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厦将倾我屹立于文明废墟陈伶韩蒙》 第1章 戏鬼回家 “我是谁?” 轰隆 苍白的雷光闪过如墨云层, 雨流狂落,神怒般的雷雨浇灌在泥泞大地,涟漪层叠的水洼倒影中,一道朱红色的人影支离破碎。 那是位披着大红戏袍的少年,他好似醉酒般踉跄淌过满地泥泞,宽大的袖摆在狂风中飘舞,戏袍表面的泥沙被雨水冲落,那抹似血的鲜红在黑夜中触目惊心。 “别吵了别吵了!” “都给我住嘴!” “我马上就要想起来了马上就要想起来了” “我有一个名字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名字!” 少年湿漉的黑发垂至眉梢,那双涣散的眼瞳中满是迷茫,他一边艰难的向前挪动,一边双手抱着脑袋,好像在挣扎的回忆着什么。 他的怒吼在无人街道上回响,并未传播太远,便淹没在无尽雨幕之中。 扑通 昏暗间,他的身子被凸起的石块绊倒,重重摔倒在地! 一缕猩红的鲜血自少年额角滚落,他呆呆的趴倒在地,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浑浊的眼眸中亮起一抹微光。 “陈伶” 一个名字突然闪过他的脑海。 在他念出这两个字的瞬间,一段记忆碎片从几乎撑破他脑袋的无尽呢喃中飘出,与这具虚弱的身躯融合在一起。 “这是什么穿越吗?” 陈伶眉头紧锁,他不断消化着这具身体的记忆,大脑就像是被割裂般疼痛。 他叫陈伶,28岁,是京城一家剧院的实习编导,那天剧院演出完毕之后,他独自一人在舞台上设计编排演员的走位,随后一场剧烈的地震来袭,他只觉得头顶一痛,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现在仔细想想,他大概率是被掉下来的射灯砸死了 而此时,陈伶也在一点点的消化这具身体的记忆,令他诧异的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陈伶,不过两者对世界的基本认知却截然不同,破碎的记忆彼此厮杀,陈伶觉得脑海快要炸开。 他不断做着深呼吸,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戏袍表面黑一块红一块,狼狈至极。 不知为何,他的身体沉重无比,就像是连续四五天熬夜编写剧目之后,浑身都被掏空般的那种累 “先回家吧” 疲惫的身体与割裂的思绪让他几乎无法思考,只能依靠这具身体的本能,向“家”的方向走去。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的,但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记忆中有这个地方,他每天从诊所照顾完弟弟回来都会走这条路,从这里到家,平时也就两三分钟的路程。 但对于此刻的他来说,这段路程却前所未有的漫长。 雨水带着刺骨的寒冷淌遍陈伶的身体,他浑身都控制不住的打颤,强忍着寒冷与疲惫在雨中行走十分钟后,他终于来到了记忆中那扇家门之前。 陈伶在兜里摸索了一会,发现自己身上没有钥匙, 于是,他熟练的从门边的报刊箱底摸出了一把备用钥匙,打开家门。 吱嘎 温暖的灯光从屋内倾洒,照亮漆黑雨夜的一角,也照亮陈伶苍白的面庞。 看到这灯光的瞬间,陈伶紧绷的神经自然放松下来,身上的寒冷与疲惫似乎都被这一盏灯火驱散些许。 他迈步走入屋中,只见两道身影正坐在餐桌的两侧,眼圈通红,像是刚刚哭过一场。 听到开门声传来,两人先是一愣,随后同时转头。 “爸妈我回来了。” 陈伶顶着昏沉的脑袋,下意识的准备在门口换鞋,却发现自己一开始就赤着脚,此刻脚底板与指缝几乎被泥泞塞满,已经将地板踩出两个大黑脚印。 此刻坐在餐桌旁的两道身影,看到推门而入的红衣陈伶,瞳孔剧烈收缩! “你你” 男人的喉结滚动,他张大嘴巴,一副见鬼的表情。 “妈家里有水吗?我好渴。”回家之后,陈伶精神彻底放松,意识已经在昏迷的边缘,他自己一边喃喃的说着,一边已经跌跌撞撞的走进厨房,抱起饮水机上的水桶痛饮起来。 咕噜,咕噜,咕噜 厨房中,那红衣身影好似野兽,贪婪的吞咽水源。 嘴角渗出的水流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聚成水洼,倒映着客厅两张惊恐苍白的面容。 “阿阿伶?”女人强行鼓起勇气,哆嗦着开口,“你你是怎么回来的?” 陈伶抱着水桶疯狂吞咽,浑然听不到女人的话语,随后他似乎是觉得这么喝太慢,直接将拳头粗细的水桶头塞入嘴里,一口将其咬碎! 合成塑料被用力咀嚼,狂涌的水流灌入他的嘴中,畅快淋漓! “走回来的啊。” 一个声音从陈伶背后传出。 是的背后。 此刻的陈伶,依然在沉浸式的吞水,而他的声音却清晰的落入两人的耳中, 就好像在他背后看不见的虚无中,还站着一个红衣陈伶,摊开双手,理所当然的回答着。 “雨有点大,我好像迷路了。” “好像在路上摔了几跤,鞋也不见了” “妈,我把地弄脏了,不急的话就等我明天起来收拾吧现在我太困了。” 看着眼前这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客厅的男女只觉得后颈一阵发凉,玻璃盏中的煤油灯火不断摇晃着,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掌,戏谑的在玩弄灯芯。 他们脸色煞白,却只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终于,水桶被喝干了。 陈伶一边抹着嘴巴,一边将水桶放下,随后转过身,一步一个黑脚印趟过地板,跌跌撞撞的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爸,妈你们也早点睡吧,晚安。” 他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反手关上房门,随后就是一声重物落在床上的闷响。 客厅陷入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那两尊好似雕塑的身影,才僵硬的转过头对视着彼此。 摇晃的灯芯恢复稳定,诡谲的煤油灯火勉强照亮昏暗客厅,他们颤抖着坐在椅子上,脸上看不见丝毫血色。 “他回来了。”男人沙哑的开口,“这怎么可能” “如果他真的是阿伶” “那我们昨晚杀的又是谁?”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章 我们在看着你 “是鬼吗?” 狂躁的雨水敲打冷窗,两人的心就如同灯中火苗,摇曳不定。 “我我不知道。”女人咽了口唾沫,“要不要通知执法者?” “你疯了!” 听到执法者三个字,被吓傻的男人终于恢复些许理智, “一旦执法者介入,我们做的事情也一定会暴露绝对不行!” “那他怎么办?” 女人停顿片刻,“你说不会是有灾厄附上阿伶的尸体了吧?” 两人同时望向那扇紧闭的卧室门,再度沉默。 许久之后,男人像是下定决心,从门口取下一件黑色雨衣,推门而出。 “你要去哪?” “去我们埋尸的地方!” “现在?去干嘛?” “验证。”雨水顺着男人苍白的面孔滑落,他沙哑开口,“不管现在房里的是什么东西他绝不可能是阿伶!我要亲眼看到他的尸体。” “我跟你一起去!” 没有人愿意在这种雷雨天出门,但跟卧室里那个沉睡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独处相比,女人宁可选择前者。 大雨中,两道雨衣身影匆匆离开。 卧室。 已然陷入沉睡的陈伶,睫毛突然轻轻颤抖起来,像是在做着噩梦。 睡梦中,他的意识不断下沉,仿佛坠入无底洞窟,不知过了多久,他像是落到了某个坚硬的地面,终于稳下身形。 噔噔噔噔 沉闷机括声响起,紧接着,光束如剑般刺破黑暗,聚拢在一道红衣身影之上。 陈伶下意识的用手遮住眼睛。 "这里是哪?" 陈伶混沌的意识逐渐恢复清醒,等到逐渐适应这强光后,他茫然的环顾四周。 在光束的范围内,他只能看到自己身上的朱红戏袍,脚下老旧的木地板,以及身后同样被光束照亮一角的黑色帘幕光束之外是无尽的未知与黑暗。 看到这个场景,陈伶突然一愣。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眯起眼睛看向头顶,那照亮他的光束,正是来自于一盏盏被固定在钢架上的聚光灯。 "舞台?" 作为一位剧院在职的编导,陈伶对舞台是再熟悉不过,上一世直到被灯砸死前,他都在舞台上琢磨站位,他对舞台的认知与理解,甚至超过那些演员。 所以此刻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又穿回去了。 不对 上一世自己所在的剧院舞台灯光效果比这要好,帘幕不是黑色,地面也不是这种陈旧的木地板。 那自己是在做梦? 陈伶试探性的迈出一步,老旧的地板发出刺耳的吱嘎声,随着他的身形即将走出光圈,又有一束光紧随着他的脚步,追入黑暗之中。 "追光?"陈伶心头一跳,下意识的喊道, "是谁在那?!" 这些灯光能追着他走,绝大概率是人为操控,除非这里也采用了全自动追光系统,不过从这个舞台的老旧程度看,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是谁在那" "谁在那" "在那" 陈伶的声音在黑暗中回响,越发的诡异森然, 与此同时,舞台边缘一面电子屏突然亮起。 在舞台设计中,这个位置一般是设置提词器,防止演员或者主持人中途忘词,但此刻的屏幕上,却是一串红色的字符 观众期待值29 在屏幕的左下角,还有几个小字, “请不要让观众的期待值低于20,否则剧院不保证演员的人身安全。” 看到这块屏幕,陈伶有些茫然 观众?哪来的观众? 噔噔噔 熟悉的开灯声再度响起! 舞台前的黑暗如同潮水般退去,成百上千的木椅呈阶梯状向远处蔓延,它们围在舞台前方,密密麻麻。 观众席。 这三个字出现在陈伶脑海。 有舞台的地方出现观众席,合情合理,真正让陈伶头皮发麻的并不是这一点,而是不知何时 这些观众席上,已经坐满了"观众"。 那是一个个笼罩在阴影中的类人型生物,即便灯光已经足够,陈伶依然看不清它们的模样,仿佛深渊的化身。 唯一例外的,是它们的眼睛。 无数猩红的瞳孔在昏暗中睁开,它们坐在各自的木椅上,注视着舞台上的陈伶,好似将老鼠逼至墙角的猫群,目光戏谑而贪婪。 被它们凝视的陈伶只觉得后颈发凉,他不知道这些“观众”究竟是什么东西,总之绝不可能是人类! 陈伶控制自己不再去看那些瘆人的眼睛,掉头就往舞台的另一端狂奔, 按理来说,舞台的出口都在两边,只要离开舞台,应该就能暂时摆脱那些鬼东西! 追光灯锁定那奔跑的红衣身影,笔直冲到舞台的边缘,而迎接他的,却是一堵光秃的墙壁。 陈伶愣住了。 他不信邪的又跑到舞台另一边,依然如此。 这个舞台根本就没有出口。 昏暗的观众席上,密密麻麻的猩红瞳孔跟随着他的逃窜,不断移动,像是一群沉浸在精彩演出中的“观众”,专注无比。 而这场演出的主角,正是台上的红衣陈伶。 与此同时,舞台中央的显示屏字符跳动观众期待值由原本的29,跳到了30。 妈的,自己这做的是什么操蛋的噩梦! 陈伶用力掐了自己一把,试图主动从梦里醒过来,但除了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痛感之外,并没有丝毫要苏醒的迹象。 中场休息结束,请继续表演 又是一行字符在屏幕上跳出,紧接着,清脆的铃声突然从舞台上方响起! 丁铃铃 还没等陈伶反应过来,他眼前的画面便寸寸崩碎,意识迅速模糊起来 在他失去意识前,恍惚间看到,自己后方那庞大而神秘的黑色帘幕,正在缓缓拉开! 砰! 陈伶猛的从床上坐起! 被单已经被冷汗浸湿,他胸膛剧烈起伏,眼眸中满是惊恐。 他咽了口唾沫,目光一点点环顾四周,确认这是在自己的房间而不是那该死的舞台后,终于放松下来。 “是梦么这梦也太邪乎了。”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起床走到客厅。 此时外面的雨已经基本停了,但天色依然昏暗,陈伶喊了几声爸妈,却无人应答,整个屋里静悄悄的。 “这么早就出去上班了?”陈伶喃喃自语。 陈伶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昨晚的噩梦似乎让他消耗太多体力,整个人走路都是飘的,无奈之下,只能先走进厨房找点东西吃。 