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婚深宠萌妻赖上门 小说》 第762章 幼渔把小柒的肩膀一搂,笑着说:“知道啦姐妹,你可真啰嗦!一会儿要跳舞了,你快把你家聿哥占住吧,小心被人挖墙脚。” 说着,幼渔眼睛一挑:“你看,那个,那个,还有那个,都一直偷偷看你家聿哥呢。” 林小柒顺着她目光一一看去,果然发现那几个女孩红着脸偷偷瞧着霍聿森。 林小柒虽知道霍聿森不会动心,却还是忍不住酸溜溜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她看幼渔确实没事了,生日会的仪式也差不多进行完,接下来就是跳舞之类的自由活动时间。 林小柒暂时离开幼渔,回到了霍聿森身边。 林小柒走后,江幼渔在厅内找了张空沙发坐下来,一边喝着果汁,一边心不在焉看着宴会厅里跳舞聊天的朋友。 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到宴会结束, 到这一刻,她才真正体会到,“热闹是别人的,我什么也没有”,这句话里的意味。 她没有跟小柒说实话。 其实她身体还是不太舒服,也没有那么乐观,小腹一直在隐隐坠痛,无法忽视,脑袋也一阵阵地发晕发胀,就像突发高血压了似的。 刚才司徒寒紧张搀扶她的样子,让她有些后怕。 万一司徒寒发现了她身体的端倪,带她去做了检查...... 只怕他不会同意她轻易拿掉这个孩子。 到时候,又是一番拉拉扯扯。 这两年,她和司徒寒之间,就像一场猫鼠游戏,她已经逃累了,躲累了。 往后她不想再有那些节外生枝,只想等手术完,和过去的一切告别,开始新的生活。 江幼渔正在场边休息着,宴会厅里奏起优雅的华尔兹舞曲。 按照江幼渔的设想,在这个环节里,直接就该打碟蹦迪了。 但管家大叔建议她还是先搞点优雅的,然后再自由发挥。 这好像是所有上流社会名人宴会上必有的环节,不来点高级的,优雅的,就失去了格调。 江幼渔原本还有点嗤之以鼻,这会儿也很感谢管家大叔的安排。 就她现在的状态,要是再来个动次打次的激烈节奏,只怕当场这孩子都要保不住了。 宋逸舟来向江幼渔邀舞。 绅士地鞠躬,递手,问能不能有幸与江小姐共舞一支。 江幼渔正想推辞,司徒寒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这坐着,不舒服么?” 江幼渔心里咯噔一声,转头看向司徒寒,只见他正皱眉看着她。 那眼神犀利的,比x光片还厉害,恨不得把她整个穿透。 这些年与司徒寒相处在一起,这人已经太了解她,她一蹙眉,一低头,他甚至就能猜出她想法。 为了不让司徒寒起疑,她立即把手放在了宋逸舟的手心里,接着宋逸舟的力,站起身来,同时对司徒寒说:“没有啊,我正要和逸舟去跳舞呢。” 说完,她对宋逸舟微微一笑道:“我很久不跳,踩了你脚可别赖我啊。” 宋逸舟也很会,甚至为了在司徒寒面前,表现出他和幼渔的暧昧亲近,说道:“你踩着我脚跳,我都不介意。” 说罢,他牵着幼渔的手,款款进了舞池,一个转身,揽住了幼渔的腰,两人跟随音乐跳起舞来。 第763章 江幼渔忍着身体的不适,和宋逸舟跳舞。 宋逸舟倒也算心细,看出她状态不佳,舞步很缓,并没有太大动作,也不故意秀自己的舞技。 同时,他的心思也有点飘忽,心头也有些疑惑。 他不时看向司徒寒和江璟玥那边,试探地对江幼渔说:“你小叔一直看你,你俩到底什么关系啊?” 江幼渔心头一滞,也下意识看向司徒寒那边。 她没有看到司徒寒在看自己,只看到司徒寒已拦着江璟玥步入场内,优雅地跳起舞来。 司徒寒正和江璟玥说着什么,他望着江璟玥的眼神,十分温柔深沉,也让江幼渔不禁想起了自己和他的那些曾经。 曾几何时,小叔任何宴会开场舞都是只和她跳,往后他们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不会被我不小心说中了什么吧?” 江幼渔回过神来,噗嗤一笑:“什么跟什么啊,他就是我小叔,远亲,你别乱说啊。” 宋逸舟若有所思地点头,笑着说:“不过,我可以确定一件事,你那个小婶婶,对你小叔,肯定不是那么单纯的男女之情。” “那是什么?” 宋逸舟一耸肩膀,意思是他也不知道。 江幼渔不禁想,江璟玥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司徒寒,那会是什么原因让她和司徒寒在一起呢? 家族联姻,利益结合? 这倒是有可能。 但不管怎样,那都与自己无关了。 反正,司徒寒要娶江璟玥,这已经是个确定的事实。 “专心跳舞吧。”江幼渔对宋逸舟说道。 宋逸舟笑笑,也没再深入聊这个话题。 至于他为什么说,江璟玥对司徒寒目的不纯。 是因为他凭着和女孩子交往的丰富经验断定,江璟玥有意无意地在撩拨他。 若江璟玥对司徒寒有真情,还会撩别的男人? 但宋逸舟也是吃一堑长一智,不敢再碰大佬身边的女人,要不然,他这会儿已经把那江璟玥堵到某个没人的房间里了...... 想着那些想干而不能干的事,宋逸舟一阵口干舌燥,只好把全部注意力放在眼前女孩的身上。 这姑娘才是他该攻克的对象,还是把精力用在该用的地方吧! 另一边,司徒寒和江璟玥一边跳舞,也一边在说着话。 司徒寒一直往江幼渔和宋逸舟那边看,眼睛恨不得长在幼渔身上,江璟玥叹了口气,说道:“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坦诚地说出自己的心意不好么?” “我就是因为说过,没有得到好结果。” 江璟玥郁闷道:“是,我就不该心软答应你这请求,现在好了,我跟着你一起扮演坏人,也就罢了,还耽误我泡帅哥。” 司徒寒斜了一眼宋逸舟:“就那肾虚小子啊?” 江璟玥噗嗤笑了:“你咋看出他肾虚了,我看他身材很好,气色也正呢。” 司徒寒呵呵一笑:“你也真不挑,什么也能吃下去。” “这么帅,有什么不能吃的啊,再说,我还没下手呢!” “那你赶紧下手,免得他勾引我家幼幼。” 江璟玥勾唇一笑:“要是我帮你摆平了这个情敌,你怎么谢我?” 司徒寒看她一眼:“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除了婚姻和爱情。” 江璟玥差点笑出声:“行,等我好消息吧。” 第764章 江璟玥答应司徒,把那个烦人的宋逸舟的注意力转移走,其实更像一句玩笑话。 毕竟,若幼渔不爱司徒寒,就是杀光全世界的男人,也没半点用处。 江璟玥看着远处姑娘,看了好一会儿,越看越好奇。 她还没从没见过谁有这么一双眼。 明明笑着,却让人产生一种悲伤的感觉。 还有刚才生日会开场的时候,幼渔落落大方在台上感谢朋友们来参加宴会,举手抬足之间,流露出一种开朗自信的感觉。 然而江璟玥总觉得哪儿别扭,这会儿仔细一看,就发现了。 这姑娘明明一点都不开心。 尤其是无意间瞥过来的目光,冷淡里带着一点难过意味。 凭借着女人的直觉,江璟玥甚至觉得,今晚的幼渔在压抑着什么巨大的伤痛,不是心理上的,就是身体上的。 舞曲到一半的时候,她忽然问司徒寒:“咱小侄女是不是生病了?” 听到她用小侄女这个称呼,司徒寒不愉快地皱了下眉头,也往幼渔那边看了一眼。 “没听家里人说过。” 但凡幼渔有个头疼脑热,管家都会告诉他的,这两天幼渔还去了影视城拍戏,应该没有生病。 司徒寒继续郁闷说道:“估计是看见我,心情不好。” 璟玥点点头:“也是,你干的不是人事,我要是幼渔,看见你也心堵。” 司徒寒脸色讪讪,没有接话。 他搞砸了她的18岁生日,毁了她的初恋,坏了她的名声,甚至在她初次经人事的那晚,趁她醉酒,没控制住自己,那么混蛋地对待了她。 而好不容易把她找回来,又很无耻地再一次欺负了她...... 司徒寒的确是咎由自取。 江璟玥道:“你不妨就让她去追一追自己的幸福,也许追过之后,才能知道不过如此,才会想起你的好。” 司徒寒苦涩一笑:“我是这么想的,聿森也是这么跟我说,让我不要再逼她,就让她自由地去选择,试过错,才知道对的路。” 江璟玥笑看他一眼:“对啊,追女孩子不能逼人太紧的,这就像手心里的沙,你越握紧,沙子流走得越快,你得小心捧着,给她多多的空间,她就能安稳地聚拢在你手心里。” 司徒寒苦着一张脸,没有回话。 道理他都懂。 但这于他来说,就是一场豪赌,也是一种死马当活马医。 谁知道这个决定的最后,会是怎样的结果。 也许,幼渔会嫁给某个人,然后用十年二十年去试错,当她意识到走错路,选错人,他们都已老了。 别说等十年二十年,就是她和那小子一起跳舞的这两分钟,他都快忍不住冲上前去了。 而幼渔只是嘴上说着,和那个初恋同居过,他都已经气到发疯,将来她若真的和某个男人恋爱结婚,司徒寒只要一想到她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的样子,就已经要失控了。 成全两个字,说来容易,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呢。 “对了,你最好关注下幼渔的健康问题啊,我虽然没学过医,但我之前生过一场大病,也看过一些中医,幼渔这个气色,和我之前的状态挺像的。” 司徒寒倒没有注意到幼渔的异样,不过自从把幼渔找回来后,她总是喝酒宿醉,脸色憔悴,如果说真的生病了,应该跟她不节制地喝酒有关。 不过,江璟玥一说幼渔的气色不好,司徒寒就下意识向幼渔那边看过去。 没有看到幼渔的脸色如何,倒是看到她把头靠在了那宋逸舟的肩膀上! 第765章 司徒寒前一秒还要放手给幼渔自由,看见这一幕,瞬间脸黑,对江璟玥说道:“你能不能现在就把那小子从幼渔身边弄走。” 江璟玥也看过去,笑道:“要是他俩有意,我可不插足。” 司徒寒瞪着她:“法拉利最新发布的跑车,全球限量十台,你要不要。” 江璟玥一挑眉,当即跟他分开,“我这就去当第三者,你也准备好趁虚而入。” 司徒寒无语,“有必要说得这么直白么。” 江璟玥呵呵一笑:“你一法制咖,还要什么委婉?” “......我说了,那晚她没说不行。” “懂懂,别描了,我去了。” 江璟玥不耐烦地说完,快步离开了舞池。 江璟玥是法拉利的发烧粉丝,她睡觉的床都是法拉利造型的。 早些年是因为和一个法拉利公司签约的职业车手谈恋爱,分手后,男人被她忘了个七七八八,这车子,却成了她的心头好。 她自家车库里就停着十台,法拉利公司还替她养护着好几台,都是不能日常开着玩的,平时哪天想开了,就让公司直接把车子运到相应的路段,兜上几圈,过过瘾。 即使这样,也有她买不到的。 司徒寒在这方面却有优势和资源,想买就能买来。 可没等江璟玥走到两人面前,幼渔已经被宋逸舟揽着腰,离开了舞池,向着二楼看台走去。 宴会厅外围一圈是看台,每个看台后面都有一个小休息室,就跟正规剧院差不多,只不过面积小了些。 幼渔刚来到二楼一休息室里,坐在沙发上,江璟玥就给宋逸舟去了通电话,说是刚才四个人合影后,她拿错了衣服,把宋逸舟的外套当成了司徒寒的,方便的话,来她休息室取一下。 她就在他对面的看台上。 宋逸舟举着电话,来到看台边,向对面一看,只见江璟玥正披着他的外套,斜靠在栏杆上,优雅地冲他抬了抬手。 他微微点头,然后看了看幼渔。 幼渔并没有注意到他和远处的江璟玥在互动,这让他小小松了口气。 一个外套,并不是什么重要东西,根本用不着宋逸舟亲自去拿,助理过去就行。 宋逸舟正想打电话吩咐助理,又忽然迟疑了一下。 既然是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江璟玥却要给他打电话,要他亲自去取?明明是让人给他送过来也可以的事。 想到两人刚才拍照时的看似无意的亲昵举动,以及她站在对面看台上,抛过来的暧昧目光,宋逸舟心头隐隐的痒着,矛盾着。 一边想着,大佬的女人碰不到,自己的目标是幼渔。 可一边又蠢蠢欲动着,他心跳加速,口干舌燥,有点犯了烟瘾的感觉。 他看看幼渔,今晚这姑娘肯定是泡不成了,因为她刚才说了,身体不舒服...... 宋逸舟叹了口气,终于向欲望妥协了。 他安慰自己说,反正人能从历史里吸取的最大教训,就是无法从历史里吸取教训嘛。 宋逸舟对幼渔说道:“我有事离开一下,你一个人可以吗?” 幼渔笑道:“本来也没事,就有点头晕,你不用管我。” 宋逸舟笑笑,给幼渔端了杯热水,这份体贴纯粹出于愧疚和心虚。 不过幼渔对他的热情或歉意,都没什么感觉,只是静静地等着那阵晕眩感过去。 宋逸舟走后不久,司徒寒就来到了幼渔休息的这个看台上。 