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汉帝王的娇滴滴小贵妃》
1. 贵妃 景雍元年,仲春。
《硬汉帝王的娇滴滴小贵妃》全本免费阅读
景雍元年,仲春。
春日融融,莺歌燕啼蝶飞舞。
辅国公府正堂庭前那棵百年梨花树这几日开得正盛,花满枝头,阵阵春风拂来,簇簇花枝随风摇曳,洁白的花瓣似碎雪簌簌飘落。
落英缤纷的梨花树下,身着淡紫绣兰花百褶襦裙,头绾灵蛇髻,鬓边簪着一支紫玉滴珠凤头金步摇的明婳正和自家二哥哥明综对坐在摆着一方紫檀木棋盘的汉白玉石桌旁,各执黑白二子对弈着。
看着眼前的棋局,明婳娇丽的小脸笑得十分得意,手执一枚黑子在棋盘上‘嗒’的一声落下,对着身着天青色锦袍,用银笄束发,面容清俊,眉目疏朗的明综,脆生生笑道:“二哥哥,婳婳这局赢定了呢!”
小娘子如花似玉,貌似嫦娥,一身冰肌玉骨,生得明眸皓齿,娉婷袅娜,未施粉黛的莹白小脸颜如渥丹,柳眉弯弯,杏眸盈盈,樱桃小嘴不点而朱,笑起来比身后那树梨花还要明媚娇丽。
“这还未到最后呢,婳婳怎么就这么有把握了?”明综一双温润的桃花眼瞥了一眼石桌上的棋局,随后执起一枚白子,眉眼带着宠溺的笑意,看了娇俏灵动的妹妹一眼,抬手作势准备去落子。
“哎呀!等等!等等!”明婳正得意地拈了一块手边白瓷碟里的桂花糖糕吃着,见状狐疑地再仔细看了看棋局,这时才突然察觉,自己方才一时大意,竟然中计落入了明综设下的陷阱。
她赶紧放下手中的桂花糖糕,抓着明综要落子的手臂撒娇道:“婳婳方才看错了,这个不算,二哥哥再让婳婳一个子!”说着,另一只纤细如玉的小手眼疾手快地将她方才落下的那颗黑子收了回来。
明综轻轻挣开了妹妹的手,在棋盘上落下定胜负的一子,随后伸手捏捏了妹妹雪白的脸颊,揶揄笑道:“婳婳,落子无悔,更何况这局二哥哥已经让了你三个子了。”
“哼!那不玩了!”
明婳绷起小脸,恼羞成怒地瞪着明综娇哼一声,随后扔了手中的棋子,起身提着裙摆往正悠闲地坐在花厅里的黑檀木镂花罗汉床上和身边的侍女婆子们玩笑说话的母亲赵雪兰身边去。
娇娇软软的小娘子一脸委屈地窝到母亲怀里,素日清甜的嗓音现在听着可怜巴巴的,告状道:“阿娘,二哥哥他又欺负婳婳......”
辅国公夫妇有二子一女,夫妇俩素来最疼爱天真烂漫,玉雪可爱的小女儿明婳,赵雪兰闻言也不分青红皂白,就瞪着后面跟进来的二儿子明综。
“你这臭小子,怎么又惹得你妹妹不高兴了?看时辰你父亲就要下朝回来了,还不快过来哄哄你妹妹,若哄不好,我看你要皮痒!”
明综对于母亲对妹妹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偏袒早已见怪不怪了,全家都将这最小的妹妹捧在掌心,舍不得她皱一下眉头。
他也没有例外最是喜欢这个妹妹,明知自家这古灵精怪的妹妹现在大概是装生气的,他也怕她一会儿真的生气不理自己,忙追进来哄人。
“好啦,我的小祖宗,二哥哥答应让你行了吧?一会儿下完这局,二哥哥再亲去厨房给你做炙羊肉吃怎么样?”
小娘子最是馋嘴,只要有好吃的,就能高兴起来。
“还要给婳婳做一碗冰甜冰甜,上面洒满桂花的杏酪奶,吃完炙羊肉正好解腻!”明婳的小奸计得逞,翘着嘴角,水灵灵的杏眸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狸从母亲怀里起来。
明综看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妹妹,宠溺地摇头失笑,“好,真是只奸诈的小馋猫,不过天还没热起来,冰可不会给你放很多啊。”
这时正说着,今日去上早朝的辅国公明远穿着一身紫色官服,从隔开前院的汉白玉石雕花影璧后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庭院中,身后跟着拿着官帽的长随常叔。
“好吧,好吧,”明婳远远地看见父亲回来,漆黑的瞳眸一亮,十分好说话地答应了明综两句便提着裙摆迎上前去,笑盈盈问:“爹爹,今日给婳婳和阿娘带的是哪家的糕点小食呀?”
辅国公夫妇两人青梅竹马,自小由两家长辈定了娃娃亲,夫妻恩爱多年,府中并无妾室通房,明远宠爱妻女如命,每日下了早朝都会在路上买些妻子和女儿爱吃的糕点小食。
明婳看着父亲渐渐走近,却发现他阴沉着一张脸,身后的常叔也是一脸神色凝重,手里还没有往日拿着的用油纸包着的糕点小食。
明婳心里突然隐隐有些不安,似是感觉要有大事情发生了,她站定脚步仰脸歪头看着父亲紧绷的神色,满脸担心问:“爹爹,出什么事了?您这是怎么了?”
明远看着眼前一脸天真烂漫,乖巧可爱的女儿,眼里满是不舍和心疼,他抬手揉了揉明婳的小脑袋,随后到妻子身旁坐下,垂头丧气唉声叹气起来。
明远身居要职,手握兵权,现在在朝中的地位是连帝王见到都要礼遇三分的,赵雪兰知道,能让她夫君这般如丧考妣的,定是明家出了天大的事了。
她先神情严肃地屏退了在身边伺候的侍女和婆子们,随后一脸担忧,声音焦急问:“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明远看了一眼跟上前的女儿,艰难地开口将今日早朝之事说了出来,“方才早朝时,陛下说,要纳婳婳入宫为贵妃,明日一早便会来宣册封的旨意,让我们准备好接旨......”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脸吃惊。
新帝已二十有五,但还未曾娶妻生子,这么多年身边连个通房妾室都无。
如今登基已半年有余,百官多次上谏劝他立后纳妃为皇室开枝散叶,可都被他以国库空虚,天下未定无心旁事给驳回了。
现在朝堂也确实动荡不安,众人皆以为新帝这几年是不打算立后纳妃了,朝中欲送女儿或姐妹进宫为家族争光的官员们也都渐渐歇了心思,给她们相看起了人家。
可如今帝王却突然一道惊雷,说要下旨封明家的小女儿为贵妃,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今日早朝之事,百官们震惊之余,纷纷揣测起了帝王的用意。
明婳久居深闺,鲜少关心朝廷之事,震惊过后,却只随之想到自新帝登基后,坊间里关于他的种种可怕传言,瞬间觉得天塌下来了。
她瞪圆了水润的杏眸,一脸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攥紧手中的绣帕上前,眼含期待地颤声问:“爹爹,此事可还有转圜的余地?”
“婳婳不想入宫,听闻陛下自幼长在边陲封地,混迹行伍多年,为人野蛮粗鲁,喜怒无常,还生得五大三粗,膀大腰圆,好似、好似还大了婳婳十岁呢,呜呜呜......”
明婳是个极为爱俏的小娘子,又因自小将她捧在掌心的父兄都是英姿飒爽,又能文能武品貌非凡的郎君,是以眼光更高了。
今年年初及笄时,赵雪兰给她物色未来的夫君人选,都是要往能文能武又长相英俊的郎君里挑的,可迟迟都未挑到满意的。
现在想起平日里听到的关于新帝是如何长相粗犷,喜怒无常的传言,明婳直接扑到母亲的怀里,崩溃地小声抽泣起来。
明综听闻消息时也觉得天都塌了,他是见过帝王的,虽不是妹妹所说的那般生得粗鄙不堪,但也生得十分高大魁梧,又自幼长在穷苦之地,看着就是个不会疼人的武夫。
这样的人,如何能配得上他娇柔似水,花朵一般的妹妹,更何况还不是正宫皇后,只是一个贵妃,且往后还要忍受委屈,与他人共侍一夫。
明绪看妹妹这般伤心欲绝的样子,心疼着急道:“圣旨还未下,爹是否能去求陛下收回成命?一入宫门深似海,若婳婳入宫,此生的幸福怕都要断送了!”
明远长叹一声,无奈道:“若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我便不会回来说与你们,让婳婳白伤心一场,陛下此举是为了以此拉近新朝与旧臣之间的关系,绝无转圜的余地。”
先帝膝下无子,当初骤然崩逝后,宗室子弟们为帝位争得你死我活,纷纷起兵争夺,上京陷入大乱,各方势力在一旁虎视眈眈,人人自危。
最后谁也没料到,是一直隐忍蛰伏在边陲封地多年,最不起眼太宗一脉的黔西王谢重渊带着二十万大军,一路从黔西杀到上京,平定各方动乱,登基为帝。
如今谢重渊登基不过半年根基未稳,新朝与老臣之间的矛盾重重,一旁还有几位野心勃勃的宗室王在虎视眈眈伺机而动。
他们明氏一族是几百年的名门望族,祖上名相名将和鸿儒大家倍出,如今族中的子弟遍布朝野,在朝中树大根深,威望颇高。
且现在他除了辅国公的虚衔外,还兼威远大将军一职,手里掌着八万只听他号令的威远军,长子明绪如今被封了车骑大将军带兵征战在外,次子明综也在春闱中拔得头筹,眼看着殿试就要高中入仕。
谢重渊纳他的女儿入宫为贵妃,若只是为着他女儿在外的美名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但帝王不是个贪恋美色之人,此举实是为收拢以他们辅国公府明家为首的那些态度不明的朝中重臣,逼着他们表态站队,稳固朝堂。
谢重渊手腕狠辣,城府极深,登基后一直想方设法打压世家门阀,明氏一族虽一直做着谨守本分的纯臣,但树大招风,先帝在时便已隐隐有些忌惮。
若是他们现在抗旨不尊,谢重渊往后怕是会对明氏一族心怀猜忌,或是直接以此为由趁机降罪,将明氏一族铲除也未可知。
他将女儿视若掌中珍宝,没让她受过半点委屈,也从未想过要用女儿的婚事来为明氏一族笼络权势,只希望女儿日后能嫁个真心待她好的郎君,平安幸福相伴一生就好。
可不曾想人算不如天算,如今一道不可抗拒的圣旨落下,女儿还是得为家族牺牲自己的幸福。
赵雪兰是京中最有脸面的官眷,也知晓如今朝中大概的局势,明远虽未细说其中各方势力的牵扯,但看着他为难无奈的神情,便知道事情是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她压下眼里难过的泪水,搂紧怀中的女儿无声安抚着,一脸神色凝重问:“那陛下除了封我们婳婳为贵妃外,皇后和其他三位妃子的人选可定了?都是哪家的闺秀?”
按照大齐的惯例,帝王应先确定皇后的人选,再定下贵、淑、德、贤四妃,如今帝王既以此来拉拢老臣,想来这后宫往后怕是要热闹起来了。
女儿虽是仅次于皇后之下的贵妃,但自小被家里宠得不谙世事,性子娇气任性,若皇后和其他三妃是厉害角色的,她得为女儿做些打算了。
“陛下今日还是驳了朝臣们趁机劝谏他顺便定下皇后与其他三妃人选的谏言,还当众说了后宫只纳贵妃一人足矣。”
“君无戏言,若他真能做到如此,我们婳婳往后在宫里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希望他真的能做到,好好对我们的婳婳,”
明远想到帝王这番话,心里的郁闷到底是消散了一些。
赵雪兰闻言一脸不可置信,“这、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往后帝王的身边,只有我们婳婳一人吗?”
为拉拢世家,为开枝散叶,或是为美色所沉迷,就是再品行端正的世家子弟,房中或多或少也是有几个侍妾通房的,更何况是有后宫佳丽三千的帝王。
明远温声宽慰道:“也不是没有可能,陛下夙兴夜寐,励精图治,不是个纵情声色耽于享乐的帝王,登基这半年,邻国或下面的朝臣不知献了多少美人上来,陛下都不为所动。”
“若不是他年纪长了婳婳十岁,行事又有些帝王的心狠手辣和喜怒无常,可能不是个温柔体贴之人,但论人品才貌,其实也算得上是良配。”
他看女儿眼泪珠子如雨下心都要碎了,忙轻拍着女儿的背,继续绞尽脑汁,寻着帝王的好,尽力宽慰着。
“婳婳别害怕,外面那些传言大都是夸大其词,陛下是有些杀伐决断喜怒无常,但那都是在朝堂之上的样子,私下里待身边人还是温和的,且因为陛下出身贫苦之地,反而是一个很懂得体恤百姓,崇尚节俭的仁君。”
“陛下封婳婳为贵妃是为了拉拢我们明氏一族,只要我们明氏一族不倒,他便不敢慢待婳婳,而且陛下长得也并非传闻中那般粗犷难看,反而是相貌堂堂,风流倜傥的郎君,说不定是婳婳喜欢的样子呢。”
虽然他这番话是实话,但想到谢重渊那高大健壮的体格,还有长了女儿十岁的年龄,明远心里也是觉得,那武夫是配不上自家娇柔美丽的女儿。
明婳听着爹爹和阿娘说了这许多,也慢慢开始有些接受这个事实,她从母亲怀里抬头看着父亲,有些不相信般,抽抽噎噎问道:“爹爹说的,可都是真的?”
赵雪兰看女儿有被宽慰到,给女儿擦了擦眼泪,温柔解释道:“你爹爹说的是真的,当初陛下登基之初,阿娘随命妇们入宫给太后请安时,曾远远见过陛下一面,陛下确实是个端正的郎君,且比你父亲和大哥哥还要高大威猛呢!”
“陛下登基这半年,百官多番劝谏他都未有立后纳妃的意思,这回仍旧是不立后也没
2. 圣旨 翌日一早,春光明媚。
《硬汉帝王的娇滴滴小贵妃》全本免费阅读
翌日一早,春光明媚。
李有福带着册封的圣旨来了辅国公府。
明家众人整束衣冠,跪在洒扫干净,设着香案摆着供品香炉的前院中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辅国公明远之女明婳出身名门,素有柔明之姿,懿淑之德,仰承天命,选入后....庭,册封为贵妃,于四月初十入宫。钦此!”
李有福宣读完毕,将圣旨合上,捧到了身着一袭淡蓝广袖留仙裙,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的听旨的明婳跟前,笑吟吟道:“明家娘子,请接旨吧。”
“恭谢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婳神色平淡如常,规矩礼数十分周到地叩首谢恩,随后双手接过李有福手上沉甸甸的明黄圣旨才起身。
她虽有些娇气任性,但身为世家大族的嫡女,应有的规矩和礼数还是有的,不会因为不想入宫,在这时候使小性子,丢了明氏一族和辅国公府的脸面。
更何况,昨日爹爹和娘亲还有二哥哥宽慰她许久,给她仔细说了其中的势力牵扯和朝堂局势,她已经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一年前先帝驾崩时,九王之乱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若是她入宫能换得朝堂安稳,天下百姓能少受战争离乱之苦,也算是值得了。
总归她有强大的家族做倚仗,没有帝王的宠爱照样能在宫中养尊处优,那老男人若是长得丑她不喜欢的话,远远躲着就是了。
李有福将圣旨交给明婳后,看着身后小宫监们抬来的几个大箱笼,笑吟吟解释道:“这些都是陛下给娘子的封赏,其中有一块南越进贡的芙蓉玉又大又亮极是珍贵,是陛下特吩咐给娘子的,可见陛下对娘子看重呢!”
他看着眼前嗓音娇若莺啼,体欺皓雪之容光,脸夺芙蓉之娇色,淡蓝衣诀飘飘仙逸如嫦娥下凡的小娘子,脸上的谄笑又浓了几分,躬身行礼贺喜道:“明家娘子,恭喜了。”
明家娘子此等姿色的小娘子,全天下怕是没有哪个男子见了能不心生爱怜,也难怪听闻明家全家都将这小娘子视若珍宝般宠爱。
陛下如今虽一心都在朝政之上,无心男女之事,但身边若是明家娘子这样的绝色美人常伴在身侧,这日久天长的,怕是很难不心动。
这样倾国倾城,姝丽无双,让人移不开眼的绝代佳人,宠冠后宫是迟早之事。
且依着陛下的意思,往后的后宫里只有这位明家娘子一人,这般容貌,这般家世,这皇后的宝座想必迟早是这明家娘子的囊中之物。
帝王喜怒无常,如今他虽因着有几分眼色得在身边伺候,但他若想一直稳坐紫宸殿大总管的位子,往后多巴结奉承些这位明家娘子准没错。
明婳知晓这位李内官是帝王身边贴身伺候的内官,还掌管着宫里的内务,在宫里很有体面,她忙微微福身,淡笑着轻声道谢,“谢过李内官吉言。”
赵雪兰这时也从明婳身后上前,将早已准备好的一袋用红色钱袋子装好的打点的赏钱塞到李有福手中,客气笑道:“今日有劳李内官了,坐下喝盏茶吃些糕果歇歇脚吧。”
“国公夫人言重,您太抬举奴婢了,这都是奴婢的分内之事。”李有福悄悄掂了掂手那袋中沉甸甸的赏钱,心里不禁咂舌。
这辅国公府真不愧是如今大齐的世家门阀之首,出手竟然这般大方,看来往后好好巴结这明家娘子总是不会错的!
他如今虽在帝王面前得几分脸,但这会儿在连帝王都要敬重三分的明家人面前也不敢拿乔托大。
他只谦卑地坐下,接过侍女送上来的那盏翠茶,象征性地抿了一口,便推脱忙着回宫伺候,先行离开了。
昨日早朝之时明家小女儿被新帝封为贵妃的消息早已传遍上京,朝野上下街头巷尾都议论纷纷。
之前挤破头想入宫为后为妃,妄想飞上枝头宠冠后宫的世家贵女们听闻消息时,对明婳又是艳羡又是嫉妒。
知晓帝王此举用意的人替明婳有些惋惜又有些幸灾乐祸,帝王专注朝政不好女色,都等着看明婳一入宫就与冷宫弃妇无异的笑话。
但更多的是借着此事,看清了日后朝中的局势,打算择良木而栖之人。
李有福一走,与辅国公府交好或是想巴结攀附辅国公府的人家纷纷送来了贺礼,前院一时间门庭若市,辅国公夫妇应接不暇。
后院姹紫嫣红的听雪阁里,明婳拆了繁复的发髻,换了一身淡粉常服,懒洋洋地躺在西窗下的檀木雕花美人榻上,手里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话本子。
身边的贴身侍女晴云和暖雪还有几个小侍女在一旁整理着方才宫里赏的那几箱赏赐,几人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宫里的赏赐有多少有多好。
暖雪拿起一对做工精致的镂缠枝梅花嵌红宝石金镯,笑着感慨道:“这宫里的东西就是不一样,今日这些赏赐,每样单拿出来,都价值千金呢!”
明婳闻言,皱着黛眉轻哼了一声,眼睛都没离开话本,不屑道:“我的妆台上多的是价值千金的钗环首饰,有什么好稀罕的!”
在一旁清点着赏赐的几人知晓自家娘子虽认命入宫,但心里还是别扭着呢,方才宫里的人走后,便兴致缺缺地回了自己的院子,这些价值连城的赏赐看都没看一眼。
晴云想了想,浅笑道:“旁的东西也就罢了,但方才李内官特意提到的那块芙蓉玉真是极为难得的珍品呢,通体晶莹剔透,不见一丝杂质,且足足有西瓜那般大呢,娘子快过来看看!”
暖雪意会过来,在一旁又补道:“还有那套给娘子入宫那日穿的宫装,胭脂红迤地的花边裙摆层层叠叠,每一层都用金银线和彩线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十分繁复华丽呢,娘子穿上试试吧!”