刚走进门,他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低头一看, 那是一只像是被野兽啃食过的水桶残骸。 这水桶怎么回事?天冷冻裂了? 陈伶压根就记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狐疑的在心中念叨一句,然后将水桶扶起丢到角落,转头就找来一块抹布,准备擦掉洒在地上的水渍。 他刚蹲下身,便愣在原地。 只见地上的水渍竟然开始自动滑动,就像是在他的对面,蹲了一个看不见的身影,用指尖蘸着水,在地上书写着什么。 下一刻,透明的水渍肉眼可见的化作血红,一段扭曲而诡异的文字,勾勒在陈伶身前。 我们在看着你。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章 灾厄 陈伶的瞳孔骤然收缩! 然而当他眨了下眼睛,地上的血色字符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幻觉? 陈伶呆呆的站在原地,那几个字就像是钻入他的脑海,无法忘却。 我们在看着你 陈伶猛的转过头! 空无一人的客厅中,似乎有一双双看不见的猩红瞳孔在观察他,这种被凝视的感觉与噩梦中如出一辙。 他如同雕塑般在原地僵硬许久,开始强迫自己深呼吸。 “也许是前几天熬夜准备执法者考试太累了,精神过于紧绷” “但这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干的事,跟我没什么关系才对难道是两个灵魂融合的时候出了问题,损伤到精神了?” “听说严重的精神分裂症,确实会出现难以辨别的幻觉” 陈伶暂时止住了自己内心的恐惧,试着用科学的方式解释这一切,强烈的饥饿感涌上心头, 他随手从菜板上拿下一根烤肠,三两口吞入腹中,这才有些缓过神来。 “也许,我需要一位精神科医生。” 被吓了一跳的陈伶连脸都没兴致洗,匆匆披一件黑色棉大衣,便推门而出。 即便如此,门后涌入的寒气还是让陈伶打了个哆嗦。 这是陈伶恢复清醒后,第一次正式接触这个世界,他深吸一口气,做好了面对一切未知与困难的准备, 然而当他无意间抬头看向天空,一句卧槽还是忍不住爆了出来。 初晨的光辉自东方散落,一条条如梦似幻的蓝色缎带,漂浮在小城的上空,仿佛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 极光。 白天的极光。 陈伶站在家门口,怔怔看了漫天极光许久,呢喃自语 “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鬼?” “妈的,这路怎么这么难走?” “天气太冷,昨晚又刚下完大雨,山路都被冻起来了,小心一点。” “磨蹭一路,天都亮了。”男人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我们还有多远?” “那个乱葬岗就在前面应该要到了。” 两道蹒跚的身影攀过山峰,终于看到不远处林立的土包,这些土包有新有旧,绝大多数都没有碑文,只是随便在土包面前插了个木牌,或者是被葬者生前的物品。 但经历了昨晚那场大雨,这里的土包都被冲烂不少,木棍与其他物品更是乱七八糟散落四周,现场一片狼藉。 令两人没想到的是,此刻的乱葬岗已经一条条黄色的警戒线封锁,十几个身影穿行在封锁区域内,脸色都有些凝重。 “执法者?” 看到那些人醒目的黑红服饰,男人瞪大眼睛,“他们怎么会在这!” “他们已经发现了?”女人脸色煞白,“是是阿伶?难道是他去找了执法者?他真的没死?” 他们自以为杀了陈伶,结果第二天陈伶就自己回来了,再加上突然出现在埋尸地的执法者这几乎没有别的解释。 “不对”男人死死盯着那些人影,“三区的执法者,即便是处理刑事案件,最多也只会出动三个人!像这种一口气出动十几个人的,只可能是” “灾厄出现了?” 女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冷汗瞬间浸湿后背! “难道卧室里的那个怪物就是” “快走!!”男人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腕,掉头就要远离这里,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站住。” 两人的身影瞬间僵硬。 一位执法者从警戒线下钻过,缓缓走到两人身边,双眸微眯。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女人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我们来看儿子。”男人尽量镇定的开口,“他被埋在这里,今天是他的忌日。” “那你们跑什么?” “因为害怕。” “害怕?” “一口气出动这么多执法者,是灰界在这里交汇了,对吗?”男人咽了口唾沫,“说不定,还有灾厄从里面爬出来了我们怕被误伤。” “哦?你倒是懂得不少。”执法者诧异的挑眉。 男人挤出一丝苍白笑容。 “执法者大人。”女人小心翼翼的问道,“真的有灾厄从灰界跑出来了吗?” “这是机密。” 执法者淡淡回答,“儿子你们今天是探望不成了,都回去吧在这里看到的东西,不允许外传,规矩应该都懂?” “懂,懂。” “走吧。” 听到这两个字,男人心中终于松了口气,当即转身离开。 “等等。” 两人心脏顿时漏了一拍。 “姓名和住址留一下。”执法者掏出笔和纸,“保密条例的要求,请谅解。” “陈坛,李秀春,三区寒霜街128号。” 记录完毕,执法者便放任两人离开,自己穿过黄色警戒线,来到了一个披着黑色大衣的男人面前,将文件递了过去。 “蒙哥,问清楚了,是来看儿子的。” 韩蒙叼着粗卷烟,深深吸了一口,刺鼻的烟气混杂着哈气,飘散在冷风之中。 他随意瞥了眼那份文件,平静开口 “派几个人暗中跟着,他们有问题。” “啊?” “寒霜街距离这里少说也有十几公里的路程,他们这个点到,最晚也是凌晨四点多出发那个时候,雨可还没停。 谁会天还没亮,就冒着暴雨来山上祭拜? 还有,这里是乱葬岗,是埋那些举目无亲或者客死他乡的人的地方,他们身为父母,怎么会把孩子埋在这?” 那位执法者愣住了,顿时一拍脑袋,“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小勤啊,你当时是怎么通过执法者考试的?” 被称为小勤的执法者干笑两声,直接转移话题,“对了蒙哥,所以昨晚究竟有没有灾厄从灰界爬出来?” 韩蒙没有回答,而是从大衣内侧的口袋中摸出一只巴掌大小的仪器,仪器中央是个酷似罗盘的指针装置,不同的颜色标注刻度的不同区域,清晰明了。 “这就是灾厄指针吗?”江勤好奇的打量着仪器,伸手想摸一下,手背就被狠狠抽了一记。 “这玩意珍贵的很,等你晋升成执法官,自然有摸它的那一天。” 江勤苦涩的揉着手背,“这东西究竟怎么用?” “这个是探测灾厄危险等级的装置,一会打开之后,指针指到哪个区域,就说明附近出现过哪个量级的灾厄波动,如果只是单纯的灰界交汇,没有灾厄爬入现实界,那它就不会有反应。 灾厄的等级越高,指针晃动的也会越厉害。” 江勤点点头,有些担忧的开口 “蒙哥应该不会有灾厄爬出来吧?” “大概率没有,毕竟如果昨天真的有灾厄通过这里降临,那二区和三区早就乱成一团了。” “那就好。” “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得完成检测。” 韩蒙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灾厄指针,其余几位执法者见此,纷纷好奇的望了过来。 一秒,两秒,三秒 灾厄指针毫无反应。 就在韩蒙松了口气之时,罗盘上的指针猛的抖动起来! 指针在不同颜色的区域疯狂横扫,刺耳的吱嘎声从仪器内部传出,韩蒙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的松开灾厄指针! 砰!! 无数零件崩碎在半空,锋利的指针断口擦过韩蒙脸颊,顿时留下一道猩红血迹! 灾厄指针 炸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章 它们存在 “阿欠!!” 寒风中,陈伶猛的打了个喷嚏。 前世作为一个北方人,陈伶都有些招架不住这里的天气,寒冷,湿润,虽然天上顶着个大太阳,但根本感受不到丝毫的温度。 “让一让,让一让!” 懒洋洋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陈伶回过神,下意识的贴到路边, 只见道路尽头,一辆三轮车正缓慢的向这里驶来,一个少年骑着车,另一个少年坐在后面的椅子上,身旁是两大桶盐。 他用勺子舀起盐,挥洒在结霜的道路上,随着盐粒的洒落,地面的冰霜逐渐融化。 “呦,陈伶?”撒盐的那人看到站在路边的陈伶,眉头一挑, “想不到能在这看到大学霸啊,你不是去参加执法者考试了吗?被刷了?” 陈伶看到那张脸,一段记忆便涌上心头。 他叫赵乙,自小就和陈伶在一条街上长大的孩子,不过天生善妒,高中时陈伶成绩好,赵乙母亲没少用陈伶来跟他比较,使得他怎么看陈伶都不顺眼。 “文试过了,还有武试。”陈伶站在路边,随口回了一句。 “嘿嘿,那祝你考运隆昌啊!” 嘴上这么说着,赵乙舀起一大勺盐,用力向旁边的道路挥去,恰好将站在路边的陈伶也波及进去。 飞扬的盐粒沾满陈伶的头发与棉袍,他压根没想到赵乙还弄这么一手,迅速用手将盐粒拨下,然后回头瞪着赵乙。 此时,赵乙已经坐着三轮车,晃晃悠悠的远去他一只脚搭在盐桶上,吐舌对陈伶做了个鬼脸。 陈伶身为一个二十八岁,经历过社会毒打的成年人,面对如此拙劣的恶作剧,心里有些生气,又有些好笑 不过,陈伶并没有追上去狠揍一顿那小子的打算,只是暗自将这事记在心里,此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陈伶正准备迈步继续前行,余光瞥到脚下的地面,微微一愣。 接触到盐粒的冰霜逐渐融化,略微的白色残留在地面,在那一瞬间,陈伶看到一行文字交织成型 观众期待值27 还没等陈伶反应过来,盐粒便彻底融尽,刚才的那一幕,仿佛只是一闪而过的幻觉。 陈伶用力揉了一下眼睛,喃喃自语 “不会吧” 紧迫感再度升起,陈伶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径直向诊所冲去。 几分钟后,陈伶推开了诊所的大门。 说是诊所,其实也就是寒霜街上的一户民房,上下两层楼高,外形方正土灰,一眼就让陈伶想起了自己农村老家的房屋。 但就是这样的一座粗糙屋子,已经是寒霜街上比较不错的,至少它有两层,还能挡风。 “是你啊。”木桌后,一个披着白大褂的男人微微侧身,“又来给你弟弟拿药?他不是转去二区的医院了吗?” “这次不是阿宴,是我自己。” 陈伶的弟弟之前在这里住院,跟这位林医生混的也是很熟,他走到桌前坐下,神情有些紧张。 “哦?你哪里不舒服吗?” “我脑子不太舒服。” “是物理意义上的头疼,还是” “我最近,似乎出现了幻觉。” “精神科?”林医生眉头一挑,认真推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这我擅长说说你的病情吧。” “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我站在一座舞台上,台下有很多观众我看不清它们的脸,但它们不像是人类,我在台上拼命的跑,却总是找不到出口” “解梦不在我的业务范围内。” “我知道。”陈伶深吸一口气,“但是我醒了之后,总感觉它们还在看着我。” 听到这,林医生终于来了兴趣,“幻想自己被窥视了?” “不像是幻想它们好像就在我的脑子里,坐在观众席上,观察我的一举一动,而我就像是一个被迫表演的戏子,只是取悦它们的工具。” “你是说,你的人生就是舞台,而你是舞台上唯一的主角?” “意思对了但没你说的那么正能量。” “那观众呢?它们除了窥视你,还会干别的吗?” 陈伶沉默片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它们,好像能影响我周围的东西。” “能影响现实?那听起来有些玄幻了。”