第766章 一楼宴会厅里的音乐声很大,但身处二楼看台,却有一种远离了喧嚣的安静,幼渔坐在看台边的单人沙发上。 司徒寒坐在了她身边的位子。 今天是她的生日会,她却一个人坐在看台上观望,显出几分寂寞凄凉的感觉。 “今天不开心?” 幼渔瞥他一眼,动人的眸子里,透着冷意。 “就是歇会儿。”然后继续盯着下面大厅看,补充了一句:“与你无关。” 司徒寒没有再说话。 下一支舞曲传来,是节奏更欢快一些的。 然而两人却始终静静地坐在这一处看台上,俯视着宴会厅里的情形。 千万语,司徒寒不知道从何说起。 带着璟玥来,本是想试探一下幼渔,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对他无感,会不会吃醋。 现在得到结果了,幼渔不在乎他跟谁在一起,也不会因为他有了别的女人,而把他们过去的事情翻篇。 眼下这情况,即使回到过去那种小叔叔小侄女的状态,也不可能了。 司徒寒点了支烟。 幼渔不喜欢他吸烟,他一般不当着她的面抽,这会儿心里憋闷,也是破罐破摔了,并不管那么多。 “打算什么时候走?”他吸一口烟,淡淡问道。 幼渔盯着远处发呆,很平静地回答:“下个月吧,一切顺利的话。” 司徒寒又连着吸了两口烟,“是为了去找他么?” 他指的是幼渔的初恋祁枫。 两年前在邮轮餐厅,他拍下祁枫和幼渔好朋友接吻的照片,幼渔同时失去了爱情和友情,然后还失了身。 幼渔没有参加高考,祁枫后来去法国念书。 两年后,幼渔也申请了法国的一家大学,通过了考试,司徒寒认为幼渔不是那种会吃回头草的姑娘,但又觉得她的选择就是跟那小子有关。 这一次,幼渔也没有跟他兜圈子敷衍,她出奇地坦率,回答道:“跟他没关系,只是想去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 她话音一顿,又对司徒寒说道:“先前说和祁枫同居过什么的,是故意气你才说的,不过,我从南城到江城,的确是他帮了我。他出国后,我们没有联系过。至于他和灵灵,就是我那个好朋友,他们有没有在一起过,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现在想想,都是很遥远的事了。” 她就像一个疲惫的旅人,终于不想向旅伴隐瞒自己的故事。 而当她决定袒露真心时,也是她和司徒寒到了真正要分手的时刻。 恨,是一种强烈的情感。 逃避,也是一种激烈的反应。 幼渔之前的行为,以及她对司徒寒表现出的恨,都是热烈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司徒寒离开南城的这两周,就像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幼渔突然不再与他对抗。 她好像心很累,已经没有心情和他计较和对抗了。 这个逆来顺受的幼渔,远比之前那个刺猬一样的她,跟让司徒寒揪心,也更忐忑。 他到底要拿她怎么办才好? “幼幼,我们真的不能回到过去那样了吗?” 她平静地望向他:“我们现在不就和过去一样么,小叔叔?” 司徒寒苦笑。 “只有称呼一样。” 其他一切都变了,过去,幼渔会对他耍赖和撒娇,需要他帮助的时候,会毫不客气地求助,难过需要安慰的时候,也会跑来找他。 现在?只是喊一声小叔叔,却再也不想与他有任何联系了。 他说完后,幼渔看向他:“一看见你,就让我想起你压在我身上的样子,你真的觉得,我们能回得去么?又何必自欺欺人地维持这段关系。” 司徒寒夹着香烟的手,轻微有些颤抖,他想说点什么,但找不到合适的语。 幼渔一针见血。 他除了羞愧,还是羞愧。 幼渔继续说道:“而且我认为,我继续留在你身边,对你未来的妻子也很不公平,我和你做过那些事,却还要叔侄相称,就像把人家当傻子一样,你不觉得么?” 司徒寒暗叹了口气。 他当然不觉得了,因为压根就不存在“小婶婶”这个角色! 江璟玥只是被他拉来演戏,刺激一下幼渔的! 他想着,幼渔对他只是迁怒,幼渔对他也许是爱而不自知,吃吃醋,没准儿能帮她看清楚自己内心。 哪里想到,这出戏最后把人给演走了! 司徒寒许久没有开口,大部分时间在懊悔。 难怪霍聿森说他,不适合谈恋爱,现在司徒寒也有点同意这个观点了。 两人静静地坐了一支曲子的时间。 正好宴会厅里传来下一支舞曲,是司徒寒当初教幼渔跳舞的时候,第一支曲子。 “能请你再跳支舞么?”司徒寒向幼渔伸出手。 “我不想下楼。” “就在这,就我们两个。” 就像当初他教她跳舞时一样。 在司徒寒父母家的大宴会厅外,草地上,他们和着隐隐传来的音乐声,一起旋转。 司徒寒到现在都记得,那天夜里,幼渔的眼睛明亮如美丽的黑珍珠,她望着他的目光是那么喜悦,那么崇拜,那么充满了感情,以至于司徒寒差点没忍住吻了她。 司徒寒的思绪回到眼前,望着这个已被他折磨得失去了光泽的女孩,心疼无比。 “你不愿意......” 就算了。 但没等他说完后半句,幼渔轻轻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第767章 幼渔把手一递过来,司徒寒赶紧握住了,生怕自己迟疑一秒,幼渔就反悔。 他牵着幼渔离开座位,在那方寸之间跳着慢舞。 舞曲朦朦胧胧传来,小小的看台休息室里,空气缓缓流动,暧昧慢慢流转。 司徒寒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太多的话想说。 真的一点也没有喜欢过他吗? 真的一丝机会也不愿给他吗? 他真的让她那么恶心吗? 可是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把幼渔当成什么小侄女。 他记得幼渔第一次喊小叔的时候,那时候他们都还小,他就纠正过她:“咱俩没有血缘关系,你不如叫我哥哥,或者喊我名字。” 想想这些年,他们几乎朝夕相处,谁见了能说他们不是情侣? 这些不甘心的询问,最后终于还是全都藏在了心里。 舞曲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幼渔的额头抵在了司徒寒的肩膀上。 他微微一愣。 刚才,他看到幼渔也是这样靠在宋逸舟的肩膀上。 想起江璟玥的提醒,让他关注下幼渔的身体情况,因为她气色看起来不好。 “不舒服?” “昨晚没休息好。”她回答得很快,声音低低的。 “那不要跳了。” 司徒寒说着,便要松开幼渔。 她却双手抓着他腰部的衣服,紧紧攥着:“小叔,就跳完吧。” 司徒寒愣了下,又重新将她的腰揽住。 后半段舞,幼渔始终靠在他肩膀上。 司徒寒也不知道幼渔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心里不舒服,但总觉得这姑娘有些事情瞒着他。 尤其是她坚持要跳完这支舞,让司徒寒觉得,就好像跳完她就要去做傻事了...... 舞曲快结束时,司徒寒暗叹一声,忍痛割舍,说道:“幼幼,你不想看见我,我消失就是了,你可别想不开。” 幼渔低着头,笑道:“我要想不开,早想不开了。” 她话音一顿:“还不至于。” 一句还不至于,让司徒寒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了。 曲子有终了的时候,人也有散场的时刻。 跳完舞,幼渔松开了司徒寒的衣服,在他面前站好,抬头看着他:“小叔,我累了,想回楼上休息会儿,你替我照应下吧。” 这还是幼渔近两年来,第一次对他展现出心平气和。 她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某个时刻,乖巧中带一点小锋芒,但总的来说是信任他,依赖他的。 “你朋友我会照应,我先送你回屋。” “不用,我自己能走。”她拒绝得干脆利落,是真的不想让他送。 说完后,她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司徒寒看着她倔强背影,暗叹了口气,迟疑了两秒,并没有跟上去。 他不敢再做任何逼迫她的事情,只要她说不要,他就尽量依着她。 就像重新驯服一只猫。 能不能让这只猫再一次回到他身边,目前还是个未知。 他不做幼渔不高兴的事情,但该有的关心不能少。 第768章 司徒寒拿出手机,想给管家打个电话,让管家准备点温暖的食物,给幼渔送到房间去。 这一晚上,她好像还没吃过什么东西,就刚才切完蛋糕吃了一小口。 那是她喜欢的奶油口味,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看起来很没胃口的样子。 可电话还没拨打出去,门口位置传来扑通一声,就像有什么东西倒下了。 他心里隐隐不安,急忙快步出去。 来到走廊,却见幼渔正闭着眼睛,虚弱无力地靠在墙上。 在她脚边,是一只放装饰物的置物架,翻到在地。 应该是幼渔感觉自己支撑不住了,想扶住点什么,却不小心推翻了那小柜子。 司徒寒赶紧上前抱住她的肩膀,“哪不舒服?” 幼渔摇了下头,像是努力保持清醒,她抬眼看着司徒寒,解释道:“可能有点低血糖。” 司徒寒摸了下幼渔的手,手心冰凉,汗涔涔的,她额头上也渗出了冷汗。 从小到大,幼渔身体都挺好的,并没有这么虚弱过,一直都挺生龙活虎的一姑娘。 “我带你去医院。”司徒寒只知道幼渔不对劲,去医院就对了。 然而幼渔一听去医院,却像触电似的,一下子把他推远:“我不去医院,我没事!” “你看着可不像没事。” 司徒寒不有分手,将她打横抱起来。 幼渔却开始用力挣扎,“你放我下来,不然我明天就走。” 司徒寒就像抱了一条活鱼似的,不得不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她,沉默了两秒,“那我抱你回房间。” “那你也放我下来,我可不想让我小婶婶误会。”她这句话里,有几分冷嘲的意味,嘲讽他脚踏两只船,隐隐还透着一点酸溜溜的意味。 但司徒寒认为自己应该听错了。 他淡淡看了幼渔一眼:“你小婶婶心胸宽广,你不用担心那么多。” 幼渔又要继续挣扎,司徒寒冷声道:“别乱动,不然我直接送你去医院。” “你说过不再强迫我!” “你这么抵触去医院,会让我觉得你得了什么不好的病不敢让我知道,那我更要带你去看看。” 司徒寒这句话很有用,他说完后,幼渔马上就不挣扎了,乖乖躺在他双臂之上,甚至还用一只手抓住了他胸口的衣服。 司徒寒睨了睨眼眸,默默抱着她朝楼上走去。 若幼渔继续挣扎,他都不会怀疑太多,但她突然的顺从,反而让司徒寒觉得奇怪。 莫非还真隐瞒了什么病? 考虑到幼渔这一个多礼拜的反常,比如去拍戏跑龙套,比如跟他跳舞就像跳生命中最后一支舞,还有她突然消失的攻击性。 司徒寒悄悄留了心。 他把幼渔抱回她自己的套房,进了门,把她放下。 幼渔直接进了洗手间,很着急的样子。 司徒寒没多想,径直往她卧室里走去,想着帮她铺铺床之类的。 倒也不是他过于殷切,她小时候就马马虎虎的,司徒寒到她房间给她辅导功课的时候,看见没叠的衣服和被子,会顺手帮她做了。 她去洗澡的时候,也会顺便帮她把床铺好。 她每次都会说一句:“谢谢小叔!” 这么想想,幼渔会对他后来做的事情那么反感,也不是没有原因。 毕竟,她也是真的把他当成了家长一样的人。 司徒寒对幼渔则是从小就喜欢...... 第769章 幼渔的父母和司徒寒的爸妈是好朋友,两家人以前经常走动来往。 幼渔满月的时候,父母带着司徒寒去看幼渔。 那时候,司徒寒已经上一年级了。 他给幼渔带去了一个会唱歌的猫头鹰玩偶,后来一度成为幼渔最喜欢的一只玩偶。 再后来,幼渔慢慢长大,到了两岁之后,两家人就经常一起出游。 幼渔已经从一个胖嘟嘟的小婴儿,长成一个可爱漂亮的小姑娘,司徒寒喜欢的不得了。 他总是喊幼渔妹妹,但爸妈又不止一次纠正他,不是妹妹,是侄女。 幼渔口齿含糊地喊他哥哥,也会被家里人纠正说,不是哥哥,是小叔叔。 他们就这样以叔侄关系,青梅竹马地长大了。 后来因为他家距离幼渔学校更近,幼渔更是直接住在了他家里。 等到她父母去世,她就彻底成了他家里的一份子,也跟着她到了半岛别墅这边来住。 司徒寒回想自己对幼渔的感情,从第一次见她,她还在襁褓里吃奶的时候,他就喜欢这个粉粉糯糯的小丫头,长大后能跑会跳,小嘴叭叭叭地开始说话了,司徒寒就更稀罕。 等到了青春期,懵懵懂懂的,有了少男少女的那份心情后,司徒寒对幼渔的那份喜欢,就逐渐开始发生变化。 他想等幼渔长大了,娶她回家当老婆。 但幼渔那时候还小,没有这些心思。 等幼渔也到了青春期,司徒寒那份初恋般青涩的感情,已经熬得越发浓郁。 他早已成年了,他仍在等着幼渔长大。 