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攻略了美强惨魔尊》
1. 穿书
狂风肆虐,悬在空中的人犹如一片摇摇欲坠的落叶,风声在耳边呼啸,如凛冽的剑客,穿梭中带着刺骨的寒意。
许新桐的身体不受控制,神经紧绷,在危机中苦苦挣扎,后颈刺痛不已,宛如细针不停在搅动,每一次吸气都像是与死神赛跑,她的背后站着一位黑袍人,在空中的灵剑上,迎着风。
底下一望无际的千森坑着实没有边界,大的无法想象,笼罩着黑暗,连带着空中都染上了墨色,此刻暗色已经缠上了她们的衣角,仿佛要靠近的人堕入无间地狱。
许新桐习惯性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希望找到稳定身体的方法。
身体在空中猛的一晃,许新桐突然睁开了眼。
顿时,心中的恐惧和绝望让她禁不住寒颤,冷汗直冒,眼睛瞪得浑圆,汗水从额头滑落,飞速下降,被黑雾吞噬殆尽。
她回过头,身后那人灵力飞转,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有片刻的失神。
许新桐忍受着这里的瘴气,余光剽见对方手腕上独特的疤痕。
一枚小叶子状的淡色疤痕。
随即磅礴的灵力碾压过来,像是万千利刃,暴力压制住许新桐,将人牢牢禁锢在黑袍之下的手掌中,缓缓嘲讽道:“许新桐,你没命,更没时间了。”
许新桐晃神间便被人强制着直直摔了进去,宛如一只折翅的鸟儿从空中摔落。
只能听见“啊——”
四周的风景也在坠落,如同被困在了一场无尽的漩涡中,空中是空荡荡的虚无,什么也抓不住。
“滴------是否需要绑定系统,A.是B.绑定系统!”
许新桐甚至来不及震惊,她回应道:“你这根本就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
“可不可以不选?”
系统:“可以呀,你不选那就可以直接去死了。”
她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震惊与恐惧齐平,与其被摔成肉酱,还不如早答应来的好,“绑定,我绑定!”
许新桐掉下去的最后一刻,惊恐中还在腹诽:没想到,强买强卖也是被我遇到了。
这里是一个乌黑的森林,一眼望不到边,四周都是重复的风景,古木参天、茂密葱茏、暗雾缭绕,树木有交错的枝梢,长牙舞爪、形态各异。
她揉揉摔痛的地方起身,树林里阴暗而寂静,使人昏眩,偶尔有一两只魔鸦的叫声从林中传来,洋溢着一种惶恐不安的感觉,好不寂静!
完了,她出不去了,而现在的她,穿书了。
昨晚,她发现了一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女配,于是点开看了这本《天地至尊终》,结果是迎面暴击。
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这本书。
这是一本龙傲天一路逆天爽文,炮灰女配好的家世和钱财,白白送给了龙傲天挥霍,还成了整个宗门的黑月光,最终结局就是失去一切,所有法宝都为龙傲天男主所用,她是供龙傲天挥霍的资产女配垫脚石,其他女配是男主的法力祭天垫脚石。
女孩子一整个工具人。
女配祭天,法力无边,我呸!
新时代女性早都独立了。
这是什么纯纯垫脚石。
伴随着她捶床的动作,下一秒,失重感传来。
等许新桐在空中缓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现在已经进行到了“她”的末尾。
原主正是死在这里的。
虽然系统救了她的命,但天上不会掉馅饼。
许新桐疑惑问道:“系统,我们到底要干什么?”
系统顿了顿,慢吞吞说:“为了防止此方世界的消亡,安宁与秩序的崩塌,我们要去暗杀魔尊,将未来的偏执黑化反派杀死。”
许新桐两眼一黑,气血翻涌:“魔尊那么强,连主角都费了大半条命,我能行?”
系统:“没错,宿主你可以。”
许新桐脑海中自动浮现她打全书最强反派的样子。
画面刚冒出一个小点,她就忍不住挑眉,面部顷刻扭曲,面对魔尊的自己就像是一地的西瓜,滚的滚,爬的爬,散的散,然后‘啪’的一下西瓜炸开了,满地都是。
所以她这得有个金手指吧,要不然怎么打?
许新桐冷静了一会儿,起码现在是活下来了,为了回家,她克制住所有情绪,“那魔尊长什么样子?”
许新桐看到同名同姓的女配下线后便粗略翻了其他章的内容,只知道最终魔尊与龙傲天男主大战,其他女配纷纷为龙傲天男主献祭,男主一直的愿望是去攻打魔界,现在更是将所有罪都怪在魔尊身上,只因为魔尊说,“真正害死你身边之人的是你。”
龙傲天男主顿时恼羞成怒。
后来嘴上说着他会记住这些人,结果转眼就找了新的垫脚石。
许新桐叹气,眉头直皱,身体也跟着没了力度,靠不住树干往下滑。
这魔尊可不好杀,开局就已经天崩地裂了,现在还有这种难上加难的任务,她生无可恋的问:“那魔尊应该怎么杀?”
“魔尊有什么特征呢?”
“有什么弱点吗?”
“我们为什么要杀他,你怎么知道他是好的还是坏的?”
以许新桐看,这男主脾性还不如反派魔尊呢。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系统终于开了金口:“不知道,请宿主速速自行摸索!”
不!知!道!
许新桐两眼一黑,气血翻涌:“???”
她和系统没什么好说的了,关系还没开始就到此结束。
两相生厌,两相生厌了……
天高水远、天各一方、天涯海角,天南地北……后会无期,告辞!
不如和西天取经的八戒一样,散了行李早早回高老庄算了,直接把原主身上的行李法宝散了卖了,你回你的系统世界,我回我的老家。
统子,永远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
“宿主……你别刺我了,我们两个回不去的。”
许新桐不断深呼吸,好好好,八戒可以把行李卖了,至少还有回去的路,咱们两个把行李卖了,照样哪儿都去不了。
系统知道自己理亏,低着声音:“咱们拿的是任务剧本,只要……”
许新桐正等着系统的回答,结果系统却突然沉默了。
她正要开口询问,系统又道:“咱们的主要任务是杀了魔尊,拯救自己的生命,让自己活下去。”
系统在心里默默想到:我想起来……应该就是这样,师姐说什么要让生命值提升,拯救……什么的,综合下来,宿主又刚好躲过了那次最大的危机,在书里,原主可是直接失去了生命,但是宿主现在相当于主角,刚好活下来了,而且它还探查了宿主的内心,她的愿望就是活着,这项任务最终的奖励也是活着回家。
对的,就是这样!拯救自己。
02系统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都怪时空的混乱,害自己没能听到师姐到底都说了什么。
要是02的师姐在这里,一定忍不住给它一掌。
……
时间跳回到刚才的时空隧道里。
系统01忍着混乱带来的撕裂感道:“听着,必须让宿主……攻略……美强惨魔尊,拯救他,提升他的好感度,杀了……杀了……破败的假气运之子,咳——咳,知道吗?”
风声太大,夹杂着各种碎片,02在躲闪中仔细辨别声音,但她它只听到几个关键词。
“师姐------,杀了谁?”
终于它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点暂做歇脚。
01也在不断地躲闪,但她明显比02熟练多了:“提升好感度你才能提升……生命值,拯救自己……记住,到时候你可以查看他的好感度,完成后,你们都能活着回家。”
碍于情况的混乱,02也只能断断续续地听着,从里面抓住一些关键词,比如:拯救自己、杀了魔尊,生命值、察看、活着回家。
这是师姐在说到时刻意加重声音字调的,说明一定很重要。
随后她们两个就被时空隧道分开了,各自去做任务。
来之前它粗略翻过这本小说了,魔尊以后是十恶不赦的偏执者,将一条破坏的道路走到黑,有毁天灭地的能力,崩毁世界,杀了他准没错,他就是这本书的反派,是阻挡男主前进的男二。
系统02甩甩头抛开回忆又道:“宿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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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要维持好生命值活下去,完成任务就可以提升生命值,我浪费了不少能量还需要休整休整,等任务出现反应了我再告诉宿主。”
许新桐感受到系统的微弱能量,无奈让系统休息去。
许新桐头都大了,去杀了魔尊,此番真是长久的任务。
悉悉簌簌的声音从四面传来,在空旷的森林里游荡,分不清是风声带来的一种回音还是说野兽守在森林里潜伏。
一阵阵凛冽的罡风刮在她的脸上,半边脸生疼起来,眼睛也睁不开了,只觉干涩不已。
远处树丛里一双绿色的眼睛紧紧抓着许新桐的身影,魔鸦在树冠下空盘旋起来,灵巧的身体蹦蹦跳跳,来回穿梭在树梢间,眼睛越来越猩红,好似在等待一顿剩余的美味。
许新桐瞬间便感受到了魔兽的气息。
这是魔界的一种特有魔兽,体态似猪,长有獠牙泛着寒光,像是在诉说它的坚硬,锋利的爪子能将人的骨头划出,领域意识极强,不允许擅闯它的领地。
许新桐仔细观察了四周的情况,绷紧了精神,现在她正处于人家的领地,同时也侧面说明了这里没有其他的猛兽。
她松了一口气,好歹原主也是一位女修士,虽然比不上宗门里其他人那么厉害,但还是有一部分实力的,靠着丹药也堆积出来了不少灵力,这头小兽还拦不住她。
她抬眼望了望树上的魔鸦,秋水般的剪瞳闪着水润的光泽,心想:两位合作小伙伴看来是老手了。
许新桐朱唇轻启,声音似山涧泉水般悦耳动听,她喃喃道:“魔兽撞死我,魔鸦吃了我。”
这是在打扫凶杀现场吗?
倏忽,许新桐转身双手掐诀袭向魔兽,然而魔兽以比许新桐更快的速度,瞬间冲出在她的面前。
许新桐右手虚空一抓,一把青剑骤然出现,被其一把握住后,立刻划出一道剑光,光芒四溢,劈向魔兽,剑光颜色极淡,但在这样一个乌黑的森林里还是突出的,像是森林里出生的新机,又像是嫩芽在寻找光明。
魔兽只是停顿了一小会,像是在嘲笑许新桐的自不量力。
“怎会如此?”许新桐皱眉道。
难不成是这些年修真界太久没有与魔界交战,不清楚具体的情况,所以,魔界的魔兽都这般强了还无人知?
还是说这里是魔界最阴森恐怖的千森坑,就连魔界中人也不敢靠近此地,所以这里的魔兽比外面的都要强上许多?
第二种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
怪不得原主被丢入魔坑后便身死了。
原本许新桐还想靠自己的手艺多活一段时间,她会的技艺可多了,都说技多不压身,自己好歹在魔界开个小店,卧底下去,任务还是有成功的可能的,但现在看来,命不久矣,逃也逃不到哪去。
魔兽似乎正在思考要怎样对付许新桐,一人一兽正在僵持。
遮天蔽日的黑色森林里,到处都是从未见过的长着盘根错节的巨树,粗壮参天的诡异植物,色泽妖娆的诡异昆虫,虬枝盘旋,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样的不同寻常。
许新桐足尖轻点跳上树枝,立即转身,白衣旋成花状,找不到方向的她准备逃窜。
这里魔兽真实的实力不止如此,甚至相当于修真界危险三大级里面的一种。
她感受到越来越大的压制。
森林静谧地如同一切都睡在死亡的恐惧中。
这不是许新桐所熟知的世界,原书里也没有描述千森坑是个什么样子,初始的恐惧感变为焦虑感一寸一寸爬上她的神经,占据她的心扉。
咔------,一根枯枝被她踩断。
古木很阴暗,心跳快的要窒息,她不知道往哪里走,高提的心还未放下。
四周忽然窜出好几只魔兽,往许新桐的方向狂奔而来,如闪电一般迅疾,短短几秒就能将人毁灭。
魔兽离她越来越近,许新桐僵直了身体,它的速度太快了,只能看见一抹残影在极速穿梭,直到它来到了许新桐的面前,巨大的身体投下一片死亡的黑色阴影,完全将许新桐笼罩。
许新桐终于看清了魔兽泛着灰色光泽的尖牙利爪,似刀锋之影。
下一秒自己将会被撕裂!
2. 进入 天杀的,
不远处地面抖动,枝叶纷披,幽深广袤的森林,仿佛沉睡的巨兽被猛然唤醒,尘土与落叶四处飞扬,一片混沌,颤抖、神秘、震撼,是要多大的动静才会如此。
魔兽的尖牙擦着许新桐的发丝,马上要撞到她的身上,将她吞吃入腹。
在地面震动中,一只巨大的白虎从远处奔来,似离弦的箭,带着轰鸣的虎啸,铺天盖地,咆哮声遍布整个森林,树干似乎也发出阵阵哀嚎。
他带着狂风呼啸而过,锋利而坚硬的爪子与长牙泛着冷光,轻而易举撕碎了这只魔兽,鲜红的血液溅出,有的溅到了许新桐手上,还是温的,黏糊糊的,肉块洒到了地上。
这仅仅发生在她闭眼的瞬间。
白虎发出嘶吼,震慑着四周的一切。
这只白虎并没有伤害她的意味,它白色的皮毛上打了很多结,看起来十分干枯,如墨般的黑色花纹横亘在白色的皮毛之上,但是它背上有大块大块的伤痂,有的已经腐烂流脓,溃烂一团,有的正滴着鲜血,断线的血色玉珠沿着伤口滑落,滴落在地上化作一朵血红的枯花。
明明受了很重伤,却依然要维持仅存的高傲,瘸着腿走了。
刚才凶猛的气势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净净,也不知是其他魔兽长相太难看,白虎是她在现实世界所熟知的缘故,并且白虎好像没有伤害她的意思,许新桐也不是那么的害怕了。
远处树丛里一双双不同颜色发着幽光的眼睛死盯此处,却没有一只魔兽胆敢冲出攻击这只残疾白虎。
许新桐试探性探出足尖跟了几步,如果这只白虎有反感或威胁的话,那她就立刻离开。
想来刚才应是自己误打误撞闯进了白虎的领地,带来了魔兽,所以白虎当即杀了它们。
领地意识什么的她还是了解的,她比其他动物小很多,看着构不成威胁,在这里动物的体型相比之下,相当于……蚂蚁?
没错,蚂蚁!
许新桐路过散落一地的肉块时,赶忙用储物袋收走了这些,避免吸引更多的魔兽,虽然白虎的实力很强,但是它好像受了很重的伤,生命气息颓败,也因此有不少魔兽围绕在此。
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先跟着这只残疾白虎,保住小命,说不定还有离开这里的办法。
暮色如流水,暗雾朦朦胧胧,不可捉摸,山的那边,猩红的岩石弥漫着血一样晃眼的颜色。
宴辞沉以白虎的形态忍着痛楚,继续往古木处前进,回忆在脑海中不断翻涌。
他一路杀到魔尊的位置,被上几任魔尊留下的机关击中,每逢月圆前后几天,伤情成数十倍加重,而救治的草药还未长成,心腹瞧着宴辞沉比任何时候都要重的伤,这才露出了真面目,联合几位长老与宴辞沉战斗了好几天,最终以人数和时间取胜。
他们要与修真界开战的事情迟早都藏不住。
为了宴辞沉彻底死去,而不是自己背负骂名,便谎称宴辞沉去千森坑附近寻找生机,最终为了治伤的风镜草不慎跌入千森坑中。
这些年来,宴辞沉在魔界中积攒了不少名气,如果他们贸然杀了魔尊,也会引起子民的不满,不会与他们共同抵抗修真界,这无疑是最好的一个办法,还能理所当然成为新魔尊。
宴辞沉抛开回忆向着森林走去。
许新桐可以感受到越来越少的魔兽气息。
这应该也是白虎的领地,刚才与魔兽战斗的地方是它领地的边缘吧?
宴辞沉转身看了许新桐一眼,思绪还停留在那段记忆中。
许新桐硬着头皮跟在白虎身后,心中如有一团火在煎熬,左右为难,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远远跟着白虎的步伐。
这里也就白虎的样貌她能接受,剩下的都跟变异了一样,奇形怪状,一派潦草,还十分的恐怖,说不上来的诡异。
白虎已经来到了森林中心,在莽莽林海中,这一棵古木尤为巨大,根节交错、木香馥郁、浓荫蔽日、一派幽静,令人顿生回归大自然之感。
走进这棵树便会进入一方小世界。
本来宴辞沉准备在此设置一个结界,在他偶然发现这方小世界后,便留下仅剩的灵力支撑着破碎的身体。
他缓步进入后,才慢慢感觉到那些刚愈合的细小伤口逐渐崩开,一丝一缕的疼痛如蚁噬骨,仅存的灵力反噬,血肉崩开,最终体力不支而昏倒。
许新桐发觉白虎不见后,根据她多年看小说的经验,推测出白虎可能进入了自己的领地小世界,她上前左右探查,摸着树上粗糙的纹路,还是没有发现。
应该是只有白虎自己才可以进入。
这里彷佛又变为了阴森之地。
许新桐打了个寒战,指尖勾出一缕丝线,这些灵力本是要构建一方保护自己的结界,可就在灵力溢出的一瞬间,立刻被吸入了另一方小世界。
再睁眼时,眼前的一幕令人瞠目结舌,境内秀竹郁郁、芳草青青、苍松翠柏、溪流清澈甘冽,湖面如镜、风光秀丽。
甚至感受不到任何的凶兽气息,就连动物的生命气息也很少。
一般修士所进入的机遇秘境都是较为凶险的,环境恶劣,但她在这里又是刚好相反,让人摸不着头脑。
她这是进入了什么地方,难道这里是她的机遇?
有救了?
有救了!
许新桐咧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活力值拉满,用百米冲刺的速跑向湖边,堪比飞剑,如果她是蜜蜂,这会儿翅膀都扇出音爆了,她拍着自己的心口,演技爆发,无比真诚:“苍天啊,终于开眼了,我有救了,大恩大德,简直无以为报……”
许新桐说了不少,演的极其真诚,格外卖力,她沉浸在上天给她的机遇中,无法自拔。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金手指?
她许新桐就是北影的好苗子,北体的好孩子!
跑的这么快,演的这么好,只要她能出去,就能在魔界卧底,一切就稳了!
本来在静休中的系统都被许新桐吵醒了:“可是……宿主,这里很危险,你跑得再快,遇到危险时腿断了怎么办?”
“腿断了又不是嘴断了,没事。”
“宿主,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怎么了?”
“这并不是你的机遇,这就是一个空壳子小世界而已,里面什么也没有,是最普通不过的地方了,只不过被你的灵力偶然触发了。”
听到此话,许新桐顿感天崩地裂,没有哪一刻能让她如此无语,如此难受,以至于拥有再好的演技,此刻也沉默了。
系统觉得自己有必要安慰宿主,它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个笑话,“如果你能预知未来,你最不希望看见……”
系统话还没说完,许新桐快速抢答道:“你。”
系统:“我走”
许新桐:“你走,你走,你走。”
“宿主,你不要反复执行啊,我走。”
系统自知回答不了许新桐之前问的问题,于是又默默沉了下去休养生息。
许新桐自我消化情绪,很久之后,终于又活了过来。
看这自己沾着灰渍的双手,她提起裙摆走向湖边清洗双手,倒影里她瞧见了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只是更为精致,明亮清澈的双眸潋滟着水光,眼尾微挑,恰到好处的摄人心魄,唇如早春枝头花瓣,带着股灵动的气息。
不远处坐落着一所房子,看起来凄清而孤零。
这方小世界里甚至连虫鸣声也很少,这里就像是一所牢笼,诡异却又安全。
许新桐用意念探查,并没有发现什么危险。
在这里也行,现在至少比外面安全。
她环顾四周,房子已经有些许的颓败之色,屋顶也有破陋,能看出很久无人居住了。
她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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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无人应答,伸手推开门后,屋子里落满了灰尘,充满了腐朽感。
这是一所空房,屋里一切设施都在,却久无人居。
许新桐拿起小炉子,去了湖边清洗,从储物袋找来干净的帕子,端起水朝屋里走去。
这一次她正要靠近台阶时,在屋角突然发现了一团白色,许新桐放下手中的炉子,走近一瞧,竟是一只巴掌大的小猫!
难道是跟着她的灵力一起进来避难的?
它的身上也有各种各样的伤口,雪白的皮毛上沾着干枯的树叶和一团团乌黑,惨兮兮的闭着眼睛,呼吸微弱,眼看着就要撑不下去。
她走到哪都拒绝不了小动物。
看来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有这种可爱小动物的存在呐。
许新桐赶忙用帕子小心包裹了小猫咪,昏迷中的小猫还没有任何反应,任由许新桐的动作。
一到屋子里许新桐就御火先烧开水,紧接着查看小猫身上的伤。
她重重叹了口气,这只小猫的情况很不好,能不能撑过去真的很难。
头顶还有几条青黑色的淡淡纹路,像是撞到了漆黑的树干上沾染的灰尘,让她一下子想起了外面的白虎,不过白虎应该是为了捍卫领地,所以整天在打架,但……这只分明就是一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猫,洗一洗就是一只漂亮的小白猫,如此瘦小,和外面强壮凶狠的白虎截然不同。
白虎受伤也挺严重的样子,也不知道它去了哪里,当她使用灵力的时候便被吸入了这里,所以说每个人的小世界都是不一样的吗?
毕竟主角很有机遇,每次进去的小世界都有法宝一大堆不像许新桐自己,进去的空空如也。
这里毕竟是千森坑,是一个物种丰富而又弱肉强食的世界。
但白虎还是有一定的威慑力的。
小猫的家人很有可能全都被凶狠的魔兽给杀害了,毕竟原主来了千森坑后,没过多久,便也香消玉殒了,说不定自己某一天生命也就到头了。
许新桐赶紧摇摇头,撇开这些不好的想法。
和她一样误入这里碰到了那就是缘分。
水烧开的很快,已经咕嘟咕嘟冒泡,沸腾起来。
许新桐取出一部分水放温后,就开始了简单的清理工作。
她捏着帕子端着温水靠近小猫,揭开帕子,因为屋子空间小,此刻也没有什么风,鼻尖传来腐臭的怪异气味,血腥味混在其中,看着这一幕,她的面色有些苍白。
总是要尝试一番的,万一救活了呢。
她用水轻轻擦拭,纵横交错的伤疤逐渐显现,额边一整块皮被掀出,看起来狰狞又可怕,污血将皮毛染的脏乱。
越处理许新桐的眉头皱的越深,她的掌心微微出汗。
尾巴和腿上也有不同程度的腐烂,有的深可见骨。
许新桐认真处理着伤口,期间有时动作大了小猫也毫无反应,看样子是伤的太重了。
一盆盆的污水被换下,帕子也被染成了血红色。
原主因为经常要和门派里的师兄弟一起去秘境,所以储物袋里的好东西还不少,但最重要的还是那把青剑。
剑修最重要的便是那把剑,那是她们的生命。
灵丹妙药和法器是最多的,辟谷丹也有,但不能多吃,而且小猫的身体也受不了。
她找到药瓶,打开后往小猫身上撒上药粉。
天已经转黑了,许新桐赶忙打扫了一遍屋子,看着这里干干净净后,她倒头就睡,睡之前她还挺庆幸自己把那些肉块都收拾进了储物袋,刚好明天用来烤肉。
眼皮沉沉的像是在打架,浑身都累,没过多久便陷入了梦乡里。
黑夜悄无声息,原本毫无动静的小猫眼睫微颤,悠悠睁开眼睛。
他的魔气控制不住的往外溢。
此刻,系统接触到这些魔气,突然光芒大作。
3. 任务
系统骤然发出光芒,却又在宴辞沉收起魔气的下一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随着宴辞沉的清醒,他敏锐的察觉到没有以往那么痛,浑身也不黏糊糊的,透着干爽的气息。
鼻尖微动,他嗅到了药草的味道,这是他进入千森坑以来,在痛苦里度过的唯一一个算得上舒坦的日子。
是出现幻觉了吗?
这里虽然隶属于魔界,但所有人都了解进了后便是希望渺茫。
宴辞沉的灵力波动瞬间便引起了魔兽的发狂,魔兽虽未开灵知,却本能性的被他血统吸引,想得到这些强大的灵力,争先恐后涌上来,妄想撕咬他。
对于宴辞沉来说,即便是同归于尽,他也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里兽潮也是经常的事,成千上万头魔兽聚在一起,互相残杀,瘴气四溢。
白日里那次战斗,让他的灵力再度散出,如果还维持着原本的身形,只会加快消散的速度。
现在的他基本只维持着初生的模样,以便节省一切体力,还得对付那些不要命的魔兽。
宴辞沉看着这间小屋,一扭头,发现他的身边还有人后,瞳孔震了震,一瞬间竖直起来,背上的皮毛炸开,做出警惕的姿态,锋利的爪子也探了出来,长久的敏锐性让他的心时时刻刻处于紧绷的状态,在魔界的每一夜他都不能熟睡,实在是这次受的伤太重,这才没有发现端倪。
虽是夜晚,但他也依旧看的一清二楚。
察觉到是今天的小修士后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她不过是一个没有成年的小幼崽罢了,小幼崽对他来说还是构不成威胁的。
没想到现在的他已经虚弱成了这个样子,为了节省灵力不得不变成初始形态,连外人在他的身边也半分没有察觉。
换做平常,那个人早就被自己杀了。
每只强大的魔兽都有自己的领地,自从他来了这里后,经常有不要命的魔兽冲到他开辟出来的安全领地夺取力量。虽然他们没有灵智,但依靠本能,还是源源不断来了这里。
这里物种丰富多样,每天有源源不断的生物靠近。
开辟一块领地,并有自己的威望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今日他突然嗅到了人类修士的气息。
弱小的修士来了这里只有死路一条,没有成年的更是如此。
这里任何一只魔兽都是他们修真界里排名顶尖的战力。
魔兽既然是冲着他来的,那便不要伤及无辜之人。
要是许新桐现在是醒着的,她一会大声囔囔,甩着衣袖跳脚,然后咆哮告诉宴辞沉:在我们那,我早就成年了,你说谁是幼崽!!!
