣摆覆盖在她的珍珠莲纹缎绣鞋的鞋面上。
他抚着她的裙摆,仿佛隔着裙摆,能抚到那一片裙底风光:“那你想让我怎么讨好你呢!”
“少凑那么近,我还没原谅你呢,你刚刚不是要掐死我,还要对我用刑!”
“我没有……”
花满蹊才不听他说话,毫不留情地踹了他胸口一脚,目光落到那几排刑具上。
松肉锤、十指夹具、带刺的皮鞭、带血的颈圈、车轮刑具、打满铁钉的木板、放在炭盆里烧得通红的铁烙……更不要提各种奇形怪状、一看就能将人折磨地死去活来的各类刑具。
花满蹊看得头皮发麻,感觉浑身都疼了起来。
这些刑具甚至散发着经年的血污的味道。
“死太监,你刚才不是说这个工具可以让人很爽嘛……”她一脸天真可爱地掂起一根带刺的皮鞭甩了甩,“要不要让你爽一爽!”
花满蹊犹豫不决,又费力地拿起一根打满铁钉的木板。
嘿嘿,这要是打下去,屁股都得变花洒吧……
燕应无奈地看着她:“别伤着你自己。”
花满蹊最终还是选了一个不太费力的刑具,她坏笑着朝燕应走去,对着他狠狠就是一鞭子。
燕应闷哼一声。
【6……】
【还把他给打爽了。】
【公主病让你跪你就跪,打你就乖乖让打,你都没有尊严的吗!】
【死太监,命真好,居然可以被我们宝宝打,还不爽死他,呜呜呜,宝宝打我好不好。】
……
刑房外几人脚步匆匆。
“怎么就去了刑房!毕竟是将军遗孀,现在上头也没有定罪,这样严刑逼供有些过了,重刑之下,必定会有屈打成招,将军夫人肯定扛不住那样的酷刑。”
“陈临羡那厮,就凭一句预言就想给将军夫人定罪,简直……他们平日里怎么利用这种肮脏手段排除异己,我们皇城司管不着,可将军夫人我是亲眼见过的,看起来就跟仙女似的,怎么可能是妖孽。”
“我去劝劝司公。”
“司公的脾性你不是不知道,你去拦他,你是想找死吗!”
几人争执不下,不远处的刑房门打开。
花满蹊率先从刑房走了出来,她看起来步履稳健,完好无损。
几人被惊艳的久久不能回神,急走几步,冲到她面前,嘘寒问暖,殷勤备至:“将军夫人,您没事吧!”
花满蹊大声指责:“你们司公刚刚滥用私刑,他差点掐死我!”
牢房昏暗的灯光勉强能看出她那一抹雪颈,上头只有几点浅淡的红。
几人有些疑惑,司公要是真想掐死她,她脖子绝对不可能只有这么点浅淡的红印子。
燕应阴柔的面孔雪白,伤痕累累,一身是血的从刑房里走了出来。
几人面面相觑:到底谁才是被刑讯逼供的那个
有人犹疑不定地问:“这……司公,您这是……”
燕应一声不吭,横了几人一眼。
花满蹊认真地说:“你们司公杀鸡儆猴,让我看看不老实的下场,所以他亲自对他自己用刑,目的就是为了警告我。”
“……”她是真能胡说八道。
“啊!”几人面面相觑。
花满蹊对燕应颐指气使:“对了,我不要呆在这牢里,脏死了,还有啊,我肚子好饿,你赶紧去弄点好吃的给我哦,再派个人来伺候我。”
燕应吩咐:“着人去给花二娘子收拾一间厢房出来,让厨房做几个好酒好菜送去,再派个丫头伺候。”
“啊!”将军夫人现在毕竟是嫌犯,就算看在她的身份上不严刑逼供,也没有好吃好喝好玩伺候着的道理,他们这是皇城司,又不是什么脚店。
花满蹊还格外挑剔,最终占了燕应平日在官邸休息的地方。
花满蹊沐浴完毕,吃饱喝足,和一旁的丫头玩起了翻花绳。
丫头是伙房帮工的,没想到自己能和这样的天仙美人待在一块,还能一起玩花绳,兴奋地脸蛋通红。
燕应换了常服过来,阴森森的没什么气色。
丫头吓得面色雪白,立刻跪了下去,整个人瑟瑟发抖:“司公。”司公的名声很坏,大家都说他爱杀人玩。
花满蹊的手正勾着花绳玩呢,她生气地看他:“你干嘛啊!”
燕应语气和缓,挥手让丫头下去。
丫头偷眼看了燕应一眼,司公整天都很吓人,倒是头回见到他这么和气的模样。
燕应顺手接过丫头手里的花绳,循着方才的记忆编了个一样的花绳,凑到她面前。
花满蹊拍掉他手里的花绳:“我不要玩了。”
燕应默默地把花绳攥在手里,在她身边坐下。
她提出要求:“我要见官家。”
“你见官家做什么”他蹙眉,“这件事你不用管了,过几天我把你这件事处理好,就把你放出去。”他私心自然是想让她再待久一点。
她瞪他:“你照办就是了。”
“……好。”燕应沉默片刻,还是应了。
花满蹊高兴起来,终于给了他一个好脸色,她摸摸他的脑袋:“你真听话。”
燕应长睫微垂,感受到她的手摸着自己的脑袋,他僵硬的脑袋都不敢动,乖乖地把脑袋更低了些。
她关心地问:“身上还疼吗,擦药了吗”好像把他打成这样的不是她一样。
燕应沉浸在她的温柔里,乖乖点头:“我还没擦药,你帮我擦药好不好!”
花满蹊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死太监,你少得寸进尺,药膏这么臭,我才不要让药膏碰到我的手啦!”
燕应克制低声:“不要再叫我死太监……”
花满蹊歪了歪脑袋,认真地看着他:“为什么呀。”
还能是为什么。
她认真地看着他:“虽然你是太监,所有人都瞧不起你,但我是不会嫌弃你的。”
她冲着他笑:“你现在可是我的人啦。”
燕应怔怔望她。
燕应翌日便亲自送她到了皇宫。
廊柱笔直,飞檐彩绘,邸吻栩栩,翠彩斗拱,宫殿辉煌壮阔,处处透着奢华庄严,内侍领着花满蹊到了御书房。
花满蹊没想到会见到徐松乔。
他面色憔悴,颓然地跪在御书房前。
因是面圣,花满蹊换了命妇服,装扮素淡,却不失庄严。
见到花满蹊,他双眼一亮,又默默垂下头去,片刻,起身就要跟着花满蹊他们一块进去。
被内侍拦住:“小伯爷,官家不肯见您。”
徐松乔急道:“姨父!”
最终只有花满蹊和燕应进去了。
御书房倒是和别处不太一样,严肃庄朴,许是皇帝笃信鬼神,一心求长生,御书房的布置充满了道教色彩。
燕应俯身行礼:“拜见官家。”
花满蹊也跟着一道行礼。
皇帝坐在黄绸布覆盖的桌案后,微微发福的身体靠坐在刻着龙首的檀木椅上,他的须发皆白,虽显老态,却依旧充满威严,他戴着水晶圆镜片,手里正捧着一本《诡怪奇谈》看。
看了好一会,他将手里的书籍放下,满是皱纹的眼望向她。
他的眸光一定,片刻后,才吐出一口气:“难怪能将朕这外甥给迷成这样?……他母亲因你而死,却还在朕这跪了两天,就为给你求情。”
“便是连朕那侄子赵度也为你陈情……”
“朕更听闻这两日不少世家贵女也去求见皇后,就为与你说项……”
皇帝拿手指了指燕应:“现如今,就连朕的亲信,也肯为你周旋。”
燕应拱手急道:“官家……”
皇帝冷笑一声:“陈秘监说你是妖孽,朕现在倒是信了几分。”
“白氏,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皇帝猛地一拍桌案:“放肆!你这是说朕冤枉你了!”
花满蹊调转话头:“官家苦求长生,臣妇愿为官家效劳。”
“你这是何意”皇帝凝眉。
“我的官人,还活着。”
皇帝霍然起身,白色胡须震惊地抖了抖:“什么!”
燕应亦是扭头看她,不解她究竟想做什么。
花满蹊说道:“他现在就候在宫门口,官家若是不信,可亲自召见他。”
白鹤眠知道有那个舔狗强制任务在,她要是有危险,他会代她受罪,但他并不放心,还是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他不放心花满蹊入宫,悄悄尾随她暗中保护,没料到她忽然点出自己名字,只好从屋檐飞身下去,到宫门口候着。
白鹤眠随内侍入宫。
阖宫哗然。
皇帝更是惊得坐不住,他是亲眼见过白鹤眠尸体的。
如今却见到他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
白鹤眠和燕应对视片刻,仿佛有无形的刀光剑影。
而后,纷纷错开目光。
花满蹊对着皇帝信誓旦旦:“官家,此乃长生秘法,可使死人复生,活人永生。”
燕应飞快地看她一眼,嘴唇紧抿。
秘法是他暗中给她的,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什么秘法,不过是让死人复生成活死人罢了!什么长生不死都是假的!她竟然敢当着官家的面直接混淆黑白,将这个复生秘法编造成长生秘法。
何况,这谎言太容易被戳破,毕竟还有陈临羡,他可是前国师的亲传弟子,难保他看过这个秘法。
“宣秘书省监陈临羡!”
陈临羡得召入宫,见到白鹤眠便是悚然一惊。
心神不定间,却见一位美人偏头望来。
宽大的大袖霞帔,金玉帔坠,雪白的莲花冠子,衬得鬓发越发乌浓,犹如泼墨,垂坠如云,这样隆重的命妇服饰却并未压住她的美貌半分。
她的肌肤霜白生晕,比照日月。
疑是天上人。
周遭的一切都虚幻起来。
他苦修道法多年,只为能同师父一般,能永生不死,飞升仙界。
只是见她一眼,就见她一眼,竟有了坠入仙界之感。
陈临羡怔怔难言。
好半晌才在皇帝的诘问下回过神来。
“那卷秘法早年间就已经遗失,臣只听师傅偶然提起过,这道秘法可以让死人复生,臣并未具体看过。”
官家苦求长生多年,可他并非修仙的根骨,这一生不可能得登大道,只能求其他的秘法,可这世间并未有让凡人长生的秘法。
皇帝急急追问:“这其中可有长生不死的法子!”
陈临羡看了花满蹊一眼,才说:“臣……臣也不能肯定。”
花满蹊不急不缓地说:“官家,我既可以让死人复生,自然也可以让活人永生。”
皇帝问:“陈秘监啊,我记得你从前说白氏是不祥之人,会祸乱天下。”
“可朕看,白氏并无不详,你这话可是要寒了将士们的心呐。”
“朕记得你同朕那外甥女兰采过从甚秘,可是因着她母亲的死,为了给她出气,你做出这等糊涂事来。”
花满蹊撇撇嘴,这皇帝什么都知道,就因为陈临羡是前国师的弟子,他把长生不死的希望都放在陈临羡身上,他有私心,皇帝也可以酌情,而徐兰采是皇帝亲外甥女,他自然偏向她,没准也觉得他小姨子的死确实和她有关,不免迁怒她……所以默许这一切发生。
现在情势反转,认为她有长生秘法,便立刻改变了嘴脸。
陈临羡立刻跪地请罪,并不辩驳:“官家,臣有罪。”他暗自心惊,原来皇帝一切都清楚,可却任由事态发展。
当初多亏徐兰采在师父面前美言,他才能被师父选中为亲传弟子,从此命运改变,他对徐兰采是感激的,见她那样伤心,这才想出这一招来为她报仇。
皇帝沉吟片刻,叹口气,酌情将他降职为秘书省少监。
皇帝让白鹤眠在家休养几日,便复职上朝。
几人一前一后出宫。
花满蹊戳戳白鹤眠的腰,偷偷掩嘴笑:“你这是真正的尸位素餐。”
别人尸位素餐是占着职位,啥事不干,光吃闲饭。
他确实真的是用尸体占着职位。
白鹤眠也没料到自己忽然间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前。
“……”白鹤眠没忍住敲了下她的脑袋。
便收到一道冷飕飕的视线。
燕应阴冷地瞥他一眼,目光落在花满蹊身上。
白鹤眠冷声警告:“燕司公,请自重。”
燕应阴恻恻:“呵,该自重的是你,谁让你碰她的。”
“燕司公,她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我碰我的妻子,轮不到你置喙。”
“名正言顺吗,不见得吧,说起来不过是冥婚而已,你当初可是不愿意和她有瓜葛的,既然你活着回来,你们的婚事也该作废了。”
“作废!你做梦!”白鹤眠捏紧了手里的剑鞘,恨不能抽剑将这人斩下。
花满蹊仰着头,左看看,右看看,她有些不耐烦地戳戳白鹤眠的胳膊,他手臂冰冰的感觉让她的手指很舒服:“走啦走啦,我好热呀!”
燕应站在花满蹊面前,身侧的拳头青筋都要崩裂:“立刻和他和离。”
“不要。”花满蹊摇摇头。
燕应声音里是压制不住的愤怒和阴冷:“你这是用完我就丢!”
“用完就丢又怎么样!”花满蹊指指他警告,“你给我老实一点哦,现在没心情理你,你再烦我,我要讨厌你了。”
燕应阴沉沉地看着她,上前几步,就要拉她的手。
被白鹤眠持剑挡住。
气氛剑拔弩张。
“燕司公,请你对我的妻子放尊重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燕应咬住牙关,恨恨地看着白鹤眠。
是了,她当初宁愿嫁给他的牌位守活寡,她宁愿牺牲一半寿命都要复活他……她就这么爱他,爱到命都不要。
从前,他利用她对白鹤眠的爱,故意将秘法给她,让她钻进他的圈套,让她牺牲一半寿命,成为他灭世的一环,可是,此刻,他是这么痛恨厌恶她对他的爱。
【打起来,打起来,瓜子准备好了。】
【可怜的白鹤眠,都变成绿鹤眠了。】
花满蹊径自上了马车,靠在窗边看热闹。
白鹤眠冷冷地盯了会燕应,利落地收剑入鞘,跃上马车驶离此地。
燕应站在原地,望着那驾远去的马车,阴柔的面孔满是癫狂和嫉妒,还有浓重的毁灭欲。
马车才跑了一会,又被截停。
“花二娘子,借一步说话。”
是陈临羡。
“不借!”
陈临羡笑了一声,随即略带深意地冲她笑了一下:“不借的话你会后悔的。”
花满蹊咬唇,犹豫片刻,下了马车,拉长小脸,都不带正眼看他的。
“有屁快放。”
陈临羡姿态闲适,隐带威胁:“花二娘子啊,你就爱他这么深,不仅拿自己的命做赌注,还不顾万民死活!”
花满蹊一震,终于扭头看他。
第45章
距离皇宫不远的官道宽阔整肃,官道两侧是整齐的建筑,都是高门大户,行人寥寥,不时有巡城的卫军在各处规整的巷口穿梭而过。
陈临羡头顶黑色长硬翅幞头,面白唇薄,眉眼皆细长,身材欣长,略微清瘦,曲领大袖的绯色官袍略微宽松,束着缠枝花金革带,佩了金色鱼袋,脚蹬革履。
纵然穿着一身端正规肃的官袍,却颇具道骨仙风之姿,站在阔然的街道处,仿佛随时要乘风而去。
花满蹊拧眉思索,他既然看过秘法,也知道真相,却在官家面前隐瞒不说,也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
“花二娘子,无须用这么防备的眼神看我。”陈临羡长身玉立,他笑得和气,“你误会我了,这件事毕竟因我而起,我自当为你隐瞒。”
陈临羡躬身一礼:“花二娘子,可能看在我知错就改的份上,原谅我的不是!”
花满蹊轻嗤一声:“你害了我,又决定不害我了……怎么,我就得对你感恩戴德,不计前嫌了。”
她对他没有半点好脸色。
陈临羡问道:“你就真不怕我在官家面前告发你,你可想过,这是欺君之罪,更何况,你这样不顾百姓死活,若是天下大乱……”
“欺君之罪,刚才你不也犯了欺君之罪。”
陈临羡一噎。
花满蹊扑哧一笑。
美人一笑,足可倾国。
陈临羡痴痴望着她:“都是我的不是,还请花二娘子恕罪,若有别处能为娘子效劳,万死不辞,只求你宽宥。”
之前还要弄死她,现在又跑来她面前求原谅、献殷勤。
花满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脸的杀伤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大。
她上下打量陈临羡。
毕竟是前国师的亲传弟子,在郦国说话很有些份量,也有些公信力,还是有用处的。
花满蹊故意问:“欺君之罪……欺君为何是罪。”
陈临羡万万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种堪称惊世骇俗的话,他张望四周后,直直盯着她:“花二娘子,慎言。”
她不屑道:“你好歹也是修道之人,却在皇权之下卑躬屈膝。”
“你在皇帝面前跪下求饶的样子,真难看啊。”她摇了摇头,满是鄙夷。
陈临羡有些难堪。
他捏紧了拳头,辩解:“皇权至上。”
花满蹊说道:“你一个修仙之人,却也认为皇权至上吗!”
陈临羡心神巨震,好半晌才断断续续底说道:“至少,在人间,是如此。”
她蛊惑道:“我以为你会认为——神权至上。”
陈临羡一时说不出话,他的心脏疯狂的跳动着,他仿佛看到了他师父飞升那天,霞光万丈,金光璀璨,通天大道,尽在眼前。
是啊……区区凡人,也配和他这样的修道之人相比,也配对他颐指气使,也配让他卑躬屈膝,区区皇权,也配和神权相比较。
她换了话头,轻笑一声:“想让我原谅你很简单啊,你为我做一件事。”
他正色:“你说。”
她一脸的天真娇蛮:“你之前坏了我名声,大家都认为我是妖孽,是不详之人……你就将功补过,说你算错了,其实我是仙女,是神派来人间的使者。”
他失笑,她本来以为她会提出很难的要求,还真是个小姑娘,居然在意这些无甚作用的虚名。
陈临羡答应了。
【服了,这男配倒戈得也太快了吧,好想摇醒他,你知不知道这个公主病和你家女主兰采有仇啊!他一个修仙的,不清心寡欲,居然还沉迷女色!这世界就是个巨大的卡颜局】
【总感觉公主病又憋着坏,我感觉她肯定又有别的目的,她又想干啥!】
【还小仙女,有点自知之明吧,你就是个阴险狡诈的魔鬼!】
【建议楼上有空照照镜子,就发现魔鬼就是你自己,就凭大小姐这张脸,她不是仙女谁是】
【呜呜呜,宝宝就是最美丽最可爱的小仙女,好想吸一口】
花满蹊高高兴兴地上了马车。
马车内饰奢华,放了一张小桌子,靠着车壁的地方还摆了一个小柜子,紧锁的柜门是镂空的,摆着着玉石木头摆件,还有一些书籍,一些果脯点心和茶水。
一层厚实的软垫覆盖在座位上,宝相纹绸布又覆盖了一层,整整齐齐地铺在软垫上。
白鹤眠高高大大的身子窝在马车里,显得马车都狭小逼仄起来,他双手环胸,大眼睛垂下来,瘪着嘴,蔫蔫巴巴地一个人生闷气。
花满蹊自顾自捧着油纸包裹住的樱桃果干吃,理也没理他。
他实在忍不住了,酸不溜丢地问:“和他聊什么呢,就这么开心。”
“你什么人啊,轮得到你管我。”本来使完坏,花满蹊还挺高兴,偏偏他没眼色来败她的兴致。
他底气不足地说:“我是你官人……”
很快理直气壮起来,那些人可没有他名正言顺,他是她官人,他们还一起抱着睡觉了,她之前还……她还摸他了。
想到这,他底气渐渐足了起来,继续质问:“还有……还有那个燕应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个个的,明知道蹊蹊已经有家室了,还上赶着勾搭她,根本就毫无廉耻之心,简直就是下作放荡,简直就是臭不要脸!
花满蹊不知道白鹤眠这个曾经光明磊落的将军已经无师自通,搜肠刮肚地编排了一肚子的恶毒话,阴暗地咒骂别的男人。
【好酸呀,小狗吃醋,小狗生气,小狗气疯了,小狗说自己是正宫。】
【发卖、发卖、他这个嫡正宫要发卖所有庶小妾。】
【呜呜呜,第一次能见到用脸骂人的,表情太好懂了,估计绿鹤眠心里已经把那些勾引自己老婆的男人骂了一万遍了吧。】
【才不是,他就是因为舔狗系统的BUG才这样的,他这么正义,才不会喜欢这个坏女人。】
【看他那使劲倒贴的劲,我可不信是因为什么BUG。】
花满蹊靠在马车壁上,马车晃晃悠悠的,隐约能听见车轮在路面划楞过的声音。
她瞟了一眼,浑身上下都写着赶快哄我,赶紧跟我解释的男人,无动于衷地抱臂坐着,粉润的唇吐出冷冰冰的话。
“再烦我就滚。”
白鹤眠神情一僵,愕然看向她,瞬间底气全无,他欲言又止,随后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就……我就问一下也不行吗!”
花满蹊闭目养神,没理会他。
他缓缓低下头去,又是委屈又是伤心,心脏像是被什么揉碎了,碎的稀巴烂。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岂不是让外面那些男人给得逞了,他毕竟是个死人,很难和他们竞争。
但也有好处,他的尸体很凉。
他记得她喜欢他尸体的凉度。
很快,白鹤眠悄悄打量她,紧接着挨挨蹭蹭地凑过去,试探着捏住她的袖子,然后见她没甩开,又试试探探地引导着往自己胸膛揣。
很冰。
花满蹊蓦然睁眼,目光顺着自己手看去。
他的衣襟大敞,系带散开,衫子松松散散的,隐约可见两点雪粉,略微青白的肤色,壁垒分明的腹肌,紧实鼓胀的胸肌,沟壑线条优美,紧实有力的胳膊将紧窄的袖子撑得绷起,森森白骨的左手戴了手套遮挡住。
她的目光微微凝住。
“蹊蹊,别生我的气。”他讨好地蹭蹭她的手。
和充斥着荷尔蒙的身材截然相反,他的面庞充满少年气,冷硬的剑眉温顺地垂下,修长的眼睁得微圆,眼周泛着的一层黛青色却丝毫不损他的眉眼精致感。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取悦她。
他是头回做这种献媚的事。
他强忍着羞耻,长长的睫毛羞涩地抖搂个不停。
“蹊蹊,别不理我,好不好!”
他的唇也羞涩地抖个不停,原本雪白色的唇部,为了显得像正常人,之前按她的要求特意涂抹了胭脂,现在颤抖的时候,就像是枝头轻轻颤抖的桃花瓣。
【哦豁,开始色。诱老婆了,这是纯洁的我能看的吗】
【才不是他老婆,这是我老婆!这个不要脸的心机男,故意勾引我老婆,气死我了。】
【啊啊啊啊……好下贱啊,白鹤眠你能不能清醒点!亏你还是个大将军,居然像小倌面首一样讨好女人。】
【嘿嘿,这对我的眼睛很友好,几个男人里面,目前他脱得最多,我单方面宣布他赢了。】
【怎么不脱了,继续脱啊,这就是你讨好老婆的诚意嘛!】
花满蹊垂眸看他。
他这样子,和她从前养的那些,将毛茸茸的小脑袋贴到她手掌心,敞开肚皮撒娇,为了引起她的注意故意争宠的宠物们没什么区别。
花满蹊看他变得乖顺,满意地揪了揪他的鼻子,顺势钻进了他的怀里,小脑袋在他胸膛处蹭蹭,随意哄道:“好啦好啦,你这么乖,这么会讨我喜欢,他们都不能和你比,我还是比较喜欢你。”
“真的吗”白鹤眠双眼一亮,喜不自胜。
“嗯嗯。”回答地很敷衍。
白鹤眠喜笑颜开。
他就知道外面那些男人都没办法和他比,她说,她最喜欢的是他!
只要他够乖,她就会喜欢他的。
白鹤眠捧着她的脑袋,调整姿势让她靠的更舒服。
花满蹊饶有兴致地把玩起了马车里的一块块漂亮的泛着好看光泽的青白色玉石,触手冰润柔滑,她想起自己的收藏室里的那一块块玉石,手感完全不一样。
马车行驶得很慢。
温热的触感无处不在。
花满蹊凑到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白鹤眠又是欢喜,又是羞涩,又是不安,他磕磕绊绊地说:“这……这还在外面,还在马车上呢……”
花满蹊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毫不拖泥带水地从他身上起来,他心中却失落起来,看着她冷淡的面色,不由暗自后悔起来。
她……她是不是又不高兴了。
白鹤眠紧张地看着她。
她的目光落在马车里的那串玉石铃铛上,色泽粉白,触手冰凉,漂亮干净,她半靠在车壁上,漫不经心地把玩起来。
他呆呆地看着她把玩铃铛的手指。
马车窗牖没有关死,流云纹窗帘微微被风吹起,窗外的几缕日光亲昵地蹭着她的手。
她的手指玉白柔软,格外漂亮,莹润发着光,像是雨后的春笋,像是裹着雾凇的枝条。
马车一路行进,马车外喧闹的人声,其余车马擦肩而过的辘辘行驶声,路上行人匆匆忙忙的脚步声都逐渐飘远。
他听见马车华盖四角挂着的银铃铛,在马车的行进中叮咚作响。
马车帘子偶然会被风吹得掀起,能看到路过的行人,豪华的马车引人注目,行人总会朝着车内探头探脑。
白鹤眠的长睫疯狂地颤着,双唇死死抿住,冠发凌乱,几缕鸦黑的发丝覆在惨白的面孔上,他粗糙的大掌猝然抓紧,马车内铺着的宝相纹软绸布被他粗糙的大掌,锋利的指甲把绸布都给划破了,死死忍着不敢出声。
她忽然挑眉,盯着他看,莹润光洁的指尖落在他的凸起的喉结上,若是其他人,这喉结必定滚动不停,会浮起一层鸡皮疙瘩,会冒起蒸腾的热气,可他的喉结安安静静的镶嵌在修长的脖颈处,一动不动,寒气森森,也不会汗湿她的手。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小狗眼耷拉着,唇微微张开,露出两颗洁白的犬齿,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华盖马车停了下来,已经到了开国公府。
白鹤眠骤然听见外头传来喧闹的声音。
秦氏和白氏族老收到了风声。
秦氏含泪朝马车冲了过来:“子规!”
身后的白氏族老也跟着跑了过来:“子规啊!”
马车周围围了一圈围观的百姓。
白鹤眠没死的消息早就长脚一样飞遍了郦国,百姓无不欢欣雀跃地迎接他们的战神,白鹤眠三个字足以让敌国闻风丧胆,有所忌惮,也是百姓能生活在和平里的最大保障。
百姓并不知道白鹤眠是因为复生秘法这件事,只相信了传言里,白鹤眠并没有死,那具被扶棺回京的尸体只不过和他有几分相似,他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才回到了郦京。
马车里。
听着外头的声音越来越近,而他的衣裳都不齐整,被她捉住了喉结,像是被捉住要害的小兽。
白鹤眠紧张地不行,又不敢推开她捉弄他的手,只能恳求地看着她。
几颗滚烫的字从他冰冷的尸嘴里吐出来:“等回去……好不好!”
花满蹊面上带着促狭的笑,终于收回手。
她衣冠整齐,好整以暇地坐在一边,随手摸到帷帽,戴了起来。
白鹤眠心跳如雷,手下却不停,急急忙忙整理好散落的衣襟。
马车帘子就被撂了起来。
秦氏双目含泪:“子规!”
白鹤眠紧张地捂住最后一个系带,悄悄背过身将系带系好,总是算是舒出一口长气。
他佯装若无其事:“娘。”
秦氏目光落到车上:“这是!”
马车内一片狼藉,桌子歪在一边,果脯点心茶水洒落。
白鹤眠恨不能将头埋到自己的胸膛里,他干巴巴地解释:“路上有点颠簸。”
秦氏对着车夫训道:“你怎么驾的车!”
车夫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白鹤眠。
你倒是快活了,就不管我的死活了
白鹤眠心虚地轻咳一声:“不怪他,是路不平。”
秦氏拉着白鹤眠诉衷肠好一会,默默揩泪。
外头百姓有哭有笑的,朝马车扔着鲜花,开国公府门前更是摆了一堆送来的鸡蛋、谷米、蔬菜、鸡鸭鹅肉等东西。
白氏族老劝道:“这外头人越来越多了,我们先回去。”
一行人朝公府内去。
花满蹊掉头就往重峨院去。
秦氏紧紧拉着他的手往祠堂去。
白鹤眠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花满蹊走远。
白鹤眠神情不由得低落起来,焦躁地不行,一时半刻不在她身边,他就担心,他总觉得,所有人都在觊觎她,都想把她从他身边赶走。
秦氏看到他低落的神情,会错了意,她叹了一声:“是母亲对不住你,你,我这也是没办法,所以才将她娶了回来,我知道你不喜欢她。”
白鹤眠蓦然抬头,正要开口,就被秦氏打断。
秦氏拍拍他的胳膊,宽慰他:“你放心,我看出来了,她对你已经没有感情了,比起你她更爱银钱。”
白鹤眠犹如被当头一棒:“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对我没有感情!”
秦氏肯定地说:“我是过来人,能看出来的。”
一个白氏族老急忙诉苦:“是啊,她对你没感情,很明显的,她要是对你有感情,能对我们一点都不尊重吗,怎么说我们也是你的长辈啊,你可不知道她是怎么欺负我们的!不就是教训了她一下,打算让她受下家法而已,我们是长辈,教训她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她居然装神弄鬼,差点没把我们吓出个好歹来,还把我的棺材本都给坑走了!”
可不是装神弄鬼嘛,白鹤眠活得好好的,那他们之前见的白鹤眠鬼魂明显就是假的,是她故意设计他们的!亏他们被她吓得提心吊胆的,魂都差点没了。
白鹤眠心乱乱的,胡乱说着:“她不可能对我没感情!”
秦氏继续说:“你想和离的话,我会帮你的,我给她送点好处,她应该是愿意和离的。”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儿媳妇压根就没有多爱她儿子。
白鹤眠激动高声:“我绝不和离!”
“啊!”
祠堂内秦氏和一群白氏族老面面相觑。
族长捋了下白色的胡须,愤恨开口:“不和离也行,她之前宁愿嫁给你的牌位都要嫁进来,要不是爱你太深,怎么可能愿意嫁给一个牌位。”
“我看啊,也未必要和离,你要立起来,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什么是为妇之道!让她知道什么是三从四德!让她晨昏定省,让她恪守妇道!让她知道怎么尊重孝敬我们这些长辈!”族长可还记着这个花氏是怎么欺辱他们这些长辈的,居然敢装神弄鬼,吓得他大病一场,差点去了。
白鹤眠只听到前面的话,后面统统忽略掉,他面上一喜:“族长,你也觉得她爱我很深!”
族长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的,也看不清白鹤眠面上的喜色,他狠狠敲了下梨花木拐杖:“当然,她要是不老实,不听话,你就说要休了她!她肯定乖乖听你的话!”
一个族老继续插话:“爱的深不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把我的棺材本都给坑走了啊!你得好好给她做一会住,让她把银钱都还我!你让她把钱还我,不然你就休了她!”
白鹤眠皱眉:“你是长辈,你给小辈点银钱花怎么了。”
族老指着他骂:“子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族长接茬:“我看还是休了她最好!我看她就是个祸水,成日里招蜂引蝶的,没点妇道人家该有的样子,简直不守妇道!”
白鹤眠辩解:“这怎么能怪她,那是他们不要脸,是他们缠着她!”
心乱如麻的白鹤眠没有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听说你要休了我!”
花满蹊扶着竹青的手臂,站在祠堂门口,她冷冷地看着白鹤眠。
白鹤眠慌乱地解释:“没有!我没有!”
花满蹊沉下脸:“你给我跪下!”
“蹊蹊。”白鹤眠凑到她耳边低声,“私底下跪跪没关系,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不太好。”
花满蹊面无表情地重复:“跪下!”
“不然我现在就休了你。”
白鹤眠看出她是真的生气,彻底慌了,顾不得许多,也顾不得什么面子,急忙‘扑通’跪在地上。
他知道她是说到做到的。
只要不被她休了,跪就跪,也没什么。
白鹤眠攥住她的裙摆,下意识做出能讨她喜欢的可怜姿态:“娘子,不要休了我。”
满室皆惊。
祠堂一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白鹤眠。
【他都没有尊严的吗,脱粉了,亏我之前还挺喜欢他的。】
【要老婆还是要尊严……很简单的问题,当然是要老婆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我记得书里的恋爱脑女配冥婚之后,可是经常在祠堂罚跪的,后来还跪着求男主,死都不肯和离。】
【不要脸的男人,就知道倒贴,就你会跪下吗,我也会跪啊,老婆看看我,我可会跪了,我能给你跪上一辈子,给你跪上八辈子。】
【鹤眠他肯定是因为公主病她反操作的舔狗任务才这样的!他是被控制了!这绝对不是他的本意!我恨,为什么我花了这么多钱,该死的系统苏醒却还差百分之一,这薛定谔的百分之一!】
白鹤眠努力解释:“我错了,都是他们胡说八道的,我没有要休了你。”
秦氏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攥着帕子,一时说不出话来。
族长气得猛敲拐杖:“你是猪油蒙了心不成!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能随随便便给一个女人跪下!”
“白子规!你疯了吗,你马上给我起来,跪天跪地跪父母跪长辈,她一个女人,你竟然跪她!”如今的官员,是连皇帝都不必跪的,他竟然跪一个女人。
“你该不是中邪了吧!”最近郦京怪事频频,难保他不是中了什么邪。
“倒反天罡啊!你竟然敢让你的官人给你跪下!”族长颤巍巍的手使劲指着花满蹊。
白鹤眠满脑子都是自己要被媳妇休了,自动屏蔽其他人说的话,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媳妇,视线牢牢地锁住花满蹊。
花满蹊在祠堂的左上首坐下,竹青拈起茶壶,给她奉茶。
白鹤眠急急膝行几步凑在她脚边,仰头看着她。
族长眼睁睁看着她占了自己的位置。
“你放肆!你给我起来!这是你能坐的吗!”
花满蹊不理会他的跳脚,抬手端起茶盏,慢吞吞饮茶。
大袖霞帔,金玉帔坠,鬓发乌浓,冰肌玉骨,花颜月貌,盛妆华服,光彩照人,比肩日月。
茶水蒸腾的热气笼罩在她的面上。
越发显得那张脸如梦似幻,美得不似凡人。
一直没出声的圆脸族老呆呆看着,心里暗道:我要是有这么漂亮的媳妇,让我跪我也跪。
族长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白鹤眠:“子规!我让你起来!跪一个女人,像什么样子!我的话你都敢不听了!”
说到底,白鹤眠是开国公府官职最高,也是能承袭爵位的,这些族老能拿捏他的也就只有辈分。
白鹤眠满心慌张,哪里还顾得了什么长辈,只是牢牢攥着花满蹊的裙摆。
花满蹊将茶盏放下,绣鞋尖尖踢踢他的膝盖:“起来吧。”
他堂堂一个族长,叫他起来,他硬是不起来。
她叫他起来,他倒是麻溜地起来了!
他真是够听她媳妇话的!
族长更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知道瞪着花满蹊,拿颤巍巍的手指着花满蹊。
花满蹊拈着樱桃果脯吃,淡声警告:“老头,把你的手收回去,我不喜欢别人指着我。”
族长的手倔强地指着她。
圆脸族老左右看看,好心地默默地帮族长把手收了回去,他只觉得这小娘子邪门的很,还是不招惹的好。
族长不依不饶:“这世间哪有丈夫跪妻子的道理!她跪你还差不多!你竟然跪她!这要是被外人知道了怎么看我们白氏家族!”
“什么道理不道理的,丈夫为何不能跪妻子,她才是我的道理。”白鹤眠有些心烦,这些人为何好端端都要来破坏他们,他的语气也不好了,“我就愿意跪我妻子,轮不到别人置喙。”
眼看这个族孙冥顽不灵,族长气得一个倒仰,指责花满蹊:“倒反天罡啊!你竟然敢让你的官人给你跪下!”
“我说了,是我愿意跪的。”白鹤眠老老实实地站在她身边。
族长气得不行:“你不休了她这个祸害是吧,好好好,我这个族长来休!我决不能让她祸乱我们白家家风!”他决不能看着白氏最得意的族孙被她给祸祸了。
白鹤眠站在花满蹊身边,面色冷肃:“那我就脱离宗族好了,你也就不是我族长,自然没资格替我休妻。”
“你说什么!”族长气得捂住胸口,整个人颤颤巍巍的。
“你疯了吗!我看你是真的被这个妖女迷昏了头了!我看前国师弟子的箴言没有错,她就是妖孽!”
这世道除非是犯了错被逐出宗族,哪有多少人肯主动脱离宗族的,没有宗族庇佑,地位下降,失去权力资源,更有律法辖制,还会被全天下谴责。
他竟然要做到这个地步。
族老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白氏最得意的族孙脱离宗族。
再说了,按白鹤眠的军功名望,不是他要依靠宗族,而是宗族要依靠他,才能光耀天下,而宗族也因为白鹤眠的军功名望,地位才能越发超然,族人在外行走,那是说不尽的好处。
族老们急忙去扶着族长,焦急地劝:“族长,现在时日不同了,他们小年轻的事我们管不着,说到底,这是他们闺房里的事,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就少管闲事了。”为了避免族长还犯浑,族老们立刻把这事归为闺房小事。
“是啊,是啊,都是一家人,谁跪谁,又怎么了,何必那么计较。”
“是啊,这是人家闺房里的事,族长啊,我们的手可不能伸的那么长。”
几名族老几乎是架着族长出去,你一言我一语,堵得垂垂老矣的族长说不出话。
族长试图挣扎,可老胳膊老腿的根本无力挣扎,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硬生生地架出了祠堂。
祠堂内一时只剩下几人。
白鹤眠看着秦氏,欲言又止,用眼神不停暗示秦氏。
秦氏的眉心隐隐作痛。
他自己跪就算了,难道还要她这个娘也低头不成!
还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一直没作声的秦氏轻咳一声:“既然子规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好好吃顿团圆饭,蹊蹊,走吧,和为娘一起。”
花满蹊坐在位置上不动,哼一声,直接拆台:“是吗,到现在都不肯让我执管中馈,我看也没把我当一家人吧,别家娘子一进门都能拿到管家权,哼,偏我没有,我都没脸去和人交际,之前许氏……大嫂还在,她管着,我也不好说什么,可大嫂都去家庙了,娘病着都还不肯放权,你知道外头怎么传我的。”
白鹤眠立刻看向秦氏,高大的身子微低,在她耳边低声催促:“娘。”
秦氏深吸一口气。
这傻儿子。
她那是想执掌中馈吗,她那是惦记着开国公府的银钱!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花满蹊惦记他们府里公中的钱多久了。
秦氏豁然开朗,难怪这个花满蹊上次故意设计许氏去家庙,就因为这个许氏逼她吃素菜,原来根本没这么简单。
花满蹊这是提前将阻碍她拿中馈权的绊脚石给踢开了啊。
秦氏暗自心惊。
算了,儿子好端端的站在她面前,比什么都强。
秦氏看向花满蹊,挤出一个慈和的笑容:“蹊蹊,你也知道,我这些日子病着,还要操持中馈,实属不易,我之前没给你呢,也是担心你没有操持过家中庶务,怕是累着你,但既然你这么孝顺,主动提出来,那我就交给你。”
花满蹊立刻变脸,亲亲热热抱住秦氏的胳膊:“谢谢娘亲。”
秦氏干笑一声。
白鹤眠立刻鹦鹉学舌似的,故意学着花满蹊说话:“谢谢娘亲。”
看着笑得傻乎乎的儿子。
秦氏强颜欢笑——生儿子真的不如生块叉烧。
【我是真服了他,自己跪着当舔狗就算了,还拉着一家人和他一起当舔狗……真是舔狗的最高境界……】
【不就是因为舔狗任务才对她这么好的嘛,那是因为没踩到他的底线。】
【是啊,不管是舔狗任务完成或者系统苏醒,等他知道因为她的一己之私害了天下百姓,她没了能压制他的东西,他肯定会一剑刺死她的。】
【我想说你们剑不剑啊,老娘现在就想一剑刺死你们,不爱看我们大小姐就滚出去啊,又要看又要骂,简直就是又当又立,污染弹幕区,能拜托你们离我们大小姐的直播间远点吗】
第46章
梧桐树枝头的层层绿叶婆娑作响,枝叶间的雀鸟叽叽叫着。
花满蹊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竹青打了水,为她净面,梳头、上妆。
她捧着脸蛋儿,目光无焦距地发着呆。
好无聊哦,又想欺负人了。
花满蹊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她看向镜子里的身子修长的白鹤眠,她语调活泼欢快:“尸人、尸人、我们一起做坏事吧。”
白鹤眠雪色斓袍,抱剑而立,纵然死感很重,依旧不掩美貌。
他飞快地看了装聋作哑的女使竹青一眼。
又是羞涩又是苦恼。
蹊蹊她可真是……这些私房话怎么都当着外人的面提。
他羞赧地垂下头颅,他的眉弓很高,鼻弓也高,线条漂亮流利,鸦青长睫打在淡淡乌青色的眼眶:“不是才……”
白鹤眠没带手套,露出白骨森森的左手,指尖微拢,温暖湿润的感觉挥之不去,似乎还能感受到黏连的液体,在他的卖力伺候下,她昨晚看起来好似很舒服。
她怎么还要啊。
他又有些暗喜,她看起来很满意,不过他还是要更加努力才行,他想起藏在枕头下的春宫图。
不自觉挺起胸膛。
她对他的身体也是满意的。
要是他的尸体会脸红,早就已经熟烂地像是她爱吃的樱桃果脯了。
想了想,他似乎是难以启齿,之前被她咬破的略微干枯的雪白唇瓣艰难地蹦出几个字:“等今晚……”
竹青:“……”不然她走
花满蹊明白过来,白了他一眼:“你少给我发骚。”
发发……发骚!
她怎么能这么说他。
他张口结舌,羞耻地要把脑袋都埋进胸膛。
“可是,你昨晚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喜欢我……这样一点。”
【笑晕,少给我发骚哈哈哈……老婆,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
【急得我抓耳挠腮挠屁股!为什么要马赛克,我看点成年人该看的东西怎么了!】
【嫉妒,我也想和老婆贴贴】
她笋尖般的十指轻快地点着脸颊,漂亮的指甲晶莹油润,像是莹润的贝壳。
“走走,我给你化个妆再一起出门。”
花满蹊按着白鹤眠坐下,兴致勃勃地亲自给白鹤眠化了妆。
绵软微润的指尖在他的面庞不停拂动,他紧紧闭着眼睛任由她施为,心里甜得快要倒牙。
夫妻画眉。
是很亲昵的一件事。
大功告成。
花满蹊轻轻拍拍他的脸,示意他看镜子。
镜子里的少年皱起了眉毛。
花满蹊得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怎么样,怎么样!我的画技可是大师手把手调。教出来的,化个妆而已,异曲同工之妙,实在是太简单啦!”
他能说真话吗。
“可是我这样好像个鬼啊。”
利落的剑眉化成了毛茸茸的虫子形状,脸上用深色粉修容,嘴巴涂得很紫,一副倒霉相,像是随时要毒发身亡,完全没了意气风发的模样。
甚至看不太出是他的模样。
“废话,你本来就是个鬼啊!”她拿眉笔敲他的脑袋。
如果只是呆在家里无所谓,可他真的不想这样出门:“你不觉得我这个样子很可怕吗,很像是马上就要毒发身亡的样子!”
她深深点头,深藏功与名地一笑,用力地拍拍他平直宽阔的肩膀:“就是要这种感觉!”
“出门!”
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又要落入她的魔爪了。
白鹤眠心想。
她没怎么打扮。
她梳了圆髻,别了檀木梳,鬓垂香颈,宝相纹窄袖交领罗衫,外罩薄纱半臂褙子,系着碧绿三裥裙、荷绿绦带压着裙摆,行走之间,裙摆翻飞。
她有些苦恼:“还是太引人注目了。”
摸了顶长达大腿处的帏帽戴在脑袋上,顺便遮住了窈窕的身形。
特意找了辆朴素的没有标志的马车。
马车停在了郦京最出名的樊楼。
这个樊楼是裴在光家人经营的。
两人坐在马车内。
她摸出一小枚折叠起来的纸包。
小脸很严肃:“你看,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毒药。”
“……”白鹤眠瞪圆了眼睛。
……原来他就是那个倒霉鬼啊。
“这可是我特意让我们的商队从苗疆整回来的毒药,可贵了,而且绝对没人能查出是什么毒药。”
“不是……我都已经是一具尸体了。”白鹤眠艰难开口,“就算你要谋杀亲夫,也是没这个必要吧……”
【哈哈哈……给人准备毒药还光明正大说出来的吗】
【我觉得很有必要……他一个死人被下毒会咋样我不知道,但我早就想埋了他了,马上给老婆打赏,多给他买点毒药,最好一天三顿就饭吃……毒不死他也恶心死他】
【这下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了吧,白鹤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她这个蛇蝎女人!】
“哎呀,不是!”
她凑到他的耳边详细地说了她的计划。
让他假装食物中毒然后装死,然后酒楼她派的水军也一起装食物中毒肚子痛,好把裴在光的这间樊楼名声给坏掉,她开设在隔壁的樊楼就趁这个时候做大垄断,让他彻底关张。
白鹤眠嘴角抽搐:“……讹人,这就是你的计划!”
“呵呵,当然不止了,到时你去抓点鬼,晚上放到他们楼里,让他们闹鬼,让住客都不敢住下去!”何况,她还有别的打算。
“……”以前是让他装鬼吓人,现在是让他抓鬼吓人了。
花满蹊愤愤地捏紧了装着毒药的纸包。
该死的裴在光,他落井下石的事情,她可还记着。
何况,他的樊楼可是个下金蛋的鸡,尽管现在被她樊楼的生意给挤的凉了一半,可毕竟开的久,招牌在那,有人也就吃他们大师傅的手艺。
她就是要让他没了生财之道,才能逼他丢掉拧巴的文人风骨,赶快走向那条既定的奸臣道路。
裴在光这个大奸臣,在后期卖官鬻爵、改法加税、侵占土地、滥发货币、导致国库空虚、民不聊生、外忧内患,可光是他贪污的钱财足够填满半个国库。
好歹知道鸡蛋在哪,最好全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才方便她到时候全都给装走。
“我觉得……”
“闭嘴,我不要你觉得,我只要我觉得,现在没你说话的份,你这个尸体只需要躺下装死就行。”
“你不觉得这个办法有点不靠谱吗。”他实在不理解她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
“只要你闭上眼睛不会有人知道的啊,这又不需要演技你本来就是个死人啊,本尸出演啊,还有比你更像死人的吗”她言之凿凿,“何况你现在这幅鬼样子,没有人能认得出你的啦。”
“那你直接散播谣言就可以,没必要非得演一出戏吧!”他试图挣扎。
“光靠谣言怎么够,空穴来风肯定不够真实,呵呵,我就是要趁着人多,让所有人眼见为实!好让他彻底没办法翻身!”
白鹤眠总觉得她的计划肯定不止让他假装食物中毒这么简单。
两人戴着帷帽进了楼。
两人打扮普通,郦国盛行戴帷帽,并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
点了几样东西。
她也就意思意思动了动筷子。
隔着帷帽吃东西也不方便,筷子还得从帷帽底下探进去。
花满蹊趁无人注意,借着白鹤眠的宽阔的身体挡住她下毒的动作。
她把纸包里面的药粉统统撒到菜里酒壶里,然后快速用筷子搅拌搅拌。
她把洒满毒药的几盘菜全都推到他面前,然后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快吃吧!多吃点!”
“……”白鹤眠忧心忡忡地看着面前的这些酒菜。
虽然他是个死人,可也不知道他吃了会不会有问题。
她给他夹了好几筷子:“快点,你得多吃点,肚子里面得多装点东西,免得到时候暴露了。”
白鹤眠莫名觉得有些不妙:“暴、露什么……”
“到时出了人命,官府肯定会派仵作来验尸的啊,肯定要把你给解剖了,看看你肚子肠子里面都装的些什么,当然要让他挖出点中毒的食物来!”她理所当然地说道。
他大惊失色:“什么!”
“我现在就想剖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的什么!先不说我的尸体和刚死的尸体肯定不一样……”难怪她要把他化妆成毒发身亡的样子。
他颤巍巍指着她控诉:“你比我还不是人!”
她瞪他:“你才不是人,你这个尸人,我这叫尸尽其用!”
“真是的,你要是被分尸了,大不了我把你缝起来嘛。”
她继续说:“再说了,你那心肝脾肺吧,反正你一个死人也没什么用,掏空了就掏空了吧。”
他抗拒:“我才不要被分尸。”
“就你这女红,只怕我会被缝得歪七扭八。”
“你个尸人,长得就乱七八糟的,还担心我女红不好,你别担心了,保证我一定让你做个完完整整的男人,不……尸人,这总行了吧。”
他好痛苦:“……我就非得被分尸吗。”尸生真的好艰难。
“笨死你算了,到时你直接逃跑就好了呀!现在郦京都成了鬼京了,不是出了好多怪事,尸体逃跑的事也不是没有!”
她急急地踢了他一脚:“别废话了,趁现在人多,快点给我躺下装死。”
“我不!”
花满蹊好生气:“好啊你个尸人,你敢不听我的话!”
“……”确实不敢。
他立刻麻溜地躺在地上装死。
酒水倒了一地,他的帷帽也掉落在地。
小二赶忙冲了过来。
花满蹊立刻开始发挥她的演技,她半蹲在地,探了探他的鼻息,抽噎着哭尸:“天啊,我的仆人吃你们家的菜吃死了。”
仆人白鹤眠:“……”
小二跟着抬手探鼻息,吓得跌坐在地。
“啊啊啊!掌柜的,掌柜的,真的没气了!”
酒楼瞬间乱作一团,一群人围了过来看热闹。
“死人啦!”
“酒楼吃死人啦!”
“天啊,你看他那脸色,一看就是毒发身亡的。”
“怎么办,我们刚刚也点了这几样菜,不会也有问题吧!”
话音刚落,酒楼的好几个人捂着肚子喊疼,顿时场面更加乱。
掌柜倒是稳得住。
这种闹事的他见得多了。
练了闭气功,靠装死来闹事的也不是没有过。
他瞪着花满蹊,冷冷道:“那就请仵作过来验尸,看到底是不是我们菜的问题。”
“至于这几位,我也请大夫给你们看看。”
小二马不停蹄地跑出去请大夫和报官。
樊楼人群被疏散,但所有人都好奇地踮脚往楼里面张望。
隔壁医馆的大夫到得很快,却探查不出什么。
掌柜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背着手着急地走来走去。
官差和仵作匆匆赶到,对掌柜都很客气,都知道樊楼背后是裴在光。
仵作眼下青黑,已经好几晚没睡好,郦京最近太多尸体了,他看向地面上躺着的人,一眼就看出问题。
上前探了探白鹤眠的脉搏,确实没有动静。
“的确是死了。”
掌柜差点没站稳:“真死了!”
“会不会是装的啊,上次,上次就有人练了闭气功装死想要讹诈我们。”
“你在质疑我的能力!”仵作哼道,“我验尸体一年了,是死是活我一眼就知道。”
掌柜:“可是……尸体还能有活的不成!”
“……”
仵作补充:“不过看起来不像是刚死的。”
掌柜呆住:“什么叫不像是刚死的!”
仵作尽量说的通俗易懂:“尸体看起来很新鲜,但是摸起来又有点不对劲,都有尸僵了,死了有些日子了。”
他拿出用布包着的工具:“具体得等我待会解剖了才知道。”
白鹤眠紧张地闭着眼睛,急得差点从地上爬起来:“……”他不要被分尸啊!她怎么没动静,该不会丢下他跑了。
虽然他一块一块的肌肉她很喜欢。
可到时他要是变成一块一块的,她肯定不要他了。
小二差点吓尿:“可是……可是我们是亲眼看着他走进来,看着他倒下去的啊!”
掌柜吓得腿软,差点跪下去,只能和小二互相搀扶着:“是这样没错。”
另外几个跑堂的也纷纷附和。
仵作咽了咽口水:“什么……”
两名官差立刻拔刀对准了白鹤眠。
近日郦京怪事频发,他们折了好几个弟兄。
樊楼外凑热闹的人听了,不由全都议论纷纷。
花满蹊眼珠一转,悄悄地踩住了装死的白鹤眠的手指。
白鹤眠的睫毛实在没忍住动了动。
“官爷,刚刚他的眼睛是不是动了。”
“我也看到了。”
众人面面相觑,开始疯狂地往外跑:“救命啊!诈尸啦!”
顿时连酒楼外的人群也轰然四散。
胖胖的掌柜恨不能长八条腿,他气喘吁吁骂道:“你一个官爷怎么能跟我们一起跑!”
官差骂道:“我是人间的官差,又不是地府的鬼差,我哪里管得了鬼啊!”
另一名官差:“就是啊,我也上有老下有小的,这都折了多少人了!我不是害怕也不是要逃跑,我只是有我的计划,我这就回去搬多点救兵!”
樊楼四周彻底空了。
花满蹊很得意。
等晚上她再加点火,多倒腾点鬼过来,还不吓死他们,这裴在光的酒楼不彻底黄掉才怪。
白鹤眠也不装了,立刻抱着花满蹊飞身而去,一刻便行了几十里。
花满蹊得意洋洋地骑坐在白鹤眠身上,几只飞鸟跟在白鹤眠身边借力飞着。
小鸟的羽毛绚丽漂亮。
她没忍住手痒,伸手揪掉小鸟的尾羽,顺手将漂亮的鸟毛插到他的脑袋上。
小鸟差点兜头掉下去,无比愤怒地唧唧叫着。
她使坏完,急忙躲在白鹤眠的披风里。
几只鸟瞬间开始生气地啄白鹤眠,还在他身上拉鸟屎。
头上插着鸟毛的白鹤眠:“……”
花满蹊捂住鼻子,瓮声瓮气嫌弃他:“你这个尸人,你好臭哦。”
白鹤眠加快了速度,很快甩掉了追着他啄的飞鸟,他一说话就被灌了满嘴的风:“我这是因为谁!你能不能不欺负小鸟了。”
她乖乖地窝在他的怀里:“好嘛好嘛,我不欺负小鸟了,我只欺负你。”
“……”怎么听着这么怪。
还有点甜蜜。
他从鼻子里溢出一声:“嗯。”
她捏住鼻子:“对哦,你这个尸人,你要小心点哦,不要把鸟屎弄到我身上啦。”
花满蹊眼睛亮亮的:“你快点带我去找裴在光,我要去欺负他。”
“!”为什么要找这个男人,不是说好了只欺负他,他没忍住说:“你不是说以后只欺负我吗!”
“对哦。”花满蹊笑嘻嘻,“那我们一起欺负他吧。”
在花满蹊的催促下,白鹤眠很快带着她飞到了一座小小的宅子。
她嫌弃:“他家真的好破哦。”
其实本朝官僚体系臃肿,冗官严重,虽说待遇是历朝历代最好,可经济最为繁荣的京都的人口非常密集,地稀屋贵,大多数官员都只能凭宅子住。
这么一座买来的宅子,别看小,已经很值钱。
他裴在光一个寒门出身的从三品翰林学士,有些商业头脑,把持着家里生意,能买来这一座宅子,已经很有些本事。
但白鹤眠没说。
他巴不得她全方位地嫌弃裴在光。
日暮西斜。
两人戴着帷帽,一起并肩坐在墙上。
巷子口有辆简朴的马车快速拐了进来。
裴在光心事重重地从马车上下来,他穿了绯色官袍,领口一截单衣的领子,头戴了硬翅幞头官帽、松风水月、宛若修竹,纵然是步履匆匆,步伐依旧稳健。
他步履匆忙,并未抬头看,油漆木门吱呀一声,他进了院子。
花满蹊坐在墙头,拿小石头用力砸他:“喂!”
裴在光被她砸了脑袋,他捂住头看去,修眉俊眼,眉目横然,微宽的额头被砸破了,血液流出,落在微拱起的眉毛,看起来十分狼狈。
这让他想起来不好的回忆,小时候其他小孩就是这么追着他打,最喜欢拿小石子扔他。
她竟然敢……
他从她的声音认出了她。
他的手从额头放下来,掌心都是血迹,他强忍怒火:“花满蹊,殴打朝廷命官,你可知何罪!”
“明明是你殴打我的石头!”花满蹊不讲道理,继续朝他扔石头。
“……”他狼狈地躲闪着,官帽都被她打歪了,他算是看出来,她是根本不讲道理。
他霍然明白什么:“花满蹊,我们家樊楼的事情,是你干的吧。”
为了维持一家子在郦京还算过得去的生活,樊楼对他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这座樊楼费了他不少心血,才能在郦京打出名头。
她刻意找过来,是耀武扬威的。
花满蹊又朝他继续扔石头,她使劲点头,语调轻轻快快:“对啊对啊,就是我干的啊!”
“是不是很气!”
裴在神色自若,只是冰冷地仰头看着她。
花满蹊语气认真:“裴在光,你知道吗,你的家好破哦。”
“这真的是人住的嘛。”
裴在光背着手站立,他攥紧手指,胸口微微起伏,神态依旧温和有礼,语气却嘲讽:“我这贱地配不上你这个贵人。”
花满蹊对他这话很是认可:“是的,你这种贱地只适合你这个贱人住。”
裴在光嘴唇紧抿,不屑于在她面前戴着温文尔雅的面具,不屑于在她面前伪装温和有礼,他盯着她的目光冷沉如冰。
她同情地说:“其实我不太喜欢欺负你这种穷鬼,毕竟穷鬼这么穷,就已经很可怜了。”
裴在光胸口终于不断起伏。
他最恨她们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明明什么都有了,却还要踩在他头上耀武扬威。
终有一日……终有一日……他要将她踩在脚下,他要她跪下来求他,他要让她知道惹怒他的代价……
她嚣张地说:“人不犯我我也犯人,人若犯我我更要犯人了……”
“再说了,谁让你说我是妖孽,我这么漂亮,明明就是仙女嘛!”
她恣意地坐在他的墙头,素手撩起帷帽,明媚冲着他笑。
她身后是万丈霞光。
万丈霞光都不如她的笑。
裴在光清楚地听见他的心跳停摆了一下
【是心动啊,糟糕眼神躲不掉……】
【又又又心动了哥!】
【刚刚不是挺拽的,大小姐笑笑,他就迷糊了,毕竟长成大小姐这样,冲我笑一笑,我高低得为她杀人又放火。】
【太好笑了,我只注意到白鹤眠那副咬牙切齿的正宫怨夫嘴脸】
第47章
他们从长得像是泡泡形状一样的云底下飞过。
底下高大的楼宇建筑都变得瘦瘦小小,路上行人在纵横交错的街道像只只忙碌的蚂蚁。
又有借力跟着他们飞的黑色鹂鸟,褐黑色羽翼光泽鲜亮,红色鸟喙尖锐笔直。
花满蹊垂头看着几乎静止在身侧的小鸟,惊叹一声:“它们的毛也好漂亮哦。”
白鹤眠警惕地警告趴在他身上的绵软的手又蠢蠢欲动的小姑娘,让她不要再揪人家的毛。
花满蹊生气地揪了下他的硬硬的头发,她说自己很热爱小动物,是很有爱心的,不许冤枉她。
她越想越不高兴:“那我拔你的毛好了!”
白鹤眠差点倒栽葱一样,从高空直直坠下去,头顶一阵疼痛袭来,她的手在他头发里揪来揪去,也不知道拔掉了多少头发,他定睛一看,一大团头发从他眼前落下。
“花满蹊!”
“你知道我尸体是不可能再长头发的吗!”
“是哦,那你到时候岂不是会辣到我的眼睛。”考虑到自己的眼睛,花满蹊终于收回了自己的魔爪。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白鹤眠总是感觉自己头顶凉飕飕的,他加快了速度回府,恨不能马上就跑到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尸容尸貌。
回府照镜子,他揽镜自照,暗自神伤。
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他总觉得自己头发稀疏了不少,毕竟他的尸体肯定不可能再长头发了,要是继续掉下去,她肯定会嫌弃自己,抛弃自己的。
从前白鹤眠并不在意自己容貌,多少伤疤他都不介意,不过就是一副皮囊而已。
可他知道自己这位夫人是多么在意容貌的,院子的花草要是长得不好看,都会被她生气地揪掉。
他要是头发都跟被啃了一样,岂不是丑的不能看,外面那些男人都虎视眈眈他的位子。
白鹤眠心里越发焦躁,死死盯着镜子里的脸。
脑中闪过一张有一张面庞。
他也不想做拈酸吃醋之举。
可那些人实在是不要脸,摆明就是要跟他抢老婆。
竹青端了几样糕点进来,悄悄地嫌弃地扫了眼白鹤眠的背影。
也不知道这位将军是什么毛病,整天不是揽镜自照就是浓妆艳抹的,好歹也是将军,至于这么臭美,跟花孔雀似的。
花满蹊净过手,拈了枚赤豆沙糯米糕吃,黏黏的糯米外裹了一层粉,黏了她手指一圈,她一口气吃了好几个,两腮吃得鼓鼓。
竹青担心她不克化,哄着她放下了手里的糯米糕。
花满蹊摸摸吃饱的小肚皮,吩咐白鹤眠赶紧洗香香给她冰床。
今天欺负完人,她心情不错,被竹青服侍着洗漱完毕,手压着冰凉的腹肌,没一会就美滋滋入睡了。
深更。
她是被一阵奇怪的声音给吵醒的。
一群绿毛僵尸在她的房间里跳来跳去,她险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白鹤眠和一群僵尸扭打在一起。
花满蹊赶紧抓住枕头下的黄符,包着被子像只小蘑菇一样,蹭地躲在了床榻的角落。
因为她冥婚新娘的又修炼过复生秘法的体质,那些僵尸明明红着眼睛,对她垂涎三尺,可却还是只盯着白鹤眠出手,像是被控制了一样。
这群僵尸都长出了一层浅浅的毛发,尸身呈现浓绿色,油滑粘腻,仿佛随时会溢出浓汁,一身的铜皮铁骨在白鹤眠削铁如泥的剑锋之下很僵硬,被剑锋划过肌肤,发出‘咯咯’的声音。
约莫三十多个僵尸在白鹤眠的剑下前赴后继,速度很快,纵跳轻盈,在屋子里又跳又飞。
花满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明亮的烛火里,她瞪着半空中飞舞的从僵尸身上掉下来的毛毛,她的手别也痒痒的,她抬起手一看,是一小撮绿毛,气得化身尖叫鸡:“什么破僵尸!真恶心!怎么还掉毛!”
花满蹊气呼呼地指挥着白鹤眠:“你这个死人,快把它们都给弄死!一个都别留!”
至于白鹤眠的安全,她没考虑过,反正甜狗值都已经刷满了,白鹤眠赶紧投胎转世,她的任务就能顺利完成了。
花满蹊立刻猜到是谁干的,九成九是燕应派来要干掉白鹤眠的,派僵尸来就算了,竟然还派这么丑还掉毛的僵尸过来,
一群铜皮铁骨的僵尸在白鹤眠的宝剑下像是切豆腐一样,统统尸首分离,全部倒在地上。
府里的护卫这才终于匆匆赶到,捕快也很快赶到,将几十具僵尸统统都带走了。
秦氏紧张地跑来看望白鹤眠,不放心他,硬是要找大夫给他看,又是心疼他:“还说没事,你看你一点起色都没。”
白鹤眠睡前就卸了遮挡惨白面容的妆容,如今这乍一看,看起来还怪吓人的。
花满蹊心道。
他这可不是没气色,他这都没气了,能不没气色吗。
劝不动白鹤眠看大夫,秦氏一时心急地抓住了白鹤眠的手,触到白鹤眠冰冷的僵硬的犹如尸体一样的温度,秦氏不由得面色惨白,终于明白了什么。
秦氏单独找花满蹊说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分明是你说的,能让他复活的!”