明婳是个爱打扮的小娘子,素日以研究钗环首饰和绫罗绸缎为乐,是上京各家首饰铺子和绸缎庄供着的贵客。
闻言她翻着话本的手一顿,抿了抿粉红的唇瓣,有些按捺不住心中好奇,真的有这般大的芙蓉玉吗?
西瓜那般大,这、这得多难得呀?
她漆黑的眸子滴溜溜转了转,最后还是放下了手中的话本,瞧见那块芙蓉玉和那套宫装的瞬间,她翘起的嘴角压都压不住,脸上是藏不住的欢喜。
芙蓉玉是珍品,成色好的更是千金难寻。
她上个月在万宝阁买的那支芙蓉玉桃花簪便花了百金,成色还不及眼前这块的十分之一呢,宫里赏的这块这般大,都够她打好几套头面了!
还有那套宫装,是用专供宫里四妃之上品阶的妃嫔才能用的重莲绫做的,款式和料子都十分雍容华贵,穿上去一定和古画里的仙女一样仙逸出尘!
明婳心里当即不介意这些东西是谁送来的了,拿着那块芙蓉玉爱不释手起来,心里开始盘算着要拿去打什么样式的头面才好。
随后她又兴致勃勃地拿着那套华丽的胭脂红宫装,站到里间半人高的铜镜前,往自己身上比着,跃跃欲试。
暖雪在一旁弯唇调笑道:“娘子入宫后就是尊贵的贵妃,住的是金楼玉阙,穿的是锦衣华服,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日后这样的好东西,怕是多得数不清呢!”
明婳闻言,脸上的笑意突然淡了几分,摸着手上柔软繁复的华丽宫装,皱起娇丽的小脸轻叹道:“可是说不定,入宫也就只有这些好处了......”
晴云和暖雪相视一眼,也跟着在心里暗叹起来,只求着那新帝真如国公爷和夫人所说的那般,除了年纪稍长些外,也算是个可堪相配的郎君。
不然一入宫门深似海,她们娘子往后在宫里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哟!
距离四月初十还有一个多月的时日,到了下晌,徐太后也派人送了许多赏赐来,也是很用心地送了一些姑娘们喜欢的样式的贡缎还有头面首饰。
另外还有一个专门来教导明婳宫规礼仪的教习嬷嬷。
上京家世显赫的贵女自幼除了学琴棋书画和掌家看账的本事外,大多还会请曾在宫里当过差的嬷嬷来学规矩礼仪,免得日后在各种宫宴上露怯。
明婳幼时,赵雪兰便花重金请了曾在德庄太后身边伺候过的安嬷嬷来教导明婳学习宫规礼仪和插花做茶等事。
是以明婳对宫中的规矩礼仪并不陌生,学得十分快,不过短短十来日便烂熟于心,让教习嬷嬷夸赞不已,早早了了差事回宫复命。
赵雪兰心疼女儿,剩下的时日也不拘着明婳在闺中,让明婳趁着还未入宫,想去做什么便去做什么,想去哪游玩便去哪游玩。
转眼离入宫的时日不足五日,已是绿肥红瘦的暮春,城郊稷山上永福寺里的桃花却正是盛开的时节。
明婳约了手帕交,靖远侯之女江若薇一同前去永福寺里上香赏花,想着在入宫前和小姐妹再相聚一次。
靖远侯府和辅国公辅相邻,两人年龄相仿性情相近,自幼时便玩在一处,是无话不说的小姐妹。
永福寺坐落在半山,寺院里香火缭绕,梵音不绝,两人走在长满青苔的石阶上,往大雄宝殿里去。
最后两人跪在蒲团上准备参拜时,江若薇突然转头小声揶揄道:“听闻永福寺求姻缘最是灵验,婳婳莫不是借着赏花的由头,来求和陛下的姻缘?”
正准备许愿的明婳突然小脸涨红,偏头瞪了坏笑的江若薇一眼,羞恼道:“佛祖面前你少浑说了!快拜吧!”
江若薇看明婳小脸红得都快要冒烟了,心中了然,却也不拆穿,只正了正神色后虔诚跪拜。
心里暗自许愿,希望帝王是个值得托付的良人,能与她的好姐妹明婳恩爱白头,她与明婳一同长大,与亲姐妹无异,真心希望明婳能幸福。
明婳看江若薇在认真拜了,也赶紧闭眼双手合十,暗自碎碎念:“佛祖保佑,陛下一定不要如传闻
3. 入宫 四月初十,风和日暄。
《硬汉帝王的娇滴滴小贵妃》全本免费阅读
四月初十,风和日暄。
辅国公府里天还未亮时,便开始井然有序地准备着明婳今日入宫的事宜了。
帝王册封贵妃只需由礼部和鸿胪寺派出册封使迎接贵妃入宫到太和殿行册封礼,再到奉先殿祭祀告知天地祖先即可。
辅国公夫妇疼惜女儿,如今虽不能让女儿似寻常人家的小娘子那般,有三媒六聘,三书六礼,身着凤冠霞帔风风光光出嫁。
但也大操大办,宴请亲朋好友,还在府门外的长街上设棚,摆上三天丰盛的流水席,宴请全上京城的百姓,准备丰厚的嫁妆,让女儿风风光光入宫。
听雪阁正屋支摘窗外那两棵枝繁叶茂的银杏树上,几只憨态可掬的喜鹊一大早便在枝桠间跳来跳去,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明婳晨起后匆匆用过早膳,便端坐在里间支摘窗下的黄花梨木雕花妆台前,由晴云和暖雪伺候着开脸梳妆穿衣。
明婳肤若凝脂,面如皎月,一双盈盈杏眸如含春水,两道弯眉似新月不描而黛,小巧唇瓣如水润樱桃不点而朱。
知晓自家娘子素来不喜欢浓妆艳抹,梳好发髻后,晴云只给明婳在唇上抹了一点点绛红的口脂和在双颊上轻轻地扫了一层淡淡的胭脂增添丽色。
铜镜里小娘子梳着繁复的百合髻,戴着一顶做工精巧,嵌着芙蓉玉的莲花金冠,一袭华丽的胭脂红金银彩线绣牡丹迤地宫装衬得明艳动人小娘子有如神女下凡。
暖雪给明婳整理好宫装上繁冗的绶带,最后看着铜镜里明艳动人得有些陌生的自家娘子她呆了呆,一脸垂涎之色,脱口而出道:“娘子,你今日好美......”
“难道你家娘子平日里不美吗?”明婳看着铜镜里云鬓花颜,华冠丽服的自己也心生欢喜,故意逗弄暖雪。
暖雪嘴甜,平日里最会拍明婳的马屁,哄明婳开心,她立马找补道:“平日里也美,但今日是不一样的美,婢子还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娘子呢。”
她眼珠子转了转,想了一会儿该如何去形容,最后欢笑道:“就像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仙子一样,让人移不开眼!”
晴云抬手正了正明婳发髻上的发冠,调笑道:“娘子今日这身装扮,可称得上是沉鱼落雁,天姿国色,等一会儿入宫后陛下见了,怕是移不开眼呢!”
明婳小脸浮现羞意,嗔了笑得一脸促狭的晴云一眼,佯装生气道:“你这丫头,再打趣我,等明儿得空了,我也给你指一个夫婿!”
晴云忙嬉皮笑脸告饶,“好娘子,婢子知错了,婢子可不想嫁人,娘子往后可是金尊玉贵的贵妃娘娘了,婢子只想陪着娘子入宫,跟着享受荣华富贵!娘子可别想撇下婢子。”
暖雪也在一旁附和道:“婢子也是,婢子的命就是娘子救回来的,要不是娘子心善,婢子早被那烂赌的爹卖去教坊为娼了,婢子要一辈子都陪在娘子身边,娘子在哪里,婢子就在哪里!”
按照宫里的规矩,后妃入宫最多只能带两个陪嫁侍女跟着,明婳自然是选近身伺候她多年的晴云和暖雪。
两人都是她亲自从外面带回来的,伺候在她身边多年,对她忠心耿耿,但一入宫门深似海,明婳如何不知,如今她们是为了她才这般说的。
明婳眼眶登时有些湿润,拉过她们两人的手握在一起,轻笑道:“你们两个陪在我身边多年,深宫寂寞,我如何忍心让你们在宫里陪我一辈子,这两年我还是要留意着,给你们找个好归宿,送你们出宫的......”
这时离出门的时辰还有一会儿,给明婳梳妆打扮好后,主仆三人在里间说了一会儿贴心的小话,又恋恋不舍地看了一遍这方生活了多年的小院。
不多时,赵雪兰身边的刘嬷嬷眉开眼笑地从外面进来,兴高采烈道:“娘子!陛下亲自来接娘子入宫了!娘子快些准备着出门吧!这可是天大的恩宠呢!”
“什么?”暖雪闻言也当即一脸惊喜。
晴云对明婳喜不自胜道:“婢子听闻,便是正宫皇后入宫,也没有让陛下来迎接的道理呢!可见陛下对娘子的重视!”
晴云和暖雪当即又欢欢喜喜地重新检查整理了一番明婳的妆发和衣裙,确认没有一丝错漏后,才扶着明婳出阁,跟着刘嬷嬷去前院拜别双亲。
听闻帝王亲迎,明婳神情却是愣愣的,她心中更多想的是,对即将要见到帝王容貌的期待和忐忑。
去前院的路上,小娘子紧张忐忑地将广袖下的绣帕攥得皱巴巴的,暗自祈祷着,帝王千万不要长得如传言所说那般,是个长得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莽夫。
不知为何,明婳觉得今日去前院的路变得特别漫长,她满心期待着,随着刘嬷嬷穿廊过院,感觉走了许久,最后拐过一道月洞门,才终于到了前院里。
前院里虽宾客盈门,但因为帝王的前来亲迎,气氛十分地庄严肃穆,落针可闻,庭院四周还井然有序地站着许多伺候的宫监和手持弯刀的随行侍卫。
今日前来赴宴的众人都十分惊讶帝王对辅国公府的诚意和重视,暗叹明家这位小女儿入宫后怕是单凭家世就能宠冠后宫,更遑论还有那样绝世的容貌。
辅国公夫妇更是受宠若惊地在堂上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帝王能屈尊来迎接,这般给他们辅国公府脸面,给他们女儿脸面,这倒是在他们意料之外的。
明婳由刘嬷嬷扶着,缓缓走上正堂,抬眼只见正堂上,端坐着一位身着玄色金银线绣九龙纹锦袍,腰缠白玉带,头戴白玉冠,浑身散发着威严之气的男子。
看着堂上的风流倜傥的男子,明婳呆愣在原地,脑中只立马想到,爹爹和阿娘真的没有骗她,陛下确实长得比她爹爹和兄长还要英俊威武呢!
原以为帝王年长了她十岁,便是真的生得相貌堂堂,也定是一个老气横秋的老男人,可没想到在帝王脸上半点看不出年长她这么多岁的影子。
明婳漆黑的杏眸瞪圆,一眨不眨地和正襟危坐在堂上,生得肩膀宽阔,腰腹劲瘦,眉眼深邃,面容英俊凌厉的帝王对视许久。
帝王那双如黑曜石般好看的凤眸似乎能蛊惑人心般,直到身旁的刘嬷嬷在她耳边轻声提醒,要她快些给帝王行礼,明婳才回过神来。
明婳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小脸灼热如火烧般一脸羞窘地低下头来,随后赶忙跪下俯首行礼,“臣女参见陛下......”
谢重渊远远看着肤若凝脂,柳腰花貌的小娘子似三春柳般娇娇柔柔,娉婷袅娜朝自己走来,脸上也有片刻失神,转着玉扳指把玩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他早就有所耳闻明家的小女儿虽有些娇气任性,但是位不可多得的绝色佳人,可他没想过会是这般貌似嫦娥的容姿,又娇柔妩媚惹人怜爱。
此刻他忽然间觉得,这般琼姿花貌,婀娜多姿的娇花儿,是该如传闻中那般,被全家如掌上明珠般娇宠,骄奢无度地养着。
小娘子娇滴滴的行礼声传到耳边,他才堪堪凝神,抬手示意免礼,微不可察地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快平身。”
帝王嗓音低沉浑厚,带着几分磁性,十分好听,很符合他英俊威武的相貌。
“谢陛下。”明婳听着这声音,双颊上的胭脂又添了几分红粉,由身旁的刘嬷嬷搀扶着起身,随后去拜别坐在下首的双亲。
明婳看到双亲的那一刻,脸上全没了方才看到帝王英俊容貌时的娇羞和欢喜。
她看着疼爱她多年的双亲,鼻头一酸,忍着眼里汹涌的泪意,十分郑重地跪拜下去。
这一别就不知下一次相见是何时了。
座上的辅国公夫妇也是双眼通红,看着女儿跪拜完后,含泪说了几句祝福与嘱咐,便由刘嬷嬷搀扶着,跟在帝王身旁出门。
“婳婳!”
看着女儿一步步离开了正堂,赵雪兰突然没能忍住心中的不舍,起身冲上前,拉住了女儿的手,明远和明综也跟在赵雪兰身后。
明婳转头看着双亲和哥哥,也是双眼通红满脸不舍,声音可怜兮兮哽咽道:“爹爹,阿
4. 娇气
《硬汉帝王的娇滴滴小贵妃》全本免费阅读
轿舆徐徐从承天门进了皇城。
谢重渊将明婳接入宫后,由册封使在太和殿行册封礼,授金册和金印。
明婳这一路虽有些紧张,但之前的教习嬷嬷早已和她讲过册封的仪式,身旁也一直有引礼女官指引着,是以并未露怯。
等行完册封礼,又去奉先殿祭告了天地祖先和上了皇家玉牒,明婳到漪兰殿里时,已是日渐西沉的黄昏时分了。
漪兰殿玉阶彤庭,碧瓦朱檐。
殿里的庭院小桥流水,曲径游廊,草木郁郁葱葱,花香氤氲,主殿前一方小池塘在夕阳的照耀下,泛着细碎的金光。
主殿雕梁绣柱,鳞次栉比,以上好的金丝楠木做梁,白玉水晶珠串和鲛纱帐为帘,清一色的黄花梨木雕花案几座榻,富丽堂皇,美轮美奂。
寝殿内那扇紫檀木绣芙蓉六扇屏风后,放着一张沉香木雕莲花纹睡榻,上面悬着一方绣着缠枝芙蓉的绛红色销金帐,在烛灯的照映下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明婳进了主殿后,先坐在外间的黄花梨嵌钿螺座榻上,接受了殿里众宫人的请安跪拜。
她板着一张明媚娇艳的小脸,端起贵妃的姿态,对众人敲打了一番要老实忠心,才给每人赏了五贯钱,随后让散了,下去各司其职。
众人皆知晓这位贵妃娘娘出身高贵,家世显赫,且今日帝王亲去迎接贵妃,从皇城的正门承天门入宫的消息早已传遍整个皇城。
如今看着这位贵妃娘娘的倾城之姿,往后跟着这样的主儿更加不怕没好前程,个个都心悦诚服,一脸谄笑地领了赏。
待众人散后,明婳刚用了几口宫女从小厨房里送上来的牛乳茶和蜜乳糕垫肚子,便听和晴云一起在外面熟悉这殿里情况的暖雪进来通传说,帝王来了。
明婳心头一紧,放下手上那块才咬了一口的蜜乳糕,便见换了一身暗紫卷云纹圆领袍常服,仅用一根银笄束发的帝王走了进来。
她看着因身着常服少了几分帝王的威严却多了几分似富贵郎君般风流倜傥,丰神俊秀的帝王愣了愣。
直到帝王走近了,她才小脸微红,回过神来忙起身相迎,屈膝福身行礼,嗓音软绵绵请安道:“臣妾参见陛下。”
谢重渊伸手将人给扶了起来,轻轻握着小娘子莹白似雪的纤细皓腕,温声道:“贵妃平身吧,往后私下里不用拘这些虚礼。”
他在黔西时对身边亲近之人就从不讲这些繁文缛节,如今虽成了至高无上的帝王,私下里和身边亲近之人也还是不拘这些虚礼的。
如他母后所说,眼前这小娘子既被他娶进了宫,他是该负起责任好好对待,现在他也该开始试着慢慢将她当作身边亲近之人相处。
被他带着薄茧的粗粝大掌握着的手腕有丝丝酥麻的痒意传出,明婳有些不习惯这异样的触感,她小脸上的红晕浓了几分,垂着头,轻声应下:“是。”
谢重渊直接拉着人一同在坐榻上坐下。
他垂眸看到两人中间的黄花梨嵌钿螺小几上那只白瓷碟子里,那块被咬了一口,还沾着些绛红口脂的雪白蜜乳糕,轻声问:“用晚膳了不曾?”
明婳现在对着帝王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她紧捏着绣帕,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局促地端坐着,轻轻地摇了摇头,轻声道:“还未曾。”
谢重渊闻言,朝侯在一旁的李有福沉声吩咐道:“去传膳,让司膳司的人动作都麻利一些,”说罢又看了侯在一旁的暖雪一眼,“去跟着,让司膳司依着你们娘娘的喜好来做。”
“是。”暖雪看帝王对自家主子这般温柔体贴,一直侯在一旁抿嘴笑着,闻言更是喜笑颜开地领命,跟着李有福出去了。
随后谢重渊将那碟蜜乳糕往明婳那边推了推,声音柔和道:“册封礼繁冗累人,方才可是饿急了?先继续吃些糕点垫肚子吧。”
“谢谢陛下,”明婳继续拿起那块被她咬了一口的蜜乳糕,有些紧张地双手捧着,小口小口地慢慢吃着。
她一时也不知该与帝王如何相处,该说些什么,食不言寝不语,她用完手里那块后,又拈了一块继续吃着来掩饰她的紧张和无措。
小娘子样子十分乖巧地捧着糕点吃得雪腮鼓鼓,谢重渊不知为何,忽然想到了从前在山中猎到过的那几只抱着萝卜吃得狼吞虎咽的小白兔。
他薄唇边弯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将他手边那碗还有些温热的牛乳茶推到了明婳面前,轻笑道:“再饿也不能吃得这样急,当心噎着自己,先喝口牛乳茶缓缓吧。”
她现在的吃相很不雅吗?
明婳闻言顿了顿,当即闹了个大红脸,感觉小脸似火烧着了一般,接过那盏牛乳茶非常端庄优雅地轻轻抿了两口,随后放下矜持地用绣帕压了压嘴角。
一时间无话了,谢重渊看着一本正经端坐着的明婳也觉得气氛有些尴尬,除却母亲和妹妹外,他还从未和别的小娘子单独相处过。
面对眼前这个新娶的小娘子,素日里在朝堂上对着百官咄咄逼人的他,突然也变得有些无所适从起来,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与她说话相处。
谢重渊沉思片刻,看着这殿内的布置,开口问道:“这漪兰殿内的布置可还喜欢?若有什么不习惯或是不喜欢的,尽可吩咐李有福去换了。”
听闻这位小贵妃自小被全家人捧在手心娇惯,想到今日她与家人道别时,脸上的不舍和伤心,现在一朝进了宫了,怕是有许多的不习惯,夜里会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哭也说不定。
今日相处下来,明婳也察觉出来,帝王不但不似传闻中粗犷难看,性子好像也不是传闻中那般喜怒无常的,起码对她来说,是说得上温柔体贴的。
明婳这会儿又听他关怀,心里的紧张消散了一些,嗓音清甜,柔声道:“臣妾谢陛下垂爱,不过臣妾觉得这里一切都很好,不必麻烦了。”
谢重渊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扳指,声音淡淡道:“也罢,今日你也才入宫,哪里不好也说不出来,先住着吧,日后觉着哪里不好了,再同我说也行,往后将这里当成你的家就好。”
“那臣妾就先谢过陛下垂爱了。”说罢又一时无话,明婳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她垂眸想了想,看到宫女还未来得及给谢重渊送茶上来,主动拈了一块蜜乳糕递到谢重渊面前,轻声问:“陛下要用一些吗?味道尚可。”
明婳伸手过去的那瞬间突然羞窘起来,她为何要做这般亲密的举动,好似是要去喂他一般,这实在是太羞人了。
谢重渊平日里不喜甜食,但看着小娘子一脸紧张忐忑的神情,也不忍心拒绝,接过忍着甜腻吃了起来。
还好宫女这时奉了茶上来,他忙接过灌了几口,压下嘴里的甜腻,明婳也赶紧拿起小几上的牛乳茶继续小口抿着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金乌西坠,天
5. 侍寝 月上柳梢头。
《硬汉帝王的娇滴滴小贵妃》全本免费阅读
月上柳梢头。
寝殿里灯火通明,烛影绰约。
等两人用过晚膳后,晴云和暖雪帮明婳卸掉了脸上的妆容,拆了发冠发髻,去了寝殿后的净室里沐浴。
净室里水汽氤氲,甜香弥漫,明婳心不在焉地坐在洒满花瓣的浴桶里,由晴云和暖雪随意摆弄着浇洗沐浴。
突然想起今夜是要侍寝的,她脑中慢慢浮现起一个月前,教习嬷嬷曾给她细细讲解过的秘戏图,以及给帝王侍寝的规矩。
想到一会儿要浑.身.赤.裸.裸,躺在床榻上那般羞耻地去承受一个男子,且还只能任由他欺负,不能反抗拒绝他。
明婳心中对谢重渊今日刚有的那点好感突然瞬间被恐惧和抗拒满满占据。
晴云伺候明婳擦身时,看到自家主子紧张得身子微微发颤,红着小脸小声宽慰道:“娘娘不要怕,婢子瞧陛下今日对您事事体贴,想必今夜也定会疼惜您的......”