“你以为谁都跟你们魔界一样啊。还有,其实……嗯,这只魔兽是我不小心引来的。”
不过安静下的许新桐任谁都看不出来这份好动,更不知道许新桐带刺会扎人。
宴辞沉依旧有些惊讶,自己花费了很长时间才找到这方小天地,没想到她这般快就找到了,都说每个人有自己的机遇,谁也琢磨不透。
但在他的世界里,总是要受很多痛苦,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已经习惯了。
即便是后来很强大了,寻找机遇的速度才有所提升,幸运从来不会眷顾他,就像他孤独的生命一样,在混乱里结束,终其一生,也不过如此。
也从来不会有人对他付出真心,所有人都抱着不同的目的,充满了算计。
以前他还会不甘,现在只是淡淡的心绪萦绕,已经没有感觉了。
原来时间过的这样快。
就在宴辞沉出神的片刻,许新桐一手捞过来小猫,身体就那么无意识挪了过来,精致的小脸直接靠近,清浅的呼吸落在他的鼻尖。
宴辞沉只感觉到一股不同于他的温暖源,源源不断地向他传递着热度,直到自己浑身沾上同样的热度。
回过神后,下一秒他瞬间轻巧跳开,呼吸急促。
不知是现在的自己身体太小使不上劲还是受的伤太重,这样一个动作都会让他吃力。
许新桐规律性的呼吸还在继续,双手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没动,看得出来,还在熟睡中。
罢了,不与一个小幼崽计较。
宴辞沉自从找到这方小天地后,除了要找一些可以医治的药草外,大多数时间都待在这里。
不过进到这里每次的情况都很糟糕,几乎都是昏迷的状态。
每一次运转灵力都是折磨,他躺在外面的草地上,差点撑不过去。
宴辞沉找到一块垫子,睡在了垫子上。
幼崽还是女子,理应保持距离。
今日她不知道自己的魔尊的身份为他处理了伤口,而他白日里也救了她的性命,现在两个人扯平了。
他都已经习惯了不处理伤口,以前是没有药,靠身体自我修复,后来变得很强很强,捱过去也就好了。
漫漫黑夜里,不知是消耗的灵力太多让自己昏睡还是今日伤口处理后格外的温暖干燥,宴辞沉的睡意也逐渐漫卷上来。
平常在魔界时,他可以连轴转,永不停歇,无休止的修炼,从不放纵自己,如今没有了那些琐事,心神上倒是轻松了。
伴随着身体里翻涌的细小疼痛,宴辞沉还是睡着了。
今日的痛苦比起刚来千森坑时,已经减少了很多。
***
晨光熹微,许新桐醒来便发现了小猫在一块垫子上,于是悄咪咪走过去,想摸上一把,没想到小家伙灵敏的很,噌的一下就跳走了,她根本就摸不到。
它还很认生。
所以现在就用鱼来交换。
喂着喂着不就熟了。
许新桐握拳锤了一下左手,心里美滋滋的想着,然后开始了自己小时候最喜欢的玩耍——插鱼。
灵力就先攒着,遇到危险了再用,抓鱼这种小事就先自己来。
她可是捕鱼能手,从小光靠双手都能抓捕一堆小鱼,喂个猫猫还是没问题的。
许新桐今日一早就在小天地里寻找草药,这方小天地确实是人为的,已经很久很久了,而且并没有什么草药,只有一些文人墨客最喜欢的竹柏之类的,环境是挺清幽的,但是物种太少了,还没有许新桐在森林里逃跑时见到的草药多,原主在秘境里历练时,也会收集一点草药。
她回头看了一眼屋内。
那只小猫还是不太能活动,除了跳起来的那一下,几乎一直都在垫子上。
她努努嘴,小小的哼了一声。
不摸就不摸,先养好了再说。
养猫就需要耐心。
许新桐拿出炉子,处理好鱼和肉块,驭火开始烤肉,小鱼用来熬汤,刚好给小猫喝。
她的储物袋里还有无色无味的灵液可以补充灵力,作为炮灰女配的‘她’在文里的作用就是给男主提供一大堆的金银财宝和法宝灵药,其他女配就是为男主牺牲,女配祭天,男主法力无边,真是晚上脑子不清醒了,被名字骗了看了这么一本文。
她要是女配,就算把所有法宝灵药都用光,也不给这种靠一大堆女人活下来的男主留一点。
原男主有好几次都是靠她的药活下来的,既要又要的,就这人品还不如死了算了。
许新桐先给鱼汤里弄了不少,对她和小猫都有用的话就先用着。
多多少少能减少小猫的疼痛,让身体有所好转就很不错了。
屋内。
宴辞沉经过昨晚的修整,紊乱的灵力现在还算安分。
他试着调动灵力,仰起头,想要站起身离开。
他见过背叛,也知道人类修士向来狡猾。
对方只不过不知道他的身份罢了,一旦清楚后,便是止不住的谩骂和攻击。
最好还是离开这个小木屋。
一丝灵力溢出,伤口再次崩开,喉间涌出腥甜,他以为的站起身不过是整个身子动了下而已。
这就是他调动灵力的后果。
剧烈的疼痛让宴辞沉眼前一黑。
他的伤口开始流血,看起来血呼呼的,这些疼痛比起以前用命战斗的时光已经很轻了,只不过当时灵力足够多,自己的身体不用药扛过去就好了。
他和以前的想法一样,扛过去这一会一切都会好转,以前都是这样,只要他再坚持坚持。
但门外的许新桐并不这样想,她回来给小猫带鱼汤喝,刚一进门,就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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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一团血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插了一早上鱼的时间,没有过多关注,结果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许新桐揉揉太阳穴,是自己太过疏忽了。
她赶忙端来清水进行清理,情况依旧很糟,伤口在不断恶化,明明已经上过药了,但是药效好像并不大。
是这里环境太过不一样的原因么?
所以寻常药草不起作用?
就算微乎其微,也先用着看看。
“嘀——,宿主,任务来了。”
许新桐处理伤口的手一愣,“这么快?”
系统02接着道:“为了提升我们的生命值,去杀了魔尊,以防万一,我们需要出去寻找药草,寻找一株名为秋芸草的治命药,传说它有起死回生之效,甚至能医治神族,但真正的具体功能尚不明确,这一切很有可能是个幌子,它不过是一株普通的草药,虽在魔界生长却不能为魔所用,对于魔界子民来说这是一株致命毒药。”
许新桐头都大了,外面这么危险,她上哪找去。
还有,这东西在魔界生长为何不能让魔族使用?
真是奇怪!
系统接着道:“我现在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宿主,到时候你跟着我的指引来,我们很快就能采摘完成任务。”
系统有点心慌,昨晚它的任务进度跟抽风了一样,显示魔尊就在附近。
太危险了,心都凉了半截。
它受的伤还没好,不能第一时间就察觉到魔尊的存在和具体位置,只能进行提醒。
“宿主,你要分外小心,魔尊可能就在外面,他青面獠牙,凶神恶煞,等我再次察觉到他的魔气后,我们先就离他远远的,保住性命。”
“等过几天草药成熟以后我再通知你。”
许新桐知道系统现在生命力的虚弱程度,也没有再问下去,这逆天开局,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看着小猫虚弱的样子,越发觉得是自己的草药作用不大,想着迟早要出去采摘秋芸草,许新桐喃喃道:“唉,你一定要先撑着,过几日我出去找找草药给你治伤。”
她手里的伤药也有限,最好的办法就是出去的时候采摘,有了第一次在森林里的经验,她也会更加小心,而且有系统在,还是有一点安全保障的,这片领地好像现在归白虎,所以野兽也不会靠近。
许新桐盘算着危机。
宴辞沉的意识还在,只是身体受伤较重,他听着幼崽的话,心里一阵震惊,甚至爬上说不清的心绪,翻江倒海一样。
这里很安全,她才经历了生死,那样危险,心中怎会没有恐惧。
为何要为了这样一件小事将自己置之生死?
不管是多重的伤,只要撑着就会过去的,这是宴辞沉一贯的理念。
更何况现在已经有了伤药。
他的思绪乱成一团麻,心境纷乱,神识恍惚。
许新桐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她将伤药撒在清理好的伤口上,把小猫的腿放在自己的手心上,这样比较稳,伤药一丝一毫都不会浪费,也能防止它乱动。
突然,宴辞沉感觉腿上传来痒痒的触感,短暂的一瞬,痒意更甚。
突如其来的触感让人不能适应,像是没有危险的甜蜜糖霜,甚至让人沉溺。
许新桐回忆着系统的提醒,魔尊如潜伏在暗处的猛兽,他在的每一寸空间都是威胁,要是碰面的话,她们的任务就无法完成了。
许新桐放慢了动作:“他会直接杀了我吗?”
“我还能回去吗?”
宴辞沉抖动着双耳:谁?
幼崽在说什么?
许新桐接着喃喃,思绪万千:“这里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有可能万劫不复。”
一番静默后:“算了,跟你说你也听不懂,根本不会有人懂。”
“也不知道外面的白虎情况如何?希望出去还能碰见它。”
“话说魔尊……魔尊他……外面有什么在等着我呢?”
宴辞沉捕捉到关键词,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浑身僵硬,竖直的瞳仁像一道细线般紧绷着,周围空气似乎也变得稀薄起来。
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4. 寻找
屹立了万年的古树使树林十分幽静,这是最古老的一棵树,无数根干枯的枝丫向四面八方伸展开来,呈现出没有半分生命色泽的灰黑色,它的树冠和较大的枝丫还是茂密的。
灰蒙蒙的千森坑,一望无际,森林嵌在这巨大的裂缝中,犹如在恐怖的兽口中张牙舞爪。
许新桐看见出口处的草丛,有一株自己认识的草药,她一瞬间想起了白虎和小猫,顺手就采了下来。
“宿主,我们往这颗古木后面走,这块的魔兽都没什么脑子,我们悄悄过去就行,这条路绝对安全,很快就能找到秋芸草,我还进行了占卜,卦象大吉。”
许新桐十分欣慰,系统总算是发挥了它的作用,许新桐立刻开始夸夸:“系统,你真厉害,真帅!”
系统不好意思,眨巴眨巴眼睛,道:“宿主,你也是!”
“对了宿主,你害怕这里的魔兽兽性大发吗?”
许新桐:“我比它们更会兽性大发。”
天呐!系统大为震惊,可惜它没有实体,不能一步步站起然后惊讶的看过来:“比如说?”
“比如说我一天能比它们多睡十几个小时。”
系统沉默了,它早该知道自己不是步步高点读机,哪里不会点哪里,更何况,人类的心思它哪里懂。
许新桐采了好几株止血的草药,美滋滋对系统道:“优秀的女孩子每一步都是一百分。”
系统:“……”
宿主说的都对,她的脑回路和语言就像是斑马的脑袋———头头是道。
许新桐按照系统的指引一路上静悄悄的,穿过层层林海,没有引起魔兽的注意。
同时,她还做了标记,等会原路返回的时候,有时间了便采下自己刚才在安全范围内找到的草药,不能浪费它们,像这种草药越多越好。
关键时候就能保命。
这草药肯定能救活自己的小猫。
许新桐继续寻找秋芸草。
……
宴辞沉这几日都在小木屋内休息。
他睡着后,体内郁结成块的灵力也没有那样的痛苦了。
那日喝过鱼汤后,许新桐就默认了关系更进一步,动不动就靠近,然后输送自己的灵力。
当时的他还动不了自身的灵力,只能任由许新桐输送灵力,看着别人的灵力在自己的身体里游走。
这种感觉很是独特……
像越界的亲密。
所以当他可以运转灵力时,就立刻避开了这样的情况,但那日她中断的话语中提起的魔尊到底是何意,是他么?按照她的年龄,族中应该是不会告知此等危险事件的。
这几日他的情况好了很多,灵力也不再流失,甚至可以积攒。
他不想许新桐输送太多灵力给自己,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无底洞,根本填不平,筋脉也需要重新修补,像他这样的废物不值得浪费灵力。
宴辞沉照旧像往常一样看向最前边的小湖。
许新桐很喜欢坐在水边。
但这次没有她的身影。
刺眼的阳光似是能灼伤眼眸,宴辞沉环顾四周,关于许新桐的踪迹还是一点都没有发现。
她的气息很岑寂。
下一秒,他立刻意识到许新桐离开这里了。
宴辞沉垂下眼眸,竖瞳像弯月被云朵遮挡住一般不见光彩,白日的凌厉感瞬间消退许多,被另一种情绪打散。
她走了。
没有一声告别。
就跟以前抛弃他的人一样。
宴辞沉双目无神的看向前方,过往的记忆不断交织,形成一张破碎的蛛网,粘腻又破漏,很难甩开。
他理好自己的心绪。
告诉自己,他的命格本就是如此,只有源源不断的不幸,现在的情况就是最好的,自己本来也是要离开的。
可是她年龄那么小,出去岂不是死路一条?还一直在说采草药救他的事情,这何等危险……
他必须尽快寻找一番。
这一片小结界在他的意念下瞬间打开,很快,他就出现在千森坑最古老而巨大的老树之下。
果然,这里有许新桐的气息。
他的猜想没错。
之前许新桐是不小心进来的,这次极有可能是不小心出去的,在他看来,幼崽的实力不稳定,还是需要锻炼的。
现在自己的身体不利于寻找对方,速度太慢了,宴辞沉心下一沉,用这几天积攒的灵力爆发变为原来的样子。
一声虎啸震天动地,庞大的白色身影穿梭在林间,速度极快,像一道幻影,根本捉摸不到踪迹。
这声虎啸瞬间击退了其他凶狠狡诈的魔兽,它们瞪着绿色的眼睛,看着白虎精纯的血珠从丝丝绷开的伤口上不断滴出红色的血花,似曼珠沙华一般妖冶迷人,在地上绽放。
纵使它们双眼放光,眼神馋馋,但它们丝毫不敢靠近。
宴辞沉目光如炬,跟随她的气息,没有放过许新桐来过的任何一个角落。
虎啸声还在继续,震慑四面八方凶狠的魔兽。
如此,没有离太远的许新桐安全也有一定的保障。
远处,穿过层层林海,到达古树的后方。
许新桐已经走了很远的路了,早已离开了白虎领地的安全范围内,但这里一直都很安静,许新桐便以为她可能在领地边缘处,现在的环境还没有危险。
要不然她不可能如此幸运,许是借了白虎的光。
此刻的许新桐手里捏着五颗秋芸草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瞪大圆圆的水润眼。
这一路走来顺畅无比,也太奇幻了。
她从穿来就跟死局一样,点背死了。
今日怎会如此好运?
和系统一起来本是找一颗秋芸草的,这种草出现的时机不定时,谁也说不清楚,但是她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了秋芸草的分裂,一颗变五颗!
统子,你的卦象真准呀!
天上下陨石了,许新桐都不相信自己有如此好运。
该不会还有什么危机在等着她吧?
除了男主龙傲天,女配每次的机遇是要历尽苦楚,在磨练中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最后才拿到自己要的东西。
许新桐把秋芸草塞进自己的储物袋。
一路上收集着她留下灵力记号的草药点。
所幸它们都长在自己来的路边,比较好采集。
而系统因为完成了这次任务,再次陷入了沉睡。
她不敢耽搁,掩盖了自身的气息,静悄悄的采药,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一路返回中,许新桐速度很快,已经采集了不少草药。
她俯身又采下一颗草药,余光好像看见一颗草药挪动了位置。
许新桐眨眨眼,将不好的思绪都甩出脑后:“是我眼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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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为何这颗草药光度和色泽比刚才更甚?”
这个小土坡也有点奇怪。
她上前一步,一只脚轻踩住小土坡,按照以往采药那样,捉住那颗草药双手用力一拔,‘咻’的一声,草药就被拔出了。
她轻轻拍拍手,对今天的收获扬起一个满意的微笑。
直到站起了一个东西。
然后,她的微笑变苦笑。
心里的花还没来得及开放就凋谢了
一双骨骸似空洞的铜铃眼死死瞪着她,四目相对,腐朽的死气弥漫开来,呛得人无法呼吸。
突兀的警报声响起:“警告,警告,宿主生命值陷入危机。”
“警告!”
“警告……”
刚刚准备休息的系统被活生生拽起来,撕扯感让它头皮发紧。
这条路一直都很平安的原因是只有千森坑的原住民才能察觉到暗中潜伏的死朽味,它们都不会靠近这里。
只要不激怒绿骨鳞狼,便不会有危险。
好巧不巧,这只骨狼沉睡了太久,被土掩埋,上面还长出了珍贵的草药。
嗯……好巧不巧。
许新桐拔了草药。
她欲哭无泪:“系统,我收回对你的夸夸,你的卦象一点也不准。”
警报声环绕着许新桐。
绿骨鳞狼堵住了她逃往古树的方向,逼的她步步后退。
将她困在了一个逼仄的环境内,后面是几颗密集的大树堵成了死路。
它以一种势在必得的玩笑意味看向许新桐。
空洞的眼睛散发出寒气。
许新桐手中抓紧了青剑碧箩,锋利的剑气划出层层白光,以密密麻麻的环状剑雨包围了绿骨鳞狼,一剑剑划伤对方,刺进鳞片里。
直接扎成了一个刺猬球。
绿骨鳞狼抖落泥土呲牙咧嘴。
因为刚苏醒,它的身体还是硬的,施展不开,就像是只有头脑醒来了一样,完全没有原来灵活柔软,更别说跳动潜伏一系列动作,太过僵硬了,本就诡异的身体越发奇怪。
只有头部还能灵活一点。
转起来咔咔响。
它曾是兽潮里数一数二的王者,现在实力大大减退,不能像以前一样称霸四方,以沉睡来保持体力,憋了一肚子火,现在有了发泄的对象,恨不得撕碎对方。
随着清醒,它发现许新桐身上精纯的灵力着实香醇。
送上门的猎物可不能轻易放走。
扎进去的剑轰的一下被抖落,爆开的碎剑凝不成一团剑气,白色的剑光碎片纷纷落地。
绿骨鳞狼炸开鳞片,像一个球状物体,十分可怕。
许新桐手抖的不成样子,为了小命还在继续画阵掐诀,使出浑身力气。
她借着周围的地势不断变换身形。
只能在缝隙之中寻找骨狼的破绽。
许新桐像是在天线上游走,十分惊悚。
每次千钧一发间,她的身形灵活,骨狼张开腥臭的嘴,都没有咬住许新桐。
她压下柔软的腰肢,从骨狼的四肢下穿过,仔细寻找破绽,每过一处,就会用剑刺去。
任何坚不可摧都有一定的破绽。
再坚硬也有柔软。
动物界一般都是在肚皮,经过自己三番五次的探究,不管是站立的四肢还是后背头颅都很坚硬,所以最有可能的地方便是肚皮!
5. 危机
骨狼早已不耐烦,它看着许新桐小小一只跑来跑去,刚刚只是想玩玩,耐心耗尽后现在的身体也有所柔软,可以活动后它只想一爪子将对方拍成肉酱,裹上泥土吞进腹中,这样才有滋有味。
许新桐故意掐诀变了一个假的自己来吸引绿骨鳞狼的注意力,眼看着“许新桐”溜到身后。
骨狼此刻的动作很僵硬,它先是慢悠悠转头然后再进行转身。
每次转头时都有咔咔的响声,仿佛不能适应此颗头颅。
咔咔咔的扭头声传来。
转瞬间,许新桐的碧箩剑直直扎进骨狼的肚中。
成败在此一举。
一般动物的肚皮是最柔软的部分。
许新桐的剑雨凝成一把巨剑,朝着骨狼的肚皮扎去。
骨狼这次低着头看过来,带着绒毛的下巴,正正出现在许新桐面前。
巨剑……刺不进去肚皮。
失败了。
许新桐旋身,裙摆飞舞,一手撑着剑蹲在地上,额头汗水滴落。
趁着这片刻功夫,脑海飞速运转,不断推敲着破绽。
骨狼的身体已经被自己刺过了,除了头部运转缓慢,咔咔作响,其余的地方都坚不可摧,脖子和头颅都有坚硬的鳞片,实在难以下手。
等等……
她抬起头,明亮的眸子里写满了生的希望。
这一刻,许新桐豁出去,直接冲向骨狼的嘴边。
骨狼张开了黑乎乎的大嘴,獠牙上泛着黄色。
眼看着许新桐就要冲进骨狼的嘴里。
下一秒,许新桐使计直直坠落,滑落下方,骨狼的嘴扑了个空,尖尖的獠牙碰撞出声,在骨狼缓慢转头的间隙里,她拿起碧箩剑,刺向骨狼长着柔软绒毛的下巴。
铤而走险。
在剑尖靠近的那一霎那,蓄起凛冽的剑气,青白色光点像划落的流星,一点点消失不见,裙摆绽开,四周的灌木也被斩断,顷刻间变得光秃秃的。
剑果然刺进去了。
长着绒毛的下巴才是骨狼的弱点,用最柔软的部位来蕴养内丹,也就是因为内丹在此,所以这一块才会生长出皮毛,也极易让人忽略此块,将重点放在头颅或肚皮。
也是,能在这种地方活下来的,怎么可能会和外界的生物一样呢?
许新桐握着剑缓缓落地。
她一开始便在观察骨狼身体构造,寻找破绽,穿梭在各个地方,不断试探,不难发现骨狼身子是较为灵活的,也没有咔咔的骨头声,唯独头部转动缓慢,比其他部位都要慢上半拍。
本以为肚皮会是弱点。
可后来……光秃秃的身子,却在下巴处有绒毛,这里定有问题。
再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能放手一搏,所幸,成功了。
许新桐松了一口气,瓷白的皓腕下指骨握紧碧箩剑,带着薄茧的手指泛着白。
紧张的气氛还没有消散,她的双眼扫视周围一切。
千森坑危机四伏,总给人以出其不意。
看着骨狼的头落地,许新桐依旧打量着四周,不放过目之所及。
太过安静了。
许新桐保持警惕慢慢往后退,树叶哗哗哗的往下落,遮住了不少视线,只能从空隙中看向前方,伴着落叶声一步步踏出危险的范围圈。
枯叶与新叶落地,在同色的土地上卷起小小的旋风。
“唰”的一下,拔地而起,卷起半个人的高度。
旋风越来越大,卷在一起,像一团揉碎的杂草,自动沁出汁水,慢慢汇聚成一颗狼头,稳稳的落在脖颈处。
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情,即便许新桐反应再快,立刻挥剑也无法阻拦住骨狼的再生。
又是熟悉的咔咔声。
咔~咔~
不过这次骨狼才像是重新掌握了身体权,四肢无比灵活,轻盈的跳来跳去,扭头,转身,空洞洞的眼睛随后望向许新桐的方向。
许新桐想起一份记载,传说有一种魔兽,是为双生,起初,人们杀死后便以为皆大欢喜,放松了警惕,可迎接他们的,是噩耗。
他们之间有特殊的魔力波动,可以影响四周,所以周围不会有其他厉害的魔兽,领地意识很强。
但更强的是,死去一次的双生骨狼。
这次,它不放过任何机会,直直扑了过来,比起前面的速度,不知要快上多少倍。
许新桐在心里疯狂喊:“系统,快出来!”
此刻的系统又陷入了昏迷,连刚才的警报都没了。
得了,关键时刻掉链子。
对面骨狼张嘴发出嘶吼声,它起初是微微伏着身子,适应后,巨大的身体腾空而起,许新桐很有可能被压成肉酱,撕咬成肉酱。
这下子是全凭骨狼心情了。
这里的魔兽实在是强悍,刚才那一战已经耗费了不少力气。
但许新桐不会放弃,她握紧剑,脑海里飞速运转。
储物袋内的法器相继爆炸十个以上,可以解决掉这只狼,虽然有点肉疼,不过是值得的,天大地大,生命最大。
许新桐正准备祭出法器,一声狂啸传来,竟让骨狼的身形一顿,慢了下来,空洞的眼睛虽瞧不出情绪,但身体传达着名为恐惧的意味。
白虎的身影飞速跑来,在绿色的树林间,树叶遮挡其中,隐约可见一抹巨大的白色穿梭其间,黑色斑纹漂亮极了。
从小点渐渐变大,越来越近,直到他的身影完全出现在眼前,体型匀称,线条流畅,身手矫健,尽管有许多伤口,但那依然是健壮的身体。
此刻,威风凛凛,锋利的爪牙撕碎一切,让人忽略掉原来那白虎身上还有伤。
几乎是在白虎出现的一瞬间,在离许新桐的安全范围内,白虎两只前爪略微按地,它是天生的“捕猎者”,动作轻盈又凶暴,全身一扑,从半空里窜下来,气势十足,许新桐只来得及看到她的影子被另一身影所覆盖,速度快的出奇。
威武又优雅。
瞬间冲上去咬住了骨狼的脖颈,在巨大的体型差异面前,骨狼不断反抗,张着血淋淋的大嘴咬过来,锋利的爪子不断扑腾。
它们撕咬扑打,每一次都是致命攻击,震摄周围的一切魔兽,就连爪子拍到地上都有震动。
背上的伤口不断崩开,落出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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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骨狼的身体上慢慢伸出绿色的雾气,上空凝成了一抹神识,呲牙咧嘴,凶神恶煞,想要偷袭白虎。
许新桐顿觉不妙,焦急的大喊:“小心!”
没想到这骨狼狡猾的出奇。
白虎也用神识凝成自己来面对敌人。
浓墨绿色粘稠魔力凝成的骨狼,和对面霜雪一样的柔和淡白色扑打在一起,锋利的爪牙泛着寒光。
底下的白虎还咬着骨狼的脖颈,清脆的嘎嘣声不断响起,但骨狼的生命力依旧顽强。
很快,神识对打的局面也变成了白虎占上风,骨狼又被咬住了脖颈,动弹不得。
许新桐瞅准时机,一跃而起,快如闪电。
举起碧箩剑,碧箩剑瞬间变大,凝聚起最凛冽的剑气,剑身刺进骨狼的身体。
终于,骨狼化作一团雾气,只留下一颗青绿色的内丹,悬浮在空中,飞往许新桐身边,旋转几圈后,进入碧箩剑中,被它所吸收。
危机就此解除。
许新桐看向白虎的方向,坚定道:“谢谢你。”
白虎却回避了许新桐的视线。
这点颇有点像她的小猫。
猫科动物都是这样吗?她对这些了解不多。
白虎看向了古树的方向。
这次应该是白虎在巡视自己的地盘吧,他把她当成了一棵小树苗一样的地盘内的存在,属于地盘内的不可分割。
想来自己一个小人类,在魔兽眼里跟手无缚鸡之力小动物也差不多。
不过,这只白虎跟其他魔兽不太一样,体态上优雅矫健,并不像其他魔兽丑陋不堪的样子,很有灵性。
两者相差极大。
一路上安安静静,在时间的晃晃悠悠下,也到了千森坑最大的古木下。
许新桐停下脚步。
白虎也停下来。
始终保持着距离。
许新桐转身,掏出自己的一大堆草药,还有之前捡的肉块,轻声道:“这些草药给你,对你应该会有帮助。”
这些草药有一部分确实就是为白虎找的,希望它能早点好。
许新桐正要离开,碧箩剑尖溢出灵力,像是吃醉酒的孩童一般,左右乱摆,丝丝缕缕的灵力飘散出去,像断线风筝一般,恐怕很难再抓住。
这是被灵力撑着了么,好好的一把剑,把自己吃撑着了?