花满蹊无辜地不行:“是啊,他现在不也是好好地在你面前呆着吗,至于喘气不喘气的,这重要吗!”
……
皇城司。
刑房。
犯人被绑在刑架上折磨,浑身都没有一块好肉,惨叫声此起彼伏。
没能把白鹤眠给整死,燕应正心情不好,下手越发没轻重。
下属匆忙赶到刑房汇报:“司公,花二娘子来了。”
燕应双眼一亮,立刻起身匆忙往外去,回头看了正惨叫的犯人一眼,才柔和下来一点的神色轻咳变得冰冷:“把他的嘴给我堵死了,别吓到她。”
刑房里全是怪味。
犯人的血腥味、汗味、吓出来的排泄物味混合在一起。
格外难闻。
出了刑房,燕应鼻子微微动了动。
抬起袖子闻了一下,回身问:“我身上可沾染了味道!”
下属急忙说:“没有。”
燕应不太放心,若是回去洗漱的话,耗费时间,她可能没耐心走了。
想了想,燕应边走边往身上扑了许多香粉,确认稳不住血腥怪味后,才放心地往厅堂走去。
才到门口,看见那道纤细却犹如实质的身影,他的眉眼都柔和了下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嘴角已经下意识微微牵起,语调却还是阴阳怪气:“贵客啊……”
语调阴阳怪气,脚步却迫不及待地跨进了门槛。
可谁料到才进门,就被她抬起手狠狠掼了一巴掌。
燕应脸上的轻笑都被打掉了。
他沉沉地垂首看着她。
下属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悄悄地挪开步子。
她面无表情地抬起手,冲着他的脸又挥了过去。
脸颊火辣辣的疼。
燕应咬着腮帮子,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
他阴柔面庞上的神色变得狠辣:“怎么,这是为那个死人来出气了!”
“你一个阉人,有资格瞧不起他么。”她嗤笑一声。
燕应又被踩到痛脚:“花满蹊,你不要以为我对你有几分好颜色,你就可以才在我头上为所欲为了。”
花满蹊笃定地看着他:“你的眼神告诉我——我可以。”
燕应和她对视片刻,缓缓松开了她的手。
花满蹊停滞在半空中的手掌,对着他又是狠狠一巴掌,将他的脑袋都打偏了。
燕应深吸口气,舌尖舔了舔腮帮子,脸上已经有了一道道红印。
“你当然可以,我喜欢被你打,但不代表我愿意让你为别的男人打我!”
下属瞪大眼,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这还是那心狠手辣的司公吗
就这么任由小娘子打,还说这种不要脸的话。
他急忙左右看看,司公该不会挖掉他的眼睛吧,趁两人都没注意他,立刻悄悄遁走。
花满蹊再次扬起的手停滞在半空。
想打他,可又怕他爽到。
燕应的注意力只在花满蹊身上,压根没注意到其他的。
厅堂只剩下两人。
燕应抿着唇,好半晌终于语气沉沉开口:“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给他出气!”
白鹤眠他一个死人,他凭什么!
早晚让他不能再碍眼。
花满蹊生气地不行:“你派僵尸来就算了,竟然还大半夜派这么丑还掉毛的僵尸过来!”
“既影响我睡觉,又丑到我眼睛,还害得我鼻子都呛到了!”
她恶狠狠地又瞪了他一眼,就回到厅堂的座位坐下了。
燕应沉默片刻,问:“所以,你不是为了给他出气,只是因为影响到你了是吗!”
花满蹊瞪着他:“你反反复复问这个有什么意思。”
她抬起茶杯,茶水已经见底了,
燕应拿起茶壶给她斟茶,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微微的凸起的疤痕:“很有意思。”
真实的疼痛,让他浑身战栗。
燕应不发疯的时候,一向显得很正常,他长睫柔顺的垂着,看起来像是白面书生。
燕应直白地说:“因为我在意,在意你有多喜欢他。”
“他看起来倒是很喜欢你呢。”
燕应看了窗外,忽然说道:“不过,如果他知道,现在天下大乱都是因为你使用秘法复活他,你觉得他还会这么喜欢你吗!”
他的笑容阴柔:“我太好奇了,这个自诩正义的大将军,对你还能不能一如既往。”
【他好贱啊,发现白鹤眠出现了,故意说这话。】
【他是真的好茶啊,故意破坏别人感情。还真是锲而不舍,弄不死你,我就弄死你们的感情。】
【赶紧一剑刺死她吧,把我们鹤眠当狗耍!现在舔狗任务也完成了,她还有什么能控制他的,等死她吧就。】
【可是……原女配被杀死很正常,白鹤眠又不喜欢她,可他现在明显被这个花满蹊给迷的晕头转向啊,他哪里舍得杀她。】
【呵呵,我们鹤眠这样的英雄,他心系百姓,百姓就是他的底线,拿命守护的百姓和天下被她害成这样,他能饶了她才怪,肯定会杀了她的,真以为她有多大的魅力,有张漂亮脸蛋,好像就能得到全世界一样。】
花满蹊下意识站起来,顺着燕应的视线往窗外看去,
果然,白鹤眠正站在窗外,就这么看着她。
……
白鹤眠拽着她回了开国公府。
四下无人。
他冷冷地看着她:“他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这怎么能承认呢,现在可没有舔狗系统掣肘他了,她快速否认。
他忍无可忍地拔出剑对准她:“你还要骗我!你和母亲说的话我也都听到了!”
眼看瞒不下去了,花满蹊在剑锋之下,后退一步:“我复活你,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还敢拿剑对着我!”
这个神经病,整天念叨什么天下百姓,救了他也不知道念别人半点好,女配就是被他一剑刺死的,
白鹤眠不可置信地问:“你拿天下百姓做代价!你还让我感恩你”他身为白家人,白家满门忠烈,都是为了这天下百姓。
可现在鬼祸频频,众多百姓深受其害,死伤无数,如果都是因为他的复活,他怎么能心安理得!
白鹤眠心头剧痛,愈发痛苦,愈发厌弃自己。
花满蹊反过来指责他:“在郦国百姓和你之间,我选择你,可你呢,在郦国百姓和我之间,你不会选我,我可是你夫人!你还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你就是这么喜欢我的!”
“其他人无论什么情况都一定会选我!才不像你!我真是瞎了眼嫁给你这个死人!”
“还敢杀我!”
“我没想杀你!”他否认。
“现在还敢拿剑对着我!还敢质问我!还敢凶我!你敢这么对我!”
“分明是你不顾百姓死活……”
花满蹊紧紧盯着他:“这还不都是因为我爱你吗这一切究根结底都要怪你!”
白鹤眠的耳朵微微颤了颤。
“人人都说你们白家满门忠烈,整天给你灌输的都是这些思想,让你守护百姓,让你为国奉献,让你抛头颅洒热血,你已经牺牲一回了还不够吗,现在死了还惦记着再牺牲一回是不是!”
“我告诉你,既然是我复活的你,以前的你已经死了,那现在的你属于我,只属于我。”她步步逼近,“从此以后,只听我一人差遣!你要牺牲也是为我牺牲!”
“你听明白了吗!”她胸口朝着他的剑锋越逼越近。
白鹤眠手中的剑锋慌乱地寸寸后退。
花满蹊说:“早知道你这样对我,我就不该为了复活你,放弃自己一半的寿命!”
“什么!”白鹤眠手里的剑‘当啷’落地。
“什么叫你放弃一半的寿命!”
花满蹊撇过头,不吭声了。
白鹤眠慌乱地握住她的肩膀:“你骗我的对不对!”
“你怎么这么傻!”
白鹤眠再也维持不住冷酷的神情,他紧紧环抱住她,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
心里又是痛,又是软。
花满蹊乖乖地看着他,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说:“还有,我真的不知道这个秘法会有这样的后果,会导致鬼祸,我只以为用我的寿命就可以换你回来。”
白鹤眠的心彻底软的一趟糊涂。
【几句话就把你玩的跟玩狗似的。大哥,你没脑子的吗,她说什么你都信】
【恋爱脑只会相信自己想相信的,至于任何不合理的东西他都会靠他的恋爱脑合理化。恋爱脑是男人最好的医美。】
【谁遇上大小姐能变成恋爱脑啊,何况她还说爱你!这谁能招架的了,谁能不变成恋爱脑啊。】
【事实证明,有张大小姐这样漂亮脸蛋,真的就能得到全世界。】
【气笑了,我真的要被气疯了,她怎么就这么难杀!】
【就爱看这些人破防的样子,普天同庆。】
【打赏10000000+】
……
花满蹊打开系统页面,她的直播间在所有位面直播间里实时排名第二,热度1亿+,能量值依旧是以每秒破万的速度疯狂飙升。
……
白鹤眠奉旨复职上朝,正式开始……尸位素餐之路。
天蒙蒙亮。
白鹤眠特意等在宫门口,见了花父,急忙拱手有礼道:“小婿请岳父安。”
花父捋了捋胡须,应了一声,
裴在光急急上前,也朝花父拜了一拜:“给岳父……”
花父瞪圆了眼:“!”他哪里来的这么多女婿。
白鹤眠捏紧了拳头,恶狠狠瞪着裴在光:“裴学士自重!”
“瞧我,当初险些做了您的女婿,一下子顺口了。”裴在光分外可惜地摇摇头,痛心疾首的模样。
白鹤眠气得咬牙切齿。
当时裴在光看着蹊蹊的眼神,作为男人的他最明白不过了。
他的眼珠子恨不能黏在蹊蹊身上。
何况,这个裴在光还是蹊蹊的前未婚夫……
未婚夫,是多么暧昧的字眼。
他分明是故意的,
现在还跑来抢他的岳父!
花父有些心虚,本来两家有亲事,确实差点做了一家人,要不是他女儿非白鹤眠不嫁,故意毁亲……
花父急忙说:“哎,你看这事……确实差了点缘分,当初是我们家蹊蹊的不是。”
裴在光摇摇头:“我不怪蹊蹊……反正除了她,这辈子我也不会娶别人了。”
花父愣住:“啊!”当初大家不是政治联姻,没有真感情吗,他怎么不知道这个裴在光什么时候爱他女儿这么深了。
“是蹊蹊的不是,不该悔婚,你也莫要太执着了,她其实也没你想的这么好。”
裴在光:“您过谦了,蹊蹊有您这样的父亲,怎么会差到哪里去,是我做的不好,才会让她悔婚的,不是她的错。”
花父挺挺胸脯,给他拍马屁的人多了,可一向自诩清高的裴学士这样捧他,还是让他有些忘乎所以。
白鹤眠忍无可忍,一把将裴在光推开去:“别挡道。”
两人恰好擦身而过,裴在光摸了摸额头被花满蹊扔的石头砸出来的伤口,冲白鹤眠别有意味地笑了笑,抬步走到廷上东侧。
白鹤眠戴着手套的拳头攥紧——这个贱人。
燕应也从白鹤眠身侧错身而过。
他早就从眼线处早就得知白鹤眠和花满蹊这两人并没有如他所愿彻底闹翻,当时就他气得砸了厢房里的所有东西。
燕应的脸上是红通通的指印,压根没有擦药,也不加掩饰,他甚至特意没有敷粉,故意将伤痕亮出来。
——毕竟,那是她留下的痕迹啊。
燕应抬手,缓慢地暧昧地摸了摸脸颊,像是吃到爱吃东西的一样,笑眯了眼,挑衅地朝白鹤眠扬了扬眉毛。
白鹤眠咬紧了腮帮,捏紧了手里的笏板。
他自然知道她是多么喜欢打人的,可是她喜欢打人那就打他好了,为什么要打别人!为什么要在别的身体上留下痕迹。
他越想越是难以忍受。
皇帝到场。
厉目朝廷下一扫,纳罕道:“你们几个人怎么回事,都这么狼狈。”
裴在光看了白鹤眠一眼,温声禀告:“官家,臣只是不小心磕到了。”
燕应也跟着看了白鹤眠一眼,跟着笑道:“官家,只是不小心碰到了。”
皇帝纳罕:“你们这够碰巧的,碰一块去了!”
“还有,难不成是白将军碰的不成,你们为何都看他!”
白鹤眠抿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心底怒火却是愤愤而起。
这两人分明就是故意在他面前这样表现的,表现出和他的妻子有不一样的联系。
站在皇帝下首处的陈临羡目光一定,目光在这几人的身上转了一圈。
皇帝笑道:“行了行了,诸位有事禀报,无事退朝。”
几人在政见上像是故意要唱反调,就跟斗鸡一样。
好好的廷议给弄得乌烟瘴气。
“据户部提及,今工部河道超支两百万,官道维修超支一百万,军费超支一百万等等……现今边境安定,实在不需再耗费如此巨资……且应该严查军费去向,说不准是有人从中牟利……”
“呵,无凭无据,你可莫要胡乱给边关将士扣帽子,免得寒了我们将士的心。”
“白将军平定边境有功,在打仗上白将军很有建树,可在别的事情上就未必如此了,实在有莽夫之嫌,”
“我看白将军是久未参政,九死一生归来其实应当在家中多修养,而不是在不擅长的事情上指手画脚。”
裴在光话音才落,就觉得不对,这岂不是给了他机会和花满蹊黏在一起。
果然,白鹤眠双目一亮。
他既然已经死了,本来就不愿意继续装着正常人,在朝廷掺和政事,他还宁愿和蹊蹊待在一起。
只不过官家有旨,他不好推脱。
陈临羡立刻上前:“臣倒是还有一桩事要禀报,郦京鬼祸频频,百姓惶惶不可终日,且事态已经蔓延到了郦京城外,必须得尽快平定祸乱方可。”
“臣近日为此事焦头烂额,白将军智勇双全,实乃最佳人选。”
燕应乐了:“臣附议。”
“臣领命……”白鹤眠手持笏板出列。
白鹤眠看向燕应:“官家,臣奏请让皇城司也一并协理。”
皇帝一挥手:“准了。”
几人对视片刻,火花四溅。
永亲王世子赵度一直在作壁上观,目光从几人身上绕过,轻薄的眼皮落下,眼珠子滚动不停,陷入沉思。
退朝后。
燕应拦住白鹤眠:“我们顺路,一块走吧。”
白鹤眠瞪他:“顺路!无论是你的官署还是你的住处,都离我们开国公府远得很,怎么顺路!”
燕应好整以暇地搓了搓手指:“我去看蹊蹊啊,怎么不顺路。”
白鹤眠没想到他竟然敢这么光明正大地觊觎他的妻子,他怒声:“你什么意思!你要去我家看我的妻子!”
“我的意思很明显吧……你的妻子……我也很喜欢啊。”燕应拍拍他的肩膀,认真说道,“我已经想过了,我们以后好好相处吧。”
“谁要跟你好好相处!”白鹤眠怒不可遏甩开他的手,官帽下的头发都要气得竖起来了。
“我都让着你了,你别太过分了吧,名分我已经让着你了,其他的你怎么也得大度一点吧。”
白鹤眠简直被他的厚颜无耻给气笑了。
“我白鹤眠才是她名正言顺的官人!你让着我!我用得着你让!”
“我觉得你还是趁早接受这件事比较好。”燕应挑挑眉,暧昧地说道:“毕竟她亲口说过,我是她的人了。”
白鹤眠近乎被这句话逼的失去理智。
他不是刻薄的人,可是他竟然没忍住吐出最恶毒的话。
他连连冷笑:“呵呵,你是她的人了……”
“你一个阉人,怎么做她的人!”
燕应被这句话逼的立刻暴起,他眼睛发红,目光寸寸阴冷,是毒蛇的眼睛:“总比你一个死人强。”
他刻意道:“不管是用手,还是用嘴,我都可以把她伺候地舒舒服服……”
白鹤眠彻底失去理智,忍无可忍地朝着燕应挥出了拳头,两人在宫殿门前就打了起来。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嘿嘿,我宣布谁打赢了谁当正宫!】
【选燕应,不仅愿意不要名分,不让大小姐为难,对自己定位很明确,认为自己才是应该伺候大小姐的,嘿嘿。】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当然是全都要嘿嘿。】
裴在光和陈临羡各自坐在马车上,冷冷旁观这一幕。
巴不得这两人下手再重一点,都打死了才好。
两人打架的事情没能瞒过管家耳目。
官家亲自过问,两人的口径是惊人的统一。
比试一下身手而已。
——谁比试身手是这样往死里打的。
皇帝也只是随意过问,比起臣子不合,结党营私他才该头疼。
皇帝看着白鹤眠,想起花满蹊提过的秘法。
这两日他身体不适,并未召见她,何况心里也有些疑虑。
他手指轻轻敲击龙椅的扶手。
当即宣花满蹊进宫。
方才还打得不可开交、你死我活的白鹤眠和燕应,立刻对视一眼,他们比谁都清楚根本没有什么长生秘法。
官家对长生已经到了疯魔的地步,要是花满蹊没能如他的意,只怕有性命之忧。
花满蹊奉旨入宫。
她抬首看着那道厚重的宫门。
第48章
花满蹊对皇帝献上了长生秘法的这件事,没有瞒过永亲王世子赵度在皇宫的耳目。
原本赵度等人都不大信这世间会有什么长生秘法。
可是白鹤眠死而复生的事情摆在眼前,并且皇帝自从沉迷休息长生秘法之后,精神头越来越好,身体看起来也越发康健,步履稳健,声若洪钟,越发没有老年人的疲态,越来越年轻,甚至白发也渐渐转黑……
皇帝无子,百官多次上谏施压,终于将承嗣的事情提上了日程,太子之位近在眼前,结果皇帝得到长生秘法之后,按下此事再也不提。
赵度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子之位飞走,更糟糕的是,如果长生秘法确为真,那么皇帝的位子永远都不可能落到他的身上了,他韬光养晦这么久,怎么能忍的下去。
皇帝大喜,封了花满蹊一品诰命并无数赏赐。
花满蹊将金灿灿的圣旨随手扔在桌上。
可怜的皇帝。
什么长生秘法啊,没准是催命符呢。
不过是让陈临羡为皇帝特意炼制了提神丹药,又刻意加大药量而已。
竟然就信以为真。
果然。
皇帝精神越好,底下的人就越是坐不住。
不到一月,郦国境内鬼祸频频,还遭受边境外敌滋扰,白鹤眠奉旨前往边境歼灭外敌,守护边境。
赵度趁此内忧外患之时,联合部下造反,勾结后妃毒害皇帝。
皇帝被迫病逝,赵度捏造传位圣旨,顺利登位。
江山彻底改朝换代。
百官皆知,皇帝原本就有让赵度承嗣的想法,对此并未有疑虑。
拥立赵度的官员悉数被拨到了重要位置,裴在光高升为尚书左仆射。
不多时,赵度自觉皇位渐稳,待边境已平,立刻一道圣旨命白鹤眠卸兵权,即刻独自归京叙职。
白氏族人都在郦京,在赵度的控制之中,就连花满蹊也被以陪伴病中太后的名义,软禁在宫中,白鹤眠只能按照旨意交还兵符,孤身回京,一路躲避着紧随其后的追杀。
这段时间,花满蹊也没闲着,让人到处散播陈临羡占卜说她是神女降世,可以拯救世人的言论。
她的生意也越做越大,她成了郦国首富。
……
御书房。
花满蹊缓步入内,书房的格扇门很快关了起来,光亮褪去,她回头看了一眼,大部分的宫人都悄无声息退下,只余下几名皇帝的贴身内官还候在一旁。
她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目光这才放在御书房中央的皇位上,才不过一个多月,这个皇位已经易主,赵度大马金刀地坐在皇位上,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手中的玉玺,势在必得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像是看着自己的囊中之物。
美人绿鬓朱颜,露浓花瘦。
乌发盘成高耸的云髻,鬓发中央插着凤鸟纹花形坠帘金梳,鬓发右侧几枝缠枝芍药纹簪子,臂间数对金莲臂钏,香颈处一串宝石项链,耳尖是金枝玉叶耳坠。
金银错绣纹坦领大袖罗衫,系菊色百迭裙、金绦带压着裙摆。
浑身金灿灿,却半分不显庸俗。
赵度本以为这段时日她被自己私心软禁在宫中,不许她出宫,本以为她会大吵大闹,没料到她却怡然自得,吃喝玩乐一样不落,仿佛将皇宫当成了她的后花园。
赵度唇角勾起笑意,端坐在龙椅上,高高在上地看着她。
他用施恩的口气,说要封她为贵妃。
花满蹊嫌弃:“封我为贵妃,我看你是疯了!”
赵度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拒绝他。
赵度捏紧了龙椅扶手,脸色难看至极,故意讽刺道:“你真以为自己还是待嫁之身,贵妃之位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你还有何不满!”
他当然是介意的,介意自己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一想到别的男人和她之间……他就心口发闷,想手刃那个男人。
可光是这么看着她,他心跳就再次加快,除了登上帝位的那一刻,再没有任何时刻能让他心跳这样快。
纵然她这样冷漠地看着他,可光是被她这样看着,他都觉得心口发痒。
他天潢贵胄,坐拥天下,年轻英俊,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他实在不理解她为何不愿。
或许,她是介意不是正妻。
赵度眉头缓缓松开。
他自然是想将最好的给她,可是毕竟她是臣妻,立为贵妃藏在后宫不是难事,若是要立为后,实在不易。
赵度思索片刻,再次开口,勉强道:“朕可以立你为后。”
这事会很艰难,可若是能让她心甘情愿跟着他,他愿意去做。
花满蹊不屑地看着他:“我警告你,别用这种施舍的语气和我说话。”
赵度怒拍桌案。
无论他如何好性地和她说话,她都是对他这样不屑一顾。
天子一怒。
御书房的内侍统统跪在了地上。
她却依旧满不在乎地看着他。
不论是他的讨好还是怒火,明显在她心里都掀不起一丝波澜。
他努力平复情绪,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俯下高大的身躯,慢慢蛊惑道:“从此以后,你就可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花满蹊哼笑一声:“既然可以万人之上,可为何要一人之下。”
凭什么她要在他之下。
他也配。
她花满蹊从来只做万人之上,想踩在她上面,只怕他们没这个命去受。
他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她,像是围困小兽的姿态,他很喜欢这种压迫感的姿势,让他觉得将她彻底控制。
他冷笑一声:“难不成你还想压在我头上不成”一个女子,能成为皇后,已经是天大的荣耀。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殊荣,你不肯要,那就试试万人之下。”赵度捏住她的下巴。
他掐住她的尖润下巴的手指越发用力:“你真的要朕这么对你吗!”
真有意思,以势压人这种事一般都是她来做的。
“把你的脏手拿开!”花满蹊不高兴地扒拉他的手。
赵度偏不拿开:“也只有你敢这么和朕说话,这是朕给你的权利,你最好祈祷我对你的耐心能一直保持下去。”
指尖滑腻软绵的触感让他的狠话也跟着软下去。
“我对你已经够好了,还是说你还惦记着白鹤眠。”他怎么可能让白鹤眠活着回来呢。
他的想法和先皇不同,尽管自开国以来,兵权采取分离制度,调兵、握兵和统兵权利分离,以确保不会有将领拥兵自重的事情发生,可白家满门忠烈,白鹤眠更是战功赫赫,在军中威望甚重,三军只知白鹤眠,赵度怀疑他甚至比兵符在军中更有作用……
何况,他想要白鹤眠的夫人,自然不能让他活着回郦京。
“你要是不从,朕就诛你九族。”
他轻飘飘地说着威胁的话:“一天杀一个,直到你从了为止,好不好!”
神金。
为什么这些人会觉得能威胁得到她呢。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那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啊。
花满蹊挑眉。
她没说话,仿佛连和他说话都没耐心。
可她这样漂亮的嘴唇,比起说话,仿佛别的用途更好,
赵度缓缓低下身子,脸庞离她越凑越近。
她的嘴唇太漂亮了,像是玫瑰花瓣的丝绒雾面,红艳欲滴,饱满圆润,要是亲下去,肯定能压出汁水来,一定很甜。
赵度越发难耐,他忍了好久,自从见到她开始,他就想得到她,每夜都要看着她的画像……这样……才能入睡,这么迫不及待地弑君夺位,其中也是尽快为了得到她。
好不容易和她接近,他已经装模作样压抑本性伪装了好一会,怕吓着她,可他早就想好好亲亲她,每一处都盖上他的章,像是他所有的私藏墨宝。
本想徐徐图之,可既然她如此冥顽不灵,他也没必要再忍耐。
赵度捏紧她的下巴,看着她微微翕张的唇咽了下口水,一节喉结在他修长的脖颈处滚动不停,随着他往下压的姿势,手臂的肌肉线条微微鼓动。
他微微侧过脸,朝着她的漂亮的唇峰慢慢吻下去。
他想好好弄一弄她那颗漂亮又圆润的唇珠。
她的唇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珠子。
摩挲的时候应该会微微滚动,但不坚硬,所以不会发出泠泠声,是柔软微微弹的肉珠子,不,还是会发出声音,他弄这颗肉珠子的时候,应该会有啧啧水声。
可他还没能碰到那颗梦寐以求的珠子,就被她狠狠扇了一巴掌。
赵度脸颊发疼,万万没料到她竟然敢打他:“朕是皇帝!你竟敢打朕!你莫要仗着朕对你的喜爱就无所顾忌,无法无天!”
御书房的内侍依旧跪着,连头也不敢抬,双股颤颤,只怕撞破帝王威严被损,他们会被赐死。
“打你就打你了,打人还要挑对象吗!”
在他的威胁下,花满蹊毫不留情地又踹了他一脚。
赵度疼的脸都变形了:“你!”
她漆黑卷翘的睫毛下,漆黑的眼珠微微滚动着。
“呵,皇帝……我会让你知道皇帝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口口声声拿皇帝来压他,她看他还能嚣张到几时。
“别试图威胁我掌控我,我最讨厌你这种姿态。”
“想要亲近我,那就跪下去,爬过来,冲我摇尾巴,求我垂怜。”
她下巴高高抬起:“像是对待主人那样,明白吗!”
她的目光寸寸滑过他。
年轻的帝王,眉目英挺,壮志勃发,天下都在手里,便理所当然地有种什么都不看在眼里的姿态。
他长得好看。
若是老实点,可以做个好看的玩物。
可他并不老实,她没耐心应付这种人。
“你好像还没搞清楚,我才是这天下的主人,自然也是你的主人。”赵度挑挑眉,他抓住她的手并在一起,牢牢锁住她,让她不能再动弹,再次朝她的嘴覆了上去……
可就差那么一点,他甚至闻到她微张唇齿内的馥郁香气。
就被一阵惊喊声打断。
“护驾!”
“护驾!”
“有刺客!”
外头一阵混乱响声。
他飞快地将花满蹊牢牢护在怀里,顺势从靴子取出一把短匕,防备地看着四周。
无数僵尸蜂拥而至,禁军将御书房围拢得水泄不通,围挡击杀着那些僵尸。
为首之人头戴木头彩绘面具提剑破门而入,棋盘格门豁然倒地,不少僵尸随着为首之人冲进屋内,那人和赵度对招长剑短匕对招几回,步步杀招。
赵度护着怀里的花满蹊,终究不敌,短匕被挑开,身上也多了不少伤口,鲜血横流。
那人毫不留情地朝着赵度的胸口要害处就是一剑。
赵度喷出一口血来,前来护驾的侍卫将燕应的剑挑开,围成一圈将赵度牢牢护在中间。
眼看越来越多侍卫朝这个方向涌来,那人眼波微动,回头看了一眼,无心缠斗,一把将花满蹊抢了过来,飞身离去。
那人轻功超群,又有数名僵尸断后,很快甩开了追兵。
那人摘下面具。
是燕应。
燕应的这处府邸很大,花满蹊左顾右盼,很好奇的样子。
“这段时间你先呆在我这,比较安全。”
花满蹊双手环胸:“我要参观一下。”
燕应就带着她四处参观,就连书房重地和密室都给她看了。
赵度命大,当胸一剑竟然都未取掉他性命,没过几日,就带伤上朝。
燕应上朝的时候,花满蹊就去他书房看书打发时间,一连几日都是如此。
燕应暗地里派人盯着她,只不过一次他发现那人看着她痴迷的眼神,就将怒火中烧将人砍了,府里再没眼睛看着她,他只派不少人围住了府邸周围,严禁她出入。
可他不在的话,她无非就是去他书房看看书,在院子里玩秋千,无聊地逗鸟玩,他在的话,她心情好的时候,他们会一起吃饭一起散步,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骂他或者打他,指使着他做这做那,他却甘之如饴。
反正只要能和她在一起,这个世界就真实起来。
只要她在他身边,无论怎样都很好。
外面暗流涌动,到处都是在暗地搜查她的人。
他们这里依旧岁月静好。
他处理公事,她就坐在不远处看书。
他安静看着她。
他有时看着她觉得,好像这个世界也没那么坏,至少还有她。
他想起幼时,那时候父亲还没有被冤入狱,家里还没有被牵连,他也还是个正常的……无忧无虑的小孩。
父亲母亲就常常是这样相处。
父亲一身清白,两袖清风,为民劳苦,那些贱民却收了父亲政敌好处,连名上书举报父亲贪污受贿,搜刮民脂民膏……父亲待那些贱民那样好,冬日里他们家省着炭火蜡油粮食,都要施给那些贱民……这些贱民却半点儿不记好,还反过来害他们一家。
父亲的上峰更是昏庸,和父亲政敌沆瀣一气,明知父亲冤枉,还是定了罪,更将他们一族都入罪,还将他变成了一个阉人……
后来,他凌迟了他们,还有他们的家人族人,一点点活生生地片着他们的肉喂狗。
原来一个人远不止能片三千片。
听着他们痛苦的哭嚎,惊恐地求饶,他真的好高兴。
杀人真的好高兴。
到时杀了这个世界的所有人,他一定会开心死的。
像是活在空中楼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塌,像是活在琉璃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碎裂,像是戏台上的提线木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撕碎。
他就想,那就让它倒塌,那就让它碎裂好了。
反正这个世界也是这样虚假,没有存在的必要,大家都不过是个提线人偶。
那就把戏台毁掉。
他是在帮所有人解脱啊。
他手里的毛笔落下墨汁,在公文纸上泅下墨印。
他低头看了下墨汁,良久未动。
还是很……讨厌这个世界,他要将这个世界毁了。
反正是这个世界先毁了他的,是世人先毁了他的。
但在这之前,他想和她在一起呆着。
到时他还能和她一块死。
真是……想想就高兴。
他再次抬头的时候,她趴在书架爬梯上够书,高高的爬梯晃晃悠悠的,她身子纤薄,绯色裙摆和爬梯一起晃动。
他怕她摔下来,快速起身,把她抱了下来。
小小的软软的一团。
实实在在的在他怀里呆着。
夕阳从圆窗爬进来,爬过珊瑚珠帘,爬到书架处,地面落下一格格光芒。
她漆黑的睫毛和鬓发都染上茸茸的光。
唇很艳。
想亲她。
上次没有亲到她。
燕应试探着低下头。
脑子有一瞬间的空茫。
唇部酥痒,香味浓郁,微微肉弹的触感,像是樱桃果肉,他在她的唇齿间辗转数次,碾压出晶莹的汁水,悉数掠入口中,他呼吸越重,口中喘声越发剧烈。
府邸外传来打斗的声音,可对来人而言,却仿佛入无人之境。
燕应什么也不想管,这一刻,他只想亲她。
想一直亲她。
燕应在来人闯入书房的最后一刻才松开她的唇。
唇细细的丝缠在他和她之间。
比蜘蛛丝要黏连晶莹。
比蜂蜜要甜。
他回味地舔舐了下嘴唇。
燕应松开她的唇齿,手却没松开,将她牢牢锁在怀里,像是怕被人抢走宝物。
少年面色冷凝成冰,死死盯着花满蹊的晶莹的唇部。
黑色披风被风吹得鼓起,少年眉清目朗,松风雅月,神情冷冽,长剑在手,剑锋上的雪色和血色一起闪光。
冷厉剑锋直指燕应。
“放了她!”
花满蹊生气指责他:“你怎么来的这么慢啊!”
她试图推开燕应:“你放开我!”
“他一出现,你就要抛弃我吗!”
燕应的语气很闷,神情有一点恍惚。
他漆黑的鬓发有一点散乱,衣襟也散乱。
修长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宽阔的背微微向内,他垂着头,抬起眼看她。
像是黑曜石那样,晶莹透亮的眼珠子在眼眶里,微微滚动。
看起来竟然有一点可怜。
花满蹊继续推他。
燕应的脸色越发难看。
他提剑而起,和白鹤眠缠斗在一起,剑锋相交的声音脆响刺耳,花满蹊怕被误伤到,赶紧跑到远处躲了起来。
燕应手中掐印,无数僵尸冲了进来,将白鹤眠重重包围。
无穷无尽的僵尸和他缠斗着,他渐渐落入下风。
燕应冷笑着疲于应对的白鹤眠,他神情恍惚,双手无意识朝前面晃了晃,他环顾四周,面前的一切都开始坍塌消散,他的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什么也不顾似的使劲朝她跑去。
没了燕应的控制,僵尸也不再围攻白鹤眠。
反而朝着花满蹊冲去。
白鹤眠慌张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随即飞快地朝她的方向跑去。
花满蹊原本躲在门后,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拔腿就跑。
燕应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花满蹊拔下头顶的簪子,对着燕应的胸口就狠狠刺了下去,燕应毫无防备地被她簪子刺中,他的鲜血满衣襟,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了眼胸口的簪子,抓住她的手却越发用力,不肯松开。
燕应恶狠狠道:“你要杀我,好?……”
“那就全都一起死!”
花满蹊慌乱解释:“我没有要杀你,我都没有刺多深!”
燕应根本不听。
崩塌的的世界渐渐在他面前凝实。
他单手结印,瞬时间地动山摇,无数凄厉哀嚎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又是一片黑压压的僵尸从外面压了过来。
白鹤眠冲了过来,对着燕应又是一剑,花满蹊甩开燕应的手,扑到白鹤眠怀里,白鹤眠抱着她飞身而去。
两人飞跃在半空中,底下僵尸犹如蝗虫过境,尸横遍野,无数的百姓在底下痛苦哀嚎着……
白鹤眠抱住她的手不由自主发紧,他目光沉痛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将花满蹊放在高达一丈的树上,飞身而下,救下近处的一个孩童,没一会,护城军赶到,加入这场战斗中,可不过是蚍蜉撼树。
数名道士也手持桃木剑符咒冲了过来,护着百姓逃走。
不少军士倒在了血泊之中。
护城军首领认出了白鹤眠:“白将军,这该如何是好!”
军士们纷纷聚到了白鹤眠身边。
僵尸实在是太多了,黑压压的一片,是他们人数的百倍不止。
白鹤眠距离地喘息着,沉痛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握紧了手中的剑柄,随即对着众军士发号施令。
兵分两路,一群军士护卫着百姓往庙宇等地方跑去。
一群军士继续斩杀僵尸。
好不容易杀出了一条血路。
血路的尽头却是燕应。
月色阴冷。
燕应从僵尸群后缓步而出,他身形修长,面目阴柔,神色阴冷,形如鬼魅。
他胸口的伤口还在流着血,雪白的衣襟都被鲜血染透,可他仿佛毫无所觉,吐出的话格外残忍:“本来想慢慢杀着玩的,可是我今天很不高兴,那就全都杀了吧!”
匆匆赶来的皇城司众人大惊失色:“司公!”
百姓的哭喊声越发剧烈,越来越多的人骂:“你这个阉人!你不得好死!”
这些人话音未落就被僵尸扭断了头。
余下的人纷纷住了嘴,再也不敢骂他。
燕应冷笑一声,单手结印,又是一阵地动山摇,更多的僵尸破土而出,朝着这个方向涌来,犹如黑色潮水,要将这里悉数覆盖。
哀鸿遍野,百姓们只能狼狈逃窜。
白鹤眠等人立刻飞身过去,试图先杀死燕应,却被僵尸纠缠着,没办法靠近燕应半步。
周围建筑架起无数箭簇,对准了站在街道中央的燕应。
万箭齐发——
却都被燕应操控僵尸当做盾牌挡住,四周的弓箭手也都被僵尸咬断了脖子。
花满蹊躲在茂密的树冠里,看着树底下的这一幕。
神情冷漠的燕应陡然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他提步而起,朝她飞了过来,将她拎了下去。
他抓住她的后脖颈,阴阴一笑:“呀,抓到你了。”
远处和僵尸缠斗在一起的白鹤眠紧张大喊:“蹊蹊!”
花满蹊使劲挣扎:“你放开我!”
燕应却抓得她更紧。
他有些委屈地说:“你刚刚扎得我好痛。”
花满蹊拿着簪子又要扎他,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别再扎我了,这样会很痛。”
燕应有点高兴:“我刚刚真的好生气,我以为你要杀我,可是你没有要杀我,我就好高兴。”
惨叫声在他们耳边此起彼伏,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燕应仿若未觉,他安静地看着她红润润的嘴,他又想亲她:“你刚刚扎得我好痛,你亲我一下,我就原谅你了,我就不杀你。”
花满蹊瞪大眼看着他:“真的吗!”
燕应点头。
花满蹊抿抿唇:“那你亲吧。”
他高兴地笑起来,松开了她的手,缓慢地朝她的唇覆下去。
花满蹊对准他脖子的大动脉就是一簪子下去。
燕应的动作僵硬地停滞住,呆呆地看着她。
他的唇距离她的唇只剩下几寸之遥,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她毫不留情地往他大动脉更深的地方扎了进去。
花满蹊天真无邪地看着他,轻轻地说:“我现在才是要杀你哦。”
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手刃你这个魔鬼!
坐实自己救世神女的名头。
她知道他在她面前,从无防备。
能为她而死。
他该感到很荣幸才是。
她微笑起来。
燕应的脑子乱糟糟的……
活了这么久……
虚假地活了这么久,至少他真实地死在了她手里。
死在她手里,也算是另一种羁绊。
他倒在血泊之中,看着她。
在这个虚幻黯淡的世界里。
她色彩鲜明的存在着。
燕应死的时候都没有闭上眼睛,看着她的方向,嘴角一直带着笑。
花满蹊回忆着从燕应书房看到的控尸秘法,当即双手掐了个印。
犹如潮水一般的僵尸群顿时四散而去……
她立在清冷的月色当中,乌发如云,白衣飘飘,雪色满身,面目慈悲,美的仿佛天女下凡尘,慈悲救世人。
她实在有一张很有说服力的皮囊。
陈临羡从人群中走出来,高喊神女救世。
劫后余生的百姓们纷纷喜极而泣,跪下高喊神女。
……
燕应的尸体被万民鞭笞,悬挂在城墙之上数日之久,每人都朝他的尸体吐唾沫,扔烂菜叶、扔石头……最终被鸟兽吞食干净。
新皇赵度那日却被闯进皇宫的僵尸群重伤,原本就有伤在身的他,伤势越发严重,缠绵病榻多日……
郦国百姓恢复了正常生活,花满蹊大开财库,做起慈善,百姓自发为她开生祠,立神女庙。
在刻意煽动下,几乎百姓都觉得只要有她这个神女在,他们就能安心生活。
在又几次小规模的鬼祸之后,花满蹊出面平乱,她这个神女名头也越发深入民心。
不久后,民间还成立神女教,奉花满蹊为教主。
神女教日渐壮大,郦国百姓越发只有神女教,几乎没有朝廷的存在,毕竟他们水深火热的时候,可不是什么朝廷解救的他们,是神女解救了他们!
何况,神女教总做慈善,加入神女教之后,日子都好过了不少,可比那些只知道苛捐杂税压榨他们的朝廷强多了。
再说,如今天下皆知,赵度得位不正,逼死先皇,先皇可是他亲叔父,他不过是谋朝篡位之徒,有违人伦之辈,狼心狗肺之人,也配称帝!
神女教成了朝廷的心头大患,但也十分棘手,毕竟鬼患至今未能彻底解决,全仰仗着这位神女,要是杀了这个所谓的神女,只怕鬼患会卷土重来,而她信徒无数,只怕民怨沸腾,有逆党试图推翻朝廷也未可知。
缠绵病榻的赵度再次召见花满蹊。
“解散神女教,你想要权力,我的承诺没变,依然可以让你当皇后。”
“我可以让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花满蹊微笑看着他:“我说过了,我只要万人之上。”
“皇权至上!你……”
她淡淡道:“只要我想,神权当然可以凌驾于一切之上。”
她补充:“包括皇权。”
赵度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寝殿内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竟然只剩下她一人,心下慌乱,大喊道:“来人!来人!来人!”
花满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皇宫早就成了筛子,不知道多少人都成了她的信徒,而文武百官也有许多人是她的教众,朝廷早就快被架空了一半,白鹤眠更是手握白家军,白家在三军中威望甚重,再不济她手底下还有无数僵尸大军,足够她弄死这个赵度了。
花满蹊掉头就走。
白鹤眠等人扯着为先皇复仇的幌子,率领大军,包围了皇宫,逼赵度退位。
其实白鹤眠并不是为了先皇复仇。
为国为君为民?……是白家长久以来耳提面命的,他一直以来也都是这样做的。
可他这次是为了私心。
他一生为公,也想循一次私情。
赵度想夺他的妻,他就夺了他的皇位!
两相对峙,赵度最终败下阵来。
赵度被迫写下退位诏书,随后驾崩。
赵度年仅四岁的侄子继位,承认神女教正统地位,封花满蹊为神女教教皇,花满蹊如今有钱有兵,信徒无数,无数人唯她马首是瞻,恨不能将她给供起来,皇帝平日里还要看她的眼色行事。
一年后,裴在光贪污受贿,卖官鬻爵、改法加税、侵占土地、滥发货币、数罪并罚,被褫夺官职,秋后问斩,所得资财悉数充入国库,抄家的时候,裴在光贪污的资财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裴在光行刑前,想见花满蹊一面。
花满蹊去了,她就爱看讨厌的人倒霉的样子。
“是你设计我,我寒窗苦读十几年……”
“寒窗苦读十几年怎么没把你这种人给冻死。”
花满蹊掉头就走。
裴在光人头落地。
陈临羡也被花满蹊卸磨杀驴,毕竟他知道的太多了,何况,她可是很记仇的,谁让当初他说她是妖孽,设计要害死她。
最后是白鹤眠。
弄死他之前,花满蹊先把他给玩了一遍。
他的衣襟大敞,两点雪粉,略微青白的肤色,壁垒分明的腹肌,鼓胀软弹的胸肌,沟壑线条优美,紧实有力的胳膊紧紧抓着床幔。
床幔悬挂的铃铛在房中铛铛作响。
她坐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讨好地跪在床边的脚踏上,她按住他的脑袋,他的头发丝有些硬,能清楚感觉到他的唇羞涩地抖个不停。
她低头翻看起系统面板。
【主线任务——当一名合格的舔狗。】
她漫不经心地玩着手里的铃铛,色泽粉白,触手冰凉,漂亮干净。
她盯着乖乖躺在手里的铃铛。
她有些好奇吃进去的感觉。
【目前支线任务——为对方做牛做马直到对方投胎转世……】
她的目光从面板上挪到他的脸上。
他的长睫疯狂地颤着,死死抿住粉润的双唇,头发凌乱无比,他粗糙的大掌猝然抓紧,白色的骨爪把床单都给划破了。
他微微地喘。
他凑到她嘴边亲她。
他嘴巴微抿,呼吸渐重,那双干净透亮的眼睛通红,充满涩欲,就这么紧紧地盯着她。
她的脸蛋通红,头发汗湿,整个人都是湿漉漉的……是他把她弄湿的。
他心口发痒。
……
花满蹊有些可惜,以后玩不到这样的身体了,再动情也是冰冰凉的,不出汗,玩起来很不一样……花满蹊决定再玩几遍。
玩腻了他之后。
花满蹊拉着他跑到了院子里。
她将投胎转世的秘法扔到他手里,手里抓着铲子,笑着说:“白鹤眠,你该彻底去死啦。”
“去投胎吧。”
他如遭雷击地站在原地。
明明方才他们还这样好?……她为什么……
他抓紧手里的秘法,有些可怜地看着她:“蹊蹊,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
花满蹊嘟嘴:“你好奇怪啊,你之前不是一直想投胎转世,做个正常人吗!”
他固执地说:“我现在只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这样也没关系。”
她看着他唇边的晶亮,想起方才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时候,他乖巧的眼神、柔软的唇还有格外灵活的舌头……
毕竟是自己玩过的男人……尸体?……
她到底有了几分耐心,她软了声调,手里的铲子杵在地上,像是商量似的哄着他:“可是我需要你彻底死掉啊,你必须投胎转世我才能完成任务啊。”
他不太明白什么任务。
她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任务。
可是她说,她需要。
他艰难开口:“下辈子,我还能遇见你吗。”
她捧着脸笑嘻嘻:“应该是……不能了吧,毕竟能遇见我那是三生有幸,你怎么可能次次都这么幸运呀。”
花满蹊有点不耐烦了:“听话,你该去投胎了。”
她手里的铲子重重地戳了戳地:“快点,我赶时间埋你呢。”
【太过分了吧,典型的利用完就丢的渣女!别以为我不知道刚刚马赛克的画面你是咋欺负他的,睡完就扔啊你!穿裤无情啊你!】
【别听她的,我去,舔狗任务都完成了,为什么还要听她的啊!】
【我们鹤眠对她这么好,她居然还要弄死他!】
【鹤眠,你看清她真面目了吧,你干脆弄死她好了!】
白鹤眠深深地看她一眼,他说好。
可惜他是具尸体,不会流泪,她看不懂他的难过。
他盘腿坐在地上,开始运转秘法。
他的眼睛牢牢地看着她。
他的皮肉一寸寸化成灰。
只剩下骨架。
先是腿,然后是手,然后是腰腹,一寸寸往上蔓延……
可他的眼睛一直都看着她。
最后消失的是他充满着爱恋的眼睛。
所有的爱恋也都化成了灰。
他变成了一具骷髅。
最后的最后。
他朝着她的方向挪去。
骷髅试图伸出手抱抱她……
可是他没有碰到她,就彻底坍塌倒地。
成了一堆碎裂的白骨。
白骨在泥地上颤动了几下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花满蹊的面板跳出任务完成的提示。
花满蹊好奇地伸出手,蹲下身摸了摸他的骨头。
她难得好心地挖了个坑,把他的骨头都给放了进去,怎么说也做了她一段时间的玩具,总不能让他暴尸荒野,到时候骨头被狗叼走了怎么办。
那也太可怜了吧。
花满蹊扔掉铲子,拍拍手里的灰。
她就是这么善良。
【哭死,我的鹤眠,怎么这么倒霉啊,碰到这个蛇蝎女人。】
【等等,我看到系统好像要苏醒了!就差0.1%了!】
【苍天啊,终于有人能治她了。】
【她就等着倒霉吧!气死我了,快点弄死她!让她嚣张了两个世界,看系统怎么惩罚她!电击她!折磨她!弄死她!】
花满蹊眉头微皱,看着系统页面。
【嘿嘿,怕了吧,这是你应得的!】
【天啊,举报的我手都酸了,总算能治治她了,她凭什么这么对我心爱的纸片人啊!】
【系统苏醒中……】
系统接收到大量投诉,差点蒙圈了,这才知道它休眠的时候它这个看起来乖巧听话的宿主都干了什么。
【宿主!谁允许你这么干的!我让你去当舔狗,你居然敢反过来让男主当舔狗!我tm&—+#……】
系统气到几乎乱码。
【本系统要惩罚你,让你知道知道……】
弹幕飞快弹着——
【快点收拾她,气死我了】
【终于能看到她倒霉了,谁准她这么欺负我们家鹤眠的。】
【终于有人能治她了】
【大小姐有什么错,系统你敢弄我们大小姐试试看!】
花满蹊哼笑一声:“知道什么!”
【你还笑得出来!看我不……】系统从庞大的数据当中翻看到两个最重要的数据。
——目前位面直播间排名1。
——总共获得能量值为4850亿能量值。
系统呆住,它可从没有完成过这样的数据,它也太了不起了吧!按这样的速度下去,它根本用不着老是因为能量值不足而休眠了!
花满蹊挑挑眉:“看你什么!”
系统话锋大转——【看我不好好奖励你……嘿嘿……宝宝,不愧是我选中的人,你可真是太棒了!】
至于她利用它休眠的时候,利用bug完成任务的事情?……管他的呢,只要能完成任务,谁当舔狗重要吗!
弹幕飞快弹着——
【气死我了,你讲不讲道理的,她违反规则了啊!】
【我们男主角就活该倒霉吗!凭什么!我们男主为什么要给她当舔狗啊!】
系统理直气壮——
【很明显,男人就是天生适合当舔狗的!】
【女孩子都是最珍贵的宝宝,天生就不应该吃苦受舔狗这份罪的,这一切都交给他们去做吧。】
【再说了,我们宝宝长得漂亮又可爱,就算没有舔狗任务,他们还不是上赶着当舔狗,那也是他们自己下贱!】
系统兴奋地绕着数据转圈圈。
【我要继续休眠了,宝宝,就算没有我的保驾护航,我相信你也可以的。】
无视爆炸的弹幕,系统快速休眠。
【嘀嘀嘀——系统休眠中……】
……
【好想跟着大小姐去下个世界看,呜呜……】
【大小姐所到之处,无人生还?……】
【哭了,想魂穿到这本书里,他们命怎么这么好,能为大小姐当舔狗!】
【恭送大小姐!其他人通通闪开!】
铺天盖地的礼物打赏为她践行。
【能量值1000000+】
【能量值1000000+】
【能量值1000000+】
……
她打开个人页面查看。
位面主播等级升级为10(可选择是否关闭个人资料内容和是否关闭位面直播回放)
位面粉丝数量3000w+。
舔狗任务的能量值是200亿。
目前获得打赏的能量值为100亿,书中世界的财富能量值由任务结束后统一结算后为1000亿能量值。
直播间人气值9000w+,在所有位面直播间里,目前位面直播间排名1,直播间人气转换成能量值2000亿。
这个世界共获得3200亿能量值。
加上上个世界1650亿能量值,总共获得能量值为4850亿能量值。
花满蹊选择关闭直播间。
直播间关闭倒计时三秒。
虚空中的弹幕铺天盖地,排列阵形和她道别,特效不停炸开。
她歪了歪脑袋,摆手向着镜头微笑道别:“再见啦。”
——《将军》位面世界结束。
第49章
无数的字符从花满蹊的脑子里灌了进去,她脑袋发胀,缓缓睁眼,她下意识吓得尖叫起来——巨大的、长得像是恐龙的野兽就不远处盘踞着。
那只野兽尖尖的耳朵微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扫向她,它的眼皮泛着细小的鳞片,琥珀色的眼球,红色的瞳竖了起来,诡异又森冷。
它的眼睛比她的拳头还大。
清楚地倒映出她的身影。
被它眼睛盯住的瞬间,她头皮发麻,后脖颈一紧,一种被什么冷血动物盯上的恐怖感。
花满蹊死死地靠在冰冷的洞壁上,她急忙捂住嘴,堵住自己的声音,她恐惧地仰望着眼前比她庞大起码五六倍的野兽。
它歪了歪脑袋,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很快,它的眼神恢复了冷漠,盯着她片刻,冲着她拍了拍覆满鳞片的尾巴尖尖,拍起了不少灰尘,赶苍蝇似的不耐烦,又像是冰冷的警告一般。
花满蹊环抱着自己的膝盖,急忙将自己的脚老老实实地缩了回去,生怕挨到它半点,惹怒它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它很快又瞌上了两片厚重的眼皮。
此刻,所有的字符终于都全部灌入了她的脑海里——这是《兽世》位面。
眼前的这个野兽就是《兽世》这本书的主角。
它是盘踞休眠的状态,目测有三米高,它的身躯比人类的身躯高大四五倍,粗壮的尾巴长达一米,它头顶长着两只她手臂大小的兽角,锋利的四只爪子压在身躯下。
它浑身上下都覆满了鳞片,坚硬、锋利、洞口洒下的阳光将它的鳞片照耀地闪闪发亮。
她这辈子都没有和这么大的野兽呆在一起过。
她环顾四周,山洞并不大,还被它庞大的身躯占据了大半,泛着湿冷的味道,洞壁嶙峋,山洞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除了她身下勉强铺了一个枯草编成的甸子,草甸子被挤在靠近山洞口的一小块地方缩着,明显在这个山洞给她的活动地方就这么点。
花满蹊翻开系统页面。
这个贫瘠的兽世根本没有财富的概念,不能走前两个世界直接用财富转换成能量值的路子,但雄性兽人们的兽晶蕴含极其丰富的能量值……
【位面直播间接入中……】
【前方大量弹幕出没,超千条弹幕出没中……】
花满蹊抬头望向虚空。
铺天盖地的弹幕砸了下来。
【啊啊啊,我的电子榨菜,又能看我们家麓麓了。】
【真的大爱他的兽形,想摸摸他的角。】
【今天是第一个舔狗女配的出场的剧情……根本不想看……这本书要是把女角色都去掉就好了,真的不喜欢看他的桃花线。】
【麓麓啥都好,就是桃花太多了,好在他断情绝爱,满心只有称霸兽世。】
纷乱的弹幕忽然卡壳了一下。
半明半暗的山洞内,庞大的野兽盘踞了大半个山洞,少女乌油油的长发垂在肩膀两侧,花朵一般柔软漂亮的面庞,乌浓的眉毛,长长的睫,红艳的唇是整个破败荒芜的山洞里唯一的艳色。
枯黄的草木柔软的茎叶编织出的裙子,包裹着每一寸都恰到好处的乳白身躯。
明明是寒酸又潦草的裙子,偏偏让她穿出了一种高级定制的秀场范。
她清澈漂亮得像是莽莽森林中那苍翠枝叶上最最干净的露珠。
足足一分钟后,弹幕爆炸。
【……舔狗女配长这样!】
【长成这样还当舔狗……这合理吗!】
【什么女配角啊!她就是天生的女主角!绝对的女主角!永远的女主角!谁家女配长这样啊!】
【这长相也太反人类了吧!麓闻他何德何能可以让她给他当舔狗啊!】
【这就是传说中披麻袋都好看的身材!为什么随便穿个树叶编的裙子都这么好看。】
【我只觉得目前的这个场景,实在是太——美人与野兽了。】
【打赏能量值100000000*10】
【打赏能量值100000000*30】
……
她是《兽世》这本书的舔狗女配。
麓闻没有残疾之前,是这个兽人部落里最强的勇士,她使劲追着他跑,平日里做饭,缝补,投怀送抱,都被拒之千里,她还伤心了很久。
直到前不久,周围的几个部落联合围剿他们部落,男主为了维护部落,以一敌十,成功击退敌人,却也因此双腿落下了残疾。
传闻残疾兽人是被兽神抛弃的存在,会带来厄运。
可麓闻是因为保护部落才会变成这样的,部落也不能驱赶他。
部落里最受追捧的勇士一夕之间沦落到无人问津的地步,她却义无反顾地去了他的山洞。
刚开始,麓闻驱赶了她几次,她却锲而不舍,抱着草甸子挤在他山洞口就是不肯走,后来麓闻也懒得管她了。
在这个兽世里,雌性不能转化为兽形,无法外出捕猎,平日里只能做点采摘植物、烹煮食物、还有缝补衣物、打点家里之类的琐事,最大的价值就是交-配繁衍,雄性的捕猎能力至关重要。
她连麓闻残疾了都非要跟着他,部落里的其他雌性都不理解她,连她的父母都被她气得断绝关系,麓闻是为部落牺牲没错,可她有没有想过她一个雌性守着这个残疾兽人,以后的日子怎么过,难不成天天伸手找他们要吃的,在兽世,生存才是最要紧的东西,而没有捕猎能力的雌性只能依附强壮的雄性生存,他们无法理解她。
何况,那可是会带来厄运的残疾兽人,他们可不想和他沾上关系。
部落里的其他兽人也都开始自发远离她,毕竟,她是残疾兽人的雌性。
后来,部落里分给麓闻的猎物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没有分给他,他家人那里也偶尔才会给麓闻分些猎物,到后来,他们像是被彻底遗忘,她也去闹过,开始能拿回一些食物,再后来,只能得到冷漠嫌弃的眼神,生怕她将厄运带来一样。
她只能靠采摘一些植物果子裹腹,所有食物她也都是紧着给他吃,后来她甚至开始学着去打猎,之后她还学会了设置陷阱,大的动物是抓不回来,但小型的动物是绰绰有余。
可麓闻不肯吃她找回来的食物。
他变成兽形拖着残肢出去找食物,设置陷阱捉动物,有时候连小动物都猎不到,他就果子、树叶、草、泥什么都吃,就是不碰她的东西。
又一次外出打猎。
她死了。
他冷漠地看了眼她被野兽咬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掉头就走。
她的死甚至没有在他心里留下半点痕迹。
他杀了所有想来夺取他兽晶的兽人,他的兽晶不断升级,双腿居然恢复了正常。
部落的兽人又纷纷围在了他的身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兽人们围拢着篝火跳舞,庆祝兽神赐福,让部落又得到了一名勇士。
可在部落再次遭到袭击的时候,他无视了部落兽人们的求救。
在那段艰难的时日里,麓闻的心理早就变得扭曲阴暗,冷酷无情,他这个兽人,已经摒弃了人的部分,成为了真正的兽。
看着满地的兽人尸体。
他踩过遍地的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部落,就此开始了他冷血无情的兽王之路。
弹幕疯狂跳动。
【去看了下资料,原来是穿书主播,但之前两个世界的直播回放都看不到,被锁起来了,恐怖,两个世界就获得这么多能量值,排名都冲到第一了,是就凭她这张脸吗……】
【再美还不是要走剧情给男主当舔狗,不当舔狗就会死的,但说实话,这剧情放到她身上太不合理了,居然找美成这样的人来当舔狗,这系统怎么想的啊。】
【感觉男主会被大小姐迷倒吧,反正——我已经被迷倒了。】
【迷倒个屁,我们男主心里只有搞事业,谢谢。】
花满蹊的目光又落到眼前那庞大的野兽的后腿上,比起他的强劲有力的前肢,他的后肢毫无起伏,看起来无力又软绵绵的。
她往前凑了凑,试图摸它的腿,还没等她的手放到它的腿上,它立刻睁开眼,竖瞳死死地盯着她,鼻子喷出一口气,朝她龇起了锋利的牙齿。
哼,它这个野兽再凶还不是得当她的狗。
花满蹊面无表情地将舔狗挂件扔到他身上,挂件掉在他身上后,很快消失不见。
【嘀嘀嘀——任务发布中……】
一道奇怪的天外之音窜进他的脑海里。
【任务者:麓闻】
【任务对象:花满蹊】
麓闻猛地竖起了耳朵,尖尖的耳朵上鳞片都张了开来。
【温馨提示:舔狗任务不合格,轻则惩罚,重则抹杀。】
到底是什么声音。
麓闻惊疑不定地看向山洞里唯一的雌性,明显不是她发出的声音。
他应激地浑身的鳞片都张了开来,撑起了前肢,防备地左顾右盼。
【主线任务——当一名合格的舔狗。】
麓闻龇牙。
他不是狗,他是角龙。
可很快,他龇起的牙就收了回来。
难不成是兽神在和他对话?……
【目前支线任务——请在临死前好好伺候对方……】
麓闻呆住:“!”
他红色的兽瞳下意识看了看自己已经废掉的腿,又看了看在山洞里来回走动,四处张望的她。
这个世界哪来的神。
肯定是她在搞鬼。
它感受到了强烈的威胁,兽类的直觉告诉它,要是不立刻除掉她,它一定会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
它前肢撑地,后肢无力地垂着,身后粗壮的大尾巴抵住地面,就这么俯视着她,它慢慢凑近她,庞大的身躯牢牢堵住了山洞口,它慢悠悠地俯下身,冲着她最脆弱的脖颈,呲起了锋利雪白的牙齿。
它决定咬断她的脖子。
【天啊,大小姐!快跑!它要咬死你!】
【我已经被大小姐迷倒了,可男主不仅没有被迷倒,还决定咬死大小姐。】
【天啊,不忍心看了。】
【红颜就是祸水,早点弄死她才好!只想看主角冷血无情搞事业,我可不想看什么缠缠绵绵感情线。】
花满蹊最开始面对野兽的恐惧一扫而空,在舔狗挂件的加持下,立刻又恢复了大小姐的派头。
她仰头看着它。
感受到一股热气喷在她的脸上。
她皱起眉毛,生气地骂它:“你少给我龇牙咧嘴的!闭嘴!”
强制模式下。
它才凑到她脖子边的嘴,立刻合拢了起来。
她竟然能控制他!
它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滚开,你挡住我的光了。”
它立刻拖着庞大的野兽身躯后退到洞壁处,身体紧紧贴着洞壁,让出洞口的光线。
“”麓闻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完全被她操控,仿佛对自己的身躯失去了自主权。
他的目光越发阴狠。
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她!
【!】
【刚刚不是还要咬死人家,现在这么听话,让你闭嘴就闭嘴,让你滚开就滚开】
【红颜祸水啊!我看他早晚死她手上!】
第50章
麓闻的红色兽瞳在日光下泛着锐利阴冷的光芒。
他一直很厌恶这个雌性,他厌恶她看着他的时候,眼里的同情和可怜。
在每一次他麻痹自己的时候,清楚地提醒他,他的残缺。
让他越发地厌弃自己,痛恨自己。
麓闻原本没打算对这个雌性动手,只是驱赶她而已。
可这次他感到了强烈的威胁,她变得非常诡异和危险,她刚刚居然能控制他,她或许能要了他的命。
必须先下手为强。
巨大的角龙就这么垂着头死死盯着她,庞大的身躯像一座小山,阴影将她的娇小的身影笼罩的密不透风。
这样细伶伶的脖子。
割断她的脖子。
简直是易如反掌。
麓闻目光越发森冷,毫不留情地抬起爪子,朝着花满蹊狠狠地拍了下去,它的爪子锋利地像是钩子,力道之大,动作之迅疾,就是奔着要她的命去的。
庞大的野兽、张开的五指、锋利的指甲……
花满蹊下意识瞪大了眼,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一掌下去。
她毫发无伤。
反倒是它的脖子和胸口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它难以置信地低下头去——身前霍然是几道狰狞的伤口,覆盖在皮肉上的雪白鳞片被割开,还有一些鳞片掉在了地上。
【为保证任务顺利完成,为了保护任务对象,若是任务对象遭遇生命危险,会强制开启强制模式。】
【强制模式下,一切风险都会转移到任务者身上,比如强制疼痛转移、危险转移、风险转移、死亡转移……】
麓闻的瞳孔剧颤——他要是想杀她,死的只会是他。
[不愧是未来的兽王,对美色完全无动于衷啊。]
[等等……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麓闻要杀她,反而是他受伤了!]
[难道是主播的道具,可位面直播里面这些主播不都没办法用道具吗,还是说什么时候出的道具啊。]
花满蹊哼一声,仰视着比自己大了几倍的兽类,有恃无恐地顺手捡起地上的枯树枝,她跳起来,扒拉到他身上,把他的手臂横放,坐在他的粗大的手臂上,对着他的露出的伤口猛地一戳。
“你这个臭龙!下次还敢吗!”
麓闻痛得浑身抖了一下。
[越漂亮的女人越狠毒……太过分了吧,戳别人伤口!]
[可真逗,它要杀大小姐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残忍了!]
[你才逗吧,这个世界都是为他这个男主角而生的,这个主播也是进去给他做舔狗推进剧情的!]
角龙的眼神暴躁阴沉,比人类庞大数倍的恐怖兽类形态,估计能随机吓死一个人类,过于庞大的身躯几乎要顶到山洞处。
它抬起厚重的爪子试图将她从身上推下去,她警告地挥了挥手里枯掉的树枝,它气急败坏地收回了爪子,它支撑在地上的尾巴不停甩着,鼻子不停喷着气,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的不满的吼声,试图驱赶她。
花满蹊才不理它,继续恶趣味地戳它的伤口玩,它的伤口疼痛难忍,被她戳的浑身发抖,偏偏拿她无可奈何。
它仇视地瞪着她,眼皮的鳞片泛着微微的光。
花满蹊生气了:“还敢瞪我!”