她虽还未出阁,但也无意间听过府里许多婆子们私下里闲聊时说的那些荤话,入宫前赵雪兰更是让刘嬷嬷来教过她们事前事后该如何伺候主子。
明婳闻言,羞恼地瞪了晴云一眼,随后就看到暖雪为她披上一件几乎能透视的寝衣,她惊讶得瞪圆杏眸,结结巴巴问:“这、这寝衣哪里来的?怎么不是我平日里穿的那件?”
一袭胭脂红的香云雾纱寝衣薄如蝉翼,能直接将明婳绣着并蒂牡丹的桃粉兜衣连着那对呼之欲出的雪酥和如羊脂玉般,莹白无暇的香肩和美背一览无余。
暖雪看着自家娘子这般千娇百媚的香艳打扮,红着脸,支支吾吾小声道:“这、这是夫人特吩咐了婢子们,给娘娘侍寝时穿的。”
自家娘子这两年的身子长得是越发玲珑有致了,细腰翘臀,窈窕丰盈,胸前那鼓囊囊让人难以忽视的两团雪白,好像显得近日新做的兜衣又有些小了。
“阿娘也太坏了!怎么能让我穿这么羞人的衣物!这和直接穿着兜衣就走出去,有什么区别?太臊人了!”
明婳气得直躲小脚,小脸气鼓鼓地娇声吩咐道:“快给我去找我原来的那件换上,我才不要穿这件!羞死人了!”
晴云推着明婳往外走,笑着哄道:“娘娘别害羞,夫人这样安排也是为了娘娘好,娘娘如今穿上这寝衣我见犹怜,楚楚动人,一会儿陛下见了,往后心中定再看不到旁人!”
明婳就这么被晴云和暖雪两人半哄又半推着,穿着那身香艳夺目的香云雾纱寝衣,从浴室里忸忸怩怩出来。
在寝殿里伺候的宫婢们早已铺好床榻,十分识趣地悄无声息退了下去。
寝殿内安静得能听到灯花偶尔爆开那一瞬间的‘噗噗’声,床榻前的黄花梨雕花几案上白玉镂雕花熏炉里,沉水香轻烟袅袅。
谢重渊似是已经去别处沐浴过,此刻正闲适地坐在西窗下的小榻上,手里拿着一本奏疏在看。
他微湿的墨发仅用一根竹枝样式的银笄随意束着,身上披着一件玄色暗龙纹云绫缎交领寝衣,寝衣的系带虚虚系着,长长的领口随意地敞开,露出里面小麦色的精壮结实胸膛,说不出的风流俊逸。
明婳出来抬头看到这般风流倜傥的帝王愣了愣,眼睛直直地看着他还挂着一些水珠的精壮胸膛许久。
直到一颗水珠顺着帝王的轻动,从他劲瘦的腰腹滑落,消失在他的袴裤下,明婳才面红耳赤地回过神来,忍着心里的紧张和害羞,莲步轻移地上前,娇羞问:“臣妾是不是让陛下久等了?”
谢重渊听闻里面浴室开门的响动,放下了奏疏,抬头入目便是小娘子薄如蝉翼的胭脂红香云雾纱衣,以及纱衣若隐若现的衬托下,那娇娆妩媚,温香艳玉的姣好身段。
他只看了一眼,便觉得下腹涌现一股莫名的燥热,随后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看向小娘子眼含秋水的杏眸,喉结不自觉滚动,声音带着一丝暗哑道:“无妨......”
明婳对上谢重渊炙热的眼神,觉得现在自己仿佛已经与在他面前一.丝.不.挂无异了。
她小脸飞红,又羞又窘地垂下头,双腿轻轻打颤,手足无措地站着,恨不能现在立刻挖个地洞躲进去,小声道:“那就好......”
谢重渊看出了小娘子的紧张和无措,他起身直接将明婳打横抱起,往床榻边走去。
谢重渊凤眸微垂,看着怀中羞答答的小娘子,低沉浑厚的嗓音带着几分促狭之意,轻笑道:“我长的很凶吗?今日相处了一日,贵妃好像还是很怕我。”
突然被人凌空抱起的明婳惊得檀口微张小声娇呼了一声,下意识就抬手紧紧环住了谢重渊的脖颈。
她看着谢重渊近在咫尺,棱角分明的英俊侧脸,睁着水汪汪的无辜圆杏眼,结结巴巴狡辩道:“不、不是,陛下您生得英俊威武,一点儿也不凶的......”
谢重渊薄唇微微勾起,将明婳轻轻地放在铺着团花锦被的床榻上。
随后他缓缓覆身下来,勾着小娘子纤柔如春柳的腰肢,似承诺般郑重道:“别害怕,今日我说过,不会让你在宫里受一丝一毫的委屈的,君无戏言。”
谢重渊带着薄茧的大掌覆在她腰肢上,隔着薄薄的寝衣,似有意无意般轻轻摩挲着,引得明婳身子不禁微微颤栗,觉得有些羞耻又有些异样的舒服,声音娇颤道:“臣妾多谢陛下如此厚爱......”
小娘子娇若莺啼的嗓音好似长了小钩子般轻轻挠在谢重渊的心头,他虽不好女色,但也是一个正常男子,也会有欲.望。
更何况是这样一个貌似嫦娥,又妩媚动人的美娇娘,还是自己名正言顺纳进宫的贵妃。
那夜听完母后一番话,他原是想着将人纳进宫后,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当个花瓶摆在一旁,不让外人觉得他苛待了她便好。
可那日在永福寺里听着小娘子委屈巴巴的抱怨,他却心生怜惜,今日亲去将人迎回宫给她尊贵和体面。
今日看着小娘子与家人分别时哭得泪眼模糊的小可怜样,他忽然又觉得,自己往后该对她更好些,知道她的册封礼结束后,又鬼使神差地来了漪兰殿,打算今夜就和她圆房。
他此刻紧紧盯着身下小娘子娇艳欲滴,似樱桃般的嫣红唇瓣,喉结上下滚动,似一个在沙漠中缺水多日的行人般,哑声问:“婳婳...我可以亲一亲你吗?”
他学着她的家人今日那般,亲密无间地柔声唤着她的小名。
明婳听到自己的小名从帝王嘴里万般旖旎惹人遐想,温柔缱绻地唤出来,小脸飞红,羞答答地点了点头。
随后紧张害怕地闭上了双眼,白皙纤细的香肩紧张得微微颤抖着,又可怜又可爱,一副仿佛让人予取予求的姿态。
明婳此刻心里虽紧张害怕得想逃跑,但仍然记得面前的人是帝王,教习嬷嬷说了,若拒绝帝王便是抗旨不尊,抗旨不尊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谢重渊凤眸暗了暗,看着乖乖软软的小娘子,眼神如饿狼看到小羔羊般眼神炙热,迫不及待地低头去尝起那嫣红娇嫩的唇瓣。
小巧的唇瓣软绵得好似晚膳前她递给他吃的那块入口即化的蜜乳糕,却又比那块蜜乳糕香甜可口百倍,谢重渊食髓知味地吮吻着。
他呼吸渐重起来,身下仿佛有一只沉睡蛰伏许久的猛兽渐渐苏醒,在疯狂地叫嚣着。
他欲罢不能地轻咬着那被他吮得微微有些红肿的唇瓣,意乱情迷,如饥似渴地去撩开小娘子身上的香云雾纱寝衣,欲探手去解开小娘子的兜衣背后的系带。
小娘子肤如凝脂,有如一块绝世的温香软玉,与隔着纱衣的触感天差地别,谢重渊去解着系带的手顿了顿,情不自禁沉身将人抱进怀中爱不释手地抱着。
那雪白软绵隔着轻薄的桃粉兜衣贴近时,小娘子惊吓得在他耳边轻轻地溢出一声娇音。
谢重渊顿时僵硬一瞬,一阵酥酥麻麻的销魂难耐之意好似从全身流过,紧绷得发疼似是要炸开。
他低吼一声,瞬间变得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般,有些粗暴地一把扯开了小娘子身上的系带,绣着并蒂牡丹的桃粉兜衣摇摇欲坠,雪波荡漾。
明婳不通人.事,闭上双眼时,原以为谢重渊只是要如同幼时她阿娘亲吻她那般,去亲吻她的双颊,可没想到他要亲的是她的嘴唇。
帝王冰冰凉凉似带着浅浅清茶醇香的薄唇碰上她的唇瓣时,她惊慌地瑟缩一下,睁开了圆圆的杏眸,看到眼前覆着如一只猛兽般的男子时,又吓得飞快地紧紧闭上了双眼。
双眼紧闭,身上的听觉触觉好像被无限放大,他似野兽沉吟般的粗重的喘息声带着灼热的气息一阵又一阵拂过她的耳廓。
她害怕得羽睫轻颤,素白的小手
6. 满意 夜风寂寂,明月当空。
《硬汉帝王的娇滴滴小贵妃》全本免费阅读
夜风寂寂,明月当空。
寝殿前的廊庑上,明亮的紫檀描金缠枝花卉纱橱宫灯在随风摇曳。
晴云和暖雪值守在廊下,突然听到屋内自家主子哭得这般大声,担心着急得团团转,随后又听到帝王柔声低哄的声音将人哄住,才放下心来。
她们娘子真不愧是让全上京的世家郎君们都魂牵梦萦的第一美人,如今连在外素有喜怒无常之名的帝王也为之倾倒,这般温声细语地哄着。
两人正感慨着,不想‘吱呀’一声,身后的黑檀木镂花扇门被打开,帝王披着一件玄色银线绣蛟龙纹外衫从寝殿里出来。
晴云和暖雪转头看见帝王这时候出来,以为是里面要叫水进去了,赶紧面红耳赤地迎了上前,福身见礼。
谢重渊知晓这两人都是明婳带进宫的陪嫁侍女,他神色淡淡对着两人吩咐道:“进去陪陪你们娘娘。”
帝王声音淡淡,留下这一句吩咐后,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主殿。
李有福在廊柱下打盹,听闻动静忙起身正了正头上的三山帽,跟了上前,一脸诧异地试探道:“陛下,您这是要回紫宸殿?”
不应该呀,今日帝王对贵妃娘娘那般温柔体贴,他还从未见帝王脸上何时有过那般温柔的神色。
今日和贵妃娘娘相处时,那神情温柔得像是怕把人给吓哭似的,再者贵妃娘娘这样的佳人,帝王还真能清心寡欲做柳下惠?
谢重渊不知晓李有福心里的百转回肠,他沉声道:“朕今夜去东配殿睡,贵妃方才受了惊吓,你现在亲自去给贵妃送一碗安神汤。”
说罢,他想似是想到什么,夜色下,冷峻的面容突然闪过一丝不自在,清了清嗓子又吩咐:“还有,再去太医院里,要些上好的清凉消肿的伤药给贵妃送去。”
李有福心下更加纳闷了,帝王这又是屈尊去东配殿睡,又是让他送汤水伤药的,这莫不是今夜把贵妃娘娘给欺负狠了,被赶出去了?
不过帝王身边多年没有女子,生猛些也正常,他一脸纳闷稀奇地偷偷看了一眼帝王,随后才领命去办差。
晴云和暖雪看着帝王拂袖远去的背影,却是惊慌地相视一眼,暗道不妙,以为是自家主子触怒龙颜了,忙急匆匆推开扇门进去。
寝殿内静悄悄的,明婳裹着团花锦被坐在床榻中间,往日娇丽动人的小脸上泪水模糊一片,水汪汪的杏眸红得跟兔子似的,樱桃小嘴也是又红又肿的,尤其是眼尾那道显眼的红痕更是骇人。
“娘子的脸怎么弄成这样了?”暖雪一脸惊吓之色,上前用帕子给明婳擦了擦脸,心疼得眼泪‘哗’的一下就出来了,气愤道:“陛下竟然对娘子动手!”
晴云是三人年纪中最长的,素日里比暖雪更稳重些,没有如同暖雪那般绷不住哭出来。
她将明婳被泪水糊在脸上的几缕发丝别到耳后,着急道:“今日瞧着陛下在人前对娘子那般温柔体贴,没想到背地里竟然是这般,这事我们定要赶紧想办法告诉国公爷!”
明婳听两人误会了,忙摇头摆手,着急解释道:“不、不是你们想的那般,陛下没有欺负我,反而待我很好,而且,这也不是陛下打的......”
是亲的......
明婳说到后面,不好意思地抬手摸了摸现在才觉得隐隐有些发疼的嘴唇,想到方才谢重渊是那般羞人地亲咬着她,她小脸飞红,咬着锦被羞于启齿,不知该如何解释。
晴云看到自家娘子这般娇羞状,突然想起了府里和她交好的侍女春桃刚成亲那几日也是这般模样,反应过来自家主子这怕是被帝王疼爱得狠了才弄出来的痕迹,脸色也跟着一红。
暖雪也隐隐明白些什么,抬手擦干了自己的眼泪,有些发窘道:“那、那陛下怎么就这么走了?怎么也不留下来陪陪娘子,娘子身子可有不舒服?”
明婳低垂着小脑袋抿嘴一笑,扭扭捏捏地将方才她不愿意侍寝,谢重渊没有强迫她之事说了出来。
说到最后明婳将自己藏到了被子里,羞答答小声道:“爹爹和阿娘真的没有骗我,陛下真的是一个不仅生得相貌堂堂,还是一个很好的人呢。”
听完解释,晴云和暖雪心里终于齐齐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威严如帝王还会这般尊重她们娘子的意愿,看来是会真心待她们娘子的。
随后晴云去一旁的黄花梨缠枝牡丹纹柜子里给明婳找了一身新的寝衣出来,换下了她身上皱巴巴的香云雾纱寝衣和穿得歪歪扭扭的桃粉兜衣。
晴云看到那桃粉兜衣的系带都已经被帝王粗暴地扯断了,脸红得不成样子,心下暗想,往后怕是得给自家主子多做些兜衣备着了。
暖雪出去传侯在外面的小宫女们送水进来给明婳擦洗,自己还捧了一个装着一碗汤药和几个小青瓷罐子的朱漆镂花食盘笑盈盈进来。
“这是陛下派李内官亲自给娘娘送来的桂圆百合莲子汤,和一些清凉消肿的伤药,说是给娘娘安神和消肿用的,这般细微的事都想到了,看来陛下对娘娘是真的上心的呢。”
她走近看着明婳又红又肿的嘴唇,将食盘放到床榻边的几案上,噙着笑促狭道:“一会儿婢子给娘娘在嘴唇和眼角的红痕上都涂一些药吧,明日一早还要去延福宫给太后敬茶请安呢。”
晴云湿了巾帕给明婳擦干净了小脸上的泪痕,调笑道:“陛下生得相貌堂堂,如今又这般尊重娘娘,娘娘对陛下这个郎君,还算是满意的是不是?”
明婳害羞地点了点小脑袋,随后用完了那碗安神的桂圆百合莲子汤,又由暖雪细细给她在嘴唇和眼角上了一些伤药,便上床榻睡下了。
小娘子今日一大早便晨起梳妆入宫,行册封礼累了一日,方才又一直紧张害怕,这会儿松了紧绷的心弦又用了那碗安神的桂圆莲子百合汤,一沾上软枕很快就沉沉睡去。
夜色浓重,黑云遮月。
东配殿里间的黑檀木八宝纹床榻上,谢重渊夜不能寐,一闭上双眼,脑中全是小娘子娇怯怯的小脸和温香艳玉的姣好身段。
暮春初夏的深夜还是寒凉的,可现在他身上的那股燥热却是愈发难耐,心下也是烦躁至极,仿佛一个独自在干涸沙漠中行走多日之人。
谢重渊起身去灌了整整一壶黑檀木案几上的冷茶,却犹觉得不解渴,随后唤了在外面值守的李有福进来,沉声吩咐道:“去备些冰水来,朕要沐浴。”
李有福反应过来帝王是要冰水时,小心翼翼劝道:“陛下,您背上的旧疾每到阴寒的雨天便会发作,现在更深露重的,用冰水怕是不宜,奴婢命人送些温水上来可否?”
谢重渊压着心下的燥热,冷声道:“朕看你这差事真的是当得越发腻了,快些去办,莫让朕再重复一遍!”
“奴婢这就去!”李有福心
7. 害羞
《硬汉帝王的娇滴滴小贵妃》全本免费阅读
天色微亮,寝殿里还剩几盏烛灯未灭,九桃鎏金小香炉里安神的沉水香袅袅。
明婳站在朱漆檀木嵌钿螺妆台前,由晴云整理着衣裙,从铜镜里瞥见帝王撩开水晶白玉珠帘进来,忙上前福身行礼。
“臣妾参见陛下!”
谢重渊上前将小娘子给扶了起来,眉心微蹙,沉声道:“昨日不是和你说了,往后私下里不必拘这些虚礼。”
“是,臣妾日后定当谨记,”谢重渊一靠近,明婳便想起两人昨夜之事,她小脸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卷翘的羽睫,不敢和他对视,嗓音清甜,轻笑道:“陛下来得正好,早膳刚送来呢。”
谢重渊凤眸微动,先细细查看了小娘子淡粉的嘴唇和俏丽的眼尾,确认没有看到昨夜红肿的痕迹后,才稍稍放下心来。
想到昨夜的鲁莽失礼,谢重渊的神色也有些不自在,他清了清嗓子,温声问:“昨夜可用了李有福送去的药?脸上还疼吗?”