林医生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茶缸喝了一口,正欲说些什么,脸色突然一变! 噗!! 林医生喷出了一口猩红鲜血,洒落地面。 “林医生??”陈伶吓了一跳,“您这是生了什么病吗?” “不对。”林医生抹了把嘴角的血迹,那些血不是他的,皱眉思索片刻,目光落在桌角的茶缸上 不知何时,茶缸中已经盛满粘稠血液。 林医生脸色有些难看,他清楚的记得,自己一分钟前在里面泡了包普洱。 在这期间,诊所中只有他与陈伶两个人,陈伶始终在他的注视下,根本不可能也没动机调包茶水,那满满的一缸鲜血就像是变戏法般,诡异的出现在其中 陈伶也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越发苍白。 “正如我所说的。”他沙哑开口, “它们也许真的存在。” 林医生注视那杯血液许久,才缓缓看向他, “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一天。”陈伶停顿片刻,“从我意识清楚开始,只有一天。” “那在意识清楚之前呢?你在做什么?” “我” 陈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昨晚他在暴雨中,踉踉跄跄行走的画面,“我不知道,记不清了。” “所以,你并不确定这个症状是从昨晚开始的,而且没有昨晚之前的记忆?” “对。” “你被灾厄附身过吗?”林医生推了下眼睛, “或者我换个问法,昨晚你遇见过灰界交汇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章 灰界 “灰界交汇?” 陈伶记忆中确实有这个词语存在,原主应该在哪里看见过。 “别告诉我你连灰界都忘了。”林医生站起身,将茶缸中的鲜血倒入下水管,缓缓开口, “在大灾变前,有人曾提出过一个假说,在这个宇宙中,有无数个时空平行存在,这些时空都是由最早的宇宙诞生形成,像是烛火点燃后释放的光线,向四面八方扩散,但因为光线是无穷的,所以它们向所有可能性无限延伸,且永不相交。” “但从赤色流星划过之后,一切就乱了。” “各个时空都被搅出波动,一个未知而诡异的灰色世界,开始与现实世界发生重叠。” 林医生洗完茶缸,并没有倒掉其中的水流,而是将其摆在桌面,由于过程中用了些力,缸内的水面波浪起伏。 林医生撕下一张纸片,贴在水浪上方,波纹涌动的水流开始浸湿纸片,从一个个分布不均匀的小水渍,逐渐渗透整个纸面。 “起初,交汇的只是一小部分,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交汇的区域越来越多,那个世界的物质与生物开始出现在我们的世界,甚至目前绝大部分原属于人类的栖居地,已经被那个世界占领,只剩下九座域庇护人类,延续火种。” “由于那个世界天空是灰色,我们将其称为灰界。” “当灰界与现实发生交汇,会产生一系列超乎认知的诡异事件,甚至会有属于灰界的怪物降临,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灾厄。” “一般而言,在遇见灰界交汇,或者被灾厄袭击的幸存者中,有八成的人会出现精神失常的状况,而且大部分都是终身无法痊愈” “我怀疑,你现在的情况,就跟灰界有关。” “你好好想想,自己究竟有没有遇见过灰界交汇,并被卷入其中?” 面对林医生的询问,陈伶努力的去搜索原主记忆,最终却毫无所得任他如何回想,都没法记起昨晚的其他记忆。 “我不知道。”他苦涩开口。 林医生思索片刻,从抽屉里取出一封信纸,迅速书写起来。 “你的情况已经不是精神疾病这么简单了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法治好你。 不过,我认识一个人,在治疗灰界污染后遗症这方面,他也许能帮上忙。 毕竟,他是一位真正的医生。” 听到这,陈伶眼前亮起微光,“我该去哪找他?” “他住在极光城,不过平时喜欢云游义诊,听说哪里有疑难杂症他就往哪去,这是他们的成神之路 总之,你把这封信交给极光城门口的执法者,留下姓名和住址,他们会替你转交。 最多三天,那位医生就会主动上门来找你。” “多谢!” 陈伶接过信封,由衷的感谢道。 事实上路上看到盐粒融化的时候,陈伶已经感觉有些不对,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似乎没法再用疾病来解释,来到这间小诊所,一是因为路都已经走了一半,二则是他实在不知道除了这里,还有哪里有可能帮上他。 听林医生的意思,这位医生似乎有特别之处,还提到了成神之路 莫非,这个世界也有独特的人类修炼体系?否则按照林医生的说法,全人类应该都在所谓的大灾变与灰界交汇之时死绝了才对。 陈伶甚至觉得,这个世界畸变的科学水平,可能也和大灾变有关。 “不用谢,替我向你弟弟问好。”林医生微微一笑。 “他还在二区住院下次我去探望的时候,会帮您带到的。” 陈伶起身与林医生道别,推门离开, 随着那道身影逐渐消失在极光流淌的天空之下,林医生的双眸微微眯起。 “戏子么” “第一次在梦里看见屏幕,观众期待值是29。” “我试图逃命的时候,跳到了30。” “在来这里的路上,又倒退回27” “就在刚刚,林医生被恶作剧整蛊,又涨到29。” “假设观众真的在我脑海中,并且这些数字并不是幻觉,那影响期待值涨跌的,究竟是什么?” 寒风萧瑟,陈伶裹着厚棉袍,一边往家的方向走,一边认真思索着。 舞台,观众,期待值每一次期待值增长,似乎都伴随着一个事件的发生,那这些事件,是不是可以看作舞台上的“情节”? 自己身边发生的事件越有意思,“情节”对观众的吸引力就越大,从而提高期待值? 屏幕上说,当观众期待值低于20,将不保证演员的人身安全 具体是什么危险,陈伶不知道,但从“观众”可以一定程度上干涉现实来看,搞不好自己会沦为它们的泄愤工具,被戏法恶搞致死! 陈伶觉得自己的思路没错,但想要证明是否正确,还需要付出实际行动。 “也许,我该试着主动设计情节。” 陈伶喃喃自语。 “阿伶啊,吃早饭没?” 陈伶转头望去,只见街边的早餐铺子中,一个头上缠着毛巾的大叔正扇着灶台,热情的对他喊道。 看到他的瞬间,一个想法突然闪过陈伶的脑海。 “没呢赵叔。”陈伶嘴角微微上扬,顺势向铺子走去。 “来来来,给你弄点豆浆和油条,昨晚下暴雨,湿气重,不吃点早饭暖身子可不行。”赵叔盛起一碗热气腾腾的豆浆走来。 “谢赵叔。” 陈伶掏了掏口袋,摸出三枚铜币递给赵叔,却被后者推了回去。 “叔请你吃顿早饭,还能让你掏钱?” “别啊赵叔,虽然咱是十几年的邻居,但该算的还得算。” “你这孩子,叔不要你的钱,有空的时候多帮我们家小乙补习下功课,叔天天给你送早饭吃。”赵叔咧嘴笑道,露出一口大黄牙齿。 “他不是已经毕业了吗?还要补课?” “就他那点分,工作都分配不上,我打算让他复读,总不能天天给人打零工吧?” “哦” “还是阿伶好啊,聪明又孝顺,要是哪天小乙能跟你一样考上执法者,我做梦都得笑醒了。” 赵叔长叹一口气,“可惜,这小子不争气啊。” 陈伶拿筷子的手微微一顿,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道 “赵叔你知道赵乙为什么学习这么差吗?” “啊?为什么?” 陈伶正欲说些什么,却又陷入沉默许久,还是摇了摇头,“算了赵叔,当我没提过吧我答应过他要保密的。” “别啊!” 赵叔心跳都加快了,他顺手给陈伶加了个卤蛋,急的直挠头, “阿伶啊,我知道你是小乙的好朋友,但有些事情我,我这个当爹的也得知道一点吧?我一个人把小乙拉扯大,每天早起贪黑的挣钱供他上学,就是为了让他以后能过好一点 你要是知道些什么,一定得告诉我啊!我们也都是为了他好” 见赵叔如此急迫的询问,陈伶微微动容,他纠结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 “赵叔你说的对,作为朋友,我也实在不忍心看赵乙这么堕落下去了” “堕,堕落?他究竟怎么了?” “他谈恋爱了。” “啊?”赵叔一愣,“这小子还有这魅力?” 陈伶面不改色的啃了口油条,淡淡吐出三个字 “跟男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6章 《陈氏编导法则》 陈氏编导法则第九条 创造并发展一个情节,核心在于设置矛盾冲突,如果故事本身的矛盾感不强或者不够抓人,那就制造误会来推动情节发展。 陈伶脑海中闪过自己前世当编导时,偷偷归纳总结的几条法则,眸中闪过一抹笑意。 观众期待值3 当前期待值32 看到豆浆中闪过这两行字的瞬间,陈伶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赵叔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僵硬。 他错愕的看着陈伶,整个人先是茫然,然后震惊,最后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赵叔,我答应小乙帮他保密的但叔你就小乙这一个儿子,肯定想着他能给您传承香火而且他老是跟另一个男生混在一起,真的会影响学业。” 陈伶叹了口气,“今天我还看到,他坐在那男生的车后座,笑的不知道有多开心” 赵叔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双手忍不住攥拳,呼吸越发粗重。 “好叔知道了。”赵叔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看起来有些瘆人,“谢谢啊,阿伶。” “对了叔,这事我答应小乙要保密,所以你千万不能跟他说是我告诉你的” “放心,叔知道。” 陈伶喝完最后一口豆浆,便跟赵叔告别,离开铺子。 而赵叔却像是没听见般,闷着头在屋里找着什么,几分钟后他从角落掏出一根拳头粗的棍子,缓缓坐在店门口的板凳上。 一阵寒风拂过街道,吹起赵叔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与那根沾满汗水的额顶毛巾, 他就安静的坐在那,单手用棍子杵地,满是血丝的眼眸死死盯着街道尽头,像极了一位杀气翻滚的大将军! 陈伶看似离开街道,实则偷偷从巷道绕了回来,他站在角落的树荫下,正好能看到店铺全貌。 几分钟后,一辆三轮车晃晃悠悠的从道路尽头驶来。 赵乙翘着二郎腿坐在车边,身后两桶盐都已经洒的干干净净,他把玩着手中刚赚来的几枚铜币,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 “嘿,赚钱也没那么难嘛。” “乙哥,你当然不难啊,骑一整天车的人是我!”前面的少年站起身,用力的蹬着三轮车,气喘吁吁的说道。 “都是自家兄弟,分什么你我。” 赵乙从掌间拿出两枚铜币,塞到了少年口袋里,“喏,给你的。” 不远处,看到赵乙主动摸少年腰肢的赵叔,眼皮忍不住一跳。 “乙哥,我给你骑了一天的车,就给两块啊??”少年瞪大了眼睛,“你不是从路管局那领了二十吗!” “骑车是体力活,撒盐是技术活,我当然得分多点。” 赵乙懒洋洋的回了句,然后纵身从三轮车上跃下,眯眼笑着冲少年挥了挥手,“明天我在老地方等你要是敢不来,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明白吗?” 说完,他将剩余十八枚铜币全攥手里,昂首挺胸的朝自家店铺走去。 骑车的少年愤怒的看向他,可随着赵乙凶恶的一眼瞪回去,顿时怂了,只能垂头丧气继续蹬脚踏板,独自回家。 寒霜街的少年恶霸赵乙,在年轻一辈中几乎没人敢惹,骑车少年被人白嫖一天,他也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老爹,我回来了!!” 赵乙迈着大步,手握十八铜币,他回家从来没这么自信过。 但不知为何,他刚走到店门口,就感受到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手握木棍的身影缓缓站起身,气氛骤然降至冰点,赵叔那双怒眸锁定赵乙,像是手握长枪的将军,气势汹汹的向他走来。 “老老爹?”赵乙看到那根棍子,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就是他,是吗?”赵叔一只手指着吭哧吭哧骑车远去的少年,气的手都在哆嗦,“小王八蛋子!