“看我不戳瞎你这个臭龙的眼!”
花满蹊生气地拿树枝戳它的眼睛,它明明想躲开,可是好像被控制了一样,完全动不了,它的瞳孔紧张地缩成了针尖大
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树枝戳到了眼睛里。
疼痛袭来。
它痛呼一声,琥珀色的眼睛流下了生理性的泪水,爪子捂住了被她戳的那只眼睛,满脸都是泪水的巨兽此刻看起来竟然有些可怜。
花满蹊恶劣地笑起来:“你这个臭龙!我让你瞪我!再有下次我就不只是戳一下就算了,我就挖掉你两只眼睛,让你的眼睛也废掉!”
[还真是龙落平阳被犬欺!]
[她也太坏了吧,再怎么样麓麓也是残疾兽啊,她能不能别这么欺负它!]
[这就叫欺负了,它刚刚要杀我们大小姐的时候怎么说!]
[我劝颜狗们摆清位置,你们的大小姐是来当舔狗女配的,别把自己当主角供上了好吗]
花满蹊生气地瞪大眼,该死的弹幕居然说她是狗!
她太生气了,用力地又戳了它的胸口的伤口好几下。
它强忍杀气:“你到底想做什么。”
它的声音清澈微哑,像是指甲轻轻划过琴弦的脆音,略带涩情,她忽然想,这声音要是哭起来肯定更好听。
它心里恨的想立刻杀了这个雌性,可语气却装得温柔:“你也看到了……”它的目光落在自己的两条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后腿上,扭曲的神色一闪而过,但是为了摆脱这个拥有奇怪力量的雌性,他不惜忍着痛苦和自卑自揭其短:“我只是个……对你并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哦。”花满蹊眨眨眼,“你这个残疾龙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他捏紧了爪子,他知道自己成了……残疾。
可从始至终没有兽人当着他的面前这样说他。
而她竟敢——他垂下眼帘,藏住满是怨毒的眼神,等他找到机会杀她,他一定要将她折磨得生不如死。
她一副很善良的样子,轻轻脆脆地说:“没事儿,虽然你是个废物,但我不嫌弃你,我可是很善良的。”
“……”能嫌弃它吗……
麓闻:“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但部落里的其他人都比我强的多……对你来说更有用。”
果然是已经黑化扭曲了的男主角,之前用命去保护部落的人,而现在居然想着祸水东引去害人。
真是——太适合做她的刀了。
“可是我就要选你。”
她说话的时候,红色花朵一样的嘴唇一张一合,它清楚地看见她粉红湿润的舌头,像是摇颤的红色花蕊……
她紧紧贴着它,她特别软,像是熟透软烂的果肉,不需要费什么力气,就能被它揉碎碾烂,汁水满溢,特别是压在它手臂的圆圆的触感,更是又软又弹。
它耸了耸鼻尖,可以闻见她的香味,在它伤口浓烈的血腥味里,她身上的香味依旧清晰,无孔不入。
它眼皮微微颤动,后知后觉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它清楚地看见它的眼睛倒映在她的眼睛里。
她戳了他的伤口好一会,也失了乐趣,实在是血腥味太重,她嫌弃地掩了掩鼻子:“你这个臭残疾龙!赶紧把你的血弄干净,要臭死我了。”
她哼一声,从它的身上跳了下去。
伤口还在不停地流着血,角龙警惕地看着她,慢慢地趴在地上,垂下头颅,伸出粉色的兽舌,舔-舐着能够到的伤口,它的唾液有恢复伤口的作用。
它粉色的兽舌沾满了浓烈的血迹,变得猩红,它满是鳞片的下颚处也都粘上了斑斑的血迹。
花满蹊‘咦惹’一声:“臭残疾龙,你可真恶心?……”
她嫌弃地两条眉毛都皱在了一起。
又听见最讨厌的那两个字,它的舌尖停顿片刻,对了——找到机会弄死她之前,应该把她的舌头割了。
花满蹊观察到它的舌尖长着小小的钢钉一样的倒刺,她好奇地凑了过去。
说起来,她养了很多宠物,还没养过龙呢!
这实在是太酷啦!
是的,在花满蹊眼里,她单方面认定它就是她的新宠物。
她眼疾手快地一把薅住了它的兽舌,它警惕地撇开头,兽舌她的绵软雪白的手掌处滑走,它的兽舌边缘紧张成了木耳边,不停地颤抖着——她是不是想拔了它的兽舌!
花满蹊生气,警告地瞪了它一眼:“你敢不乖!赶紧给我!”
那种恐怖的不受控制的感觉又来了,它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巨大的兽身朝着比他弱小无数倍的雌性匍匐下去,像那些部落里驯养的狗一样,像对待主人一样,乖顺地臣服在她的脚下,它张开巨大的兽嘴,吐出兽舌,将柔软的兽舌乖巧地放在她的掌心,覆盖在兽舌上面的那一层尖锐的微微颤动的倒刺也仿佛无害的白色软针。
她很快高兴地玩了起来,圆润的指头对着一根白色的倒刺好奇地戳了戳,接着又对着几根倒刺戳了戳,被戳到的倒刺微微蜷缩颤抖,变成小小的倒钩模样,它的兽舌比她的手掌还要大,她把手掌放在那一层倒刺上面。
它看着放在兽嘴里的手掌,内心不受控制地想要咬断她的手。
可她再次发号施令,它立刻乖巧地垂下巨大的脑袋,那一层软钉在她的手掌划过,简直就像是一把大刷子在给她按摩,有些麻麻的,有些特别,手掌还有些痒,她被逗得咯咯笑。
她养猫的时候也这么玩过,猫喜欢添舐她的手掌,不过小猫咪的舌很小,倒刺也小得多,逗起来根本没有这个长得像恐龙的巨兽好玩。
它张开血盆大口,屈辱地看着她,一副被侮辱了的样子。
若是可以,它恨不能立刻咬死她。
兽舌的倒刺是兽类最敏赶的地方之一,它两只兽爪不受控制地微微蜷缩,锋利尖硬的仿若倒钩的指甲在平整微硬的泥地上用力地划出十道清晰深刻的爪痕,它乌咽了一声,微微喘着气,琥珀色的兽瞳泅出了水光,尖尖的耳朵变成了飞机耳,那层倒刺疯狂地颤抖着,它巨大的尾巴在它身后不停地摇晃着。
她掌心的味道很香,这个味道竟然让它有种?……想吃进肚子的感觉。
她抽回手。
她的手掌湿漉漉的。
是这只兽类的唾液。
她上下打量它,很快嫌弃地抓着它的头顶的龙角,对着它头顶的那层头发将手里的唾液擦了一干二净。
它的兽舌耷拉在嘴边,兽嘴里还残留着她刚刚的温度、触感、香味……它摇摇头,赶紧把她留下的感觉给晃走,它缩在山洞一角,浑身都有些烫,眼珠还在狂颤,它警惕地盯着还没有它一半高的她,仿佛眼前小小的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花满蹊站起身来,环顾山洞,叉腰生气,嫌弃不已:“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它下意识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我同情你”花满蹊的手指了指自己,他哪知眼睛看到她同情他了,“我同情我自己!”
她叉着腰,简直跟个山大王一样,她站在它的地盘愉快的宣布:“从现在起,这个山洞的主人就是我,你的主人也是我。”
它震惊:“主人!”
“嗯。”花满蹊立刻答应。
“你做梦!”
花满蹊才不管它的抗议。
反正抗议也无效。
她站在山洞中央,再次发号施令。
她摸摸下巴,四目逡巡:“这个山洞实在是太小了。”
它立刻说:“是啊,你去住别的山洞吧。”
她无视它,自顾自说道:“这么小的山洞怎么配的上高贵的我啊!”
“……”
她立刻下了决定:“你这个破龙,快点去把这个山洞挖大一点。”
它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你让我挖山洞!”
“你让我怎么挖啊!”
“用工具挖啊……”她愣住,兽世应该没有这样的工具,她立刻残忍地说,“没有工具,就用你的手来挖咯!”
“你让我用手来挖!”她疯了吗!这个山洞是岩石懂,全是坚硬的石头,它要怎么挖!
她是想它的前肢也废掉吗!
她这么恶毒,他方才竟然以为她会同情自己!
花满蹊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挖了之后这个山洞就变大了呀。”
她张开手臂,形容了一下它的体积:“何况,你占地面积这么大!”
“那我走!”它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拖着沉重的身躯往外走,它的后腿无法施力,只能靠前肢和身后的大尾巴抵着地面移动,庞大的身躯晃晃悠悠,步伐踉踉跄跄,整个龙的背影看起来十分狼狈。
它是真的想走,离这个恐怖的雌性远远的。
花满蹊喊住它:“那当然不行啊,你走了谁伺候我啊!”
“……我为什么要伺候你!”麓闻气得头皮发麻,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麓闻想起她诡异的能力,深吸口气,试图好声好气地和她商量:“那不然我们去找个更大的山洞……”
花满蹊摇头:“不要,我跟这个山洞有缘分,就这了。”
“……你真行,你跟山洞都有缘分呢!”
花满蹊刀了它一眼:“少给我废话!敢阴阳怪气嘲讽我,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它立刻合上嘴。
“还不赶紧去挖洞!”
强制模式下。
它立刻开始吭哧吭哧地开始忙活,巨大的兽爪一掌一掌拍在山洞上。
花满蹊震惊地瞪大眼,这真是铁砂掌啊!
没一会,碎石狂乱地落下,灰尘满天,花满蹊立刻朝外面跑去。
它的后腿没办法用力,身前也还有伤口,在动作间,伤口撕扯的更大,疼得它不停倒吸凉气,山洞壁不小心落下的碎石灰尘落在它的眼睛里,它揉了揉眼睛,脆弱的眼睛被弄的通红,整只兽看起来可怜又狼狈。
[好可怜啊,我的天……]
[她不是来给我们麓当舔狗的吗!她不怕死啊!这样欺负我们麓!]
[不说别的,她不能关爱下我们麓麓这个残疾兽吗,居然让我们麓拖着伤腿这样累死累活地伺候她,她也干得出来!]
[呵呵,你们的麓麓表面是残疾兽,可是他的主角光环大的很呢,别在这装可怜了好吧,他刚刚要杀我们大小姐的时候,可没见犹豫,让他干点活你们就咯噔上了]
它恶狠狠地盯着坐在山洞口的那个小小的背影。
它化悲愤仇恨为力量,仿佛把山洞当成那个恶毒的雌性,一下又一下地拍击地更加用力。
它恨得坚硬的兽牙都要咬碎了!
他会杀了她的!
一定!
花满蹊似有所感,立刻回过头去。
它立刻飞快地扭过头,满是鳞片的耳朵折成了飞机耳,身后的尾巴猛地地绷直,两只爪子在山洞墙壁胡乱地拍着,一副很忙很忙的样子。
——她可是说过,再敢瞪她,就戳瞎自己!这个恶毒的雌性,它确信她做得出这种事,在弄死她之前,它需要先忍耐。
花满蹊危险地眯起眼睛:“臭龙,你刚刚是不是偷偷瞪我了!”
它俯视着坐在山洞口的她,若无其事地解释:“我没有瞪你啊,我忙着挖山洞,哪里有功夫瞪你。”
[好怂啊……]
[这叫能屈能伸!]
[我倒是觉得他有种老婆奴的趋势了……]
[什么老婆奴,别恶心人!]
[他现在好像有点过于活泼了,之前他残疾以后,他在外人面前好像若无其事,回到山洞里就阴暗地长蘑菇,简直是扭曲又变态……]
[肯定是因为她用了道具!我要投诉她!取消道具!都用道具的话我们主角还不得被这些穿书主播欺负死,要知道穿书主播可都不是好东西!这样欺负我们麓麓,实在是太过分了,大家一起投诉她!]
50-60
第51章
花满蹊双臂交叉在胸前,冷哼一声,扭过头去,目之所及都是苍翠的绿色,这个山洞远离人烟,被掩映在一片绿意里,藤蔓在山洞的岩石壁上攀岩而上,将山洞遮掩了大半,山洞前蜿蜒的小路,是坑坑洼洼的黄泥地面,山洞周边几颗参天大树,再远一些,是一条明亮耀眼的河流。
在阳光的映照下,眼前的一切都显得明亮又干净。
她屁股底下垫着一个草甸子,有些扎屁股,这个破原始世界,居然连个好点的垫子都没有!
耳边是鸟鸣虫叫……吵人的很……
她越想越生气,好端端被送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周围还都是些茹毛饮血的原始兽人……
这个地方唯一的优点就是空气清新。
可难不成她吃空气不成。
她的嘴可挑了,她还喜欢穿漂亮裙子,戴闪闪发光的漂亮首饰,连床铺都得是软绵绵的才行,更别说,她生来富贵,用的一切都得是最好的。
可如今……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编织得有些潦草的裙子……没忍住瘪了瘪嘴……
当务之急,是先提升生活质量,不然这个日子她可是一天也过不下去。
幸好,她还有仆人伺候。
仆人麓闻正忙着挖山洞,直到小半天过去,它终于勉强将山洞挖好,它浑身都已经被汗液浸透了。
她跟监工似的,背着手在变大了一倍多的山洞里逡巡片刻,点了点头:“大小差不多……”
麓闻拖着庞大的身躯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闻言松了口气,他就担心她还嫌小,又让他继续挖,他的手都挖洞挖到有些发抖了?……
花满蹊眉头忽然一皱,抬手往山洞壁一摸,山洞凹凸不平,石头尖尖非常扎人,异常粗糙,要是在这山洞不小心摔一跤,估计能被扎死。
她瞪他:“你怎么挖的洞,墙壁这么扎人,你要扎死谁啊!”
“……”他倒是想扎死她。
花满蹊哼哼一声,让他赶紧把山洞墙壁都给磨平。
麓闻用兽掌将山洞全都磨平,掌心的细密鳞片也差不多都被磨平了?……
他的两只爪子抖个不停。
她摸摸石壁,勉强点头:“到时再装修下就差不多了。”
麓闻眼前一黑:“装修又是什么!”到底有完没完!他真的觉得自己的手也要废掉了!
她没搭理他,老神在在地靠在冰凉的洞壁坐下,冰凉的感觉从她的脊背蔓延全身,很是舒适。
夕阳挂在天边,都这个时候了,他们连午饭都没吃,麓闻是忙着挖山洞停不下来,花满蹊是没胃口,想也知道这种落后的地方没什么好吃的。
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花满蹊也饿了,两只爪子还在抖的麓闻又被花满蹊赶去做饭。
山洞半明半暗,靠近山洞口的地方,有月光洒进来。
花满蹊坐在草席子上等饭吃,百无聊赖地扣着上面掉落的枯草玩。
一身皮肉在月色下白得发光,乌浓的头发从肩头垂下,两团饱满溢出来,随着她的动作晃晃悠悠,一截细腰猛地收进去,饱满圆润的臀线格外诱-人,两条修长匀称的腿一览无余。
[大小姐真的越看越美,这个破山洞都因为她的美貌显得特别起来,简直就是蓬荜生辉的美貌]
[美貌才是最佳时尚单品的具象化,把这么穷酸的草编裙穿得像是高级定制]
[他凭什么能给大小姐做饭吃,如果可以,我想要给大小姐做一辈子饭。]
麓闻步伐沉重,踉踉跄跄地从山洞外进来,他很快将食物摆在草席子上。
一个泥巴做的盘子,明显被太阳烤干了,大概四个巴掌大,看起来朴实无华。
几颗像是菜一样的东西放在盘子上。
花满蹊认真看了片刻:“看不出来你这个山顶洞人还挺有情调的。”
“还知道摆盘呢,虽然摆的很丑。”
“不过吃的在哪里”她认真地抬头看他。
麓闻面无表情:“这些就是吃的。”
花满蹊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食物’。
麓闻没管她,被她支配着挖了一整天的山洞,他早就饿了,他的食量很大,手里捧着一摞的干泥巴饼,他的嘴巴很大,一口一个比她脑袋还大的泥巴饼。
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显然是早就习惯了。
她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花满蹊想起剧情,在灾年的时候,兽人部落的确会食用这样的泥巴饼来填肚子,这些泥巴他们会和水,然后加入一些能食用的草叶碎末,在太阳底下晒干,就可以直接食用。
花满蹊真的要崩溃了,她食指颤抖地指着麓闻:“你这个王八蛋龙,你居然敢让我吃泥巴!”
“我才不要跟你一起吃泥巴!”
“我不管,我要吃肉!”
麓闻说:“没有肉。”
花满蹊气呼呼:“那你就现在立刻给我出去打猎!”
麓闻看了看外面已经黑透的天色,夜晚的森林充满危险,没有兽人会在夜晚打猎,何况是……它看了下自己已经废掉的后腿,它早就不能打猎了。
它的尾巴焦躁地晃了晃,终于挪动步子,掏出一块石块,从里面掏出一包用树叶包着的东西。
花满蹊哼笑一声:“就知道你偷偷藏着好东西给自己吃!”
它朝她俯身,将掌心的东西递到她面前,接着开始拆包。
黄色大叶子一层层被它的指甲小心翼翼地剥开,里面包裹着一小块肉。
这块肉看起来黑漆漆、硬邦邦的,仿佛有些年头了。
花满蹊沉默,就这……他还至于跟宝贝一样层层叠叠包着,还一副很肉痛,舍不得给她吃的样子……
这个叫做晒肉,有点类似腊肉。
虽然看起来很丑,但闻起来还不错,她严重怀疑是她饿过头了?……
夜晚打猎估计够呛,现在他这幅样子,等他打猎回来,估计她都要饿晕过去了,何况就他这样,没准是给别的野兽加餐。
麓闻看了她一眼,琥珀色的眼珠晃了晃,立刻收回来:“你不吃!”
花满蹊生气瞪他:“我吃!”
“快点给我弄熟!”
如水的月色里,巨大的角龙的鳞片在月色闪闪发光,它张开嘴,对着晒肉喷火。
肉香味顿时充斥了整个山洞。
她眼看着它从嘴里喷出一丈高的火焰,简直惊呆了:“哇哦!喷火龙!”
她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天啊,你居然会喷火!我居然见到喷火龙了!”
不就是喷个火而已?……
角龙大张的嘴都没来得及合起回去,红润的舌头僵硬地拉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夸张的语气……那只握住晒肉的兽爪不自然地蜷缩起来。
自从他的腿……之后,所有看它的眼神都变成了同情、可怜、嫌恶、甚至是恐惧……担心他这个被兽神抛弃的兽人会给他们带来厄运。
她兴奋地不行:“继续喷呀!我还要看!”
它又仰起头,喷了好几次火。
花满蹊接过晒肉,但她一口下去,根本就咬不动,差点没把她的牙齿给崩掉了,她泪汪汪地把肉扔回它身上:“你这个坏肉!呜呜呜!”
在她的命令下,麓闻只好去河里洗了手,又将坚韧的肉块用爪子撕成肉条给她吃,她还不满意,硬是让他撕成了细细的肉丝,精准要求到和头发丝差不多……实在是非常考验耐心。
她凑近他,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它的尾巴上,当成沙发。
它的尾巴虽然有鳞片,但尾巴粗大,接近一米长,尾巴根部的直径和她的手臂长度差不多。
它的兽瞳震惊地瞪到了最大,它很快反应过来,使劲地甩了甩尾巴,根本不肯让她坐,尾巴是兽类最敏赶的地方之一!
它龇起锋利的牙齿:“别随便碰我尾巴!”
花满蹊才不要坐那个硬邦邦的地板,哪有它的大尾巴坐着舒服。
她叉起腰,姿态蛮横:“我是你的主人,当然可以随便碰啦!”
它的鳞片硬度可以随着它的心意调整,由于不情愿,鳞片硬度变得很高,她瞬间觉得底下的尾巴变的坚硬了不少,坐起来没有之前舒服,她两颊鼓起,漂亮的大眼睛瞪着它,脚后跟使劲踢了踢它的尾巴。
“你给我放松点!不然我就要你好看!”
它大嘴紧紧合上了,带着棘刺的下颚绷得紧紧的,脊背也僵硬地不行,尾巴尖尖拍了拍地板,终于不情不愿地慢慢放松下来。
她干脆盘腿坐在了它的大尾巴上。
一人一龙坐在偌大幽深的山洞里,一个小心翼翼地撕肉,一个慢条斯理地吃。
花满蹊根本吃不完,也就吃了一点点,剩下的都被麓闻一口给吞了。
它回味地吧唧了一下嘴,又嗦了嗦爪子上沾着的肉香味。
吃饱喝足,她有些犯困,但山洞里连床铺都没有,她又把它赶去砍树,让麓闻做了一张简易的木床,她实在太困了,只能先凑合睡,她占据了麓闻原来休息的地方,将麓闻赶到了山洞边她原来呆着的地方,只有小小一块地儿,她将那张草席随手扔到它的屁股上。
“……”麓闻正要说些什么,却看见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麓闻睁眼看着山洞外,夜风吹拂到他那覆满鳞片的脸上,他睁着琥珀色的眼睛,看着外面漆黑的树林,不由自主地想起从前,他在广袤的山林里自由地快乐地奔跑跳跃,它是捕猎好手,每次都满载而归,是部落里最强的勇士,所有人都围在它身边欢呼雀跃……而现在,他只能孤独地窝在这个小小的山洞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一生就这么静静腐烂……
麓闻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腿上,伸出前爪轻轻碰了碰毫无知觉的后腿,眼睛不由自主地发红,明明做了很多努力,想要重新站起来,可根本没作用,这辈子,他就只能是个……残疾兽人了。
“吱呀……”木床晃动的声音。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正看着他。
麓闻立刻将自己的爪子从腿上收了回来,他侧了身子,粗大的尾巴将两只后腿盘了起来,将后腿遮掩地严严实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花满蹊没在意他的举动,她闭了好一会眼睛都睡不着,这个木床实在是太硬了。
她看着麓闻,命令道:“过来。”
麓闻磨磨蹭蹭地到她跟前。
“做什么!”
“我要睡你。”
麓闻霍然睁大双眼,满脸屈辱:“不!”
……
它生无可恋地仰面躺着,露着覆盖满细小鳞片的腹部,她在它的腹部中央躺着,柔软的腹部起起伏伏,仿佛水床一样,角龙的身躯比她大了四五倍,当做床来睡觉,实在是绰绰有余。
她愉悦地在它身上翻来翻去:“好大的一张床呀。”
她折腾了一会,终于睡着了。
麓闻根本没办法安心入睡,腹部是兽人的要害,根本不能随便向其他兽人袒露,她竟然直接睡在他的腹部上!
实际上,她个头对比兽类的身躯,实在是很小,她的身子还特别软和,轻得像是一团羽毛。
可他就是很不舒服,像是有一团沉重的石头压在身上一样。
麓闻一夜未眠,花满蹊却睡得很不错,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就指使着他去给她摘了一根专门用来清洁牙齿的树枝,树枝的顶端被磨的柔软细碎,嘴巴里涌出一些泡沫,用他挖的木盆盛了水,喷火滚熟,花满蹊这才用来漱口,毕竟河里谁知道有没有寄生虫什么的。
又让他给她摘了浆果当做早餐吃。
麓闻只能依靠着尾巴和前肢行动,动作难免慢了一些,就要被她抱怨,还要被她用力扭耳朵,要不就是踩他的尾巴。
天光大亮,抛去恶劣的生存环境不说,花满蹊对这个原始社会还是充满好奇的,山洞外头就是神秘危险的原始丛林,她欢欢快快地爬到了它身上,坐在了它的肩膀上,它的个头很大,足足有三米高,坐在这上面视野特别好。
她揪住它的耳朵,轻轻脆脆地说:“喷火龙,我们一起去打猎吧。”
麓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兽爪捏成了拳头,可他没有说什么,他已经很久没有离开山洞周围了,最远的地方就是山洞不远处的那条河……
他想到什么,琥珀色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他托着她往远处走去。
没过一会,花满蹊就从他的身上跳下去玩,她在丛林里欢快地跑来跑去,一会扯扯花,一会扯扯草。
麓闻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在潜藏着危险的密林里,警惕地四目逡巡。
一只巨大的蓝豹从花满蹊的面前惊慌失措地跑过。
狩猎本能让麓闻想冲到她面前,将那只蓝豹扑倒,可他如今的能力根本做不到,笨重的身躯停在了原地,与此同时,他敏锐地听到追击蓝豹的一阵脚步声。
是个兽人,实力很强。
麓闻立刻躲在了一棵大树后面。
他紧紧盯着那个兽人,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那个兽人是隔壁部落的。
那个高大的兽人从一个巨石上跳了下来,冲着蓝色豹子扑了过去,他的余光扫了花满蹊一眼,目光毫无波动,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猎物上。
兽人明显没什么耐性,朝着狼狈逃窜的蓝豹疾速追了过去,可还是晚了一步,前面的分界线处是龙族部落的地盘。
但是让他放弃追击许久的蓝豹他也不甘心,何况这蓝豹不是普通的只能用来裹腹的猎物,里面蕴含晶石,可以大幅提升兽人的实力。
兽人皱眉,如果直接使用异能,冰箭化了之后,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
兽人停在边界线原地,立刻张开手掌,无数的冰箭从他的掌心凝聚而出,朝着蓝豹的方向射去。
花满蹊和蓝豹的距离很近,蓝豹拐了个弯,躲在她身后,毛发从她雪白的小腿剐蹭而过,她忍不住一个激灵,蓝色豹子显然把她当做了挡箭牌。
而不远处的那个兽人显然没打算管她的死活,耐心耗尽的他,冷冷地看着花满蹊,再次张开手掌,掌心的无数冰箭毫不犹豫地朝着她的方向射了过去。
一切犹如电光火石,花满蹊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冰箭朝自己射了过来。
麓闻躲在粗壮的树后一动不动,它冷眼看着那道冰箭朝着她的胸口方向射了过去。
这样一箭。
她这样脆弱的雌性,肯定必死无疑。
它不能亲自杀她……但不代表它不能借别的手段杀了她……
银灰色的龙尾愉悦地晃动起来。
终于——能摆脱她了。
第52章
蓝色豹子砰然倒地。
花满蹊却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
不远处的兽人愣在原地,不可思议地打量着她。
她站在莽莽森林之中,看着对面的兽人,嘴角带笑,一字一句:“很好,我记住你了。”
兽人紧紧盯着她,眉头紧皱,葡萄紫的眼瞳微微颤动,随即伸出手,一道冰线从掌心飞出,冰线将豹子缠绕,他将豹子凌空扯到了手里。
临走的时候,他又扭头再看了她一眼。
随即消失地无影无踪。
躲藏在树后的麓闻喷了满脸的血,只能勉强扶着树干站立,兽爪将树皮刮出了深深的爪痕,露出白色的内里,他心口剧震,原来,就算他不亲自杀她,只要她有危险,他都替她承受。
【为保证任务顺利完成,为了保护任务对象,若是任务对象遭遇生命危险,会强制开启强制模式。】
【强制模式下,会强制疼痛转移、危险转移、风险转移、死亡转移。】
【警告——扣除10点生命值,剩余生命值80点,任务失败会进行抹杀。】
花满蹊走到浑身颤抖的麓闻面前,麓闻眼睛越来越花,再也支撑不住,庞大的身躯倒在了地上,地上的枯叶被溅起,胸口有添了一个血洞,新伤加旧伤,看起来分外凄惨。
她盯着他,缓缓前进,小小的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覆盖着鳞片的脸上,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呀,这是你第二次要杀我了。”
“这么锲而不舍地要杀我的人,你还是第一个……”她轻轻晃了晃头:“真是太残忍了,我长得这么漂亮,你是怎么下得了手的啊。”
麓闻浑身绷得紧紧的,浑身都进入了警戒状态。
“这么紧张地看着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花满蹊微笑起来:“当然是——原谅你啊。”
她的眼神看任何人都像是看死物一样,偏偏那双眼睛还是看起来生动漂亮的不得了。
麓闻没说话,也没有力气说话。
她挑挑眉:“啧啧,看起来真是好可怜哦,下次还敢吗!”
花满蹊没有等他的回答,她直起身子:“我就先回去了,你可不能死在这,爬也要给我爬回来知道吗。”
“毕竟,我现在还需要你活着。”
这个地方离山洞并不远,因为有麓闻的兽人气息,周边的动物都刻意远离,她顺利地回到了山洞。
麓闻爬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大半天。
一道血痕从远处蔓延到山洞口。
麓闻爬到山洞口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没了力气,晕了过去。
兽人的恢复能力很强,失血过多的麓闻在山洞口睡了整整一日,终于清醒了过来,他艰难地扶着地面试图站起来。
来送食物的兽人麓见将送来的猎物扔到地上,急忙冲过去将他扶了起来:“麓闻!你怎么了!”
麓闻看了眼他,摇了摇头:“我没事。”
麓见眉头紧皱地打量他身上的伤口:“到底怎么回事!”
见麓闻不肯说,麓见没有再追问下去,他深吸口气:“你没必要外出打猎,部落里的食物我会让人按时给你送来。”
麓见拿出一枚晶石:“吃了吧,对你伤口有好处。”
麓闻不肯接,他摇摇头:“没必要,过几天就恢复了,何况,我自己有。”
麓见知道麓闻的自尊心,只好将晶石收了起来:“花满蹊呢,她不是要死要活都要嫁给你,说要嫁给你,可现在她就是这么照顾你的!就让你受了伤倒在地上!”
“你敢骂我!”
花满蹊立刻从山洞跑出来,决定看看是谁说她的坏话,将来要报仇。
麓见不耐地朝声音的地方看去,却瞬间愣在原地。
她手里拿着野莓果吃着,红色的果汁将她的嘴唇浸染得更加红,两唇之间的舌尖也是漂亮的红色……
两排长长的睫毛像是纤弱柔软的花蕊,鸦黑的头发比乌鸦的羽毛还要漆黑发亮,浑身的肌肤像是白的像是初雪,在日光下镀上了一层蜜一样亮的光,简直美得不像话。
更不要提她那两团漂亮饱满的胸脯,像是花茎一样一折就断的腰肢,两条白花花的长腿踩在泥地上,这样的美貌让整个破败的山洞都变得辉煌起来。
麓见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雌性,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麓见还是少年模样,有一双温和无害的鹿眼,眼珠是葡萄紫的颜色,齐肩的秾紫碎发落在肩头,看起来很搭调,根根分明的平整长眉,眉宇间有一道红色的兽人印记。
直到她生气地拿果核扔他。
麓见磕磕绊绊地解释着,仿佛刚学会说话:“我……我只是?……我不是故意骂你的。”
花满蹊扫了他身体一样,瞬间定住。
无他,他的身材确实诱-人。
他浑身上下仅仅穿着一条兽皮裙,隆起的手臂肌肉,大块的饱满胸肌,块垒分明的腹肌,粗壮坚实的大腿肌肉,流畅的小腿肌肉,所有肌肉线条都极其漂亮……
麓见清楚地察觉到她的目光触摸着他的全身,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是错觉还是他的妄想,她的目光到哪里,他的肌肤就滚烫到哪里。
不管怎么样,麓闻为部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他竟然对他的伴侣有?……
麓见再也不敢看她,像是后面有什么在追他一样,立刻跑得没影了。
麓见送来的新鲜猎物就放在地上,她没有看麓闻一眼,急忙跑到猎物勉强仔细看,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有豚兽,野鱼、甲兽等等……送来的东西不算少,足够他们吃几天了。
这就是麓见难得亲自送来,食物才有这么多,要是部落的其他人送来,都会刻意将食物昧下,后来更是越来越过分,直接完全不送了,全都自己吞了。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都是麓见和原主给吃了,部落因此对原主很大意见,这些食物给麓见吃就算了,毕竟他牺牲太大,已经失去捕猎能力,部落也不能不管他,可原主凭什么白吃他们辛苦捕猎来的食物。
其中本来要和原主配对的雄性兽人对她的意见最大,本来从前在部落里他就被同辈的麓闻碾压,所有人都只能看见麓闻,原主干出这事,不知道多少人私底下嘲讽他,连残疾兽人都不如,不然雌性怎么宁愿选残疾兽人也不选他。
花满蹊用脚踢了踢麓闻,让他把食物都搬进来。
麓闻沉默地搬着食物进去,才刚坐下,就被她瞪了一眼:“谁让你坐下的,赶紧干活去。”
“住的这么差真的很影响我的心情,你赶紧把山洞给装修了。”
麓闻变得异常沉默,按照她的要求,将山洞都装饰了一遍,她觉得山洞颜色太单调,他用各色花草的汁液将山洞墙壁都画上了各种各样的花纹,飞禽走兽,花草树木,简单但不失美观。
他徒手打造了所有的家具,做了一个厚重的木门放在了洞口,他重新挖了一个大石床、木头做的柜子和桌子椅子,木头做的盘子碗碟、还按照她的要求都刻上精细的雕花,又做了灯架,用草碾碎的绒,每天负责给灯架喷火。
她不喜欢黑,喜欢灯火通明,他更喜欢黑暗,可却只能迁就她,连睡觉都只能在明亮的灯火下。
他内伤没好全,一边吐血一边干活,一刻也不能停下来,两只兽爪每时每刻都在忙活。
到了时间还要给她做饭,她太过挑剔,要是觉得不好吃又要求重做,所有肉都得它仔仔细细撕成肉丝才吃。
要他亲手做衣服鞋子,用树叶编的,茎叶编的,或者花朵编的,还要他去外面抓鸟,用羽毛给她做裙子……最过分的就是她看上他的鳞片,还直接扑到身上生拔,弄得他鲜血淋漓,就为了让他用鳞片给她做衣服。
她换上他鳞片编织的衣服,还跑到它面前转圈圈。
“好不好看!”
麓闻悲痛地看着那些鳞片:“……”不知道好不好看,反正好痛……
花满蹊对着他那比她拳头还大的琥铂色兽眼照镜子,她满意点头,摸了摸身上的鳞片,继续转圈圈:“我可真是太漂亮啦!”
“你再给我多做几件,我要换着穿……”
她摸摸耳朵:“还要耳环。”
又摸摸脖子:“还要项链。”
又摸摸头:“还要发饰。”
麓闻:“……”她想让他死就直说!
即便给她打了石床,她也还是要睡在自己的身上,他睡石床上,她睡在他覆满鳞片的腹部上,夸他的鳞片很凉快,比草席好多了,她夸他的腹部很软,睡起来很舒服,睡觉前她喜欢扣着他的鳞片玩。
她要求他给她按摩,扇风,赶蚊虫,要求他唱歌讲故事哄睡……她睡觉还很不老实,喜欢乱动,在他身上翻来覆去,他从一开始的戒备睡不着,到趁她睡着立刻闭眼趁机休息,也不过才几天而已……
部落里的雌性没有一个是像她这样会折磨人的,他记得母亲成日忙里忙外,父亲在外捕猎回来,就什么也不做,母亲对父亲更是言听计从,乖顺的不行。
部落里的雌性都是这样。
他以为雌性都是这样的。
哪里像她这样……
野兽满眼疲惫地睁眼看着山洞,感受到她又在自己身上翻来覆去,叹出一口气,闭上眼睛休息,可才闭上眼睛,就感觉到耳朵被一只柔软的手指给捏住了……
覆盖着银白色鳞片的耳朵猛地竖了起来,颤抖着从她的手指蹿了出去。
它猛地睁开眼,正好对上她漂亮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她下巴搁在它的覆着鳞片的下颚处,她的鼻子精致又漂亮,距离它的脸很近,几乎要贴在一起,呼出的热气喷在它的脸部,激得它脸部的鳞片发烫,微微张开,不停翕动,她的鼻息都是香甜的,它不太明白为什么她这么香,比丛林里最香的花还要香,但不刺鼻,让它想一直闻下去,闻久了甚至有点晕乎乎,它甚至怀疑她身上的香味有毒,和它身上的冷淡的草木味道很不一样。
她目光落在它的耳朵上,伸出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点着它的耳廓。每点一下,它的耳朵就重重的抖一下。
它的红色的瞳孔竖了起来,鼻子翕动不停,兽爪有些无措地按住她的手,警告道:“你……你不许再碰我的耳朵!”
她哼一声,另一只手也抓了上去,两只手牢牢地抓住它脆弱敏赶的银色兽耳,用力一揪,说不上来的感觉从耳尖弥漫全身,它婴咛一声……它下意识闭紧嘴,压根没料到它会发出这么奇怪的声音。
它满是鳞片的眼睛微微颤抖,密密的睫毛像扑棱个不停的蝴蝶,眼眶微微发红,它忍耐地闭紧嘴,任凭她怎么玩它的耳朵,都不肯再出声,琥珀色的眼睛在山洞的火光映衬下,荡漾着蜜色的浓稠的水光,眼睛里满是羞耻难堪。
它的耳朵和她的手掌差不多大,她玩得起劲,抓着它的兽耳rua来rua去,又软又弹的耳朵很有力气地在她的手里拼命颤抖,在她的耳朵里抖来抖去地试图躲藏她的魔掌,她的手心被它的耳朵弄得又麻又痒,她没忍住咯咯笑起来。
她实在是没撸过这么大的动物耳朵,从前养的猫猫狗狗,毛茸茸的耳朵摸起来挺舒服,但是远没有它这个带着鳞片的耳朵好玩,更别提它的鳞片还能随时变换硬度,还更加灵活。
结果她还发现——它的鳞片竟然变成了粉红色,她惊呆了,凑近一看:“你居然会变色,你还是变色龙呢!”
它身上的鳞片确实会变色,在各种环境里都会变幻出不同的颜色,更适宜生存……
可它的耳朵,竟然因为她的捉弄变了颜色,还是变成粉色。
它越发羞耻……
她看着它的耳朵,福至心灵地上下扫视它庞大的身躯……粗壮有力的身体肌肉……鳞片密集地整齐排列……
其他地方会不会变色啊……
它看着她怪异的眼神,浑身都绷紧了,浑身的鳞片变得坚硬。
过了一会,感觉到她的手指终于离开它的耳朵,它松了一口气,可紧接着,它的耳朵湿热,一声奇怪的乌咽从喉咙里溢出,耳尖的细小鳞片被她的指甲轻轻刮过……
它的红色瞳孔蓦然竖了起来,鳞片微微张开,尾巴不停摆动,所有感觉都集中到了兽耳上,一股热意从耳尖蔓延出去,它感觉整个山洞都变得滚烫,密不透风,它好像无法呼吸了,山洞仿佛变成了一个滚烫的锅,它浑身发颤滚烫,像是被放在火上烤。
它坚硬的鳞片全都软了下来,它的意识有些模糊发散,跳动的火光里,她身上的鳞片裙格外耀眼,是用他的鳞片做的裙子,它猛然意识到,他的鳞片——他身体的一部分这样包裹着她的身体,是多么……的一件事情。
它甚至可以清楚地听见耳尖鳞片被刮过的声音,它闷亨一声,大尾巴猛地绷成一条直线。
它应激地将她推了开来,两只兽爪牢牢地护住两只已经变成了粉色的兽耳。
它整只兽缩在山洞一边,平时总是冷漠阴狠的兽眼睁得很大,此时变得茫然又无措,兽眼溢出水光,落在了眼睛旁边的鳞片上,闪闪发着光。
长相凶残的杀伤力极大的野兽,却被娇小的毫无杀伤力的女孩逼到角落。
“你别过来!”
只是想撸下喷火龙的她:“……”
[这巨大的体型差,有点好吃……]
[还会变色……是只有耳朵会变色吗……咳咳……]
[笑疯了我要,不就是碰了碰耳朵,他的表现至于这么夸张吗……]
花满蹊打了个哈欠,又爬到它身上睡着了。
麓闻又是一夜未眠。
它每天防备,又不敢睡觉了,就怕她又心血来潮,又捉着它的兽耳玩,那种感觉太奇怪了,它才不想再……
白天干不完的活,晚上还得两只眼睛站岗,经过水深火热的几日,整只兽都像是要快要被掏空了,走路越发摇摇晃晃,表情麻木,双眼空茫……
唯一让麓闻能坚持下去的就是,舔狗任务已经完成了百分五十,只要达到一百,就能彻底摆脱她。
只需要再忍耐忍耐……
到时,一定要杀了她。
杀她之前还要先折磨她,绝对不能让她死的太轻松。
麓闻坐在山洞前,一边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暗暗发誓,一边两只兽爪麻利地编织着羽毛裙,兽爪很大,又很尖利,得很小心翼翼才行。
她说今天就要穿上这个,要是没穿上肯定又要骂他,又要给他脸色看,又要骂他没用了。
他的指甲麻利地勾着羽毛……他得抓点紧……死爪子织快点啊!
不过,她这几天明明很喜欢穿他鳞片做的裙子,怎么忽然又要换羽毛裙子,她变得也太快了吧……他织着织着,不由自主地摸上自己的兽耳,她那次看起来好像很喜欢他的耳朵……可是现在怎么又不摸他的耳朵了……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只是被摸了摸耳朵,就要陷进去了……]
[他刚刚恨得咬牙切齿的表情没看到吗,陷进去个鬼!]
[不知道他陷进去没有,我反正是陷进去了,大小姐真的美绝人寰。]
麓闻听到脚步声,立刻将羽毛裙藏在了身后,若无其事地问:“麓见,你怎么又来了!”
麓见作为族长的儿子,每日不仅外出打猎,还要在族中学习,还要处理各类事务,是被族长当做接班人培养的,每日都格外忙碌。
麓见心虚地摸摸鼻子,手里提着一堆食物过来,他这几天抓心挠肝的,满脑子都是她,克制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
麓闻根本就不喜欢她,如果他和麓闻说,把她让给他。
他肯定会同意的。
麓闻欲言又止,最终说道:“我来给你送猎物。”
山洞口被麓闻庞大的三米多高的兽形给堵了一大半,麓见的人形状态两米高,探了探脑袋,却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接着佯装不经意地问:“她呢!”
麓闻面无表情:“你问她做什么!”
麓见摸了摸鼻子,看着麓闻无力耷拉在一边的腿,在心里说了好多遍的话一时没能说出口。
就算麓闻不喜欢她,可是他自尊心这么强,要是知道他惦记他的伴侣,应该会很难受……
麓见左顾言他地扯了不少部落里的事情。
麓闻眼神飘忽,兽爪焦急地摩挲个不停。
这个麓见这次怎么这么多废话要说,他还忙着要织裙子。
等了一会,没见她出来,麓见刻意大声道:“今天我猎了好几只二等晶石的兽……部落的其他人收获也不错,虽然不如我,我们晚上准备弄个篝火舞会,你们也一起来吧。”
“不去。”他本来就是故意搬到离部落最远地方的山洞住的,当然不会再去那个地方,他厌恶那些兽人对他同情亦或者嫌恶的眼神。
麓见被噎住:“……”
山洞里的花满蹊用手戳了戳堵在洞口的麓闻,接着顺着麓闻的脊背爬到他的肩膀上,生气地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你这个破龙,让你织的裙子都没织完,你在这聊什么天啊!”
麓闻老老实实是地被她揪着耳朵,也不反抗,立刻说:“是他找我聊天。”
她哼一声:“赶紧织完衣服,把这些猎物处理下,煮饭给我吃!”
麓见呆在原地,好像不是流言里那样,流言里都说花满蹊很喜欢麓闻,使劲追着他跑,连他残疾了都要嫁给他。
可是——分明是麓闻喜欢她,不然他为什么会亲手为她织羽毛裙。
在部落里,从没有雄性为雌性织衣服。
更别提让雄性为雌性做饭。
更没有雌性敢这样揪着雄性的耳朵凶他。
部落里,雄尊雌卑,自古如此。
麓闻这样喜欢她,肯定不愿意放弃。
麓闻为部落牺牲这么大,他要是干出这种事,那他和纯粹的野兽有什么区别!
花满蹊挺好奇篝火舞会的,也不知道原始社会的篝火舞会是啥样子,她爽快地答应:“我去。”
麓见终于回神:“好。”
麓见将猎物放下,笑容有些难看:“我先走了。”
麓闻恨声:“我说了我不去!”
花满蹊揪住他的耳朵:“谁准你对我大小声的!不去也得去!”
麓闻焦躁地抬起尾巴尖,一把将身边的石块砸地稀烂,他红着眼恨恨地盯着她,眼神里都是无法克制的厌恶:“是啊……我知道你能强迫我做任何事……我可真讨厌你啊……”
第53章
花满蹊还趴在他的肩头,它巨大的兽头就这么对着她,距离特别近,她几乎能感受到它愤怒的鼻息,瞪圆的琥珀色眼珠子,冲着她龇牙咧嘴的血盆大口。
几乎是在它用尾巴敲碎石块的那一刻,花满蹊整个人被石块被敲碎的巨响吓得抖了一下,但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的怒火,这个臭龙居然敢对她发火,还敢对她生气,还敢骂她,还敢暴力吓唬她,简直是反了它了!
她气得脑门子钝钝地发疼,她毫不犹豫地举起手,用力地扭着它立起来的兽耳,三百六十度的扭,将它的兽耳几乎要扭成麻花,有要扭断的架势。
它痛哼一声,气得浑身的鳞片都在发抖,兽爪抬起试图一巴掌拍死她,可是被她控制的阴影犹在脑海里,受伤的肯定又是他自己。
尽管只有几天,可被她暴力压制的习惯已经深深地镌刻在身体本能力,麓闻根本就不敢用力,刚刚对她凶狠的语言已经是它能做到的极限了。
它挥舞着兽爪佯装威胁,嘴里发出嘶哑的低吼声试图将她赶下去,可是她还不松口,它只好开始摇头晃脑,试图将她的手甩开来,好不容易将她的手甩开。
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扒拉着它的脑袋,张开嘴对着它脆弱的兽耳尖尖狠狠地咬了下去,她的唇和兽耳比起来实在太小,整张嘴都只能咬住它一点耳朵尖尖。
最脆弱的地方被狠狠辖制,柔软的唇肉舌尖牢牢地叼住它的兽耳耳尖,平时看起来平整也并不锋利的小牙齿就这么使劲地咬住它的耳朵尖尖,疼的它浑身发抖,又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大大的长满鳞片的尾巴不由自主地竖起,尾巴尖尖变成一个弯弯的钩子,鳞片全都张了开来,它难以忍受地乌咽了一声,两只爪子用力地扣紧地面,那种奇怪的麻痒感从兽耳的耳尖蔓延到全身,它感觉浑身都有些软,它越发用力地摇晃着脑袋,试图将扒在脑袋上的她给甩下来。
可是就像是咬人很痒很痛的小虫子,怎么都弄不开,比被凶猛野兽扑咬还难受地多,见他难受,她还挑衅地咬得更加用力,它简直怀疑耳朵尖尖都要被她咬掉了。
庞大的兽躯自暴自弃地往地上一趴,两只爪子在泥地上划出了深深的爪痕,她雪白的双腿落在了地上,总算松开了咬住它耳尖的嘴。
它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她的手立刻嚣张地捏住被她唇舌濡湿咬出血痕的兽耳尖尖,刁蛮又得意地骂道:“敢凶我,看我不咬死你!看你还敢不敢了!”
它庞大笨重的兽躯趴在地上气得肚皮一起一伏,粉色的鼻肉一直翕动,之前还嚣张地瞪她的眼皮子此时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盖住琥珀色的眼球,只有红色的瞳孔依旧不服气地竖了起来,似乎是要等待时间蛰伏扑咬她。
麓闻忍着气说:“你明知道他们不会欢迎我们,为什么还非要去!”
花满蹊噗嗤一笑:“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管别人欢不欢迎!”
“你可真是个胆小鬼,因为害怕他们的嘲笑,所以你不敢去是吗!”
麓闻冷声:“只是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啊……谁给谁找不痛快还不一定呢。”
她的粉唇弯弯:“他们敢嘲笑我,那就撕烂他的嘴,他们敢瞪我,那就挖了他的眼睛踩得稀巴烂,要是敢对我动手,那就弄断他的手,要是敢害我,那就全部都弄死!”
麓闻深吸一口气,不由得想起自己之前多次置她于死地。
难道……她会放过自己吗。
花满蹊轻轻拍了拍他满是鳞片的脸:“这么紧张干什么,怕我报复你啊……放心,你和他们不一样,我对你的耐心要多得多。”
花满蹊穿着草编凉鞋的小脚,粗鲁地踢开地上的碎石,砸到山洞边肆意生长地杂草边,一把撩开茂盛的藤蔓,哼着小曲踢踢踏踏地进了山洞,黄色泥地上只留下一串小巧的脚印。
麓闻烦躁地将她留下的脚印扫平,脑袋悲伤地往门口的大石块‘啪’地一搭,一定要报复回去,绝对不会屈服于她的淫威,脑袋才趴在石块上,就听见山洞里传来她的命令,带着恐怖的回声:“你这只臭龙,不许偷懒,赶紧把我的羽毛裙给织好,我今晚就要穿!”
方才还发誓不屈服于她的淫威下的麓闻,兽爪比脑子还快,立刻将织了一半的羽毛裙捡了起来,臭着脸继续织羽毛裙,身上的伤口没完全好透,被蹂-躏的出血的兽耳抖个不停,看起来有点可怜。
它粉色的鼻子微微抽动,兽爪快得几乎没影子:“我……我在织了,快织好了。”
[惊呆下巴,未来的一代兽王现在在当娇夫给雌性织裙子]
[大小姐太凶残,敢不听话会挨打的。]
[还别说,这手艺还怪好的,这兽爪比那片薄薄的羽毛裙还要大,也难为他绣的这么精致了,都可以拿去卖钱了]
麓闻很快将羽毛裙子织好,紧张地看花满蹊验收,生怕她一个不满意,又要重新织,毕竟她挑剔又难搞,看什么都不顺眼。
山洞光线暗淡,为了更加明亮,点了好些火光照明,整个山洞都弥漫着浅淡的焰火的味道,为了盖住焰火的味道,花满蹊让麓闻摘了很多味道浓烈的鲜花将焰火味盖住。
对她来说,浓烈的花香足够将火的味道盖住,只闻得到花香味,可是对于鼻子敏感的麓闻来说,无疑是一种酷刑,整个山洞里味道最好闻最舒服的反倒是她自身的香味,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身上就是这么香,这么坏的雌性味道居然这么香,应该是臭臭的才对。
麓闻心里暗自腹诽,巨大的兽爪小心翼翼地将脆弱的羽毛裙子抖开,生怕锋利的指甲将自己辛苦织好的羽毛裙给勾坏了。
裙子很短很轻薄。
一片片雪白的羽毛,蓬松细密,柔滑如稠,细细的绒在明亮的日光下闪烁着鳞光。
麓闻知道,她肯定又要挑毛病。
谁知道,她站在石床上,几乎是跳起来接住兽爪捧着的羽毛裙。
“哇哦,太好看了吧!”
花满蹊满眼亮晶晶地夸道:“天啊,真的是你织的羽毛裙,也织的太好了吧,这谁能织的出来啊!”
麓闻忍不住直起了身子,变得有些不自然,尾巴不由自主地轻轻摇摆起来,两只兽爪搭在一起,含含糊糊道:“不是我织的是谁织的,不过就是织一条裙子而已,有什么难的。”
但他立刻又警惕起来,她有什么目的,为什么无缘无故夸自己。
心情好的时候,花满蹊完全毫不吝惜自己的好话,抓着他的兽爪摇了摇,满眼惊奇地夸他:“你怎么这么厉害啊,这么大的兽爪怎么这么灵活,我的天呀,好厉害,怎么连裙子都做的这么好,还有你做不好的事情吗!”
麓闻没想到她会抓住自己的爪子,她的手又小又软,握住他兽爪的时候,软绵绵的手指摸得他的爪子特别舒服,她的手实在是太小了,和他的爪趾差不多大,几乎只能握住他的爪趾,实在是弱小又无害,他警惕的心立刻消失,她夸他又没什么好处,看起来就是真心这么说的。
难得看到她的好脸色和听到她的好话,麓闻几乎是有些受宠若惊,对她的赞扬沾沾自喜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赞扬,很久没有被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了,他的尾巴摆动幅度越发地大,两只漂亮的琥珀眼睛也亮了起来,他有些手足无措,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山洞角落。
山洞角落还堆了一堆羽毛,还够再做一些羽毛裙,和小衣服小裤子,她之前说过要羽毛被子,羽毛帽子和鞋子,也都顺便一起做了吧,可能有些不够,但他可以再设置些机关抓一些鸟,多弄一点羽毛给她做东西,她好像很喜欢他的鳞片,他也快到换鳞片的季节了,到时也可以给她做东西……
[夸他两句就找不着北了,看那尾巴摆的,被大小姐夸就这么高兴吗。]
[别信她,她就是为了让你干活!]
[这什么儿童心理学哈哈哈。]
“这是我家龙龙做的呀,好厉害呀。”
麓闻瞪大了眼。
谁……谁……谁是她家的龙龙……
他两只兽爪纠在一处,一股热气从脚底板开始往上蒸腾。
她开始脱掉身上的编织草裙,他立刻背过身子不看她。
她很快换好了裙子。
她掰着他的脑袋,拿他的大眼睛当镜子,她转了一个圈,捧着脸蛋自夸:“我实在是太漂亮啦。”
毛茸茸的羽毛裙包裹着她雪白柔软的身躯,她的肌肤比她身上的羽毛裙还要白,抹胸羽毛裙勉强包裹着她浑圆饱满的胸脯,微微勒出一点软肉,同样饱满的臀部被羽毛裙包裹起来,两条笔直粉白的形状漂亮的长腿从短短的裙摆伸出来,膝盖和手肘处都是漂亮娇嫩的粉色。
麓闻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别的雌性,眼珠子有点不自然地往另一边转,但刚刚短短的时间里已经能让他将一切尽收眼底,在脑海不停回转。
终于意识到,她实在是很漂亮。
漂亮的要命。
看起来还很好吃,感觉能咬出汁水来,他胡思乱想着,喉咙滚动,发出一点咕噜声,目光不由自主地又朝着她追了过去。
她正趴在石床上四处翻找着项链,她细细的腰身像花茎,就这么塌下去,显得那漂亮的臀部越发饱满圆润,短短的裙摆几乎要遮不住春光,形状漂亮的小腿肚上的肉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着……
麓闻几乎是立刻挪开了眼神,狼狈地朝着山洞外挪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出去,他就是觉得身上特别热,山洞里也变得很热,呼吸好像有点不顺畅,特别是耳朵几乎要被烫熟的感觉,他的兽耳抖个不停,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晚她香香软软的一团就这么压在他的身上,肆意地摸他的兽耳,她的手也很软,她的指甲轻轻划过他兽耳的鳞片,发出泠泠声响……
麓闻的爪子不由自主地揪在一起,眼珠子乱晃个不停,两只兽耳变得通红,兽耳上的鳞片更是红得发亮。
她刚才还咬他的兽耳来着,他伸出爪子摸了摸被咬出了一点血迹和牙印的兽耳,湿漉漉的热乎乎的感觉仿佛还在兽耳上面,那种感觉不只是疼,还有……钻心的痒,是一种很奇怪的舒服……如果她再咬咬他也不是不可以……他两只兽耳猛地一抖,她这么坏,还这么欺负他,他竟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在想什么,麓闻又羞又怒……
[这是终于开窍意识到大小姐的美貌了吗。]
[完全就是主人级别的美貌]
[每一根头发丝都漂亮的不像话,这像话吗。]
[救命,大小姐刚刚的动作,我要弯掉了。]
[这是不是偷偷心动,该死我也很心动。]
[我有点磕他们,这体型差要是doi起来一定……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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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弹幕夸赞自己的美貌,大小姐心情很好,她欢欢喜喜地打扮好,又在麓闻的不情不愿下把他也打扮了一通——身为她的座驾,当然不能丢她的份了,也要给她好好打扮了,她平时出行可都是高调的豪车……
不过一只龙当座驾也很酷啦。
她给他浑身都挂上五彩缤纷的花和各色的羽毛,简直把他打扮成了一棵圣诞树。
麓闻生无可恋地任由她打扮,几乎能想象到自己的样子有可笑,反正反抗也没有用,还不如老实点,还少受一点罪。
她拍拍他的手臂,他弯下腰,让她更方便爬到他身上,她手脚并用地爬到了他的宽阔的肩膀上,她还特意放了一小块草甸子当做坐垫。
她扶住他的龙角,朝着前面比了一个手势,声音轻轻脆脆地散在空中:“出发吧,我的座驾!”
麓闻再不情愿,还是只能驮着她一块出门,朝着部落进发。
他的后腿不能用力,全靠他的前肢和大尾巴的力道挪动,再加上他心里并不情愿去,速度越发地慢。
经过河流的时候,看到河面的倒影,麓闻差点被自己那副花枝招展的尊荣给吓到栽河里。
万丈的霞光映照,苍翠的森林泛着潮湿的腥气,泥地湿黏,崎岖难走,密集的大树拔地而起,树叶被霞光照的发亮,树冠仿佛摇曳着大片大片的绿光,鸟类扑棱着翅膀穿过绿光。
一人一龙缓慢前行,她听见窸窸窣窣的虫鸣、扑簌扑簌的叶子声,小动物在灌木丛穿梭来去的声音……
树林里不少断裂的粗壮的树干,树干处还有腐烂的动物尸体、骨头之类……
她看见满地的蘑菇,立刻动了心思想吃,晃了晃雪白的小腿踢他的胸膛:“圣诞龙,我要吃这个。”
麓闻只好提醒她,这蘑菇吃了会头晕,那种蘑菇吃了会死,那种蘑菇吃了会没力气,他也不想提醒她,可是他不提醒,每次倒霉的还不都是他。
花满蹊眼睛一亮,立刻让麓闻将这些有毒的蘑菇都碾碎成粉末,将蘑菇粉都收在了包里。
麓闻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他都提醒她有毒,她还要让他收起来,但是只能照做,但总觉得她又瘪着坏,心里暗暗防备。
很快到了山腹深处,她看到了袅袅的烟雾,闻到了浓重的肉香,再往前穿梭过几棵参天大树,绕过蜿蜒的小道,便看到一座高达十几米的由石块堆砌而起的石墙,平整的大石块垒砌地齐整,抹了不少的泥土填补缝隙,枯枝草叶装饰着石墙顶端,部落大门大敞着,能听见里面热闹的歌舞声。
麓闻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仿佛一道无形的壁垒挡在了他面前,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踌躇地停在了原地。
部落里面架起了许多篝火,里面的篝火架的很高,是用许多动物的尸骨和枯枝堆的,无数仅着兽皮裙的兽人围拢在篝火旁,有些兽人敲着兽皮鼓,有些兽人哼着幽远的歌曲,有些兽人围绕着篝火起舞。
靠近大门的一处篝火。
数位兽人并未注意到他们的到来,还在自顾自地讲着话。
“真晦气,麓见邀请他们来做什么!”
“哥,她非要选麓闻那是她没眼光,你也没必要老惦记着这事了。”
“是我要惦记着这事吗,她识相就应该离我远点,而不是上门来找晦气。”
“就是啊,赖着我们部落白吃白喝还不够吗,现在还要上门来。”
“麓闻就算了,他毕竟是为了部落才沦落到这个样子,我们都是靠自己的兽人打猎,她自己非要做麓闻的伴侣,麓闻没办法打猎,她就应该自己去想办法弄吃的,赖着我们算是怎么回事啊,我们自己的食物也都不够呢,马上就要储存入冬的食物了。”
一道格外清亮的声音穿过夜空,穿过熊熊的焰火。
——“天啊,你们在说我的坏话吗!”
那声音清脆好听地不像话。
几乎所有兽人都不由自主地朝着那道声音的方向望去。
黑茫茫的夜色,部落的石墙大门处、堆堆篝火的焰光里……
他们清楚地看见她。
在黯淡的夜色里,她美地闪闪发光。
她坐在一个巨龙的肩膀上。
充满了‘美人与野兽’的既视感。
她穿着漂亮的羽毛裙子,小巧的耳垂戴着羽毛耳坠,额头上是漂亮的羽毛抹额,羽毛摇摇晃晃,脖子上戴着光彩炫目的一串鳞片,手腕和脚上都戴着漂亮的彩色的亮晶晶的晶石,在动作的时候发出清脆悦耳的叮泠声响。
她实在漂亮的要命。
因为她的过分美丽,这样奇怪的搭配,都充满着奇异的、神秘的、原始的、充满野性和原生态的美感……
热闹的篝火盛会彻底安静下来,所有兽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
鼓声、歌声、谈话声都停了下来,安静的只能听见火焰的噼啪声。
[这就是来自大小姐顶级美貌的压迫感吗。]
[这是什么美人与野兽的终极场景啊。]
[在原始社会真的是降维打击的美貌。]
[就喜欢这些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为大小姐的美貌打c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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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花满蹊晃悠了下雪白的小腿,微笑着歪了歪脑袋:“怎么不说啦,刚刚不是说的很起劲吗!”
鸦雀无声。
麓见朝着她飞奔过来,他微微喘着气,两眼亮晶晶:“你……你来啦。”
花满蹊敷衍地点点头,目光扫视四周,在惊艳的目光里几道仇视的目光格外醒目,是原主的父母,和她对视之后,立刻就把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像是生怕她们黏上他们带来厄运一样。
热情仿佛被冷水浇灭,麓见抿抿唇,葡萄紫的目光微微黯淡,很快收敛情绪,朝麓闻点了点头。
麓闻的兽形有尾巴作为支撑,方便走动,要是变换成兽人形态,反而不方便走动,此时部落的所有族人都是兽人形态,他的这幅兽类的形态就显得十分突兀,两只兽爪微微捏紧成拳,佯装若无其事地跟着花满蹊找了位置坐下来,麓见犹豫片刻,紧挨着她身边坐下。
麓闻沉默地看了麓见一眼,麓见不自在地撇开目光。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兽人开口撺掇原主的父母,故意说:“你们女儿和伴侣难得来一次,你们也不过去说说话。”
原主父母只能憋着气不吭声,这个女儿就知道追着雄性兽人跑,从前就算了,现在这个麓闻都已经残废了,她还追着人家不放,就知道丢他们的脸。
方才背地里说她坏话的人也止不住议论。
“要不然我也去做她的伴侣吧,就是麓闻没有捕猎能力,要是去做她的伴侣,岂不是还得养活麓闻……”
“她满脑子都是麓闻,麓闻都已经残废了,一个连捕猎能力都没有的雄性兽人,只能靠着部落的施舍活下去,她还是要追着他跑,简直比我们部落里养的狗还忠诚。”
“要我说这个麓闻也是,从前仗着自己是最强勇士,对她没个好脸色,现在残疾了对她还是没有好脸色,我听说他赶她走赶了好几次了,她就是赶也赶不走!跟虫子似的围着他转!我是真不知道她图什么,整个部落哪个兽人不比他强。”
“她长得可真好看啊,要是我肯定会好好对她。”
议论纷纷里,麓一难得沉默下来,他死死盯着不远处的一人一龙。
他到底哪里比不上麓闻,她非得扔下他选这个残废。
花满蹊嫌弃石块坐着不舒服,很快坐到了麓闻的尾巴上,麓闻的大尾巴占有欲十足地将她圈了起来,她拍拍他的尾巴,他立刻将鳞片放松到最软的状态,让她坐的更加舒服。
麓见怔怔地看着两人亲密自然的动作,双唇不由自主地抿了起来,可是他根本没有立场说什么。
原始的部落里黑漆漆的,只有月光和火光。
篝火盛会恢复了热闹,鼓声歌声接连而起,兽人围拢着一人多高的篝火蹦蹦跳跳,像是在祈福又像是在起舞,只是所有兽人的目光总忍不住朝她的方向投过去。
花满蹊看了一会儿,撇嘴表示嫌弃:“还以为你说的什么篝火晚会有多好玩,结果就这么一块肉,就一堆人围着又唱又跳的,你们这些破野人。”
麓见:“我……”
但花满蹊已经没看他了,她发现了好看的东西,她的目光落到了其他雄性兽人身上。
因为常年捕猎,兽人们的身材都非常带劲,上半身的肌肉十分发达,都只在胯骨边松松散散地系了一条兽皮裙,粗壮的大腿肌肉在动作间颤抖,流畅的小腿肌肉绷得紧紧的,光着的脚在地上踩着激烈的鼓点,漂亮的半-裸身体在篝火的火光里晃动,蜜色的肌肤染上了一层釉光,显得很是诱人。
[信女一生荤素搭配,看到这些是我应得的]
[感谢大小姐非要来篝火宴会……真……真好看啊……真好吃啊……]
[好……好激烈的雄竞]
察觉到她的目光,舞动中的兽人跳得越发起劲,有胆大的兽人直接舞动到了她面前,跳动着火光的大眼睛紧紧地锁着她。
花满蹊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到他的腰腹间,汗珠顺着他的人鱼线陷入下腹隐约可见的旺盛的毛发里……
麓见恶狠狠盯着来人,霍然起身:“麓三,你在这跳来跳去干什么。”
麓三终于停下舞步。
对峙的两位兽人那修长流畅的身躯在火光里格外醒目。
“麓见,她伴侣都没说什么呢,你在这激动什么!”