明婳小脑袋点点又摇摇,小脸微红,抬起水汪汪的杏眸望向谢重渊,羞赧道:“本来就不疼的,昨夜用了陛下送来的伤药,现下更是没事了。”
谢重渊看小娘子好似一点都没因昨夜之事厌恶他害怕他,忐忑不安的心松了下来。
方才过来的这一路,他心里居然很荒诞地在担忧害怕,一会儿见到小娘子害怕他或是厌恶他的神情。
他似松了一口气般,轻轻颔首道:“那就好,昨夜都是我思虑不周,太过鲁莽了,日后若是有委屈的地方,尽可说与我,我会尊重你的意愿,别怕。”
“臣妾多谢陛下垂爱。”明婳仰脸看着谢重渊,轻笑着解释道:“陛下也莫要因此心怀愧疚,陛下待臣妾很好,臣妾不怪陛下的。”
说罢,她看了一眼已经布上丰盛早膳的黄花梨雕花食案,弯唇娇笑道:“我们快些坐下用早膳吧,再说下去,怕是要耽误陛下去处理政务了,臣妾一会儿也要去给太后娘娘敬茶请安,不好叫长辈久等的。”
没想到小娘子还这般善解人意,谢重渊看着她娇艳如花的笑靥,薄唇弯起好看弧度,到食案边掀了袍子落座。
“今日不必早朝,也耽误不了什么事,一会儿我也和你去给母后请安,母后也不爱讲这些虚礼,且她很喜欢你,迟一些她也不会怪罪我们的,莫担心。”
“陛下也太会哄人了,太后娘娘都没见过臣妾呢,且今日是臣妾头一回去敬茶请安,总不好失了礼数的。”明婳脸红红在谢重渊对面落座,羞赧地看了谢重渊一眼。
谢重渊看着一脸不好意思的小娘子,温声笑道:“我可没有哄骗贵妃,母后早闻贵妃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美名,她最是喜欢漂亮可爱的小娘子,一会儿她亲眼见到贵妃是如何天姿国色,娇柔似水的,怕是要留你在延福宫陪她说上一日的话。”
明婳自小就生得白白糯糯,玉雪可爱,去到哪里都有人夸是个小美人坯子,在各种各样的赞美中长大,对于这样的夸奖,她往日都是习以为常的。
可此时平日里那些习以为常的赞美现在从谢重渊口中说出来,明婳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小脸如火烧般,垂眸羞窘道:“那些都是旁人夸张之词,陛下莫要取笑臣妾。”
谢重渊看着小娘子害羞带怯的娇靥,目光灼灼,深沉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笑意:“我觉得不是夸张之词,贵妃的姿色当得上全天下的赞美之词。”
他自诩心如止水,不是贪恋美色之人,那些下臣从前为让他纳小娘子入宫,拉拢明家为己用,将小娘子的容貌吹得天上有地上无,好似全天下的男子都应该为之倾倒,他十分嗤之以鼻。
可想到昨夜从来没有过的情不自禁,和那般失态狼狈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那些下臣原来并不是夸大其词,他也是为小娘子的容色倾倒的。
明婳听谢重渊这般直白地夸赞自己,心里暗暗有些小得意,她抬眸对上谢重渊灼热的目光,小脸红成了熟透的虾子,娇声道:“陛下可真是要羞煞臣妾了,哪里有那么夸张......”
“贵妃好像很容易害羞,”谢重渊发现小娘子脸皮好像很薄,和他总是没说几句话雪白的小脸就染上了粉色,不过他觉得她这样倒是十分可爱,他很喜欢。
他看着小娘子的娇嫩的粉颊,有些忍不住想伸手上去捏一捏,但想到昨夜小娘子那般害怕自己的靠近,还是强忍了下来。
他虽喜欢小娘子这般娇羞可爱的样子,但也不忍她如此羞窘,声音又柔和了几分,“贵妃若是害羞我便不说了,用早膳吧。”
他素日那双锐利的凤眸里此刻含着几分温润的笑意,给小娘子的白瓷碗里夹了两只蟹粉灌汤包和一只齑菜肉饼。
想起昨日小娘子好似爱好甜口,他再欲去给她夹几只红糖芝麻饼时,被她出声制止。
明婳皱着小脸,苦恼道:“够啦!够啦!陛下若是再添,臣妾该吃不完浪费掉啦!”
“真是小猫儿食量。”想起小娘子衣裙下那纤薄雪白的腰腹,谢重渊怕给人撑坏了,倒是没再似昨日晚膳那般让她多吃些。
明婳看谢重渊没再给她添了,感激地朝他弯唇笑了笑,随后执起玉箸扎了一只蟹黄灌汤包起来尝,也不再似昨日那般谨慎拘谨。
谢重渊看小娘子吃得那般津津有味,也胃口大开,将明婳吃不下的朝食都吃完,随后两人同驾去了太后的延福宫。
延福宫是历朝太后的居所,在皇城的位置虽不偏僻,但里面十分清静,廊下和庭院中值守或走动的宫婢宫监都不多。
殿宇庭院也与别处美轮美奂,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不同,装饰布局处处都透着古朴和淡雅。
庭院中和花圃里种的也不是名贵的花卉树木,而是一些时下的蔬菜瓜果和果树,很有一番别样的野趣,明婳看着很是新奇。
明婳与谢重渊并肩进了正殿,便见主位上端坐着一位身着绛紫银线绣莲瓣纹宫装,头梳圆髻,有些斑白的鬓边簪着一对素雅的瑞鹤腾云纹银钗,看着约莫有五十余岁,生得慈眉善目,笑吟吟望着他们进来的妇人。
徐太后虽也是上京自小养尊处优的望族嫡女,但成亲后便随先黔西王去了黔西封地,在黔西生活了快三十年。
黔西是贫瘠穷苦的不毛之地,百姓们大多穷困潦倒,是以黔西王府不似别处的王府那般有丰厚的食邑。
徐太后与先黔西王伉俪情深,为人又宅心仁厚,贤良淑德,为改善封地百姓的生活,和培养封地的军队,时常和当地的百姓一起耕种劳作。
如今的徐太后虽已贵为太后,可穿着打扮和吃穿用度上仍旧习惯简朴,是以看着比在上京里养尊处优多年的同龄贵妇显得老态些,但也因此看起来很慈祥亲和。
明婳虽也早就听闻徐太后是个最和善不过之人,但自古儿媳大多是要在婆婆面前站规矩的,更何况如今她的婆婆还是至尊的太后,来延福宫这一路,她还是有些忐忑紧张的。
此刻亲眼看到徐太后这般慈眉善目,平易近人,还对她笑得十分亲和,她才稍稍放下心来。
看到身旁的帝王向徐太后行礼请安后,她也跪下行了大礼,俯首恭敬道:“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福寿安康。”
“好孩子,快起来!快
8. 荣宠
《硬汉帝王的娇滴滴小贵妃》全本免费阅读
延福宫一上晌都欢声笑语的。
徐太后越看明婳这娇柔可爱的小娘子越是喜欢,还留了两人陪她用午膳。
等明婳和谢重渊在延福宫陪徐太后用过午膳出来,已经是日头高照的午后了。
今日一早,两人是一起坐着龙辇来的。
明婳在谢重渊欲扶着她进龙辇时,止住了脚步,弯唇轻笑着推辞。
“陛下不必送臣妾啦,漪兰殿和政事堂好像不顺路,时候已经不早了,不好耽误陛下去处理政务的,延福宫离漪兰殿也不远,臣妾走回去便可。”
听李有福和她献殷勤道,今日一早,帝王原是想去处理昨日堆积的奏疏的,是她请他过去一道用早膳,帝王才改了主意,陪她一同来了延福宫。
想来是体贴她初次和太后请安的紧张。
明婳早闻帝王宵衣旰食,励精图治,她知道帝王为陪她去和太后请安,放下了朝政,心里像是抹了一层蜜般。
她虽有时候是一个蛮不讲理的小娘子,但在大事上还是很识大体的,这会儿也不愿再耽误了帝王的政事。
谢重渊见小娘子如此体贴他,凤眸染上淡淡的笑意,他将小娘子按到了龙辇里坐好,温声道:“这里离政事堂也不远,我走着去也耽误不了什么,轿辇给你坐。”
龙辇是帝王的车驾,见龙辇有如见帝王亲临,谁人遇上了,都是要跪下行跪拜帝王的大礼的。
明婳闻言,立马坐立不安起来,她如何能如此僭越,让帝王走着,自己却独自坐在龙辇上,受众人行跪拜帝王的大礼?
“陛下贵为天子,如何能让陛下为臣妾如此屈尊,理应由臣妾体恤陛下才是,且臣妾今日一早和陛下同乘已经是僭越了,现在再一人独乘龙辇,怕是更加的不合规矩了。”
说着,明婳赶忙要起来,神情紧张,借口道:“臣妾还没进过几回宫呢,这宫里处处都风景如画,如今臣妾正好走走,看看这宫里的景致,这龙辇还是给陛下坐吧。”
四月午后的日头已经带着些许热气,谢重渊看小娘子从延福宫才出来这一小会儿,那张莹白如雪的娇靥就被晒得红扑扑的,他眉心不禁微微蹙起。
“日头渐大,你身娇体弱的,若是想去看这宫里的景致,坐着轿辇也更方便些,我行军打仗多年,走这一会儿不算什么,你我如今是夫妻一体,我能坐得,你自然也能坐得,没有什么规矩不规矩,僭越不僭越的。”
说罢,他将紧张不安的小娘子按回了龙辇里去,温声道:“你昨日受了惊吓,今日天还未亮,又起来去给母后请安,和母后说了这一上晌的话也该累了,坐着轿辇快些回去好好歇一歇,别病了。”
不知是因为‘夫妻一体’几个字,还是因为帝王此刻温柔似水地关心着她,明婳绯红的小脸涨红到耳根,推辞不成,只好点了点头。
她垂下水汪汪的杏眸,一脸羞赧道:“陛下也是,回政事堂后,先午睡一会儿,再处理政务吧,不要太辛苦了。”
“好,若有什么事,可差宫人去政事堂寻我,”谢重渊看小娘子这般温柔小意,目光灼灼,心里竟滋生出一丝荒唐的想法,想跟着小娘子一同回漪兰殿去。
明婳受宠若惊,也不敢太过招摇真的去逛宫里的景致,只吩咐人直接送她回漪兰殿去。
路上遇见龙辇的宫人跪下参拜时,偷偷瞥见龙辇之上端坐着的人居然是贵妃,纷纷惊讶不已。
今日一早,阖宫上下不是都在传,贵妃娘娘不得帝王宠爱,昨夜根本就没有侍寝吗?
怎么今日一早还能得陛下亲自陪着一同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如今还能独自坐着帝王的龙辇在这宫中行走。
这哪里是不得宠爱,这分明是荣宠万千!
明婳不知这宫里的流言蜚语又从一早的她不得帝王宠爱,又变成了现在的荣宠万千。
她在辅国公府时,每日用过午膳后都有小憩一会儿的习惯,这两日她也是真的有些累到了,回到漪兰殿后,她立马进了寝殿,想去更衣小憩。
谁知她刚在西窗下的软榻上落座,才喝了一口小宫女送上来的青梅饮解燥热,还没来得及去卸钗环,便有宫女进来通传,说陆太后差人送了贺礼来给她。
陆太后是先帝的皇后,谢重渊登基后善待先帝的一众后妃,将先帝的一众后妃都迁去了北苑荣养着。
为以示尊敬,谢重渊也让宫里的人都称这些后妃一句太后或者太妃,但因谢重渊是太宗一脉,并非是过继到先帝名下才登基的,待百年之后,先帝这些后妃仍旧是以先帝后妃的身份下葬,生前不做册封。
明婳入宫前,赵雪兰和明远特意和她说过宫里这位陆太后是个怎样的厉害角色。
陆太后是成国公府的嫡女,陆家虽出身庶民,祖辈并无卓越的战功和政绩,但祖上对高祖曾有过救命之恩,在开国时受封了伯爵的爵位。
后来陆家族中的子弟虽不大成器,人丁也不兴旺,但靠着在本朝出过五位皇后和七位贵妃,在真宗时也得封了国公的爵位。
陆太后也自小就被成国公府当成皇后来培养,自幼时学的便是后宫的生存之术,性子也十分骄矜要强。
她城府极深,手腕谋算不输男子,先帝庸碌无能,她在背后把持着朝政多年,在先帝病危后又与多位宗室王相互勾结,意图拥护为她所用之人为帝。
如今谢重渊登基,一切虽已经看似尘埃落定,但以她的性子,一定是不会甘于就这样在北苑等死的,况且朝中也还有许多在背地里只听命于他的老臣。
谢重渊对这位陆太后也是颇为忌惮的。
辅国公府与成国公府素来没什么交情,如今她一进宫,这位陆太后却立马派人送了贺礼来,无非是想通过她来拉拢辅国公府,或离间辅国公府与帝王之间的关系。
入宫前她爹爹和阿娘告知她这些,便是不想她卷入这些斗争,当了旁人的棋子,如今帝王和徐太后对她真心相待,她更是不可能会接受陆太后对她的示好。
明婳慢悠悠地抿了两口青梅饮,才朝那个进来禀报的宫女声音淡淡,吩咐道:“那你就替本宫谢过陆太后的好意吧。”为了避嫌,她连身边亲近的晴云和暖雪都没派出去接待。
将人打发走后,明婳才去妆台前由晴云和暖雪卸了钗环妆发,换了一身舒服的寝衣去了屏风后的卧榻上小憩。
与此同时,陆太后派来之人刚走,在政事堂处理朝政的帝王也知晓了陆太后往漪兰殿送东西之事。
谢重渊身边的龙影卫荆善回禀道:“贵妃娘娘并未接见,只派了一个小宫女便将陆太后派来之人给打发了,陛下可要让卑职盯着些贵妃娘娘和陆太后之间的联系?”
龙影卫是一支神出鬼没,专门护卫谢重渊和替谢重渊打探各方消息的暗卫队,只听命于谢重渊,不受朝堂管辖。
坐在紫檀木雕花翘头案上的谢重渊合上一本批阅好的奏折,声音淡淡道:“不必,继续盯着北苑那边的动静便可。”
且不论辅国公府如今已是显赫至极,无需参与朝堂上党派的纷争,如今和小娘子相处不过短短两日,他也不难看出,小娘子是个被家里宠爱得心思十分天真纯净之人。
明婳这一小憩,直接沉沉地睡到了太阳将要落山的时辰,梳洗穿戴好后,已经是可以传晚膳的时候了。
肚子控制不住咕咕叫了几声,明婳察觉出饿意,脑中满是平日里爱吃菜和糕点,她立马说了几道自己想吃的菜和糕点还有饮子,让暖雪去司膳司传膳。
司膳司今日晌午便接到了帝王的口谕,往后送去贵妃娘娘那里的东西,务必要做得精细可口,食材也要精挑细选,不能糊弄。
是以今夜司膳司送来的晚膳比之昨夜的更加让人垂涎欲滴,明婳看着一道道精致可口御菜,胃口大开,雨露均沾,每一道都伸筷子去尝了一些,进得很香。
但晴云和暖雪却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时不时望着门外,像是在等着什么人,连明婳叫她们吃食案上她们素日喜爱的芙蓉酥和酸梅饮都摇头说不吃。
明婳吃满足之后,放下手中的玉箸,接过暖雪递上来的巾帕擦了擦嘴,随后抬眸看着两人愁眉不展的小脸,纳闷道:“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了呀?”
“娘娘,这都天黑了,都没有陛下要来漪兰殿的消息,陛下今夜怕是不会来了,您都不着急吗?”晴云往门外看了一眼,焦心道。
虽说如今帝王看着也是很喜欢她们家娘子的,但若是往后帝王因着尊重她们娘子,都不怎么主动来漪兰殿了,这两人还怎么慢慢熟悉呀。
这日久天长的,两人这两日相处出来的那点感情,怕是要很快消失殆尽,帝王若不是个长情的,又有政事缠身,怕是很快就能将她们娘子抛诸脑后。
暖雪也是一脸愁容,着急道:“若是陛下往后都不来了,娘娘该怎么办?”
“陛下政务繁忙,哪能日日都来?若是陛下日日都来,你家娘子该被朝堂上那些酸儒的言官骂妖妃惑主啦!”
明婳看着她们两人轻笑道:“好啦,那碟芙蓉酥和那壶酸梅饮是你们爱吃的,我特意点了给你们吃的,都留着给你们呢,快吃吧,别替我瞎着急了。”
她也知道这两人都是为了她好,希望她和帝王能早些相知相许,
9. 熟稔
《硬汉帝王的娇滴滴小贵妃》全本免费阅读
四月末,漪兰殿寝殿外的小池塘里,满池嫩绿的荷叶渐渐出水冒尖。
自那日之后,谢重渊每日晌午都从政事堂去漪兰殿陪明婳用午膳,但每日都是只用了午膳便走,并未留宿过漪兰殿。
宫里一时流言纷纷,众人都猜不透帝王这是何意,有人觉得帝王心里是不喜贵妃的,不过是碍于贵妃背后的辅国公府才给贵妃几分颜面。
但在政事堂和紫宸殿伺候的宫人却是知道帝王每次从漪兰殿用了午膳回来都是眉眼带着淡淡的笑意,心情大好的。
就连这段时日,凡是午后进政事堂和帝王商议朝堂之事的大臣都比平日少挨骂了不少。
更是有去漪兰殿送东西的小宫女曾亲眼瞧见过,帝王一脸柔情地给贵妃娘娘剥虾,哄着贵妃娘娘吃下,两人瞧着恩爱得紧呢。
若是只是为给辅国公府颜面,哪里需要帝王屈尊降贵,做到这个份上。
宫里众说纷纭,但人人都知晓帝王和徐太后的雷霆手段,这对母子平日虽待人宽和,但若有人敢触及底线,坏了规矩,也是没好果子吃的。
是以这各种各样的流言自然没人敢在明面上说出来,传到明婳的耳边。
明婳这半个月来,每日都和谢重渊一道用午膳,随着两人相处渐渐多了起来,她也渐渐和谢重渊熟悉,没了一开始相处的紧张和不自在。
现在每日的午膳时分,漪兰殿寝殿外小池塘边的重檐亭下,两人总是有说有笑的。
谢重渊知晓小娘子和她相处时紧张害怕是因为他对她来说还只是一个陌生的男子,他每日都会趁着两人一起用午膳,主动找些话和小娘子说。
他一开始是为着心中的责任,每日都关心小娘子在宫里可还习惯。
后来他发现每日和小娘子一道用午膳,看着她娇俏灵动的笑靥,好似能解他看了一上晌折子的烦闷。
他越来越喜欢和小娘子相处,渐渐和小娘子相谈甚欢,后来甚至说起了他在黔西的过往是如何,现在偶尔也和小娘子说些朝堂之事。
明婳长这么大还未出过上京,听谢重渊说起黔西的过往,听起来很是听得津津有味。
她虽一直不大关心朝堂之事,但她出身大齐的鼎盛世家,自小耳濡目染这朝中各世家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谢重渊和她说起朝堂之事她也能很有分寸地应对。
明婳日日都在宫里,每日午膳时和谢重渊说的虽都只是一些诸如今日司膳司送来的哪道糕点好吃,或是今日作了一幅画,看了什么有趣的话本子这样的日常琐事。
但谢重渊回回都认真听着,偶尔也会附和几句或者是问上几句,脸上也从没出现过不耐之色。
知晓小娘子知书达理,平日爱里写字和作画,还将今年上贡的上好澄泥砚和徽墨全都送来了漪兰殿供明婳使用。
晴云和暖雪瞧着帝王日日都来陪自家娘子用午膳,自家娘子和帝王也是越来越亲密,两人日日似是都有说不完的话,心中的悬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徐太后虽听闻自家那个只知道处理政务的儿子如今日日都会空出午膳的时辰去陪人家小娘子用午膳,但她可迟迟没有听闻两人圆房的消息,在一旁着急焦心得不行。
是日,徐太后亲自下厨,在延福宫的小厨房里忙活了一下晌,准备了丰盛的晚膳,让谢重渊带着小娘子来和她一道用晚膳。
日渐西斜,金乌西坠。
谢重渊近日政务繁忙,也许久没陪徐太后用晚膳了,晚膳时分便放下了手中的政务,去了漪兰殿接小娘子一道往徐太后的延福宫去。
两人刚进延福宫穿过游廊,便闻到了一股十分鲜美的菜肴馨香。
“好香呀,臣妾闻着这味道,都要流口水了呢!”明婳说着,莹白秀挺的小鼻子也跟着动了动,小狗似的,十分可爱得紧。
谢重渊偏头看向身旁的小娘子,凤眸带着宠溺的笑意,“那一会儿贵妃就多吃一些,每回都小奶猫似的食量,这些日子还一日吃得比一日少,若是日后辅国公瞧见贵妃,怕是以为我在宫里怠慢了贵妃呢。”
天气渐热,明婳这些日子每日都让小厨房变着法给她做各种各样的冰镇甜饮子,一日吃能吃上好几碗。
小娘子胃口小,到了正经用膳的时候自然就没有什么肚子吃了,日日都是才没吃几口便放下了筷子和谢重渊叽叽喳喳说着话,微圆的可爱小脸也露出了些下巴尖。
明婳看着谢重渊像是要把她溺进去般温柔似水的眼神,小脸红红,垂眸小声道:“天渐渐热了,臣妾每每到了夏日都会苦夏,比平日吃得少些的。”
“贵妃可真是娇气,真真是一朵冷不得也热不得的娇花。”
虽是看似是在责怪的话语,但谢重渊语气里却满是宠溺,仿佛十分甘之如饴养着这朵娇花,还隐隐有些得意,这朵娇花如今是自己在养的意味。
“陛下怎么又拿臣妾来取笑了,”明婳小脸飞红,垂下了小脑袋,羞恼地跺了跺穿着鞋头嵌着东珠的云锦绣鞋的小脚。
徐太后命人将晚膳布在了主殿庭院中的菊花轩里,远远瞧见两人郎才女貌,一个脸上笑得柔情似水,一个羞答答垂着头,她笑得合不拢嘴。
两人之间现在看着比上回一起来延福宫给她请安时还要亲密熟稔,看来今夜在她的安排的定能顺利圆房了。
徐太后朝两人调笑道:“皇帝和贵妃在那里避着我老婆子在说些什么呢,快些过来用晚膳,也说给我老婆子听一听。”
一旁伺候的宫人听闻徐太后的揶揄,皆是低头掩嘴轻笑。
谢重渊和明婳闻言,神色皆有些不自在地往前面徐太后所在的菊花轩里去。
徐太后操劳惯了,如今虽贵为太后,但也时常动手做饭给谢重渊吃,延福宫庭院里种的蔬菜和果树,便都是她闲来无聊时,打发时间种的。
谢重渊原以为她母后今夜不过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孤单了,便做了些菜要他们两个孩子来陪一陪他。
这些日子他日日都挤出时间去漪兰殿和小娘子相处,这小半个月倒是没怎么来延福宫陪他母后用晚膳了。
谢重渊心里突然生出些许愧疚之意,可当他走近看到食案上摆的全是乌鸡海参汤和人参鹿肉汤还有鹿茸乌鸡汤等大补的菜色时,心中的愧疚之意立马消失殆尽。
他母后今夜这是变着法儿的让他和小娘子圆房
10. 失落 月华如水,清辉满地。
《硬汉帝王的娇滴滴小贵妃》全本免费阅读
月华如水,清辉满地。
微凉的晚风拂过,漪兰殿庭院中小池塘平静的水面皱起阵阵涟漪。
谢重渊送小娘子回来,在寝殿前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便止住了脚步。
“天色不早了,回去早些睡下,今夜母后有令,我得在贵妃的东配殿借宿一晚了,明日一早,我们再一道用早膳。”
明婳仰起小脸望着在月色下,面容丰神俊朗,嘴角带着浅浅笑意的帝王,皱着两道弯月似的黛眉,愧疚道:“抱歉,陛下,都是因为臣妾,臣妾害得您被母后责怪了。”
“无碍,莫担心,母后也并非是真的责怪于我,我这般年纪身边才有了你,她只不过是在替我担心着急罢了。”
谢重渊薄唇边溢着浅浅的笑,带着磁性的沉沉嗓音含着几分促狭的意味,“更何况,贵妃这样护短,方才替我在母后面前说了那样多的好话,就不要因此心怀愧疚了。”
想起素日乖巧娇柔的小娘子方才那样着急地在母后面前替他辩驳维护他,谢重渊心里十分熨帖。
明婳羞答答地低垂着小脑袋,将飞上两朵红晕的娇丽小脸藏在朦胧的月色下,结结巴巴道:“臣、臣妾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要、要不......要不今夜陛下就宿在主殿里,别去东配殿了,这么长时日了,臣、臣妾应该是准备好了......”