她伸手急忙抓去,将之拢在自己的掌心,碧箩剑的灵力很亲近许新桐,在她的掌心挠了挠,飞入她的身体。
也是在这一刻大大小小的光点,全都往她的身体里汇入,身体不适应如此多的灵力,头昏昏沉沉的,地面就像是陀螺在旋转。
一阵眩晕袭来,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怎么也站不住,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接住了许新桐,这是一个陌生而又冰冷的怀抱。
宴辞沉的脸上闪过一抹错愕,他一身黑袍如夜,衬的肤色更为白透,两种颜色对比下,仿佛世间最纯净的白雪和最深沉的黑夜,清隽绝伦,身姿挺拔,清冷又不失温润。
许新桐看不清周围的一切,她闭上沉沉的眼皮,昏睡过去。
6. 变更
宴辞沉看向许新桐,确保是因为碧箩剑转化的灵力过盛而导致的昏睡,这才放下心,这颗青绿色的内丹可为灵剑所利用,他的内伤太过严重,进去的强盛灵力也不能运行,泥牛入海。
他的前方放着一大堆治伤的草药,回忆里是她像朝阳一样灿烂的笑脸。
在魔界时,宴辞沉见过为了亲人铤而走险之人。
没想到,这次许新桐出去,冒着这般危险,原是为了自己。
里面有些草药他也能找到,不过自己的身体撑不到太远的地方,采不了如此多的草药,今日能跑还是因为这两天攒住了灵力,虽然现在又变成了干涸的状态,成为枯木,但对他来说,是最为平常之事。
这里面有两株草药,极其珍贵,饶是他当上魔尊后,也很少见过灵力如此充沛,还隐隐带着神力的草药,整个千森坑像一个会移动的阵法,树木和小草都会根据阵地移动,唯有这棵古树,是阵法的中心,无法撼动。
她很厉害,能采到如此珍贵的草药,即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遇,但宴辞沉还是决定归还,此应为她自己保命所用。
已经受到了她的照顾,这种留下来给修士保命再合适不过了。
宴辞沉看着地上放在大片叶子上的肉块,这个他很熟悉,是刚开始顺手而为之物。
如今借花献佛,又回到了他这里,许姑娘真是奇怪又有趣。
储物袋里明明有烤鱼,愿意给这样珍贵的药草,却不愿给他几条色香味俱全的鱼,想来是要留给家中的小猫。
他宴辞沉打开结界,将她安置妥当,随后又化为最节省灵力的状态。
三日后。
许新桐醒来时,久违的感受到灵力充沛的滋味,她的身体轻盈有力,前几日快要晕厥时,她释放出相应的灵力,于是回到这里,许新桐没有多想,更不知是宴辞沉打开了这里。
她下意识看向阴影中团成一团的猫咪,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偷袭。
均匀的呼吸与背部的起伏能看出睡得很熟。
许新桐放慢脚步,轻轻靠近,她知道小猫耳力好,总是能在一定范围内判断出靠近的人。
所以这次许新桐停下步子,弯腰伸手靠近,想要摸一把,她的爪子慢慢靠近,快、准、稳,正要得逞时,小猫警惕的跳开,反应力极佳,整了个措手不及。
快准稳个毛线。
许新桐收回手,她慢悠悠叹了一口气,高估自己了。
宴辞沉敛眸,许新桐的领悟力确实很强,在她刚来的时候,还不能很好的对应魔兽,战过一次,再面对时,她就有了应对的方法,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就像他和绿鳞骨狼战斗时,许新桐立马就能找出空隙,恰到好处的发起攻击,这份洞察力很难得。
前一次在许新桐离他三五步远时自己便早早避开了,没想到这次她又有了新花样。
因为他受了伤,感知能力有所下降,这才被许新桐差点得手。
宴辞沉告诉自己,她还小,不懂得避嫌,所以他来执行。
许新桐转身又和系统嘀嘀咕咕,脑海中的系统跟炸了锅一样沸腾起来,咕嘟咕嘟冒泡道:“宿主你前几日在干什么啊啊啊,这可是秋芸草哇,咱们就是运气好,本以为是一颗,结果多了这么多……”
“你简直是暴殄天物。”
许新桐并不赞同系统的话:“在白虎领地误打误撞被救两次了,咱们还有四颗,我回去好好培育,说不定还能多长几颗。”
“药草就是用的,我觉得现在很值。”
系统只好闭上眼妥协:“有朝一日我们肯定要离开这里去魔界,等积攒够实力和生命值了,灵力大把大把,生命值哗哗往上涨,历练够了,实力上涨了,我们就去杀了魔尊。”
美好的日子简直不敢想象。
它好她也好。
统子和宿主都很好。
系统提醒说:“这些草药都是宝贝,我们可要省着点用。”
许新桐:“知道了。”
她顿了顿道:“对了,这里的魔兽吃了应该没事吧?比如说白虎。”
系统02:“没事,它们没出过千森坑,也不会运转经脉,为它们所用,吃了只会修复身体而已,就是未开智但实力强悍的魔兽。”
许新桐点头:“好。”
末了,又问到:“那要是魔界人吃呢?”
“那要是半妖半魔呢?”
系统:“这个我也不清楚。”
“谁吃了会死的快,要怎么救?”
系统暗暗发誓,以后自己专业分流时要成为百科全书类系统,而不是任务系统,因为宿主总有办法把它堵得哑口无言。
它闷闷说:“魔尊吃了死的快。”
“真的假的?那我们直接把这个药草下给魔尊,我们不就完成任务了!”
系统:“还是赶紧走吧,等出去了能找到魔尊再说,我们可以秘密卧底。”
“宿主,保命的东西以后可别乱送了。”
许新桐:“那不是白虎救了咱的命嘛。”
得了,宿主就没听进去过它的话,视线早就偏了,本来还想接着讨论未来的宏大事业,还是先不说了,毕竟宿主是朵带刺的花,什么时候想刺就逮着它刺。
但也恰好,她的思想很独特,坚韧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温柔而充满力量,熠熠生辉。
许新桐的视线扫过小猫,今日醒前,她梦见了小猫在她的手中变成庞大的黑色魔物,再一回头,周身散去黑雾后竟是白虎的形态,她一个梦,直接把三种形态的生物结合在一起了,缓过来后,她才发觉,是把这几日的所见所闻构成梦了。
它确实待在这里,而且它身上没有斑纹,白白净净的,那么小一只,还没长大,见到生人就跑,肯定不会是,它也长不大,猫猫体型基本都差不多。
许新桐挽起裙摆,该去插鱼了,她就是最辛勤的捕手,工具不趁手,她拿着碧箩剑来插鱼,剑跟着她,就要做好准备。
这几天积攒了不少经验,连她插鱼的速度都快了。
时间过的飞快,许新桐的收获是平时的二三倍。
她拿着鱼进屋,在炉子处笼起一堆火烤鱼。
橙色的火光映照着她柔软的脸庞,噼里啪啦的小火星在底部爆开,转瞬而逝,鱼肉的香气散开,诱人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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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新桐撑着脸,周围没有什么人,她看了一眼小猫,道:“储物袋里有两条鱼都给你。”
“本来今天想把你的口粮给白虎的,但是就那么几条鱼太少了,肯定不够,所以我就没取出来。”
宴辞沉感受着温暖的火光,心道:原是这样。
所以她给他生肉,却给小猫如此好的待遇。
火光闪动时有些刺眼,他眯起眼睛,感受着温暖抚在身上,暖暖的,痒痒的。
许新桐接着开口道:“所以我准备抓很多很多鱼,在储物袋里攒着,到时候取出来也是新鲜的,温热的。”
“然后一并送给它。”
橙黄色的暖光轻轻摆动。
许新桐开口:“这几天你就先吃有点柴的烤肉吧,我撕成小块,都不大,挺好入口的。”
宴辞沉眼眸转动,视线扫过来,夜晚他的瞳孔是圆的,没有白日的凌厉感,他的眼神里写上不解,鱼不是留给他的吗?
怎么一转眼没了,全给白虎了。
许新桐换上炉子,熬了汤,一掀开盖子香气扑鼻,汤水翻涌,看着就很有食欲。
她盛了两碗,随后在小猫的碗里撒上了一点秋芸草,她揪了一片叶子,用灵力烘干撕碎,在小猫的碗里加入,看着草药逐渐化解释放。
直到看不见一点痕迹。
她满意的拍拍手,自己做的食物味道果然鲜美。
许新桐心中颇为满意,伸个懒腰洗漱入睡,她今天忙了一路,现在终于闲下来了,一躺下就困意来袭,均匀的呼吸声响起。
宴辞沉靠在垫子上,突然腹痛不止,像是什么在搅动他的全身,卸了整个人的力气。
到底是……怎么了?
他在魔域里摸爬滚打,受了伤也没有药,只要硬捱过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也许因为他是魔族,皮糙肉厚,身体的修复能力总是很快。
痛中身体又能感受到一缕温暖的灵力流淌,沁入四肢,温热在源源不断的传递,那是她留下的灵力。
宴辞沉后知后觉,今日的汤里似乎有秋芸草的气息,淡淡的,他以为那是许新桐身上沾染的一抹淡香。
腹痛和隐隐约约的细小密集痛时不时涌上来。
宴辞沉像往常一样忍着痛,等待身体的修复。
许是身体的负荷能力下降,加上与骨狼缠斗,沾染上一些毒素。
不过这些对宴辞沉来说都不大紧要,忍一忍都会消散。
窗外。
湖的另一边有一颗高大翠绿的梧桐树,枝桠上一只白色孔雀紧盯着这的动静,他的羽翼展开,发出微弱的淡色光芒,在翱翔中身形隐去。
撒下的光芒沁入屋内,卷起白色的轻雾,朦胧中有一道清越的男声道:“你的灵骨,我要了。”
屋内陷入了诡异的宁静,破旧的房子在接触到白孔雀的尾翎时,突然变了样貌,一盏盏明灯亮起,一座府邸突然出现,周围仙雾环绕。
“阿越!”
“你的灯是不是为我而亮?”
许新桐被这声清亮欣喜的声音惊动,她眨眨眼,直接傻了,她这是来哪了?
7. 幻境
仙界的建筑皆以白玉为基,琉璃为瓦,气势恢宏,云雾缭绕,每个屋顶都有不同的神兽,代表不同的身份,图案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
许新桐望向最中心的几人。
慕水瑶身着一袭晚霞般流光溢彩的仙裙,手持一柄由月宫星光石所打造的弓箭,取羲和之精华,拉满弓弦,仿佛与天地共鸣,与山川相和,她是仙界最受宠爱的小公主,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无尽的仙意。
这里正在进行比试,许新桐的身体透明,在这热闹的场景里,未有一人发现她,赛场上气氛焦灼,揪人心神。
水瑶公主拉满弓弦,连射三箭,箭矢如流星,划破长空。
她的对面是一袭白衣少年,剑法精妙,仿佛能割裂虚空,三箭分开,朝着剑身而去,越浮卿横剑一挡,如龙游四海,缠住一箭,他的剑法威力惊人,令人叹为观止。
看不到赛场上战况的许新桐从后面飘到了前面,“系统,系统!”
“我们这是又干哪儿来了?你有没有听见有人说要我的灵骨!我哪有什么灵骨,我要是有灵骨,哪还是现在的修为,起码也得金丹后期。”
系统环顾四周:“这里是幻境,千森坑里危险重重,指不定误入了哪个幻境中。”
“必须找到这个幻境的中心阵眼,消散它,才能出去。”
许新桐:感觉自己的人生嗷的一下就完了。
到底是谁?谁惦记上她了!哪个挨千刀的要杀她。
这里一看就是大能聚集地,修真界万年是否能飞升一人?跟眼前少年的剑法比起来,许新桐自己的剑法就像是在过家家。
她筑基后期的等级还是原主利用了不少丹药所达成的,别说以后打败魔尊了,现在连这个幻境都出不去,当咸鱼摆烂算了。
这个幻境阵眼可千万别是打败哪个大能才能出去,在场的各位,她能打过哪一个?
她现在很怀疑传送来这个比试幻境的原因就是要打一场!
自!寻!死!路!
许新桐:“……”
“欲哭无泪”四个字明晃晃就在她头顶。
箭矢与剑相撞在一起,受到波动的其他人纷纷退后,周围扬起雾与流光。
小公主也被震出了场地,她撑着自己的身体,一双手突然伸出,想要拉起她。
许新桐正在与系统讨论,小公主突然就飞到了她的面前,她急忙往前去接,但自己透明的身体根本抱不住她,看着小公主艰难起身的样子,即便她碰不到对方,还是忍不住伸出手。
慕水瑶眸光亮亮的看向许新桐:“你是谁?为何我从未见过你。”
“系统!她竟能看见。”许新桐在脑海中惊讶的与系统分享。
慕水瑶拉着许新桐伸出的手,许新桐刚还透明的身体,有了片刻的实体她说:“我是许新桐。”
“瑶瑶,你没事吧?”焦急的越浮清被震飞后立刻跑了过来。
“有没有哪里伤到?”越浮清的视线扫过易受伤的地方,察觉慕水瑶无事后,这才放心。
“不见了,是幻觉吗?”慕水瑶被拉起的手,此刻是放在越浮清手上的,可她分明对上了一双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眸。
“我没事,阿越。”
慕水瑶扬起一抹自信而骄傲的笑容:“今天我打的很开心。”
“有你陪我打斗练习,是我最开心的事情。”
作为仙界的小公主,明眸善睐的慕水瑶总是冲锋在前,和她哥哥一起带领众仙共同抵御外敌。
她的自信如同与生俱来的光环,吸引了仙界无数目光,总是不惧困难与危险,能让人感受到温暖与希望。
越浮清的视线紧随慕水瑶,一刻也移不开。
系统:“我觉得他好像喜欢她唉!”
许新桐:“看着多般配啊,实力也不相上下。”
不知不觉间许新桐就来到了一群闲聊者面前,“公主和剑尊的婚期快到了吧?”
“那可不,青梅竹马,相互扶持,默契无间,到时候礼成场面绝对壮观哈哈哈哈!”
“这可真是一对佳话。”
许新桐:“看来关键就在此。”
系统明明没有实体,却在脑海中压低了声音,偷偷摸摸道:“走,跟过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契机。”
“好!”许新桐悄悄的跟在他们身后,即便别人看不见,她还是四处找建筑物躲藏。
许新桐跟了许久,终于来到一座府邸。
越浮清握紧慕水瑶之手:“别怕,很快就好了。”
他轻抚衣袖,府邸夜晚在夜明珠相照的路段全都放上了千烛灯,永远不会熄灭。
只有他知道这个秘密,慕水瑶在与一次敌人的战斗中被囚入黑夜,时间的流逝和外界并不相通,尽管被拖住身的越浮清拼了命的劈开了这个法器,这看似只有几息的时间,在法器的确是整整一年,是危机四伏的一年,里面有各种机关,困兽,让人生不如死,永不停歇的战斗。
越浮清心疼的要死,从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相互扶持,慕水瑶擅长法术,越浮清精通剑术,可这一次他没保护好最爱的人。
出来后的她依旧阳光,骄傲明艳的仙族小公主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越浮清很了解慕水瑶,两颗心紧紧相连,他只想温柔如水,细心地呵护好她的一切,察觉到一切的他也一直在开导着慕水瑶,帮她脱离曾经在黑夜里受到危险的痛楚。
刚出来时,慕水瑶很受打击,世间竟有如此强大邪恶的法器,如若有一天将仙族人全部关起来那简直是绝望,也幸好自己破坏了这个法器,后来越浮清也补上重击,想来已经差不多了,她和阿越也拼尽全力了,只是很可惜,还是被他们逃了,这些人早有预谋。
其实慕水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想到越浮清为自己做的一切,她的心中很是触动,“阿越,谢谢你。”
后来,只要是慕水瑶进入越浮清的府邸,走的每一步,都有千烛灯的存在,“阿越,这些灯是不是为我而亮!”
万千繁世,她拥有留给自己的一盏灯。
许新桐看的认真,她并没有注意到四周渐渐被黑雾吞噬,场景在一点点的消失。
等墨色卷上她的衣袍,她才发现,怎么也去不掉了。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许新桐用灵力清除墨色,可无论她掐诀还是挥剑割掉这段衣袍,全都无法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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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
墨色从底往上升,像是刷油漆一样,直到彻底淹没许新桐,如同溺水之人一样,她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最后悄无声息。
“喂,你怎么了?”
身边的人看着一人如同溺水般的样子,忍不住拍打着她。
许新桐像是突然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大口大口喘息,急促而深重。
她伸出自己的双手,身上也并无水珠,衣袍上的那抹墨色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刚才那人又道:“你怎么了,莫不是庆功宴上太过高兴所致?”说罢,那人哈哈大笑着。
许新桐这才发现,他们打败了敌人,平息一切,此刻正在庆祝,九霄之上,热闹非凡。
众仙斟满琼浆玉液,开怀畅饮,衣袂飘飘,仙光璀璨,一片欢声笑语。
在这种氛围下,自己也变得轻松起来,已经被墨色吞噬过一遍的许新桐,此刻也想要忘记一切,和她们共同陷入这美好中。
在慕水瑶身侧的是越浮清,他还是那副生人勿近,温柔独留给她的样子。
慕水瑶举杯,许新桐远远望见她说了什么,众人于是纷纷举杯,但自己好像有些醉了,身体不受控制,摇摇晃晃的。
许新桐没注意到的是,一抹黑色光芒以及快的速度飞入越浮清的身体里,刚刚还温柔的眼神,此刻忽然像刀子一样扫过来,眼神狠厉,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等她站起身时,那份狠厉的目光也快过来了,许新桐一个激灵,因为她发现,此刻越浮清口中喃喃的是:“你的灵骨,我要了!”
是他!
许新桐想借着大家站起身庆祝喝酒时,赶紧藏起来,打不过难道还躲不过吗?然而她还未行动,却发现了另一个惊天动地之事。
她面前的所有人,每人的衣袍上都沾染了墨色,黑雾攀爬速度极快,轻轻松松染上墨色,而他们所有人像是看不到一般,依旧有说有笑。
墨色不断在蔓延,从外围开始往中心的慕水瑶袭来,一边是要抽她灵骨之人,一边是这些有毒的黑雾席卷,她该如何去提醒慕水瑶?
许新桐沉思一番,在安全距离内,告诉慕水瑶让她逃走,然后自己再站起身,朝人群中逃走。
然而这些黑雾就像是有意识一般,要阻拦一切障碍,朝清醒的许新桐袭来,许新桐凝出冰棱,死死钉住追过来的黑雾。
“危险!”
一人飞身越过黑雾,许新桐顺势牵上他的手,被带离了这里,这一声也清醒了其他人,众人看见自己衣角上的墨色,全都慌了神。
慕水瑶也瞬间呆愣住了,她比谁都清楚,那个关押她的邪恶法器重新现世了,要抓住她们仙族所有人。
但摆在眼前的,远比这痛苦一万倍,如蚁蚀骨的是:她们杀的敌人有可能是仙界自身,也有可能是想要回家的亲人,朋友。
痛苦顷刻淹没了她,慕水瑶像一个木头人一样再也动不了了。
很明显,从大家发现墨色卷上衣袍的这一瞬间,一切全都碎了。
是……多么可笑的坚持啊。
许新桐在最后一刻看向越浮清,却发现他的眼神也变得惊慌起来。
他在慌什么?
8. 错误
仙界乱成一团,黑雾在逐渐蔓延,侵染众人,他们都意识到一个相同的问题,多年来的努力可笑的就像一场梦。
越浮清想要测试出灵骨是否符合,也必须在幻境有效时间内达成目的。
许新桐看着本要抓她的人,突然停止了动作,神情慌张,路上不断有人阻碍他,挥剑风起云涌的他即便拼尽全力也要跌跌撞撞奔向慕水瑶。
现在的许新桐暂离庆功宴,拉着她离开之人衣袍也是干净的,周身无任何黑雾,成功逃出来后,站在长虹峰上,俯视这一片哀嚎。
许新桐别过眼,眼底划过一抹不忍。
站在她身侧之人淡声道:“已经来不及了。”
许新桐闻言,循着声音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琥珀色的冷淡眼眸,清冷神秘,宛若九幽之下初雪结成的寒冰。
“宴辞沉。”他点头示意。
许新桐注视着那双深邃的眼眸,他的声音如皑皑白雪覆盖山川般,“幻境为越浮清的记忆,是他的真实过往。”
许新桐内心正在经历惊涛骇浪,每一浪都在拍打她的心脏,让人窒息,这个幻境危险重重,而她什么都未查明。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位光风霁月的仙尊变成了如此疯狂的模样?
“仙界有一位仙尊名为淮初,术法精妙,实力强盛,尤为精通炼器,他追求至臻境界,想要练出最强法器,有一器千万年来皆为失败,在此过程中,他炼器保护众人的初心也早已改变。”
“何为炼器,为何炼器?此后的他,只想练出最强法器,终有一天,他留下一句云游四方,寻找材料,仙界便再未见过他了。”
“没过多久,仙界便出现了全身漆黑,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怪物,被怪物沾染上便会同化。”
宴辞沉来幻境中已有时日,越浮清为了测试他的灵骨,早早便放他进来了,可越浮清似是迷失自我,竟没有醒来,再后来,许新桐也来了这里,这时的他还未找到那人的真身,直到刚刚,越浮清整个人的变化,那是想起自己取宴辞沉灵骨的任务了,同时也让宴辞沉确定了此人目的。
宴辞沉愈合能力强大,愈合速度也极快,他们一族既善于使用术法又擅长造器,也可以化影隐匿身形,灵骨作用极大,得到他们之人可取骨为之所用,则修为大进,也可用作秘法,起死回生。
他寻遍天界时,终于查到了一切的起因,同时也了解到了魔族的一些古老的秘密。
许新桐看向黑雾与侵蚀着众人的墨色,心里已然明白,“这些怨念一般的东西,就是他炼器的材料对吗?”
他终究是达到了自己的愿望,用他人生命,滋养最强法器。
仙界出现此等怪物时,定然是要保护仙界,转而斩杀这群怪物,一开始墨色侵蚀时是悄无声息的,等自己发现的时候,往往也迟了,不像黑雾是整个吞噬殆尽。
他们消灭了这些怪物,可怪物还是源源不断的出现,先前在与这些怪物打斗过程中也牺牲了不少人,黑雾吞噬了仙界众人,失踪了不少人,他们一直想救出这些人。
今日他们亲眼看着墨色席卷上自身衣袍,慌乱、震惊、痛苦,却无论如何也挽救不了。
原来,这些怪物皆是仙界众人,一开始是豢养的怪物袭击他们,后来是他们完全变样失去意志的亲人好友。
慕水瑶要比他们更为痛苦,她被关入法器炼化时,没日没夜的杀害袭击自己的这些怪物,今日却明白了所有的真相,原来这些怪物,是昔日的仙界子民。
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其他人覆灭,无论如何,一定要毁了最上方旋转运行的法器乌铜鼎。
慕水瑶手中凝成的弓箭爆发出巨大的威力,霜雪压制住墨色侵染的速度,拉弓搭箭,冰棱长出刺花迅速包裹了乌铜鼎,身体凝成一团光飞速向着法器奔去。
“阿瑶,不要!”
越浮清撕心裂肺的喊声回荡,这是他甜如蜜霜甘愿沉沦,不愿割舍的回忆,也是他恨之入骨,痛彻心扉的遗憾。
他的回忆中,自己也不愿清醒,但这个节点永远都在宣告他,一切都结束了。
越浮清痛恨的咆哮,自身的灵剑在激烈的战斗中也被折断了,他化作一只巨大的白孔雀,替慕水瑶抵挡来自淮初仙君的攻击。
一道又一道鞭痕落下,伴随着雷击,白孔雀周遭漂亮的羽毛焦黑,尾翎掉落,但他依旧稳稳的停在慕水瑶前方,阻挡一切,他尊重她的选择。
慕水瑶使出全力,拖着乌铜鼎一同爆炸,漫天火光,淮初仙君的本命也在其中,与之一同消亡,慕水瑶的灵魂碎成多片,随着火光降落,一旦落地,便会灰飞烟灭。
许新桐这才明了,为何越浮清会如此慌乱,他自身已受重伤,这些灵魂碎片他注定捡不到了。
白孔雀长唳一声,伸展开羽翼,爆发出巨大的灵力,接住着漫天的灵魂碎片,发疯一般乱撞,企图收集好以达到生的希望。
许新桐祭出碧箩剑,剑身化作万千剑雨,最后凝成花朵的状态,飞速接住下坠的灵魂碎片,宴辞沉紧随其后,灵力凝成轻飘飘的羽毛,接住其他下落的碎片。
直到天空中再也没有一个碎片。
体力不支的越浮清跌倒在地,他的手心中汇聚着一团光亮,被他保护的很好,许新桐与宴辞沉将其余灵魂碎片汇入其中,很快凝成了慕水瑶的姿态。
必须尽快将她送入轮回中,越浮清义无反顾跳下仙界,与她一同轮回。
仙界其余人也都恢复了正常。
越浮清最后也没取成灵骨,一切到此结束了。
许新桐长舒一口气,她这才有时间打量宴辞沉,对方身长玉立,面色从容冷静,棱角分明,几缕发丝随风飘扬,显现出几分洒脱与不羁,清冷至极,抬手间引起淡淡的霜意,却又不会被那凛冽的气息所伤,相得益彰的清冷却又不失温度,许新桐只觉得这人好看的不行。
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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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安稳,不再混乱,众人也开始整理,下方,一只白色孔雀正在前行。
越浮清护着怀中慕水瑶的灵魂,即便这是他的回忆,即便现在的他已经清醒,应该以取灵骨为重,可他还是放不下阿瑶,就算是在回忆中,他也不愿阿瑶出现任何差错。
这个幻境还未结束,拉开序幕而已,还有长久的机会去取灵骨,只要再等一等,他就可以救活阿瑶了。
越浮清极速下坠,终于来到了转生之地。
他的身体化为淡淡的光芒将仅剩的一点灵力,注入到慕水瑶的灵魂中蕴养灵魂,随后去往轮回之地。
当他的身体开始消亡时,仙界也发生了改变,周围的风景突然消散,一切崩溃瓦解,刚才还在疑惑为何回不去的许新桐身体伴随幻境的消散,逐渐下落,身旁的宴辞沉也消失了。
可惜了,她还没和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多说几句话!
“系统,结束了,我们可以回去了,还好这只是一个普通幻境,原来完整的接住慕水瑶的灵魂碎片,帮他弥补遗憾,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宿主,还没结束,快起来,我和你的联系阻断了,你们帮慕水瑶重拾灵魂,他取灵骨的方式也变了,这次你将会和他们一同转世。”
许新桐并没有听见,下坠时的她安详的将双手叠放在胸前,美美的闭上眼睛,唇边勾起一抹微笑,等待回到小屋内,睡上一觉。
待会儿回去做点什么美食呢?虽然没有什么吃的,但新桐已经脑补了一大堆,然后美美的敲定了清蒸鲈鱼,事实上她也只有鱼和另外一样东西。
她落呀落,起初许新桐美滋滋的闭上眼睛,一动不动,时间稍微久一点后,她眯眼,觉得可以再多等一会儿。
再到后来,“系统,系统!你哪去了?怎么回事,还没结束吗?关键时刻又掉链子啊啊啊啊一一”
“统子啊!你去哪了?”
周遭一片漆黑,不知过去了多久。
越浮清和慕水瑶也成功转世了。
*
金色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为这片沉睡的皇家之地,撒上一片暖光,睡眼惺忪的许新桐眼里还带着一丝朦胧。
周遭放着她最喜爱的精工细作的木雕,一只栩栩如生的木雕小猫,优雅的迈着步伐,下一步就要跳起一般,十分灵动,镶嵌着宝石的屏风,淡淡的龙涎香漫延在鼻尖。
不知为何,她在睡梦中记得那木雕,明明是一只白色孔雀,还有一只精巧的珠宝孔雀,但此刻只有一只木雕小猫迈着步伐。
“公主殿下,您还好吗?”