可是两人毕竟不像儿时那样,不管不顾地打打闹闹,幼渔会脸红,知道害羞了,也知道男女有别,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无所顾忌地搂搂抱抱。 从她上初二开始,司徒寒经常给她辅导功课,在他的帮助下,幼渔从中等生一跃成为尖子生,最后考了个重点高中。 既然辅导有成效,上了高中就继续由他定期补课。 不知道是不是辅导课业时太过严厉,亦或功课无趣,幼渔经常在他面前发呆。 司徒寒会拿着圆珠笔,敲她脑门,问她一天天的在想些什么。 她转头问他:“小叔,你有喜欢的人吗?” 司徒寒心跳微微快了一些,随即睨起眸子看着这姑娘。 到底比她年长几岁,多吃几年的白米,司徒寒试探道:“怎么,你有喜欢的人了?” 她红着脸,点了点头:“我感觉他也喜欢我。” 司徒寒自作多情,以为是在说他,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你就跟他表白看看。” 她愣了下,随即把司徒寒胳膊一抱,靠在他肩膀上,仰着小脸,笑嘻嘻地看着他说:“我还怕你说我早恋,小叔果然最好了。” 司徒寒被她腻着赖着,心里也挺甜蜜,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表白?” 她想了想:“等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吧。” 她话音一顿,忽闪着一双鬼精鬼精的大眼睛问司徒寒:“你呢小叔,你什么时候告白?我认识她么?” 司徒寒到这时候,都以为幼渔在试探自己,以为幼渔喜欢的人是他。 他对幼渔说道:“你认识,我也打算她生日的时候告白。” 幼渔对他伸出手来,笑着说:“祝我们告白成功!” 第770章 司徒寒握住她的手。 她掌心温热干燥,皮肤也细腻,他感觉自己仿佛在抚摸猫咪柔软的腹部。 幼渔在那一刻,的确就像一只晾着肚皮给他挠的猫,但那日子很快就过去。 幼渔为生日宴准备礼服的时候,司徒寒就意识到了问题。 她穿着一套礼服,拿着两套来到他书房,问他那一条裙子好看。 她说,她喜欢的那个男生喜欢紫色,但是她觉得白色那条更趁她肤色,想问问司徒寒,紫色好,还是白色好。 司徒寒就知道了,她喜欢的男生不是他。 因为他最讨厌的颜色就是紫色,幼渔是知道的。 司徒寒藏起内心不快,看向她身上和手里的两套衣服。 单从她上身效果来看,紫色那套更出众。 但他还是指向那条白色的。 “白的好看。” “是吧!那就白色了!” 她欢喜地走了。 司徒寒拿起桌上的那个方形皮质首饰盒,纪那条宝石项链,那是他早已订好的要送给幼渔的告白礼物,这天刚到。 她进来的时候,他还想着把盒子藏起来,忽然觉得自己可笑,他猛地合上盖子,把那项链锁进了抽屉。 再后来就是她18岁生日那天发生的那些事情了。 她酒量不行,也是司徒寒有意灌她,因为不想让她去跟那小子告白,一杯鸡尾酒下肚,她人就晕了。 再后来,就是他失控干了的那些事了。 司徒寒帮幼渔铺好被子后,强制自己把思绪收回来。 历史总是惊人相似,但是他不敢让历史重演了,于是克制着,忍耐着,准备退出幼渔的房间。 在准备走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她半开着的床头柜抽屉。 想顺手帮她关上,却看到了里面的一瓶药。 司徒寒皱了下眉头,那可不是什么维生素钙片之类的包装盒。 他拿出那瓶药,仔细一看,顿时气血上涌。 她到底在吃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正好幼渔从洗手间出来了,她看来是洗了脸,皮肤上还挂着水珠。 她进到卧室,看到司徒寒还在,流露出几分诧异,随即看到了他手里拿着的药瓶,快走两步过来,一把从他手里夺过去。 “谁许你乱翻我东西的?” “这药你吃多久了。” “跟你没有关系!” 司徒寒把她手腕一握,往自己怀里一拽:“这东西会损伤神经,产生依赖,甚至成瘾,你是真不清楚,还是故意糟蹋自己?” 幼渔却把他的手一甩,“以后我们各不相干,你管我糟不糟蹋自己,有这功夫,不如去好好陪陪你的美娇妻!” 司徒寒睨了眼睛,审视着她:“幼幼,你从刚才开始就时不时提起璟玥,你这是在吃醋么?” 第771章 青阳看了一眼沈苒,又看看沈颜,随即摇头道:“那两位不是邪祟,我不能收。不过他们并不会害人,沈小姐不用害怕。” 沈苒:“……” “爸!”沈苒只好去求楚炜浩。 楚炜浩却道:“苒苒,好了,别闹了。马上家里要来客人了。” 说着,他就笑着迎了出去,宋云清正和四五个男人走了过来。 其中除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之外,其它的看起来都是上了年纪,却又精神奕奕的人。 “赵局长,你好。”楚炜浩向家人介绍,“这是省文物局的赵局长。” 沈家是商人,在江城地位高,也能接触到江城政界的人。 可省里面的一些大人物,就接触不到了。 尤其是搞文物的,心气儿都高。 赵局长含笑打招呼,又给楚炜浩介绍旁边几个人,“这是省博物馆的馆长,张馆长。” “这位是考古学专家于广,于老。” “这位是江城大学历史系的创始人,苏老。” 楚炜浩眼睛立马睁大,一个一个地握手打招呼。 这三位都是真正的文化人,是要上课本,会流芳百世的人。 赵局长和蔼可亲,笑着说:“楚董不用这么客气,我们今天来,是有事儿找沈小姐,想请沈小姐帮忙。” 话音刚落,沈苒就惊讶地说,“是来请我去做代人的吗?如果是这件事的话,可能需要和我经纪人谈。” 她虽然面色平静,可心里已经狂喜到极点了。 如果可以为文物代,或者为博物馆代,那她在圈子里的地位,就一跃千里了。 沈苒才说完,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沈家人都一难尽地看着她。 赵局长不愧是局长,很快反应过来,“目前博物馆和文物都没有需要代的项目,如果以后有的话,希望能和沈苒小姐合作。” 怕沈苒再说什么,赵局长看着沈颜,“我们这次来,是找沈颜小姐的。” 沈颜:“找我?” 赵局长点头,“是有关王昌的。” 王昌,是沈颜上次直播,抓的一个手上有人命的中奖人。 楚炜浩:“去书房谈吧。” 到了书房,沈家这边只留了楚炜浩一个人,其他人都出去了。 青阳道长也把跟过来的师弟赤阳赶了出去,啪的一声关上了书房的门。 赤阳:“……” 沈恒看了看一脸平静的赤阳,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长,不如一起下楼用点儿茶点。” “也好也好。” 赤阳跟着沈恒下了楼,回过头看了看紧闭的书房门。 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商量什么? 赵局长没有卖关子,门一关,直接开口说道:“刑侦局抓了王昌之后连夜审讯,这个王昌手上不仅有人命,还盗过墓。” “王昌对杀人供认不讳,但是对被盗的文物,只字不提。” 楚炜浩说:“会不会全都已经被卖了?” 赵局长摇头,“就算是卖,应该也只卖了一些。我们查过王昌这些年的银行流水,这些钱都是他自己开公司赚的。” 不过,开公司的钱应该是卖文物得到的。 一想到那些文物被卖,赵局长就一脸肉疼。 张馆长打断赵局长的话,噼里啪啦的倒豆子一样,把话全都说了,“这个王昌手上绝对还留有文物,他同伙手里也一定有。” “小沈啊!这些可都是我们国家的文物,是历史的见证者,是我们祖先留下来的瑰宝,要是就这么毁了……” 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 做他们这一行的,怕的就是古墓被盗。 看到一个又一个的墓被盗,一件又一件的文物被摧毁,或者被卖到国外,他们是真的心如刀绞啊。 沈颜看着他们这群人,心里也有了一些波动。 “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这个时候青阳开口了,“王昌一直不开口,赵局长就找到我,希望我能让王昌开口说出那些文物的下落。” 第772章 她肯定是不舒服的,毕竟这么突然。 司徒寒也是想告诉她,若想伤害她,他随时都可以。 “我不是没本事,也不是不敢,明白了么?” 司徒寒直起身,将自己衣服整理好,同时将她的裙摆放下来。 她依旧红着眼眶,皱着眉头,怒视他。 司徒寒已整理好自己,先前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药,你吃了多久了。” 他想的是,如果她服药很久了,要不要带她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幼渔却因刚才的事情,好话不好说:“我就是因为好几天没吃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难受。” 司徒寒眉心一紧。 他倒是没有去想,幼渔为什么突然不吃安眠药了,他第一想到的就是,幼渔这症状看起来像戒断反应,难道已经达到了成瘾剂量? “所以我问你,之前吃了多久了。” “不记得了。” 幼渔没好气地说完,做出了一个让司徒寒意外的举动。 她直接把裙子拉锁打开,往下一脱,然后胸贴随便撕扯下来丢到床头柜上,整个过程根本不管司徒寒在不在。 她就那么几乎赤着身子,钻进了被子里,然后手往外被子外一搭,闭上眼睛就睡。 司徒寒站在她的床边,被她这一系列举动惊到了。 甚至,当她赤着身子在他面前时,他还误以为幼渔想继续刚才的事...... 但看到她微微颤抖的睫毛后,他炽热的身体冷却下来,苦涩一笑。 他几乎是看着幼渔长大的,虽然越长大她的心事越难猜,但这一刻的她不难懂。 幼渔闭着眼睛,但她睫毛已经湿润,分明是哭了。 所以她不是想睡觉,而是在忍着那些快要掉下的眼泪。 司徒寒坐在了她床边,看着她:“发脾气的是你,故意激我的还是你。坦白说,刚才不是我不想,是我忍住了。哭也该是我哭,你哭什么。” 她嘴唇哆嗦了一下,似乎是委屈。 然后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你说这些话,对我做的这些事,不怕被我未来小婶婶知道么?” 司徒寒笑了,心说,压根就没有什么小婶婶,我有什么好怕的。 他对幼渔说道:“反正还没结婚,给她知道了,大不了就不结了。” “......你这态度是真够端正的。” 司徒寒听出讥讽,不置可否。 “你能让我休息会儿吗?” 她说话时,始终闭着眼睛,背对着他,声音压抑。 司徒寒越发担忧,主要是感觉她行为反常,让他无法理解。 要说是讨厌他,憎恨他吧,刚才都跟他跳过舞了,感觉幼渔有点跟他和平分手那个意思。 以后的事也说好了,她想留学就留学,她想演戏就演戏,她不想被他惦记着,那他就娶个老婆回来,让她好放心。 为什么一切的一切都依她了,到最后,她甚至更难受了呢? 司徒寒都要怀疑,是不是这丫头真遇到什么事了。 第773章 “如果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痛快,你告诉我。我改,行么?”司徒寒低声下气地对幼渔说着。 从小到大,他都是这么哄过来的。 这回却好像不大有用了。 幼渔猛地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她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地发出来,有些低哑:“出去行吗,算我求你。” 幼渔对他的抗拒,以及她在这一刻所表现出来的痛苦,司徒寒有点害怕了。 她好像不是在作妖,是真遇到什么事了,因为明显是在压抑自己。 这就是司徒寒最直观的感受。 什么不要干涉,什么给她自由,这些理性的建议,在这一刻,全部被他抛之脑后。 他猛地掀开幼渔的被子。 只见幼渔如婴儿在妈妈的腹中一样,蜷缩着身子,同时用一只手捂着嘴巴,身子一耸一耸的。 司徒寒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问她怎么了。 幼渔没回答,直接从床下下来,跌跌撞撞跑进了洗手间。 她把门反锁了,司徒寒进不去,只能站在门外。 他听到幼渔在呕吐,十分痛苦的声音。 他这才反应过来,幼渔一直在压抑着的,是恶心反胃的感觉。 自己竟然让幼渔有这么强烈的生理反应了? 但很快,他就否认了这种猜测。 