麓闻沉默着没说话,麓见攥紧了拳头:“麓三,你别忘了麓闻是因为什么才变成这样!”
麓三摸了摸鼻子,悻悻然掉头离开。
花满蹊对他们的吵闹不关心,她的目光已经被快烤熟的食物吸引走了。
面前的篝火上架着一只巨大的豚兽,豚兽的肉被烤得滋滋作响,泛着蜜色的油光,肉类的香味蒸腾而起,和篝火的热气一起扑到脸上,映照得她粉嘟嘟的脸蛋儿更加漂亮。
篝火处还架着一大锅肉汤,汤锅是陶锅做的,半人多高,里面煮着块茎类、草茎类的东西,散发着清香的味道。
她肚子有些饿了,盯着油滋滋的烤肉,连声催促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啊!”
麓见连忙撕了一块腿肉递给她,又取了一块肉递给麓闻,又给两人都分别装了肉汤。
花满蹊先尝了口肉汤,肉汤的味道很鲜,没有什么调料,只加了盐,但肉特别嫩特别香,草茎类的东西有点像是欧芹或者是香菜,她也认不出来,在原主的记忆里这里炖汤都会放这个,既充当调料又充当菜食,肉汤里面有白色块茎类的东西有点像是木薯,粉粉的,入口即化,滑进肚子里暖呼呼的。
她喝了几口就腻味了,扔给麓闻吃,麓闻接过她吃剩的肉汤,仰起脖子,一口就全都吞了下去。
麓闻在部落门前的河流里已经洗过了爪子,按照她的习惯,饭前必须要洗手,他把烤好的豚肉都撕成小小块的,一口一口喂进她嘴里,花满蹊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麓闻把剩下的烤肉全都吞了下去,连嚼都不需要嚼,两人来的时候在路上摘了不少新鲜的果子,果子已经洗过了,麓闻知道花满蹊饭后都要吃果子,顺手就从编织袋里递给她吃,连果核都先掰掉,只把果肉喂到她嘴里。
又给她喂水,扇风、赶虫子……伺候她伺候地很自然,简直像是伺候兽人崽崽一样。
不少雌性目光羡慕:“原来雄性兽人也会这样对待雌性啊。”她们的雄性伴侣对她们可从没这么好过,亏她们之前还以为是她追着麓闻跑,追着一个残疾兽人伺候,简直没脑子,现在看来,麓闻才是伺候她的那个。
看着这一幕,麓闻的父母却是忍无可忍,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花满蹊,之前你是怎么答应我们的,你说了他身体不好,你会好好照顾他,好好伺候他,现在你在做什么!一个雌性,居然让雄性这么伺候,更别说我们麓闻身体不好!你还等着他来伺候你!”
花满蹊眨眨眼:“明明是他自己要伺候我的,我有什么办法。”
麓闻:“……”
麓闻的父母纷纷看向麓闻。
麓闻开口:“是我自己要伺候她的。”才怪!他是被逼的!
花满蹊得意点头。
麓三叹口气:“这么漂亮的小雌性,是我伴侣的话,我也愿意伺候着,多的是人愿意伺候她呢。”
不少兽人跟着点头,暗自盘算着,残疾兽人的命都不长,也不知道麓闻什么时候死,好轮到自己。
已经被大家盼着赶紧死的麓闻对此一无所知。
花满蹊微笑:“你们看起来这么关心麓闻,那怎么没见你给他送过东西啊。”
众目睽睽之下,麓闻的父母只好说:“我们本来就打算给你们一些猎物还有一些晶石,屋子里还有不少东西,你们要是看中都可以拿走。”
反正麓闻自尊心这么强,一定会拒绝,他们不介意在其他兽人面前做下表面功夫,麓闻都已经这样了,这个儿子已经废了,这些东西都是留给小儿子的。
花满蹊闻言,立刻拉着麓闻一起去了麓闻的父母家里,把他们屋子里值钱的东西全都一扫而空,兽牙、角、玉、金、银、晶石……
麓闻的父母没想到麓闻根本不拒绝,可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后悔也来不及了,气得两人不愿意再出门,只在空荡荡的石屋里呆着。
部落里的石屋子都建的很漂亮很有特色。
花满蹊立刻说:“我也要这样的房子!”
麓闻巴不得摆脱她,立刻指了指自己的房子:“你可以住这里。”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住你的破屋子。”
花满蹊摇摇头:“我住的必须得是部落里面最豪华的石头屋子,你给我重新建一座。”
“……”
“还有,你必须和我一起住!你得好好伺候我,我的仆人!”
麓闻气得脑门子疼,兽爪忍不住发抖。
上次光是挖大山洞和造家具之类的,都差点要他的命,何况是远比山洞复杂的多的石头屋子,一块块石头都要磨得整齐光滑的话,她知道需要多少时间和精力吗!
更不要提要搬回部落,要和部落所有人打交道!
麓闻扛着包袱出来,花满蹊还没打算回去,又坐回了篝火旁。
麓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她附近,嘲讽道:“不趁现在多吃点,毕竟你的雄性现在是个废物,可没有捕猎能力。”
麓闻兽爪捏紧。
花满蹊冷笑:“要不是他保护你们这些废物,你们早就全都死了!还有命在这乱跳!”
麓一猛地站起:“你!”
麓闻捏紧的兽爪微微松开,他有些恍神,呆呆地看着她,他根本没想到她居然会维护自己。
篝火晚会结束,每个兽人都分配到了猎物,猎物是由麓见分配的,麓闻和花满蹊分配的比所有兽人都要多。
花满蹊毫不客气地把篝火晚会分配的猎物都装包里。
麓一拦住他们:“他们这次没有参与捕猎,不应该拿那么多。”
其余兽人都没说话。
花满蹊开口:“要不是为了你们,麓闻怎么会变成这样,现在多分点东西,全都有意见了,早知道就应该让你们全都死掉算了!”
她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奉劝一下哦,下次部落有事,你们最好别冲前面,不然就像我们麓闻一样可怜要被欺负,谁记得他的好啊!”
族长立刻出声:“麓闻是为了我们部落才这样的,你们这像是什么样子!”
麓一憋着气:“我们每天都给他们送食物还不够吗!什么叫我们过分我们过分的话还会每天都给他们送食物过去!”
花满蹊立刻开始翻旧账:“根本没有每天给我们送食物!”
专门给他们送食物的兽人,在族长的逼问下,才承认自己昧下了他们的食物,全都自己藏了起来,准备用来过冬。
这个兽人眼看事情败露,连忙保证会将所有贪下的食物全部都赔给他们,还有自己狩猎得来的一些晶石也赔给他们。
麓一咬唇,再也说不出话来。
突然,整个部落躁动起来。
原来是兽人们不知道什么原因,都开始肚子痛或者是晕倒……
麓一昏倒在地。
花满蹊也捂住肚子,闭着眼在麓闻的怀里使劲翻滚:“臭龙,人家的头也好晕哦。”
族长连忙去主持大局。
没有人再管他们。
麓闻的兽爪摸了摸她的肚子,连忙问:“你怎么了!”
花满蹊立刻睁开眼,冲着他眨眨眼睛:“快走!快走!”
天色已晚。
两人大包小包地从部落离开。
花满蹊坐在麓闻肩头,娇声催促他:“快走,快走。”
麓闻艰难地加快速度,他脑中闪过那些蘑菇粉末:“是你干的!”
花满蹊捂着嘴偷偷笑,很是得意地晃晃小腿,柔软的小腿肚紧紧贴在他长着鳞片的胸膛上:“对啊对啊,就是我干的啊!”
“想着顺便先试验一下而已,没想到效果还挺好的。”她摸了摸下巴。
麓闻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你!”
兽人们干架从来都是明着来的,从来没想过还有这种阴私手段。
花满蹊哼一声,掐住他的兽耳:“还不是你这么废!要不是你这么废!我就直接一巴掌扇到他们所有人脸上了!还用得着玩阴的啊!”
她理直气壮地说:“谁让他们说我坏话!他们活该!”
麓闻生怕被发现,使劲挪动尾巴回去。
两人终于回到山洞。
麓闻靠在山洞口喘着粗气好一会,才把包袱摊开,把从部落弄来的所有东西都摆在了山洞里。
大小姐欺负完所有人,看见别人倒霉,她感觉特别快乐,对麓闻难得有好脸色,她摸摸他的兽爪:“龙龙,辛苦了。”
她趴在石床上,雪白的小腿交叉晃着,她满心欢喜地把玩着今晚从部落打劫回来的东西,左手捏着晶石玩,右手捏着兽牙玩。
麓闻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心里越发烦躁,一会想着要建的石头屋子,一会想着她撒的蘑菇粉,她这么坏,到时候趁他不注意,毒死他怎么办,真是防不胜防!
她忽然喊他:“变色龙,变色龙,你快过来,快过来。”
麓闻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她仰着头,乖乖地看着他,朝他伸出手。
两只雪白透软的手掌心,捧着一块块颜色各异的晶石。
她将晶石都捧到他面前,献宝似的:“都给你!”
麓闻怔住,很快摇摇头:“你自己留着玩。”
晶石是给雄性兽人提升实力用的,也有雄性兽人会拿晶石摆在屋子里当做装饰品,显示自己强大的捕猎能力,或者给自己的雌性伴侣当做首饰戴。
她皱起鼻子:“什么呀,我本来就是为了你才弄来这些东西的。”
为了他!
麓闻缓缓地眨了眨眼,有些不可置信。
他的兽爪轻轻摸了摸自己毫无知觉的后腿,心里苦涩不已,还是摇头:“没必要,这些晶石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
她捧着晶石的手又往他面前递:“你怎么知道没用,万一你提升实力之后,你的腿就好起来了呢!”
麓闻还是摇头:“没必要浪费,你不是喜欢这些亮晶晶的东西,我给你做项链吧。”
然后,他清楚地听见她说。
“笨蛋龙,才不浪费呢,只要是给你用的东西,都不算浪费。”
第55章
花满蹊看他呆呆的没反应,直接掰开他的嘴使劲往里塞。
“快吃吧,全都吃了就会好起来了。”她肯定的说。
他猝不及防地将满嘴晶石全都吞了进去,又硬又大的晶石全都卡在喉咙,差点没噎死他,他使劲捏着喉咙,吞又吞不下,吐又吐不出来。
原本还有些感动的他没想到下一秒就差点被她用晶石噎死。
她两只眼睛瞪得溜儿圆,完全没想到他会噎住,她立刻娇声推卸责任:“你还真是笨蛋龙,吃个东西都会噎住。”
“……”就算想骂她也骂不了,毕竟喉咙都被堵住。
他只好把兽爪伸进去使劲掏,喉咙都被划伤,才勉强将这堆晶石都吞了进去,和着满嘴的血腥味。
“你想弄死我就直说!”麓闻兽爪摸着喉咙,生无可恋地看着她。
大眼睛里的心虚一闪而逝,她很快理直气壮起来:“我这都是为你好,谁知道你这么笨蛋,吃个东西都会被堵住啊。”
她蹦到他面前,托着他的下颚,眨巴着大眼睛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一种变得很强的感觉!”
“……”
麓闻摇摇头:“这些都是低级晶石,对提升实力没什么作用。”
“那你的腿呢”她认真问,“现在有没有感觉!”
麓闻摇摇头。
兽爪放在后腿上:“你……你就这么希望我的腿好起来!”
“那当然了!”她肯定道。
“我的腿好不好,对你这么重要吗!”
“那当然了!”
“我对你这么重要吗!”
“那当然了!”
麓闻哑声,怔怔看她。
他看了她片刻,摇摇头:“那你要失望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好起来了。”
花满蹊踹他一脚:“你敢不好起来试试。”
“一定是因为用的兽晶不够多,明天你去打猎,打猎有兽晶的野兽,或者去打劫别的兽人。”
麓闻震惊地指着自己的腿:“你让我这幅样子去打劫别的兽人!”她是真不管他的死活啊。
花满蹊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不然呢,你让娇娇柔柔的我去打劫别人吗!”
“我看你挺擅长的啊……强盗中的强盗……凶狠起来谁都不是你对手,今晚你不就打劫的挺好,比强盗还强盗。”
“敢骂我!我看你这个废物龙是想死!我这么温柔可爱哪里像是强盗了!”她生气地扭他的兽耳,扭得他疼得脸都快变形,这才松手:“怕了吧!”
麓闻伸出兽爪揉着被捏的生疼的耳朵根,悄悄地嘀咕:“还说自己不是强盗……”
这话他没敢让她听见,不然估计耳朵都要被她扭断。
月亮爬的高高的。
花满蹊到点就犯困,她踢踢麓闻,示意他把石床的东西都收拾干净,然后就扒拉着他的兽躯往上爬,抱着他的脖子眯起了眼睛,软乎乎的小脸蛋贴在他的脖子上,呼吸很快均匀起来,显然入睡了,没心没肺的,睡得可真快,简直把他当成了睡觉的摇篮。
被她趴着的左边胳膊都不由自主的僵硬起来,右手小心翼翼地将石床上她打劫回来的东西全都收拾好放在另一边架子上。
今晚带回来的还有好几张兽皮,他将这几块新的兽皮堆叠起来放在石床的最里侧,探出爪子感受了一下,特别软和,她总不该再嫌弃硬,非要趴在他身上睡了。
她每次趴在他身上睡觉,又爱乱动,兽人生性警惕,他总睡不好,他将兽皮铺平,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还乖乖地趴在他的身上,抱着他的脖子,微微的鼻息扑在他的鳞片上,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半醒不醒的样子。
她的起床气很大,麓闻不敢吵醒她,他将她从身上小心地拉下来,动作很轻很轻,连呼吸都缓慢,连眼皮都眨得很轻很慢,将她轻轻放在了那堆兽皮上。
他趴在石床上看她,山洞的火光明明灭灭,暖融融的,她的睡相看起来乖乖巧巧的,毛茸茸的睫毛柔柔乖乖的,脸蛋儿微微发红,红彤彤的嘴巴微微张着,露出洁白莹亮的牙齿,这小小的牙齿咬的他可疼……
光影里,她脸上细细软软的透明小绒毛都看得清楚,没有醒着的时候那样张牙舞爪,那样凶巴巴,那样会欺负人,看起来很惹人疼……麓闻猛然反应过来,他怎么会觉得她惹人疼,她打人很疼才对!
麓闻像是见了鬼似的,猛地从石床上坐了起来,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慢慢躺了下去,可刚躺下去没多久,就被一块兽皮扔到脸上,他扒开兽皮,她小小一只,睡眼惺忪地坐在兽皮堆看着他,语气凶巴巴的:“我要睡你!”
麓闻叹了口气,半直起身子,无奈地朝她伸出兽爪,将小小的她抱了起来,结结实实地抱了怀里。
她趴在他庞大的兽躯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很快找到最柔软的腹部躺下,裹着兽皮蜷缩起来。
他的腹部,软乎乎冰冰凉的很像是水床,她很快又睡了过去。麓闻没有像之前那样睡不着,他听着山洞外的风的呼呼声、草叶被风没过的窸窣声、听着山洞内几处火焰的哔啵声、她轻柔均匀的呼吸声……渐渐入睡。
他睡了很久很久,是被吵醒的。
她一大早就在他肚皮上翻来覆去喊饿,提醒他快点起来煮好吃的给她吃,还要求要吃昨晚在部落吃的肉汤。
麓闻这些天难得昨晚睡了个好觉,眼睛都没办法睁开,庞大的兽躯在石床蹭了蹭,哼唧了几声就是不愿意起来,结果又被她用力揪鳞片威胁,疼得他只能艰难地从石床爬起来,拖着沉重的兽躯去给煮肉汤给她吃。
把他鼓捣起来给她弄吃的,她倒是又趴在石床上呼呼大睡起来,新鲜的肉块用兽爪轻易撕开,混合着刚从山洞外挖的块茎类的植物,还有新鲜的草茎,洒了一点盐,阳光从山洞爬了进来,早上的风是凉凉的,落在石锅里,石锅咕嘟咕嘟冒着泡儿,香味弥漫,整个山洞都是肉香味。
花满蹊吸了吸鼻子,肚子饿的咕咕叫了一声,她这才终于从床上爬起来,把麓闻放在床边的用来刷牙的树枝塞进嘴里认认真真地刷牙,嘴里有了一点泡沫,她一般是直接吐在麓闻的掌心里,这下见麓闻在煮东西,要是吐在他掌心……实在有点恶心。
她蹬蹬瞪跑下床,撩开洞口的垂下的绿色藤蔓,快步跑到不远处的河边,她坐在水边的石块上漱口洗脸,河滩边的泥土湿润,沾的她鞋子都是泥土,河水清澈见底,水流缓慢,汩汩流动,河底都是各种颜色的鹅卵石块,数尾小鱼在河里游来游去,在河底的水荇、水藻里穿梭游动,不时还碰碰她的脚,她开始俯下身玩起了鱼,抓了半天都没抓着,生气地直蹬水。
麓闻正盯着石锅里咕嘟的肉汤,不时搅动一下,避免肉汤咕嘟的时候满溢出来,见她出去洗个脸却好一会没回来,不由得从山洞口探出头去看她,看她在玩水这才放心地收回脑袋,继续盯着肉汤。
可没一会,就听见扑通一声。
麓闻扔下一锅肉汤。艰难地挪到河边,兽爪往河里一捞,将在河里扑腾的花满蹊给捞了出来,花满蹊浑身湿淋淋的,在阳光下浑身都是水光,乌黑的头发和睫毛都粘成一缕一缕,两只手还各抓着一条大鱼不放,她笑容也是湿淋淋的,:“我还要吃烤鱼。”
“……”
“你放我下来啦,我会游泳,我只是抓鱼而已。”刚刚不小心掉下河这种丢脸的事情,她才不会说出来。
麓闻警告:“水里的危险你根本想象不到!不少水类兽人利用水能够遮掩气味,就是从水里跑到别的兽人的地盘,以后不要一个人来水边。”
花满蹊有些不以为然:“好吧,我吃完饭要洗澡,你要陪我洗。”
麓闻点头,可点完头,耳朵立刻红了,他想起她在水里一闪而过的雪白柔软的身子,当时不觉得怎么,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杀了她,扫了一眼就背过身去了,可是现在想起来,总觉得哪里都不自在。
他拎着她,她拎着鱼,一起回了山洞。
肉汤已经煮好了,她换下湿掉的羽毛裙子,拿干净的兽皮擦了擦湿漉漉的身子和头发,又换上了他的鳞片做的裙子,朝麓闻走过去。
麓闻自然地将尾巴递到她臀部下方,她很快挨着麓闻坐下,连光着的脚丫子都踩在他的尾巴上,他拿石碗盛了肉汤,将肉汤一口口吹凉,递到她嘴边喂她喝。
她的头发还是湿的,麓闻皱了下眉毛,头发一直湿着很容易生病,雌性如果生病的话很容易就死掉,他另一只爪子伸出来,酝酿了一会,巨大的兽掌变得滚烫,慢慢覆盖在她的头发上,给她烘头发。
花满蹊慢慢地一口一口喝着,肉汤很快见了底,她拿起树枝做的筷子,夹着肉块慢慢咬,她推推他的兽爪:“好了好了,我自己吃,你快点去杀鱼,我要吃烤鱼。”
她的头发很快就在他的掌心被烘干,确定她不会因为湿头发生病死掉,麓闻这才放心地去山洞外杀鱼,他抓着鱼,开膛破肚很是熟练,很快支起一个火堆,在山洞外烤起了鱼,花满蹊兴致勃勃地跑了出去,转动着叉着两条鱼的树枝。
鱼香四溢,滋啦作响,焦香味十足,甚至能看见鱼肉的汁水。
麓闻看着她玩烤鱼,见烤的差不多了,往鱼肉上洒了一点盐,伸出兽爪撕了一小片鱼肉试味道,吃起来外焦里嫩,鲜美可口,就是鱼刺特别多……
麓闻皱起眉毛,认命地开始给她挑走一根根鱼刺,将鱼肉喂到她嘴里。
她低头吃他爪子上捏着的雪白鱼肉,鲜红的唇肉含住了兽爪,湿漉漉的舌尖不经意碰了下他的爪尖,湿红的唇肉被硬邦邦的爪尖压得微微陷下去,软嫩的唇肉和舌尖比刚才吃的鱼肉还要娇嫩,又酥又麻的感觉从爪子快速蔓延到整个兽躯……
麓闻飞快地撤回爪子,不自然地搓掉爪子上她留下的那种软嫩湿软的感觉,可是越搓好像那个感觉越明显,他的目光直勾勾的,不受控制地落在她软嫩湿红的唇肉上,或许是因为刚刚吃了烫的东西,她的唇肉微微肿-胀,唇周晕开一片红痕,小小的软软的湿漉漉的舌尖就藏在两片饱满红润的唇肉中间……她两颊鼓起,含着鱼肉在嚼……
她掐住他的兽耳,怒声:“你什么意思,刚刚爪子在那里蹭来蹭去的,嫌弃我是不是!”
“你爪子不想要了是不是!”
麓闻兽耳通红,急忙解释:“我没有……你轻点,我耳朵要被你撕掉了!”
[遇见大小姐的人都会自动变成她的仆人吗!]
[居然觉得他们这样过日子好甜啊……有点磕了……]
[麓闻,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是的,他的心被绑架了……]
[只有我注意到他一直盯着大小姐的嘴巴看吗,他看起来好像很想吃的样子……]
……
花满蹊正压着麓闻拧着他的耳朵欺负他,他两只眼睛都被欺负的红红的,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
一道声音穿进来:“打扰了。”
花满蹊和麓闻顺着声音望去,是麓一。
麓闻警惕地看着他:“你来做什么!”
无缘无故跑到别的兽人地盘这就是一种挑衅,麓闻的尾巴警惕地竖起。
麓一的目光粘腻地落在花满蹊身上,很有礼貌地微笑,但说出的话很不礼貌:“哦,我来让你滚出去,从今以后,这个山洞和这个雌性都归我了。”
麓一依旧是死死盯着她,直接了当:“过来,我要和你交-配。”
花满蹊漂亮生动的脸上全是嫌弃,她毫不客气地冲他吐口水:“我呸!”果然是原始社会,这个粗俗的兽人!
麓一的眼神变得格外渗人。
麓闻立刻将花满蹊藏到自己的身后,怒意充斥整个胸口,他冲麓一龇起锋利的牙齿,威胁道:“麓一,立刻从我的地盘滚出去。”
麓一黏在花满蹊身上的目光终于落到麓闻身上:“麓闻,你现在就是个废物,你是打不过我的,我不想杀你,你识相点滚开,对大家都好。”
在兽世,实力为尊,想要什么,那就去抢,无论是猎物还是雌性,都是归实力更强的兽人。
麓闻寸步不退:“滚出我的地盘。”
他宁可死,也不愿在她面前——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麓一目光锐利:“这可是你逼我的。”
“你既然要找死,我也没办法。”麓一叹了口气,瞬间化身为一只角龙,他的兽类形态比麓闻小一些,但四肢有力,十分灵活。
若是从前,麓一根本不是麓闻的对手,可是现在,麓闻已经残废了,对上麓一压根没有一战之力。
两只巨大的野兽对峙起来。
麓闻对她低声叮嘱:“你快跑,回部落去。”
他的声音很沉闷,很绝望,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虚空中的弹幕飞快划过。
[别啊,他这幅样子怎么打得过啊,我记得他残疾的时候,一直都苟着慢慢发育的,遇到危险跑得贼快,根本不和别人刚。]
[我就知道红颜祸水!麓闻!命都要没了!要女人有什么用啊!你赶紧跑吧!等你恢复了实力再把她抢回来就是了。]
[能为我们大小姐去死,是他的荣幸,如果可以,我也想为大小姐血战而死。]
花满蹊小小的手紧紧的抓着他的兽爪,她仰着雪白的小脸蛋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这么乖乖地看着他:“笨蛋龙,我不要跑嘛,我要留下来和你一起。”
麓闻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戳了一下,说不清道不明,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为她去死,也很值得。
第56章
莽莽苍林,狂风乱作,树叶噼啪乱响,黄色大地粗糙僵硬,两只野兽沉重粗壮的兽躯压在大地上,压出一道重痕,野兽的兽爪绷紧,在大地上抓出几道深深的痕迹。
野兽们凶猛对峙,坚硬的鳞片紧紧绷在兽躯上,兽躯绷得死紧,皮肉发着颤,喉咙间呜出凶横的低吼,隐约可见锋利地能一齿封喉的兽牙。
对峙片刻,只是一个对视的瞬息,便死死地缠斗在一起,兽爪成拳,拳拳到肉,庞大沉重的兽躯疾速腾挪间,烟尘四起,尘土肆虐,黄色烟尘之间几乎要看不清它们的身形。
明明都是拥有异能的兽人,却偏偏采用这种原始的方法拳拳到肉的办法虐打血斗,只为了更好的发泄情绪。
麓闻几乎是被麓一给单方面压着打,只能勉强避开要害处,它的兽爪肩膀都被对方尖锐的兽爪指甲划出一道翻开皮肉的口子,血肉横飞,刺啦的血花喷溅而出,落地满地都是。
原本掏出腌制好的肉干正聚精会神近距离地观看野兽打架的大小姐,急忙嫌弃地后退了半步,她洁白的脚背被溅到了血。
“你们能不能注意点啊,血都溅到我了!”
[天,她也太冷血了吧,典型的——你只是被打得飙血了,我可是被你的血给溅到了呢。]
[这些脏男人,怎么可以用他们的血弄脏我们大小姐的脚。]
[真是粉随蒸煮,这个花满蹊不是什么好东西,纯纯三观跟着五官跑]
[我不明白,她明明是被投放进来给我们麓麓当舔狗的啊,为什么她不当舔狗,到现在都还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你们看她的血条一直都是满的,一直都是百分之百。]
[举报位面了,不知道她用的什么道具,凭什么别的位面主播都没用过道具,她却可以啊!]
缠斗中的两只角龙无心分神去回应花满蹊说的话,他们都已经杀红了眼。
大小姐碎碎念了几句,见没人理她,只好生气地揪掉地上的草叶擦了擦脚上的血。
她有心想躲远点免得被血溅到,又舍不得这侏罗纪世界的恐龙角斗一般的现场直播,趁这两只角龙厮打地越发激烈,她很快找到一个最佳观赏位置,一棵很适合上吊的歪脖子树。
她蹭蹭蹭地三下并作两下,快速地爬了上去,爬树的身手简直比猴子还要灵活,她稳稳地坐在了伸出的直溜溜的大树干处,两只雪白的小腿晃来晃去。
她两只大眼睛亮的和灯泡似的,灼灼地观看着现场的角斗,两只野兽身躯庞大,都有三米多高,简直跟座移动的小山似的。
花满蹊从兽皮兜里掏出一根香喷喷的小肉干,津津有味地拌着现场的角斗节目吃了起来。
[别人在生死搏斗呢,她搁这吃吃吃喝起来了。]
[人怎么可以爱看热闹到这种地步]
[明明下面打得这么激烈,我的目光还是没办法从大小姐身上移开,她可真好看啊我的天,难怪都为她打得要死要活,血溅三尺的。]
她嚼嚼嚼:“笨蛋龙!加油哦!我看好你哦!对!爬起来干他!”
她嚼嚼嚼:“左勾拳!”
她嚼嚼嚼:“右勾拳!”
继续嚼嚼嚼:“快点打扁这个讨厌鬼,左飞腿……哦……哎呀……忘记你的腿废掉了哦……”
麓闻还没被麓一打吐血,差点被她气吐血,她到底是站哪边的!
麓闻咬着牙死死抵挡对方压制式的殴打,麓一很快没了耐心,这雌性居然当着他的面还和这麓闻这个废物打情骂俏,他没料到已经残废的麓闻拖着残腿居然还能和他比拼几个来回,尽管被他打得吐血,也还在强自忍耐抵挡他的攻击,一次又一次爬起来……
麓一决定速战速决,采取异能攻击,麓一的兽躯后退半步,血盆大口喷出一道道火焰,麓闻不甘示弱地朝着麓一也喷出了一道浓烈的火焰,两团火焰击打在一起,炸出更浓烈的火光。
麓一身躯灵活躲得快,但还是被火灼烧了兽爪,庞大的兽爪拍地,试图将火焰扑灭。
而麓闻拖着两只废腿本就不灵活,半个兽躯都被火焰吞没,急忙在泥地翻滚,试图扑灭火焰。
大小姐闻着香喷喷的肉香,坐在粗糙的树干上,摸着下巴闲适地陷入了沉思,感觉手里的小肉干都不香了,她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闻起来有点香啊,肯定很好吃吧。”
说起来她还没吃过龙肉呢,不知道角龙肉啥味道,和恐龙长得这么像,感觉就是恐龙的一种,待会他被烤熟了她是吃还是不吃呢,这样四舍五入也算是吃过恐龙肉的人呢了,到底啥味道呢。
[求求大小姐做个人吧,他都要被烤熟了,你居然惦记吃他!]
[咳咳咳……兽类烤熟了,不就更方便吃了吗……]
[之前收集过地球中国的资料,据说一生爱吃的中国人,是能把泛滥成灾的生物吃到濒临灭绝的一个人种,我现在是信了。]
她摇摇头,赶紧赶走自己危险的想法,良心告诉她,这是兽人,算是半个人呢。
吃人,对身体不好哒。
麓一很快将手上的火焰扑灭,银白的鳞片变得焦黑,麓闻兽躯的火焰也终于被自己滚灭了大半,沾了浑身的沙土。
麓一阴狠地盯着他,明摆着就是要将置他于死地,他掌中的火焰轰然而起,巨大的火焰瞬间将麓闻的身躯吞没。
麓闻拖着残肢在地上继续翻滚,试图扑灭火焰。
一根被咬了一半的小肉干从树上掉了下来。
“啪嗒。”
麓闻已经奄奄一息,泛着鳞片的眼睛看向坐在树上的她。
花满蹊冲着麓闻暗示性地眨了眨眼,特意摸了摸腰间的兜,麓闻立刻明白过来,他想起她弄倒了整个部落的蘑菇粉,或许可以借机把麓一弄死。
麓闻的眼睛微微亮起,顿时浑身充满了力量,兽躯猛地朝着麓一扑了过去。
麓一被扑到在地,大小姐立刻从兜里抓出一把毒蘑菇粉朝着底下的麓一洒了下去,她一下没撒准,方向歪了一下。
两只缠斗中的野兽身躯摇晃了一会,没一会便浑身无力,齐齐轰然倒地,纷纷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被一起毒倒的麓闻:“……”
麓一从未经历过这样诡异的事情,全身都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了,他惊恐万状:“花满蹊,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你……”
他对看起来毫无威胁的雌性完全没有设防,也根本想不到对方轻易就将自己给弄倒。
大小姐无辜地眨巴眼睛看着麓闻,糟糕,误伤了……
她哼哼:“这不能怪我,是你太笨没躲开!你这只废物龙!”
大小姐从树上麻溜地爬了下来,摸出之前保存的麓闻的鳞片,鳞片的一角用石块夹着,充做刀柄,她手中握着的鳞片锋利无比,在日光下泛着青色的冷冷光芒。
麓一试图挣扎,却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脑袋越来越昏沉,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拿着凶器越走越近,犹如躺在砧板上,任她鱼肉。
“你放了我!你放了我!我错了,我不该……”他开始求饶。
她高高举起鳞片,以鳞片为刃,对准了他的脖颈大动脉处。
“求求你……”
大小姐冷漠的盯着他,仿佛听不见他的求饶,毫不犹豫地朝着他的大动脉狠狠地扎了下去,他的脖子覆盖着一层细小的鳞片,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扎进去,锋利的鳞片‘噗呲’没入他脖颈处的肉里,随着鳞片的一点点深入,他的眼睛瞪到了最大,兽类的瞳孔缩成了一个小小的点。
血弄脏了她的手,她嫌弃地皱起两条毛茸茸的眉毛,但她的手一刻都没有停,用鳞片继续横向划拉开他的整个脖子,将一颗拳头大的兽晶从里面取了出来。
他的脑袋歪到了一遍,彻底没有了气息。
[果然是恶毒的穿书位面主播,杀人不眨眼我的天,]
[我怎么感觉这么瘆得慌,偏偏看不到她的位面直播回放,她是不是心虚啊,不然为什么锁起来。]
[真有意思,好心救你们男主,还反过来骂我们大小姐坏,不是为了救他吗,你们搞搞清楚好不好!]
花满蹊把还沾着血的兽晶拿到麓闻旁边。
穿着漂亮鳞片裙的她,在明亮耀眼的金色阳光下,他的鳞片做的裙子在发光,她比雪还要白的肌肤更是白到发光,她漂亮的脸蛋仿佛也在发光。
她的眼睛干净,黑是黑,白是白,她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用脚踢了踢他的兽爪,朝着他伸出了满是鲜血的掌心,掌心是一颗沾血的兽晶:“废物龙,还能起来吗,你快点把这个东西吃了。”
[居然是为了把兽晶给我们麓麓,看来还是那只舔狗,为了帮他讨好他什么都做的出来。]
[是啊,她每次都把兽晶给他用掉,看来为了活下去,她还是在老老实实走舔狗路线。]
麓闻自然是动弹不得,只能用那双漂亮的琥珀色兽瞳盯着她看。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很快,可能是中蘑菇粉的毒太深了吧。
她得意地翘起嘴角:“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已经不可自拔地爱上我了!”
他反应极大:“才不是!我是毒蘑菇粉吸多了!我才不喜欢你!”
“……”
看着动弹不得的他,她嘟起嘴,又踢了他一脚,只好在他身边蹲下,两只绵软的小手扒开他长长的下颚,他兽舌无力地耷拉在一边。
花满蹊一把拽住他的兽舌,将那颗兽晶塞进他的嘴里,她使劲把兽晶往里推,兽晶太大,将他整个喉咙眼都堵住了,他乌咽几声,眼睛都憋红了。
她两只眼睛一怔,赶紧把绵软的手整个塞进他的嘴里,把兽晶往外拿了拿,他还有心思分神,她的手像是雪堆仿佛能在他滚烫的嘴里化开,化成水珠一般,他有些干渴地咽了咽口水。
要是把她整个含在嘴里,她肯定会化掉的吧。
花满蹊不耐烦地把兽晶往他牙齿底下一塞,然后两手分别握住他的上下颚,把他的扁扁的兽嘴弄得一会张一会合,她直接手动帮他,用他的兽牙把那颗兽晶给弄得碎。
“嘎嘣嘎嘣……嘎嘣嘎嘣……咯咯吱吱……”
他两只琥珀色的眼睛有些呆住。
花满蹊的手扶住他的吻部,探头看了下兽晶确实都被咬碎得差不多了,又命令他赶紧吞下去。
就在他将兽晶吞下去的瞬间,一道白光蔓延他的全身,他身上终于有了力气,他兽爪撑着地面,尾巴也撑着地面,缓缓地直起兽躯。
她激动起来:“天啊,还会发光呢,怎么样,怎么样,这次这个兽晶这么大,有变得很强的感觉了吗!”
她迫不及待地戳戳他的腿,满脸好奇地问道:“你的腿有感觉了吗!”
麓闻的眼睛瞬间瞪到了最大,他呆呆地看着她:“你再戳一下!”
于是她又戳了一下。
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好像……好像有点感觉了。”
第57章
花满蹊没好气:“那你傻坐着干嘛,还不赶紧站起来,你可是要当兽王的龙,不可以偷懒咸鱼哦。”
他不知道她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还当兽王……还有咸鱼又是什么东西……
麓闻试了试,有些难过地摇了摇头:“只是有点感觉,但还是没办法站起来。”
他看着她皱起的眉毛,反过来开解她:“没事的,现在都有知觉了,可能慢慢就会好起来了。”
花满蹊习惯性地坐在他的大尾巴上,摸了摸他的腿,语调轻轻快快:“为什么要慢慢好起来,你多去打劫几个兽人,那不就马上好起来了。”
“……我觉得这样好像不是很好。”她能不能别强盗地这么理直气壮。“再说了,我这样子,不被打劫都算好了。”
“说你是笨蛋龙还不服气,你就按照我今天的办法,打不过就玩阴的嘛。”
花满蹊满手的血还黏糊着,跑去河边洗了手,洗了好一会才洗干净,她看向那具野兽的尸体:“现在想想怎么毁尸灭迹吧。”
麓闻对着尸体张开嘴,喷出巨大的火焰,尸体直接化成了黑灰,找了一处断崖,把这堆黑灰洒了下去,彻底毁尸灭迹,至于麓一留下的气味,过一阵也会彻底消散,死无对证。
一人一龙回到巢穴,麓闻摘了一些草药,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太阳下山的时候,部落里来了人,是麓见,麓闻浑身是伤怕被猜疑,只好躲在山洞里。
花满蹊出去了,她当然是说没看到,麓见敏锐地闻到血腥味,沉默片刻便要进山洞查看,进了山洞,一眼就看见蜷缩在山洞中央的麓闻,麓闻有气无力:“我去打猎,受伤了。”
鉴于对麓闻长久以来的信任,麓见立刻打消了怀疑:“昨天部落那些人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们给你提供猎物是应该的。”
部落的兽人们找了麓一好一段时间,可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大家猜测他可能是被兽群分食了。
麓一的实力并不算强,若是落单的时候,遇上了大型兽类群,他压根扛不住,受伤失踪和死亡在兽世太过普遍,兽人被野兽群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的事情不少,部落的兽人们也就没有再继续追究这个事情。
麓闻这段时间提心吊胆地在巢穴养伤,见找麓一的兽人越来越少,后来甚至没有了,这才放心下来。
麓闻养伤的这段时间,花满蹊也没放过他,煮饭洗衣搞巢穴的卫生,统统都是他来,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当然是不会做这些事情了。
他的伤养得差不多,就去部落里重新扩建自己的石头屋子,要么就是在周围巡视自己的地盘,他每日忙里忙外,经常不在山洞。
部落里的人都不愿意他搬回去,他能看出来,他也不愿意回去,可这是她的要求,他只能照办,好在那个奇怪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八十,摆脱她指日可待。
花满蹊经常自己跑出去玩,这里植被丰富,兽人也少给这些植物取名字,但这些植物和地球大部分植物都有些相似,松树、杉木、乔木、灌木丛也很多,经常有小动物从里面窜出来。
山里动物很多,也和她从前在地球看得那些动物多少有点相似之处,兽世的兽人也少给这些动物取称呼,大小姐按照自己熟悉的叫法来叫,松鼠、兔子、黄鼠狼、穿山甲、狐狸、野猪……
长得不太可爱的动物她最多好奇地凑近看,可爱的小动物当然是抓回去养着玩了。
大小姐下命令让麓闻抓了一堆可爱小动物放在山洞,她不喜欢这些味道,特地让麓闻在旁边山洞破开了好几个小洞,劈开树木当围栏拦着,兔子、小狐狸崽、山猫、小狗、小鸟……都是温顺无害好养活的动物,小动物有口吃的也不走了,乖乖呆在山洞等投喂。
麓闻看着一群小动物愁的不行,部落里送来的猎物都要不够吃了,他只好设置陷阱自己抓一些猎物来喂养山洞里的那位大祖宗和这群小祖宗。
大小姐才不管他,毕竟兽世也没网络,无聊的时候她不是出去闲逛就是逗着小动物玩,她每天没事就出去山里闲逛,山里风景好,视野也好,空气清新,湿度也高,味道都是天然清新的草木香,就是虫子有点多。
每天麓闻都给她擦一种红色的草叶,可以很好地阻挡蚊虫叮咬,毕竟就算大小姐被蚊虫咬了,惨的也是他,鳞片底下鼓起来的红色小包,甚至没办法抓挠,是真难受得不行。
大小姐爱出去闲逛,他有心跟着,却被她赶去建房子。
好在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大型猛兽,毕竟这是麓闻地盘,他霸道危险的兽人气息存在,猛兽都会特地避开这里活动,可她没想到这附近居然有蛇类,她最讨厌的就是那种脚很多或者没有脚的动物了,光是想想都要头皮发麻。
那天被一个雄性兽人攻击之后,虽然有强制模式在,受伤的是麓闻,可她还是记仇,她问过麓闻,那天拿冰箭攻击她的居然就是附近蛇类兽人部落的,而且这些蛇类兽人最喜欢在河里乱飘,跑到别的兽人地盘乱晃,害得她好几天都不敢一个人去水边玩。
可她没想到,有天麓闻居然抓了蛇煮汤羹给她吃,她直接被吓哭了,把整个锅都给掀翻了,完全不敢看那堆东西一眼,还生气地差点没把麓闻的耳朵都给拧了下来。
麓闻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皱眉:“你不吃,我可以吃,为什么浪费,这很好吃。”
大小姐眼睛瞪到最大:“你居然吃这么恶心的东西!”花满蹊才不管这么多:“我不管,我讨厌的东西你必须和我一起讨厌!”
她红着眼睛哭唧唧警告他:“你不准吃,你吃了也脏了!你不准吃这么恶心的东西!”
花满蹊一边哭一边骂他恶心,一边让他拿着他的这堆东西滚远点。
兽世食物并不那么丰富,麓闻见不得浪费,可也只好把这堆东西收拾了拿出去。
出了山洞,他低头看着锅里没洒落的蛇肉,反正她在山洞也看不到。
正犹豫着,就感觉身后不对,一回头就见她两只小手虚虚地捂着眼睛,十指缝隙露-出来一双漂亮的像是晶石的眼珠子,站得远远的,不放心地跟着他监视他:“好啊你,你果然想偷吃,你敢吃,我就揍你!”
“……”监视着他把这堆东西给埋了,花满蹊嫌弃他,觉得他碰了蛇好恶心,让他今晚滚去山洞外睡,结果没一会就看到又有一只在山洞附近,飞快地窜进了草丛里。
“都怪你,肯定是它家里人来找它了,它们肯定会报复我们的!一大家子我怎么防得过来啊!”这个破兽世,她真的要碎掉了!
花满蹊越想越害怕,才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掉。方才还恨不能离他八丈远的,现在直接挂在他身上,怎么都不肯下去,她觉得山洞哪里都不安全,非要他想办法把周围的蛇类全都驱赶走。
“这个季节正是蛇类发情期,也正是它们猖獗的时候,很难……”
她抱着他的脖子不肯下来,尖尖小小的下巴抵着他覆盖着鳞片的胸膛,她眼睛哭得红通通的,晶莹剔透的眼泪珠子一直掉,看起来好不可怜:“呜呜呜,我不管我不管,我恨死你了,都怪你,你这个废物龙,你必须给我想办法!”
“……”麓闻看着她的眼泪,闷声道:“行。”
他记得有种草叶,蛇类见到都会绕着走,但就是比较稀少,好不容找到了一种草叶,能够驱赶蛇类,在山洞周围洒了一圈这种绿色的草叶磨碎的粉,她还不放心,干脆在山洞里也洒了一圈这个粉末,整个山洞都弥漫着一股很冲的味道。
她晚上都不敢睡了,趴在他身上疑神疑鬼,听见一点外头的动静就慌张得不行,就要掐他的兽耳。
麓闻原本白天建屋子就累得不行,回来还干着干那伺候这位祖宗,他是真犯困,心内越发焦躁,还不如直接赶他去山洞外睡呢。
折腾了大半夜,他才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他松了口气,视线下移。
她小小的一只,蜷缩在他覆满鳞片的胸膛上,一只手虚虚地握成拳,放在脸侧,粉嘟嘟的脸颊肉被挤出了一点,红润的唇微微张着。
火光里,他能清楚看见她的眼角微微泛红,还挂着泪珠,眉头微微皱起,在睡梦中也不安稳,鼻子微微翕动,像是在抽泣,不时还抖一下,看起来又乖又可怜。
她就真这么怕
不过是区区一条小蛇而已。
他看着看着,兽爪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背部,试探着轻轻拍了拍,她总算安稳,表情慢慢舒缓下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心里倒是真生起了一点后悔之意,不该炖那锅蛇汤。
这想法才升起,他就唾弃自己,就她这折磨自己的劲,他还心疼她,他还是心疼心疼自己吧。
麓闻没想到,这天之后,她变得特别依赖他,去哪里都要黏糊着,就连他去部落里建房子,她都要跟着一块去监工。
可是部落里的兽人都喜欢跑到他房子这里来,故意盯着她看,或者和她搭话……
她谁也不爱搭理,但是她会搭理麓见,还和麓见讲他的坏话,说他昨天拿蛇吓她。
麓见特意去巫医那里拿了驱蛇的草药包过来,送给她。
麓闻看在眼里,闷闷不乐地搬起石头,砍石头的兽爪越发用力。
麓见要过来帮忙弄石块,麓闻拒绝了:“我们自己的房子,我可以自己弄。”
麓闻今天离开部落比较早,打算在周围多找点驱蛇的草叶,这些草叶不好找,他找了很久。
“你这个废物龙,我说你怎么建个房子这么久,害人家在那个恐怖的山洞呆那么久,原来你都偷偷在外面玩!你果然在偷懒!你这个爱摸鱼的废物龙!”
“我没有偷懒!”他蹙眉:“我不爱摸鱼,是你要吃我才摸……”
他顿了顿:“你今晚又要吃鱼吗,要吃烤鱼还是煮鱼汤!”
他又有些忧愁,希望能抓到少刺的鱼,不然他光是剔鱼刺都要好久。
“鱼汤。”她说。
“你少转移话题,你是不是偷懒!”
“没有偷懒,今天是特意给你多找驱蛇的草叶。”他的兽爪不自然地摸了摸那红色的草叶,轻咳两声,“麓一给你的草药包扔掉吧,他给你的草药没有这个草叶作用大。”
他不喜欢闻到别的雄性兽人的气息,或许是天生的排斥感。
花满蹊才不信他,怎么说也是巫医配的的草药包,她特意随身佩戴。
麓闻的尾巴垂了下去,闷不吭声地把刚刚摘的草叶收了起来。
过了几日,花满蹊倒也没那么怕了,就自己呆在山洞,但还是不敢去水里。
舔狗任务很快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五,这是花满蹊没料到的,在完全把控麓闻之前,她是希望任务更慢完成一些的,难道让他徒手砍个石头,建个石头房子真的有这么辛苦吗,她陷入沉思。
在这危机四伏的末世,这个舔狗强制模式还是很好用的,毕竟她有任何危险,倒霉的都是麓闻,所以一旦她有危险,麓闻肯定会拼命保护她,但事已至此,最好还是赶紧搬到更安全的部落里群居,她更加催促麓闻快点把房子建好。
让麓闻临出门前在河里打了水,她就在山洞洗澡,愉快地哼着歌。
结果洗着洗着……就听到舔狗任务已完成的系统提示音……
这意味着舔狗强制模式不再起作用。
她立刻加快了洗澡速度,白里透红的肌肤在水波荡漾下仿佛发着光,水热乎乎的,熏的她全身肌肤冒着红晕,漂亮精致的脸蛋儿也被熏的红通通的,眼睛泛着漂亮的水光。
她坐在洗澡桶里快速洗着澡,忽然听见养在旁边小山洞的小动物们发出频繁的高昂的叫声,她正奇怪着,就闻见一阵奇怪的腥风,还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一种无法言喻的被野兽盯上的森冷恐怖感,她浑身僵硬,缓缓地小心地回头看,一个巨大的蛇头,就这么穿过了层叠的绿色藤蔓,从山洞口探了进来,剔透的碧绿色瞳孔竖了起来,冲她吐着糜红的分叉的蛇信子?……
“嘶嘶嘶……”
花满蹊尖叫一声,高昂的尖叫声足够顶破山洞,她手里的大木勺狠狠朝着巨蛇的脑袋砸了过去,巨蛇轻松躲了过去,吐着蛇信子朝她蠕动着过来,她又把放在一边的草药包扔了过去,正着急忙慌地往水桶外爬,就被猛然冲入山洞的巨蛇身躯给死死缠住。
水花四溅,木桶四裂,满地狼藉。
花满蹊脑子一阵混沌,整个人都僵住了,难以言喻的恐惧涌上心头。
她直接昏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花满蹊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山洞里,山洞阴暗潮湿,水声滴答,鼻间一股奇怪的粘腻的味道,她浑身发冷……
她的脑子浑浑噩噩的,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这下终于看清楚缠住她的这条巨蛇有多长,蛇身层层叠叠盘踞着,粗略估计得有几十米长,或许更长,它的尾巴尖尖蔓延到山洞最深处,光滑的白色蛇身更是比成人的腰还粗,蛇身还在不停蜿蜒游动着,她清楚能感受到紧紧缠住她的这具蛇身的触感——冰冷、软腻又湿滑。
这种诡异恐怖的触感让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浑浑噩噩的脑子慢慢反应过来。
她两眼一翻,又昏了过去。
第58章
舔狗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在麓闻的耳朵里炸开。
他愣愣地握住兽爪里的石块。
奇怪的任务完成了。
以后她没办法再控制自己了。
他也没必要继续听她的话建这栋石头屋子。
更没必要和她一起住进这个房子,呆在这个他讨厌的部落。
他停顿片刻,石头屋子已经就差最后一点,他抬起兽爪,将最后一块平整的石块搭好,他加快了速度,用和好的泥土将屋子的缝隙夯实,屋子就已经建的差不多了,到时搬家又是一件大工程,她那么挑剔,肯定又会一堆意见。
麓闻高大的身躯站在完工的石头房子前,修长的身影在大门处投射下一截修长的身影。
这是他和她的房子。
他和她……
他的心脏滚烫。
她平时那么爱欺负他,现在没有了能掣肘自己的东西,她还敢这么欺负他吗。
他不会轻易放过她的,肯定要好好对付她,让她知道厉害,在他的记忆里,从小到大,部落里的雌性们没有一个像她这样的,娇气得不行,高贵的不行,每天什么也不做,她简直把他当成狗使唤,还喜欢骂他,心情不好还要揍他。
待会回去吓唬吓唬她,她为了让他心软,肯定会抱着他的脖子撒娇卖乖讨好他,她软软的嘴巴也不知道会说什么好听的话来骗他……
他难以抑制地勾起嘴角,想到待会她的反应,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可留给赶回山洞的他的却只有——一地狼藉。
山洞口散落了一些他们平时的用具还有木块碎屑还有一大滩水渍。
他呆呆地站在山洞前,他很快反应过来,立刻猛冲到了山洞里面,若是从前,察觉到危险,他必定会仔细查探才会进去,可现在他根本顾不得许多。
他满脑子都是她还在山洞里面。
可他冲到山洞里面,里面却压根没有她的身影,山洞被破坏地很厉害,他从前精心装饰的山洞此时变得一片狼藉,所有东西几乎都被砸到了地上,而他临出门前给她装满热水洗澡的木桶此时四分五裂,水撒的遍地都是……
气味被掩盖的很好,他甚至闻不出对方是什么东西,也闻不到她残留的味道,他只能通过地上蔓延的爬行痕迹判断出是大型的爬行动物——蛇。
……
花满蹊醒来的时候,感受到身上滑腻冰冷的捆绑感,她是在洗澡的时候被卷走的,现在完全是赤-裸的状态,那紧紧贴着她的肌肤的细小软鳞的触感就越发明显。
她越发毛骨悚然,鹌鹑一样缩着脑袋,完全不敢睁开眼,可恐惧还是让她的眼皮抖的和心跳一样快,没一会,一条细细的冰凉滑腻、微微带刺的东西不停触碰她的眼睛——是分叉的蛇信子。
恐惧涌入四肢百骸,她纤薄的眼皮抖搂个不停,怎么都不肯睁开。
白色巨蛇的脑袋搭在涌动的蛇身处,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她鼓起勇气微微睁开眼,问:“你……你是兽人还是野兽”是兽人好歹能沟通。
可那巨蛇就这么看着她,吐着蛇信子,并没说话,只是‘嘶嘶嘶’个不停。
天彻底塌了。
这不是兽人。
她肯定会被生吞活吃了,她的思维不受控的发散着,想到会被张开血盆大口被整个活生生地吞食,在蛇腹中被胃液慢慢酸化腐蚀……
至于现在还没吃她,那估计是吃饱了,把她当做储备粮。
她试图保持冷静,试图思考,可是面对着下一秒就能吞吃自己的巨兽,还是她最恐惧的蛇类,她脑子就跟卡顿的录音机一样,断断续续,好一会才找回了自己的脑子。
对了……
她还有系统……
她像是找到了救星,急忙联系系统。
可是她在脑海里联系了系统好几次,系统压根就没反应。
花满蹊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在脑海里疯狂地骂着系统。
她被虚空中纷杂的弹幕给晃花了眼。
[我的天,同情大小姐,是我的话我都要吓死了。]
[又想看大小姐,但不敢看蛇,我是看了都会发抖那种,只能用弹幕遮住屏幕。]
[宝宝,不怕不怕,好心疼女鹅,都吓晕过去两次了。]
[这能不怕嘛,真他妈吓人,我现在还能看下去就是因为担心她,不然我早就跑了。]
为了安慰她,位面直播间疯狂刷起了礼物,漫天漫地的礼物特效炸开。
花满蹊的直播间在所有直播间实时排名飙升到第二,热度9000w+,能量值更是以每秒破万的速度疯狂飙升……
除了安慰她的观众以外,骂她的观众也不少,都是麓闻的梦女粉,巴不得她被蛇吃掉。
[活该,她欺负我们麓的时候怎么不说了,这就叫做现世报。]
[装什么啊她,这就是不当舔狗的下场,剧情里她就是被野兽给吞吃的,现在是被蛇吃掉也差不多。]
花满蹊努力平复情绪,可眼泪还是不停掉下来。
巨蛇歪了歪脑袋,鲜红柔软的蛇信子伸出来舔了舔她的泪珠,似乎还在嘴里砸吧了一下,接着开始不停地舔她的眼泪,蛇信子越舔越用-力……
“嘶嘶嘶……嘶嘶嘶……”
巨大的蛇头直冲她的面门,碧绿色的竖瞳一错不错地盯着她,她甚至可以清楚看见它两颗尖利的有毒的獠牙。
“嘶嘶嘶……嘶嘶嘶……”
她呆滞片刻,她的眼泪被吓得越掉越多,柔软粘湿的蛇信触感让她浑身发毛。
想止住眼泪,可眼泪还是一直掉,她干脆死死闭着眼睛,不敢让眼泪掉下来。
她茂密的眼睫毛黏哒哒地粘成好几缕,蛇信子在她纤薄略带粉色的眼皮舔了又舔,分叉的尖尖试图将她的眼皮给推开,好攫取更多水分。
“嘶嘶嘶……嘶嘶嘶……”
蛇信子舔到了眼球,她微微吃痛地乌咽一声,越发用力地闭紧双眼,蛇信子转移了地方,开始舔氏整张面庞……
巨蛇没停下来,反而上瘾似的,跟吃棒棒糖一样,鲜红的蛇信子把她整个人……从头到脚,都给舔了一遍。
她想起听过的故事,有的小孩子得了糖果,舍不得吃,就每天嗦一遍,再包起来。
估计要把她这个储备粮它还舍不得吃,但还是决定先嗦一遍,尝尝味道。
花满蹊不敢反抗,也不敢激怒这个巨蛇,只能隐忍着不敢动。
她的头发被雪白的蛇身衬托得更加乌黑,光着的身体雪白柔软,细细的腰肢被尾巴紧紧勒住,浑圆微微颤抖,被挤得溢出,软乎乎的身体上被蛇身缠裹出不少浓重的红印,她的身体凌空,两只雪白的小腿颤颤悠悠,脚踝伶伶仃仃……
她浑身颤抖地死死咬着嘴唇,嘴唇被牙齿咬的发白,显得分外孱弱可怜。
她这辈子就没有这么邋遢过,身上几乎全是它的唾液和蛇身的黏液……
这种被慢刀子磨的感觉。
还不如一刀给个痛快。
她浑浑噩噩的,无法自控地一直哭。
蛇信子又舔了舔她的眼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仿佛从巨蛇的眼睛里看出了苦恼。
巨蛇眨眨眼,尾巴尖尖牢牢地圈住她,紧紧束缚住,然后上半身从山洞游了出去。
它要走了!
她的泪立刻止住。
她看着几十米长的蛇身慢慢游了一部分出去,一部分蛇身还留在山洞里面,可她的身体还是被头的尾巴尖尖给捆绑住,她知道自己想趁巨蛇离开巢穴的时候就逃跑的想法压根就是天方夜谭。
过了一会,巨蛇搬了一个用半截树木挖成木桶状,里面装了一大桶的水,桶非常大,它还直接在木桶底下点了柴火。
木桶的水被烧得微微滚起来。
不是吧……
这是要煮了她吗……
兽世的蛇吃东西这么讲究,还要煮的吗……
大小姐彻底绝望了。
她试图挣扎,可是被蛇身重重束缚下,她的挣扎太过微小,它终于没有束缚地那么紧,只用尾巴尖尖缠住她细细的腰肢,就这么把她放进了水桶里。
失去了重重束缚,她第一反应就是跑。
它的尾巴尖尖立刻伸进桶里,将逃跑的她牢牢捆住,水花四溅,它用尾巴尖尖将她凌空提起,底下就是热气蒸腾的水桶。
它冰凉的绿色竖瞳和她对视片刻,扫过她被它弄出不少红印子的身子,这才慢慢地将她放下去。
她一动不动地坐在水里。
它看了她片刻。
歪着脑袋似乎思考了一下,接着用尾巴尖尖拍了拍水面,白色的尾巴尖尖都沾了水,水珠顺着它光滑油润的尾巴尖滑落下来,它用尾巴尖尖一丝不苟地擦拭着她的身体,冰凉丝滑的蛇类皮肤缓缓爬过她的柔软光滑的身体。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怎么还有心思想这个。
现在的蛇吃东西,不仅要煮,还要先把她洗涮干净是吗。
[美女与野兽的顶配版]
[怎么老是忽然马赛克……害我提心吊胆怕大小姐被蛇吃了。]
[心疼宝宝。]
[这是在干嘛……要煮了大小姐吗!]
[野兽吃东西不是直接生吃吗,还要煮!]
[不仅要煮,还要先洗涮干净吗!]
[隔着屏幕没办法吹灭桶下的火,急死我了,要是我能把火扑灭就好了!]
触碰着她的是冰凉的巨蛇的尾巴。
包裹着她身体的是越来越滚烫的水。
冰火两重天。
脑中最后一根线被崩断。
花满蹊终于失去理智,她拼命地往桶外爬,不顾一切地往山洞口跑。
白色的光从山洞口落了下来。
像是曙光。
它没有追她。
可她才跑到山洞口,她的腰又被一股轻巧的力道给缠住,是它的尾巴精准地攥住了她,像是麻绳一样又将她捆了回去。
它的尾巴尖尖在她眼前微微抖着。
她一把抓住它的尾巴尖尖,狠狠地咬了下去。
它的尾巴尖尖连皮肉伤都没有受,只留下了一点浅浅的牙印。
它盯着她看了一下,眨了眨眼睛,还把尾巴尖尖往她的嘴里送了送。
冰凉的尾巴尖就这么轻轻碰了碰她的舌头。
“……”她赶紧闭上嘴。
“你真的不是兽人!”大小姐的理智回来了一点,滑溜溜的感觉让她十分不适,她立刻撒开手。
“嘶嘶嘶……”
她怀疑这个巨蛇就算不是兽人,也可能有一点灵智,毕竟长得这么大,有灵智也不出奇,或许能先跟它周旋。
巨蛇还是没说话,他尾巴尖尖碰碰她的肚子,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块肉放到水桶底下的火焰里,烤熟了扔给她吃,她根本就咬不动,又不敢不吃,嚼巴嚼巴半天,腮帮子都疼了。
巨蛇尾巴尖灵活地卷过她手里的肉,扔进嘴里嚼巴了一会,然后吐出来,一团泥巴状的黏糊物,尾巴尖尖盛着递给她,就要喂到她嘴里。
她使劲摇头,闭紧嘴,不肯吃这团东西。
巨蛇大概以为她饱了,没有继续喂她。
她松了一口气。
在山洞度过了艰难的一晚,她一夜没睡。
巨蛇倒是睡得很香,只是尾巴一直缠住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到缠住她的尾巴放松了不少,她耐心等待,直到缠住她的尾巴彻底松了开来,她屏住呼吸。
巨蛇实在太大了,这么大的山洞,它身体几乎快铺满了地面,她几乎没有能下脚的地方。
山洞很高,顶部洞壁有些许缝隙,微微的天光从顶部洒下来,巨蛇通体雪白,皮肤微微发着光,随着它的呼吸,蛇身一起一伏,仿佛一片涌动的雪浪。
巨蛇说话了,懒洋洋的语调:“你去哪。”
蹑手蹑脚往外跑的花满蹊立刻扭过头,不可置信地问:“你是兽人!”
“那我之前问你,你为什么不说话!”
他的脑袋搁在自己的蛇身上,慢慢地说:“食用了兽晶还没融合好,又赶上了发情期,所以导致兽化了,基本失去了理智,没办法说话。”
[呸!还失去理智,失去理智你也没忘记拐走最漂亮的大小姐。]
[不要脸,离我们女鹅远点!]
[其实他长得是真好看……咳咳咳……美貌是男人最好的资本,忽然感觉他虽然是蛇也没那么可怕了。]
他想起什么,尾巴尖尖拍了拍地面,他问道:“你就这么怕我!”