许新桐打着哈欠,脑海空空,看着这里的环境熟悉又略带几分陌生,她捏着柔软细腻的棉被,缓缓睁开了双眼。
“殿下,斗兽场那里要开始了,您还去吗?”
许新桐一个激灵,“去,当然去!”
今日她可是要偷偷溜出去的,准备了很久,当然不能错过斗兽场!
9. 转世
第一缕晨曦还未穿透云层,无法滋养大地,厚厚的墙壁禁锢着衣衫褴褛,散发出浓重血腥气的众人,他们在阴暗的角落,沉重的锁链发出刺耳的划声。
他们带着不公与绝望,如秋日落下的最后一片落叶,迎接他们的是残酷的暴雪,孤独碾压所有的希望。
抛入这炼狱般的世界,痛苦与绝望笼罩,日复一日,能见到阳光的日子里,向上看去,遍地是冷漠、嘲讽的面容,端着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残酷而阴暗的斗兽场里,被锁住的奴隶,没人知道今日落下的是拳头还是食物。
宴辞沉靠在阴冷的墙壁上,眉头紧锁,手心额头皆是冷汗,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画面,梦魇魇住他的一切,怎么也醒不来,只能死死被困其中。
梦中的他和现在一样,靠在阴暗潮湿的墙壁上,没有力气,他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真是一个低等的魔,没意思,怎么配待在幽魄城,不知是从哪偷渡来的。”一位石魔扬着高傲的头颅,冷冰冰的嘲讽,他的咒魔舅舅可是这城中掌管个别事物的小将领,于是石魔也格外嚣张。
咒魔可是能用术法的魔,是各城招募中最受青睐的魔种,凝结成的术法轻而易举就能打败或者制服中等魔,无论是幽魄城、幽梦城、皓月城还是关押重犯的暗域城等等,咒魔都是最必不可少的存在,也正因为他们魔种数量多,所以各城皆有。
“啧啧啧,长的这么好看,该不会是魅魔吧,这么小,应该是个低级魅魔。”鸟魔扇着黑色骨架翅膀,零星的羽毛于其上,羽管突出,显得格外丑陋。
“我们把他吸收了去!”鸟魔似乎断定,吸收了宴辞沉,他也可以变得俊朗,与面前这人一样,拥有上苍精心雕琢的面容。
宴辞沉冷冷吐字:“滚。”
两魔压根不听,石魔石化自己的皮肤,挥起重重的拳头,粗糙的石拳就要砸到宴辞沉指骨分明而又修长的双手,这双手看着就让人生气,石魔只想砸坏,将至重重毁去,鸟魔的尖喙则是向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戳去。
石拳落地,溅起流星般的石子,“啊——”
鸟魔大叫,疯狂扭动身体,比他爱吃的虫子还扭的欢,“你砸到我的喙上了!”
“放屁,不可能。”
鸟魔翅膀捂着喙,疼的嘶嘶叫:“你没长眼睛吗?怎么看的。”
石魔重哼一声,像是马鼻子喷气:“你那鸟眼左一边,右一边,斗鸡眼中间,你应该庆幸我没把你嘴砸烂,砸个稀巴烂。”
鸟魔尖锐的声音响起,瞬间回荡在此地,恨不得把石魔戳烂:“你那破石头眼睛又能好到哪去?”又不是什么亮晶晶的蓝宝石,红宝石之类的,就是个破石头罢了。
石魔用鼻子出气:“那也比你没长中间好!”
“话说那小子死哪儿去了?”
“一个低级魅魔能去哪?”
他俩横行霸惯了,这些年来也积攒了不少对战经验,稍加思索后,得出了新的结论,“不对,他不是魅魔,是影魔!”
但这个结论也令他们很是震惊,影魔较为稀少且高等,竟被他们给遇见了。
只有影魔能够化为影子躲藏,没有实体的他们轻而易举就能逃出生天,但刚刚那魔没有多少力气,逃不了多远。
“他还在这里,我们搜仔细点。”石魔和鸟魔开启地毯式搜索。
在他们的背后,宴辞沉手中冰霜暴涨,掌心游走着一只冰晶结成的冰虎,趁着两魔靠近的一瞬间,巨大的冰虎腾空而起,朝他们的后背袭来,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依旧不明所以,明明是影魔,怎会高阶咒魔的术法!
他们遇见了哪种强大的魔,这已经……
但他们再也没有时间去探寻了,况且魔域如此大,他们只在幽魄城待过,又怎会知魔域所有的秘密。
梦境摇摇晃晃,像是要崩塌似的,空中落下许多灰尘,要将一切掩埋,藏住这所有的一切。
“喂,臭小子!喊了你多少次了,快点起来。”
守卫不耐烦的踢开牢笼,暴力拆开双脚的锁链,周围不断有人被拉出去进行决斗。
宴辞沉睁开双眼,这才想起,又到了面对那些被饥饿与疯狂驱使的野兽搏斗时刻,他站起身,少年的身体单薄却坚韧,尽管带着沉重的枷锁,伤痕又布满了他的身躯,但他依旧不屈。
*
许新桐带上侍女与暗卫,马车停在宫廷中,一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皇妹这是要去哪?”
许新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的好皇兄真是贼心不死,监视着她,抓着她的一切不放,“出去置办一些所需物品罢了,不劳皇兄操心,有空还是多关心关心国事,莫让身边小人有可乘之机。”
能让一群小人把他骗得团团转,造成那样重的后果,可笑。
许煜皮笑肉不笑,维持着表面的淡定,她还真是能往人心窝子里戳,把他刚好的伤疤直接揭开,狡猾又毒辣,丝毫不留面子,真是该死,早晚弄死她,让她死无全尸。
皇位只能是他的,父皇凭什么有让女子当权的意思,别以为他看不出父皇的私心。
他藏起心中的嫉妒与不甘:“皇兄只是关心你罢了。”
“不必。”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氛围,激流下暗藏锋芒,剑拔弩张,许新桐早就受够了他私下的监视。
许煜自知无趣,便自行离开了。
马车一路驶离皇宫,许煜背着手,如火燎原的兴奋感难以平息,他的胸腔阵阵跳动,“皇妹啊皇妹,你终于上当了。”
斗兽场是他置办的,消息也是他传出来的,多少人慕名去观看,他的好皇妹还真以为是外界相传的那样么?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和驯兽那个消息也差不多,他传出来的消息四舍五入也是正确的。
斗兽场里的斗兽不就是在驯兽吗?只是有血罢了。
她此行一定很丰富,不管是眼界还是路途的危险。
马车徐行在路上,微风阵阵,很是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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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风铃般的笑声响起,道:“殿下……啊不……小姐,三两句就把煜皇子赶跑了。”
许新桐眨眼,言语轻快:“那可不,‘小刺猬’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小桃面带微笑认真的看着自家公主,听她描述那些事迹。
自家公主很是与众不同,她那锋利如刃的语言像是带刺的玫瑰花,仔细靠近后却是一颗温暖又幽默的心,有时候也会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笑的前仰后合,比如小言路过马厩时,故意招惹马匹玩,差点被马匹踢飞,自作自受一事,公主看着这闹出的笑话,哈哈大笑,周围人被她传染,忍俊不禁。
注重民生,为百姓排忧解难,聪颖、真实、可爱,没人不喜欢自家公主。
许新桐打趣完,神色认真,轻声道:“小桃,将这三条路线全换了,我们小路大路换着行走,绕远路,避开这三条主路,让暗卫跟紧一些。”
耀眼的金光撒在大地上,清晨还带有一份寒意。
少年似是这寒意里的一颗挺拔孤松,他的面前是一头比他身形大好几倍的巨兽,残酷的战斗即将开始,他紧紧捏着手中的利刃,这是唯一可自保的工具。
但最重要的还是勇气,有不少人拿着武器也做不出反抗的动作,早已被吓傻了。
有的达官贵人还披着斗篷隔绝寒气,有的人已经开始兴奋了,眼神里渡满了色彩,有人已经开始呐喊,他们看出了这位少年便是有“寒影”称号之人。
不过他们也不在意这最强的人,强者都有观众给他们取得的称号,不差这一个人,也许过几天就被猛兽杀死了,就会有新的强者,更精彩的战斗出现,代替他们供人取乐。
没有人在意场上少年的疲惫,每一次攻击都带着绝望,唯有宴辞沉动作干净利索,逼得巨兽节节败退,仅仅只是那狠厉的眼神都有极大的功效,巨兽摆出一副臣服的姿态,卧倒在地。
就在他要胜利时,今日的噩梦突然像是连通了脑海深处的记忆,令他头痛,他到底忘了什么,有什么在压抑着他?
随着宴辞沉的倒地,巨兽不再匍匐,它起身,准备退后,可观众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认为巨兽将会吃了宴辞沉。
许新桐站在场外视野最佳地,刚来的她便看见了这危险的一幕,她拔出自己的剑,直接在巨兽起身的那一刻,隔开距离,剑身插进土地,发出嗡鸣,巨兽立刻后退。
这便是她的“好皇兄”千方百计引她来的地方。
“把他们都放了!”许新桐冷眼扫视这一切。
掌事人一副为难的样子。
“本宫说话你是听不到吗?”
“快把这些少年都放了,快,快!”
许新桐跳入斗兽场内,径直往宴辞沉走去,准备看看这个刚刚与巨兽战斗过的少年。
脚步声渐进,有敏锐直觉的宴辞沉睁眼时,只见一位皎如月华的女子,伸手想要拉起他,那一刻像一抹久违的光芒。
她说,“我带你离开这里。”
10. 探寻
马车缓缓行进在蜿蜒的林间小路上,清风吹拂,一片宁静。
重伤的少年肤色苍白,浑身无力的躺着,还未清醒。
身手敏捷的黑衣刺客突然从林中窜出,他们埋藏了许久,三条主路上公主并未出现,经过密子打探搜寻,这才发现被耍了,完不成任务的他们,死路一条。
暗卫很快冲出,利刃出鞘闪出银色的光芒,锋利无比,他们训练有素,双方交战。
“小桃,藏在这里别出声。”许新桐拉开窗帘一角,抽出自己细长的剑,冷冷的看过去,“找死!”
剑身发出淡淡青光,身形灵动的她每一击都十分精准,如林间跳跃的鹿,出手的剑法却很是迅猛,招招致命,给了刺客不小的震惊。
一位女子,竟有如此高超的武艺。
刺客人数众多,有的人向着马车奔去,剑身插进马车内,宴辞沉猛地惊醒,拿起自己攻击巨兽的刀刃,轻而易举在刺客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
背后的刺客也涌过来,准备击杀宴辞沉,许新桐拿起飞镖,旋转的飞镖顷刻刺入他们的心脏中。
宴辞沉本是打算按兵不动,等他们近身时,再打的他们措手不及,却不想又是她救了自己。
第二次了,为何?如果带他回去仅仅是取乐消遣,那他一定会逃出去的。
许新桐冲过来,以及快的速度干掉他们,她握剑时有一种熟悉感,好似天生为剑而生,这把剑还有更大的潜力未被发挥出来,她挥舞着剑,如鱼得水。
闲暇时许新桐便会练剑,所以这宫中鲜少有人知道她会武功,还以为她手无寸铁之力。
暗卫们解决好这批刺客,轻声喘息。
马车内透过帘子目睹这一切的小桃,眼眶含泪,心中充满了震撼与敬佩,在她眼中,公主就是全天下最好之人。
马车再次启动,很快便回到了宫中。
宴辞沉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被传唤到了公主府,他低着头,试图辨别出她的真实意图。
许新桐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道:“抬起头来。”
宴辞沉想,如果她要是那种想法,那他一定不会让任何人得逞。
片刻的沉默后,许新桐道:“小桃,把他送入学府。”
此刻,当宴辞沉真的坐在学府时,还带着一份不可思议。
九月,秋风送爽,许新桐见证了百姓辛勤耕耘与丰收的喜悦,为百姓举办了各种有利于他们的活动,赢得了民众的广泛赞誉,在这个季节里,皇家与百姓彼此间有了更多的温情与信任。
一月,北国被鹅毛大雪温柔的覆盖,漂亮的琉璃瓦上也积攒了一层白色,欢声笑语中传递着新年的喜悦,百姓纷纷为冰灯节做准备,他们雕刻了各种动物,栩栩如生,雪地里卧倒的小猫,跳跃的小兔子,低头的小鹿,都像是有生命一般。
梅花开的正盛,许新桐披着暖暖的狐裘斗篷,指导宫人们摘下最鲜艳的红梅枝,这园子里的红梅都是为各宫装点所用,有不少人来采集。
许新桐折下一枝,一朵别再小桃发上,一朵别再小苏子耳上,再一朵别再自己发上,几人相视一笑,她们一路走来,当然知道自家公主的恶趣味,三人笑的人仰马翻。
许新桐闪过一抹狡黠的笑容:“小苏子,给你雕了一个冰相!”
小桃一想到那相,便忍不住憋笑,脸色涨红,只得扭头去别处。
“真的吗?”
“真的!”
“看!”
小苏子看到那丑相,刚才还兴奋的脸,一下子像是被马踢了,公主什么都好,就是这冰雕手艺真是让人没话说。
许新桐达到了目的,眼中闪烁着得意与无辜交织的光芒,随即捏了一团雪,朝着几人扔去。
几人打打闹闹,好不热闹。
宴辞沉坐在一方屋顶上,起初他以为这位公主是有预谋而来的,可后来他被发现这是一朵带着狡黠与刺的玫瑰花,看到的是什么样,真实的人就是什么样,她总是乐意援助他人。
说不定早就忘了他了。
三月,春风渐暖,按照传统,要去寺庙烧香拜佛,祈求国家风调雨顺,收获满满。
许新桐手持香烛,在烟雾缭绕的寺庙中,祷告她对未来的期许。
“宿主,醒醒,这是幻境啊,你快要迷失了。”
许新桐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她疑惑的问:“谁?谁在说话!”
“是我,我是你的好系统,好统子啊,你忘了吗?”
许新桐的剑跟着颤动,试图唤醒在幻境中的她,自从有了绿骨鳞狼的那颗内丹,碧箩剑也变得更加锋利。
许新桐脑海中忽的出现一模画面,那是在天界时,越浮清说要灵骨的场景。
“灵骨?”许新桐揉着太阳穴,想要缓一缓,理出思绪。
当她有这个念头时,越浮清便出现在了此地。
越浮清要的就是要两人都迷失在此,因为这个转世幻境只有一个结局,只要成功就能拿下他们最后取出灵骨,不管此刻身份上出了何种差错,但最终的结局,只有一个走向。
既然现在步入正轨,越浮清便在许新桐每一次想起什么时,把她的记忆压下。
这场幻境的公主本应是阿瑶,捡了阿瑶灵魂碎片后,意外成了阿瑶的身份,也好,虽然没有见到阿瑶,但也不用看到阿瑶最后悲惨的结局。
“公主殿下,有刺客,快逃!”
许新桐的脑海昏昏沉沉的,还带着一丝抽痛,她想拿起自己的剑,却发现浑身都没有力气,直觉告诉她,只要放弃脑海中所想的那一丝画面,她就可以转好,但许新桐不愿,她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等着她。
“护送公主殿下,快!”
这一次的敌人格外难缠,身体上竟有异域的图腾,来者不善,到底是如何闯进来的?许新桐来不及细想,她的头更痛了。
没了公主的指挥,长久打下来,明显力不从心,他们掩护许新桐去往别处避难。
一身形健壮的异域男子,手中拿着又大又笨重的大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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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大刀在他手中显得像小巧的玩具一般,看起来十分轻盈。
他直直的冲到许新桐的面前,声音粗犷:“你跑不了了,有人要你的命,受死吧。”
“那我要你的命!”一声冷笑响起,似山泉之冰初初融化,又带着寒意冷如入心扉,黑衣少年从天而降,右脚横踢,那大汉瞬间飞出去。
宴辞沉扶着头晕过去的许新桐,找了一处避难地,刺客太多,指不定还有别的埋伏,贸然出去太过危险了,等平定下来也不迟。
寺庙周围有一瀑布,周围一片绿色藤萝环绕,后面的山洞很是隐蔽。
宴辞沉生了一团火,把自己的衣服放在许新桐身下。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为别人烤鱼是一件很温暖的事情。
许新桐的意识像是在大海中漂浮,找不到停泊的点,周围没有一处陆地,她动了动手,企图改变现在的困境。
“你醒了?”宴辞沉递上他那骨节分明的手,火光映照下整个人都变得温柔了不少。
“是你。”许新桐拉着他的手坐起,那只手很温暖,与这团火一起驱散了不少寒意。
“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我。”宴辞沉敛眸,翻烤鱼的另一手动作不停。
这几个月的了解,他也清楚了许新桐的为人,他会报答之前的两次恩情,做她的侍卫,护她安稳。
许新桐也没想到,几个月前,还是她向宴辞沉伸以援助之手,没想到今日又变成了他。
许新桐腹诽:怎么可能忘了,那张脸那么好看,太特殊了。
一只烤鱼递过来,许新桐也不客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但周遭无人听见,也无人回应:“宿主,醒醒啊,你还没回家呢,我还没回系统世界呢!咱们可不能栽倒在这里呀。”统和宿主才认识几天,任务才开始了几天,天啊,不要啊!
系统只觉得自己喊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声泪俱下,难受,想哭。
奈何宿主就是没反应,好不容易有一点起色了,又被那越浮清搅了,真是气死统了!
好在天无绝统之路。
统的努力也有所回报,它发现之前残留的慕水瑶那半片灵魂碎片之灵力,可以拨动这个幻境的时间,只要打破最后的幻境,她们就能回去了。
系统眼看着叫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场面,轻轻拨动了存留的灵力,将幻境推至最后。
乌云黑压压的一片,笼罩了整个皇城,风雨欲来,压的人喘不过气,城内火光阵阵,不少建筑崩塌瓦解,被石块压碎,皇城,被侵入了,国,即刻被灭。
这便是幻境最后的结局,也是越浮清要取灵骨的时刻。
将人彻底拢入绝望中,才能达到最后的目的,心甘情愿奉上灵骨。
许新桐眼眶湿润,内心痛苦至极,她一抬手,这才发现脸上皆是泪水,她这是怎么了,千森坑里的幻境如此逼真么?
她下意识的想起那斗兽场的少年,“宴辞沉。”
“臣在。”
11. 商讨
许新桐被护送着离开时,一段又一段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从一开始进入千森坑绑定系统,解决掉绿骨鳞狼,再到进入这个幻境的第二层。
她要离开这里!
想到这里,她从储物袋中拿起自己的法器乾转器,将冲入后围的异域士兵全都定住,吸入法器中,金色的光芒闪现,将所有人带到了他们国家的边界处。
当许新桐再度使用灵力时,越浮清提着剑缓缓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想不到,你竟能自主脱离,真是小看你了。”
许新桐手往虚空一抓,碧箩剑发出耀眼的青色光芒,势要与对面之人决一死战,她这里最多的就是储物袋里的法器了,等会没力气了,就扔法器自爆。
她这个原文里的资产女配,最不缺的就是法器了,从她进入古木那方小小世界后,她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这些法器,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到处乱撞。
“你们倒是勇气可嘉。”在千森坑的上万年中,他无时无刻不在找帮阿瑶塑灵骨的方法,他好想再见到阿瑶。
越浮清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但此时这份机会,他不想放弃,他在幻境中用足够长的时间测试过了,送上门的灵骨很合适。
作为仙界最具盛名的剑尊,他的剑法威力十足,无人不惧,如今,初生牛犊不怕虎,即便他只剩十分之一的战力,他也照样可以解决一个筑基期。
*
皇宫被包围,宴辞沉在前线,他的首要任务便是护送公主离开。
送许新桐离开这危险的前线是他唯一能做的。
许煜和异域人勾结,放他们进入皇城,对方允诺皇位予他。
宴辞沉战斗时,思绪不受控制,比这还要危险的场景不断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可偏偏记不起来,脑海中与现在这场景交杂在一起,十分混乱。
记忆中,血魔以鲜血力量为源泉,化身为其他魔的种类,混迹其中,许多人都着了他的道,各类鸟魔张开羽翼,吐出黑色的火球。
等他再睁开眼,眼前却是拿着刀剑拼命的士兵。
周身魔气汇聚,久违的感觉再度出现,他……是魔。
宴辞沉震开朝他而来之人,眼瞳竖成一条直线,琥珀色的眼瞳也转变为淡紫色,从他醒来爆发出自身魔气时,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层层剥落,坍塌的灰尘也随风而去,露出一片黑暗,黑紫色得魔气散在四周。
后方突然传来剑刃碰撞声,此起彼伏,紧接着又是法器的爆炸声,一个接着一个。
是她!
许新桐接下越浮清一招,她用碧箩剑组成一面剑墙,隔绝那道猛烈冲击,巨大的碰撞力从虎口到小臂,产生的麻意不断往上攀爬,直到游走到她的肩膀。
她用力一推,用发麻的身体快速甩出去一个法器,即便他是以前的剑尊,但现在的实力也大不如前了,大不了她光用法器爆炸,一直耗着他,把他仙力耗光。
看谁能耗过谁,炮灰女配必须要点亮的技能,那就是苟,这样才能活的长久。
许新桐把自己储物袋里的东西都摸了个遍,她顺手摸到一个灵力十足的法器,一个转身,身体轻跃,法器便被重重甩过去。
涤生铃!越浮清颇为震惊,“你为何会有仙界的法器?”
他停下了攻击,许新桐一愣,终于能停下来歇口气,但这玩意她怎么知道哪来的,“祖上传的,我也不知道。”
在他开口之前,她甚至不知道这铃的名字,具体的作用。
许新桐缓了一口气,又摸到一个灵力十足的法器,比刚才那个还要好的多,有点肉疼,但为了活下去,值了!
仙界的法器爆炸力巨大,她扔,他用剑去接,她再扔,越浮清再用剑去接。
仙力与仙力相撞,撞出水纹似的波动。
这一次的波动,也间接唤醒了正在沉睡的慕水瑶,一团白色的光芒渐渐凝聚,急促的声音传来,“阿越,住手!”
清凌凌的女声响起,带着重重责备,道:“阿越,天地自有道法,何去逼迫她人,伤人性命。”
“你曾经不是答应过我,在我沉睡的期间,慢慢寻找方法么?”
越浮清低头,手中的剑落下,发出清脆的声音,他敛眸,浑身卸了力气,像做错事的孩子,更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对不起,阿瑶,我食言了。”
转世后的他,成了阿瑶的侍卫,他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有一天,异域人有备而来,杀了他们皇城一个措手不及,没有办法,只能送走她,在前线为她拼一丝生机。
可转世的他毕竟也是普通人,拼了命也只能战死在这里。
不过,这两人倒是都觉醒了,也算是又一次将他内心的遗憾填平。
想要阿瑶的魂魄全部聚起来,那就只有一世又一世的轮回,最后全部拼起来。
等他死后,他才发现,阿瑶魂魄碎的厉害,用转世来蕴养与收集太慢了,收效甚微,而他当时为了对抗那人,身体也跟着碎裂了,用了九成的仙力护住阿瑶的其他灵魂碎片。
曾经仙宫中蕴养魂灵的法器在那次乱斗中掉入魔界,于是他带着阿瑶在魔界寻找那据说带着神祗神力的法器“鎏金玉灵匣”。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却没有得到关于神器的半点消息,他越来越着急阿瑶的情况,怀疑是否有这样一个神器的存在。
与此同时,他也在魔界打探到消息,用最精纯的灵骨,便可以打造出阿瑶的身体,用灵力补好碎裂的灵魂碎片。
魔族有一种魔,是为天魔,他们天生就有强大的愈合力,惊为天人的战斗力,有多种魔的能力,只是数量稀少,用这种魔的灵骨,也可以锻造出一副躯体。
他寻遍魔界,以为这又是传说。
可偏偏,千森坑中有吸引他而来的光芒,那里似乎有神器的存在。
来时不是神器,是灵骨,不管是哪个,他都有希望了。
他遇到了宴辞沉,所以便在千森坑中寻找合适的时机,不曾想,还有一位幼崽,但有宴辞沉的存在,他也不甚在意,他的注意力皆在天魔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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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感受到宴辞沉生命力的流逝,便把他扔进幻境测试灵骨,只是没想到,一并跟着进来的女子竟更为合适,纯净至极的灵骨,杀了她,阿瑶就有救了。
宴辞沉来时,慕水瑶正挡在许新桐的身前。
“阿越,我喜欢你的勇敢、温柔,你的真诚,可我不希望你为了我改变自己,更不希望你做出现在的这种事情,我情愿一直以灵魂碎片而存在,你为我已经付出多少牺牲了,收手吧。”
“可是阿瑶,神器“鎏金玉灵匣”根本就不存在,我只想你活下来,我只有这一个愿望。”
这名字有点熟悉,后期原男主不正是用这玩意蕴养了自己的魂魄,修为大增,后战胜那个偏执黑化大反派魔尊的吗?
男主的法器不都是从炮灰女配那来的?
自己也根本没什么灵骨好么,为何一直追着她不放,要是有,原主早都在检测宗门弟子灵根时,一跃成为数一数二的天才了。
难道是她有这个神器,所以被他误认为有灵骨,一直追杀。
“等等,那个法器……啊不……神器,它长什么样子?”
慕水瑶画出神器的轻影,一个金色的匣子,上面有凹凸的花纹,左右两边是黑色的花纹,看着格外精致,但是否有这一物什,她也无从得知,只知这流传下来的图像便是如此。
许新桐两眼一黑,想吐血,她有个好消息,也有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这鎏金玉灵匣确实在她这儿,应该是当初掉下,被她的宗门捡回去了,当做一件灵力十足的物什好好供存着,随着亲人们相继离世,“她”为了保护好所有的法器不被抢走,一股脑装进自己的储物袋中。
坏消息是捡到时就是碎的,一半在她这里,另一半不知道掉哪去了,许新桐欲哭无泪。
前几天她闲暇时,把储物袋中这些法器都整理了一番,顺便了解了解它们的作用。
当时她还纳闷,为何这个法器捏在手中像玉一般温润,触手生温,却只是半个,没有什么大作用,如今看来,指不定是她把越浮清吸引来的。
天杀的,惹祸精竟是她自己,是她把那东西拿出来不断研究,灵力外泄。
许新桐从她整理好的储物袋中掏呀掏,“你们看看,是这个么?”