因为幼渔的呕吐,绝对是病态的,不是单纯的因为讨厌他之类。 起初他还敲门,但幼渔不打算给他开,显然也顾不上,他只好静静等着她出来。 他就那么把两只手按在门上,等待着。 在门外的这几分钟,他感到时间漫长极了,脑海里也闪过了许多想法。 幼渔果然是生病了。 司徒寒怀疑,她病情绝对不轻,不然她不会瞒着不说。 可不管是什么病,她都应该来找他,他可以联系到国内外的名医帮她治疗,也可以给她提供最好的医疗条件。 但她选择了隐瞒。 可能是因为两人发生过那些事情之后,幼渔就不想与他产生任何关系,即使生病了,也不愿意求他来帮忙? 幼渔终于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她身上已多了一条洁白睡袍,她低着头从司徒寒面前走过,朝着自己的床上走去。 她脚步不稳,像漂浮不定的水草在水上漫步。 司徒寒很想伸手护住她,但都忍住了。 当她走到床边,正要坐下时,司徒寒猛然看到鲜血顺着她的大腿根流下来。 司徒寒眉心一紧,“那血是怎么回事?” 幼渔正要虚弱地往床上坐,听到他这么一说,低头看去,随后脚步晃了晃。 在她晕倒之前,司徒寒立即上前,搀住了她。 “到底怎么回事!”司徒寒大声问她,“都这样了,还是不肯告诉我么?” 幼渔抬眸看了他一眼,眸色暗淡,很有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那个柜子里,有一次性防水垫和卫生巾,你帮我拿一下,另外,帮我找两身干净衣服,我穿一身,带一身,然后送我去医院。” 她低低地说着,声音虚弱嘶哑,末了补充了一句:“我怕血流的更多,不敢走动。” 司徒寒立即照做了。 照顾她穿衣服的时候,他看到她双腿之间还在不断地流出鲜血。 纵然是冷静如他,见了这情形,也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他随手拿起被她换下的浴袍,胡乱帮她擦拭血迹,但很快就有新的涌出,便顾不上管了,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快步走向电梯。 在抱着幼渔去开车的这一路,司徒寒都在想她到底生了什么病,为什么会大出血。 难道是自己刚才那一下子,太粗暴了,弄伤了她? 可又觉得不太可能。 毕竟她不是初次经历人事,他刚才再粗暴,也不至于给她弄出大出血吧? 来到车位,幼渔让他把提前拿出来的垫子铺在座位上,才上了车。 司徒寒简直要疯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讲究这些? 而且她怎么知道会流那么多血,以至于污染他的座位? “咱能先去医院么?这些都是小事!”司徒寒焦急说道。 幼渔却很坚持:“我的病没那么急,你就照我说的做。” 幼渔自始至终都冷静,即使虚弱,也还是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他,司徒寒无奈,只好依她。 铺好垫子,上了车,他帮幼渔系好安全带,以最快速度驶离了半岛别墅。 去医院的路上,司徒寒又问过她一次,她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究竟得了什么病。 幼渔却半睁着眼睛,呆呆望着窗外,一不发,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行吧,她不说,司徒寒也不再追问。 反正到了医院,一切真相大白。 二十分钟后,车子平稳停在医院停车场,司徒寒将幼渔抱下车,进了医院的急诊部。 幼渔的血似乎已经止住了,她自己说的,不流血了,也不腹痛了。 之后就是司徒寒挂号缴费,幼渔自己跟急救站的护士大致说了自己的情况,司徒寒没有听见说了什么,只看到护士扶着幼渔坐下了。 再之后是一项一项的检查,主要是做了心电图和b超,拿到结果后,他和幼渔进入诊室复诊。 医生看完检查结果,又与幼渔核对了之前的病例情况,对幼渔说:“目前是有先兆流产症状,但孩子还在。你们考虑一下,还要不要保胎,不保的话,我建议尽快做手术,最好是今天,再拖下去,对你身体没有好处。” 直到这个时候,听了医生和幼渔的交流,司徒寒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幼渔:“你怀孕了。” 她有些麻木地看向他:“你不是听到了么?” “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司徒寒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第774章 司徒寒基本是个做事得体的人,在医生的诊室里对幼渔发火,是他实在没办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 任他怎样绞尽脑汁,都没想过,幼渔一系列反应,是因为怀了他的孩子。 如果知道是因为怀孕,他今晚不会那么粗暴。 也不会离开她去北城,更不会带什么所谓的小婶婶回来刺激她。 她怀着孕,却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还在她面前秀恩爱,该是怎样的心情? 不过,这些懊恼终究只是瞬间的事。 眼下他顾不上懊恼,他心中更在意的,是这个孩子的去留问题。 医生看向司徒寒:“你是孩子的父亲?” 司徒寒看了一眼幼渔,幼渔别开眼不看他,只是斜着眼眸,看着地板。 司徒寒对医生说:“是。” “那你们可以在外面先商量下,不管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你们稍后都过来点一下回诊,做手术或者保胎都需要开单。” “好,我们先商量下。”司徒寒对医生礼貌而客气地说道。 然后他牵着幼渔的手来到走廊里。 医生叫了下一位病人进去。 司徒寒带着幼渔来到走廊相对安静人少的地方。 两人并排坐在椅子上。 沉默两秒之后,司徒寒看到远处的饮水机,想到幼渔这一晚上什么都没吃,还吐了不少,就问幼渔:“你要不要喝点温水?” “不了,手术前不能喝水。” 司徒寒沉默了片刻,对幼渔说:“这件事都怪我,我对不起你,但是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我不会留的,你也不用道歉了,对不起你已经说了很多遍,我听腻了。” 司徒寒闭了闭眼睛,尽管料到了这个结果,心里还是挺难受的。 对于当父亲这件事,他没有心理准备,但当他知道幼渔的肚子里怀了他的孩子,他仿佛突然看到了新生命带来的希望,对于未来,也忽然多了许多憧憬。 这孩子,就像上天给他们的馈赠。 他想要留下这个孩子,也想与幼渔成立家庭,养育他们的孩子,慢慢相爱慢慢过一生。 但他又何尝看不出,幼渔从一开始就没想告诉他这件事,她看到自己出血,还很淡定的样子,也说明了,她根本就没想要这个孩子。 “能听听我的意见么?”司徒寒问。 幼渔转头看他:“我早就决定好了,今天让你送我来医院,是我刚才实在难受,也不愿闹得人尽皆知,并不是想跟你讨论这件事。” “可我是孩子的父亲!” 幼渔冷淡一笑:“但肚子是我的,我只想遵从自己的选择。” 司徒寒低着头,暗叹一声。 他知道,自己已经伤害过幼渔,不可能再拿这个孩子绑架她。 但是很不甘心,也很心疼这个还未来到世上,就被取消了活着的资格的生命。 第775章 同时也是真的渴望拥有一个他和幼渔的孩子。 若这辈子无法得到幼渔,有一个他们的孩子,对司徒寒来说也是一种慰藉。 当然,这需要幼渔同意。 毕竟,她是孩子的母亲,即使现在不想生下来,孩子一旦生出来,幼渔不可能没有感情,到时候,她还舍得割舍自己的孩子么? 不舍得的话,是最好的,那样司徒寒就有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和幼渔藕断丝连,他们这辈子都会因为这个还在绑定在一起。 假设幼渔舍得,那司徒寒也至少有了一个孩子。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低着头,闷闷地说,“你把孩子生下来,我来抚养,然后我给你一笔让你满意的营养费......” 但他还没说完,就被幼渔打断了。 “我又不是卖孩子的,”她语气明显不悦,话音一顿,又说道:“况且,不是我铁石心肠,对这孩子一点留恋都没有,而是它发育并不健康,你也听医生说了,还有流产征兆,需要保胎。 “我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拿掉,虽然它来得突然,但我可以接受自己成为单亲妈妈。我也咨询过学医的朋友,健康的胚胎,往往没那么容易流产,这就像生命的优胜劣汰,只是现代医学发达了,才尽可能给了所有生命活下来的机会。 “说实话,就算能保住,我也不想保。这段时间,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喝了不少酒,又吃过安眠药,这些都有可能致畸。如果真想要孩子,我当然也想拥有一个健康的宝宝。我想,这是对我自己的人生,也是对孩子的人生负责,你觉得呢?” 司徒寒无话可说了。 因为幼渔比他冷静得多。 她的分析也都是有道理的。 这也是他们发生完那些事情之后,幼渔唯一一次与他心平气和的长谈,竟然一下子讲了那么多话。 可她越是冷静,司徒寒越是难过。 幼渔的话语里,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都是理智的分析。 现在,他又要为自己刚才提出的那个什么营养费的想法而懊悔了。 本来自己在幼渔心里的评价就不高。 这下好了,禽兽之外,又多了一条自私自利的罪名。 让一个二十岁的姑娘,为他生孩子,而他竟试图用金钱来收买她...... “那就安排手术吧,我陪你。”他沉吟了两秒,继续说道:“不过今天是你生日,要在今天做么?” “二十年前的今天,我妈给了我生命,二十年后的今天,我却亲手扼杀一条生命。”她淡淡地说着,眼圈泛了红。 司徒寒想去握她的手,最后只拍了拍她的膝盖。 “我有责任,主要责任。” 她仿佛没听见似的,继续喃喃说道:“就今天吧,这样我就不会忘了这件事了。” 司徒寒真想把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抱在怀里,即使道歉没有用,也再一次向她道歉。 错的是他,遭罪的却是幼渔,背负这种负罪感的,也是幼渔。 这让他如何心安? 但事已至此,他能做的,就是陪着她做完手术,照顾她直到康复。 “那我去办手续。”司徒寒说道。 第776章 幼渔跟着他一道去了,在诊室外的签到机上,点了二次回诊,两人再次回到了医生诊室里。 医生问他们:“商量好了?” 幼渔点点头。 司徒寒替幼渔说出这个残忍但也正确的决定:“这个孩子,不保了。您开单吧。” 医生遗憾地叹了口气,然后看着他们两人,好心地安慰了他们两句:“从优生优育的角度来说,我个人也是支持你们的决定的。还这么年轻,以后多了解一些备孕知识,提前做准备,会再有孩子的,不用怕。” 这位和善的阿姨辈的医生,这一番开解之后,幼渔眼圈越发红了。 司徒寒也真希望他们还能再有孩子。 医生的助理已经为他们开好了单子,包括手术前需要做的检查。 付款时,司徒寒主动拿出了手机。 幼渔没有拦着他,把这个微小的赎罪的机会给了他。 手术之前,幼渔进行了一系列检查。 司徒寒始终陪着她,帮她签到,排队,扶着她进到检查室里。 幼渔没有拒绝他,她脸色苍白着,像失去了魂魄。 终于要进手术室了。 幼渔把外套给了司徒寒,又根据医生建议的,携带了护垫和一次性护理垫进了手术室。 她会让司徒寒多带一身衣服,并且准备这些用品,也说明,见红之后,她就决定今天做手术了。 司徒寒拿着还残存着幼渔体温的外套,看着她随护士进入手术室的瘦削背影,别提多心疼。 是啊,她还年轻,可是也太年轻了。 她才二十岁,却要为他遭受这一切。 司徒寒叫住了幼渔。 幼渔转过身来,茫然看着他,似乎在问他有什么事。 司徒寒快步走到她面前,用力抱了抱幼渔。 他在她耳边低声道:“别怕,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她没吭声,推开他,转身进了手术室。 司徒寒看到了她眼里含着的泪水。 最终需要面对这道坎儿的,只能是她自己。 