“你这个样子本来就很可怕啊!”她脱口而出。
兽人对自己的兽型都是充满自信的,何况他的兽型是整个部落里最强的,不仅最长,还最粗,还通体雪白没有一点瑕疵,因为实力强大,他身上甚至连疤痕都没有,完美无比。
他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觉得自己可怕。
雌性们很喜欢他们这种强壮的巨蛇。
他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我目前最多只能变成这样。”
他说着便变成了半人半蛇的模样。
比初雪还要白的柔顺长发垂在腰间,两只耳朵的形状像是精灵耳,碧绿的眼珠子绿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的嘴唇特别红,就算变成半人模样,他的舌头还是蛇类的信子的状态,微微分叉。
他的肌肤也像是初雪的白,肌肉是典型的流畅的薄肌,既不会显得过分瘦弱,但也不会显得太过粗糙,很好地中和了他的美貌。
收窄的腰线底下是雪白的粗壮的蛇身,软鳞微微闪着光,几十米的长度盘在一起。
“……”并没有好到哪去,也很恐怖,仿佛中式恐怖里的蛇妖。
但总比巨蛇的模样好得多。
花满蹊很快认出,这就是那天拿冰箭射杀她的兽人,只是他的眼珠子颜色不一样了,有些兽人变得更强大之后,眼珠的颜色也会发生变化。
“你你就是那天要杀我的兽人!”她伸手指着他,意识到自己凶巴巴的指责语气,立刻装得温和下来。
“你不是没死吗”他理所当然的欠揍语气,完全没用对那天的事情感到愧疚不安,甚至一点心虚都没有。
“……”不愧是蛇。
果然是冷血动物。
比她还冷血。
新仇加仇恨,她咬牙切齿。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努力盯着他的眼睛,忽略他的蛇身,可是他的冰冷的明显是兽类的眼珠子也很吓人。
她只好盯着他高高的鼻梁看。
“行。”她说,“你现在理智回来了,可以放了我了吧。”
他垂下薄薄的眼皮,碧绿色的眼珠就这么盯着她:“我的名字叫鳞听。”
“呵呵,就没必要互相介绍了吧,你赶紧放我回去吧。”她实在受不了和蛇呆在一起。
“这么惦记着回去,你就这么喜欢那个残疾兽人”他的语气冷淡,对麓闻没有半点尊重。
“这不重要,我先走了,不用送了。”她拔腿就往外跑。
“跑什么”他尾巴尖尖缠住她的腰,“以后你就是我的雌性了。”
晴天霹雳。
她就知道他觊觎她的美色。
“不不不不不要了吧,我最讨厌蛇了!你找别人吧!”她努力憋着不哭出来。
她从来就知道自己很迷人。
可她绝对不愿意把蛇给迷倒。
他严肃地皱起眉:“不要讨厌我,我不找别人,我喜欢你的味道,我要和你交-配繁衍。”
发情期的时候,他闻到她的味道他就控制不住闯入别的兽人地盘把她带走了。
虽然她是别的兽人的雌性,但那又怎么样,他抢走了那就是他的了,至于那个毫无威胁力的残疾兽人,他没特地去要了他的命就不错了。
“我不要啊……”花满蹊简直要崩溃了,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肚子里要是揣一窝蛇,一堆蛇追着她喊妈妈的场景,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认真地看着她,试图说服她:“不要讨厌蛇,你会喜欢蛇的,因为我有两个,别的雄性兽人都没有两个。”
他甚至试图展示他的雄厚资本。
“……”她震惊地瞳孔都在颤抖。
他不提她还没想到过这一茬。
回想起刚才她看见的他那比她小腿还粗……的两个!
会死的吧。
“呜呜呜……我不喜欢,我不会喜欢的。”
他碧绿色的眼珠子变得溜圆,显得没那么吓人,有些可爱,他轻轻抿了抿鲜红的嘴唇,呆呆地看了她一会,他不死心地朝她游动过来:“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喜不喜欢。”
“你不要过来啊!”
她吓得猛地一窜,整个人害怕得不行,完全贴到了石壁上,石壁上的青苔和藻荇蹭到了她的手,爱干净的大小姐顾不得嫌弃,恨不能整个人缩在洞壁里面。
“我就要过来。”鳞听眨眨眼,执着地朝她游了过来,“你先看看它们。”
“……我不要看!”她真是受够这个兽世了。
把交-配繁衍都能挂在嘴边,和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她这辈子都不要和蛇交-配。
绝对会是一生的心理阴影。
她这辈子都过不去!
[咳咳,两个,它们。]
[不用被吃掉了,但还是要被吃掉,一点不废话的废话文学,嘿嘿嘿。]
[哇哦,在所有位面直播间里,大小姐的直播实时排名冲到第一了,原来大家都爱看……咳咳咳……]
[我说怎么给我推送这个呢,真是懂我,嘿嘿嘿,什么时候嘿嘿嘿啊。]
[一群大黄丫头,进来全是裤衩子……]
第59章
这个破蛇!
他想得美!
他才配不上她!
但大小姐也知道现在自己打不过他。
从来都不讲道理的大小姐试图和他讲道理:“真的,你还是找别人吧!我真的很怕蛇!我不可能做你的伴侣的!”
麟听雪白的头发丝都在发光,雪白的眉毛不高兴地拢在一起,那漂亮的大眼睛,眼周拖拽了一层眼线似的红痕,蛇信在红唇间若隐若现。
是真的美人。
可改变不了他是蛇的本质。
大小姐看了一眼他紧实腹肌下那盘成团的几十米长的蛇尾,就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飞快地把目光停在他漂亮的脸上。
麟听不耐烦地用蛇尾巴重重地拍了拍地面:“不做我的伴侣,那就做我的食物。”
语气冷淡,明显不是开玩笑。
“总之,我一定要吃了你。”
比起只能吃她一顿,他当然希望顿顿都能吃上她。
察觉到他兽类的垂涎视线和兽类的冰冷语气,花满蹊终于意识到这是一头真正的冷血的会吃人的野兽,所谓的兽人,关于人的理智部分少的可怜,归根结底是一头野兽。
那点子因为他是兽人的庆幸彻底消失,意图和他好好沟通的想法也只能打消。
她立刻装得乖乖的,和他虚与委蛇:“做伴侣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觉得这样太快了,我们需要培养下感情。”
“感情是什么东西,比你好吃吗”他说话的时候,殷红的嘴唇那条细细的蛇信子若隐若现。
兽世哪有这种感情东西,看中了对方那就立刻滚到一起了。
他现在是挺喜欢她的味道,挺想吃了她的,无论是哪种意义上的吃。
好想吃……
好想吃……
好想吃她……
麟听的蛇信子不由自主地蜷了蜷,咽喉吞了吞分泌出来的涎水。
察觉到他垂涎欲滴的眼神,她越发僵硬。
她硬着头皮说:“伴侣之间必须要有感情的。”
麟听歪了歪头,雪白的发丝垂在微微凹陷的肩窝:“我怎么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
他蛇随棍上,立刻兴冲冲地开口:“那我们现在立刻开始这段感情吧。”
“现在还不能开始……你还不明白什么是感情。”
“那感情到底是什么。”
“就是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互相喜欢这就叫感情。”
“我很喜欢你的味道啊!”他龇起尖牙,似乎很不满很生气很不解她居然会不喜欢这样美丽又强壮的自己,“你是说你不喜欢我了!我哪里不好了你不喜欢我!”
他刻意将浑身肌肉绷紧,绷到最好看的程度,粗长的大尾巴不停翻滚着,像汹涌的海浪滚滚而来。
“喜欢是需要时间的。”她耐着性子和他鸡同鸭讲。
“那你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喜欢我!”
“我不知道,我怕蛇,如果你不是蛇,可能,可能我就会喜欢你了。”才不,她才对跨物种爱情没兴趣,她连人都不太喜欢,何况是兽人。
“嘶嘶嘶……”一而再地被嫌弃骄傲的兽型,他又生气又委屈,“蛇多好看呀!为什么不喜欢蛇!”
“难道你就没有讨厌的兽类吗!”
“没有!”麟听果断地说。
但过了一会,他似乎想到什么,表情厌恶,细细弯弯的眉毛皱得紧紧的,竖起来的瞳孔越发瘆人,两颗尖牙龇起,锋利无比:“我现在讨厌角龙!非常讨厌!非常非常讨厌!我特别讨厌他之前留在你身上的味道!”
说着说着,他的鼻子就凑到她面前细细嗅闻,满意点头:“好了,现在你身上都是我和你的味道了,没有他的味道。”
她看着他的蛇信子似乎又被吸引似的要往她身上舔,急忙后退一步。
他分叉的舌尖失落地抖了抖,形状漂亮的大眼睛控诉地盯着她:“嘶嘶……为什么躲开!我喜欢舔你!”
“……”她被兽人的直白逼的脑门子疼。
看见他的蛇身她就害怕,就算他上半身变成人形了,可他的舌头依然还是蛇信的状态,真的太吓人了,她光是和他讲话就用尽了自己的理智了。
“这是伴侣才能做的事情,我还不喜欢你,在成为伴侣之前,我们保持距离。”只能先施展拖字诀,她是绝对不能接受和蛇有亲密行为的。
他绿色兽瞳立刻危险地竖成一条极其窄的竖线,发出生气地“嘶嘶嘶”的声音,似乎气的想咬她。
看着那有毒的尖牙,她立刻哄骗:“但是你这么好,我肯定会很快喜欢上你的,像你喜欢我一样哦。”
他立刻被顺毛了,两颗竖瞳很好哄地变成了圆形。
“好吧,那我等你喜欢上我哦,就像我喜欢你这样哦。”
说到这句话,他似乎已经联想到她喜欢上自己的兽型、抚摸自己尾巴、舔氏自己尾巴的场景,他妖异美丽的面容展露笑颜,光洁如玉的漂亮大尾巴愉悦地拍了拍地面。
“但你必须要快一点喜欢上我哦,我等不及啦!”他开始学着用语气助词,明显就是在学她说话。
麟听双眼发亮地盯着她雪白的身体,她软乎乎的身体上还有红痕,他从没有碰到过这么软的东西,她真的太软了,他想起昨天的感觉,她软的好像要在他嘴里化开。
又细又长的蛇信不由自主地在殷红的唇边耷拉了下来。
这只色蛇!
就知道盯着她看!
都说蛇性本淫,他还是在发情期,可别忽然兽性大发。
她浑身一凉,这样光着身子特别没安全感。
“我出去一下。”
“不许!”他反应特别大,似乎是怕她跑掉,他的尾巴立刻将她卷住,微微勒紧,“你自己说的培养我们之间的感情。”
“你别老是这样缠我,我不舒服!”
他放松力道,但大尾巴还是结结实实地缠着她。
她说:“我就去山洞附近摘点叶子。”当然,顺便勘测地形,看下有没有机会逃跑。
“你饿了吗”他立刻说:“你不用吃叶子,我不像那个残疾龙,只能让你吃叶子,我很强的,可以每天都给你吃好多好多肉。”他无师自通地贬低别的雄性。
他的尾巴中部放松的还缠着她,像是一个结,尾巴尖尖往山洞外延伸,没一会竟然不知道从山洞哪里裹了一只还活生生的小野猪送到她面前,尾巴尖尖邀功似的把还挣扎不停的小野猪往她嘴边递了递。
“快吃吧。”
“……”她盯着还活生生的小野猪,那全是硬刺的毫毛,还有不停扑腾的四只蹄子。
见她不要,他尾巴一甩,把小野猪扔到山洞最里面,小野猪倒在地上半天没反应。
麟听犹豫片刻,尾巴尖尖伸出山洞外,折了一堆叶子递给她。
“叶子才不好吃。”他嘀嘀咕咕,“但你想吃就吃吧。”
她没打算吃,只是要做衣服。
树叶很大,几片差不多能凑成一条裙子。
“为什么要穿衣服”他瞪圆了眼睛,尾巴尖尖戳戳她的后腰,“你不穿衣服很好看。”
“……”
“不要穿衣服。”他没什么耐心地直接用尾巴尖尖撕破她好不容易绑在身上的树叶裙,再次强调,“你不穿衣服很好看。”
“而且我不喜欢树叶的味道,有点挡住你的味道了。”
“我要穿!”最好完全挡住她的味道!大小姐也是有脾气的,忍了好久终于没忍住发脾气。
他双眼大睁,显然没想到她敢凶他,他气哼哼,威胁似的张开嘴:“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凶我!我不高兴的话会吃掉你的!”
“……”弄了半天的树叶裙子被扯坏,大小姐不高兴地低头继续弄树叶裙,一个好脸色都不给他,不想和他说话。
麟听的大尾巴甩了甩,犹豫了一会,用尾巴尖尖轻轻戳戳她的手臂。
“你非要穿的话,可以穿这个。”他期期艾艾地看着她。
她抬头一看。
是他之前堆放在山洞的蛇蜕。
“这是我的蛇蜕!很漂亮吧!是之前我褪下来的!是不是很完整很漂亮!”他得意洋洋,炫耀似的拿着蛇蜕在她面前晃呀晃的,微微透明的细密软鳞的蛇蜕在阳光底下泛着晶莹的光。
他有他的小心思,蛇蜕都是给伴侣穿的,反正她说了,她很快会喜欢上他的,她很快就会是他伴侣,那先给她用当然是可以的,他也是有雌性的蛇了,他的蛇蜕都可以给她穿了!他越想越高兴,举着蛇蜕的手晃得越发欢快。
“……”光是看一下蛇蜕她都头皮发麻,别提穿在身上了。
她抗拒地低下头继续修补被他扯坏的树叶裙子。
他满心的欢喜被一盆冷水浇下。
他高昂的情绪很快低落下来,把蛇蜕放在了一边,抿着唇生闷气,他的蛇蜕这么漂亮,这么完整,她为什么要嫌弃!因为讨厌蛇,所以讨厌他,就连他的蛇蜕也要讨厌吗!
他生气地扭过头去。
“不要就不要!以后你就算是想要我的蛇蜕,我也不会给了!”
“哦。”最好这样。
他有些呆滞:“……”他说不给,她就真不要了吗。
她将树叶裙子修补好,勉强穿在了身上,那种没有穿衣服的不安感总算消失了。
因为生气,他决定今天都不理她,吓唬吓唬她,看到他生气,她肯定会很害怕,会害怕他吃了她。
看着浑身都写着我在生气,不想理你的巨蛇。
大小姐反而松了口气,不需要应付他,舒服多了。
她干脆躺在那里看虚空中的弹幕,一些有趣的弹幕看的她直乐,观众发现她在仔细看弹幕,察觉她无聊,干脆玩起了故事接龙,她看的津津有味。
很快天黑了下来。
她随便吃了点果子就犯困了,决定睡觉,遇到困难睡大觉是有道理的,睡着了就不烦了。
尽管睡在他盘踞的蛇身上面肯定很软,但她还是不想碰到他的蛇躯,他的蛇躯几乎盘踞了整个山洞,没有空余的位置,甚至刚刚还故意占了她的位置,她强忍着发毛的感觉,用树枝把他的大尾巴往外推,他的尾巴很大很重很难推动,她怀疑他故意和她角力,树枝都断了都没推动他的大尾巴。
好在她发现一个狭小的山洞死角,正好够她蜷缩着躺进去,她把树叶枯草塞了进去,变成一个厚厚的小窝,他尾巴不高兴地拍了拍,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挪,直到将她严严实实地堵在了死角,重重的蛇尾压在了她的身上。
“……”大小姐快气哭了。
这个臭蛇太欺负人了!
60章
“嘶嘶嘶啊……嘶嘶啊啊啊………嘶嘶嘶嘶嘶。”
睡梦中的花满蹊被巨蛇痛苦的嘶吼惊醒。
她本来就睡得很警惕,被吵醒之后,就缩成一团躲在山洞角落凹陷的地方,她死死捂着嘴巴不敢发出声音,恐惧地盯着那条不远处的巨蛇。
这条蛇疯了吧!
山洞顶部的缝隙落下明亮的银色月光。
巨蛇高高昂着雪白的巨大蛇头,张着血盆大口嘶嘶吼叫不停。
那二十米长的通体雪白的蛇躯在山洞翻滚不停,浑身滚烫发抖,犹如海浪般翻卷鼓动,像是深海汹涌澎拜的层层雪浪。
“嘶嘶……嘶嘶……嘶唔……嘶嘶……………嘶嘶嘶嘶嘶……”
巨蛇不停发出痛苦的嘶吼声,巨蛇的脑袋不停地摇晃着,利齿将它自己的富有光泽的蛇躯咬的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翻滚的巨大蛇躯毫无理智地“咚咚”地撞击着山洞的洞壁,无数碎石灰尘“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巨蛇不停发出恐怖的嘶吼声。
她甚至能感受到一股滚烫的热气充斥在山洞里,热气明显就是从蛇身散发出来的,蛇的身体应该冰凉的,怎么会这么热……
她死死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蛇的视力不好,或许她能躲过去。
可是……
那红色的蛇信子不停地在巨蛇头部的微微弯起的吻部吐出,似乎在探索着什么信息……
她蓦然反应过来,蛇就是靠舌头采集周围环境中的气味颗粒,获得信息。
她赶紧蜷缩着继续往角落的小洞里缩了缩,软乎乎的身体缩成一小团,恨不能有个洞能躲进去,她深怕这条发疯的蛇发现自己。
可是……
被恐怖的大型冷血兽类盯上的感觉,让她背脊发凉……
她微微一抬眼,正好和那双毫无感情的冰冷的绿色蛇瞳对上。
她立刻拔腿就跑。
可白色的尾巴尖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紧缠上她雪白的两只手腕子,将两只手腕子扣在了山洞墙壁,将她牢牢地禁锢在山洞壁上。
她泪眼婆娑。
模糊的视线里只有巨蛇庞大的脑袋。
巨蛇游动着慢慢靠近她。
准备享用这个散发着让它垂涎三尺的味道的猎物,它的吻部抵在她疯狂跳动的心脏处,很快,细细的脖子被尖牙叼住,尖牙将碍事的树叶裙子粗鲁地咬碎,接着,蛇的尖牙轻轻地咬着、叼着、剐蹭着猎物的每一寸雪白的皮肉……
最后甚至将整个人都含在了血盆大口里,又想起什么,赶紧将她给吐了出来。
差点被吃了的她疯狂尖叫着,小拳拳对着巨蛇一阵暴打,可惜就像是蚍蜉撼树,巨蛇对此毫不在意。
红色的蛇信子疯狂地舔氏着山洞内散发着它最爱的味道的猎物,蛇信子轻轻舔氏着,感受着薄薄的皮肉底下那跳动的血管,汩汩流动的新鲜血液,甚至是那涌动的源泉,那是猎物最香甜的地方……
巨蛇的兽瞳餍足地微微眯了起来。
花满蹊两只雪白的脚尖绷得笔直,腿微微发着颤,她咬牙忍耐着恐惧又奇异的感觉,紧紧闭上了眼睛,看不到好歹不害怕。
可它很快又变的不满,变的暴躁起来……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蛇躯又开始暴躁地蠕动,山洞震动不停,被巨蛇拍打下无数的碎石。
感受到细细的碎石砸在脸上,粉尘落在抖个不停的眼睛里,她缓缓睁开眼看向始作俑者。
巨蛇抬起头,立刻抓住她的视线,冲着她嘶嘶叫着,它吐出的蛇信沾染着过分晶莹的水泽……
她的脸蛋越发滚烫,浑身都滚烫得过分,她身上全是水光,都是它的唾液。
它的大尾巴在她面前使劲拍了拍,发出邦邦的巨大声响,软鳞微微张开。
眼前的巨蛇翻滚着雪白的蛇躯,软鳞在月色下闪着细碎的光芒,悬挂着的银白色大铃铛显得格外干净漂亮。
花满蹊沉默片刻,打算抬起手先试图碰碰它的尾巴。
可抬起的手怎么也落不下去。
巨蛇呆呆地看着她的手,迫不及待地把尾巴贴到她手里,像只小狗一样使劲地蹭了蹭……
算了,总好过……
她咬牙,在它期待的目光中,强忍着不适,主动摸了摸蛇尾巴,蛇尾巴覆盖着软鳞,软韧又富有弹性。
巨蛇的蛇躯立刻愉悦地摇摆起来,接着大尾巴乖顺地躺在她柔软的掌心,亲昵地蹭了蹭……
暴躁的巨蛇终于温顺下来,朝她翻着雪白的肚皮,大脑袋重重地搭在她腿上,一条蛇居然嘤嘤嘤了起来,在她耳边像是撒娇似的,轻轻软软的蛇信触碰着她的耳垂。
她收拾好心情,面无表情地轻轻碰了碰冰凉的银白色的大铃铛。
庞大的蛇身轻轻颤抖着,形状狭长的碧绿竖瞳变成了圆形,看起来湿漉而迷蒙,冷血恐怖的大型食肉兽类的特征悉数褪去,显得像是无害温顺的食草动物。
蛇躯疯狂地剧烈地抖动着,尾巴尖尖绷成了一条竖线。
它上半身忽然变回了人身。
半身漂亮流畅的肌肉绷得紧紧,肌肉群犹如层叠的山峦不停鼓动,流畅的人鱼线没入粗壮的大尾巴。
绿色兽瞳盯着那双绵软的小手里紧紧捏着的那两个银色大铃铛。
小手轻轻摇晃了一下铃铛。
野兽被她手里的铃铛控制,完全放弃了反击的意识和抵抗的能力。
那美丽到近乎妖异的面容空白了一瞬,显得格外脆弱易碎,雪白的面庞染上了一层玫瑰色儿,漂亮的小巧精致的鼻尖也晕染上了一层玫瑰色,像是哭过一样,红唇越发通红,娇艳欲滴,仿佛随时会滴出血来,细细的红色信子在唇间不停颤抖,溢出可怜的乌咽声。
她听见野兽又似痛苦又似难以忍受的嘶吼。
“嘶嘶唔……嘶嘶嗯……嘶嘶嘶啊……嘶嘶唔嘶嘶唔……”
它的头无力地垂下,额头沁出细细的汗珠,汗珠落在在她微微凹陷的肩窝处,它雪白的柔软发丝像是珍贵的绸缎一样散落下来,铺在她的身上,宽阔坚实的肩膀微微颤抖着,那晶莹发丝就和月光一起在她的身体流淌,和着他的轻轻的喘……
恐惧渐渐散去,她居高临下地盯着它。
“呼……嘶嘶啊……嘶嘶嗯嘶啊……嘶嘶呜呜嘶嘶嘶……”
犹如被雨打落的娇花,美丽脆弱,只能躲在茂盛的枝叶底下,瑟瑟发抖。
又像是被雨淋湿的流浪的小狗,可怜兮兮地蹭着人类的腿,祈求爱怜抚摸。
完全没有了刚才凶猛、恐怖、强大的兽类模样。
野兽被掌握在比它娇小数倍、柔弱如蝼蚁的她手里。
在她的掌控之中,在她简单的操纵下,她轻而易举就让它全面崩溃,毫无反击之力。
……
最后的最后。
她清楚的听见了它难以抑制的哭声。
***
早晨。
好不容易睡着的花满蹊,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顶着两颗黑眼圈,盯着又缠在自己腿上的白色尾巴尖。
他精气神儿都好了很多,牛乳般雪白的大尾巴充满辉泽的光,比昨天还亮了一个度。
尾巴尖尖弯成一个钩子形状,接着试探着缠上她细细的脚踝,蜿蜒而上到线条优美的小腿肚,丰满的大大腿,勒出一点雪白的软肉……树叶裙被拱起一点,尾巴尖尖小心翼翼地继续往前往上,又想去最里面的,那个最想去的、最甜的地方……
“……”花满蹊蔫哒哒的,变得更加暴躁,这份暴躁甚至超过了对蛇的恐惧,她抬起腿拔开蛇尾,蛇尾还不死心又勾住她脚踝,继续缠着她的小腿往上,她上去对着他的脸又是一巴掌。
他漂亮的脸蛋都是红印,都是被她打出来的。
雄性果然是下本身思考的动物,更别提是性本淫的蛇了。
经过昨晚,他不仅对她的暴打照单全收,毫不反抗,甚至在她打了他半边脸的时候,还贱贱地把另外半边脸也凑上去,激动地直吐信子。
如果是别人敢打他,他当然是要一尾巴拍死,但这可是他的伴侣,他认为这是他们更加亲密的象征,毕竟昨晚的时候,她就是这么拼命打他的,她打他又不怎么疼,反而很爽。
甚至她的暴打给了他错误信号,他原本还试探着,现在直接认为她又要开始和他玩……
“花花,你醒啦!”一发现她醒来,他高兴地不行,尾巴像只小狗尾巴一样疯狂地摇摆。
他变得更加黏人,蛇躯抗奋地翻滚舞动,恨不得能像是藤一样死死缠在她身上,用那种恨不得立刻吃了她的眼神死死盯着她,对她垂涎三尺……
察觉到最脆弱的地方又被冰冰凉凉的滑不溜丢的尾巴尖尖抵住,甚至……
她想起昨天。
庞大恐怖的蛇躯,她是恐惧的。
可那张美丽到近乎妖异的面庞实在是太过诱人,在那种时刻反而显得越发懵懂纯真的碧绿蛇瞳、最重要的是和人类舌头完全不同的,灵活到极致的柔软蛇信子……能到达任何它能到达的最深最敏赶的地方……
又恐惧又享受又矛盾……
反而到达了从未到达过的奇异的巅峰。
……
她承认,她是有一点为色所迷的成分在。
居然觉得他也没那么可怕了。
等等……
她深吸口气,她可是正经人,绝不能一而再地……
她立刻捂住肚子喊疼。
他慌张地缩回尾巴,像做错事的小朋友轻轻地拱她的肚子。
他记得部落的人说过,雌性是很脆弱的。
部落的雌性经常有死掉的。
他不想她死掉。
“你不要死掉,我带你回部落。”
“!”
那不就意味着蛇窝!
一条蛇她都受够了,还要看见一堆蛇!
花满蹊眼前一黑:“我不要!”
“不行,我得带你去找部落的巫医,我不要你死掉!”他担心地看着她,瞳孔变得圆圆的。
她急忙坐起来:“我觉得我好多了,只要再休息休息就好了。”
看弹幕提示,原来麓闻居然有在找她,她顿时有了底气,虽然麓闻是残疾,可他有着强大的主角光环啊。
他再找她说话,她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反正,她发现他是真的好骗。
他也看出来了,生气地在山洞乱滚,掀起不少尘土,闷闷不乐地指责她:“你还说以后会喜欢我,你现在都不愿意理我!”
“你对我不好,我怎么喜欢你!”
“我哪里对你不好!”
“只要你对我好,我肯定就不怕你了,会更快喜欢你的!”
他陷入沉思,尾巴不解地打成结:“什么叫对你好。”
“就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让你去哪就去哪!”
他摇头:“那不行!你要听我的话才对!”
花满蹊故意说:“可是麓闻他就对我很好,他会给我织衣服,会给我做饭吃,会给我很多漂亮晶石,会给我做房子,会背着我走路,会听我的话,我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会凶我!你呢!你反省一下你自己!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根本就不如他!”
他生气地用尾巴拍打山洞壁,打碎一地碎石:“你终于说实话了!你就是还记着他!你就是还喜欢他!我不准你喜欢他,你必须喜欢我!你是我的!我的!我的!”
他忽然想起什么,低头看了自己尾巴上的那两个东西一眼,眼眶变得赤红,碧绿的兽瞳竖成一条冰冷的线,声音嘶哑地仿佛要生吃了她:“你难道比较喜欢他的吗!”
“我可是有两个!”
姿势扭的、声音大的、好像是生怕她不识货一样。
“……”有必要一直强调吗
“你到底喜欢谁的!是我的还是他的!”
他紧紧逼问,大有她不回答就不罢休的意思。
“你你你,是你行了吧!”她不耐烦了。
“真的吗,为什么,我的哪里比他的好。”他立刻有点高兴起来。
“那数量上当然是你取胜了。”她说。
话音刚落,她听见山洞外一声巨响传来。
60-70
第61章
地盘忽然被外敌闯入,方才还懒洋洋甩着尾巴,满脸冒着傻气跟她吃醋撒娇的半蛇兽人,兽瞳骤然紧缩,满是警惕,变得格外冰冷渗人。
随即,接近二十米长的大尾巴一摆,蛇躯游走,猛地从山洞里疾冲了出去,只剩下一小截白色的丝绸一样的白色尾巴尖尖遗留在洞口,警惕地疯狂摆尾,频率极快。
鳞听美丽的面庞神色暴躁,红润的唇吐出蛇信子:“嘶嘶嘶……敢闯我的地盘,你找死。”
“分明是你先闯进我的地盘,抢走了我的雌性!”麓闻愤怒地提高声线:“立刻把她还给我!”
“你的雌性”鳞听不屑又鄙视:“你这个残疾兽人,你配吗!”
“她已经被我抢过来了,那就是我的了。”
鳞听满是得意地昂首挺胸:“还有,你刚刚应该听见了吧。她说了她更喜欢我,更喜欢我的两个。”
“你闭嘴!”麓闻的声线里是再也压不住的愤怒和阴冷。
——是麓闻!
坐在山洞里的花满蹊,双眼一亮,立刻起身‘蹬蹬瞪’往外跑。
据说兽人没完全融合好兽晶的时候,战斗力会大大降低,鳞听虽然残疾,但他实力还是有一点的,更有主角光环,没准能打赢呢!
她快速地往它的方向跑去,喜形于色:“笨蛋龙!你终于来救我了!”
角龙的眼皮泛着细小的鳞片,在缓慢眨动的时候,也泛着光,琥珀色的瞳紧紧缩成一个点,森冷愤怒的兽瞳,在扫向她的时候瞬间变得柔和,充满担心。
“别怕,我来了。”
这段时间,他整颗心都是吊起来的,他知道她是有多怕蛇的,拇指大一丁点的蛇都能把她吓哭,更别说这么大的蛇了。
他这两日都没睡,靠着记忆中她的气味,拖着无力的后腿,靠着前肢和大尾巴的支撑,就这么一路寻找她,找了很久很远的路,他是如此憎恨自己的残疾,连快速奔跑都不能做到。
好在,终于找到了她,这一切都值得。
看到她没事,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也未必是没事,他的目光凝在几乎遍布在她雪白肤肉上的每一点红痕……他彻底僵住了……
她加快脚步朝他跑去。
可是她的步子一下子就被绊住,被巨蛇生气地用大尾巴卷回了山洞。
碧绿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她质问:“你要跟他走!”
话里满是不可置信和委屈:“你刚刚明明说更喜欢我的!”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死了,你就只能喜欢我了!”
[这什么红颜祸水啊!]
[大小姐,赶紧让我们麓闻跑!他打不过的!你要是还有点良心你就让他快点逃走!]
[快点让我们麓闻走,你能不能有点舔狗女配的自觉!你应该去保护他,你应该为他鞠躬尽瘁,你应该为他去死才对!]
[你可是舔狗女配,要是我们男主死了,你以为你还有存在的必要吗!你也会是死的!赶紧让他跑!]
[真有趣,凭什么道德绑架我们的大小姐,就算不当舔狗会死怎么办,大小姐永远是大小姐,永不低头!]
[就当我求你了,我给你刷礼物,你放过我们麓麓吧!]
[打赏能量值1000000000+]
[打赏能量值1000000000+]
[打赏能量值1000000000+]
……
与此同时,直播间在所有直播间实时排名飙升到第一,热度1亿+,能量值更是以每秒破三万的速度疯狂飙升……
什么女配角,她是永远的主角!绝对的主角。
大小姐才不管虚空中的弹幕。
至于麓闻太废物,会不会死之类,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就算他打不过会死又怎样,他死就死了呗。
为她死的人那么多,就算多他一个也不算多。
也不是谁都有这么好的命能为她去死的呀。
鲜红蛇信子缓慢吐出,鳞听的杀意愈发浓重。
他瞬间幻化成了巨蛇模样,进入了暴躁的战斗模式。
巨大的蛇头直冲她的面门,血盆大口喷出一点滚烫的热气,两颗尖利的有毒的獠牙冲着她呲了起来:“我今天就让你亲眼看着,他是怎么死的!”
麓闻闻言微微伏低身子,龇起了牙,锋利的四爪紧紧抓紧了地面,他清楚地知道双方实力的差距,他没残疾前,和鳞听对战过,自己甚至更胜一筹。
可如今……他本来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抢回她的……
狂风撕扯着这片原始丛林。
不远处就是一座断崖。
两只野兽就这么对峙着。
巨蛇有二十多米长,蛇身层层叠叠盘踞着,它的尾巴尖尖蔓延到山洞最深处,光滑的白色蛇身又粗又长,蛇躯绷得很紧,不停蜿蜒蠕动着。
巨蛇的脑袋在盘踞的蛇躯上高高竖起,“嘶嘶”警告,警告声在山里回荡着。
而角龙大约有三米多高,宽大约三米,它的兽躯格外庞大,像是一座小山,粗壮的覆满尖利鳞片的尾巴长达一米,它头顶长着兽角,像是花鹿的角,锋利的四只爪子在泥地上拽出几个深痕。
角龙的兽躯鳞片可以随着环境变化,在绿林中是淡青色的,它的鳞片掉落了一些,还有不少伤疤,两只后腿无力地耷拉着,勉强靠着大尾巴支撑。
而巨蛇的软鳞闪闪发光,通体雪白,毫无伤疤,隔着软鳞都能感觉到它肌肉的紧实有力。
气氛越来越紧张焦灼。
仿佛弓箭上那一张被拉满的弓弦,被拉得越来越紧,随时都会崩断。
一触即发。
她没看清是谁先动的手。
只是一瞬间,无形的弓弦被彻底拉断。
铺天盖地的烟尘四起,到处都是因为野兽打斗而倒塌的树木,满天的落叶落花颤抖着,周遭飞禽走兽疯狂逃跑,只留下恐惧的鸣叫声。
整座山谷都仿佛为之震荡。
如果说上次麓闻和麓一角斗,她还能上前捧着小肉干点评观看,抓着蘑菇粉上前帮忙,而这次她根本近不了身,只能躲在山洞角落眯着眼睛试图看清楚战况。
最开始的时候,麓闻拼尽全力,尚且能抵抗一二。
可到后来,这演变成一场单方面的虐杀。
鳞听分明是故意折磨他的,当着她的面,一点点残忍地虐杀他。
鳞听一次次打倒麓闻的时候,就会刻意地饶有兴趣地往她的方向看一眼。
是雄性野兽在雌性面前,刻意炫耀自己实力的强大,将情敌狠狠践踏贬损到泥地里。
她看见麓闻一次又一次站起来,抵抗着鳞听的击打。
[我记得原书剧情,女配被野兽弄死的时候,他是冷漠看着她死的,为什么他现在要跑来救她,他现在这幅样子怎么可能打得过这条蛇啊!]
[到底谁是舔狗啊,不是这个花满蹊才是舔狗女配吗,为什么他要为她拼到这个地步!是真不打算要命了吗!]
[红颜祸水啊!他敢来回来抢她,就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可是这个恶毒大小姐真的不值的他拿命去换!]
[红颜祸水,别太好笑,明明是他们自己为了得到大小姐才打得你死我活,还成了我们大小姐的错了。]
[呵呵,我们美丽的大小姐全世界最值得,能为她去死是他命太好。]
最后,她看见麓闻倒在断裂的一根树桩边上奄奄一息。
他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仿佛又拥有了无尽的勇气和力气。
他再次一点一点地艰难地试图爬起来。
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而她为麓闻皱起的眉头,却立刻激怒了仿佛在狩猎游戏中的鳞听。
巨蛇昂首,张开血盆大口,冰柱从口中吐出,他打算给麓闻最后致命一击。
花满蹊瞪大了眼。
巨蛇的脑袋却忽然垂了下去,无数的冰柱化成碎末,从他的口中坠落,像亮亮的碎掉的星子。
鳞听的兽晶并没完全融合好,过度使用兽晶又发作了。
巨大的蛇躯疯狂翻滚着,巨蛇脑袋不停地撞击着山洞口,硬生生将山洞口破开了两倍大的缝隙,二十米长的蛇躯翻滚不停,犹如深海巨浪,澎湃汹涌,神智明显陷入了错乱。
麓闻见机会来临,努力爬起来,试图给巨蛇一击,可是连站稳都困难的他,被巨蛇轻轻松松地一尾巴就给甩到了悬崖边上。
花满蹊看着抛物线一样从断崖坠落的麓闻,两只手惊恐地捂住了嘴。
麓闻摔下悬崖前,最后再看了她一眼。
——很深又很短的一眼。
——绝望又哀伤。
[啊啊啊啊啊……麓闻!]
[救命!我的麓闻!]
[天啊,可怜的麓麓!他没事吧!]
[我没看过这部小说,不过应该没事,他不是主角吗,他有主角光环,符合掉悬崖必不死定律,如果他死了,正如我所说,我没看过这部小说。]
[这么高的悬崖掉下去,再强的男主光环都够呛。]
[何况这书里的剧情根本没有他掉下悬崖的情节啊!]
[你告诉我,我的男主为舔狗女配死了!我要疯了,我要手撕了这个破直播间!]
[你最好保佑我们麓闻没死,他死了你这个为他存在的穿书主播一样要死!]
花满蹊缓缓放下了捂住嘴的手。
默默看着那处断崖。
在不远处痛苦翻滚挣扎的巨蛇,蛇信子嘶嘶探着,很快捕捉到它喜爱的气味,碧绿的眼珠便精准的攥住了她。
它朝她奔了过来,蛇躯过处,压倒了一片又一片灌木丛。
蛇信子捕捉着、舔氏着、汲取着……她的味道……她的一切……他的一切……她的一切就是他的一切……
暴动的巨蛇缓缓平静了下来。
巨蛇的脑袋搁在她胸前,吻部微微弯起,吐出鲜红的信子。
这条蛇竟然在笑。
——“他终于死了。”
——“你完全属于我了。”
[这对狗男女,气死我了。]
[你们倒是双宿双飞了是吧。]
[我们麓闻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是吗!]
[抱着你的贞洁牌坊滚出直播间,我们大小姐凭什么给你们男主守贞啊。]
[我要被气死了,我就不走就不走,我就要在直播间看她怎么死!]
……
麟听决定带着她一起回部落,她表示反对,不愿意去,可他根本不管她的反对,硬生生带她一起上路。
为了方便赶路,鳞片不再是半人半蛇的模样,又变回了全然的蛇身。
她决定趁着在路上的这段时间,把他给毒死,打不死他还毒不死他吗!
这蛇现在看起来真的蠢蠢的,估计是还没完全吸收掉兽晶和发情期的缘故,得趁这货还没有完全恢复理智的时候,赶紧弄死它。
她可没忘记这条蛇一开始为了猎杀兽物顺手就将她这个路过的人也一起杀的时候,简直残忍冷血到不行。
谁知道等他完全恢复清醒,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好对付,她可不会相信一条蛇。
花满蹊背着他偷偷捡路上看到的毒蘑菇。
趁他视线一挪开,她就开始狂捡。
她捡了大片的树叶卷起来,当做小挎包。
把蘑菇都塞进去。
一根尾巴尖毫不客气地拍掉她手里的蘑菇。
她软嫩雪白的手背都被拍出一条红痕。
巨蛇严肃地盯着她看。
那双恐怖的兽瞳看起来格外吓人。
他发现了!
花满蹊紧张地直咽口水,心虚地把还拿着蘑菇的另一只手背到身后。
他的吻部微微弯起,看起来像是天生带笑,眼神冷酷的时候,像是在冷笑,眼神温柔的时候,像是在微笑。
他认真地看着她:“这个不能吃,有毒的。”
他找了一个白色蘑菇递到她手上:“这个没毒,可以吃这个。”
原来没发现。
吓她一跳。
她默默捡起:“我就喜欢吃毒蘑菇,要你管。”
他大为不解:“可是吃了会死的。”
“我就喜欢有毒的。”她继续捡毒蘑菇,甚至都不背着他了。
他不解,但立刻开始帮忙。
他一脸单纯地帮她一起捡蘑菇。
还把捡到的毒蘑菇用尾巴尖小心翼翼地递给她。
她心虚地摸摸鼻子:“谢谢……”
他忽然想到什么,捡起毒蘑菇的尾巴紧紧攥了起来,绚丽鲜艳的蘑菇被他攥碎,落在泥地里面。
“你又怎么了”她吞吞口水,他该不会怀疑了吧。
“你……你喜欢有毒的吗”他一怔,脸红红,忸怩地说:“我……我也有毒呢……其实我是一条毒蛇。”
“什么!你有毒!”他还有毒!她以为这么大的蛇撑死了就是靠尾巴缠死猎物,一般都是没毒的啊!
更嫌弃了。
她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是啊,人家也有毒的,那你喜欢人家吗!”他激动地扭成了一团麻花。
亮出两颗漂亮的形状优美的尖牙:“我的毒都在这里哦!”
他用信子指指雪白的尖牙:“就是这里。”
他眨巴着眼睛,微微弯起的吻部凑到她面前:“这里这里。”
说着还想要用尖牙啃她。
[我的天!这个坏心眼的大小姐是要拿毒蘑菇毒你!你居然还从她喜欢有毒的蘑菇里联想到你也是有毒的蛇,所以她也喜欢你……这什么恋爱脑,你是真的有毒吧。]
[对啊,她鬼鬼祟祟背着他摘毒蘑菇,他完全不怀疑,还帮忙摘毒蘑菇。]
花满蹊差点没跳起来,她一把拍开他的脸,脸气得通红。
“你有没有点道德素质啊,你是真不管我死活是吧,你明知道自己有毒,还往我面前凑,之前还各种舔我咬我,万一我不小心被你毒死了怎么办!”大小姐真的好气。
他被一巴掌拍懵了。
“不会的不会的,咬一下不会中毒的,除非是我故意输入毒液。”
“我才不喜欢你!”
鳞听生气地扁扁嘴,把她手里的蘑菇拍了下来。
“坏蘑菇!毒蘑菇!你不准喜欢它们!”他两只眼睛慢慢睁圆,变得委屈巴巴,“凭什么它有毒,你就喜欢,蛇蛇有毒,你就不喜欢!”
把蘑菇拍到地上还不解气,他都用尾巴尖把哪几颗蘑菇都拍碎:“不准你喜欢它们!我生它们的气了。”
“我比它们毒多了,你凭什么喜欢它们不喜欢我!”
其实他还生她的气,但他不敢,只敢生蘑菇的气。
“……”花满蹊牢牢护住兜里好不容易捡来的蘑菇,仰头看着又发神经的蛇。
“喜欢你个头!你能不能正常点!”
“原来你喜欢我的头吗”他又高兴地扭动起来,不生蘑菇的气了。
“……”
他想了想又把头往她面前凑,在她面前扭来扭去:“花花,想要摸摸……”
见她不动。
他更委屈地往前凑:“你刚刚不是说喜欢我的头,为什么不摸。”
她深呼吸,闭了闭眼。
“离我远点。”
“不要不要。”
她双颊泛粉,气鼓鼓地一把拍开巨蛇的脑袋。
可没一会……
花满蹊面无表情地看着脚踝上偷偷缠着的尾巴尖……
“把你的尾巴拿开。”
他假装听不见。
花满蹊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她继续弯下腰捡蘑菇,得多捡点,力图能把这个神经蛇给毒死。
多捡点……
多捡点……
她吭哧吭哧地捡着蘑菇。
察觉到她生气,他立刻无师自通地开始讨好她,巴巴地跟在她身后一起捡蘑菇。
她身上已经扛着一个包袱有点重,干脆把捡来的蘑菇,用大片的树叶包了起来,她捆了好几个包袱,通通系在了他身上,他乖乖伏下蛇躯,让她系在他身上。
白色的蛇躯扛着两个小小的包袱,看起来很是滑稽可笑。
巨蛇浑然不觉,满脸欢喜,天真单纯,摇头晃脑地看着她。
[认真地帮老婆捡毒蘑菇,还辛苦地帮老婆背着,完全不知道那是老婆准备要毒死自己的东西。]
[啧啧,要被老婆捡的毒蘑菇毒死了,还要帮老婆捡毒蘑菇的一条蛇啊。]
[残忍的大小姐,杀蛇还要诛心。]
花满蹊翻找原主的记忆,里面有关于这位隔壁部落蛇族少族长的记忆,传闻是个高冷腹黑,冷酷无情,是个眼睛长在头顶上谁也看不上的家伙。
“你不是眼睛长在头顶上……”
“对啊对啊,我眼睛就是长在头顶上啊,你居然有注意观察我。”巨蛇兴奋地眨眨眼睛,把脑袋往她面前凑,让她好好看看它长在头顶上的眼睛。
她默然片刻,是的,蛇的眼睛可不就是长在头顶上嘛。
“其实我们真的不合适……跨物种的结合是没有好结果的……”
蛇和人!
这多吓人啊!
大小姐从前玩的很开,但也真的接受不来人蛇。
他唬下脸,用尾巴堵住她的嘴:“我不听我不听!”
“……”
她一把扯下堵住她嘴巴的尾巴,气急败坏地骂他:“你这个脏蛇!你讲不讲卫生啊!这尾巴怎么随便往别人嘴里放!”
纯白的蛇脑袋歪了歪,故意又用尾巴蹭了蹭她的嘴唇。
“……”不用吃东西,她都要被气饱了。
花满蹊面无表情开始煮饭。
巨蛇又在她身边扭来扭去,挨挨蹭蹭的。
花满蹊推开他,让他去抓猎物。
趁他离开,赶紧把毒蘑菇全都扔了进去。
然后趁他回来前,把毒蘑菇都捞了出来。
又把他狩猎弄回来的小兔子给扔了进去。
他看看她,又看着咕嘟咕嘟的汤。
张开血盆大口,低头把挣扎着的大只牛兽整个吞进了肚子,整个肚子都鼓了起来,像是怀孕似的。
花满蹊若无其事地把汤递给他:“你尝尝我煮的汤。”
鳞听的吻部还有血迹,漂亮的兽瞳变圆。
“这汤是给我的吗!”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呜呜呜,你居然煮汤给我喝!”
“你对我真好。”
“你是不是喜欢我了!”
蛇躯兴奋地在原地扭来扭去,恨不能跳起舞来。
花满蹊扶额:“……”
他的舌尖往里面往汤汁里面珍惜地往汤汁里面舔了舔。
“大口喝啊,你舔什么啊。”
他不好意思地用蛇尾巴摸了摸脑袋:“嘿嘿,你给我煮的汤,我舍不得一口喝完嘛。”
“所以我慢慢舔着喝,就可以喝很久啦。”他眨了眨智慧的眼睛。
她抱胸看着那一大锅汤,难以置信他的神金:“这么一锅汤,你这么舔着喝是要喝到天荒还是地老啊!”
他有点委屈地眨碧绿的眼睛:“你不要凶我,那我舍不得嘛,反正我不着急喝完。”
“我着急啊!”我着急毒死你!
她骤然闭紧嘴巴,差点说出真心话。
“啊!”
“我着急看你喝我煮的汤……呵呵呵……”她不自然地笑笑。
“不用省,不就是汤,多的是,我多给你煮。”万一一锅汤毒不死,那就再来一锅。
她露—出奸笑。
“花花,你怎么笑的这么可怕,你有点怪怪的。”
“你找打吗,我这么漂亮又可爱,哪里可怕了!”她叉腰。
“快点喝!”
“可是这个汤喝起来也有点怪怪的。”
她做贼心虚,掩饰地笑几声:“呵呵呵,哪里怪怪的。”
他砸吧了一下嘴,眉头紧皱,盯着她:“你为什么给我吃毒蘑菇啊。”
她紧张地咽口水:“!”
“没有毒蘑菇,你乱说什么。”
“可我尝到毒蘑菇味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
“就算你吃出蘑菇味,你怎么知道就是毒蘑菇!难不成你吃过它”她极力狡辩。
“是啊,我吃过的,当时看它长得很漂亮,我就咬了一口,就是这个味道。”他吐吐蛇信子:“又难吃又有毒,好可怕的,我当时舌头都麻了。”
“……”
[终于发现她要毒死你了吧,你这个蠢蛇。]
[看她不爽很久了,真的讨厌她那副嚣张样,赶紧弄死她!]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默默地后退,背部抵在了杉树嶙峋的树皮上,紧张地看着他。
他歪着光亮的蛇脑袋看了她一会。
“呜呜,你好好,居然把最喜欢的毒蘑菇给我吃。”他的白色尾巴尖尖在泥地上激动地画圈圈,“我就知道,比起毒蘑菇,你更喜欢我!”
“呵呵……你要这么认为的话也可以。”她松了口气,勉强扯扯嘴角。
[……]
[这是什么恋爱脑蛇啊。]
[别人都要毒死你了,你都能认为她是喜欢你。]
[这条蛇是真的有毒,各种意义上的有毒。]
“不过我不吃,你吃吧,雄性怎么能吃雌性弄来的食物呢,这是你辛苦摘的,何况这还是你喜欢吃的。”
鳞听眨巴着大眼睛:“你不是说你喜欢吃毒蘑菇,快吃吧。”
他满脸都写着,不理解,但尊重。
“……”也没那么喜欢吃。
[笑发财了哈哈哈。]
[这是天然黑吗。]
[你喜欢吃毒蘑菇,那就多吃点……哈哈哈……]
“你没回来前,我已经吃饱了。”她能说什么呢,不过是硬撑罢了。
“好吧。”
怕引起怀疑,只能暂时放弃毒蘑菇计划。
幸好他现在蠢蠢的,没发现什么。
而且,万一他恢复正常之后,回过味来怎么办!岂不是猜出她要毒死他了。
何况,现在没能毒死这条毒蛇,难道真的要跟着一起去蛇族部落。
那可全是蛇呀。
她越想越害怕。
一路上她故意在那里磨磨叽叽,磨叽地天都快黑了。
几颗星子在天边一眨一眨。
看她还慢悠悠的,鳞听着急起来。
“别玩了,我们要晚饭前回部落。”
“……我也没有那么想吃饭。”这个破兽世有什么好吃的,她生气地拿树杈在地上画圈圈诅咒这个破蛇。
他支支吾吾:“不管你想不想,反正我就是要晚饭前回去。”那时候人最多了,他要给部落的所有人看他漂亮又可爱的小雌性。
“你这只贪吃蛇,你放开我!”她不停挣扎着,拿树杈子打他,乳白的脸气得红彤彤的。
“我才不是贪吃蛇,我是……”他眼珠转呀转的,就是不肯暴露自己的小心思。
“还说你不是贪吃蛇,吃个晚饭,有必要那么着急吗!”
心急赶着晚饭前回部落的巨蛇不再惯着她,直接将她强行缠了起来,她呜呜呜乱叫抗议,就被他用手堵住,她只能生气地拿眼睛瞪他。
她瞪着他的时候,两只眼睛特别亮晶晶,像是他趴在灌木丛抬头见的那些星星。
此刻所有的星星都落在了她眼里。
他没忍住亲她的眼睛。
她急忙闭上眼睛不看他了。
他还有些小失落,他喜欢看她的眼睛,他喜欢看他在她的眼睛里呆着。
月亮高悬,漫天星星闪烁。
美丽的少女跨坐在巨蛇身躯上,蛇躯还系着两个滑稽的小包袱,巨蛇垂首俯冲,在越来越茂密的暗绿色丛林飞快地穿梭,她被狂风吹得几乎要睁不开眼睛,软乎乎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蛇头,她乌黑的发丝在绿色丛林飞舞,掠过一枝枝树杈,一片片叶,一朵朵花……
随着夜色更深,丛林变得更加黑,雪白的月亮勉强照亮一点丛林,雪白的蛇躯在层层墨绿里游行,速度快地几乎要看不清它的蛇躯,几乎只能看见一层雾一般的影子……
即使这样着急地赶路,鳞听还不忘见缝插针地夸耀自己:“我是我们部落里有史以来所有蛇里——最粗、最长、最大的!”
“……”
[什么,刚进直播间,怎么就最粗、最长、最大了!]
[知道的知道他说的是兽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说他的铃铛]
[是吗,他真的不是在说他的铃铛吗,我不信。]
[铃铛被马赛克了,看不清楚,只有大小姐才清楚嘿嘿嘿。]
一路疯狂游走,紧赶慢赶,终于在晚饭之前,回到了部落。
部落大门敞开。
一人一蛇风尘仆仆冲了进去,惊到了一众篝火前的兽人。
认出是失踪几日还活着回来的鳞听。
兽人们爆发出一阵几乎要冲破夜空的欢呼声。
不少兽人是蛇类形态,随着鼓声舞蹈声疯狂舞动起来。
兽人们都以为鳞听消失这两天是出事了,没想到完好归来还带了别的部落的一个雌性回来。
这个雌性还出奇的美丽。
在看清她模样的时候。
热闹的部落瞬间静寂下来。
一片夜色。
一轮圆月。
一丛架得高高的篝火。
一个骑着巨蛇的少女。
耀眼的火光温柔地亲吻着她的面庞。
她美得像是月光。
她的一切都美好得不像话。
所有兽人都仰着头,呆头蛇一样傻傻地看着骑在凶猛巨蛇肩背处的她。
她乳白的肌肤像是初雪,头发黑的像是乌木,柔软的手指像是林间最柔软的枝条,嘴唇红得像是血,眼睛像是最明亮的星光,睫毛像是脆弱的蝶翼……
这样娇贵的、蓬勃的、生动的、自然的、原始的、流淌的美丽。
她的美就像是月光一样流淌,缓缓流淌在这个最原始最粗糙最神秘的部落里。
那破破的、朴素的、微微枯萎的、毫无修饰美貌作用的树叶裙子,完全遮掩不住她惊人的美,反而勾勒出一种别样的、特殊的、别开生面的美。
[就喜欢这些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让我们大小姐的美貌给你们见见世面。]
[别笑话这些兽人了,我们当时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记得当时大小姐的美貌冲击屏幕,位面弹幕都空白了整整三分钟。]
一路骑着巨蛇飞跃在原始丛林,花满蹊的脑袋都还没完全清醒过来,鳞听却骤然停了下来,眼前无数巨蛇舞动的一幕冲击着她。
花满蹊怔怔看着眼前一幕,尖叫一声,死死地抱住了鳞听,闭着眼怎么都不敢睁开。
好歹鳞听是一条熟蛇,她怕还是怕的,但没这么怕。
安静的兽人们又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鳞听明明只是带了一个雌性,胸口却充斥着满载而归的喜悦。
鳞听兴奋不已地窜入兽人群游走一遍,在轰隆的鼓声里,在欢呼声里,随着兽人一起起舞,又缠绕着大门立柱而上,窜到了大门围墙的最高处,对月昂首嘶叫了一会。
他高声宣布,仿似庄严宣誓。
“这是我的雌性!”
“父亲母亲,这是我的伴侣!”
“我带她回部落了!”
兽人们热烈的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
鳞听望着底下的兽人群,占有欲发作,再次高声警告:“虽然这是我抢来的雌性,但是你们不许抢她,不然我会咬死你们的。”
鳞听又叮嘱:“对了,她害怕蛇,你们都给我把蛇尾巴收起来!以后部落里都不许用蛇身兽形。”
有兽人开口:“少族长……你这真的有点难为我们,我们是蛇类兽人,不用蛇身兽形,还能用什么兽形。”
鳞听一噎,命令道:“我管你们,反正就是不许在她面前用兽形。”
鳞听在部落向来说一不二。
话音一落,兽人群里的所有兽人都恢复成了人形。
鳞听低头看向死死抱着自己的花满蹊,尾巴尖尖拍拍她的背:“别怕,没有蛇啦。”
花满蹊气得想咬他,又怕他爽到。
不是蛇形也改变不了他们是全都是蛇的事实。
也改变不了这里就是蛇窝的事实。
这什么掩耳盗铃的办法。
花满蹊像鸵鸟一样,紧紧埋在他怀里,闭着眼睛死活就是不睁开。
族长盯着被一个小雌性抱着最脆弱的七寸的儿子,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族长夫人站在族长身边,捂着嘴偷乐:“他小时候就一副小大人的样子,闷得要命,还真没看过他这幅傻样子。”
一些兽人们悄声议论。
“少族长怎么了,怎么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冷漠的要命,说一句话都费劲,现在怎么变得怪怪的。”
“难道有伴侣和没伴侣差别这么大,不过我要是有这么漂亮的小雌性,我估计比他还夸张。”
“太过分了,他自己的伴侣怕蛇,他居然不许我们用兽形……不过这么漂亮的雌性,我还是挺愿意为她保持人形的。”
“才不是,他之前不是抓了蓝豹,估计是兽晶没融合好又赶上发情期了。”
“可是他好像很喜欢那个小雌性啊,他以前仗着实力好又是少族长,不知道多高高在上的,你看他现在简直恨不得跪下来哄她呢。”
有雌性捏紧了手:“你们乱说什么,他这是没恢复好,等巫医治好他,他肯定就把那个小雌性扔出去了。”
晚饭后,族长找鳞听单独谈话。
鳞听对老父亲的谈话内容毫无兴趣,心不在焉地频频往旁边她呆着的屋子看。
族长瞪眼:“说正事呢,你还看!”真想打死他算了。
鳞听不忿地收回眼神,很快理直气壮:“我看我的雌性怎么了!”
“那是你的吗,那是你跑去别的兽人部落抢来的!”
“我抢来了就是我的了!”
“我们原本就和角龙部落暂时休战而已,就是打算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可你现在跑去他们部落抢雌性,这不是等着开战吗!”
“反正他们现在也打不过我们。”
“……”
他防备地盯着族长:“父亲,你该不会想让我把她还回去吧,我告诉你,这不可能!谁敢抢她,我就咬死谁!”
族长头疼:“……行了行了,赶紧滚回去守着你的雌性吧。”
这儿子独的很,部落里的哪个雌性都看不上,偏偏去外面部落抢了个回来,不过儿子难得愿意找个伴侣,到时下一窝可爱的小蛇崽子,他也就安心了。
族长喊住心急地往外蹿的鳞听:“你等等……”
族长拍拍他的肩膀,盯着他的脖子,神情严肃:“记住,永远不要在任何兽人面前暴-露蛇的七寸。”
“哪怕——是你最亲密的伴侣。”
鳞听愣住,眨眨眼:“我……我知道了,父亲。”
“好了,看你这蠢样子,还不赶紧去找巫医看看,看我做什么,必须现在去!”
鳞听回到房间,跑到抱着膝盖生闷气的花满蹊面前,他声音变低,装得有点恹恹的:“花花,你陪我去看巫医。”
“不要。”
他生气指责她:“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如果父亲去看巫医的话,母亲都会陪他去的。”
“陪我去嘛,陪我去嘛,陪我去嘛……”
花满蹊绷着小脸,被他缠着去了巫医那里。
是字面意义上的用尾巴‘缠着’。
到了巫医那里。
她清楚听见鳞听和巫医用炫耀的语气说:“她太担心我了,非要陪我来的。”
“……”谁非要陪他了!
巫医看着他紧紧缠着漂亮雌性的尾巴,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巫医让花满蹊先出去,他要给鳞听医治。
鳞听平淡地轻轻‘哦’一声,想起什么,立刻装作害怕,两只眼睛可怜巴巴地瞅着她。
“花花,你呆在屋外面等我,千万不要走哦,我一只蛇很害怕。”
花满蹊:“……”
巫医:“……”从没如此迫不及待地想治好一个病兽人。
花满蹊走到屋外,看着依旧缠着自己脚踝不放的那点尾巴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过了好一会,缠着她小腿的尾巴尖忽然缩了回去。
巫医的屋内。
鳞听发情期的躁动暂时得到缓解,彻底融合了兽晶之后,他的目光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冰冷无情,不再冒着傻气。
这段时间的记忆猛地灌入脑海中。
鳞听白到近乎透明的面庞染上一层薄薄的红,他简直不敢相信那是自己。
在她面前,他居然变成那个样子。
——愚蠢。
——堕落。
——下贱。
他居然那样卑微地乞求她的一点眼神、她的一点抚摸、她的一点爱怜……
她看不上他,他却非要求着她想当她的伴侣,他还勉强她,讨好她,处处看她眼色,说尽蠢话,做尽蠢事。
甚至整个部落都知道他堂堂鳞听,部落的最强勇士,为了区区一个雌性,居然没脸没皮,折骨弯腰,居然变成这幅蠢样。
偏偏她对他不屑一顾,对着他的时候,只有恐惧害怕。
他紧紧咬住口中尖牙。
花满蹊看着他一会皱眉一会咬牙,在屋外探头探脑好一会。
察觉到过于长久的窥视。
他冷声:“进来!”
她犹豫一会,才走了进来,满眼防备:“你恢复清醒了是吗。”
他一副高冷寡言的模样,面无表情,看也不看她。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
他从嘴里迸出一声:“嗯。”
算是回应她。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说:“那我回自己的部落了。”
他矜傲的眉眼微微抬起,冰冷的视线终于落到她身上,好一会没吭声。
她继续说:“你发情期也得到缓解了,我说了很多次我不想做你的雌性,反正你不是挺受欢迎的,也不是找不到老婆的蛇,没必要勉强我……”
“好。”
第62章
花满蹊低头看了一眼:“那你倒是松开我。”
嘴上说着好,尾巴却缠着她不放。
鳞听高冷的面容瞬间僵硬,脸红到快要爆炸,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尾巴,他的尾巴居然违背他的意识,紧紧缠住她的腿明显就是不想让她走。
他快速松开她的腿,大尾巴嫌弃似的甩了甩。
脸上热气蒸腾,他垂下眼睫,不耐地蹙眉,像是很不耐烦看见她。
花满蹊提醒他:“那你要送我回去,是你把我抓来的。”原始丛林这么多危险,她一个人根本回不去。
鳞听俊逸的眉骨耸起,语调微喑:“我身体还没有完全好,等好了再送你回去。”
“你不是都能幻化成人身了吗我看你身体挺好的呀,你该不会是故意拖延时间吧。”她怀疑地盯着他。
他像是被踩住尾巴一样,语调高昂,冷笑道:“我为什么要拖延时间。”
“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吧!”
“那最好,我才不要一条蛇喜欢我呢。”
他白皙的面庞绷得更加紧,他神色越发冷漠,从榻上下来,大尾巴砸了大门一下,接着头也不回地往外游走。
从巫医到他的住所距离可不短,花满蹊懒得走,急忙追上去,抱住他的尾巴。
被少女软乎乎的身躯抱住,他的通体雪白的大尾巴瞬间绷直,僵硬地不行,他不可置信地回过头,俊秀的长眉压下:“你抱着我做什么!”
“背我回去。”
他冷笑:“你不是讨厌蛇,自己不能走!”
她瞪大眼:“这么远的路,你让我怎么走啊!还不是你缠着我过来的!你当然要为这件事负责!”
他噎住,长眉皱得更紧,背着她一起回了住所。
才回到住所,半蛇身的鳞听就彻底幻化成了人形。
他身上不是那种刻意锻炼出来的大块肌肉,而是和本身的兽类形态息息相关、又因为长年累月和大自然对抗,在山林间跳跃奔跑,和野兽生死搏斗留下的自然而然的薄肌。
既不会显得瘦弱,但也不会显得粗糙。
她甚至看到了他的那两捧一晃而过覆着软鳞的雪白的……她双目圆瞠……下意识盯着看,被他横了一眼,他快速扯下一旁架子挂着的兽皮裙,快速围了上去,像是生怕她看到什么。
可尽管遮住了那会被马赛克的地方,依旧显得很情-涩,充满了原始的、原生态的性感。
他的胸肌饱满有型,两点淡粉看起来幼弱色气,因为肌肤太白,显得格外涩情,轻薄的腹肌分明,腰腹紧窄,漂亮的人鱼线没入兽皮裙。
他的面容更是美艳妖异,雪发长及腰间,像极了恐怖中式怪谈里的美丽蛇妖,足以迷惑人心的美貌,但他的气质却是高冷禁欲的那一挂。
可这样又欲又冷的矛盾感不仅没有减弱他的吸引力,反而大大加强了他的魅力,显得格外诱人,反而让人想将他拉入情-欲泥沼,看他沉沦、看他堕落、看他糜烂……
极品。
她不由得扼腕。
这要不是蛇该多好啊。
可惜了。
见他就要往榻上躺,她赶紧去霸占,她双腿盘着坐在榻上:“我睡床。”
他对她的霸道不满:“这是我的床。”
大小姐才不理他,把那两个小包袱塞在床角,占好床之后,还很小心眼地警告他:“不许你上床,我不要和你一起睡。”
霸占完床,她又嚷嚷着要洗澡,让他去打水,烧热给她。
他双手抱胸,冷漠地看着她。
片刻后,她气哼哼地不服气地低下头去,用手指狠狠地拽着床上的兽皮垫子,嘟着嘴不说话了。
他走出门去,又折回来:“我去洗澡。”
她立刻欢快地从他床上爬起来:“我也去。”
蛇族部落附近有一处温泉。
走到温泉边。
她紧张兮兮问:“会不会有蛇啊!”
毕竟是蛇窝。
“有。”平铺直述的语气。
“啊!”她立刻跳到他身上,两只腿扑腾不停,不肯下去。
“我不就是蛇。”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你又不会咬我,可是其他蛇可能会咬我的!”