她知道,谢重渊每日都来漪兰殿陪她用午膳,是在给她机会和时日,让她慢慢适应她现在的身份和两人之间的关系。
明婳回想着这些日子和谢重渊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声音小小说完,便大着胆子,颤巍巍伸过自己的小手,去牵着那用银线绣着腾龙纹的暗紫衣袖下的宽厚大掌。
随后她缓缓抬起了头,一双如含秋水的盈盈杏眸含羞带怯地望向谢重渊月色下目光灼灼的凤眸。
小娘子软绵绵的玉手主动贴进自己掌心的那一瞬,谢重渊身躯微动,仿佛有一片轻盈的羽毛从心上轻轻滑过,带着丝丝难耐的痒意。
他下意识贪恋地回握住了小娘子细腻如玉的小手,感受着手上的冰肌玉骨,蓦地想起那夜小娘子温香艳玉的姣好身段。
谢重渊一双凤眸在夜色下灼热似火,他望着小娘子水光潋滟勾起他心中涟漪的杏眸,喉结滚动,哑声问:“贵妃当真准备好了吗?”
“我、我......臣妾......”明婳望着谢重渊灼热的眼神,又想起那夜他似化成一只猛兽,要将她吃拆入腹的样子,心中顿生迟疑,卷翘的羽睫慌乱地扑闪扑闪的,移开了目光,说不出话来。
谢重渊看小娘子又变得畏缩,心中不知为何,顿时划过一瞬失落。
也是,想来今夜是因他被母后所逼,她不忍看他被责怪才如此说的。
想到此缘由,谢重渊心中的那股破土而出的渴望顿时烟消云散。
理智回笼,他有些唾弃自己色迷心窍。
谢重渊松开了小娘子的手,薄唇微勾,扯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温声安抚道:“贵妃不必勉强,我说过,我们来日方长,慢慢来,母后那边我会去和她解释清楚的,不要觉得愧疚或者有压力。”
“陛下,对不起......”明婳泄气地垂下了脑袋,除了这句话,她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没事,不要再说这几个字了,贵妃若是再说,我可才是要真的生气了,”谢重渊淡笑着轻轻拍了拍小娘子纤细的肩。
随后,他又朝着明婳身后的晴云和暖雪吩咐道:“天色不早了,快带你们娘娘进屋伺候她梳洗,让她快些歇下。”
月明星稀,灯影绰约。
明婳闲暇无事时,爱将日常作于画上。
漪兰殿富丽堂皇,庭院里景致优美,明婳近些日子都在画漪兰殿里的景致。
她去净室沐浴出来后,便去了那张黄花梨雕花翘头案后,继续画起了近些日子还未完成的画作。
可今日落笔后她总是不满意,坏了好几张昂贵的画卷,心中烦闷不已。
看着桌案上那套谢重渊差人给她送来的上好的澄泥砚,明婳脑中满是方才谢重渊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陛下睡下了吗?”明婳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画笔,在身后那张黄花梨圈椅上坐下,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声音闷闷道。
暖雪给明婳手边送去一盏沏出来晾了一会儿的雪芽茶,回禀道:“婢子方才出去给娘娘拿茶点时,瞧见东配殿的灯还亮着,估摸着还未睡下。”
给明婳收着画卷,整理着画笔的晴云在一旁悠悠道:“娘娘前几日不是说要改一改漪兰殿里的陈设布局吗?这几日,婢子命人先将主殿和东西配殿都先打扫了一遍。”
“前日婢子带着宫人去打扫东配殿里时发现,东配殿里的被褥不是很厚呢,且东配殿的寝殿挨着后面小花园的湖,里面潮气很重,被褥有些潮湿,陛下操劳国事辛劳,在东配殿怕是睡不好呢。”
“你方才怎么不差人去给陛下换一床新的被褥?”明婳闻言,面露一丝着急。
晴云无辜解释道:“娘娘说要重新布置殿里,这殿里的许多东西,婢子让人都送去浣衣局洗了,如今除了给娘娘的主殿里备有备用的被褥,再没多的了。”
暖雪意会晴云的意图,轻笑道:“不如婢子还是替娘娘去东配殿里请陛下过来主殿安置吧,这样娘娘不用挂心陛下,陛下今夜也能睡得好些。”
明婳看着两人挤眉弄眼的,她忽然反应过来,这两个丫头是在合起伙来哄着她和帝王同房呢。
她羞恼地瞪着两人,将手中的绣帕朝两人甩去,气得直跺小脚道:“好哇,你们两个吃里爬外的,竟合起伙来,想把你们娘子送入虎口,往后几日用膳时,可没有你们的爱吃的芙蓉酥了!”
两人急忙告饶,晴云面露不解道:“这些日子,婢子们瞧着,娘娘和陛下日日都有说不完的话,感情也是越来越好的,娘娘为何还是不愿意和陛下圆房?且还这般夸张地说成是入虎口?”
明婳又想起那夜谢重渊的样子,自己可不就是那准备入口的待宰的小羔羊嘛。
她小脸涨红,低下头支支吾吾,一脸羞赧道:“哎呀,总之,总之是我还未准备好,你们莫要再问我了,我也说不出是为什么......”
“好好好,我们不问了,”晴云看着自家主子这般羞恼,也不敢再问了,只劝道:“这些日子,婢子们瞧着陛下待娘娘是极好的,娘娘可莫要辜负了陛下待您
11. 月事
《硬汉帝王的娇滴滴小贵妃》全本免费阅读
更深露重,庭院中廊庑上的六角宫灯在夜风中打着璇儿。
廊下几个端着铜盆面巾,从寝殿里出来的小宫女们瞧见帝王仅着一件玄色寝衣,连领口都未拢好,大步流星地朝寝殿走来,忙红着脸低头默默退到一旁避让。
听闻帝王素来从容不迫,沉着冷静,在朝堂上无论是多棘手的政事都能镇定自若。
没想到如今贵妃娘娘不过是身子微恙,便能让他这般着急失态,仪容都不顾了。
几人偷偷瞥着风流倜傥的帝王急匆匆往寝殿里去的身影,心下纷纷羡慕不已。
谢重渊一脸焦急之色,他瞥眼瞧见从寝殿里出来的宫女们手里端着的水和巾帕上隐隐有些血色,心下微沉,加快了脚步,行色匆匆穿过游廊,进了灯火通明的寝殿。
小娘子娇娇柔柔的,又娇气得很,平日里用膳时,自己不小心咬到舌头,都能红着一双水汪汪的杏眸,疼得瘪着嘴,委屈屈巴巴上半日。
如今见了这么多血,怕是难受得很。
他撩开珠帘走进里间,绕过那扇紫檀木绣芙蓉六扇屏风,便见小娘子在床榻上裹着团花锦被,皱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苍白小脸,捧着一碗汤药在痛苦地喝着。
看着平日里娇俏灵动的小娘子现在这般虚弱无力,面青唇白,仿佛一阵风来就能将人给吹走的样子,谢重渊心里突然一慌。
他快步上前道:“贵妃这是怎么了?”
“夜深了,陛下您怎么还未歇下?”明婳看到谢重渊进来,放下手中的姜汤,用帕子擦了擦嘴角,仰起小脸看着身形高大,笼罩在自己身前的谢重渊,声音十分虚弱地问。
谢重渊细细查看着小娘子全身上下,但奈何小娘子全身裹着锦被,他只能看到小娘子苍白的小脸,面上的担忧焦急又浓了几分。
“往常这时候我也没睡下,方才听闻这边的动静,知道你身子有恙便过来瞧瞧,你身子是哪里不舒服?可是伤着哪里了?脸色这般苍白,怎么也不差人去请太医?”
明婳毫无血色的苍白小脸忽然浮现一丝酡红,她垂下羽睫,眼神躲闪道:“臣妾身子无大碍,不过是些寻常的小毛病罢了,每个月总会准时来犯几日的,没想到倒是惊扰了陛下安睡。”
谢重渊看小娘子两道似弯月的黛眉紧紧蹙在一起,似乎是在忍着疼痛,洁白的额头上还冒着细细密密的汗珠,额前的碎发也都被打湿了,不知难挨了多久。
他在床榻边坐下,拿起一旁的帕子,给小娘子细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声音不自觉又轻柔了几分:“不要同我如此客气,若是难受便不要说话了,我方才命人去请了太医,估摸着很快就会来了。”
“臣妾的侍女给臣妾熬了些往常发病时的汤药,臣妾一会儿喝完,今夜忍一忍,明日就会好了的,夜深了,还是不要兴师动众请太医过来了,陛下您政务繁忙,明日还要早朝,也回去早些歇下吧,不必记挂臣妾。”
谁知方说罢,明婳便感觉下腹一阵隐隐的绞痛袭来,她捂着下腹疼得直冒冷汗,脑袋晕呼呼的,还有些想吐又吐不出来,随后突然两眼一黑,身子摇摇晃晃,紧紧咬着粉唇,难受得流下了两行清泪。
谢重渊看着小娘子小身板摇摇晃晃,险些晕过去,忙将人搂进怀里。
他凤眸染上厉色,朝在一旁侯着的晴云和暖雪厉声问:“贵妃到底是怎么了?朕方才过来时,瞧见那些宫人端出去的水和巾帕都是染着血的,你们是怎么伺候的,为什么不去请太医?”
进宫这么久,晴云和暖雪还是第一次见到帝王雷霆之怒的样子,那眼神和气势,和传闻中喜怒无常,心狠手辣的样子一般无二,仿佛下一刻便能将她们处死。
这些日子见惯了帝王对自家娘子温柔体贴的样子,她们便以为外面对帝王那些传言不过都是夸大其词,如今看来,帝王是在自家娘子面前才会收起传闻中喜怒无常,心狠手辣的一面。
两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立马扑通跪了下去,一时间害怕得竟然双双都说不出话来。
明婳趴在帝王怀中,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眩晕的小脑袋渐渐回过神来,她抬手攀上谢重渊的胸膛,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襟,声音弱弱道:
“陛下不要斥责她们,臣妾只是来月事时的寻常腹痛罢了,从前也有过这般情况,也是喝些姜汤,忍上一日便好了,便是看大夫也是这法子,是以才没让她们去请太医。”
说到最后,明婳苍白的小脸慢慢浮上一丝红粉,她羞赧地下意识埋头。
谢重渊寝衣的领子本就微微敞着,方才被她一拽,更是显露无疑,明婳意识到自己的脸正直接贴着他的结实的胸膛时,她觉得她刚刚应该直接晕死过去,苍白的小脸‘唰’地就热辣辣的红到了耳根。
按往常来说,她的月事应该还有四五日才会来的,不知为何这个月提前了,还这样疼痛难忍,如今还被谢重渊撞上,真是羞死人了。
谢重渊听完小娘子的解释,冷峻的面容也闪过一丝薄红,示意跪着的晴云和暖雪起来。
他知道这两个宫女不仅是她的陪嫁侍女还与她情同姐妹,平日里她待两人极好,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也不会真的罚两人。
随后,谢重渊清了清嗓子,带着些哄人的意味,抬手轻轻拍了拍怀中小娘子的背,“那也是要让太医过来瞧瞧的,方才都要疼得晕过去了,怎能这般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
谢重渊想起小娘子方才的话,端起几案上那碗姜汤舀了一勺,给小娘子嘴边喂去,“这姜汤你喝了能舒服一点是吗?”他进来时小娘子也是捧着这汤药在喝。
明婳点了点小脑袋,也身上也疼得实在没力气推脱了,檀口微张,小奶猫儿似的趴在谢重渊怀里,由他一口一口喂着喝下。
李太医是专门给帝王看诊的御医,为了让人无法知晓帝王身体的状况,平日里别说给旁人看诊,就是外人都不能怎么见。
听李顺安来传帝王的旨意,让他去漪兰殿给近日新册封的那位贵妃娘娘看诊时,他便心中讶然,这旨意莫不是传错了。
来到漪兰殿看到平日喜怒无常,狠辣无情的帝王竟然柔情似水地抱着小娘子在喂药,更是震惊得膛目结舌一瞬。
这位贵妃娘娘连帝王都这般屈尊降贵地伺候着,那他这位御用太医也自是能用得的,随后赶紧上前行礼。
“微臣参见陛下。”
谢重渊刚好喂小娘子用完姜汤,他放下手中的白瓷碗,接过晴云送上来的帕子,给小娘子擦了擦嘴角,声音淡淡道:“平身,快过来给贵妃诊脉吧。”
“谢陛下,”李太医忙起身,低着头不敢乱看,拿着医箱上前,给明婳搭脉。
随后他捋着花白的山羊胡,思忖须臾,最后躬身回禀道:“贵妃应是近日多食了寒凉之物,体内寒气淤积,有些气血不足,今夜又突然用了大补之物,催得月事提前,是以才会腹痛难忍,一会儿用些温热的红糖姜汤,或可稍得缓解,忍一忍,待过了今夜应就能好了。”
小
12. 动容
《硬汉帝王的娇滴滴小贵妃》全本免费阅读
破晓时分,天色微亮。
窗外鸟叫虫鸣,叽叽喳喳扰人清梦。
卧榻旁的檀木几案上,点着沉水香的青白玉雕饕餮三足香炉袅袅冒着几缕残烟。
床榻上的明婳将那张娇丽的小脸埋在雪缎芙蓉软枕里,蜷着团花锦被,睡得十分酣甜。
听闻窗外的吵嚷,小娘子不耐烦地皱了皱黛眉,哼哼唧唧两声,幽幽转醒,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明婳穿着一身干爽的粉白寝衣,领口睡得微微敞开,隐隐能看见里头半露的雪团,一头乌黑发亮的墨发如瀑披散,慵懒地坐起身来揉了揉双眼。
看见身上换过了一身寝衣,明婳想不起来昨夜是怎么睡去的,只记得谢重渊一直守在卧榻前给她揉着小腹,也不知昨夜他是何时离开的。
她掀开身上的团花锦被,正想去拉鲛纱帐前的铃铛唤人进来,没想到却瞥见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正躺在西窗下,平日她午后小憩的那张黄花梨雕花美人榻上。
明婳吓得檀口微张,抱着锦被缩回卧榻里去,险些叫出声来,待看清那张熟睡的俊脸正是昨夜一直守在她床前的谢重渊时,才松了一口气,拍拍小胸脯,镇定下来。
谢重渊身形高大,手长腿长,躺在那张美人榻上十分局促,小腿都是踏在地上的,只虚虚躺在上面,身上连张薄被都没有。
如今的天气虽一日一日地热了起来,但夜里和晨间还是有些寒凉的,这样睡一夜定是会着凉,明婳看到这一幕,心里一阵泛酸。
她抱着自己身上那张团花锦被下床,连绣鞋都忘了穿,赤足噔噔走了过去,给美人榻上的谢重渊盖上。
正在熟睡的谢重渊睡颜沉静,那张风流倜傥的俊脸看着比白日里那个气宇轩昂,龙表凤姿的帝王多了几分温润如玉的亲和,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那日谢重渊来接她入宫,两人初相见,明婳是第一眼便喜欢他棱角分明,神采奕奕的英俊容貌的。
但进宫后这些时日虽日日都与他相见,可她还从未有机会能仔细瞧他这张俊脸,看着谢重渊睡得很熟,明婳忍不住偷偷弯腰凑近,细细端详起来。
他鼻梁高挺,眉目英气,肤色虽不似上京里那些娇生惯养,面如傅粉的世家郎君们那般白皙,是带着阳刚气的浅浅小麦色,但恰恰衬得他深邃的面容很有英雄气概。
尤其是现在他下巴处冒出的那一圈浅浅的青色小胡茬,像是有一股吸引力在引诱着她伸手去触摸一般。
明婳咽了咽口水,鬼使神差地凑近伸手上去,轻轻用指腹摸了摸,触感刺刺痒痒的,像是长了爪子挠进她心里一般。
随后她又发现,他的睫毛根根分明,浓黑修长十分精致,想起平日里他那双黑润如墨的好看凤眸,她又忍不住抬手描摹了上去。
这时,外面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白玉水晶珠帘噼啪响动,明婳慌得像是做坏事被发现的孩童般惊慌,吓得立马站好转身背着方才偷摸谢重渊的手。
晴云和暖雪听闻殿内的响动,以为两人是起了,忙命候着的小宫女们端着盥洗的物件跟着她们进去,看到自家娘子慌乱的神色和躺在美人榻上的帝王时,两人脸上均是一愣。
明婳定了定神色,看到两人欲上前,身后还跟着几个伺候盥洗的小宫女,忙竖起手指‘嘘’了一声,走出来小声道:“别出声,陛下还未醒,本宫今日去另一边的暖阁里梳洗,让陛下多睡一会儿。”
谢重渊睡得这样熟,她想他昨夜定是很晚才睡下的,瞧这天色,现在离早朝的时辰约莫也还有小半个时辰,明婳想让他再多睡一会儿再叫醒他。
明婳让一行人轻手轻脚地跟着她去了主殿另一边的暖阁。
盥洗过后,晴云上前伺候明婳更衣时发现自家主子连鞋都没穿,忙让人去取来:“晨起天还凉,娘娘怎么连鞋都不穿?现在小腹可还疼?当心又受寒,陛下可要心疼了。”
明婳踩进晴云放下的那双织锦绣鞋,摇摇头,抿唇笑道:“不疼啦,陛下昨夜是何时睡去的?你们怎么不劝他回东配殿去歇下?就让他那样睡在美人榻上?”