不过,司徒寒也很庆幸的是,他至少能在这种时候陪在幼渔身边,她做完手术后,他也可以好好照顾她。 他认真阅读了护士发给他的注意事项,如何照顾她,如何帮助她恢复,如何饮食,他都默默记住了。 这些注意事项里,特意写了流产后一个月内不可以同房。 看到这一条的时候,司徒寒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 他苦涩地想着,别说一个月了,可能这辈子自己都没机会与她同房了...... 手术室里,江幼渔双腿分开,架在放腿的支架上。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容器,一件没有感情,没有羞耻的物件。 回想着刚才进手术室之前,司徒寒给她的那个拥抱,还有他说的话,江幼渔心中五味杂陈。 其实,她已经做好了和司徒寒对抗的准备。 她甚至想好了,要是司徒寒真的不同意她做手术,强行把她带回家,她就自己折腾也要把这未成形的胚胎折腾掉。 可是,司徒寒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 他就那么同意了,并且细致入微地照顾着她,带着她做完了全部检查,就好像真的是她的丈夫。 这让江幼渔甚至产生了一种感觉。 一种他其实很好的感觉...... 麻醉注射进来,幼渔很快就失去了意识,那些混乱的思绪,难过的心情,全都被揉进了混沌的意识里,终于什么都不想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手术已经结束,麻药劲儿还没过。 护士帮她铺好护垫,穿好裤子,把她扶到轮椅上,推着她出了手术室。 司徒寒立即上前来迎接:“怎么样?顺利吗?” 幼渔麻药未过,整个人还很虚弱,只点了下头。 护士则回答道:“挺顺利的,我们先带她回病房休息。” “好,我来推。” 司徒寒从护士手中接过幼渔的轮椅,推着她向病房去走去。 他们来到一个八人间的病房里。 做完人流手术的人,都集中在这个病房里,每张床外围拉着一层白纱帘,隔绝外面的人和物。 “医生说,你得再缓几个小时再进食吃东西,不过可以喝一些水。” 幼渔却说:“你要是忙就先回去吧,我自己在这就行。” “你现在这样,连自己上厕所都困难,我怎么可能先回去。” 江幼渔没再赶他。 她身体虚弱,根本没有力气与他计较,只想闭上眼睛睡觉。 在睡觉之前,她对司徒寒说:“我邀请来的朋友,有人在照应吗?” 司徒寒对她笑了笑,安慰道:“放心,我已经让管家帮你向朋友们打了招呼了,大家现在还在玩着呢,没人说什么的。” 幼渔点了点头,闭上眼睛。 之后是一个漫长而煎熬的梦境,等她醒来时,天已全黑了。 第777章 在江幼渔昏睡期间,她梦到了那个孩子。 那是个小姑娘,一直走在她的前面,梳着两个小辫子,穿着小花衣,怎么喊也不回头,就那么一直跑跑跳跳地往前走。 那孩子走到马路上,走到水池边,走到悬崖上,走到阴暗的沟渠里,就像在寻觅一处安息之地。 可这些地方,哪里也不能安息。 回来吧,回家吧! 江幼渔跟着那孩子,在那孩子身后呼喊着,然而那孩子始终没有回头。 她追了很远,最终也没追上,小小的身影最后消失在一片黑暗混沌之中,幼渔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以为自己不会太悲伤的,但醒来后,江幼渔还是流下了眼泪。 隐隐作痛的小腹,安静而悲伤的病房,都在告诉她这件事。 “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小米粥?我刚打来的,还热着呢。” 司徒寒的声音出现在她耳边。 她看向这个殷切关心着自己的男人。 看着这张已经熟悉了二十年的脸,她的泪水却更多了。 不管多么恨他怨他想逃避他,她发现,自己在看到司徒寒的这一刻,都产生了一种安心感。 好像,只要有他在,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即使,是不可宽恕的罪过,也有他一起扛着。 是,他是该一起扛,毕竟这罪过是他们两人一起犯下的。 司徒寒抽了张纸巾,帮她沾了沾脸上的眼泪,并未说太多安慰的话。 事已至此,任何安慰都显虚伪。 他恰当的沉默,以及对她这次决定的支持,让江幼渔对他的敌意减少许多。 在生死面前,一切爱恨都显得轻如鸿毛了似的。 江幼渔突然不那么恨他了。 甚至可以用平常心来看待他。 “你要是没胃口,晚点再吃也行。”司徒寒又说道。 江幼渔注意到了司徒寒憔悴的神色,以及暗哑的声音。 想来他今天也不好过。 这段时间,江幼渔折磨自己的时候,她也是在折磨司徒寒。 她知道怎么让他更痛苦,所以做的每件事,每句话都故意踩在他的痛点上。 遗憾的是,看到司徒寒痛苦,她也并没有十分快乐。 有时候,甚至会更难过。 他说,他还想回到过去那样的相处,江幼渔何尝不想呢? 她看向床头柜上那个保温饭盒,“帮我盛一碗吧。” 一听她要吃饭,司徒寒眼睛都更明亮了一些,连忙起身帮她盛粥。 他这份卑微和殷切,让江幼渔觉得自己更加恶劣了。 就好像,自始至终错的人都是她一个。 司徒寒盛好粥,帮她把床摇起来一些,正打算喂她吃,她伸手接过了粥碗。 “我自己可以,你要是也没吃东西,就陪我吃一碗吧。” 也许是她突然的友好,让司徒寒太过意外,他傻愣了片刻,才点点头:“好。” 病房里很安静。 即使这是一间八人间。 一直有人在说话,但声音是压抑的,低落的,空气里透着沉重的悲伤。 躺在这病房里的人,都是失去了孩子的母亲和父亲,不管是被动的还是主动的。 幼渔和司徒寒也低低地说着话。 他们就着病床上的小桌,一边吃着粥和小菜,一边像一对普通的小夫妻一样,说着手术的事情。 什么时候可以出院,需要注意些什么,这段时间要怎么休养,等等这些。 第778章 司徒寒一一跟幼渔说了,想出院的话,醒来后没什么异常的,随时可以出。 他还顺手把自己拍下来的注意事项那张纸,给幼渔发了过去。 一听说要尽可能静养两周,幼渔有些烦闷,“我想下周就走。” “你什么时候走,我都不会拦着你,不过医生建议你好好调养,不然影响以后生育。” 司徒寒一边喝粥,一边说着:“不赶时间的话,就多待一周。” 幼渔低下头,内心苦笑。 以后的生育问题......那是一个太过遥远的课题,有没有那一天都不一定。 但幼渔还是点头答应了。 她突然不再倔强,司徒寒反而不适应了。 “那等你吃完,我去办出院?” “好。” 又是长久的沉默,小隔间里,只有两人吃粥吃菜的细微吞咽咀嚼声。 吃完东西后,司徒寒去办理出院。 幼渔坐靠在床上休息。 她身体仍然虚弱,麻药过后,小腹的痛感也变得更加明显。 也是身体不舒服,没有力气跟司徒寒对抗,她现在就像吃了败仗的兵,整个人都蔫巴巴的,司徒寒想怎么安排她,就怎么安排她,由他去了。 过了一会儿,司徒寒回来,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女医生。 女医生很亲切和善,询问了她的身体状况,又叮嘱了她一番,说这就像坐小月子一样,要特别注意。 幼渔默默点头答应。 然后女医生又微笑着对幼渔说:“不过我感觉你对象是个很心细的人,你不知道,你睡觉的时候,他往我们护士站跑了好多趟,问了很多怎么照顾你的问题。” 幼渔笑笑,看了司徒寒一眼,淡淡应了句:“是么。” 司徒寒脸色不大自在,换了个话题,问医生,是不是还要签个出院协议什么的。 医生把一份出院声明,确定是他们自己要出院的,也是为了划分责任。 幼渔签下自己的名字后,女医生离开。 司徒寒已经从医院借来一台轮椅,他先小心把她抱下床,然后放在轮椅上,推着她下楼,向车库走去。 等到了一楼,出门之前,司徒寒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了幼渔的腿上,这才来到室外。 幼渔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什么,配合了他。 然后他们上车离开,直到回到家中。 司徒寒把幼渔抱下车。 先前借医院的轮椅,在离开时就已经归还了。 幼渔没有拒绝司徒寒的帮助,就那么乖乖被他抱着了。 时间已是晚上九点,不算很晚,但聚会早已散场。 毕竟东道主不在。 管家跟大家说的是,幼渔突然有事,不得不离开,大家可以尽情尽兴玩。 任谁都没想到,幼渔是去做了个流产手术。 即使这样,朋友们也没有逗留太久,从中午玩到傍晚,也就都陆续离开了,除了林小柒和霍聿森。 他们两位是唯一知情的,本想下午就去医院看望幼渔,但司徒寒没有让他们去,让他们次日上午再跟幼渔见面。 幼渔需要静养,此外她应该也不太想见太多人。 这些事情,司徒寒在路上已经跟幼渔说过。 这会儿两人从医院回来,从宴会厅经过时,幼渔正看到家里一位阿姨在做清扫。 大块大块的奶油蛋糕被倒进垃圾桶里,沾满食物残渣油渍的洁白盘子,也都被凌乱收入框内,宴会厅里大开着窗户在通风,从门口经过时,有一股令人难过的寒意蹿出来。 热闹之后的寂静,会更人无所适从。 幼渔默默垂下眼眸。 往后,她要多熟悉这种感觉了。 离开司徒寒,前往异国他乡,还有几分热闹是与自己有关呢? 第779章 江幼渔想着这些事,就越发觉得抱着自己的这个人的怀抱温暖。 头脑昏昏沉沉的,仿佛抱着自己的,还是那个又理性,又温柔,有时还很有趣的小叔。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司徒寒忽然低头,捉住了她的目光。 “小叔,你不用管我未来小婶婶么?”幼渔静静地回望他。 司徒寒一下子笑了,颇有几分苦涩意味。 “你小婶婶这会儿应该忙自己的事情呢,不用管。” 幼渔垂下眸子,“嗯”了一声,安心地把脑袋靠在了他怀里。 就一辈子当她的小叔多好啊,那样他们就能永远这样相处。 为什么就一定要向她主动迈这一步? 司徒寒继续说道:“今晚我就不回房了,睡你房间照顾你。” 幼渔皱了下眉头。 他又说道:“你这个样子,我实在不放心,半夜端茶倒水,我都可以帮你做,上厕所也能看着你点。” 他的语气,虽然并非强迫她,但也并不是在和她商量。 幼渔没力气跟他对着干了,她点了点头。 这天晚上,司徒寒用热毛巾帮幼渔擦了擦身体。 她不方便洗澡,但她是个爱干净的姑娘,在照顾她的过程中,司徒寒没有掺杂任何杂念,就只是在照顾他最在意的小姑娘。 半夜,司徒寒起来摸了摸幼渔的额头。 她有些发热,身体却很冷,想上洗手间,肚子又很疼,最后是司徒寒把她抱到了马桶上。 再之后,回到床上,司徒寒给她倒了杯温水,试了试体温,低烧,医生说过,不高于38.5度就不用吃药,只需要物理降温。 司徒寒拿了冰凉的退热贴帮她贴上,然后轻声问她:“要我抱抱吗?” 江幼渔抬起眼眸,房间里只亮着墙上一盏昏黄小灯,幼渔的眼眸乌黑,有一种病态和警惕。 司徒寒无奈道:“你都这样了,我要是还乱来,真就不是人了。” 幼渔看了他两秒,“你是要结婚的人,你是不是忘了?” 他们发生过关系,眼下幼渔流产,孩子是他的,他来照顾她是出于负责任的态度。 但还要上床抱着,那就有点太不尊重即将嫁给他的那位了。 司徒寒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说了:“你那个小婶婶,这会儿正和你邀请来的那位翻云覆雨,我们就不必有什么负罪感了。” 江幼渔微愣。 婚还没结,这就戴上绿帽子了,倒是让她挺意外的。 “宋逸舟?” 司徒寒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的意味:“你不会以为宋逸舟真的喜欢你吧?” 幼渔即使刚做完手术身体虚弱着,听了他这语气这句话,还是忍不住冷瞥他一眼:“我从来也没觉得他喜欢我。他喜欢谁,也跟我没关系。” 司徒寒一听幼渔有力气怼他了,低低一笑,一边帮她掖了掖被角,一边说道:“我看你对他那么热情,还以为你看不出他想利用你。” “只是跟他跳了支舞。”幼渔看了眼床头时钟:“你有空在这跟我聊天,还不如去酒店捉个奸。” 司徒寒睨着幼渔,虽然她嘴巴又伶俐起来,说话带了刺,但感觉从他刚才说了江璟玥和宋逸舟在翻云覆雨后,幼渔的心情就变好了一些,所以才有心情揶揄讥讽他。 他当即说道:“她不是你小婶婶,以前不是,以后也不是,她只是我骗你的幌子。” “为了骗我?” “你总是不放心我,怕我打你主意,我想,给你找个小婶婶,你或许就能安心,会愿意跟我说话了。” “......那些绯闻也是你让人编排的?” “那倒不是,只不过我没管他们。” 