他沉默了。
……怎么没咬过呢。
他的尖牙清楚知道她的那一身皮肉有多不禁咬,像是雪白的羊羔肉,恨不能直接吞进去,可她的那身肤肉太过娇气,随便啃噬一下就都是红点红印子。
天然温泉不深,大概半人多高,还有不少大石头,水面冒着蒸腾的热气。
鳞听正准备变成兽形进温泉游泳,犹豫片刻,还是维持了人形,他率先下了温泉。
她捂住胸口的树叶裙,小心眼地提防他:“你不要偷看人家哦。”
“毕竟我的美貌很引人犯罪,我怕你兽性大发。”
他冷笑一声。
“蛇性本淫……”
他沉下脸。
她总算不说了。
他的凶残冷血她还是切身了解过的。
泛粉小巧的脚尖轻轻点了点水面,试探了下温度,这才小心翼翼地往下,她扫了他一眼,犹豫片刻,这才把树叶裙褪去。
晃眼的白映入眼帘,很快浸入水面。
他垂眸看着水面,雾气蒸腾,也不知道是不是温泉太热了,他感觉特别烫。
泡完了温泉,她霸占了他的床,小小一只窝在他的榻上,肌肤白里透红,水润光泽,又香又软,他一口就能给吞了。
他看了一会,在木质长椅上躺了下来,双手垫在脑后,看着房顶,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睡着。
一早起来,天气微凉,她随手拿了挂在墙上的兽皮,弄成裙子的样子裹在身上。
鳞听看她拿走了自己的兽皮,皱了下眉头,到底没说什么。
鳞听作为部落的少族长,这几日丢下了族里的事务,一堆事情要做,每日都很忙碌,这几天她几乎都看不见他的人影。
花满蹊不喜欢这个部落,甚至不愿意出这个屋子,她可不想和那些蛇类兽人呆在一起,有时候她自己呆在屋子里都会担心会不会有不长眼的小蛇跑进来。
她要求鳞听在他屋子周围放上驱蛇的草末粉,可是他不同意。
他冷笑:“你让我这条蛇在自己家周围弄上驱蛇粉!”
“……”
她只能安慰自己,或许蛇类也有地盘意识,应该不会轻易跑到别的蛇的地盘。
她每日无聊就自己找乐子,不是让虚空中的弹幕陪她聊天,就是给她讲笑话、或者是讲故事,用来打发时间。
她的每日三餐却是麻烦事,部落里都是一起吃饭的,她才不要和他们一起,就让鳞听给她送。
有时候她嘴馋就去周围摘果子吃,她问过鳞听,这周围的果子都能吃,她也就放心地吃了。
谁知道……
她的身体滚烫,在床上翻来覆去,浑身都冒着细汗,闭着眼睛一直流泪,嘴里一直喊着难受。
长椅上还在熟睡中的鳞听立刻爬了起来,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地不行,他急忙将她送到了巫医那里,半夜被吵醒的巫医没好气。
“她是不小心误吃了发-情-果。”
“你雌性这是多馋呢,怎么啥都吃。”
“这也要找我,你的雌性,你不就能给她解决吗!”
鳞听抱紧在他怀里使劲挣扎的她,用力抿了抿唇:“你给拿点草药,给她解了。”
巫医震惊瞪大眼,随即看向他下面,怀疑道:“你那里有问题!”
“……她不是我雌性,我会送她回部落。”
巫医纳罕:“不是你的雌性,你居然还管她死活,我们蛇族有好心这种东西吗,特别是你,还要送她会部落呢……”
“别废话。”他低头看了眼难受地脸蛋通红的她。
巫医哼笑一声,随手把药包丢给了他。
鳞听将浑身滚烫的她带回了屋内。
抓紧熬好了巫医给的草药,掐着她的下巴就要往嘴里喂,可她的脸蛋蹭着他的脖子,他清楚感觉到她细滑、滚烫、湿润的肌肤,还有她难受的蚊子一样的轻哼声……
他薄薄的耳膜被她的细细的诱人的声音弄得痒的不行,他握住石碗的手发白泛青,长吐出一口气,按住她的后脑勺,就要把草药水往她嘴里灌,可是她挣扎着一把打翻了石碗。
若是平时,他不会这么轻易被她弄翻手里的碗,可她这幅……模样,让他脑子乱糟糟的。
她雪白的肤肉晕粉,红唇娇艳欲滴,像是清晨新开的花,她那层薄粉的肤肉还冒着一层香气,他蛇信子不由自主吐了吐。
他清楚她的每一寸肌肤有多香,同样清楚她雪滑细腻的每一寸肤肉有多嫩,更不要说那一层细滑的肤肉上冒着的晶莹的细汗,甚至她的水,他同样品尝过有多甜。
他晃晃脑袋,尖牙咬住下唇,阻止自己再去想。
他抬手摸去她额头的细汗,咬咬牙将她扶了起来,靠在了床沿,准备弯腰去捡那个石碗,满地都是草药水,还需要清理,还要再熬一碗草药水,好喂她吃下去。
可是他的腰才弯到了一半,他的后颈,他的七寸就被她细软的手按住,兽类天然的警惕让他立刻抓住她的手,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挪开她的手——她红润饱满的双唇紧紧地贴住了他的唇。
他脑中一片空白。
下一秒,唇间传来的酥麻刺痛将这片空白全都填满。
他仿佛看见。
天塌地坠。
山呼海啸。
火山爆发。
感受到柔软娇弱的舌尖钻入他的唇缝,他根本再顾不得那捏住他七寸的小手。
宽大的手掌紧紧按住她的后脑勺,青筋几乎要崩裂出来,蛇信子含住她主动送上来的轻轻软软的舌尖,舔氏不停……吮-吸不停……啃-噬不停……
他埋头用力地加深了这个吻,修长坚硬的指骨在她的柔滑的发间穿梭,蛇信子也在她的唇间穿梭不停。
他并不会亲吻,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更像是蛇类本身的撕咬。
可如果用撕咬来形容的话,他的动作又太过于温柔、和缓、小心翼翼。
可如果用亲吻来形容的话,他的动作又太过莽撞、懵懂、毫无章法。
她被吻得有些透不过气,轻轻喘了口气,用力推开他的脸,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喉结耸动,亲眼看着彼此方才还紧紧贴在一起的双唇之间拉出一根晶莹剔透的细丝——是亲密无间的情涩……
就在此时,她的一滴口液落到他的微微张开的唇上,他吝惜不已,像是饿兽扑食一般,贪婪地、迫不及待地将她的口液悉数吞入口中。
就这样还嫌不够,把最重要的用来探知外界信息的蛇信子也递到她乱咬的贝齿下,任她为所欲为,甚至巴不得她咬得更用力、更用力、更用力……
唇齿间的碰撞更加激烈……仓促混乱……微肿的唇肉摩擦……支离破碎的喘息……
这样一个被捏住七寸的吻。
充满无限的刺激、难以言喻的快-感、无法形容的美妙。
比在密林狩猎掠杀巨型猛兽……比在茂密的丛林原野纵跃起飞奔的自由……比在部落之间血腥残忍的厮杀战……都要刺激快乐的多……
明明只是一个吻而已。
他胸腔的那颗心脏疯狂地扑通扑通跳着,仿佛要跳出胸腔,仿佛要跳到自由的丛林之间,又仿佛是要跳到她的唇上,想要她也顺便吻一吻他的这颗心。
“呜呜呜……还是难受……呜呜呜……”她的嘴唇被他啃咬的很红,像是被揉碎的花瓣,泛着糜烂的汁水,她的眼睛红通通的,轻轻咬住他的蛇信子分叉的尖尖,水润的眼睛盯着蛇信子看,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小手就拽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往下按。
还没从刚刚的那个吻回过神来,他脑中轰然一响,他怔怔地看着……越发干渴的喉咙咽了咽,他的蛇信子去过这个地方。
可那时候失去了大半理智,做什么都凭借着兽类的本能。
可现在他是清醒的,清楚的,感知明晰的,人的理智的部分占据高地。
——不行。
——这样实在是太过下贱了。
第63章
[为什么只是亲个嘴搞得跟doi了一样,要不要激动成这个样子,你是蛇不是狗啊!]
[屏幕外的我更加激动,给我起开,他亲的明白吗他!]
[这是看免费直播的我能看得吗!啊!]
[咳咳咳,我一个成年人了看点亲嘴怎么了!]
兽皮裙裹着她玲珑的身体,尽管是仰躺着,软软的沟壑依旧明显,胸口起伏的时候,一层雪浪滚滚。
乌黑茂盛的发丝松松散开,有些微发丝黏在了她的脸颊边和肩颈处,她的身体白的像是新雪,滚烫得浮上了一层潮红,形成了一股强烈的视觉冲击。
她的一切都展露在他碧绿色的眼珠里。
她水润的眼皮半撩,浓眉的睫毛微微垂着,眼角是点点晶莹,她眼尾很红,委委屈屈地看着他,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他受不了她这么看着他。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
行。
他就是这么下贱。
高大的身躯伏下。
他低下头。
她纤白晶莹的五指紧紧按住他的脑袋,深深差入他雪白的发丝里面,他整齐柔顺的雪白发丝被她的细弱的五指弄得凌乱不堪,好一会,碧绿蛇瞳紧紧盯着她,长长的蛇信子蜿蜒着去最深的湿地,她的手指骤然绷紧,几条淡青色的血管崩起,唇齿中溢出一点细细弱弱的轻哼。
她细长的手指紧紧拽住了他雪白的发丝,力道很大,抓得他的头皮有些疼。
可是他胸口却是难以言喻的满足和欢畅,她的所有反应都是因他而起。
他的唇变得晶亮,像是抹上了一层透明唇釉,细细长长的又柔又韧的蛇信子,也变得晶晶亮亮,分叉的尾端有水渍要滴出来。
蛇瞳有了几分迷蒙,蛇信子嘶嘶吐着,低声慨叹:“嘶嘶嘶……好甜嘶嘶……嘶……”
……
他好心帮她,还被清醒过来的她一顿暴打。
他看他还真是下贱。
“下次还乱吃东西吗。”
“要你管!”
花满蹊气哼哼地一脚把他踹了下去,一张小脸红扑扑地继续睡。
她竟然就这么睡了……
还真是不管他死活。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呼出一口气。
***
一早,鳞听就和族人们一起出去打猎了,已经快进入秋季,他们要尽快囤积过冬的食物,特别是他们蛇类兽人,冬季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大考验。
一行兽人满载而归,融合了蓝豹兽晶的鳞听实力大增,在这次打猎中出了大力气,兽人们不停夸赞着他。
鳞听面无表情,低头看着手里几张已经剥好的完整的兽皮,颜色活泼漂亮,火红色的、雪白的、橙色的都有。
等下要把这些兽皮鞣制好。
花满蹊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生气地质问他:“你骗人,我都知道了,你说你受伤了,受伤了你能生龙活虎地去打猎,怎么不能送我回去了!”
他碧绿的眼珠子闪烁了一下,握紧了手里的那几块兽皮。
花满蹊生气地举起手里的树枝揍他。
兽人们渐渐围拢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鳞听被一个小小的雌性拿树枝打。
众目睽睽之下,他一个少族长竟然被一个娇弱的雌性揍,他的脸都要丢尽了,连他爹都没这么揍过他。
他目光冰冷,一把攥住她的手,冲她呲起尖牙。
她湿润而腻白的脸庞气得晕红:“疼!”
修长凸着青筋的手立刻松开,碧绿色的眼珠盯住那只细细的白皙腕子。
果然红了。
她气呼呼的,趁机又拿树枝打他:“你这个坏蛇!到底什么时候送我回去!”
她还打。
他宽大的手掌一把掐着她的腰,她惊呼一声:“你干嘛!”
她实在是太轻了,对他来说和羽毛差不多轻,单手掐着她的腰毫不费力地就把她带进了屋子。
顺势把大门紧闭,挡住窥探的目光。
他把她放在了桌上。
她明白过来什么,哼哼:“你是怕在外面被我打丢人吧!”
“我警告你,你要是不送我回去,我每天都在外人面前打你。”她威胁他。
“你明天就送我回去!听见了没有!”
他的手还在她的后腰扶住,彼此的距离特别近,他可以闻见她的香气,树叶裙不是那么密不透风,他的几根拇指正好卡在镂空处,他的大拇指不由自主地摩挲了一下。
她生气地拿树枝打他:“你这个色蛇,你乱摸什么!”
他轻咳一声,松开手,把兽皮拿给她看:“给你做裙子穿的。”
她拿树枝打他拿着兽皮的手:“你不要扯开话题!”
“你明天就送我回去!”
“……什么时候送你回去,我说了算,轮不到你决定。”
“呵呵,我找其他兽人送我!”
“去啊。”
“……”她都不认识那些蛇,万一把她吃了怎么办!
她揭穿他:“你这个不要脸的臭蛇!你就是不想送我回去!”
他结实有力的双臂在她身侧撑开,明明没有触碰到她,却像是将她牢牢地禁锢在怀中,他低垂着头俯视着她,他的脸和她的脸凑得很近,他终于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是啊……你才知道吗!”
她瞪大眼:“你!”
“好啊,你这个破蛇!你终于不装了是吧!”
他挑挑眉:“对,不装了。”
“七天后是我们的结侣仪式。”他巴不得今天就举办结侣仪式,但结侣不仅要找巫医选个好日子,更要准备很多东西,都需要时间。
“我不同意!”
他垂下眼,将她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她的耳边簪着一朵清晨刚折还带着露水的花,她穿着他给她鞣制的兽皮裙,雪白的毛茸茸的兽皮裙特别漂亮,裙摆落在丰润的大腿处,因为坐着的关系,大腿勒出一点点软肉,膝弯处也是娇嫩的粉色,小脚丫粉粉白白,软软小小,脚趾头就跟花苞似的,粉粉嫩嫩,可可爱爱。
身上还有不少他留下的红印子,不只是印子,她的身上全是他留下的气味。
他的气味牢牢地霸占了她。
他的手指轻轻屈起,捏住她的尖润的下巴,粗糙的大拇指轻轻摩挲着细嫩的肌肤,眼里全是势在必得,他微微一笑:“没有任何一个兽人,会把到手的猎物给放走的。”
“何况,你是我最喜欢的猎物啊。”
“你是我的猎物,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都注定是我的伴侣。”
她白生生的饱满的脸蛋儿,因为对他的气愤变得微红,两只眼睛冒着两簇小火焰,洁白的牙齿咬住红润的唇,唇部有些破皮,是他咬的。
他几乎立刻又想亲她,可看着她破皮的唇,还是没能忍心,低下的唇转移方向,只是克制不住地怜爱地轻轻碰了碰她饱满的脸蛋。
又毫不意外地挨了她的一耳光。
他蛇信子舔了舔腮帮子。
他满脸都是含不住的笑意,他碧绿的兽瞳紧紧攥住她,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碾压出来:“用力点啊,我会更爽。”
说着把另外半边脸也凑到她手底下。
花满蹊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他,胸口剧烈起伏着,现在连兽人都这么不要脸了吗。
她是刻在骨子里的爱对称,立志打别人的脸,就要将别人的打到对称……
可此时,抬起的手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他扑哧一笑,侧过脸温柔地吻了吻她软嫩的掌心。
[这眼神,太会勾引我去,救命啊,这真的是蛇精吗,真的不是狐狸精转世吗。]
[妈呀,现在才发现他其实也很美貌啊,这身材真的好到爆,是我最喜欢的那种匀称薄肌,连脸蛋都这么美,一个男人居然长得这么美,只是被大小姐爆炸级别的美貌给衬托的不明显了。]
[这几天不是挺高冷的吗,姐姐还是喜欢你之前桀骜不驯的样子,你要不要看你还有几分像从前]
[好多人啊……刚进直播间,请问这就是兽世的直播吗,兽世直播都穿得这么少的吗……这男的身材光看背影都知道是真顶啊……鼻血狂飙中……这才是我辛苦当牛马一天后回来应该看的东西。]
屋门锁上,她被他关了起来,寸步难离。
她只能打开直播间排遣无聊。
屏幕投放着麓闻的近况。
麓闻的男主角光环果然够大,符合掉悬崖不死定律,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也没有死掉,反而不小心掉进了秘地,得到了不少兽晶,突破成了二阶兽人,双腿的知觉也恢复了不少,虽然没有恢复从前的灵活敏捷,可是已经可以走路了,他也恢复了人形。
[我的天啊,这一身蜜色的肌肤,这完美的肌肉形态,他的人形真的是荷尔蒙要爆棚了。]
[这这……这胸肌、这双开门、这腹肌、这公狗腰、这长腿……我真的喜欢兽世直播,穿的都很少哈哈哈……擦鼻血……就用树叶裙围了重点部位而已。]
[这什么级别的男妈妈……乃子好大啊……想喝……了……不愧是我最喜欢的男主角,我真的爱看兽世直播。]
[弹幕好多屏蔽词,一进来就是满地裤衩子,我可是正经人,你们收敛点,咳咳咳……]
打探到她被抓到了蛇族部落,七天后就是结侣仪式,他很难闯入那个山腹最深处,处处沼泽,四周都是瘴雾,到处都是毒物,戒备森严大门紧闭的蛇族部落,目前更没办法独自和整个强大的蛇族部落对抗,他思索片刻,快速回到了角龙部落。
他决定回部落找人帮忙,让部落帮忙救她。
可族长认为蛇族现在更强大,部落根本打不过。
“只是一个小雌性,被抓走又怎么样,没必要为她大动干戈!”
族长满心不解,兽世雄尊雌卑,雌性不过是他们用来交-配繁衍的工具而已,没有这个,再换一个不就可以了,哪有拿珍贵的雄性兽人的命去冒险,去救一个没有战斗能力,没有价值的小雌性的道理。
族长忍住火气:“麓闻,你现在腿也恢复了,我再给你一些我保存的兽晶,你好好休养一段时间,肯定能恢复好,你就好好为我们部落做事,至于雌性而已,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麓闻斩钉截铁:“我谁都不要,我就只要她。”
他边摇头边冷笑:“好好为部落做事,当初我为部落做这么多事,为了保护部落,我就连腿也废了,我为部落做的还不够多吗!”
“当初救了你们,却说我是灾祸,都避着我,我从没说过什么,可如今只是让你派些人帮我救我的雌性而已……你都不愿意。”
麓见从门外冲了进来,满脸都是担心焦急:“麓闻,我和你一起去。”
跟在麓见身后的兽人也都跟着开口:“我们也去。”
族长瞪了麓见这个不懂事的儿子一眼:“小崽子,闭嘴,我说了不许去!”
“雌性不过是用来交-配繁衍的工具而已,她长得再好看,也不过是好看点的工具,你们一个个是都疯了吗!为了她都不打算要命,不打算管部落了是吗!”
族长又冷哼一声:再说了,“她又不是你们的雌性,你们这么激动做什么,就算救回来了,难道你们打算和麓闻一起分享!”
兽世不乏有流浪兽人一起分享雌性的事情,但部落里的兽人不一样,向来是众多雌性一起分享一个雄性,没有雄性们一起分享一个雌性的,雌性是他们的私有物。
兽人们果然沉默了。
麓闻拳头捏得死紧,他深吸口气:“如果被抢走了雌性,我们还像龟一样缩着,其他部落岂不是觉得我们好欺负,谁都可以欺负到我们头上,谁都可以来抢我们的雌性,那我们部落还怎么繁衍生息下去。”
怪只怪他的实力不够,不然他根本不必在这个他最讨厌的部落的兽人面前低三下四。
族长和族老们终于有了一些犹豫,互相对视一眼。
族长叹口气:“若是从前,我们当然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你也知道我们的幼崽出声越来越少,战力早就不如从前,上次被几个部落围剿,我们死了多少兽人!现在让我们的兽人都去找他们,难道去送死吗!”
麓见皱眉,继续说:“父亲,不管能不能救回她,最重要的是让其他部落明白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大门被推开:“巫医出现,占卜,说她是异端,会导致部落覆灭,决不允许让她回来。”
族长猛地一拍桌子:“我就知道,那个雌性长成那样,肯定是个祸端!”
麓闻握紧拳头,掉头就走。
族长怒目:“麓闻,你也不准去!为什么要把这个祸端找回来!大家立刻去传,告诉他们,我们不是不救被抢走的雌性,是这个雌性是祸端,会给部落带来灾祸!”
麓闻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从前看起来慈眉善目的族长:“你们不肯救她就算了,把这种话传出去,万一蛇族部落的人要杀她怎么办,你是想要害死她吗!”
族长冷笑一声,族长这个位置也是他自己拼杀上来的,这个位置稳稳坐了几十年,什么事都见过了,他可没有什么好心肠去管一个小雌性,不过是用来繁衍生息的工具而已。
麓闻被围攻,还没完全融合好兽晶的他,后腿也没完全恢复,根本不是对手,重伤之后被锁了起来。
麓见没有下手对付他,只能不忍地别过头。
晚上的时候,趁看守松懈,麓见偷偷将麓闻放了出来。
“我们一起去救她!”
麓闻跟着麓见一起出去。
丛林的夜几乎要看不见天空,抬头就是茂密的树冠,间隙偶然会露出一点黑黝黝的夜空,密林黑漆漆阴森森的,长长的树枝都像是鬼爪一样朝上抓着,像是古树在痛苦挣扎,四周的植物的形态和长势都很奇怪……
麓闻忽然问:“你喜欢她!”他可没忘记麓见到底是怎么觊觎他的伴侣的,看了就碍眼。
麓见咽了咽口水:“我……我没想过和你争,你为部落牺牲这么多,我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他说:“是吗。”
“当然,更何况,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出生入死这么多次,我一直都当你是兄弟。”
麓闻勾了勾嘴角:“嗯,我也当你是兄弟。”
为了避开巡逻的其他兽人,他们走得是一条小路,小路窄窄的藏在山峦的褶皱之中,勉强能容纳一个兽人通过,旁边就是山崖底,一片漆黑,深不见底。
麓见在前面开路,麓闻跟着他往前走。
麓闻面无表情,紧紧地盯着将后背毫无防备地完全暴露在他面前的兽人,目光越发森冷黑沉。
很快,他抓住时机,果断偷袭了麓见。
麓见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倒在了地上。
麓闻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既然是兄弟,你帮帮我很正常吧。”
“你兄弟我现在需要你的兽晶,因为我要去杀了你的父亲。”
“怪就怪你有这么个父亲吧。”
一群乌鸦‘嘎嘎’叫着从深夜的丛林飞过。
他面无表情地挖出尸体的兽晶,将兽晶吞入口中,接着喷出火焰,毁尸灭迹。
最后。将那片灰烬撒入悬崖底。
惨白的月亮沉默地挂在树梢。
他修长的身影立在山峦微微突出的这块位置上,仅用树叶围拢重点部位,遒劲有力的修长双腿十分吸睛,夜风吹起他火焰色的长发,他英俊的面颊沾了不少血迹,充满恐怖原始的杀戮感,他面无表情地垂头看着脚下的山崖。
兽人的视力很好,足以让他在这样漆黑的夜间清晰视物,他清楚看那片灰烬散开,被湿冷的夜风轰然吹散……
[天啊,他怎么这样啊,麓见对他挺好的啊,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为什么要杀他啊!他居然也下得了手!他还特地来放他出去,结果他居然在背后下黑手!]
[为了一个女人居然杀了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太可怕了!这什么主角啊!原书他虽然也是杀伐果断,最后对部落见死不救,可他至少没有亲自对生养自己的部落下手]
[为了权力,手足相残,父子相杀的事情还少了吗,他要杀族长的话,当然要先下手为强,把这个少族长给杀了啊,不然等着他来报仇吗。]
麓闻掉头回部落,他要杀了族长和那群族老。
原来相同兽类的兽晶会融合的很好,他不需要花什么时间就完全吞噬了对方的兽晶,实力得到了更大的提升,他在路上又遇到了几个角龙兽人,他果断杀了他们用来提升实力。
麓闻找到族长的时候,他还在熟睡。
毫无防备的族长被他一击即中。
麓闻盯着奄奄一息的族长,似笑非笑:“你们的命当初本来是我救的,我现在拿回来,应该很公平吧。”
没有回答声。
尸体没办法回答他。
这次他没有毁尸灭迹,他要将族长的尸体悬挂在部落门口。
其他族老的尸体也被他一起挂在部落门口。
他没忍住笑:“族长,我对你还真是挺好的,你都死了,我还让其他人的尸体陪你呢,这样就不孤独了。”
麓闻将所有抢来的兽晶都吞噬,成功晋升为一阶兽人,也成功成了角龙部落的族长。
部落里反抗的全都被他杀了。
其他兽人都臣服了。
兽世法则,实力为尊,部落的族长从来都是最强者居之。
[杀得好!最该死的就是这个族长!什么叫雌性不过是用来交-配繁衍的工具而已,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我觉得他死的太轻松了,应该碎尸万段。]
[就算不提别的,之前他们怎么对麓闻的,为部落残疾了,居然说人家残疾兽人是被兽神诅咒的,还嫌弃起别人了,他们的命本来就是麓闻的,他拿回来怎么了!]
[虽然剧情乱了,但不愧是我喜欢的杀伐果断的主角,下手够干净利落,成为部落族长也还不错,总算有权利了,接下来就应该慢慢升级成为最强兽王了吧。]
[温柔乡英雄冢,你看他还有心搞事业吗,就连我都爬墙了,现在就是为了看大小姐的美貌留下来。]
[什么爱不爱的,太天真了,女人被别的男人抢走了还不抢回来,那也太窝囊了,谁咽的下这口气,到时抢回来了他就明白女人没什么重要的,女人只会影响他成王的道路。]
麓闻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在管理部落上,他本来就懒得管这个部落,只是为了在部落的话语权,为了抢回她而已。
部落的雄性兽人只余一小部分,其余的随他倾巢而出。
蛇族部落强大,直接硬刚没有胜算,麓闻开始玩战术,率领部落的兽人每天分几批多次偷袭蛇族,将他们分而化之,围攻落单的或者是小群的蛇族兽人,效果分外显著,蛇族死了小半雄性兽人,这些兽晶都被麓闻吞噬了,他的实力越发强大。
蛇族的兽人警惕起来,开始闭门不出,狩猎都不去了,蛇族本来就是吃一顿就可以顶上十天半个月的兽类,他们之前促储存的食物足够他们休养生息。
鳞听从秘地回来的时候,才知道这几天蛇族被重创的事情。
花满蹊同意做他的伴侣,但要求他给她做一条漂亮裙子和首饰,必须是由各色晶石编织成的。
他倒是有保存一些晶石,但这些晶石颜色都很单调,这么多的彩色晶石必须冒着生命危险去蛇族的秘地才可能拿到,可听到只要这样,她就愿意做他的伴侣,他满心欢喜,马不停蹄就朝着秘地进发。
好不容易拿到这些晶石,拖着满身的伤回来,却得知了小半蛇族雄性兽人都死了。
而罪魁祸首就是那个麓闻,角龙部落的新族长。
这么高的悬崖竟然都没摔死他。
鳞听怀疑她是不是和麓闻勾结,所以故意将自己支了出去,方便麓闻偷袭他们蛇族部落,可是她被看守严密,几乎是寸步难离,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和麓闻通消息。
但万一呢,万一他们部落有特殊的联系方式……
鳞听静静地看着她。
她开心地捧着他亲手做的晶石裙,摸来摸去,笑起来很明亮,比太阳还好看。
看着她的笑容。
他就觉得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不论如何,明天她会穿着这条裙子,和他参加结侣仪式,在兽神的祝福下,真正成为他的伴侣。
伴侣仪式如期举行。
第64章
蛇族部落位处数万大山那险峻山腹的最深处、地形格外复杂,四周常年笼罩着一层瘴雾,处处深崖,处处沼泽,蛇类毒虫蝙蝠遍地,更是生长着无数有毒的奇形怪状的各类植物。
这对其他兽人来说难以生存的地方,却极其适合他们蛇族生存,也靠着这样的地形和生存习性,这样易守难攻的部落地形,蛇族不断发展壮大,慢慢成为兽世的最强部落。
聚居的部落有一层几十米高的巨石围墙,石墙顶部是吐着蛇信子,仿佛在对月昂首嘶叫的蛇类巨石,部落所有建筑都是石头堆建的,石头上都刻着奇异的描述他们日常生活的壁画。
形态各异的蛇形装饰遍布部落,几乎是三步一个,彰显出蛇族兽人对自己蛇形兽型的极度喜爱。
除却地面数百座亲自建造的连几十米蛇类兽形都能轻易容纳的宽敞石头屋子,地底下更是藏了无数蛇窟,方便潜藏以应对敌人突袭,甚至方便他们偷袭逃逸,以便卷土重来。
伴侣仪式原本是一件喜事,兽人从来都是充满喜悦,载歌载舞,现在却充满了肃穆沉重。
部落中央架起十人高的篝火、篝火堆周围全是兽类的白色骸骨。
火焰冲天的篝火堆边,架起了一座三米高台。
巫在高台上跳着祭神舞。
满头的白发都被编成了细细的辫子,辫子下缀着树茎绳结,额头戴着一根蛇类脊椎骨盘成的头冠,缠着一根竖立的鲜红的鸟类羽毛,苍老黝黑的面庞涂抹着红色横条颜料,干干瘦瘦、皱皱巴巴的身躯同样涂抹着红、黄、白各色的横条,他仅在下半身包裹了一层通红的蛇蜕,蛇蜕边缘耷拉在膝盖处,一根骨针别在胯骨边,牢牢固定住蛇蜕。
他高仰着头,紧闭双眼,眼纹深刻,口中吐出一串串蛇语,悠远奇异的歌曲音调在静默的部落流淌,右手高举着一根兽骨杖指着黑漆漆的天空,身体的动作大开大合,身上的兽牙串链和数根晶石串链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晃动。
所有兽人都神色肃穆地仰起头,看着台上跳着请神舞的巫。
这不仅是一场部落少族长的伴侣仪式,更是一场为部落未来的祈福仪式,亦是为死去的同伴默哀,更是即将到来的一场大战前的激励。
巫猛然睁开眼,他的眼睛眼白很多,眼黑很少,几乎只有中间一点,显得格外冷厉可怖,随着巫一声大喊,无数的猎物被扔进了篝火堆中,火焰凶猛地吞噬了所有的猎物。
随着巫拿起一根兽人腿骨打磨的骨笛,诡异尖利的音调从这根骨笛横亘而出。
高台底下的鼓声也随之轰然而出。
紧接着,低沉奇特的远古部落蛇语在这个原始部落响起,所有兽人口中吟唱,围绕着篝火跳舞。
兽人各色的兽瞳里倒映着红色的火光,他们手部的动作大开大合,踏着整齐划一的厚重的步伐、坚实的地面被踩踏出闷闷的声响。
紧绷的兽皮鼓面被兽人的巨掌击打的弹起,兽人们的手臂肌肉崩出,青筋凸起,光-裸着的上半身被汗水弄的湿淋淋。
由于蛇类兽人本身的形态特性,虽然经年累月捕猎,可兽人们的身材几乎完美流畅的自然薄肌,都只在胯骨边松松散散地系了一条自己的蛇蜕遮掩住重点部位。
一切都充满着奇异的、神秘的、原始的、远古的、天然的、野性和原生态的中式恐怖嗜血美感……
光是从怪异的原始部落氛围就能嗅闻出这群原始兽人到底有多危险,若是此刻有普通人误入此地,不会抱有任何侥幸心理,只会充斥着误入原始部落的未知恐惧,会被野兽一拥而上,只怕会被撕扯的四分五裂。
一群雌性从居中的石头屋子缓慢走了出来。
这群雌性都打扮得很隆重,装扮各异、身上穿了鱼皮裙、兽皮裙、蛇蜕裙、羽毛裙等等。
身上的装饰品也很多,质料不同、颜色各异,形状各异。
干枯的菇类茎杆串成链子、绿色植物串链、花朵串链、石头串链、贝饰、小石珠、小晶石、有着明显的人工打磨痕迹,走动的时候会发出清脆叮咚的声响。
部落雌性们的装扮都充满着大自然的意趣。
可这群雌性即使往前走着,还是心不在焉地频频回头看,随着她们频频回头的动作,聚集的雌性们缓缓分散开来,她们身后最末端是一个穿着彩色晶石裙的雌性。
晶石编织的裙子在闪闪发光,可所有闪闪发光的晶石都比不上她美貌的光芒耀眼刺目。
明明是漆暗的夜,可是她的美貌仿佛是太阳,将所有人带到了充满希望、生机勃勃、旭日初升的清晨。
——这一刻。
——阳光普照大地。
鼓声舞蹈声歌声都渐渐停了下来,一切都变得静谧,所有兽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随着这抹阳光移动。
这段时间的血腥、杀戮、战斗、死亡带来的阴影仿佛都被这抹明亮的阳光抹平。
有兽人不由自主低喃:“若是兽神有真身,应该就是这样吧。”
站在兽人群中的鳞听俊美得出类拔萃,美丽的碧绿兽瞳闪闪发光地紧盯着她。
随即,他如箭离弦一般冲着花满蹊跑了过去,迫不及待地将她拉到篝火前。
鳞听再次在篝火前起舞,这次不是请神舞,而是围绕着她跳起了蛇族的求偶舞,伴随着轻轻的蛇语音。
兽人直白热烈的舞蹈动作,让他显得越发性感,性张力拉到了最满,他结实流畅的大腿肌肉在大开大合的动作间微微颤动,流畅修长的小腿绷得紧紧的,半-裸身体在火光里舞动,白色肌肤染上了一层红色釉光,显得很是诱人。
映照着火光的绿色兽瞳像一张大网一样从四面八方而来,紧紧拢住她,无比强势又充满侵略和掠夺性。
大开大合、游刃有余的原始舞蹈动作,像是捕猎的兽,看似松弛有度、若无其事,实则盯紧了目标猎物,随时准备出击。
花满蹊闭了闭眼。
真服了。
搁这又唱又跳上了,有完没完啊……
花满蹊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么爱跳舞的蛇,印度人吹笛人狂喜。
她终于忍无可忍:“骚包蛇,你吵到我的眼睛了!”
他的舞动终于停止,轻喘着气,站在她面前,垂着头看着她傻笑个不停。
她今天可太好看了,头上是他亲手折的最漂亮最大朵最新鲜的鲜花冠子,周边是一圈鲜红的晶石,衬得她越发娇艳欲滴。
更不要说她身上的这条裙子是他亲手用骨针一针一针编的,用了他阴暗的小心思,这条裙子最里面是他的不久前褪下的蛇蜕,晶石是缝在蛇蜕上的。
蛇蜕是他最贴身、最亲密、最重要的东西,是他曾经的一层肌肤,而此时此刻就紧紧裹在她细腻洁白的身体上,紧紧贴住她的每一寸肌肤,和她的每一处……甚至……都密不可分。
——他的蛇蜕在包裹着她!!!!!!!
隐秘的羞耻和喜悦也包裹着他,方才跳过舞本就有些燥的身躯此刻滚烫无比。
他的母亲族长夫人轻咳一声提示他,将一盆微腥的兽类骨粉端了上来。
鳞听毫不犹豫两指并拢置入盆中,将两指上的粉末都抹到她脖颈上。
她怒目而视,立刻就一巴掌就拍他脸上,弄得他半边脸和脖子全是粉。
鳞听得逞地笑,他吐吐鲜红的蛇信子:“抹这个粉末是表白,说明你喜欢我更多。”
“你这个臭蛇,我才不喜欢你!”
“当然,我肯定喜欢你更多,我巴不得把你全身都抹上这个粉末……”
“你敢!”她气得要打他。
“看,好凶哦,我就是怕你生气打我才没抹那么多。”他摇头失笑,“有点可怜我自己了,以后每天都要被你打。”
“你欠打!”
鳞听的父亲蛇族族长朝他递上一把刀,他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的手划了下去,鲜血喷涌而出。
大小姐目瞪口呆:“你要自杀吗!”
“你好不容易同意当我伴侣,我怎么舍得死啊。”他爽朗一笑,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大拇指摸了把鲜血,将他的新鲜温热的鲜血抹到她的脖颈上,在她脖颈留下一道血指印。
她嫌弃皱眉,又想揍他,但很快意识到这是结侣仪式的步骤。
等下该不会要刀她了吧。
她防备地连连后退,两只雪白的手臂小心地缩在胸前。
“你你……你刀了你自己就不能刀我了哦……我可怕疼了。”
“怎么舍得让你疼。”他抿唇一笑,高冷美丽的面容温此时温柔似水。
雌性没有雄性兽人的恢复能力,这项仪式只是取雄性的血在雌性身上做标记而已。
他一把抓住后退的她,将她扯了回来,他紧紧拉住她的手,兴奋地跑到请神的高台底下。
巫杵着拐杖从高台的阶梯走下,将手腕缠着的小蛇骨脊柱装饰取下,分别扣在两人手腕上。
花满蹊手一抖,差点将蛇骨装饰甩下,被紧盯着她的鳞听紧紧抓住了手腕。
巫的眼珠只有中间一点点黑,其余都是眼白,冷厉的眼神死死盯着她。
她咽了咽口水,有点紧张地捏紧了鳞听的手,这个老头长得好像鬼。
鳞听立刻察觉到她的那点紧张,低声提醒:“没事,等会只是用蛇语请兽神给我们这对新伴侣刺福。”
巫用奇异恐怖的音调哼着蛇语曲子:“尨鄳儚鼆……嘶嘶……竜虻尨鄳……嘶嘶……斖虋亹……嘶嘶……”
巫的声音很低,语速很快,又是蛇族雄性兽人才能听懂的远古蛇秘语。
她根本听不懂,还是被奇怪恐怖的音调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一点都不像被祝福,反而像是在被诅咒。
她暗暗腹诽:还用蛇族密语和兽神对话,真搞笑,兽神是它蛇族家的呗。
在天地中央,在父母面前、在部落中心、在巫的注视下、在兽神的赐福下、在所有兽人的瞩目中……
他十指紧扣住她的手,高高举起她的手——
“求兽神祝久!”
“求兽神赐福!”
“求兽神见证!”
“我鳞听和花满蹊正式结为伴侣!”
围拢着着的雌性欢呼一声,朝他们头顶撒下红色花瓣,漫天漫的花瓣落在他们身上。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嬉笑声、欢呼声、祝福声顿时淹没了整个部落。
与此同时,一声巨响传来,紧闭的厚重的部落大门被弄塌在地,发出震天的巨响,烟尘四起,烟雾弥漫,一道修长健壮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
第65章
[哇哦,正宫来了!这出场方式过分帅了!]
[啊啊啊!我们麓麓来抢老婆了——敢抢我老婆!把你家门都给拆了!把你家都给你干没!把你都给干掉!]
[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
麓闻一手背在身后,独自站在蛇族部落门口,和无数蛇族兽人对峙,却姿态轻松,游刃有余地仿佛进了自家的屋子。
麓闻面沉如水,一言不发,目光精准地落在乌泱泱人群中的花满蹊身上。
鳞听将她拉到身后,高大的身躯将她挡得密不透风,是绝对的占有欲。
麓闻面无表情地盯着鳞听,随即抬起手,蜜色的大掌轻轻朝身后挥了挥。
一声令下。
半空中跃起数百个身形同样威武健硕的角龙兽人,轻巧地落在蛇族部落的高大围墙上方,带着无形的威压,将整个蛇族统统包围地密不透风。
而数百个身形高大修长的蛇族兽人们毫不畏惧地昂首怒视他们。
蛇族兽人们对角龙族今夜突袭这件事早有预料,甚至是故意打开大门迎战。
一丛丛篝火火光弥漫,直冲天际,不仅照亮了蛇族兽人的仇恨的面庞,还照亮了在场所有兽人的眼睛,兽人的眼里都冒着一丛丛火焰,像是内心仇恨的火焰。
两方兽人无声对峙。
仿佛一根无形的线横亘在这两群剑拔弩张的兽人中间。
这根线随着兽人们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空气仿佛都变得稀薄、焦灼、
事实上,这场无声的对峙并没有胶着多久。
两个部落之间的新仇旧恨,早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不论是之前蛇族的开战和欺压,还是最近角龙族对蛇族的挑衅,都掺杂着部落同类的性命,茹毛嗜血的兽人们的怒气和恨意早就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
更何况,兽人们天生嗜血好战。
战斗已经成了他们基因里的本能!
终于。
这根仿佛维持着平衡的线‘崩’地一下断了。
刹那之间。
狂风顿起。
立在部落高耸的围墙之上的数百角龙族兽人,瞬间幻化成了凶猛无比的庞大角龙。
这群角龙大约都有高度宽度都足有三米以上,粗大的尾巴也长达一米,兽躯庞大却不笨重,分外灵活和敏捷,全身上下都覆满尖利的鳞片,四只爪子锋利无比,足以一爪封喉,兽类瞳孔竖成一条细细的缝隙,嗜血又森冷。
在夜色和火光映衬下,角龙能够随着环境变化的鳞片统统都成了奇异的暗红色,这群巨大的角龙更是威慑似的张开血盆大口,无数火焰从中喷薄而出。
花满蹊震惊地抬起头,目瞪口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无比震撼的场景。
数百只冷血恐怖的大型食肉兽类霍然惊现眼前,将她重重包围,这种被一群冷血动物盯上的恐怖感,让她生理性地头皮发麻,后脖颈发紧,呼吸仿佛都变得有些急促困难。
由于角龙和恐龙的形态分外相似。
这一刻,她仿佛置身到了侏罗纪恐龙大战的电影当中。
与此同时,她面前的鳞听也化成了巨蛇兽形。
巨蛇的脑袋在盘踞的蛇躯上高高竖起,嘶嘶吼叫不停,又粗又长的蛇躯疯狂翻滚着,犹如海浪般翻卷鼓动,像是深海汹涌澎拜的层层雪浪。
紧接着,她周围的数百个蛇族兽人接二连三地统统都变成了十几米长的巨蛇,仿佛汇聚成一片汪洋的海,她仿佛一只最渺小的孤舟,置身于一片海洋当中,周边一层高过一层的浪,波涛汹涌、奔腾不息、浩浩荡荡……
耳边是让她寒毛直竖的蛇类独有的“嘶嘶嘶”的此起彼伏的嘶叫声。
骤然置身无数巨蛇海浪当中,她浑身发麻,脑子都有些混乱,险些瘫软在地,她紧紧扶着高台架子的立柱,勉强支撑着身体。
[妈呀!打起来了!打起来了!真的打起来了啊!还以为会来点台词放点狠话呢,居然一声不吭就是干!]
[因绝世美貌而引起的旷世大战!]
[位面直播间有史以来最刺激最血腥的雄竞修罗场!]
[这是什么远古史前兽世战-争记录片啊。]
[全息感觉真的绝了,好像就在现场啊!血都飙到我脸上了!]
[角龙喷出的这火焰也太真实了,蛇兽的挥出冰柱也是绝了,跟个小山一样一个个往下砸啊,地都被砸开了,吓得我满场乱跑!]
[妈呀,刺激刺激刺激,超乎预料、直击灵魂、身临其境的感觉太爆了!爆炸爱兽世直播!]
直播间在所有直播间实时排名再次飙升到第一,热度2亿+,能量值更是以每秒破五万的速度疯狂飙升,讨论度直接冲到了3亿+……
直播间热度爆炸,而兽世战-争现场同样刺激到爆炸。
整座部落、整个夜晚、整片山峦、甚至数万大山仿佛都在颠簸震荡。
地动山摇。
山崩地裂。
天地变色。
日月无光。
烟尘弥漫,坚固的石头房屋统统被倒塌在地,部落各种蛇身形状的装饰也都被毁损得七零八落,部落周遭的植物统统被糟蹋地惨不忍睹,方才部落仪式上十人高的篝火和搭建的请神高台统统被弄倒在地,方才主持伴侣仪式的巫也被率先杀死,周遭走兽疯狂地往远方逃窜,发出惊惧的嘶鸣声。
部落被毁,蛇族越发暴怒,漫天遍地的嘶吼声响彻云霄,和角龙越发不死不休。
整座山峦充斥着雄性兽人的嘶吼、激嗥、狂啸、咆哮、怒嚎……其中间或夹杂着雌性们弱小恐惧的尖叫求饶声……兽人们战斗撕咬的声音,房屋轰然倒塌的声音、坚固的地面因为激战裂开的声音……
无数的声音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她在这些嘈杂混乱的声音里被几个雄性兽人簇拥着往秘密蛇窟跑。
她清楚看见坚固的地面竟然有了无数裂隙,逃跑的时候她的脚甚至差点陷进里面。
狂乱的夜风从她脸颊擦过,一切场景、一切声音、一切都在后退。
可是那些血的味道却仿佛笼罩了整个部落,密不透风地包裹着她。
兽人们的战斗,可以清楚地窥见他们兽类的本质、完全摒弃了作为人的部分,毫不留情地将对方撕咬地血肉模糊、尸横遍野都不足以形容……兽类的头首分离、碎骨、内脏、残肢遍地……
鲜血染红了整片土地。
这点红却没有染到她脸上。
她的脸白得不像话,一点血色都没有,不知道是被寒风吹得,还是被眼前毫无人性的血战场景给吓的。
在前后追击当中,几个蛇兽人一个个倒在地上,只剩下一个重伤的蛇兽人终于成功将她藏进了隐秘的蛇窟里面。
很快,这个蛇兽人也倒在了地上。
她一个人抱着膝盖蜷缩在恐怖的蛇窟当中,就连虚空中纷乱的弹幕都没办法让她转移注意力。
[还得是兽世啊,这战-争场面简直了啊,看得我热血沸腾、心潮澎湃的啊啊啊!!!]
[天啊,我刚刚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仿佛在看一部史诗级大片,这就是我爱看位面直播的原因,这不比那些恰钱捧人的烂片强啊!]
[啊,大小姐好像被刚刚的场面给吓坏了,好可怜啊,别怕别怕,怜爱了我的天,好心疼我的女鹅啊呜呜呜。]
[为什么大小姐不管怎么样都这么美,刚刚跑路弄得脸上都脏兮兮,可这么狼狈的样子都别具一番风味,这就是楚楚动人的具象化吗,好想进去抱抱她。]
[外面打得这么激烈,说起来还有她的部分原因,现在还有这么多人忙着舔颜……果然是能引发战-争的神级美貌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通体雪白的巨蛇冲进了黑暗的蛇窟。
是重伤的鳞听。
他的蛇尾巴卷起她就往蛇窟的更深处钻去,蛇窟通道无数,四通八达,足够他逃离这里。
她想了想,打开了虚空中的投放,观察外面的情况。
方才还载歌载舞的蛇族部落,如今满目疮痍。
零星的蛇族兽人在狼狈逃窜。
活灵活现的蛇身形状的各种装饰统统被损毁……这是蛇族部落的象征,有的蛇类装饰甚至在这个部落存在几百年,甚至延续了更久。
曾经傲然昂首。
如今颓然倒地。
像是这座延续了数百年的蛇族部落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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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蛇遍体鳞伤的蛇躯牢牢地将少女缠住,在黑暗湿冷的蛇窟里疯狂游窜,摆脱身后的追击。
麓闻满心焦急,疯狂地追击着夹带着她逃窜的鳞听,原本以为鳞听重伤,他应该很轻易就能抓住他才对。
可是他根本就不了解蛇窟,蛇窟大约一米多宽,恰好方便蛇的细长身躯游走,而角龙的身躯体积比蛇窟的多,角龙足足三米高,他边追击还得边将洞挖的更开,才方便身躯进去,大大降低了速度。
更别提蛇窟四通八达,像个迷宫,麓闻每次快要追上,不知道巨蛇又窜到了哪里,只能将将看见蛇尾一层雾一般的影子……
很久,他就被甩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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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被鳞听用尾巴卷着在不见天日的蛇窟逃窜游荡,直到他终于确定甩开了所有追踪的兽人,这才带着她从不见天日的蛇窟里面跑了出来。
到了一处隐秘的换无人烟的山谷中央,山谷蔓延着一条潺潺水流。
重伤的鳞听甚至没办法维持人形,他奄奄一息地蜷缩着,还不忘将她放在自己蛇躯中心,最安全的位置,同时,也是把自己最脆弱的七寸暴露到了她面前。
她脸色难看地盘腿坐在他怀里。
忽然有点口渴了。
她看着他落在水里的蛇尾巴,忍了又忍,提示:“你的伤口泡在水里没事吗,这样不会发炎吗!”
他听不懂什么是发炎,他以为她在关心他,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别担心。”
谁担心他啊,她嫌弃:“你把水都弄脏了,我怎么喝啊!”
他艰难地挪动着遍体鳞伤的蛇躯,找到上游位置。
她大口喝着水,然后擦洗了下身上的赃污,洗完澡,她又摘了旁边的浆果吃。
鳞听盘在原地,听着潺潺水流声,脑海里一片混乱,他想起被毁掉的部落,想起失去的父母、想起失去的那些族人,他一定会杀了麓闻,他要为他们报仇。
幸好他还有她。
可他知道她有多讨厌蛇。
他重新将她盘在怀中,他向她保证:“花花,我现在受伤了,等我伤好了,我就能维持好人形的。”
他乖巧地把白色的蛇脑袋放在她的手里,目光近乎哀求:“不要讨厌我。”
“和我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她盯着他毫无保留地对她暴-露的七寸。
她手里握着吃到一半的浆果,好一会没说话。
他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失落地垂下眼,随即尾巴更加紧密地圈住了她,缓缓闭目休憩,他伤势太重,几乎连游动都困难,急需休养生息。
花满蹊紧紧盯着奄奄一息的他,慢慢摸出了一把刀,上面还沾着一点他的血,是在他们刚刚的伴侣仪式上,他为她歃血为誓的那把刀。
她对准他的七寸,狠狠扎了下去。
有几滴鲜红的血液迸射到她的漂亮娇弱的面孔上。
他不可置信地睁开眼,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大大的,瞳孔缩成了一个点,两颗圆滚滚的泪珠从眼眶滚落,浸入泥地。
他眼里的痛苦并没有顺着泪珠一起滚落消失,反而越发浓重。
他想起父亲说过的话——永远不要对任何人暴露你的七寸,包括你的伴侣。
他无力反抗,只能绝望地看着她。
她很苦恼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我说过了啊,我很讨厌蛇的。”
花满蹊没有手软,反而更加用力,拿着刀毫不留情地往里面扎的更深,他的蛇躯冰冷软韧,她的手掌被它的血染得很红,她清楚感受的那温热的、微湿的、微腥的血液。
“我可没忘记你最开始杀我的那一箭,还把我抓到蛇窝去,你该不会以为你说句我爱你,我就要原谅你吧。”
她歪了歪脑袋,露出天真又可爱的笑容:“人家可是很记仇的哦。”
他彻底没了气息,他的眼睛没有闭上,始终盯着她,碧绿的眼珠里满满的都是她。
她面无表情地握紧刀柄,用力地将它七寸中的兽晶给挖了出来。
第66章
[天啊,她是正常人吗!居然杀人的时候还笑得这么天真明媚。]
[她怎么这样啊,蛇蛇对她挺好的啊,居然就这么把人家给杀了!]
[拜托,难道就因为这些廉价的好,就要原谅他吗,早就看他不爽了!敢欺负强迫我们大小姐!]
[呜呜呜,其实我还挺磕大小姐和蛇蛇的。]
麓闻找到花满蹊的时候,她手里还拿着那枚沾着血的晶石。
他看了眼鳞听的尸体,很快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他握住她细弱的肩膀,眉头紧皱地上看下看:“你有没有事!”
花满蹊两只手捧着那颗晶石,瘪着嘴轻轻软软、亲亲热热和他抱怨:“废物龙,你怎么才来啊,人家好害怕的。”
麓闻的身躯修长健硕,面庞是充满野性的少年面庞,有些狰狞冰冷的琥珀色兽瞳凝视着她的时候却显得很温柔,他的大脚踩在湿软的泥地上,丰茂的草泽轻轻拂过他的脚背,有不少小昆虫在地上跑来跑去。
[她自己把人家干掉了,她还说她害怕]
[麓闻,不要相信她!她就是个魔鬼!]
[你快逃啊啊啊!]
“不怕。”他摸摸她的脑袋。
犹豫片刻,他还是问:“他?……他是你杀的吗!”
“对啊,对啊,人家是不是很厉害。”她仰起头,两只眼睛亮亮的,笑眯眯地看着他。
“嗯,很厉害。”
[还夸人家厉害呢,下一个就是你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看他乐意的很呢。]
麓闻张开嘴,烈焰喷出,将地上的尸体燃烧得一干二净,漫天飞灰随风而起,花满蹊站在风和日丽、山清水秀的这片静谧山谷当中,她微微抬起头,乌黑透亮的眼珠子清楚地倒映着那片随风而逝的飞灰……
一切干净得像是他从没有存在过。
除了她两只手上捧着的一颗沉甸甸他的兽晶。
麓闻紧紧盯着她手上的兽晶,捏紧了拳头。
她为什么还要留着他的东西。
她从他身上爬下来。
“怎么了!”
“洗这个。”她朝他晃了晃手里的晶石。
“你要把他的晶石洗干净点哦。”
麓闻双唇紧抿,接过还泛着那个兽人讨厌味道的兽晶,他蹲在小河边,粗鲁地洗着兽晶,他洗涮的动作很重,仿佛带了很大的情绪。
她生气地扭他的耳朵:“你别弄坏它了!”
麓闻放轻了力道,脸色却越发难看。
她趴在他肩膀指使他:“这、这、这、这都没洗干净!”
接着小心翼翼、无比珍惜地揣在兜里。
麓闻琥珀色的眼珠闪烁不停,直直地盯着她兜里的兽晶,修长的身体绷得更紧,两只拳头捏的死紧。
她瞪他:“你干嘛,该不会想偷吧!”
说完,把兽晶往兜里藏的更深了点。
麓闻实在忍不住,大眼睛有些委屈地盯着她问:“你为什么要留着他的兽晶!”
她皱皱鼻子:“臭龙,你管的着吗你。”
说完不等他回答,就踮起脚扭住他的耳朵催促他:“你快点变成龙,载我回部落,我要回去玩了。”
[算了,蛇蛇他死就死了吧,我还是磕废物龙多一点,我更喜欢他们在一起的日常。]
[还磕cp呢,都快别磕了,大小姐之前去过的那两个世界的直播回放解锁了,已经可以看了,吓死宝宝了!]
[这么恐怖的吗!别啊我的天!这是什么巅峰级别的黑寡妇啊!]
[大小姐所到之处,无人生还。]
原始森林被苍翠覆盖,大树拔地而起、空气是潮湿的树木清香,泥地湿黏,崎岖难走,密集的树冠的树影落在他们身上,和上次的他背着她的缓慢不同,他的后推已经恢复,他跨越丛林的速度变得很快。
角龙单手抱着她,轻巧越过断裂的树干,高度腐烂的动物尸骨、还有各处灌木丛、水源地、各种小动物等等这些障碍……
她坐在他的满是鳞片的兽手臂上,被他稳稳单手抱在怀里,她紧紧搂着他覆盖鳞片的脖子,左顾右盼,原始森林的一切都在她身边疯狂后退,不少绿叶拂过她乌黑散开的长发。
她兴奋地不行,骑着恐龙飞跃原始丛林,像是坐着过山车一样,比玩什么障碍游戏、飞车游戏都要刺激多了……
她之前有带过专业团队,想深入无人的原始森林里面探险,可光是原始森林外围的丛丛危险就将她逼退,父母根本不同意她继续深入,团队立刻带着她撤离,她也不想自己性命冒险,只能放弃,倒是没想到在在这里一次次地体验上了。
她高兴地大声喊:“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原始森林里的风将她的声音拉的很远,在幽深的森林里回荡。
麓闻的速度变得更快,只顾着疾速俯冲,在越来越密的丛林里飞跃,她被狂风吹得几乎要睁不开眼,得几乎连残影也要看不见了。
只剩下少女的清脆的笑声的尾音仿佛留在了这片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里?……
她被狂风吹得几乎要睁不开眼睛,一不小心张开嘴,灌了满肚子绿色树叶味道的风,她又赶紧让他慢点慢点……
到了山腹深处,越过一个水源处,绕过标志性的几棵高达几十米的参天大树,绕过蜿蜒的小道,便看到一座高大的石墙,平整的大石块将这座石墙,垒砌地齐整,泥土填补石头的缝隙,枯枝草叶花束等等装饰着石墙。
花满蹊上次来天已经黑了,并没有仔细看清楚,现在才清楚看到这座高达十几二十米的石墙上绘制着许多红色的图案,都是红色矿石粉涂抹的。
部落的巨大石门也绘制着角龙的红色图案。
此刻大门紧紧闭着。
麓闻走到大门前,利落地一掌拍开了大门。
[这就是传说中的引狼入室吗,你糊涂啊龙龙!]
[你们是不是太操心了,他实力这么强,能被她杀死才怪吧。]
[多少英雄都倒在美人计底下,你以为美人是靠武力干掉大佬的吗!]
[她应该杀不了他吧,我记得不是有舔狗挂件,违反舔狗原则她会死的。]
[你是不是没把回放看仔细,她直接反绑了挂件啊,所以一开始麓闻才会这么听她,给她当舔狗,当然,后面他也成了真舔狗。]
随着大门开启的声音,所有人战战兢兢地朝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漂亮的少女坐在巨龙的肩头,好奇地往部落里打量。
部落里人很多,可是却死气沉沉的,所有兽人看见是麓闻之后,更是不敢再看,恨不能立刻避开,有兽人没忍住偷看花满蹊,麓闻温柔的兽瞳立刻变得恶狠狠的。
那个兽人立刻害怕地发抖,根本不敢再看。
他拉着她走到部落最中央,那座最大的石头屋子,几乎横亘了整个部落。
整个房子的每一块石头都是他亲手磨平的。
是属于他们俩的房子。
可是没等他建好之后回来找她,她就被抓走了……
进了屋子,和其他兽人粗糙单调的屋子不同,这里的一切一看就是精心装饰的。
有少量完全未经打磨、保持着最初形态的漂亮装饰品、更多的是精心雕刻打磨的各种各样的小动物摆件,他很心机地雕刻了好多自己的角龙模样的摆件放在屋子里,屋子五颜六色的,都是他专门找了带颜色的植物
揉制出汁水,认认真真地染上去的。
屋子里更是摆着一堆他们曾经在山洞居住的家具和各种用品,他一样都舍不得扔掉,全都摆在了他们的新屋子里。
屋子里是他并不喜爱的浓烈的花香味道,屋角四处都是新鲜的刚采摘下来的花朵,屋子好几个火盆,因为她喜欢明亮的火光,不喜欢黑暗,她连睡觉都要有火光才行。
专门的一间小屋子放了上百条小裙子,都是他亲手织的,鱼皮裙、兽皮裙、羽毛裙、晶石裙、各种兽世珍稀兽类的皮毛裙……
还有一间小屋子摆了还有好多首饰串链,绿色植物串链、石珠串链、贝类链子、小晶石链子、还有粗糙的没有经过提炼的金、银、玉石等等,都是他亲手打磨的。
都是按照她要求做的。
花满蹊她见惯了好东西,说实话这些东西就算在兽世已经是很珍贵的存在,可对于她来说也就是比较有趣而已。
手工匠人打造的工艺品在她这也不值钱。
可他毕竟是恐龙啊。
恐龙做的裙子和首饰,这实在是太酷啦。
她把这些手工的链子都戴在身上,她转了几个圈圈,发出很好听的清脆叮咚的声响。
她跑去院子外面,院子里都是他们之前养过的一群小动物,被他给抓回来养在了这里,这群小动物都胖了不少,变得圆滚滚的,见到她,激动地都凑了上来求摸摸。
他站在院子门口,风从危险重重的原始森林吹到了这座幸福安稳的小院子里。
风穿过他的长发,又吹起她的长发。
她在逗小动物玩,她穿着他做的小裙子,脸蛋红扑扑的,看起来又漂亮又可爱。
他看着她傻傻地笑了起来。
他想。
这些应该都是她喜欢的吧。
不过,他能确定,她是他喜欢的。
很喜欢、很喜欢、真的很喜欢。
他们以后就会一起住在这座他亲手做的屋子里,他会把她养的很好,他给她打猎,他会给她煮饭,他会给她做很多漂亮的小裙子。
他会给讲故事她听,会给她唱歌听,她会睡在他怀里,会每天都听到她的声音,会每天都能够听见她的笑声,会每天都被她扭耳朵、会每天都听见她骂他?……
或许还会有很多小龙崽崽,不过没有龙崽崽更好,这样她就只是他的了。
贫瘠的兽世这样已经算不错了,但大小姐还是很快就开始挑刺。
“屋子还是不够大,再建大一点。”
“好。”
“挖个石头浴缸吧,不要木头的了。”
“好。”
“你要好好做我的仆人,知道吗!”
“好。”
她叉腰瞪他:“废物龙,你在敷衍我吗,你就只会说好吗!”
他愣了一下,呆呆看着她,终于憋出两个字:“都好。”
他手臂肌肉崩出,汩汩青筋凸起,光着的上半身沁着一层汗珠,古铜色的肌肤在日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显得格外诱人。
由于经年累月捕猎,兽人们的身材都有着漂亮的肌肉,可麓闻的肌肉更是其中之最,完美到了极致,每一寸肌肉都带着天然的爆发力,像是蛰伏已久的巨兽,和他的兽态如出一辙。
他在胯骨边松松散散地系了一条兽皮遮掩住会被直播间马赛克的部位,一双遒劲有力的长腿从兽皮裙底下伸了出来,分外饱满鼓-胀的胸肌,微微鼓动的腹肌,结实流畅的大腿肌肉、流畅修长的小腿……
她凝视着他,目光慢慢往下,随着她目光的寸寸挪动,他的那一寸肌肤就立刻随着她的目光的触摸微微颤动起来,那被目光碰到的肌肉就微微鼓动起来。
他像是被她煮沸的水,咕咚咕咚地疯狂冒泡。
这种双开门的男妈妈身材,再配上那副野性难驯的少年感面庞,充满矛盾感,更是将性张力拉到最满。
不愧是这个兽世的天道之子,他身上完美地凝结了这个原始兽世给她的感觉,神秘的、远古的、天然的、原生态……
那双冰冷凶狠的兽瞳,只要是看着她的时候,就会变得乖乖巧巧的,闪闪亮亮的,像只小狗一样。
花满蹊没忍住笑了一下。
她朝他伸出手,他立刻朝她走两步,朝她俯身低头,将自己的脑袋递到她手里。
他火焰般的长发被她揉得有些凌乱,他继续往她的手边凑了凑,舒服地喟叹。
看来啥动物都拒绝不了被摸摸。
哪怕是恐龙。
他的头发手感很好,像是水波一样在她的手里流淌,她越撸越起劲。
但她撸了一会,一直抬着手有点累。
她命令:“跪下。”
她笑嘻嘻的:“笨蛋龙龙,你怎么这么乖呀。”
她又摸了摸他的脑袋。
她纤长手指掐住他的下巴,将他的俊美的脸抬了起来,她居高临下地凝视他的一切。
原始丛林里最凶猛的兽。
食物链的最顶端。
此刻乖顺地臣服在她脚下。
随后,她的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他形状漂亮又干净的双唇,钻心的又麻又痒的感觉让他的薄唇不受控制地抖了抖,他俊美的脸庞微微后撤。
但很快,他就立刻乖巧地将双唇重新迎到她的指腹下,用双唇轻轻摩挲她的指腹,她的指甲不经意剐蹭过他的双唇,她终于俯下身,纡尊降贵地吻他的唇。
双唇贴上的那一瞬间。
——他的琥珀色兽瞳蓦然睁大,又圆又大的瞳孔,看起来像是小鹿一样呆呆的。
她轻轻吻着他,缓慢地坐在了椅子上,她的唇都是蒸腾的热气,将他灼烧得很烫,她牵起他的手把他朝她的方向拉了过去,他的手指微动,双眼睁得更大,滚热的一颗汗珠落在她的唇中,溢入她的舌尖齿缝,又被他连着她唇中的口水一齐卷回自己的唇齿中。
他的长睫狂抖,红着脸,琥珀色的眼珠藏在纤薄的眼皮底下,他抬起指尖,她的眉头皱的很紧,溢出一点声音,小猫叫似的,抓得他心里说不出的痒,他没忍住埋首,把她的声音一点一点全都吞近他的咽喉里。
空气弥漫着香甜的气息,他之前尝过这个味道,他舔氏了下尖牙,她的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他的手指温度也随之升高,他在她的唇上辗转含允吸,他的眼神半瞌着,琥珀色的眼珠变得迷离朦胧。
眼前仿佛浮起了一层白雾,不知道是真实还是虚幻,一切都变得朦胧梦幻起来,她美得像是假的,眼前是玫瑰色的她,她的一切都是玫瑰色的。
他更用力地吻住玫瑰色的唇。
她咬破了他的唇,尽管他努力、贪狼地、餍不知足将她的声音都封入自己的唇中,偶尔还是有一丝乌咽溢出,他清楚感受到她所有的温度,终于确定她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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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龙部落彻底打败了蛇族部落这个横行霸道的死敌,除掉了这个隐藏的威胁,此举也彻底震慑了周边部落。
这一战过后,部落的格局变动。
兽世的秩序从此改写。
麓闻想和她正式结侣。
他小心翼翼,期期艾艾地问:“花花,我们结侣好不好!”