学习不好好学,就给我偷偷摸摸搞这些?!” “你说你要是正儿八经跟女娃娃谈个恋爱就算了,你他妈就找个男的?” “男的能给你生孩子吗?!能给我们老赵家传宗接代吗!!” “你是想绝了你老爹的种啊!!” 赵叔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拎着棍子疯狂追杀赵乙,后者被打疼的嗷嗷直叫。 听到赵叔的怒骂声,半条街上的邻居耳朵都竖起来了。 他们好奇的围在附近,开始对被追杀的赵乙指指点点,不知彼此说了些什么,脸上同时浮现出震惊之色。 观众期待值111 随着赵乙被打的嗷嗷直叫,陈伶眼前的数字开始不停跳动。 如果他能再次进入脑海中的剧院,就能看到那密密麻麻的黑影“观众”,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嘴角带着微妙的笑意。 “矛盾对了但出场人物还不够。”陈伶的目光落在远处的三轮车上。 “小六。” 听到陈伶的呼唤,正在茫然吃瓜的骑车少年转过头来。 “阿伶哥,你也在这啊?” “你们今天去融雪,小乙给了你多少钱?” “两块。”提到这个,少年脸上就浮现出怨愤,“他出尔反尔,本来说让我骑车,赚了钱分我大头,结果就给了这么点,还威胁我明天继续给他当苦力” “你想报复他吗?”陈伶注视着他的眼睛,“或者说,你想让他以后再也不敢欺负你,甚至见了你都绕着走吗?” “想!!” “那我教你” 就在两人窃窃私语之际,赵乙已经被追的疲惫不堪。 “老爹,老爹别打了!我真没搞基啊!”赵乙总算是反应过来,拼命解释着,“我发誓,我赵乙一直都只喜欢女人!尤其是丰满有韵味的那种” 围观众人的嘴巴微微张大,若有所思。 赵叔一愣,脚步顿时慢了下来, “那你跟骑车那男娃娃,是什么关系?” “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啊!” “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 “小乙哥!”一个少年身影拨开人群,疯了般冲到赵乙身边,张开双臂抱住赵乙的身体,用后背替他挡下木棍。 赵乙愣住了。 赵叔也愣住了。 “你”赵乙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不等赵乙开口,那少年便顶着通红的眼睛,对赵叔大声开口 “要打就打我吧!不许打我小乙哥!!!” 气氛骤然死寂! 观众期待值2222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7章 全区封锁 那天下午,寒霜街上的惨叫声几乎没有停过。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陈伶,却安静的撑着脑袋坐在树下,与周围的围观群众一起吃瓜同时注意着观众期待值的变化。 刚开始赵叔打赵乙屁股,观众期待值都会少量增长,但打了几次之后,增长就停滞了,最终定格在48。 又在旁边看了许久,期待值却反而掉了1,变成47 看来观众也觉得有些腻了。 “我脑子里的那些观众,不会全都是乐子人吧?” 陈伶忍不住心想。 通过这次的实验,陈伶已经可以确定,观众的期待值是根据自身的行动来变化的,如果自己正在经历的事件足够精彩,期待值就会上升,而一旦长时间没有什么乐子,期待值就会随着时间流逝下跌 那岂不是说,如果他想将期待值维持在20以上,就得持续不断的制造“精彩情节”? 今天是赵乙挑衅他在先,再加上对方是寒霜街恶霸,稍微教训一下无可厚非但这种事情也不能天天搞吧? 照这个形式下去,他岂不是注定要成为为祸人间的大魔头?? 想到这,陈伶有些心累 现在陈伶唯一的救命稻草,只有林医生说的那位极光城医生,也许他能祛除自己体内的什么灾厄污染,把自己从这“被动乐子人”的人生轨迹中救出来。 就在陈伶沉思之际,一阵低沉的钟声自远处传来! 铛铛铛!! 三声钟响,仿佛能穿透空间,回荡在天地的每一个角落, 听到这钟声的瞬间,周围人群的脸色一变,就连正在追杀赵乙的赵叔都停下手,错愕的看向远方。 “三声灾钟?!”一位老者脸色难看无比,“这怎么可能?” “灾钟鸣动,是执法者给的预警信号,说明他们查到在大区内出现灰界交汇的痕迹,有灾厄入侵了” “不是说极光界域有极光守护,几乎不会与灰界交汇吗?过去十年里,灾厄出现的次数也不超过三次” “那只灾厄现在在哪?” “不知道反正赶紧回家!没事不要出来!” 听到三声灾钟响起,众人的脸上都是清一色的煞白,刚被抽的嗷嗷直叫的赵乙,更是两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 脚下的大地微微颤动,陈伶转头望去,只见十余匹快马正从远处飞驰而来。 每一匹快马的身上,都骑着一位穿着黑红制服的身影,他们腰间斜挎着手枪套,脸色同样凝重无比。 “疑似高危灾厄出现!三区全线封锁!任何人不得进出!!” “留意身边的一切可疑迹象,例如凭空出现的道路或建筑,长相怪异的神秘生物,乃至行为举止不正常的人类!!” “如发现异样,立刻向执法者报告!!” “所有人请配合调查!!” 执法者们的声音回响在寒霜街,乃至三区的每一个角落,伴随着空中的灾钟残响,一股莫名的紧张感笼罩世间。 此刻再也没人有吃瓜的兴致,所有人都急匆匆的往家赶,就连赵乙在吃了个大嘴巴之后,也被他爹骂骂咧咧的拖进屋中。 陈伶独自站在树下,也准备往家走,就在这时,两行字符在落叶堆中闪现 观众期待值18 当前期待值65 看到观众期待值暴涨,陈伶一愣, 下一刻,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想法,猛的跃入脑海 “他们不会是冲我来的吧?!” 第三区。 执法者总部。 昏暗的日光透过半球形的琉璃穹顶,折射下斑斓的微光照亮室内, 一面十数米长的旗帜被绳索高高悬挂在正中央,漆黑底色之上,两只青色六角星辉彼此重叠,好似北极夜空的闪耀星辰。 此刻在旗帜下方,十几道穿着黑红制服的执法者神情严肃,他们笔挺的站成一排,面对总部大门方向,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随着大门打开,五位披着黑色风衣的执法官,并肩走来。 五人中,韩蒙走在最中央,风衣衣摆镌刻着四道银色纹路,其余四人都只有三道纹路,随着他们的到来,在场的所有执法者同时立正。 “情况怎么样了?”韩蒙沉声问道。 “灾钟已经敲响了,三区目前全面封锁,不过还没有那只灾厄的踪迹”一位执法者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蒙哥,灾厄指针自毁意味着什么?” “灾厄指针自毁,只有两种情况。”韩蒙平静开口, “第一种,周围有特殊灾厄降临,这种特殊灾厄的能力,正好会让灾厄指针失效不过这种解释只存在于理论,目前为止,没有发现过任何一只这样的灾厄。” “第二种,周围有九级也就是统称的灭世级灾厄入侵,其残余的能量波动超出指针承受极限,自动爆开。” “灭灭世级??”众人脸色煞白。 “不用这么紧张你们不会真以为会有灭世降临吧?”韩蒙身旁的执法官轻笑, “灭世级灾厄,可是能够灭绝一整座人类界域的存在,整个灰界就那么几只要是真有灭世降临,别说三区,估计就连极光城都在它降临的瞬间,灰飞烟灭了。” 听到这,众人终于松了口气 “所以,应该只是个特殊的灾厄?” “目前只有这种解释。” “可是灾厄指针坏了,我们该怎么去对它进行评级呢?” “无法评级。”韩蒙摇头,“除非它再次现身,然后我们与它交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动用全部人手地毯式搜索,在它主动伤人之前,把它找出来。” “地毯式搜索么可是我们的人手不一定够啊。” “那就先临时调用预备席的执法者,前几天不是文试结束了吗?把合格的那群人聚集起来,告诉他们这就是武试。” “是!”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8章 杀局 寒霜街。 两道狼狈的身影站在家门口,脸上满是犹豫。 这座曾属于他们的房子,如今已经被一个死而复生的人或者说是“东西”所占领,乱葬岗昨晚就被灰界污染,所以屋里那个大概率,是一只伪装成陈伶的灾厄。 “现在该怎么办”李秀春咽了口唾沫。 “能怎么办?”陈坛深吸一口气,“进去,迅速拿上所有家当,然后跑!跑到五区或者六区,总之离这里越远越好!” “但它还在里面,万一把它吵醒怎么办?” “它已经离开了。” 陈坛看着家门口的泥脚印,笃定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女人终于松了口气,她用钥匙打开房门,两人飞速的冲进去。 “只拿钱币和贵重物件!太笨重的统统不要!” “我去卧室,你去客厅!” “快快快!抓紧时间!我们还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回来!” 两人慌张的掏出两个麻袋,开始各自装东西。 男人打开抽屉将钱全部塞进口袋,正准备离开,看到床头那把用来防身的斧头,短暂的犹豫后,将它也一起塞入麻袋。 他们家的条件并不富裕,值钱的东西很少,但也正是因为这两点,两人舍不得放弃这仅有的,他们亲手挣来的家当。 李秀春将三件棉麻衣服一股脑塞进口袋,确认再也没有落下的东西,匆匆来到客厅。 两人将麻袋扛在肩上,正准备离开,李秀春突然开口 “我们走了,阿宴回来怎么办?” “那我们就先去二区!把他接出来之后,再带着他一起跑!”陈坛果断回答。 “他一定会找哥哥的” “他的哥哥已经死了。” 陈坛一边说着,一边准备去开门,就在这时,钥匙插入锁孔的窸窣声传来。 两人的身形猛的定格在原地! 家门被缓缓打开,一个少年走了进来, 陈伶看到扛着麻袋的两人,微微一愣,疑惑问道 “爸,妈,你们这是要去哪?” 陈坛与李秀春就像是见鬼一般,脸色煞白, 与此同时,窗外一匹快马疾驰而过,执法者的呼喊回荡在街道上空 “疑似高危灾厄出现!三区全线封锁!任何人不得进出!!” “留意身边的一切可疑迹象,例如凭空出现的道路或建筑,长相怪异的神秘生物,乃至行为举止不正常的人类!!” “如发现异样,立刻向执法者报告” 执法者的声音逐渐远去, 狭窄的房屋中,气氛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我们” 听到外面的声音,两人腿都哆嗦起来,他们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恍惚中变成了来自地狱的獠牙恶鬼! 陈伶目光落在那两个大麻袋上,又联想到刚才执法者喊的话,开口安慰道 “你们别太担心,那个什么灾厄好像不在这附近,街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陈坛 李秀春 陈伶也很无奈。 本来听到什么“灭世”灾厄入侵的消息,他还没多想,但看到观众期待值暴涨,他顿时觉得事情不妙了 赵乙挨打挨了一下午,也就勉强涨了十几点期待值,执法者只是喊了一声,期待值就暴涨到六十几! 根据陈伶目前的了解,这说明它们找到了某个非常刺激的乐子。 很不巧,这个乐子可能就是他自己。 之前林医生也提到过灰界交汇与灾厄,而偏偏自己就是昨晚穿越,原主当晚的记忆又消失了种种线索联合起来,这个什么灾厄,不是他还能是谁? 陈伶猜想,这些执法者想找的东西,很可能就是自己脑子里的观众。 陈伶也想过要不要直接找执法者自首,让他们想办法解决脑子里的观众,但从他们对灾厄的态度来看,连带着自己一起干掉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总而言之,先试着躲过这阵风头,观察一下情况再说。 见两人还是浑身紧绷,看起来紧张的不行,陈伶叹了口气,主动伸手帮李秀春把麻袋接了过来。 “妈,这个时候你还能跑到哪去?” “二区和三区都被封锁了,根本出不去,难道要在外面露宿街头吗?” 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李秀春都被吓傻了,听完后面的话,她才勉强回过神来,干笑道 “对你说的对。” “爸,你也放下吧,别太紧张我们要是逃了,阿宴怎么办?” 陈坛咽了口唾沫,双眸死死盯着陈伶,想从后者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的异样与杀意但他失败了。 