宴辞沉看清后,忽然想起了一件往事。
这神器以前确实是掉落在魔界了,曾有魔为此大打出手,那时的神器便是半个。
最后由他们一族拿到了这半个神器,将之封存,魔界也终于平息了斗争。
很久以后,魔界都以为是传说,但他记得,他们一族书中记载过,他们的灵骨愈合速度快,那是神器的功劳,有一次,族中人重伤,那是唯一一次,神器拿出自己的力量,为他人修补,最后族人成功活了下来,自此以后本就优越的灵骨更为出色,直接碾压其他魔种。
宴辞沉向前一步,道:“另外半个匣子在魔宫中。”
宴辞沉又道:“只要找到玄茱石这个材料,便可以修好它。”
12. 离开
“只要给我们时间,找到玄茱石即可。”
许新桐拽着这丝希望,“这是当下最好的方法了。”修好鎏金玉灵匣,谁也不用死。
慕水瑶点点头,心中满是期许:“阿越,我相信她们。”
越浮清内心动摇,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他皱了皱眉,玄茱石在北境,那里分为霜雪,荒石,郁境,谜海,玄茱石具体在哪个地方无人得知。
而他开这次幻境已经浪费了不少力量,如果贸然相信……
宴辞沉的话像一颗定心丸:“我可以下神魂誓。”越浮清明显想要幼崽的灵骨,为了达成他的目的,可能会做出预估不到的后果,还在幻境中,危机四伏。
在幻境的越浮清有各种方法,但他和许新桐要么拼尽全力逃出去,要么修补好神器。
如果修补好鎏金玉灵匣后,可以修复越浮清与慕水瑶的魂灵,那他们便不需要幼崽灵骨塑造出的新身体蕴养慕水瑶魂魄,也不需要自己的灵骨修复越浮清。
也许她还未见过这世间的大好河山,为了确保绝对安全,这自是当下最好的解决办法,替越浮清打消顾虑,敲定一切。
宴辞沉周身形成一圆形阵法,繁复的花纹亮起,缓缓将他笼罩其中,这是神魂誓最高级别的承诺。
清幽淡雅的淡淡晚香玉气息漂浮而过,白色衣袖,青剑碧箩顿时映入他的眼帘,许新桐进阵时,发梢扫在他立阵的手腕处,等他察觉时,发丝已悄然垂下。
“我和你一起,既是各有一半,也一并在幻境中,有什么风险就一起吧。”许新桐笑着说道,仿佛这神魂誓没有任何影响。
宴辞沉本意并不赞同,那里危险重重,何故让她一个幼崽去,等自己伤有所好转后,他一个人去北境取材料便可。
宴辞沉对上她的眼眸,因魔气萦绕的淡紫色眼眸逐渐变为了琥珀色,他轻声道:“你可知我是谁?”
你可知我是谁,就如此放下防备,卸下心神,露出最真实的一面,让人拿捏命脉,可知后路危机四伏。
此刻的宴辞沉却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何不放手一搏,又为何选择了最稳妥安全的办法,以他长久的实战经验,明明有方法可以自己逃出去。
许新桐一时间还未明了,不是和她一样,灵骨合适,被一起卷入幻境的吗?不对,她是自己掏法器研究整理,然后把人引过来了,总归不都是不小心被卷入幻境的嘛。
她正要开口,阵法的灵光大作,在两人各自的小臂处印下一金色痕迹,是为诺言。
慕水瑶和越浮清站在一起商量着什么,不久后,越浮清从识海中凝出一本剑谱,这是他多年来剑法的绝技。
剑谱在空中翻动,一招一式,显现出天地至理与剑道极致,每一页都承载着浩荡的剑意与智慧,令人心神震颤。
“天地法则,万物其道,悟性与意志缺一不可,若与天地共鸣,方能驾驭其威。”
小小的剑谱凝成一道光,向许新桐的识海钻去,一道金光闪过,差点将时不时需要沉睡修补自身的系统撞飞。
慕水瑶看出越浮清的不对劲,她牵上越浮清的手,关切的问道:“怎么了,阿越?”
越浮清打量了许新桐一眼,略带惊愕的说道:“奇怪,她的体内好像有一团灵力寄存,但又无大碍,许是家中长辈所为。”
慕水瑶又看向宴辞沉,她柔声道:“你受了很重的伤,牵连你进幻境是我们的错,多谢你们帮我和阿越修补鎏金玉灵匣。”她神色温柔的望向许新桐。
随后点点头,双手结印,昔日骄傲明艳的小公主如今也更为成熟了,她摊开掌心:“这是我和阿越三万岁时在仙黎云境联手拿下的赤魔石,在我们这里也无用,它和你们魔族的诞生地有一定的关联,可以稳住你的伤势,我相信你可以保管好它。”
赤魔石感受到宴辞沉后飞去他的掌心。
许新桐压着剑谱那股强大的剑意,识海中一团乱,这横冲直撞的剑意仿佛多少年没出来过似的,原主在宗门中学的剑法普遍剑意温和,和剑尊这些招式差的多。
她一手扶在墙壁上,试图压下这些躁动。
可许新桐的身体不受控制,她破天荒的想要立马修炼成金丹期,金丹期和筑基那可不是一个度,这样说不定就比现在好多了。
系统在识海中转着圈,这会才刚刚停下。
越浮清道:“现在我送你们出去。”
看到许新桐的他放出一缕金色光芒,“剑意被压抑许久,万年来初次被释放出,我会消除它们的时光痕迹,进行清除。”
说完,他又看向宴辞沉,“她的身体承受不住这本剑意,我会连带着幻境的记忆一起为她压制住,只留下前三道剑意,这是她最多能承受的,其余的便看她的造化了。”
这一道金光出现后,躁动的剑意立刻安静下来,像得到了严厉的教训一般,乖乖停下。
几人点点头,互相示意告别,许新桐揉了揉太阳穴,还在往过缓。
四周景色不断消失,如当初进来时一样,一阵眩晕后,回到了当初的木屋。
此刻,已天光大亮,许新桐被亮光刺到眼睛,她一臂放在眼眸上,以适应天光。
不知为何,她觉得浑身像是被碾过,散架了一样疼痛,说不上哪不对劲,就是没有力气。
“到底是怎么了?”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久,但偏偏想不起来做了什么梦。
她只记得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去北境找玄茱石,这是原书的内容吗?
许新桐一下子坐起,昏昏沉沉的看向前方,对,原书男主要用它修养自己的魂灵,她要先他一步取到玄茱石补好鎏金玉灵匣。
她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后觉得舒服多了。
垫子上雪白色小猫依旧团成小小的一团,像一团手感极好的棉绒,又像是天边软软的云团。
清晨起来第一件事,用她早已练就出来的“偷袭大法”偷袭小猫。
什么时候她才能过上任意吸猫的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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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事,她就精神了许多,瞬间增长了使不完的牛劲,浑身都有力气了,完全忘了刚刚起来时身体上的不舒服。
许新桐悄悄走过来,小猫睡的沉沉的,只有小小的呼吸起伏。
一只魔爪伸过来,往上是一个开心到起飞的嘴角,魔爪投下一片阴影,落下的影子完全笼罩住整只小猫,蹭的一下,她就摸到了。
美滋滋!
她和小猫的关系更进一步了。
许新桐将手从小猫的背上转移到头顶,然后轻轻捞起小猫,放在自己的怀中。
等宴辞沉回来意识清醒时,许新桐正亲昵的抱着他,软软的脸颊抵住他,宴辞沉浑身一僵,整个身体像煮熟的虾一般,开始发烫,他用力挪动身体,也仅仅是耳朵在不断抖动。
刚回来的他,浑身没有力气,也不知这幼崽哪来这么大的劲,现在的他,只能任人宰割。
许新桐看着小猫不断抖动的耳朵,她轻轻捏了捏,觉得不够,又来回蹭了蹭,今日份心满意足从清晨开始。
宴辞沉绷紧了身体,爪子一瞬间张开,却又怕伤了好动的许新桐,只好收起利爪,开始祈祷时间过得快点。
许新桐心情美好,她别起左边的碎发,向小猫倾诉:“我昨晚做了个可怕的梦,一觉醒来记不起来了,感觉浑身都没有力气,还好有你在。”
宴辞沉惊愕,幼崽现在这力气还小?
他转动清亮的琥珀色眼眸,这时的许新桐也看过来,乌木般圆圆的眼睛极其水亮:“咦,我好像在哪见过这眸色?”
许新桐对着那眸色来回打量。
突然,这个小小的秘境地面抖动起来,像是千万匹马在肆意奔跑,它们的背后有什么紧咬着不放一般,地面抖的厉害。
许新桐抱着猫,察觉到危险的她,决定先离开这个小秘境去古树的最高处看看,体型较大的,厉害的魔兽都在底下,树上多为魔鸦,它们不敢轻易攻击。
她放出自己的灵力,下一瞬间便出现在了那棵古木下,外面的景色依旧是老样子,但这边的森林静悄悄的,没有其余魔兽的动静。
小秘境因这棵古树诞生,是为一体,古树倒了,那它也会不复存在,相应的,这些变化也会传到小秘境里。
许新桐站在抖动的地面上,她抬头看向巨大的树干,足尖轻点,灵动的跃上枝干,随后紧了紧怀中的小猫,向上攀爬。
这棵树无疑是千森坑的中心,她向上了许久,耗了不少体力,来到了古老而巍峨的巨树之巅,暗色均匀的撒在这广袤无垠的森林里,树冠层层叠叠,紧密相连。
密集的枝叶和枯枝交杂在一起,许新桐向下望去,她抱紧怀中的小猫,视线紧紧跟随那抖动的来源。
修士视力极佳,即便是在这暗色下,她也照样能看清树下的场景,那压抑至极的氛围悄然蔓延,就连树上的魔鸦也静悄悄的,缩在树上一动不动。
这抖动如同死神的低语,连风都带有一丝颤抖。
13. 兽潮
巨大的咆哮声、嘶吼声交织在一起,预示着前所未有的危机,凶猛的魔兽奔腾爆发,吞噬殆尽眼前的一切。
许新桐无任何留在这棵古树小秘境里的法器,怀中的小猫也带出来了,其他一切都随身携带在储物袋中,来去自如。
黑压压的兽潮正浩浩荡荡朝千森坑的中心而来,要踏平前进的一切阻碍。
屋漏偏逢连夜雨,许新桐觉得自己关关都难过,局势混乱,她握着手中灵力充沛的碧箩剑,思考要如何争取一线生机。
碧箩剑吸收了不少内丹的灵力,但面对这么多发狂的魔兽,只能智取。
最前方是体态最大的魔兽,它们发出低沉的咆哮,毛发像刺猬一样,眼瞳通红,所行之处,尘土飞扬,让人视线模糊。
它们在前方冲锋陷阵,势不可挡,充满了狂暴和杀意,身后跟了一大批魔兽,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分散的小批魔兽还好,现在全部聚集在一块,横冲直撞,一路狂奔。
许新桐捏出一尾鲤鱼,轻飘飘的晃悠到最前方领头的魔兽背上,它皮糙肉厚,自是无法感应。
她又给东西方向的利牙魔兽也贴上这一尾鲤鱼,用来探测发狂的魔兽去往何地,又为何聚集。
各类魔兽聚集后,定会将古树撞伤,在上面的她也很有可能被吃掉。
许新桐抱紧小猫,给自己壮胆,注视着小猫问:“你怕不怕?”
宴辞沉筋脉俱碎,运行不了体内的灵力,只能以比本体还小的形态保存体力,用在刀刃上,从小到大再危险也是一个人往前冲,他已经很久没听过“怕”这个字眼。
也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怕不怕。
许新桐安慰完自己,坚定信念后气势大增,她一拍胸口,决心道:“我们一定要逃出去,去魔界几大城看看,还要找到玄茱石!”
“听说幽梦的冥花堪称奇迹,魔界人极其喜爱,用它造了各种各样的食物,是幽梦的特色,有生之年能尝尝吗?”
自己的卧底生涯可不能白白流逝,也得享受点什么。
幽梦城,最具特色的便是入梦冥花,宴辞沉当上魔尊以后,也听说过幽梦冥花,但他从不重口腹之欲,现在回想起来,竟错过了好些年,那一片粉白,倒真像是梦境,他头一次产生了后悔的感觉,只在幽梦尝过那能入梦的酒。
那酒甘洌清甜,倒是挺适合她。
本以为此酒能入梦,竟也只是吸引魔来幽梦城的手段罢了,总有人想入梦看看最割舍不下的回忆,想见他日日夜夜所求之人。
终归是泡影,又何必再追寻。
许新桐集中注意感受着她放出的鲤鱼,出来后的她爪子很安静,没有像晨时那般乱动,幽深而神秘的千森坑中,兽潮还在继续。
许新桐察觉到混乱中的规律,这些魔兽的领头兽都在往最外围撞,有一物在指引着它们。
小小的鲤鱼游出,渐渐化作尘埃,一路往前走,散开的灵力用魔兽的魔气包裹,还在不断前进,另一尾鲤鱼连接上其他的灵力,向许新桐的方向游回来,传达它们前进的所见所闻。
千森坑的外围。
“大师兄,你说我们真能拿到千魔之刃么?”小师弟不免发怵,这里如此危险。
罗淮不喜欢这种没意志,性子软弱之人,“你的意思是我拿不到?不想来就滚。”
“不……不是的……师兄!”小师弟磕巴的解释,到这里的大师兄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罗淮心里的宏图大业没人能懂,这本就是他的性格,他压低声色,眉眼间具是不耐烦,在暗色中看不真切:“那就按我说的做。”
手中带着魔气的紫色水晶正引诱着魔兽前来,罗淮特意选了离千森坑近的地方,这里的魔兽绝对强大,用这些没有灵智的魔兽练制兵刃,威力十足。
这是他在秘境历练中得到的机缘,是一位曾经的大能留下的,有炼制和使用的方法,罗淮唇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真是合适,他想要的东西一定能得到。
罗淮手中的紫色水晶源源不断的吸引着魔兽前来。
此时的罗淮还不知,他的决定会让他后悔至极。
地面抖动很是剧烈,魔兽涌在一块,朝许新桐的方向的而来,破坏力十足,一些小魔兽直接被踩死。
许新桐放出上千条透明的白青色小鲤鱼,鱼尾摇曳,分别浮在打头阵的最大魔兽的头顶上,它们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份灵力。
“滴——警报警报,”急促的声音回荡在许新桐脑海中,“检测到原男主在此地。”
系统02哭唧唧:“你一定要活下来啊宿主。”
忙碌了许久的许新桐打开水袋喝的水还未咽下,就一口喷出,为什么要让她听到这个消息。
“我还没事呢哭什么哭!”
宴辞沉看向许新桐,竖直的眼瞳似是能看破一切,一刻不停的看向许新桐。
许新桐浑然不知。
龙傲天罗淮来这里干什么?
在书中,原主刚被扔下来,就死亡了,于是整个宗门内属于女配的泼天灵石,法器都归了罗淮。
难道是因为她还活着,禁制打不开,没拿到炮灰女配的财产?她可不信龙傲天能来救她,她宁愿相信怀中的小猫一爪子能杀了罗淮。
许新桐无意识捏了捏小猫的耳朵。
事实上,罗淮确实不是来救许新桐的,他的红颜知己众多,虽然还没办法取出“许新桐”的法器灵石,但这次炼制成千魔之刃后,想来这种问题也很好解决了。
沾着魔兽气息的白青色灵力此刻重新凝集在一起,向那块紫色的水晶游去。
许新桐的识感随着小鱼的接近越来越清楚,直到她看到龙傲天罗淮手中的紫色水晶。
她立刻甩手将灵力打散,没让罗淮发现一丁点痕迹。
用灵力捏鲤鱼是她在整理法器是,在储物袋内发现的几本孤本,打开学了学,技多不压身,这不就用到了。
许新桐无比庆幸,刚刚的她抱着小猫,没办法腾出手用来陵派的追踪术,要不然,以罗淮的警觉力,一定会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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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门术法,她可不想遇见罗淮。
一点也不想!
许新桐对小猫道:“太好了,幸亏有你。”
宴辞沉静静注视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许新桐握拳,时刻关注着不断靠近的魔兽。
等会逃出去时,也务必要小心。
她控制了前方的几头魔兽,让鲤鱼浮于其上,已经适应许新桐灵力的魔兽自然感受不到,她便可以坐在它们的头顶上离开。
不过这需要面前这一排魔兽全都被她的鲤鱼漂浮其上,可偏偏龙傲天罗淮来了这里,打乱了许新桐的计划,左边两头魔兽还未浮上鲤鱼,如果她不调动方向,那出去就是和男主直接打照面。
许新桐气死的心都有了,她才不要回宗门被龙傲天pua,她宁愿去魔界里和系统,小猫一起流浪。
现在这两头魔兽估计不能被灵力捏成的鲤鱼漂浮驾驭了,要改变魔兽方向,只能杀了其中的一头,另一头在路上慢慢转化。
许新桐咬牙,恨的牙痒痒,要不是龙傲天,她一路上不用控制方向,悄悄浮于魔兽头顶,这么大一只魔兽,也察觉不到,更何况其他魔兽也有她的灵力味道,好好的计划,全变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么急,生怕晚了,改不了方向,和他撞面。
费时又费力!
许新桐早已想过自己坐在魔兽头顶,就这样轻飘飘的离开这里,很威风,她还嘴欠的问小猫,并且来回重复,左右耳音穿梭:“怎么样,是不是很威风?”
她拍拍胸口顺气,还好小猫不会说话,要不然你丢死人了许新桐。
事已至此,许新桐只能先离开古树,去和最左边巨大的红瞳魔兽战斗。
她的识海中有三道剑意,只要能把那威力巨大的第一道剑意复刻出来,在辅以她的其他剑招,说不定可以解决这只魔兽。
碧箩剑吸收了那颗内丹后灵力充沛,剑身微微颤动,想要施展身手。
许新桐足尖轻点,迅速落到其他枝干上,借助茂密的叶子遮挡身形。
她瞅准时机,全神贯注的看向那只巨大的魔兽,冷汗从额头滑落,但许新桐像是感受不到一般,她攥紧衣袖,在心中不断模拟那道剑意凝成的招式,半蹲在粗大的枝干上一动不动。
魔兽前蹄撑地,后蹄以及快的速度越过前蹄,一秒内落地,不断重复。
粗大的树木上攀爬来一条色彩鲜艳,人手臂粗的蛇来,它吐着黑色的芯子悄无声息的爬上许新桐所在的枝干,晶亮的蛇眼锁定方向。
整条蛇身由红色,黑色,绿色与黄色组成,蛇鳞刮在枝干上,嘶嘶声不断逼近。
任凭这条蛇掩饰的再好,宴辞沉魔力再微弱,但他与生俱来的敏锐直觉和战斗本能还在,他捕捉着周围最细微的声响,琥珀色的眼睛猛的变为淡紫色,冰冷而凶狠的目光扫向这条蛇,一道深沉的紫顷刻将蛇身击碎。
宴辞沉动用了魔力,喘息平复后他借力靠在许新桐身侧。
此刻,那只魔兽越来越近,成败在此一举。
14. 奔赴
许新桐的身体一动不动,似乎和树干成为一体,那蛇身悄然碎裂的声音她也未听到,下意识将靠在自己身体的小猫往前拢了拢。
时机快到了。
她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而朦胧,温和淡色的光芒聚起,她在识海中演练这道剑意上千次,只等魔兽到她的下方时,一击毙命。
巨大的魔兽奔腾而来,最左方的魔兽便是她目标,就是现在!
魔兽被罗淮手中的紫水晶吸引,爆发出最原始的本性,像无意识的牵线木偶,被闪电般的速度拉离。
许新桐举起一剑,那道攻势带着锋利的银光剑刃,剑影重重,剑气如虹,凌厉的光直接击穿魔兽,魔兽愤怒的挥舞着巨大的爪子,无差别狂暴攻击,将周围的树木拦腰折断,后面一部分魔兽纷纷被爆飞,轰然倒地。
恐怖的兽潮还在继续,森林遮天蔽日的暗色,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许新桐手持淡色青光的长剑,她深吸一口气,握紧长剑,眼里是坚定的决心和无尽的勇气。
“落。”
她抱着怀中的小猫,尽量避免凛冽的罡风袭来伤害到它。
那些已连成一线的淡白青色鲤鱼汇成一片网织的灵力,将许新桐稳稳接住。
此刻,在魔兽的头顶,许新桐站起身,像是驾驭了万千魔兽,风撩起她的发丝,腰间的青色丝带与长剑格外适配,眼眸是毫无畏惧的目光,她稳住最前方不断奔跑的这一排魔兽,主宰了兽潮前进的方向。
她心下微动,鲤鱼便带动这些魔兽轻微的改动了方向。
要不是原男主,哪来这么多魔兽聚在一起,只有男主是机遇,其他人就得跟着男主的机遇一起遭殃吗?
许新桐颇为疲惫,但避开原男主才是关键大事,跟他比起来,其他事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魔兽所过之处,尘土飞扬,许新桐收起长剑,她站在魔兽头顶,回忆着快遇见原男主的地方。
越接近那块紫水晶,魔兽速度便越发快,许新桐渐渐体力不支,从一开始站着,变为打坐,手指间的丝线还得继续改变魔兽的方向。
用过多灵力导致透析后,弊端也浮现水面,她的身体压低,额头汗水滚落。
宴辞沉抵住她下沉的身体,以防许新桐掉落。
从成功来到魔兽头顶,寻找出去的机会以后,她就一直在避开什么,奋力调整魔兽的前进方向,尽管精疲力竭,疲倦如潮水一般吞噬淹没无力的整张纸,她也依旧要行动。
为何?
如果是要离开千森坑的话,很快便能实现目标了,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还是说,她要避开什么?
*
“师兄,怎么办?”小师弟面容急切,止不住的抖动身体。
怎么会引来如此多的魔兽,将他们团团包围,无路可逃。
与师弟那恐慌截然不同的英俊面孔带着一丝愉悦道:“不要怕,万分危险时,我们便分头行动。”
这样他也好将魔兽们练为千魔之刃,他要一举拿下魔界。
小师弟挥剑,击退目之所及的魔兽。
地面的抖动更大,他磕磕绊绊道:“师兄,好像有更多的魔兽来了,我们快离开吧,太危险了!”
“懦夫!”
“师……师兄。”
对上罗淮狠厉的目光,他又沉默了,为何师兄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记忆中亲切教导大家练剑的大哥哥好像在这一刻崩溃瓦解了。
一只头颅大的昆虫隐藏了它的振翅声,飞行轨迹十分特殊,它越过这繁复的藤蔓,用嘴角的黑色硬钳狠狠的拧上罗淮。
“师兄,小心!”
小师弟大喊一声,他的身体急促的奔过去,像风一般,挡在了罗淮的面前,胸口被那硬钳狠狠洞穿,只留下一个黑漆漆的血窟。
千森坑的魔兽打破屏障,涌出来了,离这里最近,行进最快的自然是这些色泽妖异的昆虫了。
罗淮这才慌了神,这些魔兽悄无声息,和外面的根本不是一个等级,他太过大意了。
持续了几天的抖动,一直是从南边方向来的。
罗淮咬牙,也许只需要再多一点点时间就好了呢?他跃到树上,丢出一个保护罩,隔绝这些诡异的昆虫。
不断有昆虫袭来,脚下是黑压压的魔兽,他的防护罩很快出现了裂缝,“不,不可能……”
罗淮目眦欲裂,那大能不是告诉过他了,只要练成千魔之刃,就能将魔族手刃,难道是骗他的?
支撑不住的罗淮只能将那块紫水晶一样的东西远远的扔出去,那魔兽瞬间改变了方向,全都向着那东西而去。
许新桐本将这前方最大的魔兽控制的好好的,岂料,它们突然躁动起来,如无头苍蝇一样。
她本就没有多少力气了,手中的灵线在这一刻崩溃瓦解,整个人开始往下倒。
宴辞沉紧紧的跟在许新桐的身边,眸中倒影着许新桐,清澈而又深邃。
就在这时,宴辞沉的身体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魔力,身体瞬间被一层蓝色的光芒所笼罩,光芒消散后一位身材修长、面容冷峻的男子出现在许新桐的面前,他另一手接住那一些灵丝线,按照她原本的方向继续前进。
发丝扫在他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上,减少了那份冷傲之气。
“别睡,醒醒。”
她的身体止不住的往下倒,魔兽躁动后,行进速度更快、更难控制,冷风很快将她的脸吹起一丝红晕。
宴辞沉从指尖的储物戒中取出暖和的狐裘斗篷,他的斗篷很大,刚好可以直接罩住许新桐,隔绝冷风。
筋脉逆行,以前被攻击出的伤口在迅速恶化,失去了仅存的那些力量,情况越发严重,勾出丝丝缕缕的疼痛,但宴辞沉并不后悔。
他将许新桐往身后放,隔绝了不少伤害。
不远处,火球爆裂,炸开一只又一只的魔兽。
罗淮看着四面八方涌出来的魔兽,觉得自己要栽倒在这里了。
凭什么,他的雄心壮志还未实现。
为何他的人生如此凄惨,遇上这等危险之事。
火球不断炸裂,爆发出巨大的危机,“滚开。”
他看向另一个方向那巨大的魔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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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颇为庆幸,还好那魔兽群走的是另一个地方。
白色的弟子服在这暗色的森林与火光中格外明显。
底部是青色的宗门标志花纹。
他和幼崽是同一个宗门,是来找她的还是……
此人目露凶光,下手狠厉毒辣,倒不像是来救人的,像是……来杀人的。
要避开的人难道是他?
宴辞沉控制的方向本就是远离此地,他思考的瞬间,又将方向转离的更远几分。
许新桐很不舒服,身体缓过之后,她轻轻睁开眼,斗篷遮住了大部分视线,她掀开那温暖的斗篷,露出一张小巧精致的美丽面容。
下一刻,立马盖住了她的脸,比表演变脸还快。
怎么回事,龙傲天男主怎么会出现来这里,原主以前总是追着罗淮跑,这张脸简直是太令许新桐熟悉了。
她只想离得远远的,明明都改了方向了,这块也不是男主休息的地方,怎么还是碰到了,天杀的,到底怎么回事!
这就是男主龙傲天的机遇威力吗,这都能遇见,倒了八辈子霉运了。
任凭她怎么改,逃不掉的还是逃不掉,罗淮没拿到的资产要以另一种方式得到吗?
许新桐撑着没力气的身体,她将手放在宴辞沉的手上,“冒犯了!”
她一并抓住灵丝线,用最后的力气大幅度朝男主相反的方向离去。
宴辞沉一惊,果然是避开那人。
许新桐按的用力,直接将宴辞沉的手按出红痕,她心中满是远离罗淮的意念,也只有这一个念头,这个导致众女配不幸的源泉者。
罗淮注意到那批强大的魔兽很久了,无论如何也是要避开的,他站在树干上,向底下的魔兽投掷火球。
突然,他发现站在魔兽头部的御兽者,想不到这世间竟有如此强者,那人有着棱角分明的脸,如一块美玉一般,被上苍精心雕琢过,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周身的气质如千年不化的寒冰,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疏离感。
来者不善!
他的身后还藏有一位女子,那女子穿着较大的斗篷,被护在身后。
在罗淮看来,女子总是要被护在身后的。
他继续打着火球,余光却见那女子掀开斗篷,一丝熟悉感漫上心头,等他回头去看的时候,却只见到那女子又盖上斗篷,身形往前去,一只手搭在另一个人的手上,御兽离开了。
那精致的半边脸,琼鼻挺直,朱唇不点而红,白皙的脸颊更添几更神秘的美,衬得她越发超凡脱俗。
好熟悉,他想!