江幼渔想想也是,若司徒寒不想让人放出那些新闻,自然是有手段的,同样的,如果他想让人知道什么,自然也可以做到人尽皆知。 之前他在江城开了家烤鱼店,为了让她知道他在江城,广告打到每个电梯里,每辆出租车的滚动屏上,还有公交站牌,也都是他家烤鱼店的广告。 江幼渔想不知道都难。 这次看来也是同样路数了。 想着司徒寒干的这些事,江幼渔有点想笑,心脏又莫名有点疼。 就为了让她安心,他真是大费周折。 “所以不用有心理负担,很冷很不舒服的话,我就抱抱你。”他话音一顿,补充道:“你小时候生病,我不是也抱着你睡么?” 江幼渔本想说,那能一样么。 那时候她也不知道他怀揣了什么心思不是么? 但这句话竟没说出口。 她垂下眼,低低说了句:“记得关灯。” 心里暗叹一声,算了,以后面都不会见了,抱就抱吧。 司徒寒愣了下,反应过来,这是她的应允。 他关掉夜灯,穿着睡衣上了床,从后面把幼渔抱在怀里。 他温暖的身体暖着幼渔的腰背,她感到舒服多了。 这是两年来,司徒寒睡得最好的一觉,也是睡得最不安的一觉。 幼渔对他的妥协,不像接受他,倒像是连斗都懒得跟他斗了...... 想到自己连璟玥这个牌都打完了,以后再像留住幼渔,只怕得想别的招数了。 反正让他就这么放弃,他不甘心,也舍不得。 尤其是幼渔因为他,受了这么大罪之后,司徒寒毕生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娶她回家,好好疼她一辈子。 他非常确信,没有人能比他更爱江幼渔。 第780章 关于宋逸舟和江璟玥,如司徒寒所说,两人的确在一起。 确切说,他们是从司徒寒家宴会厅二楼的vip看台上,直接转战到了酒店总统套房。 对这两位来说,最煎熬的,是从宴会厅去酒店的路上。 二十分钟车程,像二十年一样漫长,以至于两人一进酒店房间,用脚把门一踹,就立即纠缠在一起。 他们亲吻着彼此,就像对方的嘴里有自己救命的解药,他们身体交缠着,就像两条发情的蛇。 哪有什么情感铺垫,只有生理需求。 要说这两位,也算是绝配。 一个长得痞帅又会玩,一个漂亮有钱又随性,两人碰到一起,理性那部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更没有什么道德约束感。 在宴会厅vip看台上的时候,江璟玥一通电话把宋逸舟勾过来。 宋逸舟当时还告诫自己,不要再去招惹大佬的女人,免得重蹈覆辙。 可一看到江璟玥,就全然不顾了。 当时江璟玥身上披着他的西装外套,站在看台边,一双美丽的眼眸微微睨着他。 江璟玥手里端着一只白瓷盘,盘子上放着一块草莓蛋糕,另一只手里拿着金色甜品勺,正小口小口吃着蛋糕。 奶油吃到嘴唇上,她轻轻舔掉,嘴里含着东西,说话有些可爱的囫囵声,“喏,没手了,想要,自己来脱。” 她指的是身上披着的那件白色西装外套,但宋逸舟凭借着丰富的阅女经验,可以轻松判断出,她指的不止是那件外套。 本来,宋逸舟还在思想斗争,但江璟玥给出的信号,让他有些失控。 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他的脑袋就像烧开的水,咕嘟嘟冒着热泡,这些劝人及时行乐的诗词警句混乱地从心底涌上来。 他来到了江璟玥面前,用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对江璟玥说:“要是你未婚夫知道我来这单独见你,以他的个性,只怕我走出这间房的时候,就被封杀了。” 江璟玥又吃了一口蛋糕,笑道:“幼渔才是他真爱,你别去招惹幼渔,就不会被封杀。” 宋逸舟微愣:“你们不是要结婚了?” “骗骗他小侄女的把戏罢了。” 宋逸舟一阵后怕。 敢情,自己差点就把力用错地方了! 要是他真睡了幼渔,那后果不堪设想! 像是看透他的想法,江璟玥嗤笑了一声,说道:“你倒也不必害怕,幼渔,你是拿不下的,你也不过是她骗司徒寒的把戏罢了。” “好嘛,咱俩成了他们的戏搭子。”宋逸舟苦笑道。 江璟玥微微一笑:“我叫你过来取衣服,也是顺便提醒你一句,免得你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宋逸舟拱拱手:“真是多亏你了!” 江璟玥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那你要怎么谢我?” 宋逸舟勾了勾唇角,低声道:“你希望我怎么谢呢?” 江璟玥好笑看着他:“是你谢我,又不是我谢你,难不成还要我来动脑筋?” 宋逸舟的心其实已经跳得飞快,甚至脑袋有点晕晕涨涨的。 上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其实江璟玥不是他见过的女子之中最美丽的,却是最令他血脉喷长,无法自持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为哪个女人这样热血沸腾过,甚至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x 第781章 上一个让他心动的女人,还是他的初恋女友,只不过,发生过关系后,也就索然无味了。 江璟玥举手投足间所流露出的魅力,都令他难以抗拒。 她的眼神,妩媚中透着凌厉,让他想入非非,又不敢轻浮于她。 她个性看起来是大胆外向的,却又带着一种桀骜不驯。 而她的神态里,甚至没有一丝对男人的谄媚与迎合,简直就是高贵的女王。 所以见了她,不是想泡她,而是想被她选中,然后臣服于她裙下。 他绕到江璟玥身后,将手放在她肩膀上,慢慢褪下她身上披着的那件西装外套,说着:“答谢你的方式,我倒是想到了,就是怕你不愿意。” 江璟玥侧脸看他,声音里仿佛带着勾子似的,说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愿意?” 宋逸舟笑笑,忽然拦腰将她抱起,离开阳台,来到看台内的包间里。 他将江璟玥放在沙发上,一路吻下去...... 江璟玥低头看着他,抓乱了他的头发,几乎咬破了自己的唇。 宴会厅里传来一阵激昂的音乐,是一段舞曲最高潮的部分,音乐声掩盖了江璟玥的声音。 当曲子渐渐舒缓,接近尾声,江璟玥水一般化在宋逸舟怀里。 “你这答谢礼我收下了。”她讲这话时,面部酡红,却仍带着傲娇。 也就是这个瞬间,让宋逸舟内心燃起更强烈的占有欲和征服欲。 他想看到这个女人彻底为他臣服的样子。 他对江璟玥说:“这才哪到哪,换个地方,我可以让你看到我更多的诚意。” 江璟玥笑道:“这怎么了,怕被人发现啊?” “毕竟是别人家,而且......”他笑道:“一会儿身上黏腻了,连洗澡的地方都没有。” “那就去我那。” 宋逸舟沉吟了两秒,答应了。 他是明星,平时要格外注意自己的行踪诡计,防止被人跟拍,或者被竞争对手下了套子。 但面对眼前这个女人,他愿意冒险。 于是宋逸舟和江璟玥一道离开了司徒寒的宅邸。 宋逸舟没带助理,乘坐江璟玥的车离开。 上车时还笑着问江璟玥:“腿软么,要不要我来开?” 江璟玥笑了:“算了吧,你现在满脑子少儿不宜,我怕你心不在焉,把我车刮了。” 那可是她最喜欢的一台法拉利,特意从北城空运过来的。 她可舍不得让宋逸舟开。 然而就是这一件两件的不妥协,才更让宋逸舟感到新奇又喜欢。 平时有太多女人上杆子围着他转,能坐进他开的车,恨不得摆场宴席来庆祝,正是这些女孩的卑微姿态,以及对他的盲目崇拜和追捧,让他更觉得无趣。 江璟玥是唯一一个不把他明星的,或者说,就算知道他是明星,也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 也许,换任何身份地位的男人来,她都不会卑微讨好。 这种自信和傲娇的姿态,令宋逸舟十分欣赏,然后这份欣赏就慢慢转换到下半身。 就像一个急于展现自己的雄孔雀,恨不得立即开屏跳舞给她看。x 第782章 两人到了酒店,江璟玥的套房。 一开门进去,宋逸舟就忍不住将江璟玥抱在怀里。 之后的一整个下午家大半个晚上,他一次次证明自己,表现自己,只为怀中女子一声餍足的叹息。 宋逸舟睡得好极了,睡醒之后,心情也特别舒畅。 江璟玥正在穿衣,看起来已经起来一会儿了。 她身上穿一件暖白色的毛衫,下身牛仔裤运动鞋,简单又大方的打扮。 脸色略苍白,但精神很好,不用问,昨晚劳累过度,但也很满足。 宋逸舟再次为自己的表现而开心。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天亮之后,江璟玥好像对他疏远了不少。 他披了件白色浴袍下床,从江璟玥身后抱住她:“要走了?” “对,家里有点事。”她对他笑笑,将他的手推开,又进了浴室,收拾她自己的日用品。 宋逸舟靠在门框上:“我的戏还有一个月就拍完了,会休息一段时间,到时候去北城找你啊?” 江璟玥微愣,从浴室镜里看向他:“就不用了吧?” 宋逸舟有几分诧异,隐隐失落:“昨晚让你不满意?” “那倒不是。” 她情绪平稳,看不出任何不悦,也看不出一丝不舍。 等她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往外走的时候,从他身边经过,笑着摸了把他裸露的腹肌:“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要谢谢你。” “......” 宋逸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就好像,就好像...... 这些年他渣其他姑娘的那支回旋镖,突然转回来,击中了他自己! 原来,提裤子就走人,对方是这样的滋味...... 就像胸口堵了一团棉花。太憋屈了! 想留住对方,但多说一句,都像自取其辱。 于是他采取了最不恰当的交流方式,就像他曾经厌烦过的那些姑娘一样,他怨妇般追问:“你在这方面,一直都这么放荡么?” 江璟玥好笑看着他:“不和你约第二次,你就人身攻击我?” “我不是要逼你,我只是觉得......” “觉得你自己很棒很厉害,我就得一直跟你保持暧昧关系,直到你厌倦为止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璟玥一边有条不紊地收拾行李,一边平静地对他说:“在我听来你就是这个意思。” 宋逸舟坦诚道:“我还想再见你,可以吗?” 江璟玥微微一笑:“抱歉。” “你只是不喜欢我,还是对所有人都这样冷漠?” 江璟玥皱了下眉头,叹了口气,拿出一个支票本,随手写了五百万,撕下来,拿起宋逸舟的手,将支票塞进他手里:“你是大明星,我知道你看不见这些小钱,但这是我的诚意,谢谢你给了我一个难忘的夜晚,但也希望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宋逸舟想笑。 他也的确笑出声了。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体验这种被人甩钱打发的滋味。 当宋逸舟还愣在原地体会这滋味的时候,江璟玥已经拉着行李箱走出了门。x 第783章 他不甘心地追上前去。 江璟玥已经走出门去。 “江璟玥!” 她停住脚步,目光温和,但也冷淡地望着他:“这间房没有退房期限,你什么时候走都可以,不过,你最好现在别出来,刚才大堂经理跟我说,楼下有些记者在等你,估计昨晚还是被狗仔们发现了。” 说完,她便走出门去。 她很清楚他的软肋是什么,知道他最怕什么。 但这一次,宋逸舟也不知道是自己脑抽了,还是太喜欢这个女人,或者太不甘心,或许这些可能都有。 在江璟玥说完后,他几乎没有思考,套上自己的衣服,就跟着她出了门。 她已经乘坐电梯下楼。 还好另一台电梯随后就到了,他紧随江璟玥下楼,衬衫扣子都是在电梯里扣上的。 当江璟玥走到一楼大厅时,宋逸舟追上她,并拉住了她的手。 她脸上明显流露出不悦。 这表情,宋逸舟太熟悉了。 每当他被女人纠缠时,到最后都会流露出这种不悦,甚至是讨厌。 “你疯了。”她低声说道。 宋逸舟死死抓着她的手腕,“对,我是疯了,一夜.情还搞出感情来了,给我个机会可以吗?” 此时已有记者围上来,怼脸拍照录像提问,反正记者们惯用的那套,该来的都来了。 江璟玥没有骗他,是真的有记者在堵门。 但他内心隐隐有种期待,他好像希望记者们在。 这样,江璟玥和他就彻底扯不清了。 