陈伶的一举一动,都不像是个“灾厄”,与他脑海中的陈伶没有任何区别。 但陈坛心中很清楚他不是陈伶。 陈伶已经死了。 “你们先坐会吧,我去厨房给你们倒杯水喝。”陈伶见两人脸色依然苍白,将桌旁的座椅拉开,然后转身走入厨房。 李秀春和陈坛对视一眼,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坐下 陈伶一边在厨房倒水,一边想着如何缓解气氛,随口说道 “对了妈,今早你给我留的那个烤肠很香啊,怎么做的?” “烤烤肠?” 李秀春有些茫然。 昨晚她就跟陈坛两人去了乱葬岗,哪里留了什么烤肠? “就是菜板上那根啊。”陈伶回答。 李秀春眼中的茫然越发浓郁,她努力的回想着,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惨白如纸! “你什么时候给他留烤肠了?”陈坛压低了声音问。 “我我没有留。”李秀春同样压低声音,哆哆嗦嗦的回答,“那块菜板上本来放的是一块削骨刀 但刚刚我收东西的时候发现刀没了。” 陈坛的脸色同样骤变! 与此同时,背对着两人站在厨房的陈伶,缓缓继续说道 “那根烤肠的味道很香,但是好像有点硬了妈,明天记得给我烤软一点。” 客厅死一般的沉寂。 陈伶倒好水,递到两人面前,却发现他们的脸好像更白了 “你们没事吧?身体不舒服吗?”陈伶不解的坐在他们对面。 “没事。” 陈坛深吸一口气,用脚将地上的麻袋悄然拉到脚下,声音镇定些许 “阿伶。” “嗯?” “昨天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昨天?”陈伶又努力回想了一会,摇了摇头,“记不清了怎么了?” “没事。”陈坛轻轻抿了口水,像是下定了决心,直视陈伶的眼睛, “你觉得我们对你怎么样?” “很好啊。”陈伶理所当然的开口,“当年要不是你们收留我,估计我早就冻死在路边了我的亲生父母不要我,是你们把我养育成人,还起早贪黑的工作供我上学,我的一切都是你们给的。” 我的一切都是你们给的。 听到这句话,陈坛的眼眸中闪过一抹释然 “那如果有一天,阿宴病了只有你的心能救他你愿意救吗?” 陈伶愣住了。 这一刹那,他觉得这句话有些熟悉。 支离破碎的记忆从原主的脑海中涌现,陈伶的头又疼起来他忽然想起,昨晚的原主似乎也听过类似的话语。 “我我”陈伶抱着脑袋,神情浮现出痛苦。 “阿宴是我们的亲生骨肉,为了怀上他,你妈吃药把身体都吃垮了我们努力了十年,才终于有了这么唯一的孩子” “一个真正属于我们的孩子!” “现在他病了,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二区的那个神巫说了,只要我们再拿到一颗不超过20岁的年轻心脏,可以取代阿宴那颗即将衰竭的心脏。” “阿宴叫了你那么多年的哥哥,你在我们家当了那么多年的亲儿子,爸妈从来没求过你什么,但只有这一次我们求你救救阿宴。” “告诉我你是愿意的,对吗?” 陈坛的身体微微颤抖,他看向陈伶的眼眸中,满是恳求与期待。 他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在等待一个迟来的原谅。 这一刻,被埋葬在昨晚暴雨中的残缺记忆,终于被陈伶逐渐想起,他一边强忍着头疼的痛苦,一边深吸一口气,沙哑开口 “原来是你们杀了他” “他?” “阿宴知道吗?” “他不知道,他如果知道自己即将接受的心脏是你的宁死也不会答应的。” 陈坛从内心深处的挣扎与愧疚中回过神来,将手伸进脚下的麻袋中,缓缓掏出一只锋利的斧头。 “阿伶,你已经死了,你不该在这里。”陈坛的双眸通红,他紧攥着斧头,沙哑开口, “不管占据你身体的是什么东西我会让你解脱。” 低沉的雷鸣闪过昏暗天穹。 一柄利斧被高高举起 用力挥落! 砰 一股温热溅洒在陈坛的面庞, 猩红的鲜血像是花束在地板绽放,陈伶的身躯直挺挺的倒在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斧头嵌入他的脖子,几乎将整个头颅割下,他双瞳涣散的凝视虚无,脸上还残余着痛苦与不解 他死了。 没有心跳,没有呼吸,他的身体逐渐冰冷,像是倒在鲜红花丛的殉道者。 陈坛的胸膛剧烈起伏,他死死的盯着那具死透的身体,汗水浸湿衣衫 “死,死了?”李秀春瘫坐在椅子上,哆嗦开口。 “死了。” “灾厄呢?” 陈坛停顿了一下,“不知道。” 李秀春呆呆的看着那具尸体,突然来了一句,“你说有没有可能他不是灾厄而是上帝又给了我们一次赎罪的机会?” “如果是的话”陈坛惨笑一声,“那我们真该下地狱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9章 爸我饿 “也有可能是那只灾厄太弱一斧头就彻底砍死了。”李秀春又提出一种可能。 陈坛没有回答,他望着那血泊中的身影许久,转身从厨房掏出一柄菜刀。 “你要干嘛?” “剖开他的胸膛,看看心还在不在。”陈坛沙哑开口,“至少我要知道我究竟是杀了一只怪物,还是杀了上帝给的救赎。” 他半跪在陈伶的尸体旁,用刀锋艰难的划开那具胸膛,一旁的李秀春脸色发白,扭头就冲入厨房,剧烈呕吐起来。 几分钟后,陈坛缓缓站起身。 “怎么样?”李秀春问道。 “空的。”陈坛看着那空无一物的胸膛内壁,像是松了口气,“他没有心脏。” “没有心脏?那他是怎么” “不知道。” 陈坛顿了顿,“无论它是什么现在都已经死了。” “尸体怎么办?” “藏到地窖里吧现在外面都是执法者,我们送不出去。” 陈坛拖开客厅桌角,将地面的厚重木板打开,里面是一片阴暗狭窄的地下空间。 在这个没有电冰箱的年代,依靠地窖天然的保温效果储藏食物是最佳选择,他正准备将陈伶丢进去,看到那狰狞可怖的脖子伤口,还是停下身形。 “去把阿宴的那件戏服拿来吧。”陈坛说道,“不管它是什么,这都是阿伶的皮囊没有棺椁下葬,至少给他穿件体面的衣服。” 提到那件戏服,李秀春微微一颤, “可是昨晚他就是穿着那件衣服回来的” “一件衣服而已。”陈坛正欲反驳,但想到昨晚陈伶回家时的惊悚场景,还是没再坚持,“算了,那就这样吧。” 陈坛将陈伶的尸体丢入地窖,将木板盖起,又把桌子压到上面,这才彻底结束。 接下来,李秀春开始清扫屋内的血迹,虽然这些东西让她止不住的犯恶心,但还是捏着鼻子继续。 笃笃笃 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正在清扫房间的李秀春心脏都漏了一拍,猛的回头看向陈坛。 “有人来了?” “先不管他,假装家里没人。” 李秀春点了点头,两人在客厅屏住呼吸,只剩下沉闷的敲门声回响不断。 但那敲门声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越发用力,紧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执法者问话!立刻开门!” 听到执法者三个字,两人脸色顿时一白,陈坛犹豫片刻后,给了李秀春一个眼神,迅速换了身上衣,扣子没扣齐就向门口走去。 吱嘎 房门打开一角。 陈坛侧身穿出门外,反手将门关起,“执法者大人,有什么事吗?” 淅淅沥沥的小雨从阴沉天空坠落,两个穿着黑红制服的身影站在门外,脸色有些阴沉。 “敲这么久的门,为什么不开?” “刚才在睡觉,穿衣服费了点时间。”他讪讪一笑。 两位执法者看了眼他没来及扣好的衣服,神情放松些许,“是陈伶家吗?” “是。” “他人呢?” “他早上就出门了,还没回来。” “等他回来,把这份通知转交给他。”一位执法者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件,“现在二区三区全境封锁,临时招募所有通过文试的预备执法者集合,他也在应召名单内。 明天上午七点,准时到三区执法者总部集合,不去就视为自动放弃名额。” 陈坛心头一跳,但还是面不改色的接过通知,点了点头, “好,我一定转交。” 两位执法者转身离开,陈坛在心中松了口气。 他推门走入屋中。 次啦次啦 刚一进屋,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便传入他耳中,像是有人用锋利的指甲划过黑板,令陈坛瞬间毛骨悚然。 此时,李秀春整个人都缩在墙角,浑身抖个不停。 她看到陈坛回到屋中,近乎崩溃的眼眸终于抬起,她缓缓伸出一只手,指向厨房 只见厨房中,一道朱红的身影正背对二人,低垂着头,像是在咀嚼着什么。 看到那个背影,陈坛的大脑瞬间空白! 那是个脖子几乎被斩断的少年,猩红的血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左手拿着一柄菜刀,右手拿着一柄染血的斧子,同时往嘴巴塞去 似乎是察觉到陈坛开门回家,厨房中,那披着大红戏袍的身影,缓缓转过身。 那是陈伶,失去心脏,被几乎斩首的陈伶。 他的腮帮子微微鼓起,用力的咀嚼着金属与木头的残渣,涣散的双瞳好似兽目,诡异而森然。 “爸。” 一个声音从他背后响起,“我饿” 陈伶做了个梦。 那是个乌云笼罩的下午, 与往常一样,他去郊区的练武场锻炼完身体,满头大汗的推开家门。 那天不是他的生日,但家里的餐桌上,却摆上了一只奶油蛋糕橘色的烛火在昏暗客厅摇晃,两道身影坐在桌边,眼圈有些发红。 一只奶油蛋糕,价值200铜币,是他们这个家庭平日里绝对不可能承担的起的。 他很疑惑,他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的父母告诉他,今天是弟弟阿宴即将手术的日子。 他听完很高兴,弟弟的先天心脏病是困扰他们家的梦魇,为了治好弟弟,父母和他一起到处奔波求人,但各个诊所都束手无策。 前几天父母说,他们找到了一个二区的医院,将弟弟送了过去,他们有把握能治好。 听到这则喜讯,他高兴的吃完了蛋糕,但很快他的意识就开始昏沉,整个人趴倒在桌上,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母亲李秀春捂着嘴巴,痛哭流涕的样子。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听到父亲的低语,“阿宴的病需要一颗心脏你会愿意的,对吗?”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回答些什么,最终还是陷入昏迷。 然后,他感觉自己被塞入一个袋子里,雨水噼里啪啦的落在袋子表面,过了很久,终于被抬上某个桌面。 他感觉自己的胸膛被人剖开,从中取走了一件东西。 再然后,他被人套上一件衣服,在大雨中转移到了某个地方,厚重的土壤逐渐淹没身体,周围的一切陷入黑暗与死寂 黑暗中,陈伶的双眸突然睁开。 聚光灯在头顶接连亮起,照亮那躺在舞台中央的红衣身影,片刻的恍惚之后,陈伶双手撑着地面,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该死怎么又回来了?” 陈伶脸色有些发白,他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舞台中央的屏幕上,瞳孔骤然收缩。 观众期待值1 观众期待值1 当前期待值67 监测到失去演员连接,演出中断 观众期待值50 当前期待值17 警告!警告! 观众开始介入演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0章 “观众” 咕噜。 陈坛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这这怎么可能??”他沙哑开口,“没有心脏,头也被砍了,竟然还能动?” “他身上的戏服是哪来的?我们不是没给他穿上吗?!” “我不知道啊!!!”李秀春已经彻底被恐惧侵占,语无伦次的回答,“他,他从地底下爬出来的时候,就穿着这件戏服了是我们昨晚埋他时候给他披的那件戏服! 他是鬼他真的是鬼!! 来向我们讨命的鬼!” “放屁!这个世界上没有鬼!” 眼前的一幕实在太过诡异,陈坛双腿也被吓的有些发软,但他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捡起地上的一把餐刀,刺向陈伶面门! 他杀了陈伶两次,那就可以再杀第三次! 管它体内的是个什么东西,除了看起来吓人,似乎没有外面传的那些灾厄那么恐怖,这给了陈坛相当大的一部分勇气。 