“师妹,是你吗?”
“许新桐?”
他知道那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了,太像了,都说师妹失踪了,但师妹那魂灯分明燃的明亮,他一直相信师妹很快就会回来了。
难道师妹担心他,所以也来了这里?那也不对,她在的话,一定回来帮自己。
那几句师妹还在回荡,许新桐加快了速度。
真是棘手,这都能被认出来?
她加快速度远离,直到觉得可以了,这才放下那些丝线。
15. 追上
许新桐挪开手,对方刺目的红在那片白肤上格外显眼,那一刻过于着急了,抓着手中的丝线就转头。
她急忙掀开斗篷,凛冽的风打在脸上,渗透肌肤,侵入骨髓,引起疼痛和不适。
宴辞沉往前几步,适时挡住了一部分疾风,身体微微前倾,又不会离得太近。
“刚才那位是?”宴辞沉率先打破沉默,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他也想了解,为何许新桐会被带到这片死亡之地——千森坑。
许新桐目光闪烁,陷入沉思,“他是我同门的师兄,不过我讨厌他。”她下意识的表情中透露出丝丝厌恶,原男主的机遇真是走到哪儿祸害也到哪儿,硬生生连累了她。
宴辞沉点头示意,不再多问。
许新桐知道自己中途体力不支而晕厥,指不定差点从巨兽头顶跌落,应是被他救了,身上的斗篷也是他的,许新桐目光如炬,直视对方。
那张脸倒是没有一点恶意,还给她一种熟悉的亲切感,好像在梦中见过……
嗯……长的真好看,简直踩在她的审美点上,许新桐的视线牢牢锁定在那张脸上,那琥珀色的眼眸,鸦羽般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
许新桐身形一顿,噌的一下回过神来,立刻别开眼,但她的耳朵微微发红,她在干什么啊,先是碰了他的手,此刻又盯着他一动不动。
她内心的小人不断拍打。
这应该是修真界哪个不知名的小宗门的弟子吧,就像男主一样来魔界历练,结果遇见男主,那谁都得倒霉。
系统整日能量不够,又在休眠,她想和系统好好讨论讨论都不行。
等等,琥珀色的眼眸……她的小猫呢,去哪了?
许新桐眉头紧锁,眼神迅速的在周围环境中来回扫视,焦虑瞬间爬上心头。
“你有看到我的……”
宴辞沉掌心一凝,一只巴掌大的小猫出现在许新桐的面前,她顺手一捞,来来回回查探,不放过一丁点不同。
许新桐放下心来,确实是她的小猫,一模一样,连头顶那洗不掉的一小小点青黑色也在。
站在巨兽头顶,狂风呼啸着迎面而来,带着暴戾咆哮,魔兽疾驰的速度太快,许新桐用光了灵力,防护类法器也无法打开,就算打开了,她也没有过多的精力和灵力去运转它。
更别说毫无招架的小猫会被这狂风吹翻。
察觉到面前之人无恶意后,她也放下戒备的心,抱着雪白的小猫露出一个微笑,“许新桐。”
想到她被压下的幻境记忆,为了一步步学会那些剑法,宴辞沉轻声道:“清露晨流,新桐初引,是很好听的名字。”他很久以前就这么觉得,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接触到许新桐的视线,他回应道:“宴辞沉。”
许新桐时不时捏捏小猫的耳朵,小猫呆萌眼神却偶尔扫向宴辞沉,受到他的教训后,又错开视线。
“你是主修什么的?”许新桐手指轻轻梳理着被狂风吹乱的发丝,好奇的问到。
宴辞沉幼时历经漂泊,在魔域的各大城内学习魔族的功法,幼时他无法自保,学的都是些炼制的防御法器,很久以后,他还是有保留各类器修书籍的习惯。
必须锻造出强大的攻击性法器。
后来宴辞沉用的是霜影刃,再到后来是完全主杀的霜渊剑,为了霜渊剑能更好的发挥实力,寻了许多的天材地宝进行锻造,却不料在此期间,被人陷害落入千森坑,那把剑至今还在魔宫,无人敢动。
他一直在使用的是虚空鼎,那是他从一开始炼制防御法器时便有的,不论是霜影刃还是霜渊剑都是虚空鼎炼制而成,虚空鼎后来更是修出了器灵。
如今许新桐怀中的便是虚空鼎的器灵幻化而成,雪白柔软的小猫被许新桐捏来捏去,怎么也避不开,器灵只好乖乖就范。
宴辞沉敛眸,按照修真界的规则,他应属于器修。
可器修无论是在魔界还是修真界都是较低等级的修炼者。
他压下心中的情绪,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神,看不清眼底的波澜,“器修。”
许新桐听到此话,眼睛一亮,燃气火光,满满的都是羡慕,止不住的惊叹,她洋溢着喜悦,眼神格外真诚:“器修好,厉害!”
“既可以练出强大的法器为自己所用,还可以保护他人,还可以炼器赚灵石,一举三得,不像那剑修,唉……”许新桐长长叹了一口气。
她都不想吐槽剑修,只有那一把剑,穷得叮当响,赚的灵石都用来维护保养剑了,真正爱剑之人一辈子与剑为伍,痴迷于剑,但大多数的人只是用剑来保护自己而已。
剑修似乎变成了一种火热的主宰,但许新桐并不认为这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可以,她想练制许多法器,既可自保又能攻击。
许新桐把自己认为好的修士类别全都描述了一遍,详细的进行了分析,讲到她喜欢的点,她就格外欣喜。
她的分析很有道理,也很适合她,那些被她分好的,刚好与现在流行的趋势达成了十足十的反差,许新桐心中的排名与那些公认的刚好相反。
宴辞沉那份局促,担忧,自己这不被看好的器修身份,心中暗自的忐忑与不安瞬间统统消散。
他勾起唇角,垂目仔细聆听她的独到见解。
许新桐更确定宴辞沉是被男主的机遇带到这里的,刚刚地面上还躺着死去的小师弟,罗淮见死不救,但即便再危险,以男主的气运,他也一定会平安的,只是其余人就不一定了,说不定还会被波及,以此显现出龙傲天男主的实力。
看自己这炮灰女配走哪儿都能遇见龙傲天,哪怕是拥有死亡之称的千森坑,还是越早远离越好,这是许新桐悟出来的道理。
她心中已经断定宴辞沉是哪个名不经传的小宗门炼器弟子,宴辞沉好似对器修的身份持有不安与紧张,定是修真界那些无意义的排名导致的,还是不问他的宗门了。
“我们一起逃出去吧。”许新桐柔声道。
她的眼里满是希望,主动将一只手的丝线分给宴辞沉,自己则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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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另一端,实在是两人都没灵力了,只能勉勉强强往前了。
因为丝线共同掌控的缘故,身体靠的也有点近,许新桐把斗篷檐往前拉了拉,露出自己的眼睛。
*
“大师兄,别追了,危险!”陈成合一路追着罗淮走,另一人受伤,被他安置在临时的结界中,这两人他谁也放不下,但师兄此刻太冲动了,他必须拦下他,都是因为刚刚那个像小师妹的女人。
如若她不离开宗门,师兄今日也不会失控,空有一皮囊,将人肆意玩弄在掌心,与她有关的事情总没有好处。
罗淮直接使出飞行法器御妄雁,那雁张开翅膀,以千里飞行的速度追了上去。
陈成合完全追不上罗淮,也只能放弃,原路返回,在他们开辟出的安全地带休整,等他回来。
罗淮压低身体,将一切藏在大雁的羽毛之下,这大雁可是他的最强底牌,是他九死一生用生命换来的法器,他从未将之现于他人眼前,本用于生命最紧要关头的自保,但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这次他拿不到千魔之刃了。
千魔之刃本就是用来打开宗门内师妹家族的法器,没有师妹的允许与她的神识,很难打开这禁制,只能用千魔之刃这种狠戾的法器才能打开,那上面由千千万万头魔兽之血所炼制,足以打开她宗门亲人留下的禁制。
只有用那些法器,再复制那些法器,练就更精妙的,威力更强大的发法器,加上修真界众多修士,他们才更有战胜魔界的力量。
虽然只是那一丝相像的希望,万一就是呢?
不可错过这机会,他的心里堵的发慌,势要一探究竟。
御妄雁速度极快,按照罗淮心中所想,跨越众魔兽,直奔最前方,由一开始那两小点,逐渐变大,直到他看见那两人亲密的一起操控魔兽。
“小师妹,你能听到吗?”
“师妹,是我!”
“是桐师妹吗?”
阴魂不散!
许新桐拉下斗篷,只露出半张脸的她,拼尽全力加快了巨兽的速度。
罗淮咬牙,冒着灵气逆行的风险,硬生生提速到许新桐面前,想挡住去路。
许新桐偏不停止,罗淮也只能受着。
他离许新桐越来越近,宴辞沉心下微动,器灵感受到危机,骤然一跃,凝成一道紫色的光芒,冲向罗淮,给御妄雁左翅狠狠一击,三道深深的划痕出现,御妄雁重心不稳就要跌落。
宴辞沉调动身体仅存的力量,掌心凝出攻势,他站起身,背影坚定挺拔。
罗淮盯着许新桐,急忙解释:“这位道友,小友只是想问问你们之间的关系。”
许新桐改了音色,语气不善,像寒冰一般,“多管闲事,别挡路。”
“我只是觉得你像我的一位故人,何必如此生气?”
“你觉得像就是吗?”
“那我觉得你像这里的魔兽,你就是喽!”
“你!”罗淮咬牙,恨意大发,手中一抹灵力向许新桐的斗篷袭去。
16. 魔城
许新桐灵力耗光,这一击来的突然,她不能拔剑,更不能抽出储物袋法器,万一那刚好是宗门内的,一旦露馅就全完了。
她正要松开手指上缠绕的丝线,起身避开那一击,去放弃能控制魔兽的丝线。
宴辞沉往前,稳稳接下那一击,“贸然揭开女子斗篷,如此行径,不知是哪家弟子,有辱师门,莫不是忘了‘礼’字如何写?”
许新桐忍不住轻笑一声,说得好!
罗淮气愤至极,如果说此人讽刺他未领悟到仙门之中以礼待人的要义还好,那这句直接就是在挑衅他。
宴辞沉只是就事论事。
罗淮紧追不舍:“道友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一直藏在身后,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许新桐知道,罗淮不问清楚两人的关系,誓不罢休,既然他想要答案,那就随便诹一个,把他支走。
“我是他妹妹,自然在他身后,你如何管,又有什么资格?我劝你最好滚的远远的!”
“我以斗篷示人,乃是我们族中的约定,与你何干。”
许新桐非常不客气,她要是和男主待在一起,没几天就嘎了,原书剧情就是这么发展的,女配祭天,法力无边。
宴辞沉指尖一颤,很快又平息了所有的情绪。
罗淮也知道自己理亏,索性又打起了感情牌,变换套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一定要拿到小师妹的法器,不然怎么对抗魔族,所以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是小师妹的可能。
“我只是太想我那故人,觉得你有点像罢了,确认不是之后,我也好平复心情。”
许新桐冷笑一声,原主之前天天追着罗淮跑,吃苦受累,也没个回应。
后文里拿到了原主的法器,罗淮就开始搭理了,他有什么好平复心情的?
罗淮乘着御妄雁左右避开风中的小石块,从他们不断加速以后,这空中的灰尘和小石块也多了起来。
许新桐看着罗淮左飞右飞,跟在巨兽的周围叽叽喳喳,活像个吸血的苍蝇。
“你知道我是谁吗?”罗淮还在继续。
“世界上有这么多灰,我知道你是哪一搓?”
罗淮疑虑了,她好像真的不是许师妹,师妹不是这样的人,也不会如此和他说话,虽然她在宗门不受欢迎,但她对自己真心不错。
“问够了吗?滚!”许新桐不想多言。
罗淮眼睛眯起,正要再言,“我……”
宴辞沉手中再度凝出一道光来,他轻抬眉头,“让开。”
空中一块巨大的飞石砸来,如同那面对面愤怒的巨兽冲撞起来,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尘土,狂风推动着飞石与细沙。
罗淮在御妄雁的身上无处可藏,布料被撕裂,石子穿透衣物,细小又密集的刺痛,遍布全身,还要躲避那迎面而来的巨大飞石。
许新桐所在的魔兽身上有不少坚固的大刺,那是它们的背,飞石撞上之后便碎成一地,被最前方巨大的魔兽碾压。
天空突然间变得异常昏黄,魔兽开始发出各式各样的叫声,四处逃窜,它们能逃出千森坑,却逃不出大自然无情的洗礼。
罗淮被一块飞石推到后方,不知所踪。
原本跟在这第一排巨兽后的魔兽此刻纷纷乱窜,失了方向,有的跑向罗淮扔下的那颗紫水晶处,大部分的好似无意识一般,又直奔千森坑。
许新桐早就没了灵力,全都耗在了掌控这些魔兽身上,她紧紧抓着魔兽,如若松手亦或是被风沙吹翻,那将会被魔兽踩踏死。
不过她知道,罗淮一定会没事的,这就是爽文男主的气运,不是众女配们能比的。
风沙让人睁不开眼,自从穿书后,就没有一件好事,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生命在不断挣扎。
宴辞沉祭出赤魔石,它稳定了自身的伤势,将身体那仅存的一部分灵力也留下了,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些灵力够他使用,尽管他可以将之扩大十倍的作用,却也远远不够离开这风沙。
他以血为祭,鲜血自伤口中溢出,身体微微颤抖,吞噬着他的生命力,疼痛无法拔除,伤痕横贯胸膛,呼吸微弱而急促。
一道光罩护住两人,坚固的壁碰上巨大的飞石时,宴辞沉体内游走的疼痛更为剧烈,强风吹拂,晃得人头脑晕厥。
宴辞沉放出神识,查找魔域里离现在位置最近的地方,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终于察觉到皓月城的存在,去往此处。
尽管皓月城外围环境恶劣,但这也是当下最好的去处了。
最后一块飞石砸了过来,身下那巨大的魔兽突然缩小,化作一只小刺猬,落在了许新桐脚下。
他们都昏了过去,无人查觉。
*
皓月城外围。
一群小魔正在找吃的,他们离皓月城外围有不远的距离了,其中一个哀怨的嘀咕:“好饿,好无聊。”
他们蹲在地上,打开那随处可见的长条种子,揪着里面那一颗颗干蹦的豆子,只有鸟魔吃这东西,他们可吃不下去,又硬又苦,卡喉咙。
幽梦城,幽冥城的鸟魔都不吃,嫌干巴,皓月城内部的鸟魔也不吃,这玩意还不如灭绝了不长算了。
一只石魔捏起圆圆的豆子打到另一只正在努力的小咒魔屁股上。
钟钟弹跳起来,“谁,是谁!”谁欺负他不会用咒,等他学会了要他们好看。
他以后要做魔域里数一数二的咒魔,统领咒魔大军,这是每一个咒魔的心愿。
其他魔四散开,坐等钟钟找到他们。
钟钟气的鼓起脸颊一侧,挽起一侧袖子。
魔生气了!
前方有一块大石头,钟钟感受到,石块背后有一团巨大的魔力,想必是他们一群魔聚在一起,藏在那背后,现在被他发现了。
钟钟悄悄绕到那石块背后。
厚厚的云层被一丝光明穿透,许新桐与宴辞沉躺在冰冷的荒地上,四周是被战斗撕裂的荒芜。
宴辞沉手臂上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已凝固,却仿佛随时能喷涌而出。
许新桐被那一丝光亮弄醒,她缓缓睁开眼。
一只小魔那黄色瞳仁正紧紧盯着她看,许新桐猛的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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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环顾四周,随即挡在了宴辞沉面前。
她记得最后的关键时刻,宴辞沉挡在她和小猫身前,被那尖利的石块划伤,也间接导致了满身的伤痕。
这动静惊醒了旁边的小猫与刺猬,一个摆足了攻击姿态,一个炸开浑身的刺。
却见这小魔笨笨的,许久才蹦出一句话,带着失落:“不是他们。”
“藏哪去了呢,你知道吗?追不到他们了。”钟钟满是失落。
许新桐倒是有很多追踪术,但是面前的一切她还不确定。
她试探性的问:“你在找什么呢?”
“钟钟在找朋友。”说完这句话,他便自行离开了。
许新桐扶起宴辞沉,尽量避开他的伤口,动作很是轻盈。
远方能看见一座城池,想来有歇脚之处,她一步步朝之前进。
风暴已经耗尽了它的力量,逐渐平息,越往前走出现绿草的地方便越多,可以看到那城镇里久违的水源和丰富的绿木。
许新桐心下一喜,又听到一句似曾相识的话语,“藏哪去了呢?”
还是那只小魔,他晃晃悠悠的,还未找到目标。
恐怕是被人玩的团团转。
此刻自己也没有什么自保之力,许新桐想了想还是往前继续走,万一是陷阱呢?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她往前继续走着,只见另外的小魔拿着圆圆的豆子,悄悄朝钟钟打来,“啪”的一声,钟钟跌倒在地。
其余几个小魔又跑了,等待钟钟继续寻找他们。
许新桐扶着宴辞沉的身体一顿,她看着地上那小魔不会反击的样子,轻声道:“还没抓到他们吗?”
钟钟爬起身,拍打灰尘,“还没有。”
“来,你过来,拿起刚刚打中你的那颗黄豆。”
“跟我做一样手势。”
那黄豆瞬间漂浮在空中,指引着钟钟去找那几个小魔。
钟钟眼睛亮起太阳光般的光芒,本就黄色的眼睛此刻更亮了。
好厉害的咒魔,这般会使用术法。
那崇拜的眼神怎么也挡不住,许新桐一笑,这是再简单不过的术法了。
钟钟跟着黄豆而去。
她则是向着那城镇走去,这里虽是魔域,但有灵石的人就可走天下,哪都不怕。
大不了还可以卖法器换灵石。
快接近夜晚了,这里静悄悄的,许新桐看着那城上的牌匾——皓月城。
可惜了,要是幽梦该多好。
她走在城中,一路扶着宴辞沉往前走,夜晚人并不多,这一切其实和修真界很相似,屋子排列在一起,只是这里的环境比起修真界来差了许多。
“你要去哪呢?”一道脆生生的疑问响起。
“你要找住处吗?我可以带你找,可不可以教教我术法,我要做和你一样厉害的咒魔。”
许新桐按照小魔钟钟的指示,在这条道路的最里面,一个最安静的地方,找到了住处,她将借钟钟的魔铢放在屋子大门处,那屋子瞬间打开。
“我要学术法!”
17. 了解
“我要做最厉害的咒魔!”钟钟十分激动,直接在原地蹦跳起来,手舞足蹈。
许新桐一手扶着宴辞沉,另一手放在唇边:“嘘,明天再学。”
钟钟立刻噤声,又忍不住悄声道:“我的魔铢都在这里了,可以拜师吗?”
教一个小小魔不成问题,那都是些简单术法,许新桐拿出自己的灵石,“明天你去把这些换成魔铢,房子钱从里面拿走。”
小小魔的大眼一闪一闪,在夜间快淌出水来“你不教我了吗?”
许新桐连忙道:“教!但是你不可以告诉其他人,悄悄学,我们明天再见面。”
钟钟点头,在夜色中离开。
许新桐来皓月城以后,从钟钟这里才了解到,魔铢是主要的交易用物,她的灵石太过显眼了,恐怕会被认出是修真界之人,这小魔呆呆的,有几个魔好像在欺负他,教点防身的也好保护自己。
她的卧底计划才刚刚开始,却从没有魔铢咔嚓掉,只能先拿一点灵石交由钟钟去换,但也不能太多,容易出现问题被发现。
许新桐这里有隐藏气息的法器,其他人便会以为她们同出一域,是个很好的隐藏办法。
她将宴辞沉放在床上,打来一盆水,仔细清理着血迹。
等她赚到魔铢了,在给宴辞沉也买个更改气息的法器,要不然他都没法出门,只能藏在院子里。
院子很大,月桂树下的刺猬魔兽缩成小小一团,贪婪的嗅着桂花的香气,在皎洁的月光下呼呼大睡,一点也看不出在千森坑的巨兽威力。
小猫蹲在宴辞沉的肩膀处,瞧着许新桐的动作。
许新桐揭开宴辞沉领口,那触目精心的伤痕到处都是,手臂上伤痕更大,她拿出储物袋的所有药,摆的满桌子都是,挑出最好的药,一点一点仔细清理,上药。
魔兽刺猬,小猫,她自己都没事,只有挡在最前面的宴辞沉伤的最重。
明日她去打探打探,看看里城与外围有无医馆。
皎洁的月光投在屋内,格外明亮,像一片霜覆在地面,夜晚静悄悄的,时间过去了一半,忙完一切的许新桐一沾床便睡着了。
“许师妹,你把宗门内你的法器都交出来,我们就不会为难你了!”
“师姐,你离她远点……小心!”
“许师妹,你父亲早就死了,这些法器不属于你,把灵石也给我们!”
清晨的阳光照射进这宽敞整洁的屋内,许新桐做了半宿的噩梦,遇见原男主之后,直接触发了某些记忆。
真是哪都有他!
她揉揉太阳穴,准备出门打探打探,距离与钟钟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两个时辰,也不必过于着急。
皓月城月初下过一场大雨,过后便是干旱,城内还好,越往外走,越干旱,只有那已经成熟的干豆子还在地上,摘下一条剥开,清脆的声音响起,豆子也跟着蹦出。
她昨天来的时候已经见到过了。
许新桐在街上四处游荡,外围多是一些屋子,有各种魔族人,今年干旱,他们没有食物,只能往城内去,用魔铢购买。
看来她来的不是时候,毕竟她一点魔铢都没有,还等着钟钟去拿灵石换回来魔铢。
还不能换多了,免得让他们起疑心。
内城倒也不远,许新桐拿出储物袋里的千里符,瞬间就到了内城。
她往前走了走,一栋红色的酒楼映入眼帘——南来楼。
里面很是热闹,但偏偏里面魔的眼神很凶,吃个饭至于么?
一副要吵起来的样子,不理解。
那里面一幅巨大的水墨画不断舞动,看不真切,明明是一栋酒楼,却没人饮酒,只是盯着那幅画看。
许新桐对这个酒楼不感兴趣,径直离开了。
也错过了那酒楼里的人纷纷拿起武器大喊:“杀,杀!”
宽大的路面上,一位步履蹒跚的魔拄着拐杖,朝着有九头魔兽的马车方向而去,四周围了几个小小魔,眼里是羡慕的光。
刚刚还平静的九头魔兽突然暴躁,拉着车子直奔此魔,看着要将眼前的一切撞飞。
“小心!”许新桐心里一惊,立马朝九头魔兽而去,试图隔开距离,以防他遭遇不测,受到伤害。
却见那魔一脚一蹬,拐杖往车里一扔,利索的上了车,九头魔兽仰天飞起,炫酷十足。
许新桐:“打扰了!”
再也不要只相信第一直觉了!
过了路口,许新桐眼睛一眨:一个相同的酒楼!!!
外观上一模一样,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这里的酒楼也连锁吗?
她探了一眼,里面却是一说书人,将众魔勾的魂都飞了,“好!讲得好!”众魔纷纷拍手叫好。
街上还有些小商小贩,许新桐找遍了整个内城,也就一家医馆,而她还没有魔铢,连抓药都抓不起,本来以为有灵石就可走天下,原来只能走修真界。
这里其实本质上与修真界也差不多,同样的酒楼,医馆,小商小贩,只是唯独不见炼器的铺子。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许新桐找了个安静无魔的地方,用千里符离开了。
*
宴辞沉的器灵在许新桐离开后便化作虚空鼎的样子,吸收皓月城外围的灵力。
他的伤本就严重,如今大大小小的伤痕更是遍布上身。
赤魔石在虚空鼎中散发出淡淡的温和光芒,替宴辞沉稳住了伤势,作用极大,加上许新桐用的上好伤药,他的神识已醒。
只是身体还在愈合中,不可随意动作,看起来依旧是昏迷的样子。
院落中空荡荡的,只有那只魔兽在院子里磨牙,四处乱咬。
他醒来便不见了许新桐的身影,这里危险重重,不小心碰到大魔……
宴辞沉正要强行起身。
屋外大门关闭的声音响起,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许新桐小跑着回来。
一路直奔宴辞沉的屋内。
“猜我在储物袋孤本里发现什么了,用灵石可以转化灵力为自己所用!”
她还是那样,什么都藏不住,但宴辞沉依旧为她开心,以后再也不会像昨日那样。
许新桐拿起灵石,按照宗门内亲人留下的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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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将灵石提取,不同颜色的灵力飘出,很快,那灵石就变成了几块石头。
“成功了!”还真的行,本来以为没有多少灵力,没想到能提出的还不少。
昨日休整后,她的灵力也恢复了不少。
许新桐将手指搭在宴辞沉的手腕上,将自身的灵力过渡,她的灵力温和,不同于使用剑法时那磅礴又带着杀意的力量,现在那淡青色的光芒仿佛春日嫩芽,带来暖暖的生机。
宴辞沉想告诉她,不必为他耗费如此多的心神,等他伸出手却连具体的凝神俱话都做不到。
灵力不断修复着他的身体,赤魔石感受到这股力量,更是将之扩大,灵力游走在身体,将细微的伤痕修复。
痛楚依旧不可避免,但比起以前在魔界的日子,不知好了多少倍。
许新桐将所有的灵力全部输送过去。
她靠在一边,观察着这些伤势。
宴辞沉的眉头微微皱起,许新桐只觉得这样清逸出尘,冷颜如玉之人不应皱紧眉头。
纤指轻扬,肤如凝脂,她点上宴辞沉的眉头,一点一点将之抚平,好似抚去了那份伤痛。
宴辞沉身体动不了,神识也聚不成一团,只能感受到那青葱玉指,似新藕初发一般抚在眉心。
许新桐靠在一边,指尖从宴辞沉眉心转到脸颊,这人如玉一般的肌肤细腻无瑕,温润如玉,皎若月华,简直无死角,俊美得不像话。
许新桐点了点他的下颌。
指尖愣是从眉心转移到脸颊,指尖感受着那温热的肌肤,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滞,晃神间又到了下颌。
宴辞沉耳尖微红,奈何许新桐的指尖迟迟不移开,还停在下颌。
直到外面的敲门声响起,她才入梦初醒,猛的一惊。
她!在!干!什!么!
许新桐立刻收回指尖,却又仿佛被定住一般,停在半空。
她赶忙将手指背在身后,仔细瞧了瞧宴辞沉的眉眼,发现他没有一点转醒的痕迹后,这才放下心来。
她这是在占人家便宜吗?
这罪恶的双手,真是不听使唤。
屋外的钟钟早都等不及了,许新桐却迟迟不开门,不对暗号,他十分着急,要学术法,学术法!学术法!
怎么还不开门,钟钟等不及了。
“师父!”