暖雪扶着明婳去轩窗下的紫檀木雕花妆台前梳妆,调笑道:“娘娘您可莫要怪婢子们不劝着陛下了,实在是陛下担心您,根本不理会婢子们的相劝。”
上前给明婳梳头的晴云笑着解释道:“昨夜娘娘虽在陛下的揉按下很快睡过去了,可只要陛下一停下来,娘娘您便蹙着眉,嘴里哼哼唧唧地喊着疼。”
“婢子们也劝了陛下早些去歇息,让婢子们来代劳便好,可是陛下怕婢子们力道轻,根本不放心交由婢子们来,后来夜深了,陛下便下令让婢子们都下去了,昨夜陛下为了能让娘娘您能安睡,怕是给娘娘揉按了一整夜也未可知呢!”
近日那些说帝王待她们娘娘好不过是因着背后辅国公府的权势之言,在宫里传得沸沸扬扬。
可昨夜帝王听闻她们娘娘身子有恙,穿着一身寝衣便赶来了,脸上担忧的神情可不假。
若是因着辅国公府的权势,昨夜帝王让只给他一人看诊的李太医亲自来诊脉,在外人看来便是天大的荣宠了,何须帝王自己屈尊降贵,不顾翌日一早的早朝,守着她们娘娘一夜?
进宫这些日子,帝王各种温柔体贴,若说只是为了给辅国府脸面,可昨夜看着帝王为了她们娘娘大发雷霆,又是亲自喂药又是不眠不休地守了她们娘娘一夜的,这分明是上了心。
她们这下是真的放心了,国公爷和国公夫人知道也该安心了。
明婳听闻谢重渊昨夜一直在照顾着她,心里一阵动容。
想起谢重渊为了尊重她,就那样在那张窄小的美人榻上睡了一夜,明婳心里有一块地方似是软软地陷了进去。
她脸上浮现两朵红云,垂眸轻声道:“陛下他待我是真的很好,除了爹爹阿娘和哥哥们还从未有谁这般照顾我呢......”
暖雪给明婳挑了一支碧玉银步摇配今日那套水绿宫装,笑着附和道:“是呀,陛下待娘娘可上心了呢,昨夜为了娘娘那般着急上火,进宫这么久,婢子还是第一回见陛下发这么大的脾气呢。”
晴云回
13. 失落
《硬汉帝王的娇滴滴小贵妃》全本免费阅读
今日早膳是漪兰殿里的小厨房做的。
明婳在食案边落座后,看着摆在她眼前的那碗姜汁红糖糯米丸子和姜丝甜酒鸡蛋羹,黛眉微微蹙起。
闻着那股扑鼻而来的浓郁姜味,她一脸嫌弃地皱起小脸,对着一旁的晴云吩咐到:“怎么今日我的早膳和陛下的不一样,还每一道都有姜呀,快些去换了,换成和陛下一样的。”
明婳生平最讨厌吃的东西就是姜了,昨夜是疼得没法儿了,她才迫不得已,喝捏着鼻子灌姜汤的。
谢重渊面前摆的早膳是两屉冒着热气的蟹黄灌汤包和一碟子油酥饺还有几张肉糜蒸饼。
昨夜她虽在延福宫吃得很撑,但后来小腹疼得全都吐出来了,接着又灌了许多姜汤,现在嘴里没滋没味的,她看着谢重渊面前香气扑鼻,汤汁饱满的灌汤包就垂涎欲滴。
晴云在一旁解释道:“回禀娘娘,昨夜李太医走前嘱咐,娘娘您因这些日子用多了冰饮子,身体里有寒气淤积,往后的膳食要多用些温补的食材慢慢调理。”
暖雪在一旁附和道:“昨夜婢子们特意请教过李太医了,平日膳食里多放些温热的姜是最好最快能去除娘娘体内的寒气的,娘娘您忍一忍,用上一段日子,下一回来月事就不必像昨夜那样遭罪了。”
明婳将面前那碗姜丝甜酒鸡蛋羹推远了一些,娇声吩咐道:“不要,本宫的身子已无大碍了,昨夜灌了那样多的姜汤,现在闻着它们都要吐啦,快些去给本宫换了!”
明婳自幼被全家娇宠,任性起来谁都拿她没办法,晴云和暖雪自是知晓自家娘子是有多难劝的,两人相视一眼,轻叹一声,正欲叫宫人去给明婳换过早膳。
这时,在对面落座的谢重渊见状,拧紧眉心,冷着脸声音沉沉道:“不要胡闹,良药苦口,既是有益于你身子的,再难喝也要忍着喝下,不若下回还是要遭罪。”
谢重渊现在回想起昨夜小娘子那般虚弱的样子,脸上的神色就不自觉凝重起来。
他在刀光剑影,尸山血海的战场上厮杀多年,如今又身居至尊高位,掌管着天下臣民的生杀大权,不怒自威,如今不过脸色一沉,便给人十足的压迫感,令人不寒而栗。
听着谢重渊冷冰冰命令的语气,明婳转头看到他阴沉的脸色,被吓得一愣,“是......”
随后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手边的瓷勺,低头皱着眉,舀了一只满是姜味的姜汁红糖糯米丸子十分嫌弃地咬了一口。
这些时日,谢重渊和她说话总是温声细语的,明婳还从未见过他这般冷言冷语,带着一股威压之气的样子,她自小众星捧月,也从未有人对她这般凶过。
虽知晓谢重渊话里也有关心的意思,但听着他凶巴巴的语气,和看着他冷酷的神情,明婳又害怕又委屈。
谢重渊看小娘子被吓得一愣,也察觉自己语气好似重了些,他声音柔和了几分,有些无措地解释道:“我只是想让你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并非是在责怪你。”
明婳闻言,抬头一脸可怜兮兮,小心翼翼道:“那陛下往后能不要对臣妾这么凶吗?臣妾害怕......”
谢重渊如今算是知晓他册封的这位小贵妃到底是有多娇气了,身子弱不禁风就算了,现在不过是说话比平日里重了一些,便一脸委屈巴巴的。
若是让小娘子瞧见他在朝堂上大发雷霆的样子,怕是要被吓哭。
他从前最是厌烦这样娇气的女子,但现在看着小娘子眼眶泛红,漆黑水润的杏眸里满是委屈和害怕,他心像是被她揪住在手上随意拿捏着一般。
罢了,明家父子均在前朝替他效力,小娘子为平衡朝中局势被他一道圣旨纳进了宫,如今孤零零一个人在这宫里,他怎么宠爱小娘子都不为过。
“并非是在凶你,只是想让你听话用了药膳。”谢重渊看小娘子可怜兮兮的样子,最后还是心软下来,温声道:“若贵妃实在不喜这姜味,就将早膳换了吧,我晚些命李太医再写几道没有姜的药膳送来,只是这冰饮子最近这些日子是一定没有了。”
明婳虽有些委屈谢重渊方才的冷脸,但她还是记着谢重渊昨夜不眠不休照顾了她一夜之事的。
这会儿听着谢重渊温声软语地和她解释哄着她,她心里立马便原谅了谢重渊方才那样凶巴巴地和她说话。
听闻不用吃眼前这讨厌姜膳,明婳那张愁苦委屈的小脸更是立马舒展开来笑靥如花,十分乖巧道:“好,只要不用吃这讨厌的姜,臣妾什么都能答应!”
谢重渊看着小娘子终于与往日那般对她笑了,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脸上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笑容。
谢重渊知晓小娘子方才就馋他面前的那两屉蟹黄灌汤包,他全都推到了明婳面前。
“知道你馋,全都给你,时辰不早了,我吃几只油酥饺得去上早朝了,昨日堆积了些折子,午膳便不来陪你用了。”
明婳咽了咽口水,娇笑道:“好,政事要紧,陛下不必来陪臣妾,但陛下早膳都没用多少,陛下您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下了早朝后记得吃些东西再早处理政务哦~”
谢重渊听着小娘子用自己的话来劝他,薄唇勾起,失笑应下,“好。”
在一旁以为日后终于有人能治住自家任性的娘子的晴云和暖雪,看着自家娘子不过是眼眶微红就能让帝王败下阵来,齐齐摇头有些无奈。
连帝王都拿她们家娘子没办法,看来往后这世间是再没人能拿她们娘子有办法了。
翌日一早,御史台的官员在朝堂上参奏了一起牵涉众多朝臣的贪污案。
谢重渊为处理此事无暇分身,只好差人去告知小娘子,最近这些日子怕是不得空的去和她用午膳了。
明婳为感谢谢重渊照顾自己,今日午膳特意命司膳司坐了许多黔西口味的菜肴。
听李有福来通传时,明婳脸上划过一丝失落,但稍纵即逝,“本宫知晓了,朝堂
14. 公主
《硬汉帝王的娇滴滴小贵妃》全本免费阅读
五月虽已入夏,但日头还不算毒辣。
明婳划着乌篷船,在小池塘里精挑细选摘了一小竹篮嫩绿的莲蓬交给暖雪,小脸笑得十分满足。
“送去小厨房,让她们做一碗百合莲子汤出来,一会儿我送去政事堂给陛下。”
小娘子脸红红的,也不知是因为被晒的还是因为害羞,随后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又叫住准备离开的暖雪吩咐道:“还有再做些藕粉糕一起,不用放得太甜。”
前些日子日日都一起和谢重渊用午膳,别的她虽了解的还不算多,但她已经差不多了解他饮食上的喜好。
他虽不挑食,看着什么都可以吃,还总是让司膳司按着她的喜好来送膳,但她还是看得出来,他口味偏清淡,不喜欢味道太重和太过甜腻味道的食物。
她喜辣喜甜,每顿除了必有的糕点外,嘴巴淡了,偶尔也会传一两道放了很多辣子的蜀地菜肴,每次有香辣的菜肴或者是太过甜腻的糕点送上来,他都不怎么会去用。
“是,娘娘亲手摘的莲子,这份心意陛下一会儿知道了,怕是舍不得吃呢。”暖雪一脸促狭地说完,趁着自家娘子恼羞成怒之前,赶紧提着竹篮跑走了。
“你个贫嘴的丫头,真是讨厌!”明婳看着蔫坏的暖雪跑远的身影,气得在原地直跺小脚。
她脸红红,紧咬着粉嫩的唇瓣,绞着手中的绣帕,心里有些扭捏纠结,忽然有些不想去政事堂看谢重渊了,好像显得自己这些日子很想他似的。
明明、明明她只是觉得这些日子都是自己一个人用午膳,有些不习惯罢了......
可是,谢重渊这些日子待她这样好,她怎么能没有所表示,感谢一二呢?她主动去看他不过是为了感谢他罢了。
而且这样鲜嫩的莲子,再过两日都不一样了,他若是没吃上,那可是太可惜啦!
小娘子心中纠结片刻,似乎很快就为自己找到了很好说服自己的理由,欢欢喜喜地回寝殿去换掉了那一身因采摘莲蓬,袖口沾了些杂草和污泥的宫装。
她换了一条近日新做的淡绿银线绣水仙花广袖宫装,又让晴云给她绾了一个精致的灵蛇髻和簪了一支碧玉荷花步摇。
斜阳当空,已经到了下晌,明婳估摸着谢重渊这会儿应该不用见什么朝臣了,才带着小厨房做好的莲子百合汤和藕粉糕往政事堂去。
漪兰殿在宫城中央的紫宸殿旁边,离政事堂不算远,出了漪兰殿,顺着太液池边的鹅卵石柳荫宫道往东走,再穿过一个花园便是了。
入了夏,白日里的太阳一日比一日大,明婳平日里喜欢懒洋洋地窝在屋里吃糕点甜饮看话本子,偶尔再画些画弹弹琴怡养性情,不大爱出门。
且她还是个极讲究美容养颜的小娘子,对保养自己极为上心,最是怕被晒黑了,每到烈日高照的夏日,都鲜少出门。
不过她住的漪兰殿里里面的园子就已经修得极好了,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都有,园子里的一花一树也都是极难培植的珍品。
明婳这些日子正新鲜着呢,琢磨着怎么按自己的喜好布置过漪兰殿,更加不会觉得闷。
进宫快一个月了,除却去每隔几日到延福宫里给徐太后请安陪徐太后说话外,明婳都没出来好好逛过这宫苑。
因为知道距离不远,明婳今日没用贵妃的轿辇出行,她也不喜欢乌泱泱一群人抬着,跟着,十分的不自在,身边只带了晴云和暖雪走着去。
如今入夏了,一路上树影婆娑,蝉鸣声阵阵,太液池边的鹅卵石柳荫宫道上更是绿柳成茵,明婳倒也不觉得晒,还正好能走慢些,仔细观赏观赏太液池畔的景色。
晴云在一旁给明婳摇着扇子,笑道:“娘娘,婢子方才已经差人去政事堂替您同李内官打听过了,今日下晌没有大臣要进宫找陛下议事呢,您一会儿一定能见着陛下的。”
暖雪在一旁抬着下巴,娇声轻哼道:“陛下宠爱我们娘娘,但又总是尊重我们娘娘的意愿,这些日子陛下说不定也是和娘娘一样,盼着娘娘去看一看他呢,若是一会儿陛下知道娘娘来了,便是有朝臣要进宫议事,陛下也定是先见我们娘娘的,若不信我和你打个赌?”
“你这贫嘴贫舌的坏丫头,真是被我宠得无法无天,又开始胡说八道了,我看你是偷看多我平日里看的那些话本子了,总学着里面那些女郎身边的侍女说话!学什么不好你?”
明婳恼羞成怒,这下再也忍不住抢过晴云手里的扇子,拍打了一下暖雪的胳膊,“往后再也不许你看了,你这脑袋瓜里面成天都在想些什么,都学坏了,还总是口无遮拦的!你不知羞,你家娘娘都要没脸见人了!”
“娘娘,饶命!婢子知错啦,娘娘不要恼羞成怒嘛......”暖雪连忙憋笑着告饶。
主仆三人顿时在池畔边笑闹起来,小娘子们的如银玲般的笑声阵阵。
突然这时,不远处一声恶狠狠的恶毒咒骂声,随着一声鞭子破空的摔打声,和一阵害怕痛苦的呜咽声同时传来。
听着骇人又凄惨。
“等一下,我们先不要闹了,你们仔细听听,”明婳突然‘嘘’了一声,示意两人停下来细听,“前面是不是有人在哭?还有人在骂人?”
晴云和暖雪立即噤声竖耳听了一会儿,齐齐看着明婳点了点头,一脸惊讶道:“我们也听到了,这是宫里,谁人敢这么放肆?”
“去看看怎么了。”听着又一声狠毒的咒骂和一阵害怕痛苦的呜咽声传来,明婳小脸神色凝重,快步上前。
明婳绕过一旁障目的花圃,便见不远处观景廊的双亭里,一个衣着华丽,身着繁复紫色宫装,珠环翠绕的女子正一边嘴里污言秽语地咒骂着,一边挥着手中的皮鞭,在抽打着跪在地上的蓝裙女子。
那身着紫色宫装的女子似是十分气愤,鞭子挥得一下比一下用力,十分嚣张跋扈,地上跪着的蓝裙女子已经被打得跪不稳了,颤颤巍巍趴在地上,背部的衣衫都已经被打破了。
明婳走近看得仔细了才发现这身着紫色宫装的女子竟然还是熟人,正是陆太后与先帝嫡出的三公主谢芷。
明婳自幼长在上京,幼时便认识这位三公主,对这位三公主嚣张跋扈的脾气秉性更是十分了解。
先帝无子,对谢芷这个嫡出的公主十分娇惯,谢芷也仗着自己是最得先帝宠爱的嫡出公主,素来嚣张跋扈。
那双眼睛仿佛是长在头顶上一般,从来不把除了陆太后与先帝之外的人放在眼里。
对着身边身份稍低微些之人,从来都是颐指气使的,身边的下人若稍有不顺,更是动辄打骂,暗地里将人打死也是有的。
且她最喜欢受众人的追捧,事事都要听旁人夸赞她最好,上京的世家闺秀们为了攀附皇室,大多也奉承巴结,捧她的臭脚,什么诗会雅集的比赛都昧着良心,将第一让给她。
明婳却最是讨厌谢芷这番目中无人,仗势欺人,嚣张跋扈的做派的,从来没把谢芷放在眼里,十分不喜欢她。
谢芷也十分讨厌明婳居然敢不把她放在眼里,但又惧于辅国公府的权势不敢如何,只是每次见了明婳总要寻着机会冷嘲热讽几句。
但次次明婳都会不甘示弱,丝毫不给她这个嫡出的公主一丝面子嘲讽回去,从来不会吃亏,将她气得要死。
明婳看着地上的颤颤巍巍的蓝衣女子,以为谢芷是又在责打自己的宫女了,她走上前正想着问问这宫女是犯了何事,要这样责打。
她心里正想着,要用什么样的理由能让这宫女少受些罪或是救出来,毕竟这到底是谢芷的宫女,她虽看不
15. 崴脚
《硬汉帝王的娇滴滴小贵妃》全本免费阅读
庄户的佃农齐齐状告官员私加赋税,中饱私囊一案,涉及不少出身世家大族的官员。
谢重渊为安抚民心和警示朝臣还有借此机会在朝中立威,此次凡是涉及此案的官员,全都丝毫不留情面,施以严惩。
这小半个月以来,上京不少官宦世家在一夜之间被抄家问斩,百姓们看着东西市菜市场的刑台上一个个贪官污吏的人头落地,大快人心,纷纷拍手叫好。
官员沆瀣一气,以各种手段和名义,私加赋税,中饱私囊一事,其实在前朝时便司空见惯,这也是世家大族欺压百姓,大肆敛财的最主要手段。
这是大齐的一大沉疴积弊,国库空虚,世家贵族的私库里却富可敌国,百姓辛辛苦苦劳作交上来的税银大部分都落入了世家大族的私库。
如今大齐周边小国异族不时扰边,尤其是西边日渐强盛的乌孙国,频频侵扰大齐西镜的各州府,出兵踏平乌孙,还西镜百姓安宁迫在眉睫。
谢重渊自登基后便有心解决这一弊病,好充盈国库,为与征讨乌孙做好准备,如今此案一发,正好给了他借题发挥的机会,他立即借此下令,彻查大齐各州府的各种税目。
但此事触及世家贵族们的利益,引起了世家贵族们的不满,各世家势必会通同一气,彻查起来怕是困难重重,举步维艰。
且如今陆太后和一旁几位虎视眈眈的宗室王正等着看谢重渊与这些世家大族离心,失了他们的支持好以作拉拢,让他陷入孤立无援之地,好伺机夺位。
这几日,谢重渊为此事颇为烦闷,但赋税一事关国本,为着天下百姓能安居乐业免受战争离乱之苦,最后他还是决定,冒着有朝一日孤立无援的风险,一意孤行,下令彻查到底。
这些时日,谢重渊几乎没离开过政事堂半步,做好决定,也与几位心腹大臣做好许多应对之策后,他想到日后种种棘手的隐患,心里有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沉重。
忍了小半个月,他突然就很想去漪兰殿见见那个,一连半个月,他不主动,她便也不知道主动来政事堂看一看他的没良心的小娘子。
也不知最近这些日子,小娘子过得如何。
这些日子,他虽每隔几日便会差人送些东西去漪兰殿,前些日子也让李太医来回禀了她身体的状况,但总比不上亲自去看看的。
他现在也很想看看小娘子的笑靥,想听听她娇娇的软嗓,想知道,这些日子他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她是不是过得极为自在快活。
这般想着,谢重渊立即放下了手中看得有些头疼脑胀的奏疏,往漪兰殿去了。
谁知刚往漪兰殿走到一半,他就撞见了小娘子在行侠仗义。
谢重渊原以为小娘子不过是一个娇娇柔柔时时需要被旁人捧在手心呵护的小女娘,没想到还有这般嚣张跋扈,又勇敢善良的一面。
他在一旁远远看着小娘子嚣张跋扈地将谢芷气得面目狰狞,觉得小娘子甚是可爱。
陆太后这对母女在宫中的行事作风他早有耳闻,他善待这对母女,的确也是为给那群忠于先帝的前朝老臣颜面,但也不代表他不能拿这对母女如何。
从前他不过觉得都是小打小闹,便是真罚了,也只能施以小戒,对于这样嚣张跋扈惯了的人不会有改过的可能,反而只会在私下里用阴毒的手段更加变本加厉起来。
他是故意给这对母女脸面不处理,等着这对母女更加张狂妄行起来,再施以严惩。
如今看着谢芷这蠢货居然敢这样口出狂悖之言,还嚣张至极,连他的人都敢动,谢重渊觉得,该是时候处理这蠢货了!