锋利的餐刀划破空气,就在即将触碰到陈伶的瞬间,骤然停顿在半空。 陈坛一愣,握刀的手拼命用力,却无法再前进分毫,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餐刀刀身,将其死死卡在半空一样。 “嘻嘻。” 诡异的轻笑声从陈伶背后响起。 下一刻,陈坛手中的餐刀凭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细长的红色纸片。 双瞳涣散的陈伶,将嘴中的斧头与菜刀全部咀嚼吞咽,直勾勾的看着陈坛,他缓步向前,机械而沙哑的重复同一句话 “爸,我饿。”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陈坛的头皮一阵发麻! 他丝毫不怀疑,下一刻陈伶就会抓住他的脑袋,将其硬生生塞入嘴中,咀嚼咬碎他的骨头,不会比斧头与菜刀更硬! “跑!!出去找执法者!!” 陈坛掉头就往大门的方向狂奔! 陈坛知道,眼前的情况已经不是他们所能处理的了眼下唯一的活路,只有找执法者求救,那些神通广大的执法官,一定有解决灾厄的办法! 至于之后执法者会怎么审判他们的蓄意杀人,以及盗窃器官的罪行,那都是后事。 再怎么说,坐牢总比丢了性命要好。 蹲在一旁浑身发抖的李秀春,也被这一嗓子喊回神来,连滚带爬的冲向那扇紧闭的大门。 趁着陈伶注意力都在陈坛身上之际,她成功来到了那扇门前,一把伸向门把手 却抓了空。 李秀春茫然的低下头,才发现门把手已经消失了不,不光是门把手,整个大门都变成了红纸上的画像,从三维变成了二维。 她没法打开一扇画在纸上的门。 “嘻嘻嘻嘻” 密密麻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堆叠,仿佛此刻的屋子里,已经站满了无数个看不见的身影他们注视着两人,猩红眼眸中满是戏谑。 红色纸片在李秀春的周围飞舞,恍惚中她看到一张张诡异的面孔, 她不断的尖叫,后退着,眼眸中只剩下最纯粹的恐惧。 终于,她的双眸一翻,整个人瘫软在地,失去知觉 观众期待值1 当前期待值16 与此同时,陈坛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他错愕的回过头,却发现整个地面都化作红色,像是波浪般涌动。 他呆呆的看着逐步走来的红衣陈伶,像是想到了什么,惊恐大喊 “是真的执法者们说的是真的!” “你是灾厄!” “你是篡夺了阿伶身体的灾厄!” 听到这句话,红衣陈伶停下了脚步。 他猩红的嘴角微微上扬,一根苍白手指抵到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 就在无尽的红纸即将淹没陈坛的瞬间,两声玻璃破碎的爆鸣,从一旁传来! “寒霜街128号发现灾厄踪迹!!破坏力评估四级!立刻请求执法官支援!!” 两道穿着黑红制服的身影破窗而入,其中一人目光扫过屋内,迅速开口。 “收到,支援已经出动,请尽量拖住对方!”严肃的声音从其中一位执法者腰间的对讲机传出。 一位执法者苦笑一声,“四级的灾厄,我们怎么可能拖得住?” 看到两位执法者突然闯入,虚无中的观众们轻咦一声,像是发现了更有意思的玩具。 红衣陈伶随手一弹,倒地的陈坛便应声昏厥,血痕从七窍流淌,逐渐浸染脚下大地 “拉开距离!保住性命要紧!” 一位执法者迅速后退,从腰间拔出枪支,接连扣动扳机! 砰砰砰 黄铜的子弹划破虚无,还未抵达红衣陈伶面前,就化作细小的红色纸片,消散在半空之中。 红衣陈伶轻轻抬手,无数纸片便从戏袍的宽袖中钻出,好似游蛇般捆绑住两位执法者的身形。 包裹两人的纸片骤然扭曲,像是拧成麻花,随后重重的落在地面之上。 观众期待值1 当前期待值15 红衣陈伶的身形逐渐膨胀,戏服被强行撑开,仿佛有一张张人脸,即将从肌肤之下破出,混乱的低语充斥这片空间。 短短几秒内,他就成了一个浑身飘舞着红纸触手的怪物,一双双猩红瞳孔自纸片上睁开,再也看不出丝毫陈伶的模样。 它猛的撞破纸片门,冲入无人街道,蒙蒙雨水打在它的身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它随便选择了一个方向,化作猩红残影飞掠而出! 几乎同时,一道黑衣身影划破乌云,极速紧随其后。 “发现目标灾厄。”韩蒙平静开口。 “是灭世级吗?”担忧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出。 “从气息上看,最多只有五级,看来昨晚确实有灾厄降临,不过指针误判了对方的能量强度。” “五级也相当危险了!蒙哥小心!” 韩蒙没有说话,他紧随着那抹红色残影,来到三区边缘的荒野,随后整个人像是炮弹般骤然砸落! 咚!! 黑色的流星在荒野撞出无形气浪! 崩碎的飞沙向四面八方溅射,那抹红影被迫逼停,密密麻麻的红纸触手在风中轻摆,所有的眼瞳同时望向那尘埃飞扬之地。 一个身影低头点燃粗烟,缓步走出,黑色的风衣下摆,四道银色的纹路微微亮起。 轻风般的领域无形张开,将那红纸怪物笼罩其中。 “我是极光界域三区执法官总长,韩蒙。” 他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从腰间掏出一柄漆黑的手枪,拇指拉下保险,领域中的砂石微微震颤起来,冥冥中一缕杀机,骤然锁定红纸怪物! 他双唇轻启,话语间仿佛带着某种法则的韵律, “我秉持人类文明之正义” “审判你死亡。”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1章 【审判】 这句话落下的瞬间,韩蒙扣动扳机。 咔哒 机括碰撞,却并没有射出子弹, 但与此同时,韩蒙身前的大地瞬间崩解,土壤与碎石泯灭成虚无,仿佛有一枚无形的子弹,将物质从分子层级彻底打碎! 而这枚“解构”的子弹,在千分之一秒内,便闪至红纸怪物面前! 在这无形的解构之力下,飘散在半空中的红纸触手被强行崩开一道缺口,紧接着,一道半径达一米的圆形伤口,彻底贯穿怪物的身躯! 透过那巨大的圆形伤口,韩蒙甚至能看到远处的三区街道,这一枪直接将它的身体泯灭三分之二。 就在韩蒙准备收枪的时候,异变突生! 只见中心被开了个大口的红纸怪物,并未就此死亡,而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不断延伸出红纸, 它疯狂的向周围扩散,短短两秒之内,不仅修补好了中心的空洞,体型还比刚才暴涨三倍不止! 如今的它,像是一轮纸扎的巨型红日,无数纸片在周围扭曲,悬挂荒野上空。 观众期待值1 当前期待值14 韩蒙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立刻抬起枪口对准上方,接连扣动三次扳机,解构的力量将那轮红日破出三个大口。 细雨从三道洞口飘摇坠落,拍在韩蒙凝重的脸庞,冰寒彻骨。 唰 密密麻麻的纸片蜂拥刺下,好似红雨倾天,刹那间将整个荒野扎成马蜂窝,韩蒙疯狂开枪,却只能在这场红雨中勉强撕开一道缺口,得以保命。 “糟了”韩蒙的后背已然被汗水浸湿。 他能感觉到,自己不是这只灾厄的对手! 不知为何,对方的气息似乎又暴涨了一节,从原本的初入五级,一跃至五级顶尖,只差分毫便能踏入六级的恐怖地步! 就在这时,一只穿着戏袍的手掌从纸片怪物中探出,轻盈而精准的按在韩蒙的头顶! “嘻嘻。” 轻笑声回荡在韩蒙耳畔,下一刻,他整个人都被一掌摁倒,头颅重重砸在地面! 轰!! 大地在龟裂,受力点中央的韩蒙猛的喷出一口鲜血,宛如烂泥般再也不动。 战火已熄,漫天的红纸回到怪物本体,蒙蒙细雨洒满疮痍大地, 红纸怪物正欲离开,那只从中探出的戏袍手臂,却猛地反扣住红纸本体,用力撕扯着,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从中钻出 五分钟前。 “观众开始介入演出?” 陈伶看到最后一行字,心头一凉,他猛地抬头看向舞台前方。 无数猩红的瞳孔依然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但在观众席的角落,有一批木椅上已经空空荡荡 一部分观众,消失了。 咚咚咚!! 观众席上的黑影们,不断用脚掌践踏剧院地面,发出整齐而沉闷的声响。 这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内,宛若雷鸣接连不断,它们猩红的瞳孔锁定陈伶,眸中满是愤怒与质问! 咚咚咚!!! 在它们整齐的跺脚之下,陈伶甚至感觉舞台都在晃动,头顶的聚光灯微微颤抖,似乎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陈伶基本明白了。 因为现实中自己被一斧头砍死,导致舞台上的“表演”戛然而止。 演出中断,观众们愤怒无比,可它们却没法直接跟陈伶交流,只能用这种形式来表达心中的不满,与威胁! “所以其实我没有死?”陈伶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可如果我的意识在这里那现在操控我身体的,又是谁?” 陈伶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望去,只见一大片黑色幕布遮住舞台后半截,他用力将其拉开一角,接连的画面涌入脑海! 他看到自己把餐刀变成纸片,把李秀春和陈坛吓晕,跟两位执法者战斗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他坐在大屏幕前,通过第三视角来观看自己的行动当然,这时候的“主角”已经不再是他,而是篡夺他身体的“观众”! 观众,正在介入演出。 观众期待值1 陈伶的余光看到屏幕上的字符跳动,下一刻,观众席上又有一批身影,消失无踪。 “期待值越是降低,介入演出的观众就会越多”陈伶一边说着,一边抬起自己的双手,他看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透明, “与此同时我的存在也会被逐渐抹去?” 也是,如果观众彻底成为“主角”,那还要他干什么? 陈伶的心顿时坠入谷底,他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 陈伶站在大幕之前,深吸一口气,试探性的伸出手掌,向其后闪烁的“画面”伸去 要么,夺回自己的身体,重新成为“主角”; 要么,死。 陈伶的指尖穿过大幕,像是触碰到一层屏障,被迫减慢下来。 这层屏障并非坚硬无比,反而更像是某种“膜”,柔软,带有极强的韧性,陈伶尝试几下,终于勉强通过一根手指。 “有机会!”陈伶的眼眸微微亮起。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掌穿过屏障,然后是小臂,肘关节 就在这时,屏幕上的字符再度跳动 观众期待值1 随着期待值掉到14,又是一批观众消失,陈伶觉得那道屏障越发坚硬起来,他看到自己又透明些许的身体,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并非是屏障变的坚固而是他的身体变虚弱了。 陈伶紧咬牙关,却也只能一点点的将手臂探过幕布,速度比之前慢了数倍,他的心中焦急无比。 以现在的阻力,他预估要是期待值掉到10左右,自己就再也没法穿过这层幕布了。 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一只手臂完整的通过了幕布。 他看到画面中的韩蒙在红雨下苦苦支撑,犹豫片刻后,顺手一巴掌按在他的脑门,借助红纸怪物的力量,把他拍晕在地面。 如此一来,就不会有人目睹他穿过幕布,回归现实的场景。 他用手臂从现实世界那边,倒扣住幕布,随后用力一扯,撕开一道狭窄的缺口。 第二只手从缺口伸出,硬生生将其掰开,直到能够容纳他的身体通过,陈伶深吸一口气,将身子扎了进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2章 陈宴 次啦 一道穿着戏袍的身影,从红纸怪物内挤出上半身,倒挂在半空。 察觉到陈伶即将回归,红纸怪物疯狂挣扎起来,它的躯体开始不断透明,像是被雨水打湿的纸面,越来越薄。 陈伶被它挂着,贴地飞行不断摇摆,晃的头晕目眩。 被撕开的纸面缺口不断蠕动,似乎想将陈伶重新吞回去,而陈伶则死死撑着上半身,强忍着晕眩与之角力!