许新桐靠在宴辞沉床边,还在晃神中,一声师父直接叫醒了她。
“等等,不用喊师父。”这样太过显眼了,万一哪天被某个魔族听见了怎么办。
“那喊什么?”小小魔钟钟疑惑不解的看向许新桐。
“喊姐姐,喊姐姐就行了。”这样身份不容易暴露,是一个很普通的叫法,小小魔都是这么喊的。
许新桐右手藏在身后,蜷着指尖,输送灵力的左手还未拿开,依旧在宴辞沉手腕上。
她起身,左手带了一下宴辞沉,好似他动了一般。
钟钟突然大喊:“姐姐,姐夫他动了!”
许新桐脸色绯红,小孩子别乱喊!
停停停,她什么时候这样教过!
18. 初判
许新桐看向宴辞沉手指,那明显是自己刚才带动起来的,钟钟定是看错了。
她将钟钟拉倒一边,蹲下身来,语重心长的教导:“不可以叫姐夫知道吗?”
“为什么不可以?”
钟钟头一歪,黄色的眸子亮晶晶,看着格外天真,“那姐姐为什么要把手放在他的手上?”
“为什么靠的那么近?”
当然是救人啊!
“那是在输送灵力。”许新桐点点钟钟额头,顺便把他歪向宴辞沉的头板正看向她。
器灵还是那幅小猫的样子,它缩在宴辞沉肩膀,尽职尽责。
“到院子来,我教你。”许新桐今日想了些适合他的基础术法,昨日是追踪术,那今日便教一个攻击术。
许新桐掐诀,一个小小的水球出现在手中,她将水球展示给钟钟,随后水球在院中按照她的意愿四飞,直到她将水球平放在掌心。
钟钟眼睛都看直了,他兴奋道:“我要学,我要学。”
说完,直接将许新桐掌心那小小水球吞了下去。
“这可是攻击术,不是喝的,那是为了不伤到你才弄出这么一个小水球,不是用来玩的知道么,是用来保护你的!”
许新桐知道钟钟有时会被其他魔欺负,不需要太大的攻击,只要能做到自保便可。
宴辞沉也听见院中那急促的一道声音,他神识凝出,径直站在屋内,看着许新桐的教导,又看着钟钟将水球吞下。
钟钟吞完水球后,慢慢道:“皓月城一阵干旱一阵雨,这次已经旱了一月了,外面只有那些干巴豆子,资源都供给城内了。”
“他们有星月草,可以在夜晚聚集水汽,以前的皓月城绿树成荫,枝叶交织,溪水潺潺流淌,水声清动悦耳,可现在……就连关押众魔的暗狱城,整体环境也比外围这里好上一分。”钟钟难掩语气的失落,黄色的眸子也暗淡了几分。
“三个月前,皓月城城主被新来的血魔打败,他手底下的咒魔将所有星月草都收走了,外围环境越来越差了,可魔族向来是以强者为道,他杀了所有挑战者。”
许新桐想起她看到城外的那般场景,干巴巴的,能做粮食的也被收走了,只剩下那些已经干枯的豆子。
也许,她可以将……
地上是从千森坑出来的魔兽刺猬,察觉到空气中那丝水汽,滚着圈来到了许新桐的脚下。
现在瞧着倒是可爱,像一只普普通通的刺猬,兽潮时可是能将人吓个半死,又高又大,刺那么长,红色的眼睛像是漩涡一般,此刻它滚着圈,小小的身子慢慢靠近,那刺却还没收干净。
器灵小猫忽然扑上去,锋利的爪子直接将刺猬划远,刺猬感到巨大的疼痛,终于收起它的刺。
许新桐注意力转移到此,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小猫的意思,小猫不解气似的,上去又是几爪子,把刺猬教导的,完全收紧了它的刺。
她连忙抱起器灵,器灵这才乖乖不动。
钟钟看在眼里,他心里有了底:“你喜欢养它们吗?”
他还没有送用来拜师学艺的东西,但他现在知道了。
“等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了。”脆生生的语气,转身却决绝,直接飞奔而去。
唯留许新桐抱着小猫还在站原地。
她梳理着小猫毛发,器灵感受着这份暖洋洋,打着哈欠,舒服的忍不住要化为虚空鼎。
宴辞沉一记眼刀,器灵赶紧从许新桐怀里挣脱,一刻也不敢多待,还时不时看向宴辞沉的方向。
许新桐记得小猫这两日一直在宴辞沉肩膀附近团着,它应该是很喜欢救了她们的宴辞沉,想到这里,她抱起小猫,径直往宴辞沉枕边去。
她刚刚抱起,没想到不管是在千森坑还是在皓月城那一直乖乖的小猫却突然在她怀中挣扎起来,很是抗拒。
难道是怕高,出千森坑时留下了后遗症?
许新桐举着它眼睛静静对视上那琥珀色的眸子,紧接着探了探以前受伤地方。
许新桐也纳闷,“都好的差不多了啊。”说明她之前救治的效果很不错,毕竟是最好的伤药。
器灵刚受到宴辞沉的教训,再也不敢随随便便被许新桐抱着,没想到下一秒又要……
而且去的还是宴辞沉的方向,不要啊!
不要过去啊!
器灵扑腾着爪子。
反抗无效!
反抗失败!
它记得自己好像是个鼎。
能不能先变回鼎装死。
许新桐将器灵小猫放在宴辞沉身旁,随后离开。
器灵:难道一点不管我的死活了吗?
许新桐凝视着外围的环境,没有星月草的外围迟早会变为荒芜之地,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现在宴辞沉还需养伤,一时半会也不能离开这里。
如果她能在内城拿到星月草,在外围培育,这不失为一种可能。
她来时,这里只剩下了一些干豆子,植被稀少,活不下来。
这几日可去里城打探,顺便再观察观察外围的情况。
她来皓月城较迟,这座房子几乎是外围这条街的最里面,住户少,环境倒也清幽,很是适合养伤。
许新桐确定了当下方向,便朝着外围走去。
她刚过转角不远,便听见几位魔族大娘唉声叹气,语气里满是担忧。
“要大变天了,幽魄城此刻也自身难保了,我们不如就待在这一直生活的地方吧。”
“是啊,就算离开了,其他城城主说不定更危险。”
“这魔域里的城主可都不是善茬。”
“无处可去了。”
一位身着红色轻纱,眉间梅花花钿的女子走出,面容美艳,开口的语气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忧郁,整个人有说不出的憔悴,她牵着其中一位大娘的孩子,“这孩子被里城的人发现,差点……”
小小魔怯懦的开口:“我饿。”
大娘一把搂住自己的孩子,泪水打湿衣襟,“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许新桐在修真界时,总有人说魔有多么恶毒,魔确有恶者,但修真界不也同样如此吗?
如今魔族人也同样深陷泥潭,仔细看来,她们和修真界也差不多,只是长相上略有不同,有的人长着鸟的翅膀,有的则是兽类的耳朵,还有的和普通人差不多,只是眸子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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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比较危险。
一样的城池,一样的心。
辛醉菱目光深长:“我们必须想个办法,不能坐以待毙。”
“城内情况也不好,并不是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我和弟弟会想办法,到时候还请大家助我们一臂之力。”
许新桐不好一直注视着她们,况且自己心里还有一事需要证实,她的目标是昨日经过的那处地方。
她一路沿着来时的路线,这里交易果然都用的是魔铢,倒也有魔用灵石换魔铢,可他们的灵石都不多,多了也容易被发现。
钟钟已经交易过一次,这次许新桐准备自己去,要不然下次房子钱还是问题。
许新桐按照钟钟说的路线,一路畅通无阻。
绕过底下岩石凿成的楼梯,有一人正在用灵石交换魔铢。
那人正递出自己的灵石,上面还有修真界宗派的标识,魔族人大都不用剑,他的手不自觉抵住剑鞘,他是常用剑之人。
修真界的人,为何会来此?
许新桐拿出斗篷,将自己裹了严实,她的储物袋里有慕离,但为了防止被人认出,还是拿上次的斗篷便好。
“这些灵石只能换六百魔铢!”
对面的人明显急了,“一块中品灵石可以换七个魔铢的!”
“现在魔域情况不好,谁都知道,况且你这下品灵石也多,我们也只能这样,你要是不换,那就算了。”
“换换,我换。”苏正真咬牙,将灵石递了出去,随后便准备离开。
许新桐看着他离去的脚步,这才悠悠上前拿出自己的灵石。
“能换多少?”许新桐做好了被宰的准备,钟钟也和她说过了,现在众魔为了自保,只能改了某些规矩。
如果是以前,那断然是标准的。
“能换一千魔铢。”
一千魔铢!那岂不是原本的正常价格。
对面的魔瞧着许新桐的斗篷,那质地,那魔力,立马便判断出许新桐是哪个城的大魔。
他不敢造次,本来皓月城的情况就很危险,生存艰难,他可不敢惹到大魔了。
他恭恭敬敬的递上魔铢。
还未离开的苏正真看到这一幕恨的牙痒痒,凭什么!
凭什么他才换到这一点!
那女子到底是何来头?
他瞧着许新桐精致的下半张脸,还想在看时,魔车到了,他也只能作罢。
但这半张脸他记得深切。
凭什么他的钱就只能换这么些?
许新桐接过魔铢,直奔目的地。
她行进的速度很快。
城外还是那般荒凉,巨大的石头倒在地上,许新桐捻起尘土,又捡了那豆子,当做武器,直接朝石块打去。
石块上方浮起一个熟悉的水球。
紧接着钟钟从后面爬出。
“许姐姐,我在帮你抓毛茸茸的小动物,你猜猜是什么,是狐狸哦。”
“你刚刚不在,我把它放你院子里了。”
许新桐大惊:“不好。”
再来一个狐狸,他们三得打成什么样,她院子不得乱成一锅粥。
19. 抓住
许新桐捡起了她要的东西,却不想钟钟给她送了个“大礼”,她得赶紧回去把那只狐狸送走。
“不要,你还没看到呢!”钟钟过来揪着她的衣袖,可怜巴巴。
“好不容易才抓到的,说不定你的小猫,小刺猬,还有那个大哥哥都喜欢呢?”
钟钟信誓旦旦:“你看到了就一定不舍得送走了,我保证。”
火红色的狐狸可是他们魔界最美的颜色,没有魔能拒绝,是大众所趋。
他举起手,一个水球在手中形成。
不得不说,钟钟这个咒魔学的还挺快,现在已经能自己使用了。
那小小的水球凝在他的掌心,最后变成和自己拳头差不多大小的水球,随即向另一块石头后面打去,能限制狐狸的速度。
一只灰黄色的狐狸窜出,钟钟立刻上前,想要抓住那只飞奔的狐狸。
“停下,我们回去。”
“你不喜欢这个颜色吗?”
许新桐捂着头,直接用千里符将他们传送回去。
院子里,狐狸瑟缩在一角,器灵凶狠的堵着这位不速之客,刺猬跟在器灵一侧,狐假虎威,呲牙咧嘴,张开浑身的刺,左右来回恐吓,这个时候倒有了千森坑魔兽的样子。
等许新桐到的时候,只见那巴掌大的小猫无力的趴在地上,一只火红的大狐狸正和小刺猬对峙。
小刺猬也是巴掌大,正在奋力抵挡,看起来狐狸依靠体型,轻轻松松就能制服它们。
许新桐连忙将刺猬坑坑拉开,小小器灵于是跟着绕到许新桐的身后。
宴辞沉的神识扫视着这只狐狸,院子里的动静他早都知道了,这狐狸应是已有主人,这种成色,不像是流浪在外的。
只等许新桐回来定夺。
宴辞沉看向器灵,以前和他大杀四方时狠厉的不像话,什么魔来了都不怕,来一个便吞一个,仿佛随时能穿透云霄,哪个城不知器灵“慑空”的存在,比幽魄城城主还有威名,震慑八方。
虽说自己此刻实力大不如前,修为倒退,但伤势也算是稳下来了,不至于连只狐狸都打不倒。
放它出来几日,不知从何时起,它竟学会了伪装。
许新桐自然没有看到那份荡然无存的霸气与威严,她只看到那迷惑众人的楚楚可怜。
跟在宴辞沉身后一千年,始终学不会收敛那骄傲的姿态,藏不住锋芒,每每被狠狠教训一顿,这才乖乖听话。
从他受伤以后,器灵也不断缩小,就将它一直放在虚空鼎内,这次不得不拿出它,也算是放它出来透透气,谁知没两天就学会了收敛。
宴辞沉的眼神器灵自然熟悉,尽管那只是神识的眼神,慑空轻巧的步子一迈,乖巧跳到宴辞沉的肩头,只露出圆圆的爪子。
许新桐视线不自觉跟着器灵,她伸出手想挽留小猫,只来得及看见一个毛茸茸背影,瞧着格外乖,没有一丝伤害力,更觉心疼。
而且小猫好像更喜欢宴辞沉,经常陪在宴辞沉身边,受到危险也是第一时间躲过去,好像躲过去就更有安全感。
钟钟没见许新桐答复,忍不住邀功:“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许新桐郑重道:“哪抓的,快放回去。”
“你觉得它不漂亮吗?”没有人能抗拒狐狸的魅力,软软的,皮毛光滑,颜色如此惹眼,这只狐狸的皮毛颜色可是魔域最爱。
宴辞沉敛眸,那只火红的狐狸确实受魔族欢迎,宛如炽热的火焰,在掌心跳跃,是魔域不可多得的颜色,是希望、勇气,承载着许多美好的寓意。
火红色狐狸灵动而狡黠,智慧且迷人,在魔界,颜色越鲜艳越受人喜爱,是美好的象征。
许新桐盯着那狐狸看了半晌,“是很漂亮。”
宴辞沉垂眸,眼底情绪看不真切,器灵像是被钉在原地一般,也一动不动。
风卷起地上的枯枝落叶,打着旋将它们带到了神秘的地方,不知所踪,落叶归根,归的不是自己所熟悉的根。
“但我不喜欢如此火红的颜色。”
“我喜欢纯洁无瑕的颜色,就像白色。”况且她已经有一只了,还连带着一只危险十足的刺猬“坑坑”。
需要好好看住这只魔兽,能管住最好,免得哪天不小心伤人了,就是一个大坑了,所以就叫“坑坑”,小猫倒是能管住它。
许新桐说着,将狐狸递给钟钟,“在那抓的就去哪放了。”
钟钟低头,语气难掩失落,“好吧,我去放了它。”
钟钟抱着这只火红的狐狸飞速离开了。
许新桐今日也抽取了灵石不少灵力,反正灵石也花不出去,还是需要找个挣魔铢的办法。
她坐在宴辞沉身边,熟练的将手搭在他的腕上,不断输送灵力。
他的脉象逐渐稳定,有这些灵力补充,身体机能似乎恢复得不错。
她顺手翻了宴辞沉的领口,看到他皮肤表面那些伤口都好的差不多了,这才放心。
察觉到自己刚刚摸过狐狸的手,许新桐一惊,连忙给她和宴辞沉都施了清洁术,她正要将对方衣领放下。
突然,器灵小猫上前用头顶着她的食指,许新桐被它逗笑了,用一根食指和它拼力气。
“用尽全身力气也抵不过我。”许新桐收回手,忍不住笑起来。
小猫没了对面的力,直接把自己搞摔倒了,垂直着四肢倒下。
宴辞沉的神识看着器灵和许新桐玩的不亦说乎,你来我往。
器灵本要起身再战,宴辞沉想到它不能很好的控制自身的力量,容易伤到他人。
宴辞沉操控器灵,像是故意使坏看器灵笑话一般,就让它四肢僵着,别提有多滑稽。
器灵不断蹬腿,却发现四肢怎么也动不了,它不满的看向宴辞沉,试图从宴辞沉胸膛一路往上。
器灵不断反抗,用了十足的力气,宴辞沉却突然抽了力道,器灵一个翻腾过渡,差点掉下去。
许新桐被逗的哈哈大笑。
没有星月草存在的外围显得格外荒凉,枯枝落叶越来越多,皓月城不想其他魔城,这里每个城都有自己的特色。
就像幽梦城是以各种能入梦的材料吸引魔族,那里的气候特点,也只有幽梦才能生长出那粉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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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令众魔向往。
暗狱城则是干旱炎热的气候,那里多是岩石,入目一片猩红,无休止的挑战……
钟钟抱着火红的狐狸很快就到了那块大石头所在处。
他放下狐狸,那红狐狸迅速逃跑。
很快,狐狸便进入了一条幻境似的分岔路,可这明明是一片荒芜。
一位明艳动人的美人款款走出,身材高挑婀娜,衣袖飘飘如天边的云霞般,她将跳出来的狐狸紧紧抱在怀中。
只听那狐狸哀怨的叫声响起,在怀中将自己缩成一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辛醉菱仔细聆听,“你是说外围最靠里的一户人家捉走了你吗?”
狐狸点点头。
“阿获,跳下来,我看看有没有受伤。”辛醉菱细细查看了一番,发现狐狸皮毛光滑,没有任何差错,她这才放下心。
这只火红的狐狸是她从一位醉酒的魔手里救出,她不想这只红狐狸受到伤害,更是拼尽全力。
她们相伴许久,最近皓月城枯萎的速度甚快,照这样下去,连吃的都没有了,她势必要找回星月草,可这也让她忽略了家人,没有保护好阿获。
辛醉菱眉间花钿一闪,她立刻意识到去内城的人受到了伤害,“乖乖待在这里,别乱跑。”
火红的衣裙扬起,随即化作一道白光,向内城奔去。
钟钟在回去的路上百般无聊的踢着石子,他习得了很厉害的术法,现在已经没有同龄魔可以打过他了。
前不久他还在被几个内城魔欺负,如今他也可以保护自己了,就在刚刚,他打败了一直以来的劲敌。
原来他们也没有那样厉害。
他们都以为是自己觉醒了咒魔的力量,其实并不是,是他学的新术法。
许姐姐总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其他城的魔更厉害,外围的魔只是缺少人教导他们。
要是有人能来教他们外围的魔术法就好了。
习得术法当然要送拜师礼,可他没有什么能送的,都说投其所好,可他也不了解她的喜好。
钟钟抬头看向天空。
低头时,只见一只白色的狐狸从眼前晃晃悠悠跑过。
他好像受了很重的伤,定是内城的魔抓来豢养,各个魔城的魔族都喜欢聪慧的狐狸。
但这分明是一只白色的狐狸,又不是那火焰一般的火红色,有谁会喜欢?
等等,白色!
许姐姐喜欢纯洁无瑕的白色。
他受伤了,也跑不远,捡回去送给许姐姐,刚刚好,她一定会喜欢的。
养一养,就是一只漂亮的白狐了。
好主意。
钟钟跟在逃窜的白狐身后,那白狐果然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辛狸昏迷前,只迷迷糊糊看见一只咒魔来到他面前,他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求救追踪术。
钟钟带着受伤的狐狸,直奔许新桐的院子。
“快看,我带回来一只白狐。”
听到这句话的许新桐和宴辞沉,包括器灵,被打乱了此刻的宁静,纷纷望向这声音的来源。
20. 上门
器灵受到许新桐灵力的滋养,于是越发亲近许新桐。
它玩的正开心,谁知钟钟又带回了一只狐狸。
臭狐狸想要妨碍自己的位置,没门!
慑空抬头一看,这次竟然不是火红的狐狸,是一只大号的白狐狸!
白!狐!狸!
敢过来,想都别想!
最喜欢的只能是它!
器灵怕不是早都忘了,它只是一只鼎,它不是一只白色毛茸茸的小猫。
慑空一下子飞出去,勾起爪子就朝钟钟和白狐袭去,眼看着一爪子就要将旁人撕裂,宴辞沉神识忽的紧控住慑空,“停下。”
在许新桐和钟钟眼里自然不知器灵的威力,但器灵如今有灵力。
以前的它最是好战,不是由型态决定性情的。
许新桐当它扑了个空,心疼的将慑空放在一旁的石桌上,“钟钟,你怎么又捉回一只狐狸?”
“它受伤了,被城内魔族抓回去,可能是死路一条,正好我把他救回来,说不定还能活下来。”
许新桐这才发现,白狐瞧着奄奄一息,一只腿上满是血迹,正往下滴着血,溅出暗红的血花。
她急忙掏出伤药,有之前救助的经验,现在的她熟练了许多,替白狐清理了污血,给它喂下丹药,撒上药粉包扎。
现在最好的情况就是等它缓一缓伤痛后醒来。
钟钟又抛出一个问题,“那之后怎么办,也放了吗?”
“要是接着被抓怎么办?”
许新桐一愣,之前的她压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作答。
器灵迈着懒散无力的步伐,向宴辞沉走去。
宴辞沉看着这只白狐,内心麻麻的,隐隐生出了抗拒,尽管他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对,可似乎还是希望她……
他闭上眼,不应干涉她的抉择。
器灵缓步走向宴辞沉,一时之间恹了许多,它收起爪子,焉了下来,现在的器灵,已俨然将自己当成了小猫。
魔族人会抓这些狐狸,可自己有任务在身,也不能走哪都带着它们吧,况且,如果有天她受伤了,那这些狐狸也全完了,都说它们是有灵性的动物,如果一只连着一只全都跟着她的话,根本行不通。
许新桐正准备告诉钟钟,谁知昏迷多日的系统终于醒了过来,然后,一开口就是王炸:“警报!警报!宿主生命值受到危险。”
这系统,整日能量不足,陷入沉睡,现在好不容易醒来了。
魔尊找不到!
任务发布不了!
一开口,就有一种她与死神赛跑的感觉。
许新桐手持碧箩剑,“大家都退后,快,有危险。”
一墙之隔。
辛醉菱手中绑着红色的丝绸,身体上红色的花纹闪着白光,远远望去,像是要着火一般,她准备豁出去。
就是这家,三番四次捉她狐族人,以前是捉走她亲自救助的火狐,这次又抓了白狐。
辛醉菱咬牙,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成功,不管是不是城内的魔,都要试一试。
系统道:“她就在门外,千万要小心!”
许新桐点点头,将钟钟护送到走廊,由他护着白狐,往其他房间走,刺猬坑坑则是被送进了宴辞沉的房间。
器灵察觉到这紧张的气氛,迅速往前冲,奈何又被许新桐往回推,它每走一步,许新桐就将它推回屋内。
以前的器灵十分强大,光靠蛮力就可以将其他魔族制服,但今时不同往日。
宴辞沉的战斗经验丰富,他将神识附在器灵身体里,操控着它。
以防许新桐受到伤害。
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味道,许新桐紧紧盯着大门方向,等对方杀进来,她也能立刻应对。
辛醉菱身着一火红的衣裙,手中轻薄的绸缎宛若利刃一般,直接破开大门,灰尘四起,她已经通知了其他人,如果她实在打不过对面之人,等援兵到了也有一线生机。
但她等不起他们赶来了。
那利刃一般的火红绸缎,直接向许新桐的眼睛刺去,可想而知,如果这偷袭成功,那许新桐直接毫无招架之力。
带着迅猛攻势的红菱像蛇一般灵活,想将许新桐缠绕成一个茧,直至完全束缚。
可她偏偏遇上了许新桐。
许新桐手中利剑直接砍向不断靠近的红菱,这红绫不管是对抗石魔还是鸟魔,亦或是咒魔都十分有效,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许新桐手中有一把剑。
辛醉菱立刻改变方案,将红绫韧度加强。
不得不说,她确是一位极其聪慧又善战的女子。
许新桐再度砍过来时,果然失了效果,那红绫缠上她的剑,任凭她如何拉扯都不能将之拨开。
张牙舞爪的红绫速度不减。
许新桐着实不明白她到底做了什么,惹了谁,明明自己行迹都很正常,怎会惹了一位如此冷艳的女子。
她想办法破招,“敢问姑娘为何闯进来?”
辛醉菱大怒:“你分明知道,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真是找死,把他还给我。”
许新桐敏锐的向后退,不断思考辛醉菱是什么意思。
宴辞沉凝神,不放过一丝让辛醉菱得逞的机会,他按下心神,许新桐每一招都刚刚好,她的剑法每一次都在进步。
辛醉菱加大力度,许新桐找准机会,千万剑雨钉住每一条红绫,从那红绫缠住她时,她便有意试探此人的实力。
红绫被钉在地上,随着辛醉菱大喝一声,那些红绫直接弹飞所有的剑,重新舞动起来。
此人实力果然不能小觑。
这吼声格外熟悉,许新桐还未想起,新一轮的攻势袭来。
红绫团成一个球状,将许新桐紧紧包围,它在不断缩小空间。
许新桐握紧碧箩剑,她手指在剑刃上划过。
每划过一分,那剑便燃起一寸火焰,能将一切燃烧殆尽。
许新桐正要放火攻击,一声大喝从后边一个房间传来:“住手,快住手!”
一位男子拖着那受伤的腿,踉踉跄跄跑来,格外急促。
“姐姐,我没事!”
辛醉菱看见辛狸并无大碍,只是腿受了点伤,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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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救治,她这才放下手中的红绫,“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们狐魔总是被魔族其他人抓去,她的弟弟为了保护其他狐,也为了外围能活下去,便自行出发去寻找星月草。
他是白狐,并不招魔族喜爱,由他去也比其他狐安全。
可谁知,内城的魔族极其厉害,他只能先逃出来,他失血过多,直接晕了过去。
也是钟钟和许新桐救了他,刚才他听见那熟悉的狐啸,也终于醒了过来,听钟钟一讲,知道了事情的全貌。
他的腿得到很好的救治,血肉正在重新长起。
辛醉菱与辛狸抱在一起,辛狸伤势未好,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尾巴,雪白的狐尾轻轻摆动。
姐弟两人要向许新桐行大礼,她连忙阻止,“没事就好。”
钟钟一靠近许新桐,立马心虚的挪开。
许新桐定定看着他,决定把话对他说的非常清楚,以免钟钟又作出什么事,“我是喜欢白色,但是我只喜欢我的灵宠小猫,不管是别的什么我都不要,知道么?”
钟钟立刻乖乖点头,听的认真。
器灵听到这句话,像个没有智力的婴孩一般,直直往前冲,又被宴辞沉的神识按下。
受到暴力质押的器灵,不满的趴在地上,无声控诉。
辛醉菱的手腕抬起,轻轻抚着弟弟被魔族人划伤的部位。
衣袖凌空落下,许新桐很快便发现了她胳膊上大大小小的淤痕,那是经常和人打斗受的伤。
雪色的肌肤布满各种伤痕,许新桐掏出治淤痕的伤药,“用这个吧,我和别人练剑比试时,经常也会有,这个药很好用,好好休息休息,把伤养好。”
许新桐充满善意的眼神给了辛醉菱满满的关怀,她对许新桐笑了笑,身不由己,“我还有许多事要做,没了星月草,外围的一切都在枯涸,连食物都没有了,再这样下去,其他小魔也没了生存的机会。”
“我和弟弟一定要夺回星月草。”
许新桐想起自己之前收集的东西,一个稀奇的想法渐渐诞生。
“砰砰砰,开门。”
难道又有不速之客?