花满蹊笑嘻嘻地揉他的龙角:“等你统一所有部落,变成最强兽王,我就同意你啦!”
麓闻开心地抱着她跳了起来,赚了好几个圈圈。
他胸膛震动,两眼亮晶晶:“我会做到的!”
[不要啊啊!她就是个恶魔!不要被她的漂亮脸蛋骗了!]
[能看出来她好像不太喜欢人,也不是不喜欢人,她就是不太把别人当人看,不过她好像还挺喜欢小动物的啊,或许这只恐龙能靠着他兽形逃过一劫。]
[这就是个心狠手辣的黑寡妇!我可不信她的仁慈。]
[你快逃,你快逃啊啊啊!]
他只想每时每刻都呆在她身边。
可他想当她的伴侣,就必须要成为最强兽王,统一兽世。
麓闻选择了最快的提升实力的方法,他丧心病狂地吞噬了无数兽人的兽晶,所有兽人都对他闻风丧胆,随着不停地融合兽晶,不停地提升实力,终于成为最强兽王。
这个兽世没有人再是他的对手。
没有人能够从他手里夺走她。
他率领部落继续辗转征战多个部落,力图将兽世的所有部落全都收入囊中,他杀红了眼,他只知道必须要快,必须要快,必须要很快很快,才能成为她的伴侣。
至于别的兽人对他的仇恨,这一点也不重要,他们算什么东西。
只有她是重要的。
只要一统兽世,他就能成为她的伴侣了。
他这么告诉自己。
第67章
角龙高宽都大约三米多,像是一座厚重的小山,尾巴长达一米,粗壮的覆满尖利鳞片,四只爪子收起了锋利的指甲,乖巧地趴在她面前,兽掌压在她的膝盖处,下颚搭在兽掌处,一双琥珀色的兽瞳乖乖地看着她。
原始丛林的猛兽,对着她的时候,姿态却柔软顺从。
粗壮有力的兽躯肌肉,密集地整齐地排列着漂亮的淡青色鳞片,每一个地方都布满了鳞片,甚至是重点部位。
她的手落在它漂亮的淡青色鳞片上,柔软手掌轻轻抚过的地方,那密密麻麻的鳞片全都炸了开来,不停翕动,闪闪发亮,鳞片下传来吸力,层层鳞片还夹住了她的手指。
她的指甲划过它的鳞片,发出一点泠泠声响。
它头顶长着兽角,像是花鹿的角,又像是褐色树枝,兽角上覆盖着细细的绒毛。
这么趴着的姿势,长长的兽角正好在她眼前。
她的目光很快被兽角吸引,立刻抓住了它的脑袋上的兽角,兽角也是它的敏赶带之一,奇怪的感觉从兽角弥漫兽躯,兽角根部的感觉最奇怪,又酥又痒的,它乌咽一声,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但很快又乖乖的往前凑了凑,好让她摸到兽角最底部,缓解这种微妙的痒感,可是她柔软的手并没有未它缓解这种感觉,那种又麻又又痒的感觉反而还加剧了。
它脑袋上的兽角坚硬,兽角上的那层绒毛短短软软的,揉起来蛮舒服的,她微微加了一点力度,它趴在她膝盖处软软的哼着,满是倒刺的肉红的舌从血盆大口处耷拉下来,重重地喘起了气,它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兽掌垫子不可自控地软软地踩着地面,像是小猫踩乃,抓着地面的兽爪挖出几道深痕。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它的腹部猛烈起伏,一串让她耳根舒适的咕噜声就从它的咽喉滚了出来。
很像撸猫的时候,小猫发出的舒服呼噜声。
她若有所思地松开它,拿起了银色大铃铛逗它玩。
它盯着她手里的铃铛,兽瞳猛然缩成了一个点,淡青色的鳞片全都炸开了似的,浑身都绷成了一块石头,尾巴绷成了一条竖线,所有注意力和感觉全部都集中到了她手里的铃铛上。
它死死盯着她手里的银色大铃铛。
她看着它,紧紧捏着铃铛,轻轻摇晃了一下。
它的兽躯一瞬间软了下来,兽躯淡青色的鳞片彻底变成鲜艳的红色,仿佛被煮熟了一样,它坚硬的鳞片也全都软了下来,它的意识有些模糊发散,钻心的痒从心里发散开,它‘嘤嘤嘤’地蹭着她,像是在讨好卖乖求饶,那副样子可怜极了。
它紧紧盯着她手里的铃铛,满眼都写着:想要。
“咕噜咕噜……嗯咕噜咕噜……嗯嗯咕噜咕噜……”
她是真的很喜欢听这种小猫打呼噜一样的声音,忍不住笑了一下,没忍住用指甲划了划它的鳞片,银色的铃铛很有力气地在她的手里拼命颤抖,抖来抖去地试图躲藏。
它的兽躯经挛抽搐了一下,尾巴尖尖变成一个弯弯的钩子,巨大的兽爪试图按住她拿着铃铛的手,它密睫颤抖着,眼皮颤抖着,眼角赤红,眼神涣散,荡漾着水光……
她才不心软,故意更加快速地摇着铃铛。
指甲划过铃铛,发出一点泠泠声响。
它的兽爪终于按住她的手,她的手握着坚硬的铃铛,它还没跟着摇晃几下,就被她恶狠狠一巴掌拍开。
随即她将坚硬的银色铃铛狠狠地用脚用力踩住。
它又是一声乌咽,迷蒙的目光落在她雪白的脚上,满眼通红地可怜兮兮地试图伸爪子扒拉铃铛,铃铛却被她柔软雪白的脚掌踩得更用力、更加紧。
它的爪子无意识地乱抓了一下,它不满地哼唧了一声,尾音细弱,拖得很长。
她恶劣地把湿漉漉的脚掌狠狠地踩在了它满是鳞片的兽脸上。
“咕噜咕噜……”它喉咙里持续地咕噜出嘶哑的声音。
别人最多就是撸撸猫猫狗狗,她这也算是撸上恐龙了。
这可是撸动物的最高级别。
实在是泰酷辣。
**
花满蹊懒洋洋地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给小动物喂喂食,逗逗小动物玩,看着虚空中的弹幕,直播间的观众会给她讲笑话、或者是讲故事,靠这些来打发打发时间。
部落里的娱乐活动实在很少,原始森林里到处都是危险,麓闻不在的话,她也不会去。
至于这个部落的那些兽人,也是对她避而远之,没有敢接近她,麓闻知道了很容易发疯杀兽人,他们除非是嫌命长,毕竟已经有兽人因为和她搭话,直接被他给撕掉了。
麓闻外出的时候会派几个兽人保护她,但这些兽人也只敢远远的保护她,不敢凑近,至于说话,也是不敢的,都知道麓闻的疯劲。
花父花母有来套过近乎,明明当时把原主赶走的也是他们,现在倒是来体现亲情了,她干脆把他们赶走了,她没耐心和对她没有价值的人废半句话。
而之前因为麓闻残疾而对他几乎是不闻不问的麓父麓母,也来她这里找过存在感,挺不客气地让她不要一个雌性霸占着麓闻,他们给麓闻送来了几个雌性。
她还没什么反应,麓闻先爆炸发疯,把麓父麓母和那几个雌性都全打了出去,说再敢来破坏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就把他们都弄死。
花满蹊惊讶:“我们之间什么时候有感情这种东西了。”
他不可置信:“你都把我这样那样,还不叫对我有感情吗!”
他抬手指了指:“你自己看看,这里、这里、这里,全都被你咬肿了!”
“难道没感情可以这样吗!”
接着‘哇’地一声就哭了。
“……”就不能好好说话,这么大的兽整天跟她哭唧唧的!
她有点心虚地看着他肿的不成样子的胸肌,上面全是咬出来的痕迹和鲜明的红印,谁让他长成一副男妈妈的样子,这是她最喜欢咬的地方,他的耐受力和恢复力也很强,实在是太耐玩了,她就越来越肆无忌惮,他身上几乎就没有没被她揉躏过的地方。
这也不能全怪她,谁能拒绝一个秀色可餐还很能干很听话的男仆啊。
他的打猎能力很强,每次都能打到她爱吃的,还是最酷炫的座驾,她可喜欢恐龙座驾了,还是佳的保镖,有时候他会带她去原始丛林转一圈,他煮饭还很好吃,他会讲一些远古故事,唱歌也好听,还会跳恐龙舞,还能给她暖床。
她让他往东不敢往西,像是有根链子拴在他脖子上似的,打不走也骂不走,被她打了骂了,还笑嘻嘻凑过来拿脑袋蹭蹭她,怕她还没解气,让她继续打他。
一只大恐龙,却还很爱哭,连小动物、甚至花花草草的醋也会吃,还会因为她不理他,一只恐龙硬生生哭成了狗,有时候她在床上逗弄他的时候重了点,他也能嘤嘤嘤哭出来,不过,这也不影响他的能干,哭得不成样子了,还是很能干。
明明是猛兽,却在她面前总是一副身教体软易推倒的样子,让她为所欲为,毫不反抗。
花满蹊的目光重新落在他的胸肌上,目光又渐渐变了味道?……
注意到她毫不遮掩的打量的眼神,他干脆变回了兽形,不给她看胸肌。
“既然没感情,为什么还要看我!人家不要给你看了!也不给你玩了!”一副除非你哄我,不然就不给你看,不给你玩的姿态。
说完,一座小山似的大恐龙缩着蹲在墙角,背对着她嘤嘤嘤地又哭了起来,笨重庞大的身躯哭得一抽一抽的。
真是又幼稚又滑稽又好笑。
“……”一个一爪下去能把石头都给拍得稀巴烂的猛兽,在这跟她嘤嘤嘤起来了。
花满蹊踹了恐龙的屁股一脚,又软又弹。
“哭完了赶紧去做饭,我饿了。”
他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来,两颗琥珀色的眼珠子泡在一汪水里,显得越发干净剔透:“你说什么!”
“算了,我去别人家吃。”
“不许!”他一把抱住她的腰,急忙擦擦眼泪,抽噎着去给她做吃的。
锅里的肉汤咕咚咕咚冒着。
他巨大的兽爪拿着迷你的小铲铲,在锅里心不在焉地搅来搅去,一边偷偷抬眼偷瞄她。
见她根本不哄他。
他只能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很快又屁颠屁颠地凑了过来。
“花花,做好了,可以吃东西了。”
**
麓闻一直在外征战其他部落,好不容易得空回来,可她都只和那些小动物玩,都不理他。
不管他再怎么在她面前走来走去,都引不起她的注意力,次数多了还会被她骂,被她踹,被她扭耳朵,他实在委屈。
看着那群围在她脚下的小动物,福至心灵,想起之前她也是这样的,他立刻变成了兽形模样,果然她的注意力被引了过来,可是小狗又跳起来,扑到她脚边玩,立起来转圈圈,又把她的注意力引走了。
麓闻咬牙切齿——这个不要脸的狗!
早知道他就不该把这些小动物带过来。
麓闻跺跺脚,不甘心地仰头张开血盆大口喷火:“你看,我在喷火哦!”
“……”
“你看,我在变色了,是不是很好看。”说完,他跟个奇彩灯一样,身上鳞片不停变色,一会变成红色龙,一会变成绿色龙、一会变成黄色龙,在太阳底下刺眼的很。
闪的她眼睛疼。
“你以为你是红绿灯吗!你吵到我的眼睛了。”
“什么是红绿灯。”他抓了抓后脑勺。
花满蹊不耐烦:“你可以闭嘴了,你很吵!”
他不懂红绿灯龙是什么,但能从她语气听出来不是好话。
她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他喷火,她甜甜地叫他喷火龙,他变色,她甜甜地叫他变色龙,她扑在他身上玩他的时候,她甜甜地叫他乖乖龙。
根本不像现在这样凶。
难道就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麓闻委屈地瘪嘴,干脆躲在院子角落装蘑菇。
试图让她发现自己不高兴,好来哄哄他。
可是装了好一会,他偷偷观察她,回头看了她好多眼,她盯着天空看,都不看他。
这破天空有什么好看的!
他思索了一下,重新变回了人形,没拿兽皮上衣和兽皮裙穿上。
花满蹊目瞪口呆:“!!”
“你不穿衣服在这里走来走去干什么!你曝露狂啊!”
他若无其事地在她面前遛小小龙:“天气太热了。”
“……”服了,现在都已经是秋末了。
“我在外面屋子里光着怎么了,我又没给别人看。”他红着脸,凑到她面前,蜜色肌肤一点点热气蒸腾而起,那股热意几乎要喷到她脸上:“只是给你看而已。”
察觉到她定定的目光,他微微勾起唇角,佯装不经意地鼓动胸肌,他发现她实在是很喜欢他的胸。
他的蜜色胸肌又大又饱满,又软又弹,在不停地颤动,在日光下晶莹闪烁,甚至连腹肌也一块一块颤动起来……让她无法挪开目光。
他的身材和动作都欲到了极点,可他的眼神却是稚兽般的纯澈,还带着微微的别扭和羞涩。
她咽了咽口水,毫不犹豫就要把他扑倒。
他有些羞涩地微微推拒:“去屋里。”
他躺在雪地里,仰头看着院子四方天空,看着那明亮刺眼的太阳,或许是看久了刺眼的日光,他的眼前一片白茫茫,白茫茫……
太阳落下又升起。
落下又升起。
落下又升起。
也不知道太阳落下升起了几次。
他躺在雪地里,眼前一片白茫茫,一片白茫茫,但今天,眼睛有点凉凉的,和之前不一样,他睫毛颤抖着眨了眨……
他看见一颗六角形的晶莹雪花晃晃悠悠地落了下来。
落在她的眉间。
她穿着齐整的兽皮衣服,就这么俯视着他,她身后是灰蓝的天空、被厚云遮住半边的晴阳、飘飘洒洒的鹅毛大雪……
可她很烫。
仿佛能融化这场大雪。
漫天飞扬的大雪从她身上落到他身上,一直顺着她流淌到他这里,雪水在他们之间融化。
他担心地握住她的肩膀:“冷不冷。”
她凑在他耳边笑:“很烫。”
他闻见她身上初雪的香气。
初雪覆盖了森林、大地、河流……
还有他们的部落。
麓闻要留在部落过冬,不在外出征战,气候太过恶劣,今年的这场雪尤其地大,白茫茫的一切覆盖了一切,他们的小屋也被皑皑的白雪覆盖,好在石头屋子坚固,不用担心被厚雪压垮屋顶。
树叶都落光了,干枯的树杈子都被雪压弯了,雪地上落了不少被雪压弯的树杈子。
院子里的地面也都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雪,晒在院子外面的衣服都结冰了,立了起来,他用兽爪认认真真地烘干。
不然她又要生气,骂他是个废物龙,连衣服都洗不好晒不好。
正烘着衣服,她从屋子里出来了。
她戴着雪白的兽皮帽子,毛茸茸的、软乎乎的,一层浮起的绒毛拥簇在她毛绒绒的弯眉上,饱满的小脸蛋粉扑扑的。
还穿了三层厚厚的雪白兽皮外套,外面那层兽毛,长长的、毛茸茸的,保暖效果很好,穿了很厚的兽皮裤子,踩着长长的兽皮靴子,在雪地上踩出一连串可爱的脚印。
她立刻指使麓闻去扫院子里的雪。
但很快,她又阻止他,她要堆雪人玩。
没有下雪的冬天是无聊的冬天。
没有堆雪人的冬天是不完整的冬天。
她兴致勃勃地在院子里堆雪玩,他手里拿着干枯的树杈子做的扫帚,呆呆地看了她一会,立刻扔开扫帚,也开始跟着她一起堆雪人。
他笨手笨脚的,在冰天雪地里,堆个雪人,堆得满头大汗,大口喘气,口里喷出一团白雾。
花满蹊看他弄得热火朝天,手里蠢蠢欲动,她决定如果他弄的比她好看,就把他的雪人破坏掉。
她必须是最好的,才不让他抢风头呢。
雪还在落,落在她的白色的毛茸茸的帽子上,像是结出来的绒花。
她手里的雪人已经堆好了,圆滚滚的脑袋和圆滚滚的身子,熟悉的圆滚滚的雪人站在院子里。
拿了晶石给雪人当鼻子和眼睛和嘴巴。
总感觉还差了点什么。
她毫不犹豫地把麓闻身上的兽皮衣给扒了下来,他光着上半身,胸肌颤颤,腹肌抖动,在冰天雪地里蜜色的肌肤蒸腾出一团热乎乎的雾气。
他扯着她手里的兽皮衣的一角,红着脸,羞涩推拒:“花花,别闹了,不行的,在这里太冷了,你会生病的。”
她一把扯开了衣服。
“不然,我们进去吧。”他羞涩偷眼看她。
却看见她正把他的衣服往雪人的身上穿。
他兽瞳瞪圆,不可置信。
她居然扒了他的衣服给雪人穿。
她关心雪人,超过他。
她都没给他穿过衣服呢。
他委屈:“花花,我冷。”
“滚。”她认真给雪人掖了掖衣角。
“……”他毕竟是喷火龙,在寒冷的冬天就算不穿衣服对他影响也不大,可他心寒。
他扁着嘴,委屈巴巴地继续堆自己的雪人。
“哈哈哈,你堆的雪人好丑哦。”她指着他堆的那个奇怪的雪人,跟个鬼似的。
他闷闷看她一眼,难得反驳她说:“不丑,好看!”
“就是丑、就是丑!你是只笨蛋龙,连雪人都做不好。”她用手抓了抓眼睑下方,冲他做了个鬼脸。
“不丑不丑。”他固执地说:“这个雪人我是照着你做的。”
“哈哈哈……”她猖狂的嘲笑声戛然而止:“你要死吗,这个丑东西是照着我做的看我不打死你!”
她在院子里追着他打,手里抓了雪团砸他,追上他之后,对着他就是一顿暴打。
他其实不想跑,他皮糙肉厚的,她打他也不怎么疼,但他发现直接乖乖站着被她打,和被她追了几圈之后被她打,她会更开心,他被她追着跑的时候,她视野里面都是他,他也觉得很开心。
打闹的时候,他堆的雪人差点被砸坏了。
他急忙挡在他堆的雪人面前,委屈又生气地指责她:“你不可以这样的。”
他小心翼翼地给雪人手上缺的那一小角补了上去,接着防备地看着她。
花满蹊冷哼一声,决定更好地报复他,也堆个他的丑雪人。
“你站好,我做个你。”
“真的吗你要做我吗!”他开心地在原地疯狂转圈圈。
“……”真的是兽人之王吗,跟部落守村人有什么区别。
和呆瓜龙计较什么。
花满蹊决定好好堆个像他的雪人,让他瞧瞧她的厉害。
做了决定,她立刻开始大展身手:“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实力。”
片刻后,她看着四不像的雪堆,陷入了沉思。
趁他还在摆造型,她轻咳一声:“你变成兽形,我做你的兽形。”
他乖乖变成了大恐龙。
没错,恐龙肯定比人好做多了。
又过了片刻之后,她看着还是四不像的东西陷入了沉思。
他等不及跑过去看。
他站在这堆雪面前,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不确定地问:“这真的是我吗!”
“可是它跟我一点也不像啊……”
“是不是还没做好。”
她恼羞成怒:“你懂个屁!这叫做抽象,这叫做艺术,你个落后的原始兽人,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破恐龙!”
“艺术是什么东西……”他是真的看不懂。
但不妨碍他看懂她的脸色,他立刻说:“花花,很好看的,你真抽象、你真艺术,虽然你做的很丑,但我还是很喜欢,因为这是你做的!”
“你才抽象!你才抽象!你才丑!你才丑!”被众星捧月的大小姐是受不了批评的,她生气地捡起一团雪,朝着这只蠢恐龙追了过去。
院子里堆了厚厚一层雪,她踩在软绵绵的雪地上,没站稳,险些摔了个屁股蹲,她更生气了,这个破恐龙,以前都是乖乖站着让她打的,现在居然敢跑了,她看他是胆肥了!
她追得越发起劲,一边追一边拿雪砸他。
穿着厚厚兽皮裙的少女追着大恐龙满院子跑,院子里的雪地上是巨大的兽爪印后面跟着一串少女小巧的脚印。
雪花落在恐龙漂亮的鳞片上。
雪花落在少女红扑扑的脸蛋上。
雪花落在他们凌乱的脚印上。
雪花落在结了厚厚的冰层的冰河上。
大小姐梦到了结的厚厚的冰河,一大早起来,花满蹊躺在他热烘烘的怀里,她戳了戳他雪白的覆盖着鳞片的腹部,把他吵醒之后,她立刻说要去溜冰。
“首先呢,要做一双溜冰鞋!”
麓闻揉了揉挣睁都睁不开的眼睛,一脸茫然。
“笨蛋龙,就知道你什么都不懂!”
“快点做,做不好冰鞋,我要生气!我就要揍你!”
用晶石做出来的冰刀,晶石做的鞋底,绑在了厚厚的兽皮短靴上,简易的冰鞋很快做好了。
她换上冰鞋,在河面溜了起来,一开始有些不习惯,鞋子毕竟简易,但很快她就找到了平衡,在那只笨恐龙担心的目光里在冰河上翩翩起舞。
恐龙呆呆地看着她。
“看傻了吧,我可是高手,我可是很优秀的,我无论做什么都最优秀。”她得意地冲他抬了抬下巴。
谁知道下一秒,这只蠢恐龙就喊着他也要玩,大脚丫子就‘咚咚咚’地往冰河上跑,她甚至都能感觉到冰河的一阵震动,气得她一直推他:“你走开!你走开!要塌掉了!”
偏偏这只臭龙大只的要命,她根本推不动,她仰头看他:“快下去!”
他一脸委屈:“可是花花,我也想玩,我想跟你玩。”
“不会塌的!”说着他猛地蹦了几下。
“啊啊啊!”吓得她尖叫了好几声,他的兽耳差点没被她扭断。
好在,她终于同意他一起玩了。
他兽掌的摩擦力很大,根本滑不起来,他立刻做了一双冰鞋,有样学样地学着她在冰河上滑了起来,他的兽形太笨重了,又是第一次滑,两只兽掌好像是各滑各的,不仅滑的东倒西歪,还在冰面上摔的七仰八叉。
她捧着肚皮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太蠢了吧,你这只笨蛋龙!怎么会有四肢这么不协调的龙啊!你的四肢是刚认识的吗!哈哈哈……”
恐龙觉得很丢脸,两只兽爪捂在脸上,赖在地上不起来。
她笑到快没力气,这才朝他滑了过去,居高临下地朝他伸出手:“快起来。”
他欣喜不已,立刻去抓她的手,结果他太重了,她没拉起他来,反而摔倒在他身上,他发出一声闷哼。
她干脆也不起来,一个翻滚,就躺在了他旁边的冰面上。
一人一龙就这么看了会飘着小雪的天空。
她决定起来继续教他溜冰。
要是能教会恐龙溜冰,实在是泰酷辣!
“笨死了!”
“蠢死了!”
“你是猪吗!你这个猪猪龙!”
也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要不是他的鳞片坚硬,估计早就鼻青脸肿了。
不过,虽然没有鼻青脸肿,兽耳是肿了,他从冰面的隐约的倒影看到自己的两只兽耳很不对称,一只特别肿。
在她抬起手,明显又要扭他兽耳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他老老实实弯下腰把兽耳递到她面前,可怜巴巴商量:“能不能扭我另一只耳朵。”
花满蹊的怒火停滞,看到他明显不对称的兽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但她很恶劣地继续扭那只肿了的耳朵,不顾他疼到变形的脸。
或许是不想再被她扭耳朵,他进步的飞快,居然真的可以滑了。
他欢欣鼓舞,在冰面飞跃:“花花,我可以了!”
没过一会,又摔了个狗吃屎。
后来,他总算跟上了她的步伐。
一人一龙在冰河上游走,少女的动作流畅自然,像是在飞鸟掠过,又像是在翩翩起舞,紧跟在她身后的龙,动作略显僵硬笨拙,但也不失可爱。
冰面上倒映着他们的影子。
大小姐玩腻了,看着远处河对面的被雪覆盖的很高的山坡,立刻让他弄木头,给她做滑板玩。
她抱着滑板上了高高的坡顶。
视野开阔。
山林广袤。
群山起伏。
她很快踏上滑板,俯冲而下,飞快地滑下一个又一个高坡,雪白厚实又绵软的雪地,划下了一道道辙印。
见她没什么事,原本紧张地盯着她的麓闻,立刻搬起滑板,试探着滑了起来,和溜冰不同,这个他很快就掌握了平衡,居然比她滑的还要好,庞大得显得有些笨重的恐龙,居然各种高难度动作信手拈来。
大小姐觉得被他抢了风头,立刻就有些生气。
但很快想到什么,干脆让他抱着自己滑。
玩得差不多了,她把两幅滑板随手扔在了山坡,滑板扎在了雪地里。
扒拉着他全是鳞片的兽躯爬了上去,坐在了他的兽臂上。
少女骑着恐龙飞跃在苍茫雪林。
和夏日生机勃勃的满眼绿色不同,这里的一切都被大雪掩埋覆盖,苍翠的树早就不茂盛,叶子都掉光光了,光秃秃的枯枝像只手,像是要抓住她飞散的茂盛发丝。
她很快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也不再奔跑,停了下来。
天色渐暗,雪渐渐大了起来,他稳稳地托着她在白雪皑皑的山野间行走。
跨过一个又一个山坡。
雪山茫茫,雪落无声,所有的一切都冷清沉默,只有他行走的时候,踩雪的时候轻微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还有——她酣睡时在他脖颈处轻轻的呼吸声。
周围的一切都很冰冷,她的呼吸却灼热。
从他的脖颈间一路灼烧到他的心口。
他轻轻地将有些往下滑的她往上托了托。
他放慢了步伐。
暴烈的雪,渐渐舒缓,下得很温柔。
雪落了他满头满身,他抬起兽掌,挡住要落在她脸蛋上的雪。
天气变得越来越冷,她也变得不爱出门,每天都没什么精力,仿佛要冬眠似的,整天都窝在屋子里。
到处都是雪色一片,和他们屋外到处白茫茫的一片不同,他们屋子的摆设都是五颜六色的,漂亮明亮的火光照亮屋内的一切,都氤氲着一层暖融融的橘光,他琥珀色的眼睛也裹了一层暖融融的橘光。
石桌上都是晒好的肉干、鱼干、还有一堆方便冬天保存的土豆干、红薯干、香芋干、还有干枯的玫瑰花茶、苹果干、树菠萝干……
这些东西都是奇奇怪怪的陌生名字,他听都没听过。兽世的兽人们都懒得给这些东西取名字。
但她很喜欢。
如果这些东西本身有名字,她也要霸道地要求他按照她取的名字叫。
他其实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热衷于取名字,给每个兽类都要取名字,给每一株植物取名字,还喜欢给部落的其他兽人取一些很难听的名字,给她养的小动物更是都认认真真选了名字,光是给他就取了好多名字。
叫他龙龙、变色龙、喷火龙、乖乖龙、废物龙、笨蛋龙、坏龙、呆呆龙、红绿灯龙……
还有会在床上叫他……烫烫龙……
他有些羞涩地眨了眨兽眼。
陶锅里的兽奶咕嘟嘟冒着,满屋子的奶香味,有点像她的味道。
两人吃完饭,在暖烘烘的屋子里,捧着热乎乎的兽奶喝。
他还在洗碗,她就迫不及待巴在他身上了,他的能力是火系,自然能把身体都弄得热烘烘,她就很喜欢贴在他身上,她会舒服地在他怀里打滚儿,甜蜜地叫他暖宝宝龙。
他以前讨厌冬天。
可是现在他很喜欢,冬天的时候她会一直黏在他身上,完全不想和她分开。
他甚至想,如果一直都是冬天就好了。
在外征战的时候,她不在他眼前。
他总担心她,她几乎什么也不会,不会打猎、认不出能采摘的植物果子,不会做吃的,东西不好吃她就干脆不吃,他担心她不好好吃东西,爱生气,爱打人,没有他给她骂和打,他怕她生气的时候会憋在心里难受,天气已经凉了,她爱漂亮,总是穿很薄的小裙子,怕她着凉,晚上睡觉她做噩梦醒了,他也不在,他担心她害怕,担心她哭……
想到这些他就吃不下睡不好,心里总像是被她咬掉了一口。
幸好现在她在他身边,那块被她咬掉的口子,终于添补上了。
他把从冰河挖的大冰块扔到浴桶里,用火烧热。
把懒洋洋的她抱进去。
有了热水,她立刻不需要他了。
让他走开,不许偷看她洗澡。
等她洗完澡,他用她洗过澡的水认认真真地擦洗着自己的鳞片,水已经不烫了,只是勉强有点温度,直到每一片鳞片都被温水覆没,每一片鳞片都被洗的闪亮亮,兽人的嗅觉灵敏,直到每一片鳞片都是她的香味。
她说要做一个讲卫生爱干净的龙,她不要脏脏龙。
他把身上的水烘干,要是湿漉漉的,她又会生他的气。
轻手轻脚地回到床上,她已经快睡着了。
他一上床,她就滚到他怀里,摸了摸他的鳞片。
她乖乖地在他怀里酣睡。
趁她睡着,他偷偷亲了亲她睡得红扑扑的脸蛋。
月亮落下。
日升月落。
周而复始。
他度过了一个很幸福的冬天。
和她在一起的冬天。
是想起来就会笑的冬天。
他想。
他们还要在一起过很多很多个冬天。
时移瞬易,除了零星的几个部落,所有部落全都被他收入囊中,剩下的几个部落不太容易对付,和其他一盘散沙的部落相比,这些部落太过团结,他们也开始学着麓闻打量吞噬其他兽人的兽晶,大幅提升实力,而麓闻之前收拢的大半部落里面,不乏并不服气,不愿意屈居于其他兽人之下,也有不满于他的残暴不仁,更有族人被杀,满心仇恨的,也有满是野心,想要一统兽世的,这些人再次联合起来,对抗他这个兽人之王。
麓闻成为了兽世公敌。
左右夹击之下,他受了重伤。
他回部落修养。
她亲自照顾他,每天给他熬药,喂饭,还会关心他。
他好开心她关心他。
重伤之后,部落里虽然有躁动,甚至有兽人要杀他,可被他弄死之后挂在部落大门,再也没人敢有这种念头。
兽人的恢复能力一直很强,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体越来越差。
后来,他看着她手里的那枚鳞片,明白了答案。
那是他的逆鳞。
是唯一能刺穿他的锋刃。
是他亲手交到她手里,让她防身用的。
他甚至没有想起问她为什么。
他也没有挣扎反抗。
只是看着原本就属于他的逆鳞,用另一种方式刺进了他的心口。
其实早在味道不对的汤药里,他就有了怀疑猜测,可是他选择喝下去。
是她给的。
他就会喝下去。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手里的从她身体里挖出来的兽晶,思维有些涣散……
她是真的很爱给他取名字。
她给他取了好多的名字啊。
废物龙、笨蛋龙、变色龙、喷火龙、脏脏龙、乖乖龙、坏龙、呆呆龙、烫烫龙、猪猪龙、红绿灯龙……
这次,他死了,她会叫他什么呢。
死龙
他的眼皮有些没力地张合着,身体变回了角龙的兽形。
他说:“我恨你。”
她说:“嗯。”
最后,他的脑袋只是轻轻地蹭蹭她的小腿,像是从前一样。
她的小腿微微僵住,手指微微颤抖,掌心的那颗兽晶险些没握紧。
他终于没了声息。
她的声音很低,像是叹息:“笨蛋龙……”
系统音响起,位面世界结束。
[好刀啊,他用深情的眼神看着她说‘我恨你’。]
[呜呜呜,我之前很喜欢看他们的日常的,好温馨治愈,像是看动画片,她就一点都没有触动不忍和心软吗]
[铁石心肠的女人,你看她下刀有多狠。]
[长最美的脸,干最狠的事。]
[大小姐所到之处,无人生还。]
大小姐叹了口气:“可是那怎么办呢,我是真的很想长生不老啊。”
“何况,他们能用他们的生命为我的生命增添长度,他们应该感觉到很荣耀才对啊。”
[啊啊啊啊我要气死了!]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你给我记住!他才是男主角]
她站在位面屏幕前,微微一笑:“现在——”
“我才是女主角。”
花满蹊选择关闭直播间。
直播间关闭倒计时三秒。
她打开个人页面查看。
位面主播等级升级为15(可选择是否关闭个人资料内容和是否关闭位面直播回放和是否接入其他主播的位面世界)
位面粉丝数量4000w+。
舔狗任务的能量值是200亿。
目前获得打赏的能量值为100亿,书中世界的财富能量值由任务结束后统一结算后为1000亿能量值。
直播间人气值1亿+,在所有位面直播间里,目前位面直播间排名1,接连三次蝉联第1名,直播间人气转换成能量值2000亿。
这个世界共获得3300亿能量值。
加上第一个世界能量值1650亿能量值,第二个世界3000亿能量值,总共获得能量值为7950亿能量值。
……
弹幕铺天盖地,一一和她道别,特效不停炸开。
[啊啊啊,不要啊,这么快就要失去我的电子下饭菜了吗!大小姐的美貌是我的下饭菜啊!]
[我也是,失去大小姐,我以后还吃的下饭吗!]
[恭送大小姐!其他人通通闪开!]
[能量值1000000+]
[能量值1000000+]
[能量值1000000+]
……
她向着镜头挥手:“各位,再见啦。”
——《兽世》位面世界结束。
第68章
这座沿海城市的夏日潮湿而绵长,阳光都有着橘子和树叶的香气。
湛蓝的天空和绿色的树冠分割一栋栋小楼,好像一切都笼罩在绿色树荫底下,凉凉爽爽,生机勃勃,地面刚被雨洗过,水亮亮的,一个又一个小水洼。
花满蹊穿着红色雨衣,黄色雨鞋,背着红色书包放学回家,书包上贴满了卡通贴纸和各种挂饰,走路的时候‘叮啷当啷’的响着,她循着脑海里的记忆回家,学校离家很近,就几分钟的路程,家在三楼,并不算很高的楼层。
每家每户那弯弯曲曲的银色油烟管从窗户处钻出来,冒着一股清淡的灰烟,各种菜香味从大敞的窗户冲出来。
她停在一幢老式居民楼前,居民楼那重新油过绿漆的楼梯铁门很显眼,楼梯铁门旁边是一个小腿高的灰色水泥花坛、但是从不长花、乱七八糟长了很多植物、没人知道是什么植物,反正堆了厚厚的土它就自己长了,一长就是很多年。
她站在原地,有一瞬间的恍惚,一切熟悉的不可思议,这和她过往搜取原主记忆的感受都不一样,像是平行时空的真实记忆。
一楼是一家老旧的便利店,老板站在玻璃柜台前,忙乱地和玻璃柜台前挤着一团的学生们对话。
她拿出钥匙串,把绿色的油漆楼梯门打开,一楼楼梯间有四五辆自行车密密麻麻挤挨在一起。
楼梯地面铺着拇指大小的彩砖,鹤红色的实木镂空楼梯栏杆,每层都有两个圆形楼梯窗户,镂空花形的深灰铁栏杆。
越往上走,菜香味越发浓郁。
这里住的都是认识很久的邻居,家家户户的门除非睡觉,几乎都开着。
她家的两扇绿色铁门也都敞开着,可以听见锅铲‘噌噌噌’碰撞着铁锅的声音,锅里的油和菜滋啦作响,还有略显嘈杂的电视机的天气预报。
“下面请您收看城市天气预报……鹏城小雨,24-29摄氏度,羊城晴转多云,23-28摄氏度……”
她打开黄木鞋柜,鞋柜一股灰尘和皮革的味道,最下层是一对对很抽象的塑料拖鞋。
她微微皱眉,刚把黄色雨鞋塞进鞋柜,两根手指拎起一对红色塑料花拖鞋要穿,花母就从厨房探出头来,笑眯眯看着她:“我的细妹放学回来啦,快坐下准备吃饭!”
“哎呀,不愧是我生的,是真靓啊。”花母拿着锅铲的手没忍住捧脸,满眼的喜爱和欣赏。
花满蹊拎着塑料拖鞋,愣在门口,眼前的妇人和她真正的母亲长相几乎有七八分相似,只是这个妇人温柔美丽,围着洗的发白的粉色围裙,满身饭菜响和油烟味,透露着一股家的感觉。
而她真正的母亲高贵冷艳,一身的珠光宝气,更不可能窝在狭小的厨房里亲自给她下厨。
花母想起什么,温柔的声调变了,冲着客厅的花父高声呵斥:“你就知道看电视,还不赶紧过来端菜舀饭!”
绿色玻璃鱼缸间隔客厅和饭厅,鱼缸里里面是五彩斑斓的小金鱼,花父忙不迭地从鱼缸后冒出一颗头来:“知道了,知道了!”
花父经过她的时候,乐呵呵地顺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腆着微微发福的肚子往厨房走。
饭厅是一张油了一层黄漆的实木长饭桌,饭桌上一摞的圆形的木片编织的隔热垫,方桌旁边是一个白色的冰箱,贴着一堆哆啦A梦、猫和老鼠的小贴纸。
很快饭桌上就摆了满满的一桌子菜。
白切鸡、烧腊、炒黄鳝、清蒸鲈鱼、酿苦瓜、炒通心菜、炒芥兰、玉米红萝卜大骨汤。
鹏城人爱喝汤,认为大补,隔三差五就会煲靓汤,煲汤的手艺也是一绝,家常的玉米胡萝卜大骨汤,浮着一层漂亮的金色的油光。
花父舀了四碗汤打算放凉。
花母在围裙上擦了擦湿漉漉的水,忙不迭开口:“快去把洋扬那孩子叫过来一起吃饭。”
说完叹了口气:“那孩子也是可怜。”
花父也是叹气:“是啊,之前多阳光的一个孩子。”
世事无常,短短数月光景,这孩子的家里人就都没了,他爸炒股失败跳楼死了,他妈就疯了,自杀了好几次,最后一次没能救回来,也走了。
他那个爸还给他留下一屁股的债务,连房子都挂出去卖掉。
幸好这孩子意志坚定,还是考上了名牌大学,现在每天要打好几份工,不仅要还债,还要凑学费。
估计是推拒了一会,十几分钟后,许清旸才跟着花父从外头进来,他个子大概一米八左右,原本俊美的面容憔悴颓丧,看起来很是阴郁,透着疲惫和麻木。
他的身形格外消瘦,像是挂在白色T恤里,走路的时候整个人像是在衣服里晃荡。
他换了门口的拖鞋,低下头很有礼貌地向花母问好:“花阿姨好。”
花母快走几步,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往饭桌带:“是都没好好吃饭吗,怎么又瘦了这么多。”
他说:“谢谢阿姨关心,我有好好吃饭的。”
“有好好吃饭,还瘦成这样!”花母的语气带了点责备。
花母给了只顾埋头喝汤的花满蹊一个眼色,嗔怪道:“没礼貌,就知道吃,快叫哥哥!”
她才不叫他哥哥,她继续埋头喝汤,汤的味道很清甜,家常的味道,但意外的不错。
“花花!”
“阿姨,没关系的。”许清旸急忙摆手,接着小心翼翼地轻轻地拉开椅子坐下,椅子被拉开的时候甚至没在地砖划拉出半点声音。
他冲花满蹊点点头:“你好。”
花满蹊没理他。
花父和花母一直给许清旸使劲夹菜,把他的碗都堆成了一座小山,将劝饭习俗贯彻到底。
许清旸腮帮子都塞得滚圆,瘪下去的肚皮也微微鼓了起来。
吃完饭,饭桌的剩菜,花母就用罩菜篮盖了起来。
鹏城的苍蝇蚊虫太多,饭后要是不放进冰箱,都得盖严实,这种红色的塑料细格子罩菜篮在这个地方很实用。
吃完饭,他没有立刻告辞,这是一直以来的家教,他抢着要帮忙洗碗,花母没给,把他从厨房赶了出去。
许清旸坐到了客厅的黄木椅上,手脚规规矩矩地放着,有些局促。
花满蹊总觉得实木椅子硌得慌,她搬了一个抱枕垫在屁股底下,打量着四周。
客厅的天花板挂着白色大吊扇,墙上是倒过来贴的红色福字,万马奔腾图和一张巨幅的全家福照片。
整屋都是油了黄漆的实木家具,红灰色的水磨实地砖,花开富贵图案的落地白色瓷花瓶、客厅中央是落地大花盆,里面种的发财树。
客厅正中央是灰色壳的大肚子电视机,好几部厚重的黑色dvd机,都铺着白色镂空绣红花的防尘布。
花父拿出茶叶,泡了一壶茶,给许清旸也倒了一杯茶,他捧在手心,茶水滚烫。
花父又拿出一包葱花梳打饼干递给他:“快吃。”
虽然已经吃饱了,但他还是接了过来:“谢谢叔叔。”
花父又拿出老家的米饼、米糕都递到他手里:“快吃快吃。”
又把刚刚切好的西瓜也递到他手里。
“……谢谢叔叔。”
花父摸了摸他的头:“没事,就跟自己家一样,想吃什么就吃。”
花父把电视调到了动画频道,哆啦A梦和大熊正在抢剩下的最后一个铜锣烧:“大熊,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花父和蔼地说:“看电视吧,孩子。”
他抿了抿唇,不知道该不该说,他都十八岁了,已经过了看动画片的年纪。
感觉到一股奇怪的视线,他立刻抬起头,那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正捧着一块西瓜盯着他看。
她唇角沾了红色西瓜汁,笑得有点奇怪,像是童话书里的恶魔那染血的笑容。
他不适地皱眉,但立刻礼貌性地冲着她微笑了一下。
花满蹊眯着眼睛打量他,‘咔嚓’一声咬了口西瓜,汁水在她嘴里爆开。
许清旸是《游戏》的男主角,他童年幸福,后来父亲炒股失败,还欠下巨债跳楼身亡,突逢巨变,母亲隐性的精神疾病爆发,也自杀了三次。
第一次是苏云云经过他家的时候,发现大门敞开,他的母亲倒在地上,她及时发现,救了他的母亲。
第二次是他看紧了母亲,及时发现阻止。
可最后一次,却没有救回来。
他没有妈妈了。
他办完母亲的丧礼,没多久就迎来了考试,虽然成绩远不如以前理想,还是考中了理想的学校,忙着打几份工挣钱还债和准备学费。
他学的是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随着千禧年互联网行业的爆发,天赋异禀的他渐渐崭露头角,领头造出了最火的三大网游,火遍全世界,积累了大量的原始资金,成为3A大作数量最多的,全球最大的游戏公司,登上世界富豪榜。
他商场得意,情场却失意。
许清旸有个白月光,就是救过他母亲的邻居苏云云,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在他人生最落魄失意的这期间,苏云云也一直鼓励安慰他,两人念的大学还就在一个城市,这四年两人也多有往来。
直到后来,苏云云邂逅真爱,由于豪门公子的家中反对,苏云云和男友分分合合多年,苏云云意外怀孕,男友家里却还是反对,男友不愿意放弃家族继承权,不打算和苏云云结婚。
为了避免孩子成为私生子,苏云云求助许清旸,许清旸立刻答应娶她,承诺会把她的孩子当成亲生的。
直到看到苏云云要和许清旸结婚,苏云云男友幡然悔悟,和家里断绝关系,和苏云云结婚。
直到后来许清旸彻底发迹,认了苏云云当干姐姐,她男友家里才看在他的面上,承认了她。
苏云云世纪婚礼的时候,许清旸还给了她三分之一的个人资产当嫁妆。
而原主这个舔狗女配,是书里男主的头号舔狗,仗着父母给过许清旸的一些关心和帮助,整天纠缠着他不放,让他烦不胜烦。
[嘀嘀嘀——任务发布中……]
[温馨提示:舔狗任务不合格,轻则惩罚,重则抹杀。]
[任务者:许清旸]
[任务对象:花满蹊]
许清旸:
[主线任务——当一名合格的舔狗。]
许清旸:舔狗是什么意思
[目前支线任务——请你务必救济对方直至对方暴富……]
一屁股债的许清旸有些呆怔:谁救济谁!
第69章
房间是找木工老师傅打的实木衣柜、实木床、实木书架连着书桌,实木衣柜镶嵌着一个全身镜。
墙上的米白色空调正上下摇着空扇叶。
朴素的白蚊帐半掩着,麻将竹凉席铺在花床单上,床头柜上哆啦A梦造型的塑料壳闹钟,一直晃个不停:“早上好,早上好,懒猪起床,懒猪起床,布谷布谷。”
花满蹊不耐烦地在床上翻了个身,试图把闹钟关掉,却半天找不到开关,她生气地把闹钟砸到地上,可闹钟的质量好的很,被砸到地上后还叫个不停。
“懒猪起床,懒猪起床,布谷布谷……”
“破闹钟快给本大小姐闭嘴!闭嘴闭嘴!你吵死了!”花满蹊乌咽一声把头给埋到了被子里面,试图挡住声音。
房间门被打开,窈窕的影子落在地上。
遮挡严实的黄色的印花光面厚窗帘被花母一把拉开,走进来捡起闹钟:“什么脾气,还乱扔起东西里,还不快给我起床!闹钟叫了多少遍了,早餐煮好了,再不起床我揍你了啊!都多大的人了!”
“呜呜我不要起床!我不要念书了啦!”
“念什么书,放暑假了。”花母看着裹得像是蚕蛹一样的人,把闹钟放回她的床头,抬手去揪被她压得死死的被子,试图把她从被蜷成一团的皱巴巴的凉丝被子里挖出来。
“放暑假还让人家早起!”她更加把脑袋往被子里躲。
“放暑假也不许睡懒觉,养成坏习惯了,暑假作业不用做吗。”花母终于把她从被子里拉了出来。
“妈妈妈妈,呜呜……”她闭着眼睛,拧着脑袋在花母怀里乱蹭,头发乱糟糟,几根头发黏在脸颊边,睡得红扑扑的脸蛋上还有几道凉席印出的红印子,“人家就再睡一分钟,真的就一分钟。”
“有那么热吗,空调还到现在开着,也不知道定个时,一晚上浪费多少电呢!你以为你爸爸是开电站的啊!”虽然说现在安装空调的人家比以前多了,但实际上很多人都不太舍得用,实在是太耗电了,何况这时候的夏天并没有很热,开个风扇就足够凉快了。
“那人家热嘛!”因为没睡醒,说话都含含糊糊的。
花母的花睡衣被她蹭的乱七八糟,摸了摸她滑溜溜红扑扑的小脸蛋,叹口气,这才关上门出去了。
花满蹊睡得天昏地暗,直到刺目的阳光把她惊醒,她不适地眨眨眼,发了好一会呆,这才一骨碌地爬了起来。
她刷完牙洗完脸,回了房间,拉开铁质折叠椅,坐了下来。
桌上一台绿色铁质台灯,蓝白色的录音机,可以旋转的地球仪,最中央是一台大肚子电脑,底下厚重的主机。
抽屉里塞着银色的拇指大小的mp3,银色的复读机,铝盒饼干,朗华铁盒蛋卷,大白兔奶糖吃了半包。
她随手翻了翻里面的东西,抽屉里面还有大宝护肤露,强生婴儿蓝瓶润肤露,还有一盒痱子粉、透明瓶子的绿色的风油精、六神花露水之类……
书包没有整理,里面是厚厚的一沓暑假作业。
她讨厌做作业。
她踢开丑丑的红色塑料花鞋子,盘腿坐了起来,顺手拿起桌上的红色塑料包边的镜子,这个镜子镜子也是丑丑的,镜子后面是一张塑料纸,上面是有些模糊的风景图。
照了会镜子,欣赏了下自己的美貌,吹了一晚上老式空调,感觉脸上有点干燥,她凑合着拿起大宝润肤露往脸上和身上抹了抹。
在玩电脑和吃早餐之间,她决定先出去吃早餐。
厨房不大,推拉式的门打开,里面一览无余,厨房内也都是典型的黄油漆的实木橱柜,大理石流理台,银色的油烟机、蓝色的煤气瓶、银色洗碗槽、塑料晾碗篮、一体式消毒柜、一口铁锅和一口汤锅分别架在煤气炉上。
早餐是电饭煲焗米线,电饭煲是老式白色的,盖子一打开就是扑鼻而来的香气。
米线被酱料浸透,根根分明,略微弹牙,金色的鸡蛋碎和焦香的腊肠混合在一起,浸润着轻微的油光。
洒在上面的绿色的葱花因为放太久,有些蔫黄了,但不影响味道,每根米线都浸润着足够的酱味,入口的时候,整个口腔都浸润咸香的味道。
很家常味美,从嘴里熨帖到胃里。
想起上次在兽世的伙食,花满蹊急忙又扒拉多了几口。
花母洗好苹果,拿了一碗切好的生肉条递给她:“去喂龟龟玩。”
间隔着客厅和饭厅的一个微微发绿的鱼缸还有一座小神龛,鱼缸在正中央,小神龛是在最左边靠墙的位置。
花母双手捧着新鲜的还冒着水珠的红通通的苹果从鱼缸后绕到客厅。
她把苹果放在一边的桌上,虔诚地对着神龛拜了拜,这才将神龛供桌上已经失去水分已经微微发皱的两颗苹果拿下来,把盆里的两颗新鲜苹果放了上去。
又把居于神龛中央的三个贡杯拿了下来,贡杯通体殷红,布满符文,重新沏了一壶茶,将茶都换过,这才打开神龛底下的柜子,拿出里面的鱼食,给鱼缸里的锦鲤都喂了。
神龛底下是两个大白瓷盆,里面各自游着两只接近二十厘米宽的花龟。
花满蹊捧着白瓷碗,里面是花母切好的生肉,她拿着镊子喂给花龟吃,花龟的脖子伸的很长,能看见粉红色的舌头,一口一接一口的吃着。
花母抱起角落的脏衣篮,往饭厅的阳台走去。
饭厅和客厅两边各有一个阳台。
客厅的阳台摆了好多盆植物,发财树、绿萝、仙人掌、蝴蝶兰等。
还放了一张长长的竹篾编的躺椅,这里光线好,花父经常坐在这里看报纸。
饭厅旁边的阳台放了一个洗衣机,往外突出的铁栏杆,正好可以看见学校,还有学校门口的那一棵大榕树的枝叶都快要长到她们阳台里来了。
花父一边翻报纸,一边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着又要花钱找人把这榕树给砍掉一些枝叶,不然饭厅一点光线都没有了,还嘟囔着什么榕属阴,最容易藏阴了。
花母没好气:“一天到晚就知道看那个报纸,什么也不干,我看你阴!”
骂完就抱着洗衣盆把衣服都丢进洗衣机。
洗衣机已经老旧,还没舍得换,洗衣服的时候很有脾
气地轰隆作响。
花父悻悻然不做声,他是典型的妻管严,倒也不是不做家务,就是要花母说一句动一下,每天都要被花母骂几下。
花父是教师,放暑假难得在家歇着,看完报纸,又打开电视看新闻。
差不多十点,花母要拉着她一起去菜市场。
花满蹊还没去过菜市场,也起了点兴趣,跟着花母一块出去了。
花母出门买菜都特意换了吊带印花长裙,带了两个银色耳圈,穿上坡跟凉鞋,挎了编织篮子,这才出门去。
楼下的小卖部除了卖些日用品零食,隐藏的内室还摆了好几台麻将桌,街坊邻居三五成群都会那里打麻将。
放暑假了,靠着学校学生做生意的小卖部生意立刻萧条起来,从早到晚地经营起了隐藏麻将馆。
两人经过的时候,隐约能听到麻将声。
菜市场很近,花母没打算骑自行车,干脆步行过去。
离她们家不远处又有一棵高达四五层楼的大榕树、只有四层楼高,是因为每次长到这个程度、就会挡光,街道管理处就会来把枝叶砍矮一些,一长就好多年了。
那时候刚移植过来,巷子里还很多人去围观,花母也去围观过。
大榕树底下几张石桌和石头凳子,一堆老人挤在一起下象棋,几个上了年纪的阿嫲在打牌,小孩子在榕树底下没心没肺地跑来跑去。
周遭的街坊邻居很多,看见花母,都不约而同地和她打招呼,目光全都落在花满蹊身上,顿时惊艳声夸赞声不绝于耳。
“这是你女儿吗,放暑假了是不是。”
“天啊,长得跟明星似的。”
“也太漂亮了,就是像了你。”
跟猴子一样被人围着看,花满蹊有些不耐地压低了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出门的时候她戴了一顶鸭舌帽防晒。
花母却是笑得牙不见眼,领着她招摇过市,一路到了菜市场。
还没有线上超市的年代,菜市场特别热闹,人头攒动,菜市场外围的一楼有个专门停自行车的地方。
往里面一点放着一大排缝纫机,排满了长队,师傅忙碌地踩着缝纫机踏板,手里不停地扯着缝补的衣服。
绕过几个小腿高的铁柱子,这些铁柱子是为了防止大车误进去大市场,只给行人走的地方。
进了菜市场,地面是粗糙的水泥,坑洼的地方有积水和烂菜叶,充斥着一股说不上来的腥味。
花满蹊立刻想掉头回家,被花母死死拽住。
几个区域都很大,分别是水果、蔬菜、肉类、海鲜、冻品、特产之类。
红红的灯映照在那些肉类上,泛着油腻的光泽,花满蹊听着花母和摊贩讲价。
到了蔬菜摊子,花母又让老板搭了蒜和葱这些。
之前夏天的时候,她一般都喜欢呆在室内或者呆在有室外空调的海外城市,因为太热了,随时会被烤化的感觉,没想到现在这个年代的夏天,倒是还很清凉,凉风阵阵的。
花母买完菜,拉着她继续逛。
市场二楼是卖各种衣服的,泳衣、游泳圈、内衣裤……
三楼是卖鞋子的四楼是卖杂七杂八东西的,看得她眼花缭乱。
有种穿越到过去,在玩大型时代游戏的感觉。
花母还打算炖个鱼汤,两人下了楼,走到海鲜档口前,满满的鱼缸,各色各样的海鲜让人眼花缭乱。
许清旸站在砧板前,他的眉眼干净漂亮,和这杂乱的菜市场显得格格不入,他穿着黑皮大围裙,两只手戴着黑色手套,正低着头杀鱼,他面无表情,手起刀落,血肉四溅,将鱼的内脏刨的一干二净。
花满蹊一边捂着鼻子,一边笑眯眯地冲着他摆摆手:“嗨。”
看见她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立刻想起了那个诡异的电子音。
[温馨提示:舔狗任务不合格,轻则惩罚,重则抹杀。]
[任务者:许清旸]
[任务对象:花满蹊]
[主线任务——当一名合格的舔狗。]
[目前支线任务——请你务必救济对方直至对方暴富……]
虽然后来那个电子音没有再出现过,可是他的心却怎么也安定不下来。
他深吸口气,没理会她,只是冲着花母打招呼。
花母认真地选了条鱼,让许清旸处理干净,又让他中午来家里吃饭,许清旸推拒了,没忍住又偷偷观察花满蹊。
花满蹊冲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许清旸立刻像是被刺了一样,防备地握紧刀把,重新低下头去。
第70章
[《游戏》书中世界数据接入中,位面直播间即将开启,数据过载……请耐心等待,请耐心等待……]
[数据接入中……位面直播间开启中……]
[怎么回事,卡得要命,终于进来了。]
[为男主的颜值尖叫呐喊,完完全全就是我心里的男主角啊我的天!太好看了吧!杀着鱼都这么优雅,这么有气质,少女心爆炸了。]
[男主不重要,只想知道他面前站着的是谁,就算帽子挡住大半张脸都这么好看,这下巴也太流畅了吧,那张漂亮的嘴我是真的很想亲亲,老天奶,我可是女的呀!]
[呵呵,就是那个不要脸一直缠着他的舔狗女配啊,还有谁,也不全是,是穿书女主播。]
《游戏》位面直播里的观众基本都是书粉,里面多的是男主事业粉或者男主和白月光苏云云的意难平cp粉,在这里面,恶毒女配几乎就是过街老鼠,舔狗女配更是被认为脑子有问题,人人喊打。
跟其他书里的舔狗女配对男主的助力都很大不同,这个舔狗女配一直给男主拖后腿,不仅对男主死缠烂打,还经常居高临下地要施舍救济男主,不停地践踏男主的尊严,利用着家里之前对男主的微末帮助,利用男主的感恩之心,在他面前各种作妖。
后期更是夸张,走后门进了男主初创的公司后,各种给男主拖后腿,影响男主商业形象,得罪各路创业伙伴和客户,不仅影响男主的事业,还各种破坏男主和白月光苏云云的感情,让无论是事业粉还是cp粉都对这个舔狗女配恨得牙痒痒。
穿书主播虽然不是恶毒女配本人,可依旧不会得到另眼相看,反而更让书粉们憎恶,因为穿书主播接到任务后,为了苟命,只能按照系统要求,遵循原来的角色设定行事,甚至为了直播间的流量,会作妖蹦跶地更加厉害,能把观众气死。
重点是,穿书主播都没一个好东西,直播间规则,只有这个人和恶毒炮灰的适配度极高才会被位面直播选中。
这个花满蹊的个人页面里的三个世界回放全部都被锁了,明显就是干了坏事心虚,不敢开放给直播间观众看。
[作精公主、脾气爆炸、性格恶劣、素质不详……和大量女配人设契合度百分之99.99……%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差劲的标签人物?……]
[只有我关注了她的脸吗,你们看她页面的个人照片信息,太美了吧。]
[居然有人能长成这样,一个新人主播,光靠一张脸就维持了三个世界的直播间热度no.1……]
[呵呵,照骗吧,跟个假人似的,没准用了什么道具p的,很多人都是照片比本人好看的,真好看怎么还拿帽子遮脸啊……]
最后一条弹幕飘在虚空之中。
随即,虚空中的弹幕一片空白,被硬控了足足三分钟。
花满蹊的鸭舌帽微微抬起,露出大半张精致面孔的瞬间,弹幕都停止了,只有三万人的直播间瞬间冲到了十万人,热度开始不断攀升。
[啊啊啊,太好看了吧!我的宝宝,是我的宝宝!是我新晋的电子宝宝!]
[对她的感情特别复杂,好生她!要是拥有这么个女鹅,我会幸福死的!这就是一见想生吗!]
[完全没有美颜滤镜,死亡的菜市场灯光,还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美貌,每一根睫毛都是完美的,原谅我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谢谢大小姐让我见世面!]
[打赏能量值1000000000+]
[打赏能量值1000000000+]
[打赏能量值1000000000+]
……
礼物铺天盖地开始团建,特效不停炸开。
[再美又咋样,许清旸后期事业有成,多少美人投怀送抱,他都无动于衷,他就不是个看脸的人,他根本就不是那种肤浅的人。]
[是的,你看他对她的态度很冷漠啊,哪里有被她的脸勾引到的样子。]
[是的,对楼上那些三观跟着五官跑的人无语了,这种恶女我是真的敬谢不敏。]
花满蹊哼笑一声,面无表情地把视线从虚空中的弹幕挪开。
[警告——任务对象花满蹊已经出现,请任务者许清旸尽快行动,尽快完成舔狗任务!请立刻对任务对象进行舔狗行动。]
许清旸身体一僵,他看了花满蹊一眼,微微摇了摇头,或许是这段时间太多事,精神方面出现问题,又开始幻听了。
[检测到任务者依旧毫无行动。]
许清旸恍若未闻,继续低着头认真地处理鱼肉。
[电击中……]
许清旸手里的刀落了下去,手里的刀掉在砧板上,险些砍到了脚。
[加强电击中……]
[再次加强电击中……]
许清旸只听见脑海里的电子音乱窜,他甚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一阵电流穿过全身,剧烈的疼痛袭来,他脑海都被电得一片空白,浑身不停颤抖,他差点软倒在地,幸好他及时扶住了砧板边缘,才没有摔下去。
花母心急地冲上前关心地扶住他:“你怎么了!”
花满蹊一清二楚,捂住嘴,笑嘻嘻地看他倒霉。
好惨,要被烤焦了吧。
许清旸不着痕迹地扫了花满蹊一眼,满眼复杂,随即掩饰地笑笑:“我没事,我只是有点低血糖,缓缓就好了!”
花母命令道:“你这孩子!肯定是营养不良吃太少了!不行,今天必须去我家吃饭!不然我要生气了!”
花母是真心疼这孩子,邻里邻居的,是从小看着长大的,看他瘦成这幅可怜样子,怎么忍得下心来,看他一个孩子被逼的太可怜,只怪世事无常。
花母再三邀请,许清旸不好再拒绝,只好点点头,心里一股暖流涌过,他家里出事负债后,各种亲戚都远离他,生怕他伸手要钱,而花父花母却是主动上门,帮他还了一部分,还说不需要利息。
多了一个人吃饭,菜总要更丰盛一点,花母本来就爱下厨,立刻去不远处的虾缸挑起了基围虾。
这次的电击提醒了他,那个电子音,和那个奇怪的舔狗任务都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一件诡异的事情降临到了他身上,还明显和她有关。
她之前在学校给他递过情书,当着很多人的面大胆和他表白,他拒绝之后,她还继续死缠烂打了好一段时间。
家里出事后,她还一直缠着他说一些他根本不想听,只会刺伤他的话来安慰他,可他只想自己静一静,她还非要赖在他身边聒噪,他心里反而更加焦躁难受,什么安慰又有什么用,对他来说根本无济于事,他的父母根本不会再回来,他的家也不会重新变得完整……
许清旸捡起掉在地上的杀鱼刀,在开放式的鱼缸里的水里涮了涮,他一边冲洗着杀鱼刀,一边长眉微拧,看向花满蹊。
这个奇怪的电子音,诡异的任务。
——她到底知不知情。
——她又是怎么办到的。
“我的狗狗好可怜哦,刚刚被电疼了吧,我给你摸摸就不疼了哦。”花满蹊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毛茸茸的,还挺舒服。
许清旸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狗狗啊,你耳朵不太好啊,下次记住了哦,你的主人不喜欢把话说两遍。”她的手还放在他的脑袋上,笑嘻嘻地看着他,满脸天真可爱。
“是你做的!”许清旸激愤地上前一步,就要抓住她的手。
花满蹊看着他脏兮兮油腻腻的刚抓解剖了鱼尸体的黑色手套,飞快地把手缩了起来,她立刻警惕后退:“你这脏死了,不准碰我,不然我要生气!我就会揍你!”