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湿漉的少年奔跑过满目疮痍的大地,径直向这里靠近! “哥!!” 一只手掌抓住陈伶的手臂,将其用力向下一拽! 陈伶感受到一股力量加持,下半身直接脱离纸片,整个人穿过剧院与现实的间隙,重重摔落在地! 在陈伶脱离的瞬间,空中的纸片怪物彻底融化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披着大红戏袍的陈伶,仰面躺在泥泞大地之上,粗重的呼吸着。 天空的雨云阴沉压抑,零碎的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滑落, 天旋地转中,陈伶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庞出现在眼前,焦急的摇晃他的身体。 “哥!哥!!你没事吧?” 晕眩的感觉逐渐消退,陈伶定睛望去,微微一愣。 “阿宴?你怎么在这?” 眼前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弟弟,陈宴。 在原主的记忆中,陈伶这一生引以为傲的,只有两件事。 第一,就是凭自己的努力考上执法者;第二,就是有陈宴这么一个弟弟。 这并非是说陈宴有多么聪明,或者多么有天赋,恰恰相反,陈宴并不聪明,他在班里的成绩只是倒数,跟别人说话也是磕磕绊绊,属于是在学校里最容易被欺负的孩子。 但从陈宴还穿开裆裤的时候,每天就只跟着他跑,他让陈宴做什么陈宴就做什么,哪怕小时候他调皮将陈宴埋到沙子里差点憋死,抢救过来之后陈宴的第一反应都不是哭,而是对着他傻乐。 自那之后,他去哪都带着陈宴,而无论他做什么,陈宴都无条件的信任他。 陈伶是平凡的,但他从陈宴的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自己一个被憧憬的自己。 “我,我”浑身湿透的少年有些语无伦次, “我手术完醒了之后,就一直在医院里等你们来接我然后,然后我听到外面说有灭世级灾厄入侵,我就很担心你们。 我趁着医院那些人不注意,偷偷溜了出来,正准备回家找你们,然后就看到你被吊在一个怪物身上” “二区和三区不是被封锁了吗?你是怎么过来的?” “执法者的人手好像不够,只是把二区三区外面封锁了,但是两区之间驻守的人不多,我偷偷就跑过来了。” 陈伶晃了晃脑袋,终于勉强能坐起身,他看着那张满脸担忧的面孔,心情复杂无比。 李秀春与陈坛,设局谋杀自己,就是为了将自己的心脏给陈宴救他的性命。 从某种意义上,是陈宴害死了陈伶。 但仔细一想,其实陈宴自己并不知道这一切,他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他只知道父母说有办法能治好自己,然后就乖乖躺到了手术台上 就算被治愈了他也不会知道,自己胸膛中跳动的心脏,来自哥哥。 想到这,陈伶看向他的眸中,反而闪过一抹淡淡的悲哀。 “哥你杀人了?” 陈宴的目光看向浑身是血的韩蒙,稚嫩的面庞苍白如纸。 “我没杀他。”陈伶下意识的回答,“那不是我,是” 但话音未落,他就愣住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陈宴解释这一切。 陈宴亲眼看到了自己从红纸怪物体内出来的场景,而且现在的自己脖颈上还有一道狰狞的伤口,浑身是血,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正常人类告诉他其实有一群“观众”在自己的脑海里?其实自己刚才被夺舍了? 陈伶的脑子很乱,他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也继承了原主对弟弟的感情,在他的内心深处,甚至有些害怕他怕陈宴和父母一样,也觉得自己是怪物。 而陈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栗色的眼瞳中没有丝毫恐惧, 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会,走到韩蒙身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其背起,然后摇摇晃晃的,向更深处的荒野中走去。 “你要干什么?”陈伶愣住了。 少年单薄的身形,扛着几乎比他重一倍的韩蒙,每一步都在湿润的荒野留下深刻印痕。 即便如此,他还是咬着牙,踉跄前行。 “哥,他是执法官。” “我知道。” “杀死执法官,是重罪。一旦被他们发现,不管是不是哥哥你杀了他他们都会来杀你。” “我知道,我” 宴轻声道, “我去帮你埋了他。” 看到陈宴那坚定而认真的眼神,陈伶心头微微一颤。 他愣了半晌,终于开口说完下半句 “不是阿宴,我的意思是他还没死啊!” 陈宴? 茫然的陈宴回过头,正好看到背后的韩蒙眼皮颤动,发出轻微的呻吟,似乎很快就要苏醒。 他惊呼一声,失去重心跌向一旁,连带着背后昏迷的韩蒙扑通一声滚落在地。 迷迷糊糊中,韩蒙双眸逐渐睁开一道缝隙 一道红色身影猛地冲到他身边,高高抡起拳头,砸在他的后脑! 砰! 刚要苏醒的韩蒙只觉得后脑勺一疼,再次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陈伶甩了甩生疼的手掌,长舒一口气。 差点就让这家伙反杀了! 刚才陈伶通过舞台大幕,看到了韩蒙与红纸怪物交手的全过程,他虽然不知道这男人用的那种特殊能力是什么,但没了红纸怪物,自己必然不是对手。 “快走。” 打晕韩蒙,陈伶看了眼越下越大的雨水,当即拉着陈宴离开这里。 三区内并非只有韩蒙一位执法官,韩蒙出现在这里,可能只是因为他的速度最快再拖下去,其他执法官抵达之后,他们就没法再逃了。 韩蒙直挺挺的躺在坑中不省人事,两位少年身形逐渐远去。 大雨冲刷满目疮痍的荒野,泥泞流淌,将一切足迹全部抹去,几分钟后,一群穿着黑红制服的身影匆匆赶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3章 第二只 “审判的气息消失了。” “灾厄的气息也消失了。” “不出意外的话,蒙哥应该是得手了。” “韩蒙速度太快,我们就算是想蹭功都蹭不上啊” 雨夜之下,四道披着黑色风衣的身影向荒野战场疾驰,正是三区的其余几位执法官。 他们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荒野,暗自心惊。 究竟是多么激烈的战斗,才能把这里轰成这副模样? “这次的灾厄,看起来有点东西啊” 一边说着,他们一边看向战场的另一边,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正仰面躺倒在地,宛若尸体般一动不动。 “蒙哥?!” 一位执法官立刻冲上前,抱起地上的韩蒙,紧张的开始探他的气息。 其余三位执法官站在原地,互相对视一眼,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微光 “死了吗?”三人中,一位执法官问。 他是三区执法官的第二席,马忠。 “没死!还活着!” 三人的脸上微不可察的闪过一抹失落,其中两人看向马忠,后者犹豫片刻,对他们摇了摇头。 “灾厄呢?怎么没看到尸体?” “跑了?!” “没看到尸体,应该是跑了” 众人立刻搜索周围,在雨水的冲刷下,根本就没留下什么线索,那只不久前还在这里跟韩蒙厮杀的灾厄就像是人间蒸发般,彻底消失。 “马哥!马哥!!” 与此同时,一位穿着黑红制服的执法者,匆匆从远处跑来。 “怎么了?这么急急忙忙的。”马忠挑眉问道。 “刚才我们收到二区传来的情报昨晚,二区也发生了灾厄袭击事件,半条街道都被血洗,共计死亡三十六人。” “什么?”马忠诧异开口,“是同一只吗?” “据说袭击二区的是只三级灾厄,应该不是同一只。” “在同一处灰界交汇中,一口气爬出了两只灾厄?这情况倒是不常见”马忠若有所思,“击杀了吗?” “没有,他们说那只灾厄杀完人之后,就往后山去了不排除有穿过后山,进入三区的可能。 然后二区那边希望我们能派点人手他们的伤亡太多,执法者忙不过来。” “知道了,这事交给我来处理。” 众执法者抬着不省人事的韩蒙,迅速向医院转移,马忠的目光落在这片战斗废墟,以及不远处隐没在夜色下的后山轮廓,若有所思, “同一个灰界交汇点,两只灾厄有点意思。” “哥,我们不跑吗?” 夜色渐浓,两个少年沿着无人小路,径直向寒霜街前进。 “为什么要跑?”陈伶反问。 陈宴一愣,挠头想了半天,欲言又止。 “再说了,就算跑,我们能跑到哪去?”陈伶无奈说道,“极光界域就这么大,一城七区,一般人肯定进不去极光城,其他七大区之间,二区和三区又被封死了” “那要不我们就找个山沟沟躲着?” “躲着也没用,他们迟早会找上来的,不能一味的退缩。”陈伶含糊的反驳了一下。 其实陈伶自己心里也是想找个地方躲着,但他做不到啊! 虽然他现在重新夺回了“舞台”,但观众期待值还卡在20,要是再不做点什么提高一下观众的期待,那他又要被篡夺身体,变成怪物。 陈宴隐约觉得逻辑上有点不对劲但也没多想,既然哥哥说不能躲着,一定有他的道理。 “阿宴。” “嗯?” “你不怕我吗?”黑暗中,陈伶回头看向他,“你应该看到,我刚才变成了怪物。” 陈宴低着头,沉默许久, “哥,变成怪物也没什么的,只要你还是你。” “你怎么知道我还是我?” “就是感觉” 陈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黑暗中,少年的神情模糊不清。 “话说,你的身体怎么样了?”他问,“一般做完心脏移植手术,不都得休养很长一段时间吗?你就这么在外面跑没问题吗?” “那个医生好像很厉害,我恢复的很快。” “哦” 陈伶突然想到,这个世界似乎是有超凡力量的,否则这个世界连电都没有,根本做不了心脏移植这种手术也许也有快速恢复的方法? 陈伶目光落在他平滑的脖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我送你的平安符呢?就是你平时挂脖子上那个。” 陈宴一愣,伸手摸了把胸口,发现那里空空荡荡。 “不知道可能是跑回来的时候跑掉了。” “没事,回去我再给你做一个。” 宴再度开口,“哥你真的不洗一下吗?你这样子走到大街上,会把人给吓坏的。” 陈伶一愣,下意识的摸了把脖子,滑滑腻腻,已经粘了一手血。 说来也奇怪,从红纸怪物体内出来后,自己脖子上的伤口恢复的异常快速,短短半个小时,血肉就已经连上了大半,不过看起来还是猩红一片,整个人像是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魔。 无奈之下,陈伶只能找了条附近的溪流,随手脱下大红戏袍,开始清洗身上的血迹。 “哥,有个事情我刚才就想问了”陈宴疑惑开口, “你为什么穿着我的戏袍?” “我不知道。” 陈伶茫然的看着身上这件袍子他记得自己被斧头砍死的时候,身上并没有穿这个东西。 仔细想来,自己那晚回家的时候,身上也披着这件大红戏袍,从陈坛和李秀春的言语来看,这似乎是他们当时谋杀自己之后,随手用来裹尸体的衣服。 可为什么这次他们没给自己穿,戏袍又自己回到他身上了? 陈伶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去想,自从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怪事越来越多 他本想将这件不吉利的戏袍烧了,但看到一旁陈宴可怜巴巴的目光,还是叹了口气,默默的连着戏袍一起洗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4章 你也是个灾厄 这件戏袍,确实是陈宴的。 自从八年前,一支很小很破的戏班子来到三区,在野外搭了个小戏台唱两出戏之后,年仅七岁的陈宴就迷上了这东西。 在这个世界,戏剧文化并不流行,当年戏班子辛辛苦苦花了两天搭起戏台,却只来了五个人在野外玩耍被临时吸引过来的陈伶陈宴,一个被拉来凑观众的路过挑夫,一个跑来向戏班子讨饭的乞丐 还有一个,是真的喜欢戏剧文化,闻名而来的二区老师。 五个人中,认真听完全部戏剧的只有陈宴和老师,陈伶听到一半就睡着了,挑夫开场就匆忙离开,至于乞丐,中场休息的时候直接冲到台上去讨饭,然后被一个唱武生的戏子一脚踹了下去,骂骂咧咧走了。 