谢重渊站在花圃后看着小娘子被人推倒的瞬间立即没了看热闹的心思,忙大步飞奔上前扶着躺仰在地的明婳坐起来,满脸焦心,声音着急道:“怎么样,有没有伤着?”
明婳摇了摇头,看着谢重渊拉着她的胳膊查看她浑身手下的样子有些羞赧。
她躲了躲,忍着屁股的巨疼,低头声音小小道:“臣妾没事......”
谢重渊将小娘子给扶了起来,揽在怀中护着,拧紧眉心,对着呆愣的谢芷冷声道:“来人,将这对贵妃不敬,张狂无礼,胆敢对贵妃动手的女人给朕捉拿起来,废去她公主的封号贬为庶人,送去青龙寺清修,替先帝祈福,这辈子都不准离开寺院半步!”
他都舍不得动的小娘子,这女人居然敢动手,他也真是忍得太久了。
谢芷闻言,惊愕一瞬,随后大声道:“陛下,臣女是被冤枉的......臣女不服,臣女是陆太后与先帝嫡出的公主,陛下您不能这样对臣女......”
没喊几声,上前拿人的侍卫便往谢芷嘴里塞了一块巾布堵着,再没听到她崩溃的喊声。
明婳看着谢芷渐渐远去挣扎的身影,心里一阵唏嘘,直到谢重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才回过神来。
“能走吗?”谢重渊看着靠在自己怀中呆呆愣愣的小娘子,温声道:“你身子娇弱,方才那样不设防被推得摔倒在地怕是伤着了,回宫我宣太医来给你看看。”
“无大碍,臣妾还能走的,”明婳仰脸看着谢重渊,轻声道:“还是先给九公主宣太医去瞧瞧吧,她才是伤得不轻呢,背上的衣衫都被打烂了,也不知这谢芷为着哪般,要那样糟践自己的妹妹。”
一连半月不见,谢重渊似乎瘦了些,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眉目更加凌厉了,眼下还有些淡淡的乌青,似是最近都没睡好,应是这些日子操劳国事太过忙碌的缘故。
还有他唇边那一圈有些不修边幅,又带着些性感的淡青小胡茬,明婳蓦地想到了那日晨间,自己偷偷摸上去的触感,顿时小脸有些发烫,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不必担心,我自会让人替你送她回宫请太医来给她诊治,经此一事,想必也没人敢再对她如此了。”
说罢,谢重渊扶着小娘子准备离开,“快些回宫,让李太医来漪兰殿给你检查过一番我才能安心。”
明婳闻言,觉得也好,她现在屁股疼得要紧,还是先回漪兰殿让晴云和暖雪给她揉一揉缓过来再去看看谢蝉的伤势吧。
谁知她才刚抬脚走了一步,脚突然就一阵疼痛袭来,险些又摔倒再地,幸好一旁的谢重渊将她一把搂住。
方才那一下,明婳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将谢重渊的团龙纹衣袖拽得皱巴巴的,仰脸看着他,泪水汪汪,可怜兮兮娇声道:“臣妾方才好像崴到脚了,脚好疼......”
谢重渊看着小娘子梨花带雨的小脸,眉心紧拧,面色一沉,立即将小娘子打横抱起,朝身旁的李有福沉声吩咐道:“立即去请李太医到漪兰殿,还有去紫宸殿将朕在战场上用的伤药送去漪兰殿。”
明婳忽然被谢重渊腾空抱起,吓得下意识赶紧抬手环住了他的脖子,想到谢重渊准备要这样抱着她回漪兰殿,她小脸顿时就涨红
16. 责任
《硬汉帝王的娇滴滴小贵妃》全本免费阅读
谢重渊出了外间后,晴云和暖雪立即进来给明婳脱了那身淡绿银线绣水仙花宫装,细细查看起了她身上还有何伤。
明婳发现,暖雪给她脱下来的宫装后面居然还沾着一大片泥巴和许多杂草,小嘴撅了撅一阵可惜。
“这条裙子可是用前些日子湖州织造新上贡的凌波缎做的,李内官送来时说了,满宫里只有这一匹,陛下特送来给我的,谁知今日才穿上,就被糟蹋成这样了......”
而且今日,她是特意穿这条裙子去给谢重渊送莲子百合汤表示心意的,没想到不仅又没送成,最后还是这般狼狈的模样。
不过能救下谢蝉,让素来嚣张跋扈,蛮横无理了多年的谢芷受到教训,也算是值了......
小娘子一脸可惜地长叹了一声。
“娘娘您别可惜这裙子了,陛下和太后娘娘都最是宠爱您,这些日子什么好的不是往咱这漪兰殿送?往后这样的缎子怕是多着呢。”
晴云一边说着一边一脸认真细细查看着明婳的身子,神情严肃道:“如今紧要的是您的身子,听闻三公主三天两头地责打下人,力气大着呢,娘娘方才被她推倒时,可有撞到石子石头等硬物?除了脚,可有觉得哪疼,或是动不了的?”
明婳闻言,想到谢重渊和徐太后,抿唇笑了笑,随后又有些羞赧地转身趴在卧榻上,将小脸埋进团花锦被里,扭扭捏捏的。
“就只有屁股上有些疼,方才好像坐到石子上了,你们快给我看看,有没有摔红肿淤青了,若是有,你们一会儿小声些告诉太医,要多一些伤药,别让陛下知道,太羞人了......”
晴云和暖雪闻言,相视一眼,忍不住‘扑哧’一笑,她们娘子真是太可爱了,怪不得陛下那样宠爱。
不多时,两人确认明婳身上别的地方没有伤到后,给她换了一身干净的淡紫色常服,随后出来回禀谢重渊。
谢重渊坐在外间喝着冷茶静心,李太医和去紫宸殿的取药的李有福也已经侯在一旁,他听完两人的回禀后,带着李太医进去给明婳诊脉和看伤势。
明婳没穿绫袜,有些红肿的右脚正抬起来放在卧榻旁的一个朱漆檀木雕花小杌子上等着太医来诊治。
李太医如今早已习惯给这位贵妃娘娘看诊了,他神色平常先上前给明婳把了脉象查看是否有内伤,随后才看明婳脚上的伤势。
“回禀陛下,贵妃娘娘除了扭伤了脚之外身子并无大碍,待微臣开些舒筋活血、散瘀止痛的汤药和陛下您那些上好的金疮药配着一起服用擦用,娘娘静养上十天半月,少些走动便好。”
“若娘娘现在觉着疼痛难忍的话,可先命人做些冰帕敷一会儿再擦金疮药,不过从明日开始便要换热帕子敷了。”
谢重渊听闻小娘子除了脚伤之外身子并无大碍后,紧紧拧着的眉心稍微松了一些,随后让李太医下去开方子,和命人去冰来。
不多时,暖雪带着人送了一盆冰上来,晴云正欲去拧帕子给明婳冰敷上,没想到却被帝王抢先拿过了帕子。
“天色不早了,折腾了这会儿,也该用晚膳了,你们下去让司膳司做些贵妃喜欢的膳食送来,和跟着李太医去太医院取药回来给贵妃煎上,这里有朕就可以了。”
女子的雪足是极为私密的地方,从不轻易示人的,方才给李太医查看是为诊治,且方才李太医并未靠近。
明婳看着谢重渊在自己面前蹲下,拿着帕子就要去握着自己的脚,忙有些害羞地下意识动了动,将白里透红的小脚藏进了裙摆下,只是没想到这一动,脚上却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
小娘子疼得皱着小脸哼哼唧唧的,谢重渊忙轻轻将小娘子的脚从裙摆下拉出来,握在自己手上将冰帕敷了上去,轻‘啧’了一声,有些严肃道:“别乱动,会伤得更严重的。”
谢重渊的手掌宽厚温热,带着许多厚厚的老茧,明婳感觉脚心被他手掌的老茧磨得痒痒的,且在冰帕的对比下,他掌心的温热似是烫到了她心底一般。
明婳羞涩难耐,咬着粉嫩的唇瓣,忍□□内异样的感觉,轻声道:“陛下,让晴云和暖雪来伺候臣妾就好,您是一国之君,怎能让您这样屈尊降贵伺候臣妾......”
“在你面前,我只是你的夫君,照顾好你本就是我的责任。”
“我从前在军中时,随军的大夫不多,在战场上磕磕碰碰的小伤时常也是自己处理,这些伤药都是失传的黔西土方子,比太医院的伤药还要好用。”
“一会儿我给你擦上一回,明日动起来应就不会很疼了,她们两个侍女的力道不重,替你擦怕是不能很好发挥疗效。”
谢重渊看着小娘子雪白漂亮的玉足却在脚踝处红肿了一大快,心里一阵愧疚,“入宫那日,我和你说不会让你在这宫里受委屈的,没想到如今食言,我跟你保证,再不会让这些事发生了。”
明婳听到谢重渊那句‘夫君’时,本就微微泛着红粉的小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
她结结巴巴道:“没、没事的,陛下已经严惩了谢芷,臣妾没有受委屈,更加不会怪陛下,陛下不必愧疚.......”
说罢,她似是想起了什么,有些犹犹豫豫道:“陛下,谢芷毕竟是陆太后与先帝唯一的嫡女,您让谢芷去青龙寺替先帝清修祈福余生都不准出来,这比赐死她还难受,忠于先帝的那些老臣怕是对您此举有异议。”
她知道,谢重渊这般其实也是为她出气。
谢重渊知道小娘子这是在担心他,薄唇微勾,随后眼里却闪过一丝狠戾。
“她若没有动你,我或许会给前朝那群老臣几分薄面,去了她公主的封号,打她几十板子便好,可她竟伤了你,那就必须付出比你还要难受疼痛千倍万倍的代价。”
“况且也没了冤了她,她宫里时常有宫婢被打死悄悄抬出,北苑的太妃和公主们也时常受她欺压,对她不满已久,若前朝
17. 流言
北苑的铜雀殿里,陆太后正气定神闲地站在里间的榉木瑞鹤纹书案后练着字。
她虽年过四十,但因养尊处优多年,保养得宜,鬓发乌黑,风韵犹存的脸上看着也只有三十出头的年纪。
但那双透着精明和阴狠,有些浑浊的丹凤眼里,还是能隐隐瞧出岁月匆匆,容颜已老的痕迹。
她听闻身边的心腹宫女素纨来报,谢芷因鞭打辱骂谢蝉,又对贵妃出言不逊,甚至还出手伤了贵妃。
如今已经被帝王夺去了公主的封号,贬为庶人,押送去青龙寺清修,替先帝祈福,至死不能离开,气得将宣纸上字写歪。
“真是愚蠢至极!哀家多次劝诫,如今已不是她父皇还在的时候,要她收敛些,她就是不听!”
陆太后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扔掉了手中那支刚沾了墨的狼毫,浓墨将纸张上的‘等’字晕染得难以分辨出来。
素纨在一旁忙轻声劝道:“太后娘娘还请息怒,如今之计,还是先想办法,将三公主救下要紧。”
“青龙寺是本朝位份低,又无子嗣的太妃们清修的地方,日日清汤寡水,粗茶淡饭,天不亮便要起来诵经祈福,生活十分艰苦,三公主金尊玉贵,如何受得了?”
她给陆太后倒了一杯清茶消火,眼神示意一旁伺候的宫女去将书案上的纸张清理了。
“无论如何,三公主都是先帝唯一的嫡出血脉,娘娘若联合朝中忠于先帝忠于娘娘的老臣,替三公主求情,帝王必定得看在那群老臣的面上,从轻发落!”
陆太后无力地在身后那张黑漆酸枝木圈椅上坐下,无奈地撑着头道:“那明家女是辅国公的心头肉,谢重渊想来也是为了那明家女出头,不失辅国公府的心,才这般下令严惩芷儿的,怎会为了我们那几个老臣去得罪明家?”
“况且,这蠢货竟丝毫不知遮掩地这般猖狂,若哀家还替她辩驳求情,那哀家这辈子经营的仁德之名,怕是要被她毁于一旦了!”
她是靠着这仁德的名声才能留在宫里隐忍蛰伏的,如今她不仅不能去求情,明日早朝还得去向谢重渊负荆请罪,才能撇清关系。
陆太后闭上双眼,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长叹一声,无奈道:“横竖也都是无用的东西,不必救了。
“这些年,哀家忙于前朝之事,对她疏于管教,性子被纵得嚣张跋扈,还毫无脑子,就让她去青龙寺好好磨磨性子吧,若日后哀家得势,她不怕没有回来的时候,若不然,以她的性子,日后没了哀家的庇佑,也迟早是这样的下场......”
这些年她一直忙于争权夺势,谢芷又是不能继承皇位的无用女儿,她就一直无暇费心去管教,性子被骄纵得无法无天,嚣张跋扈,从小到大都惹了不少事。
如今大了,惹出的祸事是越来越大,留在身边,对她来说也始终是个祸害,被送去青龙寺清修,磨磨性子也好,日后若她得势,她也还有回来的时候。
素纨还在成国公府的时候就跟在陆太后身边,她是知晓陆太后的心狠和谋算的。
谢芷在陆太后心中的分量,是远远比不上权势的,闻言她也不再多言,只道:“那婢子稍后派人去青龙寺打点好,让三公主少受些折磨。”
陆太后饮尽素纨递到手边的茶消火,脸上已经恢复了素日的沉着冷静,她转而声音淡淡问道:“前几日让你传的消息可传出去了?谢重深那边可有消息来?”
素纨一脸得意回禀道:“如今谢重渊的暗卫盯北苑虽盯得紧,但婢子到底比他们在这宫里多呆了十年,消息在前几日便传出去了,东阳王今日也给了娘娘答复,他很乐意与娘娘合作,里应外合。”
陆太后仿佛早有意料般,神色淡淡地吩咐道:“谢重深这些年一直是靠着私加赋税和抢占民田盐池筹集军马,如今谢重渊下令严查税目,他现在怕是不好过。”
“你去知会我们在户部的人,让他们对东阳王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哀家与他合作的一点诚意,但也让下面的人多盯着些谢重深的举动。”
九王大乱时,东阳王谢重深是唯一能与谢重渊势均力敌之人,当初谢重渊夺取帝位后他还能全身而退,可见其实力不容小觑,与这样的人联手稍有不慎,便会沦为棋子。
“是。”素纨轻声应下后,有些担忧和不解道:“东阳王此人的手腕和城府都不输谢重渊,日后他若登上帝位,怕是不会任由娘娘掌控的。”
“如今除东阳王外,与先帝一脉所出的几位王爷也都向娘娘投诚,想与娘娘联手,娘娘何不挑一位日后好掌控的联手?”
陆太后冷哼一声,“哀家如何不知东阳王的狼子野心,先帝还在时,他便野心勃勃觊觎储位已久。”
说罢,她又长叹一声,颇为无奈道:“但谢重渊如今在朝中的地位越发稳固,又拉拢了以辅国公府为首的一干老臣,我们在朝堂上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近日他下令彻查各州府的税目一事虽将世家贵族得罪了个遍,但也因此深得民心,朝中出身寒门的官员和街头巷尾的百姓个个说他忧国恤民,是明君。”
“我们现在唯有与谢重渊也要忌惮三分的谢重深联手,才有将谢重渊从龙椅上拉下的可能。”
说到最后,陆太后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素纨一眼,冷笑道:“但螳螂扑蝉,黄雀在后,谁是螳螂,谁是黄雀,谁说得准呢?”
素纨立即领会过来,跟着笑道:“娘娘英明!”
翌日一早,陆太后脱簪素服,在早朝上请罪,言辞切切,痛斥自己教女无方,愧对帝王的厚待,自请随谢芷去青龙寺清修。
此举引得群臣动容,纷纷站出来替陆太后说话,夸赞陆太后的贤德与大公无私,言辞间隐隐有指责谢重渊虚伪,并非真心实意善待先帝后妃之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774442|1335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谢重渊为了堵悠悠众口,不得不做出尊敬之态与陆太后虚与委蛇又赐了许多封赏,以示抚恤之意,才让陆太后结束了她的惺惺作态。
但早朝散后,背后忠于陆太后的老臣立即散播出谢重渊为了维护家世显赫的贵妃,重罚先帝唯一的嫡出血脉,并非真心实意善待先帝后妃,十分伪善的流言。
漪兰殿里,明婳因着脚伤要静养几日,便是醒来也只能在榻上躺着,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来。
她由暖雪扶着,在食案边落座准备用早膳时,听去司膳司传早膳回来的晴云和她说起今日外面那些流言,气得都没心思关心早膳用什么了。
晴云让布好早膳的宫人下去,接着一脸忿忿道:“早朝之事,是婢子在司膳司里遇到给陛下取茶食的小李内官同婢子说的。”
“从司膳司回漪兰殿的路上,婢子就听闻有宫人在嚼舌根了,婢子气得狠狠地责骂了他们一顿!”
明婳冷哼一声,小脸气鼓鼓道:“入宫前爹爹和阿娘特意嘱咐了我,要我多提防着点陆太后,如今我算是知道她有多厉害了。”
“三言两语,便能让旁人忽略了谢芷的恶行,最后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同时,还能让人对她赞不绝口。”
暖雪给明婳扇着扇子,嘲讽道:“前朝那群老臣的眼睛是瞎的不成?竟看不出陆太后是在惺惺作态?”