当他产生这想法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竟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那些利用舆论给他压力的人。 也算是天道好轮回,他苦涩地想。 只不过,他和那些女人不同的是,他要为自己的死缠烂打付出更大的代价。 一旦塌房,广告解约,然后就是各种天价赔偿了......甚至有可能要搭上自己的前途。 做他这一行,应该谨小慎微。 他拼命想结识有钱人,希望自己有一天也成为资本方,不再受制于人,就更应该维护好自己的完美形象。 可他归根结底也是人。 除了出名和赚钱,他也有自己期待的人生。 为什么就一定要是完美偶像,为什么他不能谈恋爱结婚,这面具谁爱戴谁戴,反正他以后不戴了! 记者们开始提问了:宋逸舟先生,请问你和江小姐是什么关系? 宋逸舟回答道:“有好消息,我会官宣的,请各位让一让。” 记者们一听这话,又加大攻势,不但不让开,还挤得更靠前了,问题也更刁钻:有人看见你们一起进了房间,是真的吗? 更有甚者,非常过分地提问道:二位看起来很憔悴,不会是做了一宿吧? 宋逸舟故意态度暧昧,这些问题都没有否认,只是说:这些是我们的私人问题,请不要再问了。 这无异于承认。 更加激烈的露骨的提问来了,江璟玥终于忍无可忍,把手里拉杆箱往前一甩,哗啦啦扫得一众记者赶紧后跳两步。 “你们没完了是吧?”x 第784章 江璟玥之所以容忍记者们,是因为她知道,关于她的任何绯闻,除非经过她同意,否则没有哪家媒体敢乱写乱发。 之前和司徒寒闹得满城风雨,那也是她为了帮司徒寒演戏演全套,小小牺牲了一下,让自己的八卦新闻登上了娱乐头条。 当然,回报也是丰厚的,她想要的限量法拉利,司徒寒已经帮她拿到了,车内饰正按照她的订制要求,在绣她的名字了。 那江璟玥究竟是什么人呢? 她的背景连宋逸舟都并不真的了解。 宋逸舟只知道江璟玥有个厉害的哥哥,叫江璟之,是江氏集团的负责人。 她哥哥厉害是厉害的,倒也没到吓人的程度。 至于江璟玥本人,宋逸舟以为,她只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罢了。 要是他知道江璟玥的全部背景,宋逸舟前一晚与她欢爱的时候,都会战战兢兢放不开,生怕碰坏了这位大小姐。 江璟玥的父亲,叫江冠林,是真正的金融大鳄,他的一个小动作,就能让股市地震。 江璟玥的母亲则是一位杰出的科学家,也是受过全国表彰,终身成就。 江璟玥的外公就更厉害了,是某军区大院的大人物。她外公去世的时候,全国最有影响力的官方媒体发讣告哀悼,追悼会都在新闻上演了好几分钟。 现如今,她哥哥江璟之,接手江氏集团后几年,就把江氏集团跻身进全球五百强企业的前二十。 他一家公司纳的税,占北城全年税收的一半。 江璟玥还有三个姐姐,那三姐妹也都在她们活跃的领域出类拔萃,关键是都特别疼爱这个妹妹。 此外,她自己也不是个不学无术的大千金,她本人是国内最有影响力的社交媒体的控股人。 总的来说,如果她想,她是可以横着走的。 偏偏这些不长眼的娱记,见先前有人报道过江璟玥的绯闻,就以为这位江家五小姐是可以惹的,才敢提那些露骨的,甚至侵犯人隐私的问题。 眼下江璟玥发飙,他们还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怔愣了两秒,又要一窝蜂地上前来拍照采访。 接下来的场景更加精彩。 江璟玥一抬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一票黑衣人。 宋逸舟都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那些像苍蝇一样围着他们的娱记,就如士兵被缴了械,手机,录音笔,相机,摄像机,全都被人收走了。 宋逸舟通过媒体的压力,让江璟玥和他不得不纠缠在一起的幻想,终于还是破灭了。 江璟玥是不会让这种绯闻发出来的。 解决了记者,江璟玥冷眼看向宋逸舟,“我不喜欢纠缠不休的人,好聚好散,咱们见面还能是朋友。” 宋逸舟什么时候受过这待遇。 他苦笑,“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本来有一点,现在一点也没了。”江璟玥话音一顿,说道:“另外,收起你那点小心思,你能有今天的成就,也不容易,我不喜欢随便封杀别人。” 说完,江璟玥对他微微一笑,转身离去,像一只潇洒的母豹,凶残而优雅。 宋逸舟痴痴地望着那道背影。 第785章 他不但没有死心,还彻底被征服了。 后来,宋逸舟让助理打听了江璟玥的身份背景,助理回复他之后,宋逸舟也有点冒冷汗。 不过,比起忐忑,江璟玥也更令他好奇。 像江璟玥这样的人,应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什么那一晚有次做完后,她竟哭了呢?还哭得那么伤心。 还有她那双眼,宋逸舟总是忍不住会想起来。 她那风流的双眸里,带着一种冷漠和疏离,明显是藏着故事的,她应该也爱过什么人吧? 宋逸舟越想越多,白天想,夜里想,两人仅有的那十几个小时,已经被他反复地读碎了。 回想江璟玥对他的态度,似乎是睡了一觉,醒来后就变了。 前一天明明沉浸其中也很快乐,第二天她却有些烦躁,甚至是恼火,好像在后悔前一晚发生的一切。 所以,她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情,主动引诱了他呢? 宋逸舟觉得她的故事没有那么简单。 他想江璟玥的事,想得有些走火入魔了。 某天早上醒来,回想自己前一晚的梦,梦里竟全是江璟玥。 他才后知后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陷进去。 而且自江璟玥之后,他就没再和任何女人有过暧昧了。 都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宋逸舟的念念不忘,后来确实有了回响,只不过,他也付出了很高的代价,那就是后话了。 转过头来,继续说司徒寒和幼渔的故事。 幼渔做完手术后的第二天,小柒和霍聿森去房间看望她。 霍聿森关心了幼渔之后,就暂时离开房间,让两个女孩聊聊天,说说贴己话。 小柒看她脸色很差,也不禁担忧和心疼,就问了她一些术后如何调养,以及影响不影响以后生育的问题。 幼渔不愿朋友为自己担心,笑着说:“医生说,我年轻,恢复会很快,只要半年内别再怀孕,给身体足够的休养时间,什么都不影响。” 林小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想,寒哥应该不敢了......” 也就是小柒,说这话,幼渔也不气,还笑着附和她:“他敢我也不会给他机会了,好不好!” 林小柒看着幼渔脸色,说道:“你跟他说了之后,他没拦着你做手术,倒是挺让人意外的。” 说起司徒寒处理此事的态度,江幼渔也说,自己也是没想到。 正因为司徒寒没有发疯,逼着她保胎生孩子,整个过程表现得还比较克制冷静,她这才愿意搭理这家伙了。 “等你身体好了,就出国么?” 幼渔点点头,说:“不出意外的话,是这样计划的。” 江幼渔认为,只要司徒寒肯放手,他们之间就不会再有任何故事...... 第786章 江幼渔今年春节应该是在国外度过了,思及此,心里竟还有些莫名的伤感。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过年,到时候会是什么滋味呢? 说了会儿话,幼渔想喝水,刚欠了欠身子,想去够水杯,又皱着眉头吸着冷气躺回了床上。 小柒赶紧帮她递过去吸管杯,让她别再乱动。 幼渔叹了口气对小柒说道:“说真的姐妹,男人都是王八蛋,一冲动,就只想图自己快活,才不管后果。你要是不想要孩子,千万别纵容你家聿哥,一定要采取安全措施。” 小柒红了脸,弱弱问道:“是不是特别疼?” “反正比来大姨妈疼的多,而且不一样,希望你永远也别体会这滋味。” 小柒点点头:“好,我会注意的......” 幼渔看着她乖乖的样子,嗤得笑了,“难怪霍聿森喜欢你,总是这么乖乖的。” 这么聊了几句后,幼渔和小柒的心情都好了许多,本来一件很让人沉重的事情,也变得轻松了一些。 看望完幼渔,小柒和霍聿森不再继续打扰她休养,当天下午,两人乘坐直升机离开了半岛别墅,直奔南城国际机场。 他们的下一站是法国,去参加那个叫浮梦的画家的画展,就是那个剽窃了小柒母亲的画作,给自己挣来了名利富贵的家伙。 一直保持神秘身份的浮梦,宣布将在这次画展上亮相。 霍聿森已帮助林小柒做了充分准备,将当场揭穿浮梦欺世盗名的行为。 只不过,当真相揭露时,他们才意识到,一切都和自己想的完全不同。 关于小柒和霍聿森此次法国之行,将遇到哪些意外之喜,以及哪些惊险刺激,暂且按下不表。 还是先回到了半岛别墅这边。 如果没有意外,幼渔会在手术后一个月离开南城,飞往欧洲。 那时候,距离她开学还有半个月时间,她会在欧洲各国玩一玩再去报道。 当然,这是她的计划。 很多事情的发生,从来都不会按照计划来...... 幼渔做完手术后的那两个礼拜,司徒寒始终在家办公,一日三餐,厨房做好之后,他都会亲自给幼渔端到楼上去。 家里佣人都不知情,还以为幼渔切了阑尾。 幼渔安心养身体,对司徒寒没有太多敌意,也没有十分热情,两人就是平静地相处。 他们默契地维系着这种平衡。 两周之后,幼渔身体已恢复差不多,虽然不能剧烈运动,但也不用再像之前那样长时间卧床静养。 这期间,司徒寒又重新给她买了之前她常吃的那种安眠药。 只不过,每天只给她一粒,看着她服下。 那药产生依赖,甚至成瘾之后,粗暴戒掉只会增加她的痛苦,而她手术后需要好好休息,因此在咨询过医生建议后,司徒寒决定控制她的药量,慢慢帮她戒除。 术后一个月,幼渔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 司徒寒不再每天给她送一日三餐,只在每晚睡前,到她房间来,端一杯水,拿一粒药,看着她喝下去。 有时候司徒寒会跟她聊两句,也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要降温了,多保暖。 要升温了,白天多去晒晒太阳。 南园的柑子新下来了,想吃的话,明天让人送来点。 诸如此类...... 第787章 司徒寒藏起了自己的野心,以退为进。 江幼渔收起了自己的一身刺,只求在出国前的这段日子,与他和睦相处。 不过,身体刚好了一点,她就忍不住开始作,也是这段时间在家里憋坏了。 她想去山顶看日出,顺便写生。 眼下是大冬天,南城的冬天不如北方冷,但也够冻人的,更不用说早上的山顶。 江幼渔一早去爬山,又在山上画了两个小时的画,虽然裹着很厚的长款羽绒服,做足了保暖措施,但还是吹了冷风,受了累。 下山半途中,小腹就开始隐隐作痛。 等中午回到家中,已经疼得直不起腰来。 正好司徒寒在家,站在书房的窗户边,看着幼渔的车以一种不寻常的高速度驶入庄园,然后猛停在别墅前。 等了半天,也没看到幼渔下车,他连忙到了楼下。 拉开车门一开,幼渔趴在方向盘上,闭着眼,倒吸着冷气,脸色蜡黄蜡黄的。 “幼幼!”他焦急地唤她小名,“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她抬起头来,虚弱看向司徒寒:“小叔,我肚子疼。” 一声久违的“小叔”,喊得司徒寒内心五味杂陈。 他们的关系好像又回到了过去。 这是他希望的,又是他不希望的...... “别怕,我带你去医院。” 司徒寒将幼渔打横抱起来,放进他一辆越野车后排,让她躺好。 然后他顾不上穿外套,就开车去了最近的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幼渔肚子已经不疼了,但来都来了,就还是决定检查看看,就当复查。 他给幼渔挂了妇科的号,经过一系列检查后,基本确定了病因。 她因爬山受累着凉了,有点出血,不过问题不大,后续需要多注意休息,吃些温补的食物。 医生给幼渔开了药,是个操心的老阿姨,不忘叮嘱司徒寒说:“她刚流了产,身体和心理都需要康复,作为家属,你要多关心陪伴她,别再让她一个人跑山顶上坐着画画去了。” 然后医生又对幼渔说道:“你也是,自己的身体要好好爱惜,可不能再这么胡闹了。哪有流产一个月去爬山吹冷风的,还在山顶上坐了两个小时!等你身体调养好了,往后机会不多的是么!” 两人都想狡辩一下,但又都觉得没什么可狡辩的,只好乖乖点头答应。 