“把那什么该死的任务给我解除!”许清旸顾不得排队等待的顾客,他一把扯掉两只手套,扯开围裙,拉着她走到了海鲜档口外面的隐蔽角落里,四周没什么人。
扯开围裙后,少年修长的身体很醒目,他穿着宽松的T恤,T恤因为干粗活,有些脏污,还有些变形,宽松的亚麻色工装裤被一根皮带紧紧扣在胯间。
少年原本白皙的肌肤这段时间被晒成了小麦色,他虽然削瘦,但因为这些日子一直干着各种体力活,依旧有一层薄薄紧实有力的肌肉,精瘦精瘦的,却充满了爆发感。
紧紧抓着她的手更是青筋绷起,肌肉卉发。
“你松开人家,你抓疼我了!”花满蹊娇呵一声。
许清旸感受到手里的软腻,水当当的,仿佛能掐出汁水来,许清旸从来没有碰过女孩子的手,女孩子的手都是这样的吗,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立刻不自然地松开她的手,只是满脸不耐地、充满警告意味地盯着她。
“解除什么啊,你把任务完成了,自然就解除了啊,你好好给我当狗就行了呀。”大小姐摊开手,满脸无辜地眨眨眼。
“谁要给你当狗!你究竟有什么目的!”许清旸满脸忍耐,出言恐吓:“你还不说实话,我就只能把你交到警察局了,你也不想被拿去做实验吧!”
她无辜又可怜地看着他:“不会吧,不会吧,你这个王八蛋该不会想要对人家审讯逼供、严刑拷打、屈打成招,上交国家,拿去解剖实验吧,这样我根本就抵抗不住的,肯定全部都招了,然后你名利双收,荣耀加身吧。”
许清旸深谙软硬兼施的道理,立刻想诱哄她说出解除的办法:“只要你老老实实交代……我自然不会报警,但你要是不肯配合,我可就不保证……”
“我刚刚都是装的啊,你该不会当真了吧……好蠢哦……”花满蹊指着他,哈哈大笑:“你也太搞笑了吧,你快点报警抓我吧。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谁会被拉去做实验啊。”
“不过你要是报警的话,警察只会让你赶紧去看医生吧。”
“花满蹊!你别怪我不客气!”
许清旸那张俊美的容颜同样醒目。
市场的白纸灯光映照在他的脸上,连毛茸茸的眉毛鬓角都纤毫毕现,他的长眉冷硬,瞳孔是像墨水一样的乌黑,薄薄的唇毫无血色,眼周是一层黑眼圈。
黑眼圈不仅没有损坏他的俊美,反而增添了阴郁颓废的美感,原本阳光清正的少年气质,如今变得颓废破碎,像是被打落的残花,死气沉沉,而现在因为生气,反而重新有了人气。
“你要对我不客气!”
花满蹊笑了:“我告诉你,该老老实实的人是你!别给我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主人我不吃这套!好好给我当狗,把任务给我完成!听见没有!不然下场你是知道的,今天的电击,你应该体会很深了吧!”
许清旸嘴硬道:“呵呵,不过如此,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对你屈服了吗!”
[监测到任务对象极其消极对待舔狗任务,任务失败风险极其高,继续开启强制模式!强制模式下能量值消耗较高,请任务者注意!]
[强制模式下,会强制疼痛转移、风险转移、危险转移、气运转移、死亡转移。]
许清旸彻底愣住。
——什么强制模式。
——是要强制他做她的狗吗
花满蹊微笑:“听见了吧,我请你,要好好搞搞清楚,现在是你有求于我,不是我有求于你。”
“你要好好哄着人家,好好求着人家,好好地拜托人家,帮你把这些舔狗任务完成才对呀,好好求人家,求我让你做我的舔狗,要是我不同意的话,那倒霉的可是你,痛苦的也是你,被电击的还是你,最后没命的也是你哦。”
“你以为我会有什么损失吗!”
许清旸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被她气得不轻。
[破案了,她把本来应该绑在自己身上的舔狗任务器绑到了男主身上,难怪许清旸这么反常,系统不管吗]
[太欺负人了吧!什么叫让男主给她当舔狗!她是搞不清楚自己定位吗,她才是来当给他当舔狗的好不好!]
[举报了,这么大的BUG,这直播间竟然不管吗]
[我也去举报了!]
[举报没用的,都被打回来了,系统根本不管!系统和这个主播就是一伙的,他们根本就是狼狈为奸,蛇鼠一窝,天啊,我可怜的男主!]
[狗男人可怜什么啊,他的命凭什么这么好,他居然能当我们大小姐的舔狗,啊啊啊气死我了!他也配!我现在看了他就讨厌,对他粉转黑了!]
[你变得有点太快了吧,你刚刚的头像还是最爱许清旸……要不,咱再看看呢。]
[你不懂,大小姐才是我的本命,在绝对的美貌面前,一切都是狗屁,我承认我就是馋大小姐美色的大俗人!]
[……和这群只看脸的傻子没什么好说的,幸好还是有理智的男主事业粉在。]
[已弯,勿扰。]
[已弯,勿扰。]
[打赏能量值1000000000+]
[打赏能量值1000000000+]
[打赏能量值1000000000+]
……
漫天的特效炸开。
花满蹊乐滋滋的,系统当然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啊,系统要的是能量值和热度,只要谁能给它,它就站在谁那边,这是肯定的,至于什么男主角,什么天道之子,还不是被她玩弄在鼓掌之中,为了活下去,只能乖乖地当她的狗,真是好可怜哦。
至于同情心什么的,她是没有的。
说起来这个天道之子的命已经算是很好了,只是需要把他的钱都给她而已。
“只是让你把钱都给我而已,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区区一点钱而已。”对大小姐来说,钱的确就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了,多少人捧着钱跑到她面前来讨好她,她都不屑一顾呢,他有这个机会,还不好好珍惜。
不过现在,她很难不屑一顾,作为被管制零花钱的学生,她昨天翻了下自己的钱包,里面只有五十三块八毛钱,有零有整的还,她简直难以置信,她这辈子就没试过钱包里只有这么点钱的时候,太荒谬了,和花母要钱,花母还反过来盘问她都把钱拿到哪里去了。
“只是让我把钱都给你而已”一屁股债的许清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我凭什么要把我的钱给你!”他无比悲愤,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拦路打劫的大盗。
她理所当然地宣布:“你的钱就是我的钱,你现在是我的小狗,小狗的一切都是主人的!”
“什么小狗,什么主人,你不要再乱说话了!”许清旸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她说的这些话充满了羞辱意味,又充满了奇怪的暗示,可她似乎习以为常,完全不以为然的样子,好像是他想多了一样。
对了,得先把他的钱都搜刮了,她要没钱花了。
花满蹊叉着腰盘问他:“今天挣了多少钱!”
许清旸警惕地不行:“你问这个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找了借口,忙往回走:“店里忙,我要回去了。”
已经出来了几分钟了,店里生意忙,他本来就走不开。
花满蹊生气:“我让你走了吗!主人没发话,小狗可以随便乱跑吗!”
许清旸的脑海中响起电子音。
[监测到从任务对象出现开始,任务者至今毫无行动,未开始救济,支线任务失败风险极高。]
[请尽快行动!警告!警告!]
[警告——鉴于你的消极行为,扣除10点生命值,剩余生命值90点,任务失败会进行抹杀。]
[请服从命令,上交钱财,救济你的任务对象。]
许清旸试图加快脚步逃离这个恶魔,可是他的脚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朝着这个恶魔走了过去。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从拉链紧锁的裤袋里掏出钱包,恭恭敬敬地递到她面前。
“这是我今天带的钱,都在这里了。”
许清旸惊恐万分,嘴巴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
“家里还藏了有二千块钱。”
死嘴,快闭上,不要乱说了!
“银行卡还有……”许清旸用尽全身力气,大手捂在了嘴上,试图捂住自己的话,可是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老底全都抖了个一干二净。
他见鬼似的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我现在打了三份工。”
“一份是早上在海鲜档口帮忙,一份是做家教兼职,还有一份是在游乐园。”
“不错不错,小伙子很努力啊,再接再厉,好好给我挣钱,虽然挣得三瓜两枣的……不过还是鼓励鼓励你吧。”她像个老板一样,踮起脚拍拍他的肩膀。
“把你的存款都交给我,还有,以后把你的所有工资都上交给我!”
他悲愤不已:“我凭什么以后的工资都上交给你!”
“凭我是你的主人。”
她满意地把他上交的两百块钱全部塞进了自己瘪瘪的钱包里面。
“你这分明就是打劫!”许清旸终于拿回身体主动权,他气得眼角发红,试图抢回自己的钱。
有人是劫富济贫。
她是劫贫济富!
花满蹊立刻把钱包塞进自己的口袋:“你敢碰我的钱试试!”
“!”这明明是他的钱!
少女头发很长,垂在肩膀,她发育的很好,穿着简单的粉色T恤和低腰牛仔裤,像一颗饱满的水当当的水蜜桃。
许清旸是哪哪都不敢碰,只好握紧拳头站在原地,又是委屈又是愤怒。
“我打你了吗,什么叫打劫!”他不敢碰她一下,她却毫无顾忌,直接上手,狠狠拧了他胳膊一把。
“你应该知道,我们家欠了很多债,这些钱对我很重要。”许清旸试图和她讲道理。
“你这是不对的!”他试图道德审判她。
“本大小姐永远是对的!”花满蹊骄傲地抬起下巴。
她叉着腰,抬起下巴看他:“还有牢记你的身份,记住一条守则,那就是主人永远是对的,小狗只需要服从。”
[她还是人吗,真的太欺负人了吧!打劫也看下对象好吗!我们清旸穷成这样,她居然也下得了手!真是魔鬼啊!]
[就是啊,这也太惨了,她不考虑下他一屁股债,还把钱都给她的话,他怎么生存下去啊!]
[大小姐像是会管别人死活的样子吗,真是毫无同理
心的恶魔。]
[我去,人家一天打三份工还债,累得要死要活,她轻轻松松就把别人劳动成果给剥夺了,真是太过分了吧!]
[到底谁才是主角啊!书里的剧情明明就是应该她来救济他啊,这什么破剧情,我就不信了,我要举报到直播间总部去!我看这个大小姐和破系统还怎么一手遮天!]
[真有意思,难道大小姐就活该给他当舔狗吗,服了!难道因为他穷,大小姐就活该救济他不成!要不是冲着大小姐的美貌,我根本不会进这个直播间。]
花母拉着花满蹊,拎着一篮子菜回到家,支使着花父一起备菜。
花父站在洗涤槽前,冲洗着一把苋菜。
花母腌着鱼,她心情不好,眼含泪光,叹了好大一口气。
花父皱眉,上前揽住她的腰:“老婆,怎么了。”
“你都不知道,这孩子今天差点低血糖晕倒了,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你都不知道我那心是一揪一揪的疼,我看他懂事以为他能照顾好自己,你看他瘦成那样,肯定都舍不得花钱,不好好吃饭,我打算以后让他都来家里吃饭,反正就多一双筷子的事情。”
“他妈妈和我也这么多年交情,我也不能不管她儿子,他们家那些亲戚真是不想说,他们房子不是要卖出去了,都已经在谈价格了,到时小旸他估计一时间也没地住,我打算让他先住我们家,反正我们四个房间呢,够住的,你看呢。”
花父搂住花母的肩膀,他一向都听老婆话,自然不反对:“我都听你的。”
虽然许清旸根本不想再看到花满蹊这个强盗,可是他已经答应了花母要去吃饭,就不能爽约,他步伐沉重地往花家去了。
花家的门开着,玻璃鱼缸里的锦鲤欢快地游着,电视机播放着虐恋情深的狗血肥皂剧,满屋子都满满当当的,充斥着肥皂剧的响声和饭菜的香气。
两个阳台的阳台门和窗户都开着,一阵穿堂风从里到外,灌满了他因为过瘦,而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不合身的衣服。
还有——他空荡荡的胸口。
许清旸有一瞬间有些恍惚。
饭桌的碗筷都摆好了,菜也都摆好了。
豆腐鲫鱼汤、三杯鸭、椒盐虾、蚝烙煎、咸蛋黄炒西葫芦、炒苋菜、又是满满的一大桌子。
都是他爱吃的。
好像从前回到家的感觉。
但很快家的幻象就被打破,有个恶魔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她穿着漂亮的吊带裙子,层层堆纱,裙子的颜色很是鲜艳漂亮,像是碾碎的蜜桃,裙摆不长,才到她的膝盖上方。
她的藕臂和小腿都雪白,膝盖和膝弯处都有着浅浅的莹润的樱桃粉色。
简直是新鲜的粉粉嫩嫩的果子。
看起来干净漂亮的要命。
实际上却是要人命的黑心魔鬼!
许清旸紧紧抿唇,防备地站着,满身的怨气都快要实质化了,现在,他要么就是赶紧把任务完成,让她不能再强行控制他,好把钱逼她还回来,要么就是和她父母告状,让她父母管着她,但这说不通,要是她父母看到他自愿给她上交钱,或者说一些奇怪的话,说不定会以为他有病。
要么,就是只能赌她这个恶魔良心发现了。
想到这,他忍不住眼前一黑。
许清旸很怀疑她这个强盗会不会有良心这种东西。
真搞不懂,花阿姨和花伯伯人这么好,怎么会有这么……不讲道理的女儿。
还是偷偷再打一份工吧,他闭了闭眼。
花父和花母洗好手,端着最后一盘菜从厨房出来。
“你这孩子傻站着做什么,快坐下。”
“阿姨,你太破费了,辛苦你做这么多菜。”他诚恳地看着花母。
花母摆摆手:“破费什么,你这孩子心思这么重呢,我这就多一双筷子的事情。”
“以后每天都来阿姨家吃饭,阿姨都给你做。”
“还煲了海带绿豆汤,等吃完饭再喝,到时阿姨给你保温桶装一点,你带过去上班的地方,饿的时候可以喝。”
“谢谢阿姨。”
花母给他勺了一碗汤。
他礼貌地双手接过汤。
豆腐鲫鱼汤清甜醇厚,略微有点胡椒的辛味,鱼肉处理的很好,一点都不腥,鱼肉嫩滑爽弹,格外可口,醇厚的口感从舌尖直达脑海,滚烫的汤汁贯透五脏六腑,浑身都暖洋洋的被这份美味浸透。
许清旸吃了一口,双眼一亮,立刻夸赞:“特别好吃,阿姨你早就可以开饭店了,根本不比酒楼大厨做的差。”
花母被夸的心花怒放:“好吃你就多吃点。”说完就一直给他夹菜。
花父接茬:“你阿姨最近是打算开个小饭店。”
许清旸惊讶:“这样吗,到时开业我去帮忙。”
“不用你帮忙,你小孩子家家的打那么多份工都要忙死了,阿姨搞得定,这不还有你花叔叔。”
花满蹊低头看了眼全是刺的鲫鱼,不满地努嘴,喝完汤,就把碗推到许清旸面前,命令:“把刺都给我剥了。”
饭桌一时寂静。
花母皱眉:“花花,没礼貌!”
虽然这两个小孩一起长大,的确很亲近,小时候还一块玩捉迷藏,还打过架和父母告过状,没有这么多礼数规矩和就讲究,但现在大家都长大了,就不能这么使唤人家。
花满蹊嘟嘴:“妈妈!可是全都是刺!人家怎么吃呀!”
花父乐颠颠地笑了一下,扶了下眼镜:“哎哟,我来,我来,爸爸给你挑刺,怎么越长大越娇气了!”
花满蹊十分怀疑:“爸爸你个大近视,可别谋害我!”
“没事,我来吧,我视力好。”许清旸放下手里的筷子,拿了双新筷子,将鱼肉都仔仔细细地挑好。
花满蹊低头吃起了鱼肉,果然挑的很干净,她吃得很快,决定以后就让他做御用的男仆。
“叔叔阿姨,我把你们的鱼刺也一起挑了吧。”尽管花父花母推拒,他还是抢了过来。
低头仔仔细细地帮花父花母碗里的鱼刺都给挑干净,他做事细致妥帖,又很周到。
少年的容颜清正俊美,认真做事的时候看起来更是乖巧懂事,脸颊也瘦,没什么肉,看起来很惹人怜爱,是典型的别人家孩子,立刻让花母慈母心大爆发,连忙也帮忙剥虾递给他。
“谢谢阿姨。”
“妈妈,我也要。”
“多大人了!自己剥!你看看人家多懂事,你也和人家差不多大,怎么到现在都像个孩子似的。”
花满蹊正要说话,碗里就多了一只粉红的虾肉。
许清旸继续剥虾,他知道她下一步肯定就是吩咐自己,还不如提前做了。
[好惨啊,遇到大小姐的人是都会自动变成她的仆人吗]
[也太顺手了吧,是已经被奴役出习惯了吗,可是这才第一天啊!]
[愤怒-反抗-从了-主动,仅仅过了几小时。]
[那是因为被舔狗任务控制了好吗,我们清旸识时务者为俊杰而已,等到时舔狗任务完成解绑,他肯定会给她好看!]
[我也想给大小姐当狗,我也想给大小姐当仆人!这种好事什么时候能轮到我头上啊我的天!]
许清旸满怀心事地吃完饭,顾不得在客人家吃完饭不能立刻走的家教,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辞。
还没说话就被花满蹊堵截住。
“妈妈,许清旸说要帮我辅导作业。”
许清旸霍然睁大眼,他就没办法逃脱她的魔爪吗。
他试图挣扎,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是的,阿姨。”
花母立刻高兴起来,让他们进房间做作业。
许清旸不是第一次进她的房间,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只是后来长大之后就保持距离了,何况她疯狂的追求也让他头疼,更是刻意疏远她,已经很久没有进过她的房间,房间的布局变化不大,但是一股女孩子的馨香味无孔不入,明明房间并不小,甚至算大,可是他却觉得十分局促。
房间很多卡通类型的东西,她像是没长大似的,一堆哆啦A梦的玩具、哈喽kitty的贴纸、阿狸的公仔、唐老鸭的公仔、米老鼠的抱枕,甚至还有一堆芭比娃娃摆在桌上。
房间有些乱糟糟的。
她的被子和衣服一起乱糟糟地堆在床上,其中蓝白校服最为明显,都变得皱巴巴了,也不知道她开学以后怎么穿。
地上乱糟糟地丢了一些书本和纸团。
花母骂了几句她只知道把房间弄乱,不知道收拾,让他不要介意。
花满蹊冲他哼一声:“你敢嫌弃我试试!”
不过,好像是有点乱。
大小姐哪里是会自己整理房间的。
只怪没有佣人。
她的目光一定,她盯着许清旸,这不就有现成的男仆。
许清旸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又被多安排了一项给大小姐收拾房间的任务。
只勉强找了个下脚的地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花母打开房间空调,又特意去厨房洗了水果,又说要弄羊奶粉给他们喝。
花母动手扭开红花铁壳热水壶的壶盖,滚烫的热水冲泡了两杯羊奶粉,又用筷子搅拌好,递给他们。
花满蹊充满怀疑地喝了一小口,立刻差点吐出来:“yue……好难喝……”
花母从半掩的房间门探头进来,警告道:“你给我喝光它,里面全都是营养!”
花母看向许清旸:“你也多喝点,你这孩子就是得多补补!”
许清旸面不改色地将羊奶一饮而尽:“谢谢阿姨,我觉得很好喝。”
“那就行。”
“那你们继续学习,阿姨去搞卫生了。”
“花花,你好好听讲,你清旸哥哥可是未来的高材生,好好学听到没!”
叮嘱完,花母这才把门虚掩着出去了。
花满蹊双手抱胸,盯着许清旸,怪里怪气地说:“哟哟,未来的高材生。”
“……”许清旸打开试卷集,没什么耐性地说:“开始吧。”
说实话,他一刻都不想和她呆在一起,和她呆在一起的每一秒,都简直像是一场凌迟。
花满蹊喝了一口都觉得那股子恐怖的膻味直冲喉咙,这人一点反应居然都没有,简直是太离谱了。
她立刻把玻璃杯的羊奶递给他,命令道:“你喝掉。”
许清旸低头看了下被她喝了一口的**羊奶,她红润的唇边还沾着一点白色,他尴尬地别开眼:“我不喝你喝过的。”
她立刻瞪他:“岂有此理!你敢嫌弃我!”
“我没有!”
“喝了!”
在她的命令下,他又作出和意识相反的举动,将她喝过的羊奶一饮而尽。
他拿出抽纸,擦了擦嘴唇,她低头戳着手里的按键手机,无聊地玩着熊猫抱树的黑白小游戏,他看了她的嘴唇一眼,终于没忍住:“你的嘴唇有东西。”
她命令:“你给我擦。”
“……”
给她擦干净嘴唇的白渍后,她又开始作妖。
“给我把暑假作业做了。”花满蹊不客气地提要求。
许清旸愣住:“我给你做!”
他严肃皱眉:“你不是让我来辅导你做作业吗!”
“有区别吗,反正做完就行。”她才不要做作业,累死了。
“……”
“你敢不听我的话”花满蹊气冲冲。
许清旸沉默片刻,拿起笔,翻开她厚厚的一叠暑假作业,对他来说没有什么难度,很快就做了一大半。
许清旸抿唇:“我还有兼职,没时间继续做了,你能理解的吧。”
花满蹊认真点头:“好,反正你也是为我挣钱,我理解的。”
“……”太扎心了。
“你先去给我赚钱吧,明天再过来给我写作业。”
“……”她别太过分了!
“对了,把手机号码给我。”她继续发号施令。
只有半个巴掌大的白色按键手机在他面前轻轻地晃了晃,上面是镶满卡通贴纸和碎钻,系着彩色的手机链条。
“我们没必要联系吧。”
“怎么没必要,你要随时聆听我这个主人的吩咐呀!”她毫不客气地敲了敲他的脑袋。
“……”
她立刻把他的手机抢了过来,这时候的手机还没有密码,她一下子就打开了。
“你能有点礼貌吗,怎么能随便碰别人的手机!”
“你是别人吗”她理所当然地说,“你是我的小狗啊!”
“……”
她把自己的号码存了进去。
备注:主人。
“……”
又把他的号码输入进自己的手机。
备注:小狗。
“小狗,要乖乖的哦,等主人联系你哦。”
她漂亮的脸蛋满是揶揄,刻意逗弄着他:“汪汪!”
“……”他比鸡起得早,比狗睡得还晚,比牛马还牛马。
他比狗要惨多了。
[气死了,这和强迫有什么区别,因为破任务要对这个女人言听计从,卑躬屈膝,毫无人格,我真看不下去了。]
[太惨了太惨了,简直是人格的侮辱,一口一个小狗,现在连手机都要充满污染,我感觉他看见手机响起都要害怕这个恶魔是不是又要找他麻烦了。]
[好惨啊,我给大小姐刷点礼物,你放过他成吗!你看看他都多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你忍心弄死他吗!把钱还给他行吗啊!他还不上债真的会死的啊!]
[打赏能量值1000000000+]
[打赏能量值1000000000+]
[打赏能量值1000000000+]
……
礼物铺天盖地的,布满了整个屏幕。
花满蹊看着虚空,内心不由感叹。
这就是天道之子的待遇吗。
真舍得给他花钱。
但是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啊,舔狗任务是必须要他完成的,至于他倒霉,或者他会死,那又怎么样,她才不在乎呢。
许清旸虽然看不见弹幕,不知道无形中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的内心的确就是很崩溃和绝望,担心以后不得安宁,担心必须随身携带的这手机随时会响起她的魔音。
更绝望的来了。
他清楚地听见她说:“明天把家里的两千块钱和你的银行卡都上交给我!”
他咬牙切齿:“凭什么!”
她只是冲着他微笑了一下。
他就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好的,我明天交给你。”
“以后的工资也全都交给你。”
花满蹊满意点头。
“你之前说你喜欢我,你是因为我拒绝了你,所以你要把我的钱都弄走,故意看我焦头烂额的样子是吗!”
“我喜欢你”她笑了一下,“我喜欢你,所以也喜欢你的钱,好像是很合理。”
“……”
“对了,明天过来顺便帮我把房间给收拾干净。”
许清旸看着猪窝一样的房间,深吸了一口气。
“对了,明天过来的时候,顺便给我买点好吃的过来。”
“……你别把我当多啦a梦了行吗!”
和花父花母告别,许清旸摸了摸比脸还干净的兜,心如死灰地往外走。
“清旸!”少女温柔动听的声音响起。
许清旸惊喜地抬头望去,原本还愁容满面的少年顿时喜笑颜开:“云云姐姐!好巧啊!你……你这是要出去吗!”
苏云云面容美丽,肌肤雪白,头发很长,气质是很独特的温柔,温柔得像是一朵很轻很软很纯白的云,和她的名字一样。
她穿着白色的短袖棉布裙子,纯白的袜子,白色的帆布鞋,银色的链子和耳钉,垂顺的头发散发着洗发露的香味,和平常样子不太一样,很明显是特意打扮过的。
苏云云笑容有些掩饰不住的甜蜜:“是啊,和同学出去玩。”
许清旸微微垂下眼。
她岔开话题:“你刚刚去花阿姨家吃饭了!”
“是啊。”许清旸顿了一下,语气有些低落。
“花阿姨的手艺真是一绝,要是能天天吃到花阿姨做的饭就好了,真羡慕花花。”苏云云的语气有点低落下来,她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和许清旸算是同病相怜。
她敏感地感受到许清旸的低落,立刻又转移话题:“你现在是要出去兼职吗!”
许清旸点头:“嗯。”
两人肩并肩往下走,两人要去的地方不同,苏云云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啊啊啊,好甜,为什么光是看他们站在一起都觉得这么甜啊!清云cp就是最甜的!]
[云云真的好温柔,不是那种特别惊艳,但就是特别温柔的美,难怪能让豪门公子放弃继承权都要娶她,能让两个优质男人为她死心塌地,是因为她本身就是很好的人。]
[可惜我的清云cp后来BE了,他们现在分道扬镳的背影不就和以后的结局一样。]
[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永远为我的清云cp举大旗!]
[是最温柔的救赎,在我人生巨变的时候,遇到这样温柔的大姐姐,我也会沦陷呀。]
[对对对,不像是那个花满蹊,就知道欺负我们清旸,一个是温柔的救赎,一个是恐怖的地狱!]
花满蹊正优哉地看着弹幕,顿时生气了。
——这帮讨厌鬼要夸别人就夸,骂她是怎么回事!
许清旸低着头踢了下地上的小石子,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去,没一会,一个巨大的纸团砸到他脑袋上,他捂着脑袋抬头看去。
果然是那个恶魔!
她靠在窗台,两手捧在粉润的脸颊边,冲着他笑得恶意满满。
他掉头就走,过了片刻,他抬头看去,窗户边已经没人了。
他捡起地上的纸团,正准备扔到垃圾桶里,犹豫了一会,打开纸团,里面张牙舞爪的写着几个大字。
——欢迎来到你的地狱!
——我就是你的地狱!
他深吸口气,把纸团扔到了垃圾桶里。
**
花满蹊拉上窗帘,坐在电脑桌面前,按键手机只能够玩玩那种粗糙的小游戏,不太好打发时间,她把那堆试卷题集往旁边一推,盘腿坐在椅子上,放了个靠枕在身后,打开了那部笨重的大肚子电脑,虽然古老了点,总好过没有。
她掀开电脑防尘布,摸索着打开电脑。
一阵古老的开机音,黑色的windows xp电脑开机界面,蓝色进度条不停跳动着,等的她有点没耐心。
蓝天白云界面。
电脑界面栏都是灰色的,界面很古早潦草,金山毒霸、暴风影音、千千静听、Q企鹅等等……
这个时候的游戏不多,也没什么好玩的,电脑都是自带无聊的纸牌游戏,五子棋、围棋、扫地-雷之类、花满蹊无聊地翻了一下电脑,凑合着玩了几局小游戏。
花满蹊洗澡的时候,差点在浴缸睡着,又被花母碎碎念了一晚。
囫囵着睡了一觉,花满蹊决定去找许清旸玩。
许清旸过了好久才接电话:“找我玩!”
她玩他还差不多!
“我在上班,干正事呢,很忙。”
“我不管,我要去。”
“你过来干什么!”
“监督你赚钱啊!看你有没有偷懒!”
“我用你监督我赚钱!”
“当然了,毕竟你赚的钱都是我的,我当然要好好监督你了,看你有没有好好干活!哼!”
“……”
许清旸一直推拒的原因不止怕她找事。
许清旸又多打了一份工,在茶餐厅当前台收银。
可花满蹊得知他又偷偷多打了一份工,立刻让他把这份工资也上交。
“……”
许清旸再次反抗,反抗无效。
大小姐想让许清旸来接她的,但她想到许清旸是为自己挣钱,要是翘班会被扣工资,那可都是她的钱呀,她立刻决定大发慈悲,理解理解他,自己亲自去。
她决定直接打车过去。
反正她有钱。
这里的士不普遍,害得她等好久。
她赶到茶餐厅,忍不住和许清旸抱怨这件事。
“你打车来的!不能坐公交车吗!”许清旸气愤。
“反正我有的是钱!为什么不能打车!我才不要坐公交车!”
“……那是你的钱吗!”
那都是他的血汗钱啊!
她的声音不大,可是整个茶餐厅都在看着她,都安静了下来,导致她和许清旸抱怨似的撒娇就很明显。
[所有人都在看着大小姐啊我的天,为什么她穿的乱七八糟,穿着这种多巴胺穿搭,还是好看的要命啊我的天啊!救命!]
[教科书般的美貌、这身材,这个脸这个身材竟然是真实存在的,我晚上不吃饭了]
{个个心乱如麻、谁能抵挡得住大小姐的魅力,分分钟秒全场、谁能抗住大小姐的美貌暴击啊。]
[果然是用金山银山、鲜花掌声滋养出来的财阀大小姐……对不起我承认我之前对大小姐的声音大了一点—我现在是大小姐最忠诚的奴才!]
领班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你女朋友吗!”
许清旸反应激烈,立刻就否认。
可花满蹊更快一步,她得意洋洋,像翘着尾巴的猫:“我是他的主人!”
整个餐厅更安静了。
领班难以置信:“啊!”
许清旸一张脸通红:“你别乱说了!”
“别人会误会的!”
“误会什么,我本来就是你的主人,你本来就是我的狗。”
许清旸脸色爆红,在周遭奇怪的眼神里急忙上前捂住她这张胡说八道的嘴:“快回家吧!”
领班嗫嚅着说了一句:“我也可以当狗。”
不是饭点,茶餐厅原本人很少,可是因为大小姐的到来看,此时里里外外都围的水泄不通,茶餐厅都已经坐不下了。
“我……你别闹了,你快回去吧!”
老板娘赶出来,瞪了许清旸一眼:“住嘴!她想待多久待多久!”
花满蹊也生气,她霸道地说:“你不准凶他!只可以我凶他!”
“好好好。”老板娘笑得牙不见眼。
“……”许清旸满脸黑线,他还真是谢谢她的维护!
老板娘客气地给她清出一台桌子,让她随便点,免费吃。
[真的是靠脸吃饭的美貌。]
[我才是大小姐的狗!呜呜呜!狗男人他也配!]
[大小姐好美好美!我看大小姐的脸就能饱了。]
茶餐厅墙上的电视机正播放着天气预报。
“欢迎收看中央气象台,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今日大到暴雨,甚至大暴雨还是如期的出现在了南方粤省等七个省区……”
第 71 章【VIP】
第71章
透过明净的玻璃窗可以看到细细密密的雨珠,天边乌云密布,隐约可以听见闷雷声,一场大雨即将落下。
大小姐着急起来:“许清旸要下雨了!”
许清旸没好气:“我不瞎我看得到,你还不快点回家吗等下雨变大了,你更不好回去。”
大小姐瞪眼:“谁准你这种态度跟我说话的!”
徐清扬无奈放低了,音调近乎恳求道:“我求大小姐您快回去吧。”
大小姐下巴一扬:“哼。”
说实话,餐厅围了太多的人,鱼龙混杂。
许清旸也在酒吧工作过,见的事情太多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我等会儿就到钟下班了,我送你回去。”
老板娘对她态度很好,大手一挥,直接让他先回去送她回家。
地上积起了一滩水,花满蹊穿的红色系带高跟吊带凉鞋,要是直接踩水,肯定会弄脏脚,她看着自己雪白的脚丫,毫不客气地让他抱。
许清旸愣在原地,耳根子立刻红了,他没有抱过女孩子,何况是众目睽睽之下。
但他很快清醒过来,毕竟她大小姐的姿态十足,眼神冷漠矜傲,像是对待一个佣人。
他一手还得撑伞,并不方便抱她。
他也不指望大小姐知道撑伞,只好单手把她抱了起来。
她身上很香。
无孔不入,像是她这个人一样霸道。
很久都没有的士经过。
大小姐拒绝坐又臭又挤又晃荡还没有空调的公车。
只能单手一路抱着她回去。
不仅要经受雨水洗礼还有路人目光洗礼,他歪了歪伞,把她的脸挡住。
囫囵吃了个饭,打算睡个午觉去打下一份工,却被她指使着去收拾她那乱七八糟的房间。
甚至一堆小花内衣小花内裤都乱卷一堆,他是不小心碰到,才意识到自己拿了什么,小小薄薄的一片,他耳根通红,赶紧放下。
花满蹊不怎么在意,很无所谓的语气指使着他一起收拾好。
许清旸家的房子出手很快,本来打算住宿舍,可在花父花母的强烈要求下,暂时搬进了花家,毕竟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要去大学住宿,也就是寒暑假才有时间回来。
这段时间他是彻底沦落成了大小姐的佣人。
花父花母忙着开饭店的事情,并没有功夫管教她,对他沦落成大小姐佣人的事情一无所知。
这天她换了一条很漂亮的小裙子,在他面前晃了一圈:“好看吗!”
尽管他讨厌大小姐,却还是不得不承认她穿这条裙子实在是很好看。
但他很快没心思欣赏,他听见她说花了五位数的时候差点晕过去,他没想到这么一条破裙子要这么贵!把他的钱都全部花光了!
他指责:“你是不是太过分了这是我的钱。”
却被大小姐扇了一巴掌:“谁让你对我大呼小叫的,最后再说一次,你的钱就是我的钱!”
他对大小姐的霸道蛮横有了新的认知,他浑浑噩噩的过了好几天,勉强打起精神,再次压缩可怜的睡觉时间,接连做了几个简单的小游戏,卖了还不错的价钱,勉强凑够了学费和生活费,他提心掉胆地攒着这笔钱,生怕被她发现。
很快到了要上学的时候,他们送他去机场,飞机票是花父给他买的,大小姐冲着他笑的甜蜜蜜,冲他摆摆手:“许清旸,我会想你的!明年见哦。”
**
花母开的饭店火爆鹏城,除去她的手艺绝佳外,花满蹊起到最大加持作用,她光是在饭店坐了一会,就让饭店天天爆满,甚至上了最有名的美食报纸头条。
一向都是刊登美食照的美食报纸,却把她的照片占据最大版面,一经刊登,当天的报纸火速售罄,她的照片被剪下来保存,花家饭店越发火爆,花母找准时机借势开起了连锁饭店,依旧火爆,花母野心勃勃,打算要将饭店开遍全国。
在学校上课的花满蹊也被当成大熊猫围观,除了本校甚至还有外校的人来追着看她,而放学也会被紧紧跟着,花父只好亲自送她上下学。
她的神级美貌爆红网络,拍摄她的流传视频达到最大下载量。
很快就有不少娱乐公司找上门来,要签下她。
花父花母又是喜又是忧,他们知道自己女儿比之前电视看的明星还要漂亮,可哪里想过自己的女儿还能当大明星,对小老百姓来说,大明星实在是太遥远了,那是只活在银幕里的人物。
忧的是娱乐圈传闻太多,都说是大染缸,怕没办法保护她。
花满蹊做了决定。
她要进圈。
花满蹊从小接受的是精英教育,和这个世界的传统义务教育大不相同,她也没兴趣浪费时间在这上面,她只想尽快完成任务,拿到能量值离开这个位面世界。
这个时期内地文娱产业开始蓬勃发展,电影、音乐、电视剧等全面开花,内地娱乐圈开始崛起,不少新人崭露头角,名利双收,后来更是红遍半边天,成为娱乐圈奠基人物数十年,更是不少明星把握机会跻身资本。
她恰好有着顶级美貌,她明白自己的优势,并知道如何最大限度地利用她,轻松地获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许清旸在食堂兼职,收拾餐碟,忙碌的间隙看到食堂中央的电视上,播放着她的护肤品广告,她已经靠着那张脸被国民视为国民女神。
这些人根本不知道她有多恶劣。
他本来以为会在她的阴影下度过很艰难的生活,他提心吊胆许久,怕她又想出什么法子折磨他,怕她把她辛苦攒的血汗钱都卷走。
他至今记得临别时候她说的那句话——我会想你的,明年见哦。
但没有。
世纪交替的这一晚,下了很大的一场雪。
许清旸拿着攒了很久的钱,靠专业技能找到bug抢到了票,去看了一场万人演唱会。
这是他第一次干这么坏的事。
他在天王的歌声里昏昏欲睡。
花满蹊是演唱会特邀嘉宾,出场三分钟。
她在万人之上的舞台上光芒万丈。
闪闪发光的亮片裙,闪闪发光的肌肤,闪闪发光的笑。
在所有人的倒计时当中。
“三。”
“二。”
“一。”
他站在万人中央,和她一起度过了二十世纪的最后一秒钟,和1999年道别。
1999年的最后一秒过去。
千禧年到了。
雪下得越来越大,所有人都离开了,他站在场馆外的雪地很久,给她打电话。
电话很久才通。
接电话的是个男人。
他记得,是那个天王的声音。
出道时被称为二十世纪的天籁之声。
也是她的绯闻周边之一。
他低头看着自己脚上刚买的新鞋,沾了雪水已经有点湿了。
雪一点点落下。
雪把他的眼睫也弄的有点湿。
这么晚已经没有公车。
他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学校走去。
后来,他没有再见过她,哪怕是寒暑假到了花家,也见不到她的人,她太红太红了,以至于没有时间停下来回家。
他只能在大厦巨幅的广告海报上看见她,高高在上的模样,漂亮的不可一世。
他本来就是她的消遣。
或许她早就把他忘到九霄云外了,这对他来说好事。
何况她已经成了大明星,被众人膜拜,高坐神坛,他还是一文不名,距离犹如天堑。
只是偶尔,会有同学提起旧事,问他后不后悔,毕竟她当初可是他的舔狗,如今已经成了大明星。
他成了她的花边新闻之一,不过他毕竟只是个不名一文的学生,和她也没有再有过联系,很快就淡出了大众的视野。
至于那个舔狗任务,也并没有再触发过,他记得之前是停在百分之三十的位置上。
她现在已经有钱有名,不至于再惦记他那三瓜两枣。
许清旸在大学期间制作了不少小游戏,在业内有了一定的名气,很快在就自主创业,建立了自己的游戏公司,后来领头制作出的第一款游戏就大火,火遍全国。
直到这天,许清旸在开一个重要的会议。
他没想到自己会接到她的电话。
这是他这几年以来第一次接到她的电话。
像是催魂铃。
他的神经立刻紧张起来。
他犹豫片刻还是接了电话。
她的语气还是之前那样,高高在上的,命令他去一个地址。
“我在忙。”他蹙眉拒绝,却没有用。
强制模式下。
她一声令下,他只能甩下整个公司的人,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很快到了她的临时住处。
是一个酒店。
他已经三年没见过她了。
尽管没化妆,穿着吊带丝绸蕾丝睡裙,瓷白的肌肤晃眼。
可她比荧屏里还是要漂亮的多。
乍一看,他有些恍神。
她的性格实在是太恶劣了,可是因为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对,和美不太一样,他更喜欢用漂亮来形容她,因为漂亮这两个字的的发音,是带着清脆响声的。
所以显得别有一番风味。
他听见一点水声。
他才注意到,酒店里不止有她,还有个男人,讨好地匍匐在她光滑的小腿边,脑袋藏在她的睡裙下,脸颊贴在她的大腿上,姿态看起来无比乖顺,但男人的眼神冒火,死死盯着他这个打扰好事的人。
许清旸立刻别开目光,几乎立刻就要退出去,可他的愤怒随之而来:“你让我抛下所有事情就是为了让我看你做这个!”
她喊住他,不分青红皂白把他骂了一顿:“你看看你做的破游戏!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她在玩他制作的游戏。
她想要游戏里的一个漂亮神级时装,这个神级时装只能抽取,一年来都没人抽中过,也不能转赠,没办法氪金,但是她怎么都抽不中。
她要求他立刻把这个神级时装给她。
他当然是拒绝,公平起见,所有人必须都靠抽取。
大小姐一脚踢开脚边的男人,站起来没好气地赏了许清旸一个大耳刮子。
清脆的耳光声让许清旸脑门子闷闷作响,他没想到这么久没见,她上来就赏他一个大耳刮子。
“跪下!”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什么!”
“太久没给你栓绳子,你就忘了你是谁的狗了是吧!”
在强制模式下,不管他内心多不情愿,他还是立刻跪了下来。
他从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
许清旸打了个电话,让人把这个神级时装放到她的游戏帐号上。
大小姐终于满意了,开始鼓捣新得来的时装。
游戏世界广播宣传这个消息。
无数好奇的人涌到她身边看这件时装。
她脚边的男人察言观色,见她心情好起来,立刻凑上前想要亲近,她一脚踢开:“出去!”
男人不甘心地抿唇,却也只好系好衣服扣子,朝外走去,恶狠狠的瞪了跪在地上的许清旸一眼。
花满蹊打了一把游戏,准备喝水的时候,才注意到脚边还有一个人跪着。
少年已经长成了男人。
他笔直地跪在地上,腰杆子却挺的很直,显然并不服气。
一张很干净沉稳的脸,清冷倔强,不堪受辱的神情,反倒有点引起了她的兴趣。
大小姐一向恶劣。
“过来。”
他不情不愿地膝行几步,停在她面前。
她勾起嘴角,挑起他的下巴,指尖顺着他的嘴唇、喉结、颈窝、锁骨、胸肌、腹肌、一路往下……
他屈辱的表情逐渐转为震惊、羞耻,被碰过的地方像是着了火一样烫,又像是被无数蚂蚁爬过,又抓不到痒处……他根本没想到两人几年没见,甚至在几年前也不是多好的关系,比陌生人都还不如,可她居然上来就对他……甚至她方才还跟别人……她到底把他当什么!
可是很快,他的思绪很快混乱起来,那里竟然站了起来,他难堪的不行。
他没想到的是她直接隔着轻薄的布料踩住了他最脆弱的位置,他双眸蓦然睁大,乌咽了一声,又酥又麻、难以言喻的感觉直接窜到了天灵盖上,又涌向四肢百骸。
他下意识闭紧了嘴巴,憋住羞耻的声音,可是胸膛起伏不停,浑身都在颤抖,大口大口喘着气,抓着裤子的手掌青筋暴起。
“扣扣。”
酒店房门被敲响,她的脚掌微微湿润,她嫌弃皱眉,没了兴致,轻飘飘扫了他一眼:“滚出去。”
他难堪的看着自己湿润的皱巴巴的裤子,像是后面有东西在追一样,几乎是跑着离开的。
当晚他翻来覆去很晚才睡着,做了个梦。
她坐在他身上……
他大惊失色,醒来又去洗裤子。
他居然梦到和这个小恶魔……
接下来的几天,她没有再联系他。
他头一次翻起娱乐板块的报纸。
她的绯闻总是很多。
“花满蹊新恋情曝光!”
他看到了照片,不是昨晚那个男人,男人给她提着包,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笑容甜蜜又讨好。
许清旸沉默地看着报纸。
手机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医院那边打来电话。
苏云云晕倒了。
被男友陈林抛弃,让苏云云气急攻心,晕倒在地。
许清旸赶到医院,苏云云已经醒来了。
“云云姐。”他皱眉担心。
苏云云没有回应他,她只是无声痛哭,哭她死去的爱情。
苏云云抓住他的手,恳求:“清旸,可不可以娶我!”
“我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不管怎样,他也是一条命啊,可是如果不结婚,所有人都会知道我没结婚就有了孩子!”她也接受不了别人的非议。
她满眼是泪水:“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许清旸愣住,他沉默了好一会,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说:“好。”
【END】
第72章
许清旸的事业飙升,接连开发的游戏又在全球都掀起了狂潮,通过积累的原始资金,不断并购和投资,扩大业务范围,房地产、影视、家具电器等项目也是赚的盆满钵满,很快成为国内知名的互联网公司。
花满蹊凭借着先知,有了原始资金后,精准投资了许多项目,早就赚的盆满钵满,早就成了资本,不仅忙活着投资项目,也忙着当大明星搞钱,每天忙的脚不沾地,要不是舔狗任务不停提醒她,她都快要忘记许清旸了。
直到她发现自己收到很多礼物,都是许清旸送的。
她看着蹭蹭往上涨的舔狗任务度,快要气炸了,她本来就是想把他养肥了再宰,这个阴险的小人,他这都快把任务刷满了,她要的可是他的全副身家,可不是这点子东西。
她打电话命令他滚过来。
她的化妆室很大,她坐在镜子前,她双手环胸,从镜子里冷冷地盯着他。
他淡声问:“怎么了!”
“你有脸问我怎么了!”
“谁准你送我那些破东西!”
助理呆滞——破东西!
上亿的东西叫做破东西
这许清旸最近给花满蹊送的东西价值起码上亿了,这也叫破东西
这破东西给她好不好啊!
花满溪给了助理一个眼神,助理不敢再听八卦,连忙收拾东西出去了。
花满蹊白他一眼:“不准再送我东西!”
他恍若未闻,在她化妆桌前放下一个小盒子:“送给你。”
花满蹊清楚听见舔狗任务进度已完成的提示音。
[舔狗任务完成了看你还怎么拿捏他,公主病嚣张什么呀。]
[没错,虚假的舔狗任务完成了,他可以开始做大小姐真实的舔狗了。]
他还没完全直起身来,她可以清楚看见他脸上的略微透明的绒毛。
她气的一把拽住他的领子:“许清旸!”
“你故意的是不是,你现在就想摆脱我!”
他神情冷淡地歪了歪头,攥住她的手:“我们还是注意距离的好,毕竟我马上就要结婚了。”
花满蹊有些愣住:“结婚!”
对了,他答应徐云云娶她,要给她娃当爹。
只不过后面没成功,徐云云还是选择了陈林。
许清旸点点头,视线落在她脸上。
花满蹊没好气:“跟我说这个干什么!该不会想要和我拿份子钱吧。”
许清旸抿了抿唇,掰开她还抓着他领结的手:“嗯,记得准备份子钱,我明天领证。”
花满蹊上下扫视着他,忽然笑一声:“去吧。”
许清旸转身往外走。
花满蹊语调轻快地说:“其实挺巧的,我也要结婚了。”
许清旸豁然转身:“什么!”
“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还可以一起办个四人婚礼呢。”
“你要和谁结婚!”
许清旸在脑海里飞速滑过她所有的绯闻对象,还有派私家侦探查的她身边的所有男人。
他的手颤抖个不停。
他以为她现在只是爱玩的年纪,他愿意等她玩够收心,外面那些男人都不正经,玩玩就算了,她总会看到他的,他已经等了她五年,他不介意一直等,可是她要结婚了,要和另一个人相伴一生,这怎么可以!
“跟你有关系吗”她眨眨眼。
“不行,不要结婚,不要跟别人结婚!”他冲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慌乱地解释:“我没有要结婚,我那是骗你的!我就是想知道你对我有没有一点在意。”
他之前答应娶徐云云,可几乎是立刻就后悔了。
他违背自己的承诺,不过是一秒。
除了她。
他没有想过要娶别人。
她似笑非笑地挑眉:“哦!”
他下意识跪在地上,颤抖地把小盒子递到她面前。
盒子里面是一枚闪光的戒指。
裙下之臣极力向公主证明自己的忠诚。
“没有要和别人结婚,只想和你结婚,你看这是你的尺寸。”
他双膝跪地,抓住她的手,试探地给她的中指戴上戒指。
她兴味盎然地张开五指,欣赏着闪光的戒指。
她浑不在意地“哦”了一声。
[没眼看,她一个平a你就放了大招。]
[遇到大小姐的人是会自动变成恋爱脑吗。]
[快逃吧,公主病没安好心啊!上锁的几个世界都解开了,遇到她的男人都倒了血霉了!]
[她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人!]
被她一句话打得方寸大乱的许清旸终于回过神:“你没有要结婚!”
“我当然要结婚啊。”她理所当然地说。
“别……不要结婚好不好……”许清旸两拳攥紧。
“啊……你不要结婚啊,那我把戒指还你吧。”
许清旸呆呆看着她,仿佛被巨大的彩蛋砸中。
“你是要和我结婚!”
“不然呢。”
许清旸脑袋一片空白,好一会才激动地跳了起来,他雀跃地将她抱了起来,将她转了好几个圈。
他眼睛忽闪忽闪,像是落满星子,比她手上的钻戒还要闪耀。
他们公开婚讯,在父母的祝福下,在万众瞩目下,举办了盛大的订婚仪式。
他们的婚讯和照片定格在报纸头版头条,铺满报刊亭,被抢售一空。
许清旸成为全民公敌,夺妻之恨的言论,甚嚣尘上。
也有不要脸的小三试图来破坏他们,幸好他在她身边严防死守,将那些不要脸的贱男人给赶跑了。
娱乐新闻直播他们的订婚宴,他全程露着大白牙,笑得像个傻子。
世纪交替那个夜晚,大雪如瀑,她站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他卑微如尘埃,淹没在万人之中,和她度过20世纪的最后一秒。
只能在海报仰望的人,真的成了他的未婚妻子。
等到了她父母选中的吉日,他们就会成为法定的夫妻,携手度过这一生。
太顺利了,太幸福了,一切都像是偷来的。
他以为要经过很久的拉锯战,可能是几年、十年、甚至是一辈子,才能够得到她。
可居然这样轻而易举。
他总是很不安。
有时候半夜惊醒,发现她还在身边,他才能够抱着她安然入睡。
如果她不在身边,他就只能看着床头的婚纱照直到天明。
她提出——要让他把财产都过到他名下,才和他结婚。
他立刻同意,但附加了一条协议,离婚的话,合同无效。
“许清旸,你防着我!”她恶狠狠揪住他耳朵。
——对,他就是防着她离开他。
[总感觉她对他财产图谋不轨,该不会就是打着弄死他拿遗产的算盘吧]
[不好说,如果恶女有段位,大小姐肯定是最顶级。]
尽管这样幸福,他还是觉得如履薄冰。
他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一切,生怕一不小心就会碎掉。
他满心欢喜准备着最盛大的婚礼。
他会有一个家了。
是和她的家。
他越来越不安,总是追问:“宝宝,你会不会抛弃我。”
她捧着他的脸,温柔地说:“当然不会了,我怎么会抛弃你呢,傻瓜。”
花满蹊笑着揉揉他的脸:“许清旸,我们生个孩子吧。”
许清旸近乎狂喜地吻着她。
他在水里徜徉,发出舒服的咕哝声,轻轻地温柔地喊她的名字。
但他还是理智地做好了措施。
次日,徐清旸去找他的心理医生。
“我准备要孩子,我要停药。”
心理医生劝阻他:“你这个情况还不适合要孩子,五年前你家发生的事情你并没放下,遭受这样重大的精神刺激,何况你母亲有……精神分裂症,有极大概率遗传,贸然停药对你的身体和心理都……”
他冷静地看着医生,坚持停药:“我已经好起来了,我要有一个新的家了!”
停药之后,他缠她缠的更厉害了,除了一张证以外,和甜蜜的小夫妻没什么区别。
只是他偶尔会听到奇怪的声音,会看到奇怪的东西……但她温柔地告诉他,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摸摸他脑袋:“你是不是婚前焦虑啊!”
可不止,他还一直做噩梦,他梦到爸爸妈妈一遍遍从大厦顶端跳下去。
每一次,他都差点抓住他们了。
他又去找心理医生,医生警告他,出现幻听幻觉、心理阴影重现的情况,必须继续服药。
但他还是没有服药,他总觉得她随时会抛弃他,他需要一个孩子,需要一个孩子留住她。
他看着挂历上被红圈画起来的那个日子,掰着指头数日子,把剩下的日子日子翻来覆去数了好几遍,怎么吉日还不到。
红圈里的日子终于被他数到了。
良辰吉日,适合领证。
领证前夕。
她拿出一张化验单,她说,她有了他的孩子。
他幸福的快要死掉了,他拼命克制住自己的狂喜,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隔着肚皮都生怕把孩子给摸坏了。
他一定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许清旸一夜翻来覆去没睡着,他捏着红彤彤的户口本,户口本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但今天过后,上面会多一个,不,会多两个人。
这么轻这么软这么薄的小本本,会装下沉甸甸的三个人。
他换上特意为领证定制的手工西装,满心欢喜地驾车去接她。
花家却一片凝重。
她静静坐在一边。
“宝宝,怎么了,怎么不开心”他抓住她的手。
她没回答他。
“宝宝!”
“我们要去领证了,时间要来不及了。”
许清旸紧张地直咽口水,他看向她的父母,他慌的不行:“爸妈,你们这是怎么了!”
花父神情格外严肃:“不要叫我爸!”
“为什么隐瞒你的病情!”
顾不得思考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许清旸急忙辩解:“我已经好起来了!只是一点心理阴影,我已经克服好了,不是什么大事!”
花母没好气:“你的母亲有精神疾病,我现在才知道这种病有极大的概率遗传,你走吧,我不会同意把女儿嫁给你的。”
犹如晴天霹雳。
许清旸失魂落魄地呆站着,仿佛只剩下一副躯壳还在原地,他眼眶通红,落下泪来:“我……”
“宝宝……”他求助地看向一声不吭的花满蹊。
“宝宝,你不要我了吗!”
没有回应。
他急忙拿出那份婚前合同,近乎哀求:“宝宝,只要我们结婚,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花母挡住花满蹊:“谁稀罕你的钱,我不会同意!”
花满蹊看着花母那张和自己母亲分外相似的脸,想起这几年和他们在一起的平淡温馨,这是她原本的父亲母亲给不了她的。
都到这份上了。
那份财产,她不是不心动。
可父母也是她唯一的软肋。
花满蹊犹豫片刻:“你走吧。”
“孩子不能没有爸爸!你忍心让我们的孩子没有爸爸吗!你不忍心的对不对!”
“你别不要我,别不要我……”他死死抱住她。
许清旸被花母赶了出去。
可许清旸并没放弃,这天之后,他纠缠、跟踪、甚至试图把她关起来,精神崩溃,像个疯子。
她反手将他拷在了床头栏杆上,抡圆了手臂冲着他就是两个重重的耳光。
她冷漠地看着他:“别发疯。”
好像之前的温存都是一场他做过的梦。
“我们早就没关系了,别再来纠缠我。”
“怎么没关系了,我们还有孩子,我们还有孩子!”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肯放手。
她轻描淡写地说:“没有孩子。”
化验单是假的。
他脸上有肿起的巴掌印,看起来狼狈不堪,他哭着问:“你把我们的孩子打掉了吗!”
花满蹊微笑:“你不配。”
所有男人都不配让她生孩子。
她不耐烦地解开手铐:“滚吧。”
许清旸恍恍惚惚地离开了她。
花满蹊接到了花母电话,花母又说着那些很无聊的家常话,说东家长,道西家短,让她多穿衣服,多喝热水,要么就是和她探听最近的娱乐八卦真假。
但她没有挂。
花母的话题又绕到许清旸身上。
花母声音微哑:“那孩子不容易,这么多年看着他长大,我是真把他当儿子看,你不在家的日子,经常都是他陪着我们,唉。”
花满蹊挂了电话。
她难得有些犹豫。
如果她离开这个世界,或许还有人陪着他们。
至于自己留在这个世界,她从没想过。
**
公证处。
律师再次向他确认——他是否真的要立下这份遗嘱,将所有财产都给前未婚妻。
他更正——不是前未婚妻,从来就没有正式取消婚约,她还是我未婚妻。
他们根本不会明白。
如果她的爱愿意出价。
他早就愿意为此倾家荡产。
何况只是一份死不带去的遗产。
在公证下。
他签署了一份份文件。
时间走的很快。
他搭乘汽车行驶在苍茫雪夜。
属于他的那座大厦,挂着她的巨幅海报,在雪夜沉默伫立。
他搭乘电梯上行。
透明电梯飞速上行,他垂眸看着大厦底下飞速缩小的一切。
他想起自己从大厦底端一点点爬到顶端的艰难时光,只有很长很长望不到尽头的阶梯,远不像现在搭电梯这样顺利。
这座V字形的大厦长年累月挂着她的巨幅海报。
从前,他只能在大厦底下和无数人一样,只能仰望着她的海报。
现在,他成了这座大厦的主人。
他静静注视着她的海报,飞速上行,和她擦肩而过。
万籁俱寂,他站在大厦天台,坐在边沿处,静静吹着风。
他打了她的电话,没接通。
很晚了。
所有人大概都在幸福地入睡。
她应该也在睡觉。
她的睡相不好,会在床上乱扑腾,还爱乱踢被子,暖气不知道够不够暖,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好好盖被子。
他胡思乱想了很久,都有关于她。
他打算想够了她,再跳下去。
可是怎么办,好像怎么也想不够。
他的腿有些发麻,他站了起来,注视着底下白茫茫的一切。
他看了眼没接通的电话。
好可惜,打算最后再听听她的声音的。
大厦顶端。
微雨夹雪。
许清旸张开双臂,往后仰倒。
飞速坠落的时候。
他看见。
漂亮的雪花静止。
茫茫的雪。
和跨世纪那晚的雪一样大。
和跨新春那晚的雪一样美。
她鬓边簪着六角形的雪花。
她笑起来,比她鬓边的雪花还漂亮。
……
他和她的海报擦身而过。
他手里抓着的电话亮起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
雪和他。
一起落下。
站在电话亭的花满蹊似有所感,仰首望去。
砰然巨响。
他的雪晕红了雪地。
手指的订婚钻戒在血泊中闪光。
她的手机已经没电了,她愣了好一会,才从红色的电话亭缓步出来,电话筒没挂好,从话筒架坠落,掉漆的红色电话筒随着弹簧电话线一晃一晃的。
白色细跟羊皮高跟鞋停在了他面前。
他红色的粘稠血液染红了她纯白色的羊皮鞋底。
他的手机随着他一起碎了,他不会知道她给他打过电话。
她看了他一眼就挪开了目光。
她觉得。
或许是因为,他现在的样子很难看。
漫天雪花静止。
风也静止。
他的血也在雪地静止。
像是游戏卡机画面。
无数弹幕蹦出。
[气死我了,这个恶毒的女人!分明就是她故意设计逼死他的!]
[怎么这么倒霉啊,他们遇见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啊啊我要杀了这个恶毒的女人!]
花满蹊冷笑一声,语气平铺直述。
“主角光环是他们见我的门槛。”
“位面直播是你们见我的门槛。”
花满蹊不屑道:“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审判我!”
[没错没错,狗男人命这么好能给大小姐当舔狗!]
[凭什么不是我给大小姐当舔狗!我誓死追随大小姐!]
[只要能得到想要的,当然是佛挡杀佛,神挡杀神,何况是区区几个男人!]
花满蹊选择关闭直播间,她随意挥了挥手道别:“拜拜!”
无数弹幕蜂拥而出,特效礼花绽开。
[大小姐再见!]
[恭送大小姐,其他人通通闪开!]
[恭送我们宇宙无敌的大小姐!]
[恭送我们世界最美的大小姐!]
[恭送我们可爱又迷人的大小姐!]
[能量值100000000000+]
……
——《游戏》位面世界结束。
[全部世界结算中……]
位面主播等级升级为15(可选择是否关闭个人资料内容和是否关闭位面直播回放和是否接入其他主播的位面世界)
位面粉丝数量5000w+。
舔狗任务的能量值是200亿。
目前获得打赏的能量值为100亿,书中世界的财富能量值由任务结束后统一结算后为700亿能量值。
直播间人气值1亿+,在所有位面直播间里,目前位面直播间排名?1,接连四次蝉联第1名,直播间人气转换成能量值2000亿。
这个世界共获得3000亿能量值。
所有世界总共获得能量值为1兆950亿能量值,成功兑换一枚长生不老丸。
[宿主的原世界通道开启中……]
[温馨提示,很多宿主折在这,你要一直往前跑,不能停下,也不能回头,一旦停下或者回头,就会被位面世界捕捉到气息卷走,永远回不了家。]
[祝你好运,我的宿主。]
花满蹊眉头紧蹙,最后这个世界给予她长相相似的父母,给予她平行时空的错觉,给予她生活在原来世界的真实感,估计就是想让她折在这……
而现在,这系统又想玩什么把戏……
电子音落下的瞬间,花满蹊毫不犹豫地向着光洞跑去。
几个世界的缩影一点点掠过,她曾经真实地在那里生活过。
一个男人穿着病号服,身形消瘦,眉心一个弹孔。
他无名指的一枚戒指闪光。
一个男人一身雪白海军装,他的太阳穴一枚弹孔穿过。
他手里紧紧握着一根紫色发带。
一个男人倒在地上,大动脉扎着一枚簪子。
那是她的簪子。
一具骷髅残骸倒在地上,胸前有一朵枯萎的干花。
那是她唯一送他的花。
一只巨蛇倒在地上,七寸在流血。
那是他对她暴露的七寸。
一只恐龙倒在地上,胸口扎着一个鳞片。
那是他送她的逆鳞。
一个男人倒在雪地里,他的血浸透了雪。
他手里的订婚戒指闪光。
……
他们都在静静看着她。
每一双眼——里面的爱恨都呼之欲出。
可她一步都没有停下来,毫不犹豫地踏过他们的尸体。
真可笑,为什么系统会认为他们的死亡画面会让她停驻回头。
这是她的养分,她的肥料,尸体只会让花开的更艳丽。
花满蹊目光坚定,跑得更快。
裙裾飞扬,踩碎一切。
她坚定地向着回家的路跑去。
她一次都没有回头。
她一跃而起,奋力跃入光洞。
失重感袭来。
她终于回到了地球。
[我的宿主,位面直播间随时欢迎您回来。]
[再见。]
离开前,佣人为她烘焙的玫瑰花茶水都还是滚烫的,冒着一层白色雾气。
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她手里的那颗长生不老丸,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将长生不老丸吃下。
只要是她想要的,从来都会得到。
容颜不老,富贵无极,长生不死。
从此,时间是她的奴隶。
英俊的管家轻声提醒:“大小姐,宴会已经开始了,大家都在等您。”
管家俯下身,朝大小姐伸出手,他戴着洁白崭新的手套。
花满蹊站起身,雪白的手隔着一层手套搭在管家手上。
直升梯向下而行。
直升梯的单向防弹玻璃外可以看到庄园的全部景观。
庄园灯火通明,宾客如云,其中不乏步履匆匆的来客,这些人挤破头皮只为求一张她举办的宴会入场券。
所有人趋之若鹜的名利场,不过是她打发时间的游乐场。
电梯门打开,她无聊地收回目光,往宴会厅去。
旋转楼梯顶部装饰着繁复的流苏水晶灯,光华流转,辉煌灿烂。
旋转楼梯铺着羊绒地毯。
她的姿态慵懒松弛,步伐漫不经心,南澳珍珠项链在她珍珠白的肌肤上微微滚动,血色绸缎面料的真丝裙像是血一样在她雪白玲珑的身体缓缓流淌。
血色绸缎裙摆缓缓地在阶梯流淌。
鸽子血一般猩红的七寸细高跟鞋,缓缓地无声落下。
她过分精彩的美貌,在人群中向来很醒目。
轻而易举的就能得到所有人如痴如醉的注目。
众星捧月,万众瞩目。
她早就习以为常。
她百无聊赖地掠过所有热烈的视线。
直到她在人群中捕捉到那几双熟悉的眼,每双眼里——爱恨都呼之欲出。
她的目光霎时顿住——
明明是时空之外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她不介意多点乐子,玩具嘛,自然是越多越好咯。
毕竟,她的人生还很长、很长、很长……
花满蹊嘴角的笑意不变,若无其事地又下了一节阶梯,她站在旋转楼梯上,从服务生捧着的托盘上接过一杯红酒。
她细长柔软的手指捏着红酒杯轻轻摇晃,血色酒液轻轻晃荡。
她站在灯火辉煌的最中央,微微一笑,高举酒杯,遥遥敬全场:“cheers!”
各位。
请为我的永生。
干杯。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