“也未必无人看出她的惺惺作态,但陆太后在还是先帝的皇后时便有贤名在外,得朝野上下称赞一代贤后信服者众多”
明婳蹙着黛眉,面露担忧之色,“从前我们听到陛下是如何喜怒无常,粗鄙不堪的种种传言,怕也是陆太后为毁陛下清誉,所散播的不实流言。”
晴云将晾得有些凉的红枣桂圆粥送到了明婳面前,劝道:“陛下英明神武,必定有应对之策的,娘娘还受着伤,别太过忧心了,先用早膳吧,一会儿还要用药呢。”
暖雪附和道:“是呀,陛下迟早会揭穿陆太后虚伪的真面目的,届时这些流言都会不攻自破。”
明婳接过粥,低头有些心不在焉地用了几口,随后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放下了手中的白瓷勺,吩咐道:“伺候我去更衣梳妆,备轿辇,我去北苑看看九公主伤势如何了。”
晴云一脸纳闷又着急道:“娘娘,李太医昨日说了,您的脚伤虽无大碍,但这两日还是要静养才能更好地恢复,陛下昨日已吩咐人去北苑给九公主医治了,您无需担心她的。”
暖雪也在一旁劝道:“您因救九公主受了伤,本该是她来看您才对,一会儿陛下若是知晓您不好好养伤,该心疼了。”
明婳神色凝重道:“我去北苑看九公主是有要事要问她,你们别担心,昨日擦了陛下的伤药,现在已经没有昨日疼了,快些去给我备轿。”
两人奈何明婳不得,只好备了轿辇,陪明婳往北苑去。
18. 嘴硬
明婳的轿辇在北苑谢蝉和生母李才人居住的清凉殿前停下。
晴云和暖雪搀扶着明婳出了轿辇,主仆三人抬头看着眼前荒凉破败的殿宇,齐齐面露惊讶之色。
清凉殿的宫墙爬满藤曼,牌匾上的殿名已经掉了金漆,腐朽的殿门打开了一半,里面满地的落叶枯枝和杂草,不见一个值守或者洒扫的宫人。
晴云看着眼前已经差不多掉完朱漆,露出木头原本颜色,腐朽发霉,散发着一股霉味的殿门,皱着小脸。
“这地方这样破败,真的是李才人和九公主的住处吗?怎么看着,倒像是荒废多年,无人居住的殿宇?咱家的仆婢们住的地方都比这里要好。”
暖雪上前看了看里面满是枯黄腐烂落叶的庭院,忙用帕子捂着鼻子,“李才人和九公主好歹也算得上是有身份的主子贵人,怎么会被安排住在这样的地方?”
明婳看着眼前破败荒芜得几乎不能住人的殿宇,黛眉紧蹙,杏眸里染上几分愤怒。
“如今北苑先帝的妃嫔和公主们实是在归陆太后管教,李才人身份低微,又不受陆太后待见,自然不会住在什么好地方,只是我没想到会这样差。”
暖雪义愤填膺道:“这陆太后在世人面前那样贤德良善的名声,私下里却如此其他嫔妃和公主,真该撕下她虚伪的面具,让世人看看她伪善的真面目!”
晴云听着暖雪的话,意味深长地看着明婳眨眼笑了笑,突然就明白了明婳为何突然要来北苑看谢蝉。
“所以,娘娘方才不顾自己的脚伤,如此执着地要来北苑看望九公主,是想来此捏住陆太后苛待九公主和李才人的把柄,让世人知晓陆太后真面目,不尽信她那些污蔑陛下的流言是吗?”
她跟在明婳身边多年,也时常跟着进宫赴宴,从前也隐隐听说过一些陆太后在后宫的手段,身份低微的妃嫔和公主在她和谢芷手下的日子是很难过的。
明婳看着晴云促狭的笑脸,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小脸微微泛红,抬着下巴看向别处,嘴硬道:“也不只是这样,我也是看九公主实在可怜,怕她被陆太后磋磨报复!”
这时一个蓝衣宫女探头探脑地出现在殿门后,待看清是明婳一行人后,忙走出来,恭恭敬敬跪下行礼问安,正是昨日谢蝉身边的蓝衣小宫女。
“婢子参见贵妃娘娘,婢子不知贵妃娘娘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贵妃娘娘恕罪。”
明婳抬手示意那小宫女平身,“无碍,快些起来吧,你们公主身上的伤可好些了?本宫想去看望一二,不知你们公主现在可方便?”
蓝衣宫女瘦黄的小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欢喜,受宠若惊道:“方便的,婢子这就给贵妃娘娘引路,贵妃娘娘能来,我们清凉殿蓬荜生辉,我们公主方才还在想着该如何感谢贵妃娘娘昨日出手相救呢!”
明婳由晴云和暖雪扶着,随着那蓝衣宫女进了清凉殿内,一行人沿着一条被打扫出来的干净整洁小道,穿过殿内的前庭。
那蓝衣宫女看着身着华服的明婳和这荒芜破败的庭院格格不入,她攥紧衣袖,有些局促不安。
她讪笑着解释道:“公主和才人身边只有婢子伺候,加之平日里也无人来这清凉殿,是以婢子就偷懒耍滑,不怎么打扫前面没住人的主殿和庭院,还望贵妃娘娘赎罪......”
李才人出身低微,且身份只是先帝最末等的才人,是不能住在一宫主殿的,九公主不得先帝的宠爱,先前也没有自己的宫殿,一直是随李才人住。
如今换了新皇,先帝的嫔妃都迁去了北苑居住,公主们更是没有自己单独的宫殿了,全都是同生母住在一处,连素来以嫡出公主为傲的谢芷在北苑也是与陆太后挤在铜雀殿。
明婳看着这小宫女的惶恐不安,轻笑着安抚道:“无碍,你要伺候九公主和李才人,若再要你将这偌大的清凉殿上下打扫干净,属实是为难你了。”
随后她面露不解,问道:“只是九公主和李才人到底是先帝的嫔妃和公主,身边怎么能只有你一个小丫头伺候?”
那蓝衣小宫女双手紧紧交握,瘦尖的小脸有些纠结之色,想了想,垂眸躲闪道:“公主和才人喜静,是以身边只要了婢子伺候。”
明婳看那小宫女并未向她道出实情,也没再追问下去,只笑道:“陛下宅心仁厚,善待先帝的嫔妃和公主们,九公主和李才人身边只有你一个小宫女伺候,实在是太不像话,晚些本宫让尚宫局给清凉殿送几个宫人来。”
蓝衣小宫女闻言立即眉开眼笑起来,受宠若惊道:“那婢子就先代公主和才人些过谢贵妃娘娘了!”
说着说着,一行人便到了一方屋舍虽有些破旧,但打扫得十分干净整洁的小院。
小院中央扎起竹竿晾晒着换洗的衣物,院墙下僻出了两块菜圃,扎着篱笆种着一些应季的时蔬。
若明婳不是知晓自己现在是在宫城里,看着这样一方小院都要以为自己是去了庄户上的人家作客了。
若不是事先知晓,这样的地方,谁能想到是嫔妃和公主的住处呢?
谢蝉被谢芷伤得不轻,昨日都被打晕过去了,此刻正趴在屋内的卧榻上养伤听闻身边的宫女春桃跑进来通传,说贵妃娘娘来探望,忙从卧榻上起来相迎。
“臣女不知贵妃娘娘驾临,有失远迎,还望贵妃娘娘恕罪。”
明婳看到她背上的寝衣都被因行礼牵扯到伤口渗出来的血染红了,忙示意她身边的小宫女去将人给扶起来,“快些起来,身上还带着伤,不必多礼。”
谢蝉却固执地没让春桃扶她起来,恭敬诚恳道:“臣女多谢昨日贵妃娘娘出手相救,贵妃娘娘的救命之恩,臣女没齿难忘。”
“本该是臣女亲自去漪兰殿给贵妃娘娘磕头谢恩的,但奈何臣女有伤在身挪动不得,也怕冲撞了贵妃娘娘,没想到贵妃娘娘却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787875|1335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来看望臣女。”
“臣女虽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报答贵妃娘娘的大恩大德,但臣女愿意给贵妃娘娘当牛做马,报答娘娘的救命之恩。”说罢,她对着明婳磕了三个头。
明婳忙示意身边的暖雪去将谢蝉给扶到榻上趴好,“公主的心意的本宫都知道了,不必如此言重。”
明婳在谢蝉床榻前有些掉漆的小杌子上落座,关心道:“昨日太医可有来看过?身上的伤上药了吗?”
谢蝉面露感激道:“臣女多谢贵妃娘娘关怀,太医昨日已来替臣女诊治过,还留下了不少的伤药,昨日上过药后,臣女现下已经好多了。”
明婳轻笑道:“那就好,公主身子瘦弱又受了那样重的伤,本宫带了一些滋补的人参和阿胶等物来,等公主伤好之后,可以慢慢吃着调理身子。”
“贵妃娘娘大恩大德,臣女没齿难忘!”
谢蝉感激涕零地说着,便欲起来再次磕头谢恩。
明婳忙将谢蝉按住,“快些躺好,莫要动不动就这般磕头,本宫知晓公主的知恩图报之心,但本宫昨日出手相助,并非是想求公主回报。”
“本宫只是不忍公主被责打成那般,若昨日谢芷打的只是一个宫女,本宫也是要上前想法子救下的,本宫早就看不过谢芷总是恃强凌弱的作风。”
谢蝉满脸感动道:“贵妃娘娘心善,昨日能遇到贵妃娘娘,是臣女的幸运。”
“她是不是总是这样欺负你?”明婳看着谢蝉面黄肌瘦的小脸,蹙着黛眉道,“昨日又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去责打你?”
谢蝉眼眶一红,但最后还是忍了回去,垂眸眼神躲闪道:“皇姐性子有些急躁,只是偶尔使小性子会这般,也不常有,昨日、昨日也是臣女做错事,惹得皇姐生气,皇姐才忍不住对臣女动手的......”
明婳闻言,不禁有些气恼道:“公主都被那疯子欺负成这样了,为何还要替她遮掩?”
“公主越软弱只会让恶人越发肆无忌惮来继续欺负你,今日本宫前来,便是有心想帮公主一二,公主不愿意告诉本宫实情,如昨日情况,本宫不可能次次都赶上,将公主救下。”
谢蝉闻言,垂眸紧紧咬着下唇,满脸都是纠结之色。
一旁的蓝衣宫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同明婳哭诉道:“贵妃娘娘,我们公主如此,也是有苦衷的!”
“并非她是软弱可欺之人,实在是我们才人的命被陆太后捏在了手里,若我们公主敢有半句不妥,陆太后是会要了我们才人和公主的命的!”
说罢,她转头看着谢蝉求道:“公主,都到这时候,不若你就将实情告诉贵妃娘娘,让贵妃娘娘替我们做主吧,三公主如今被送去了青龙寺,陆太后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等风头过去后,陆太后还不知要找什么样的法子折磨公主和才人呢,横竖都是难逃一死,公主何不让贵妃娘娘替我们做主?”
19. 难哄
听着春桃的哭诉,谢蝉内心挣扎许久,最后起身在明婳面前跪了下来。
她声音颤抖道:“春桃说的没错,并非是臣女懦弱任人欺凌,到此时还不敢说出谢芷的恶行......”
“实是陆太后心狠手辣,并非是世人所说那般贤德良善之人,臣女和臣女的生母出身低微,性命都握在陆太后手中,若臣女胆敢将实情说出来,臣女和臣女的生母定会被她折磨得生不如死的......”
“不必这般跪着,快些起来坐着说,当心伤口又流血,”明婳忙让晴云和暖雪去将谢蝉扶起来坐好。
她递了一块绣帕给谢蝉擦眼泪,随后拉着谢蝉有些粗糙的小手,目光坚定道:“若公主信得过本宫,肯将一切真相告知本宫,本宫定会替公主做主,绝不会让陆太后动你们母女分毫!”
谢蝉看着明婳坚定的眼神,心里泛酸一阵十分动容,像是抱着浮木在海面上漂浮许久的人突然看到了来救她的神。
她重新坐好后,接过明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眼泪,似回忆般徐徐道:“臣女的生母是陆太后的陪嫁侍女,还未入宫前就是在房中伺候她梳头的,后来也随着她一同入了宫。”
“陆太后为人佛口蛇心,表面上虽贤德良善看着十分亲和,素有贤名在外,但实则心肠歹毒,十分阴毒狠辣,触及她利益之人她定会置之于死地。”
“她入宫便前在家中欺凌庶出的姐妹,后来入宫做皇后后,生谢芷伤了身子,难以再有孕,她怕皇后之位不保,暗中残害了不少对她地位有威胁的嫔妃和皇子公主,谢芷在外的许多恶行,她也在背后帮着遮掩诸多。”
“当年臣女的生母被醉酒的先帝临幸,陆太后虽表面看似贤良大度地让先帝给了臣女生母才人的位份,但在背地里却百般为难羞辱臣女的生母。”
“当年她是动了杀母夺子之心,才让臣女的生母将臣女生下来的,后来看到生下的臣女是女孩,臣妾的生母才逃过一劫的。”
“但这些年,陆太后一直授意宫里人苛待和羞辱臣女和臣女的生母,谢芷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对臣女和臣女的生母更是一直是视如最低贱的奴婢般,随意使唤打骂,臣女的生母如今已缠绵许久。”
“臣女的生母身份低微,并不得先帝的宠爱,是成国公府的家奴,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握在陆太后手上。”
“且陆太后位高权重,得天下人称赞,如今陛下也被她的贤名蒙蔽,对他尊敬有加,臣女和臣女的生母自知人微言轻,这些年只能在陆太后母女的手下忍气吞声,苟活着......”
说到最后,谢蝉已经是泪流满面,她用帕子擦干脸上的泪水,抬眸目光坚定看着明婳发誓。
“陆太后的贤名人尽皆知,臣女自知人微言轻,有污蔑之嫌,但臣女敢以臣女和臣女生母的性命发誓,方才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必将让臣女和臣女的生母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春桃在一旁跪了下来,哭诉道:“婢子也敢以婢子全家的性命发誓,方才我们公主所言句句属实,若敢有半句虚言,婢子全家也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贵妃娘娘方才进来时不是问了婢子,陛下善待先帝的嫔妃和公主们,但为何我们才人和公主却住在如此破败荒芜的地方,身边还只有婢子一人伺候吗?
她苦笑道:“陆太后素来不待见我们才人和公主,从前就授意纵容她手下的人克扣我们才人和公主的吃穿用度,将我们才人和公主安置在破旧的小院里。”
“如今陛下登基,先帝的嫔妃和公主们都要迁居去北苑,北苑是太妃们的居所,殿宇院落陈旧且地方小,陆太后和三公主养尊处优惯了,独占了一殿,还暗中克扣起了下面嫔妃和公主们的用度。”
“我们才人和公主出身低微,没有母族作倚仗,陆太后便以我们才人要养病为由,将我们才人和公主挪到了此处,让我们才人和公主自生自灭,贵妃娘娘您细细看看这里,便知婢子所言的虚实。”
“我们才人这些年私下里被陆太后百般苛待,身子本就不好,如今挪来了这的地方,吃穿用度又全被陆太后扣了去,每日只能靠着院里我们自己种的那点菜瓜果腹,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
“如今全靠着我们公主没日没夜地做些针线,想办法卖出去,换些钱来,去太医院打点拿药,给我们才人吃吊着那半条命。”
说到最后,春桃已是泣不成声,“婢子知道贵妃娘娘心善,昨日宅心仁厚,出手救下了我们公主,请贵妃娘娘如今再救我们公主一回吧,婢子愿意生生世世,给贵妃娘娘当牛做马来报答您的这份恩情!”
说完,春桃连连给明婳磕起了头。
“快些起来!”明婳听主仆俩道出陆太后母女的种种恶行,小脸气得义愤填膺,“你们可愿随本宫一道去陛下面前,再将方才所述之事在陛下面前再说一次?”本宫答应你们,定会替你们做主!
“愿意的!”主仆两人闻言,喜极而泣相视一眼,齐齐道。
这时,一道深沉浑厚,带着威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不必,朕方才在门外已听完的你们方才所言,朕会已派人去彻查此事,若你们所言为实,朕定会替你们做主!”
话至一半,便见身着玄色绣金银线龙袍的谢重渊,剑眉紧紧蹙着,冷峻的面容带着几丝薄怒走了进来。
谢蝉和春桃目瞪口呆地看着帝王亲临,忙齐齐跪下行礼,“臣女/婢子参见陛下!”
“起来吧,”谢重渊声音淡淡,让地上跪着的两人平身,进门后目光一直在从小杌子被晴云和暖雪扶起来的小娘子身上。
看到小娘子安然无恙后,他来北苑这一路紧拧的眉心才稍稍松散了些。
今日他一直担心着小娘子的脚伤,散了早朝后,只匆匆见了几个大臣,商议今日陆太后惺惺作态之事该如何应对,便立马赶着去了漪兰殿,想看看小娘子伤有没有好些,去给小娘子再擦一次药。
没想到,到了漪兰殿,却听闻小娘子竟然不顾自己的脚伤,早膳都没用几口,便去了北苑探望人。
谢重渊心里顿时被小娘子的任性妄为气得不轻,这会儿看着小娘子,脸色是带着几分恼怒的。
明婳却以为谢重渊脸色阴沉,是因为听闻了方才谢蝉和春桃所述的陆太后的恶行,她站起来,看着谢重渊笑盈盈道:“陛下,您怎么来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817409|1335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会儿,他应该在政事堂处理朝政才对。
“朕来此抓个不听话乱跑的小娘子,”谢重渊神情有些严肃,走到小娘子面前,看着小娘子还笑盈盈完全不知错的样子,声音有些冷冷道。
明婳闻言,心里‘咯噔’一声,小脸微微涨红,这才想起昨夜谢重渊走前和她叮嘱了好几遍,要她这几日少走动在寝殿里静养之事。
小娘子一脸心虚,讪笑着解释道:“陛下不要生气,昨夜擦了陛下的药,臣妾的脚已经不觉得怎么疼了,才想着来北苑看看九公主的伤的......”
谢重渊上前直接将小娘子打横抱起,压着心中的恼怒,沉声道:“真是胡闹!先跟我回去擦药,我会替你派人妥善安置她们的。”
说罢,便抱着小娘子出了清凉殿,一路上压这心中的恼怒,一言不发,抱着明婳上了殿门外候着的龙辇。
明婳一路看着谢重渊冷着脸,直到坐进龙辇里,也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只沉声吩咐去漪兰殿。
她转头想去和他说话,他也目不斜视,只作没看见,她知道他是真的很生气她不听话好好养伤了。
明婳知道谢重渊政事繁忙,自己还不听话好好养伤,让他担心了,她水汪汪的杏眸看着谢重渊冷酷的侧脸,主动示好,伸手扯了扯她绣着团龙纹的衣袖,小声道:“陛下......”
谢重渊听着小娘子娇娇的软嗓,冷峻的面容柔和了几分。
但想到小娘子总是这样任性妄为,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平日里又语气重些劝都不行,便狠下心来,目不斜视,没有理会小娘子的示好,想着让小娘子长长记性。
明婳看着谢重渊还是酷着一张脸,不愿意搭理自己,心里暗叹一声,小脸有些愁苦,帝王生气真是好难哄呢......
她瘪了瘪嘴,小脸有些委屈巴巴地又扯了扯谢重渊的衣袖,可怜兮兮的哭腔带着几分控诉的意味,“陛下是生臣妾的气,打算再也不理臣妾了是不是......”
谢重渊听着小娘子可怜又委屈的声音,心顿时就软了下来,忙解释道:“我是担心你才如此生气的,怎会舍得不理你?”
他以为自己方才那般冷漠,让小娘子伤心了,忙转身低头想去哄人,可没想到小娘子的脸上没半分的难过,娇丽的小脸还笑得俏生生的,气人得很!
明婳看谢重渊和他说话了,漆黑的杏眸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她如今已不会被谢重渊沉着脸凶巴巴的样子吓到,且不知为何,她现在会那般笃定,谢重渊不会生她的气,更不会不理她。
她眉眼弯弯,侧身双手扯着谢重渊的衣袖声音娇娇地撒娇,“那就好,陛下不要生臣妾的气了,好不好呀,臣妾知道今日让陛下担心了,往后一定会乖乖听话在漪兰殿里养好脚伤才出来!”
谢重渊看着笑得狡黠的小娘子,知道自己这是中了她的苦肉计,又气又无奈,没想到这些年在战场上战无不胜的自己,会中了一个小娘子的苦肉计。
关心则乱啊,自己如今大抵是太过在意这个小娇娘了。
他轻叹一声,看着卖乖弄巧的小娘子,没好气道:“可是我看贵妃这样子,不像是肯乖乖听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