诊室门外排队的人挺多,医师助理有事进进出出的,就没关门。 所以屋里的人看病,医生说了什么,外面都能听见。 本来也没什么怕人听去的内容,但司徒寒和江幼渔都没有想到,他们会在诊室外偶遇司徒寒的父亲和母亲。 司徒先生陪着太太来体检,正在门外排队等叫号。 诊室门没关,司徒太太无意间往里一看,发现竟然是自家儿子和幼渔! 司徒先生也几乎同时发现了这件事。 见诊室里是自家的两个孩子,也纳闷他们来看什么病,两人互相看看对方,来到门口,好奇听了一听里面的谈话。 这一听不要紧,好家伙,听出了个大新闻。 在他们二老不知道的时候,自己儿子竟然让人家幼渔怀了孕! 更作孽的是,还把孩子给拿掉了! 第788章 司徒寒的父亲司徒盛年,一听幼渔怀了司徒寒的孩子,还做掉了,差点气得当场高血压犯了。 “人家幼渔该喊他一声叔叔!他怎么敢!” 还好司徒太太周婉如及时搀扶住他,给他宽心顺气,“那些辈份什么的,都是咱们大人们论的,到了他们这一代,哪里还计较这些。” “你就一直护着他!都快三十岁了,还拿他当孩子!” 司徒盛年不满地看着妻子,语气却是克制的。 他是在抱怨,但不舍得真的对老婆发威使性,熟悉他们的人都知道,司徒盛年是典型的霸道总裁,也是宠妻狂魔。 那是司徒寒几岁的时候呢,反正还没念小学,男孩子打小顽皮,喜欢跟妈妈打打闹闹,有一次跟妈妈闹着玩,越闹越欢,没了分寸,拳头打在了妈妈胸上。 他妈妈婉如哎呦地喊着好疼,当然并没有生气。 但司徒盛年看见了,当即把司徒寒拎过来,放在腿上,裤子脱下来,啪啪一顿屁股揍,边打边问:“以后还打不打妈妈了?” 司徒寒被打哭了,委屈的不行,因为他也没想伤害妈妈。 他对父亲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有些事情,不是你一句我不是故意的,就算完事!跟你妈妈道歉,说你再也不这样闹了!” 司徒寒提起裤子,到了妈妈面前,道歉,保证,还帮妈妈揉了揉胸口,问妈妈疼不疼。 司徒盛年嫌他小手脏,还是什么的,不许他揉妈妈胸,一把又给拽开了,他人小,没站稳,一下子蹲了个屁股墩儿。 他哇得一声大哭起来。 他妈妈赶紧把他拉起来,责怪他爸爸太强势了,这样立规矩的话,家里就没有欢声笑语了。 妈妈还说,小寒小时候可是吃我的奶长大的,帮我揉揉怎么了,你也不要太神经过敏! 见妈妈生气了,他父亲也面色讪讪,说道:“我刚才没想把他拽倒,力道没掌握好。” 不管怎样,父亲是霸道也好,强势也罢,司徒寒再也没敢跟妈妈使劲儿闹腾过,也学会心疼妈妈了。 所以那勉强算是一次成功的教育。 不过,他爸爸对妈妈宠爱得比较霸道,妈妈总是很无奈。 司徒寒不喜欢爸爸爱妈妈的方式,他觉得爸爸太过野蛮粗暴,他最不想成为的,就是爸爸那么霸道的人。 可就像一种魔咒。 你越不想成为哪个人,最后却偏偏成了他。 他对幼渔的霸道和控制欲,多少是受了原生家庭影响的。 回到医院走廊,周婉如把司徒盛年拉到一边,小声说道:“主要是你急也没用啊,现在生米煮成了熟饭,木已成舟,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司徒盛年沉着脸,攥着拳头,往诊室那边瞧了一眼,“这臭小子......” “行啦,你就是打死他,事情已经到这了!” 司徒盛年深吸了口气:“这事儿绝不能就这么算了,穆青和静云把孩子托付给我们,是对我们的信任。这孩子也跟我们一起生活了很多年,我们不能让孩子吃这哑巴亏,否则我到了下面,都没脸见她爹妈。” 第789章 周婉如看看丈夫,谨慎地问道:“你的意思是?” “你也说了,辈份什么的,都是咱们老一辈论的,他们年轻人就不论那些了,那自然也是可以结婚的了。” “就是不知道幼渔愿意不愿意......” 女人还是心细些,刚才儿子和幼渔在诊室里的情形,她也看见了,幼渔对儿子的态度,有些冷淡。儿子对幼渔,看着倒是挺关切的。 “不愿意的话,怎么孩子都有了?”司徒盛年的逻辑听起来没问题,但周婉如不大赞同。 她沉吟着,若有所思地说道:“不愿意,当然也可以有孩子。” 不然,两人的恋情为什么一直没公开? 前段时间,司徒寒甚至还和那个江璟玥闹出了绯闻,说要结婚什么的。 周婉如这话一出口,司徒盛年更加愤慨:“你是说,司徒寒强迫人家......” 周婉如打了丈夫胳膊一下:“你别乱说,我也只是分析一种可能,不过我觉得咱儿子应该,也不至于干出那种事。” 司徒盛年当即说道:“好了,你也别猜了,待会儿他俩出来了,我当面问一问。如果是你情我愿,那就让他们马上结婚,这是我们司徒家应负的责任,如果不是你情我愿,是司徒寒强迫人家幼渔的,那我立马摁着他的头去警局自首!” 周婉如的眼圈一下子红了。 她突然很害怕。 她希望丈夫只是气话,但她知道不是。 别的父母对孩子,大多是愿意保护和提供帮助的,但也有一些父母对自己孩子特别严格,会大义灭亲的那种。 司徒盛年就是后者。 他对司徒寒的期望很高,要求也很严格,对于他人品方面的要求则更加严苛。 司徒寒小时候就因为未经父亲允许,拿了父亲包里的现金去买了玩具枪,回来还撒谎说枪是同学送的,然后被关了一个礼拜禁闭,每天吃馒头咸菜和稀饭,就跟坐牢一样的待遇。 司徒盛年的理论很简单,小时候偷父母的,长大了偷别人的,再厉害点了,就偷国家的偷社会的,小错不惩戒,必犯大错。 所以周婉如明白,只要丈夫说了这话,那就一定会出必行。 如果儿子真的是在幼渔不情愿的情况下,与人家发生了关系,司徒盛年一定会亲手把他送进监狱,不会给他花钱请律师减刑,是多少年就判多少年,绝不心慈手软。 想到这,周婉如仿佛已经看到儿子身穿囚服的样子...... 然后她猛然回神,告诉自己,不不,儿子不会犯罪的,就算两人发生关系,也可能是喝醉后冲动了,年轻人,难免会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 只是这些安慰对她来说,更像是掩耳盗铃。 一想到儿子看幼渔的眼神,那关怀之中带着惭愧,惭愧中又有些小心翼翼,她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其实不太信自己儿子...... 因为她早就看出来,儿子是那种把所有情感情绪都闷在心里的人,儿子只是表面看起来斯文,其实内心住着一匹野兽。 想到这,周婉如的眼前又出现了儿子司徒寒站在铁窗后的样子了...... 第790章 司徒寒和江幼渔这边已走出了诊室。 司徒寒想抱幼渔的肩膀,显然是出于关心,怕她身体虚弱,想给她支撑。 但幼渔拂开了他的手,冷淡说道:“我自己可以走。” 司徒盛年就是在这个时候,压抑着一腔怒火,喊出了儿子的名字。 “司徒寒,你给我站住!” 司徒寒一听到父亲声音,心头一紧,脚步顿住,和幼渔一起回头看向呼喊自己的人。 他看到了站在走廊里的父亲和母亲。 母亲皱着眉头一脸担忧。 父亲则眉毛都快竖起来了,那抿紧的唇,以及咬紧的腮帮,都让司徒寒有一种不祥预感。 暴风雨要来了。 父母朝着他们两人走来。 他看看身边的幼渔,赶紧低声道:“我爸妈问起来,你就都赖我身上。” 幼渔神色冷淡道:“本来也赖你。” “......” 他主要是怕幼渔为了保护他,包庇他的行为,委屈了她自己。 现在看来,他想多了。 幼渔没打算包庇他。 这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为他讲好话,帮他撒谎骗他父母的小姑娘了。 当年,他喝醉酒回家,怕被父亲发现,幼渔都会替他撒谎,以向他请教习题为由,在他房间里待到他父亲睡下。 还有他在外面打了人,幼渔也都会替他说,是因为那些人辱骂了他妈妈周婉如。 这个理由,对于他父亲司徒盛年最好用。 只要他是为了保护妈妈,别说打人了,杀人放火都是对的。 还有一次,是他不小心惹哭了幼渔,那次比较严重。 那是幼渔上初中的时候,她当时迷恋一个男明星,收集了很多男明星的海报,有一张还是男明星亲笔签了名的。 幼渔还没来及往墙上贴,海报就放在桌上。 司徒寒看见了,心里嫉妒,假装不小心打翻桌上杯子,海报被弄湿,签名也晕染成一团黑。 幼渔当时就哭了,也很生气,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说不小心。 幼渔不信,说小叔你就是故意的,因为我说他比你帅! 司徒寒不置可否。 幼渔伤心哭泣,要他赔,他才不赔呢。 那是两人为数不多的吵架。 争吵声把司徒寒的父亲惊动了。 司徒盛年过来质问司徒寒,干了什么,怎么把幼渔惹哭了。 司徒寒低着头,靠在桌边,不出声,反正也很倔。 司徒盛年看了看海报,稍一琢磨,理出头绪,问他是不是故意弄坏了幼渔的东西。 司徒寒仍旧不出声。 司徒盛年直接让管家拿来了“家法”。 一根棍子,细细的,韧性强,抽人的时候,特别疼。 在棍子打到司徒寒身上之前,幼渔挡在了他面前,对司徒盛年说,是她自己弄洒了水,打湿了海报,很伤心,就想让小叔叔帮忙再去找那明星要一张签名海报,小叔叔不想帮忙而已,并没有欺负她。 第791章 司徒盛年收起家法,瞪着司徒寒:“你为什么不帮幼渔?” 司徒寒看看幼渔。 幼渔对他悄悄摇头,意思是,别说真话,赶紧顺着这个谎话往下编。 他也不想受皮肉苦,对父亲说道:“因为我知道那男的没什么了不起,不值得幼渔喜欢。” 江幼渔立即反驳:“可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有多努力,多优秀,凭什么说人家不好!” “......就是因为我朋友认识他,我知道他私下里是个什么东西,又没礼貌,又爱耍大牌,还哄骗小姑娘,我才劝你......” “你胡说!” 两人眼看着又要吵起来。 司徒盛年反而笑了。 只要不是儿子故意弄坏别人的心爱之物,这样的小争执,小吵闹,太正常不过了。 不过他还是训斥了司徒寒,说不管怎样,那是幼渔的偶像,你要懂得尊重别人的偶像,你可以不帮忙,但不能在背后讲人坏话! 司徒寒不服,坏,还不让讲? 不过这话,他没敢说出口。 这时候周婉如也来了,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之后,也来安慰幼渔,说没关系的,海报湿了,我再给你要一份来。 然后周婉如看看那海报上的人,笑道:“这不是我好姐妹家的孩子吗?没事啊幼渔,明天我请这孩子来家吃饭,到时候让他亲自来给你签名,跟你合影!” 幼渔反而不好意思了,她追星,但不疯狂,也不想仗着自己认识司徒家的人,就利用这层权势,让其它人围着她转,那成什么了? 她对周婉如说,只要一张签名海报就行,不用人家亲自来合影拍照,而且她知道,偶像嘛,是要保持距离才好,不然就没有那层美好的滤镜了。 周婉如赞叹道:“我发现咱们幼渔真的是个头脑很清晰的姑娘。” 司徒盛年则对周婉如说:“哎,你别去要签名,让这小子去要。”他看想司徒寒。 “哎呀,我就一句话的事儿!”周婉如打着圆场。 “不,就得让他去,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懂得尊重别人,我们司徒家不惯这臭毛病!”司徒盛年厉声说道。 司徒寒想拒绝,但是不敢,只好答应。 幼渔寄养在他家,他的父母根本就没有做到一碗水端平。 他家这碗水,明显是向幼渔那边倾斜的。 曾有新来的佣人,以为他是领养的,幼渔是亲生,在他被父亲训斥后,还安慰过他,闹了个小笑话。 还好,他内心这碗水也是向着幼渔那边倾斜。 总之,幼渔刚才包庇了他一下,他也有点过意不去。 听到幼渔说,只是想远远崇拜一下偶像,并没想私下里也吃饭约会,否则会破坏那层美感,司徒寒就放心了。 如此一来,他倒也愿意去帮幼渔去要一份签名海报,来讨讨她欢心。 后来他亲自去要来了签名海报,幼渔才算原谅了他,对他重新展露了笑容。 因为他要来的海报背面,还有一句那个男明星对幼渔的寄语。 这些陈年往事,就像鱼缸里被翻腾起来的水,混混沌沌地冲击着他的大脑,但很快,那些记忆的沉渣就沉了下去。 他的大脑重新恢复清明,思绪也回到了当下。 幼渔已不是当年那个愿意保护他的小姑娘。 因为这一次,他对她的伤害,可远远不是弄坏了一张她心爱海报那么简单。 他对幼渔的伤害,是不可逆的,也是不可原谅的。 是即使她能够心平气和与他朝夕相处,也不能化解的一块心结。 司徒寒的父母已来到了他们两人面前。 司徒寒强作镇定地向父母打了招呼:“爸,妈,你们怎么在这啊?我妈身体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