但是陈伶看到,弟弟看向舞台的眼神中,充满了光。 那一天之后,陈宴开始自学戏剧,他不知从哪里淘来两本书,每天早起在屋里咿咿呀呀学着唱腔,抄录剧目,甚至自己学了针线,缝制戏服。 陈伶身上的这件,就是陈宴亲手缝的,在衣角的地方有他缝制时留下的一朵很小很小的蓝花。 “喏,还给你。” 陈伶洗完戏袍,顺手将其递给陈宴,他看向水流中自己的倒影,伤口与血迹基本都消失了。 两人顺着小路,小心翼翼的走到寒霜街边缘,向家的方向看去。 只见大门破碎的房屋周围,已经被警戒线彻底封锁,几位穿着黑红制服的执法者穿行其中, 门口的两只担架上,分别躺着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情况怎么样?” “没救了。”一位执法者惋惜的看了眼白布,“他们两个是之前蒙哥下令,来跟踪这户的夫妻的,应该是中途发现屋内有变强闯进去,在跟灾厄搏斗的过程中牺牲了。” “那对夫妻呢?也死了吗?” “没有。” 执法者目光看向门口,此刻一男一女正被其他执法者扶着走出屋子,双瞳涣散,脸色煞白,整个人都在不停颤抖着,像是失了魂魄般。 “他们活下来了。” “他们不是最先被灾厄袭击的吗?为什么他们活下来了?” “我们猜测,他们虽然最先受到袭击,但是并没有进行反抗,那两位执法者拔枪射击惹怒了灾厄,所以才被击杀” “你是说,那只灾厄当时在玩弄他们?” “是这个意思。” “有其他线索吗?” “几乎没有那只灾厄的能力十分古怪,把大半个屋子都撕碎了,根本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我们甚至都没法判断它是从哪个方位闯进去的。” “寒霜街这么大,它却恰好闯进这户人家,是巧合吗?” “不好说,寒霜街本来就在三区最外围,街后面就是后山,再往后就是当时灰界交汇处的那座乱葬岗,然后就是二区从路径上来说,如果那只灾厄从灰界爬出来之后,先去了二区大杀一番,然后逃进后山,再转而冲到寒霜街的这一段,也是合情合理。” “二区命案发生的地点,也在后山附近?” “对,这几个地点离得不远,而且都在一条线上。”执法者微微点头。 两人还欲说些什么,一道尖锐的嘶吼声便从不远处传来。 “灾厄!!灾厄!!!” 只见李秀春猛地挣开身旁的执法者,像是见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物,一边死死瞪着他们,一边连滚带爬的后退,“你们休想害我!!休想害我!!!” 她接连后退之下,猛的撞到后面正在扶着陈坛的众人,这一撞直接让陈坛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立刻缩成一团,双手抱着脑袋,嘴里嘀嘀咕咕念着些没有意义的字符,眼眸中同样满是恐惧。 一旁的众多执法者对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他们对此并没有太过惊讶,而是熟练的用绳子将他们绑起来,再往嘴里塞上白布防止扰民,随后径直向三区总部走去。 看到这一幕,陈伶心中松了口气。 林医生说过,在遭遇灰界交汇或者灾厄袭击的幸存者中,会有八成的人出现精神失常的状况,而且大部分终生无法治愈,现在看来,这个症状也出现在李秀春和陈坛的身上。 对陈伶而言,这是幸运的,因为亲眼见到他变成灾厄的人只有四个,两位执法者已经被“观众”击杀,一旦李秀春和陈坛将一切说出来,那自己立刻就会被通缉。 好在如今李秀春和陈坛都疯了,那自己的身份就不会暴露,他依然可以以陈伶的身份,光明正大的行走在街上。 当然,这是在执法者后续没有查到他的前提上。 “还是不保险最好要想个办法,可以彻底阻隔他们的调查”陈伶不喜欢冒险,更不喜欢自己的命运被攥在别人手里,他大脑飞速运转着,试图找到最稳妥的方法。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他身边冲出! “爸!妈!” 陈宴惊呼一声,向着那两道被带走的身影狂奔,憔悴的小脸上满是焦急。 陈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如今看到父母被从废墟中带出来,跟天塌了没什么区别。 陈伶目光微凝,下意识的想拉住陈宴,但犹豫片刻后,还是迈步迅速紧跟在陈宴的身后,同样呼唤着爸妈。 听到陈他们的呼喊,众执法者同时回头,只见两个少年正匆匆跑来,随后便低头开始翻阅资料。 “这对夫妻有两个孩子,一个十八岁,一个十五岁。” “刚才没在屋里找到尸体,我正准备让人去找,没想到自己出现了” “唉,可怜的孩子。” “” 几位执法者窃窃私语。 陈宴冲到李秀春面前,正准备说些什么,李秀春的瞳孔便剧烈收缩,她不知怎么吐掉了白布,瞪着前方大吼 “灾厄!!你也是个灾厄!!你也想杀我?!” 陈宴瞬间呆在原地。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5章 是你 与此同时。 陈伶缓步走到他身后,目光穿过众多执法者,与李秀春交汇在一起。 看到他的瞬间,李秀春瞳孔再度收缩! “你是你!!”李秀春疯了般想挣脱绳子,却被其他执法者死死按在原地,“你应该死了!!你早就该死了!!灾厄!!你是灾厄!!!” 李秀春的咆哮回荡在夜色之下,陈伶就这么安静的站在原地,看向她的眼眸中满是复杂。 “阿宴阿宴。”他轻声喊着身旁的陈宴,“你先去那边等着这里我来解决。” 陈宴呆呆看着发狂的李秀春,被陈伶的声音喊回过神,沉默许久后,还是点了点头 他独自走到无人的墙角黑暗中,双手抱膝缩成一团,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怎么回事,连嘴都塞不严?” 一位执法者瞪了眼同事,立刻弯腰把白布又捡起来,塞回李秀春的嘴里。 随后他长叹一口气,安慰道“孩子,别太往心里去你妈妈已经疯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为了公众安全,我们会将他们送到精神病院,接受稳定治疗,他们还是有希望恢复理智的。” “当然,在此期间,你随时可以去探望。” 他给了其他执法者一个眼神,众人顿时会意,加快速度将两人向总部转移。 陈伶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这两个人抚养原主长大,又夺走他的性命,从原主的角度来说,他们的恩怨早就结清了。 陈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也继承了他的情感,他能隐约感知到,原主对此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怨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真的很喜欢陈宴这个弟弟。 如果李秀春二人好好跟原主讲清这一切,原主其实也愿意用自己的命,把弟弟换回来。 只可惜,原主相信他们,而他们并不相信原主只因他是被捡来的孩子。 “你就是陈伶吧?”一个身影向陈伶走来,“你刚才去哪了?” 陈伶回过头,像是失神般怔了一会,才沙哑开口,“大人这里出什么事了?” “现在是我在问你。”他眉头微皱,但想到这少年现在正在遭遇的事情,犹豫片刻后,还是补充了一句,“一只灾厄闯进你们家,把你父母吓到了好在他们没有反抗,放心吧,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哦哦。” 陈伶如梦初醒,“今天我带弟弟去练习了。” “练什么?” “传统戏剧。” 陈伶抬起手,一件折叠的整整齐齐的戏袍正被他抱在怀中。 见到这一幕,执法者眼中的警惕放松些许,毕竟一般人出门确实不会带着戏服,所以陈伶说去练习,他就信了大半,但还是按流程问道 “去哪练的?有人看见吗?” “就是寒霜街东面尽头的那块荒地没人看见啊,我弟弟就是脸皮薄,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唱,要不然就直接在家门口练了。” 执法者点点头,“最近外面不安全,不要乱跑,如果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记得找我我叫江勤,每天都在这附近的街区巡逻。” “好。” “对了,你弟弟呢?” “他他刚刚被妈妈吓到了,躲在那里。”陈伶伸手指向黑暗的墙角,一个幼小身影蜷缩在一起,像是在哭泣。 江勤往那看了一眼,微微点头。 就在这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对了,你们家一共有几个孩子?” “两个啊。” 江勤眼睛一眯,“两个?” 听到江勤细微的语气变化,陈伶心中一沉,接触表演多年的他对这种台词的细微差异十分敏感,他当即稳下心神,貌似天真的反问道“怎么了?” “资料上写着,你们家有两个孩子,你也这么说。”江勤缓缓开口,“但昨晚我们在乱葬岗碰到了你的父母,他们说是来祭拜儿子的 如果你们两个儿子都活着,那他们要祭拜的人,又是谁?” 气氛骤然凝固。 “原来您说的是这个。”陈伶思绪如电,脸上浮现出了然的表情,“很多年前,爸妈生了阿宴之后,还怀上过一胎不过当时妈妈身体不太好,胎儿生下来没几天就病死了,爸妈只能把他埋到后山,后来每年他生日的那一天,他们都会去祭拜一次。 当时发生这件事的时候,阿宴也才两岁多,什么也不懂,我也只记得个模糊的大概。” 最后一句话,是陈伶为了防止江勤把他和陈宴分开,各自审讯留下的后手,如此一来就算江勤对他们起了疑心,想再审问一下陈宴,也能合理的自圆其说。 当然,他也能以“自己当时太小”为由,避免执法者的深入询问。 “早夭儿么怪不得资料上也没记录。” 事实证明,是陈伶想多了,这位名为江勤的执法者根本没有这么强的警惕性,他点了点头,随手记录一笔,便转身离开。 陈伶在心中长舒一口气 他没想到自己回来的那一晚,李秀春二人也去了乱葬岗,还被执法者撞个正着差点就穿帮了。 “哦对了!”江勤再度回头。 陈伶 有完没完啊! 就在陈伶心又提到嗓子眼的时候,江勤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到他手中。 “这是我们在陈坛的身上发现的,是执法者对你的召集信,明早来总部报道,别迟到了。” 说完之后,江勤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 随着众执法者的离开,寒霜街再度陷入冷清,陈伶走到黑暗的街角,心情复杂。 “阿宴” 陈伶望向头颅低垂的陈宴,不知该说些什么。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陈宴就算是再傻,也知道袭击家里的灾厄就是自己虽然自己当时被“观众”篡夺了身体,但他不知该怎么向陈宴解释。 一向最擅长编织“台词”的陈伶,罕见的开始语塞。 宴轻声开口,“我累了” 陈伶一愣,他万万没想到,陈宴最终只说了这三个字。 没有愤怒,没有质问,没有不解陈宴栗色的眼瞳看着陈伶,像往常一样清澈,安静。 陈伶怔了许久,发现他看不穿这个少年在想什么,他轻轻弯下腰,用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累了,就睡吧哥在旁边守着你。” 原本温馨的家,已经被开出两个大洞,客厅更是破碎不堪,若是有小偷和盗贼路过,不顺手拿点什么真是对不起自己的职业。 陈宴回到那张熟悉的床上,默默的在被子中蜷缩成一团。陈伶走到他的身边,后背倚靠着断垣残壁,缓缓坐下。 透过破碎的屋顶,他能看到无尽的蓝色极光在黑夜中飘舞,好似轻柔缎带覆盖天穹,这是陈伶第一次安静的观赏这个世界的极光,好像看到它们的一瞬间,心中所有的杂念都消失了,只剩下永恒的平静。 “哥,你冷吗?”陈宴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不冷。” “哦” 陈宴不再说话,许久之后,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萦绕在陈伶耳边。 不知过了多久,陈伶的双眸也逐渐闭起 他睡着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