许新桐将宴辞沉那半开的一小扇门关闭,拿起剑上前,剑意如虹,震人心魄。
“等等,许姑娘,那是我的伙伴,都是外围的人。”
“是我不明真相,怕救不出弟弟,所以才请他们来帮忙的。”
辛醉菱和许新桐一同上前,打开那门,一群人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像是要活剥了坏人。
他们看到现在的情形,明显一愣,一石魔粗犷的声音响起,“辛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辛醉菱解释了来龙去脉,大家这才放心。
“许姑娘,多有叨扰,我们便先告辞了。”辛醉菱拉着辛狸,行了一礼,以表感谢。
“等等,我有一计,也许我们可以共同商讨。”
许新桐也不愿看着众人就此牺牲,可现在的局势紧迫,她的计划也许可以帮到不少人,至少可以帮助这些还未长大的小魔渡过难关。
星月草不止是属于内城的!
21. 方法
许新桐跟着众人,很快便来到了众魔商讨之地。
鸟魔不再挥舞自己的翅膀,那引以为傲的翅膀好似失去了生机。
曾经的它认为来皓月城之后,便可在外围平静的生活下去,避开那复杂又充满战火的其他城,不用再流浪。
可现在,一切都回到了最初。
众魔说到这块,难免唉声叹气,石魔这样的大块头也精神萎靡。
从魔尊消失以后,有几只血魔蠢蠢欲动,等完全确定了这个消息后,便大肆占领几个城,与其他大魔勾结在一起,不留一点生路。
占尽了所有资源。
星月草汇聚灵气,聚集水汽,可供其他植物生长,现在那血魔将所有星月草聚在一起,将产生的灵气通通炼化,为己所用,实力大增,对外围魔来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许新桐听到他们说魔尊这个字眼,直接把系统拽起来,“听见了吗?好机会!”
系统想起那次在千森坑感受到魔尊的气息,很快又消失不见的经历,它觉得自己感应方面好像出了什么差错。
系统又觉得应该相信自己:“魔尊应是在南边。”离这里还有不少距离。
现在确实是个好机会,但是宿主还没有学会那几道剑意,将之彻底领悟。
还是先苟着比较好。
许新桐了解到这支队伍是外围的强者们聚集起来,在紧要关头保护外围之人,这里生活的都是他们的亲人。
没了星月草的他们,也只能拼死一搏,赢得一线生机。
修真界总说魔有多么恶毒,抛开个别魔族人来说,其实大部分和修真界也并无差别,他们会保护身边的亲人和朋友,背水一战。
尽管失去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反观修真界有些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比什么都可怕。
“那便由我来教导这些小咒魔术法吧,这样他们也有自保能力,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她伸出手,将几个适龄的小咒魔带过来。
许新桐身上有隐藏气息的法器,众魔自然以为她也是魔族人,把她当成了极其厉害的咒魔看待。
还是有必要做好伪装,保护自己也是非常重要的。
众魔觉得能和这里最强的辛醉菱过上那么多招,他们在门外时,也感受到了那股震慑心魂的致命锋芒,对面定是一强劲敌手。
事实确实如他们所想。
外围有来自各城的魔,他们各有往事,也自然没有问许新桐来自哪个城,他们只是衷心的高兴,队伍里又来了一个帮手,又多了一份希望。
许新桐和众人讨论下来,逐渐相熟,但她心里也一直装有任务,“魔尊”在她心里挥之不去。
她将话题引了引,问:“那魔尊面貌与身形如何,擅长的武器是什么,有什么绝招吗?”
众人并无其他思考,很自然的答道:“魔尊身材魁梧,健壮,如山峦般高耸。”
众魔点头,表示认可。
鸟魔很是崇拜,语气里满是激动:“魔尊青面獠牙,那獠牙尖利如刃,青色的面孔,如深渊恶煞。”
众魔接着点头。
魔种里的鸟魔,最为崇拜那青面獠牙之魔,他们普遍认为这种魔才是最强的魔,他们世代相传的图腾里,魔尊便是这种魔。
就连那不爱开口的石魔,也开了金口:“魔尊那臂膀能轻易折断粗木,宽阔的胸膛能抵住万千利刃。”
许新桐顿时垂头丧气,她的路还要走好久。
看来系统说的没错,魔尊青面獠牙,相貌丑陋,遇到了也很好辨识,比其他魔有特征多了,要是真先遇到了,还是躲远远的好。
几个魔说着,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外围除了那巨大的月桂树,几乎没有其他活着的植物。
淡淡的桂香从鼻尖略过。
石大娘将以前家中做生意买卖的糖球拿了出来,给每人发了七颗,现在的她们也只能以此充饥。
石大娘心里也不好受,好好的家园,现在变成了这样,她道:“大家先撑几天,我会将剩余的材料都做成糖球。”
许新桐接过那散发着香甜气息的小小糖球,圆润而饱满,玫瑰色与雪色相互交融,浓郁而醇厚的香甜丝丝缕缕的钻进鼻腔,散发出恰到好处的芬芳,格外诱人。
她收好糖球。
关于去内城取星月草一事,等他们找好时机,在血魔每月吸收灵气时去攻击他,趁机夺回星月草,其中身手矫健者去做卧底打探。
如此一来,许新桐另外一个计划也得以实施。
但外围最边处也来了内城的魔巡逻,还得等他们巡逻完才行。
自己和众魔不知不觉间已经商量了一日有余,还是回家看看比较好。
许新桐和他们告辞,很快便回到了家中。
她推开门,刺猬坑坑在晒着暖呼呼的太阳,器灵听见她的动静,正探出头。
许新桐用水润着宴辞沉的唇,查看了他的脉象,照旧给他输送了许多灵力。
那脉象平稳,伤势终于稳了下来。
宴辞沉身体负荷严重,一直未清醒,神识也只能待在房间,昨日他急切的想知道幼崽去了哪,尝试这这些灵力化形,神识终于可到院落中。
许新桐看向那空荡荡的院落,也许这院子可以布置的更美,或者说这院子本就丰富多彩,而不是现在这般,只留下些微枯叶,不见半分曾经的色彩。
没了星月草,这里甚至种植不出草药,也没法煎药,只能通过最简单的输送灵力,以她自带的伤药为主。
幸亏原主储物袋中什么也不缺,这才让她有自保的能力。
许新桐暗下决心,必须尽快学会那几道剑意。
忆着色彩缤纷的院落,她又记起那几颗糖球,她取出两颗,糖球化在嘴里浓厚醇香,带着甜意,一点也不腻。
另一颗放在宴辞沉口中,甜意丝丝缕缕化开。
做完这一切,许新桐便打算再尝试一下自己的计划,过几日和众人再度商议,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也可以一起尝试培育星月草,单单只有这几棵,抢来抢去也不是办法。
宴辞沉才刚看到许新桐回来,此刻又要出去,内心恍惚间空落落的。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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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快就要再度离开了吗?
可是外面很危险。
她一个人可以吗?
她出去已经很久了,这次也是如此,内城魔很多,遇到危险该如何?
许新桐站起身,朝宴辞沉与器灵看去,一个像睡美人一样,输了灵力后气色红润,另一个慑空看着也乖了不少,一直在宴辞沉身边守着。
这幅场景瞧着竟格外让人心安。
想起还算不错的自己,不对,是未来会很厉害的自己,许新桐心下一喜,兀自笑起来:“我可真厉害,自己夸夸!”
她的笑总是充满意气与温暖,不自觉感染着其他人,宴辞沉的神识也跟着勾起唇角。
许新桐挎起一个小篮子,里面装了她采集的桂花,这皓月城最多的便是桂花,几乎家家都有。
这里能暂时离开星月草而独自存活的也就仅剩下月桂了。
她打开门,将屋外自己捡回来的材料整理了一遍,写下所有过程,由自己先实践,如果成功了的话,那再交给所有人。
许新桐一连捣鼓了好几天。
有成色后,她心满意足。
最外围的巡逻魔族也走的差不多了,毕竟内城的魔,谁会一直乐意待在那外围的最边处,现在的那里真是越发荒凉了。
许新桐再度挎起她的小篮子,推开门便走了出去。
之前她遇上了不少上门对战之人,在外面也不知会遇到什么危险,保险起见,宴辞沉的神识便跟在她的身后。
清晨,云彩和微风追逐打闹,天空那那柔美的暖色也逐渐转为湛蓝。
许新桐走过那转角,石大娘正在做糖球,许新桐挥挥手,暖暖的笑着:“做的怎么样了呀?”
她靠近一看,那玫瑰色与雪色交杂在一起,在灰扑扑的四周形成了鲜明对比,被框在结界中,很干净,许新桐忍不住衷心赞叹:“这手艺也太好了!”
石大娘咯咯一笑,“也就你会这么说。”
其他魔自然知道石大娘手艺好,但除了辛醉菱夸赞外,其他魔倒有些不好意思,堂堂七尺魔,竟被一颗糖折服。
有了新的人夸赞,石大娘心里明显开了花。
她音调高扬,打趣道:“也就你们几个觉得好!”
那群小咒魔听到许新桐的声音,一窝蜂涌出来,围在许新桐身边,叽叽喳喳。
为首的教导咒魔挠了挠头,“实在是拦不住这群孩子,他们一见你就鼓足了劲,还请许姑娘见谅。”
许新桐被围在中间,只好以眼神示意,回笑过去。
自从许姑娘写下那些稀奇的术法,交由他之后,他便开始了教这群小咒魔术法,他们学的都很快,如果将来皓月城崩溃瓦解,实在待不下去,他们去了别的城,也依旧能生活下去。
自己这些年来能教的术法也就那么多,还是摸爬滚打学来的。
他感激的望向许新桐。
那群小咒魔争先恐后的说自己学到了什么。
许新桐抬起手,刚要教他们木灵术,却见上次交换灵石为魔铢的那个修真界之人出现了,他来这里干什么?
22. 遇见
许新桐紧跟在那修真界之人身后,这里地形错错综复杂,有许多小巷子,那人行进速度极快,有时会越过屋顶,像是在勘察地形。
许新桐以尽可能不被他发现的速度和方式,跟在他身后。
宴辞沉的神识也看到了许新桐的异样。
这是她在修真界认识的人吗?
许新桐看见前面那人停了下来,她正要仔细观察,只见那人拿出千里符,瞬间消失在原地。
果然是修真界的人,那种符只有里双派有,没了跟踪目标的她也只好离开,但那人为何来皓月城?
这里有什么秘密吗?
走了不远,路口处造器的魔正在为大家锻造称手的武器,虽然只是一把普通的武器,并不是有各种作用的法器,但拿在手里也是保障。
许新桐瞧了许久,她也想有一个万全之策。
但她那些法器还得留着保命,她还未找到玄茱石,如果她的身份暴露了又该怎么办?
她会尽自己所能帮助这里的人活下来。
宴辞沉顺着她的目光,皓月城他来过,曾经那绿意盎然的城现在已然变成了荒芜。
他们需要称手的法器。
尚焱为石魔打造了流星锤,石魔本就笨重,不如其他魔灵活,依靠硬化自身为武器,有了可以远程攻击的武器,想来也会轻松些。
“许姑娘怎的来了这边?”
许新桐回以微笑,“我可以看看这流星锤吗?”
“当然可以!”
新加入队伍的伙伴,来看武器,也是对魔的认可,尚焱心情极佳。
这流星锤打造的很好,如果可以将之改造,在攻击的同时,迸发出火焰亦或是冰刺,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又转了一圈,将之默默记在心底,准备翻找那几本孤本,看看自己能不能领悟到煅器。
她和尚焱告别。
许新桐跳下那石阶,跟了那修真界之人一路,都快把她转晕了。
现在要回去,也要不少路,就当是熟悉这里了。
许新桐刚走几步路,便发现了鸟旷扇着翅膀正在前进。
许新桐一打招呼,他果然停了下来。
许新桐掏出自己的豆子,给鸟旷展示。
她将这些豆子仔细研究过了,和普通的黄豆差不多,研磨开是一样的。
鸟旷:“这豆子能有用吗?”
要不是没有灵力了,他才不会去外围吃这东西,干巴巴的,哪有其他灵植好吃,哪有其他灵植灵力多,鸟嘴都苦了,鸟喙吃了这东西都不锋利了,要被磨平了棱角,简直是下下策。
难道是他看错了?
要不然许新桐怎么一副开心的样子!像是找到了宝贝似的,眼冒精光。
他凑近了看,一只眼离得极近,另一只眼睁得大大的。
“还是没有什么区别啊?”鸟魔这下更疑惑了。
许新桐看着他大眼瞪小眼的模样一手捂着肚子,另一手中的黄豆与他贴近的鸟眼睛拉开了距离。
“不是让你看区别,是我从你这彻底确定了一样东西,我与有些人还不太相熟,到时候还劳烦你后天将大家请到我的院子里来。”
许新桐看他不可置信的夸张模样,更加想笑了,她真想避开鸟旷去笑个够。
以前的皓月城什么都不缺,自然也不会去注意其他作用不大的东西,他们大多倾向于混元果,黄藤果这种灵力丰富,味道又不错的果子,哪还会注意到其他的。
鸟魔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大小眼在许新桐面前一时半会是恢复不了正常了。
让不知情的魔看起来还以为她是在霍霍别人,许新桐摆手,“你可一定要通知大家啊。”
本来她以为其他魔不吃,这个豆子根本是无用的,可是鸟魔会吃,那结论很快就可以被推翻。
鸟魔翅膀都不扇了,懒懒的往前走,遇上了正在锻造武器的尚焱,“刚刚许姑娘让我邀请大家后天去她家做客!”
“做客?”
“嗯,她刚刚见了我,说从我这确定了一件事,神神秘秘的。”
“喏,就是这豆子!”
尚焱也感到十分奇怪,这豆子能有什么用?
掉地上都没人捡。
两只魔坐一起嘀嘀咕咕的,猜了许久,也没猜出个玩意来。
自从没了星月草以后,这皓月城外围就时不时起风,风里夹杂着一些小石子,还有那干枝落叶,划在人皮肤上,定能出血。
迎面来了一小尘暴,让人睁不开眼,眼看着就要划到她的手背,虽然不是很重,但也有可能破皮或是划出一道红痕。
宴辞沉挡在她手臂前,掌心想要凝出魔气来,却见那小树枝从他身体里穿过。
他的神识离身体太远,灵力都被赤魔石用来修补身体了,现在就相当于一个幻影。
好在许新桐甩出一个结界,及时将她与风暴隔绝,这才无事。
这里离她的屋子很远,许新桐也不熟悉路况,本就是打探一下,现在她只好坐在这里,等风沙过去。
许新桐等的无聊,她一个人坐在这里领悟剑意,可她偏偏卡在这第二道。
她随手捡了一个枝条,面前的风沙以铺成薄薄一层。
也不知道家里的小猫怎么样了?
许新桐拿起那枝条在地上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猫。
宴辞沉看着她描绘出一幅又一幅,本以为她画的是后面的喜欢黏人的器灵,却没想到,一直都是千森坑的他。
许新桐此刻画的是在千森坑小垫子上凶她模样的小猫,还有受伤的小猫,团成一团的,跑动的,跳跃的。
她拍拍手,满意的笑了。
现在终于养熟了。
画了巴掌大的小猫她还没玩够,她又继续画了那只白虎。
能顶十几只小猫,如果是在千森坑,那更多,只是这里限制了她的作画空间。
宴辞沉看着她那随手凌乱的线条画,轻轻别开眼,只是那微红的耳尖出卖了他。
“小心,快过来!”
许新桐听见了熟悉的声音,那分明是辛醉菱!
她和她弟弟辛狸也在这里吗?
许新桐发出一道亮光,释放自己和她们的暗号。
很快她便收到了回应,只是一时半会还看不到两人。
她的注意力被转移,手下自然也停了下来。
风沙紧跟着小了不少,她停下作画以后,那面画也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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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新的风沙掩盖。
直到她清晰的看到狐尾。
那确实是辛醉菱与辛狸。
“阿狸,到姐姐这里来。”
辛狸从屋角慢慢过来,他和辛醉菱一路朝外围这里来,这里风沙果然小,很快就停了下来,他们这才安全。
他太累了,收不住狐尾,雪色的狐尾随他走动间不停摆动。
就连辛醉菱也是如此,那毛茸茸的,蓬松的雪色格外明显,简直让人忍不住摸一把。
许新桐硬生生压下自己的想法,将双手背在身后,生怕自己作出什么不好的事。
“你们为何会突然在此?”
辛醉菱拍打着衣裙上的沙土,“有一修士,在我们外围许久了,今日他突然来了皓月城入口处,我早就注意到他了,今日会了两招,不成想,遇到了沙暴。”
辛狸点点头:“是啊,我和姐姐急忙从沙暴中脱身。”
说完,他垂下头,如果星月草还在的话,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沙暴,失去星月草以后才有了这样的情况。
辛狸的狐尾垂在地上,无精打采。
许新桐看向辛醉菱,她一直以为辛醉菱也是红狐,今日她才发现,原来她也是白狐。
许新桐拉起姐弟两人。
辛狸看着许新桐的手心,红着脸被她拉起。
之前他都没有好好感谢过许新桐。
“上次的事情,多谢。”
许新桐想起他腿受伤的事情,“现在如何了?”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许新桐也没在继续这个话题,她和辛醉菱简单说了说自己找豆子的计划,正好让辛醉菱和其他人一起去找这个,也能节省时间,后天去看看她的成果。
辛狸听到这里,没有多想,眼睛都亮了起来,“那也就是说,我们离成功越来越近了。”
他满怀期待的看着许新桐。
辛醉菱经历的多,她听了许新桐的计划,隐隐担忧,万一没有成功,那会伤了许新桐的心。
她怕许新桐失了斗志,如果一个人没了斗志,那将是致命的。
许新桐拍了拍她的手,“放心,不会的,相信我,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还可以重新再来,我们还要一起去找星月草。”
几人这才放下心笑起来。
宴辞沉这一日本是想保护她的安危,没想到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还得连累她为自己输送灵力。
短短几日,她已经和这里的魔相熟了,她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总能带给众人希望。
宴辞沉想起许新桐看那狐尾的目光,渐渐垂下眼帘。
那白狐辛狸很喜欢许新桐的样子,就这一会,找了许多话题。
她……会不会也很喜欢和辛狸交谈?
辛狸自觉和许新桐熟了不少,“许姑娘,你以后就叫我阿狸吧,这里好多魔都喊我阿狸。”
辛醉菱也察觉到自己弟弟的目光,她重重一拍弟弟脑袋,打趣道:“你以为大家都爱叫你阿狸啊,走,我们该回去了。”
许新桐和她们告别后,眼神忽的一闪,好像看见宴辞沉在她身边。
“宴辞沉,是你吗?”
23. 出现
许新桐不经意间的一个回眸,那一句疑问,仿佛触碰到了他心底最隐秘的角落,他伸出手,可偏偏触碰不到对方。
宴辞沉的身体微微紧绷,琥珀色的眼眸瞬间慌乱,试图闪躲。
那可能洞悉一切的目光,却忍不住偷偷回望。
内心在希冀着什么,想要掩盖内在的紧张与不安,周围的空气也似乎稀薄起来。
许新桐的眼神不停流转,最后却稳稳定格在他身上。
她自上而下扫视,可明明前方什么也没有。
“是……看错了吗?”
周围明明只有她一人。
许新桐不知如何表达自己这份感觉,她掏出千里符,决定先做其他事。
当然,如果有朝一日可以培育出星月草那就再好不过了,虽然这个目标还有些遥远,他们连星月草在哪都不知道,到时候还需去皓月宫打探一番,制定出最优计划。
现在的她和系统用这些豆子和随处可见的桂花做桂花豆羹。
皓月城最不缺的就是桂花,几乎所有魔都喜爱,是一个很不错的注意。
许新桐认定了这点,便收集好这些豆子,现在这些豆子也能发挥更大的用处了。
回到院落中,她还忆着刚才似乎看见宴辞沉的事情,她推开房门,器灵慑空没了宴辞沉的震慑,又格外亲昵的跑过来,不再守着主人。
宴辞沉神识跟在许新桐身后,器灵感受到一股寒气,直冲它的天灵盖,于是瞬间清醒过来,不舍的离开了许新桐的掌心。
许新桐没多想这些事情,她进来只是看看宴辞沉的情况是否好了些。
每次进来时她都习惯将指尖搭在对方腕处,直接了当输送灵力,顺便查探他瘀堵的筋脉,其实这是一件很亲密的事情,就算是医修也不会如此直接将自己灵力游走在对方身体,更别说替他疏解,那都是亲人之间会做的事情。
这是在对方命门处游走,随时可杀了对方。
“许新桐”没和别人如此相近过,她受剧情影响,一直跟在龙傲天罗淮身边,亲人又早早离世,未有人教过她,系统更是一问三不知。
许新桐于是十分随便,怎么轻松方便怎么来。
宴辞沉出兽潮时受到影响,身体动不了,刚开始的他还是无意识的。
现在身体有所好转,筋脉逐渐修复,也是赤魔石和许新桐的功劳。
许新桐每天都会给他输送灵力,如此直白不含其他意味的帮助,倒是他他多想了。
她确实是一位很好的姑娘。
所以她和这里的魔也很快融入到一起。
在赤魔石、许新桐与器灵的辅助下,他的身体也完全稳住了,也许很快就能醒来。
器灵察觉到宴辞沉的目光,浑身一哆嗦,自己刚刚是在转化灵力,那是它的任务,可它……直接停了。
器灵默默把自己挪到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这才多久,器灵丝毫没有看到自己忘恩负义的心,有的只是本能的亲近,它喜欢谁就要亲近谁。
在许新桐面前,小小的,很是乖巧。
昔日和魔尊大杀四方、唯我独尊、脾气大,稍有不满就开战的器灵,像是把自己忘的一干二净了,只乖乖扮演好一只小猫,认为那是它的角色,十分乐于其中。
许新桐再度拆开那小臂处的绷带,那是伤的最严重的地方,当时为了抵挡,伤口深可见骨,经过上药处理,如今好的差不多了。
她移开那些绷带,宴辞沉的伤好的很快,不知是他单纯愈合能力强,速度快,还是她这伤药作用极好,一般人应该不会这么快。
想起上次辛狸腿也受伤了,等约定的时间到了,她正好再问问看恢复的如何。
许新桐每日任务照常完成。
她将所有收集来的魔豆都放在一起,准备开始尝试。
宴辞沉早已习惯她的新奇想法,他瞧着许新桐手上动作不停,洗净魔豆、泡水、磨浆……
她要做的事情似乎程序很多。
系统和许新桐不断交流,系统找一个桂花豆羹的教程还是可以的,这里的魔豆也差不多。
而且这些魔豆还是以前星月草吸收来的灵力养成的,有其他灵植的作用。
许新桐让尚焱做了一个石碾子,现在正是它发挥作用时候,系统也是头一次见,它像个小孩子一样叽叽喳喳的,在许新桐脑海里吵闹着,“宿主,我又找到一个新方法,我们要不要按这个?”
“不要!”许新桐和系统对比了很多个方法,目前这个是最合适最好的。
本来已经定了,但是系统一看见新方法就火速告诉许新桐,导致许新桐脑海嗡嗡的,不知怎的,眼前突然一片乌黑。
她轻轻扶了扶额头,一手的手肘不小心碰到了装魔豆的竹篮,那一篮子就要掉到地上去。
宴辞沉周遭的魔气立刻凝为一团,将竹篮稳住。
许新桐不断向后倒,头就要碰到墙壁上。
她的身后本就是一堵墙,许新桐想靠在这面墙上,先稳住自己缓一缓,以前她也有这种情况,躺了一会后,突然起来,眼前就一黑。
她往后一靠,墙壁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硬,头碰到墙也是。
许新桐突然无力的往下倒,宴辞沉本就在她身后。
此刻,他挺值的身体正在许新桐的身后,掌心抵着她的头。
许新桐不知为何忽然往下倒,他连忙扶起她的手臂。
现在的他灵力恢复了不少,可以短暂的凝为实体。
宴辞沉将许新桐送去她的房间,最近的她总是格外忙碌,没有好好休息,还要给他输送灵力,是个人也吃不消。
而且这里用的都是魔铢,她还需要自己想办法。
宴辞沉以前对魔铢并无概念,很早以前,他靠接下别人的任务从而得到报酬,待他强大以后,他的魔宫里什么也不缺,随意一样东西,都可值千金。
可现在的他,偏偏回不去,还未醒来,在继续连累她。
不知是修真界哪家的幼崽,她如此为他人着想,要是她知道以前的魔域……
幽暗深邃的魔域暗无天日,这里没有充足的食物,每个人都在恶语绝望的边缘挣扎,他们混在一起试图寻找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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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机会。
在这恶劣的环境中,只有厮杀出来最强魔,才有一线生机。
万年前的魔域不知为何竟被改善,每个城可以通过不同种类的灵植稳定下来,每个城也都有独特的生存方式。
可上天像是在开玩笑一般,魔域似乎要变成千万年前的模样,再度变为那暗无天日的模样。
宴辞沉强大以后,他的血脉让他偶尔可以看见那些魔厮杀的场面,如果现在的场面得不到控制,也许终有一天,魔域会重新变为以前的样子。
屋外的石碾子没了许新桐操作,此刻停了下来。
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宴辞沉要时刻观察许新桐的状况,以防发生其他什么。
他掌心凝起一团火,散发出淡紫色的光芒,那是器灵最初始的样子,也是虚空鼎炼法器的火焰,器灵“慑空”就诞生于此,陪了他许多年,共同作战。
那团火本身也是器灵,感受到本源的小猫像是突然觉醒了一般,它身姿灵巧一跃,逐渐变的修长,随即腾空而起,在地面投下一抹影子,便雀跃欢呼起来。
它已经很久没有出来过了。
这次完整的慑空明显有了曾经肆意厮杀的样子,变得威武起来,周身都是燃烧的火焰。
虚空鼎的器灵可以塑任何型,因它本身就是一团无形的火。
它走在院落中,等待宴辞沉的号令。
宴辞沉手一挥,真正的慑空于是来到了那石碾子旁。
器灵一愣,眼神似乎很是疑问,充满了不解,每次召唤它共同作战时,不都是最危险的时候吗?
不是要杀敌了吗?
可眼前一丝危险也没有,整个院子里空落落的,只有一头魔兽。
虽然身形不大,但也有强盛战力,它被压制着,现在正翻着肚皮晒太阳,短短的爪子甚至够不到它样的地方,就那样草草挠了几下,那幅懒洋洋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威慑力。
被压制住的魔兽没有什么战力,不是地上的刺猬魔兽。
可主人看向的方向不就是这里吗?
面前只有一个不大的石碾子。
宴辞沉将器灵重新变为一团,直接让它推着那石碾子来回转动。
器灵也发懵了,想它终于被主人放出来了,准备大干一番,竟是在这里磨东西。
而他的主人还嫌它动作不够利索,太慢了!
器灵猛的发力,周身的火焰燃起,速度飞快,与宴辞沉同出一辙的淡紫色魔气溢出。
“警报,宿主,有危险!”系统快要慌死了。
“警报,警报!检测到魔尊出现在附近,快醒醒,还请宿主保护好自身。”
“什么!”
许新桐直接从床上坐起,发丝凌乱,惊恐的看向安静的院子。
她要往哪藏?
此刻的器灵很快就将面前的魔豆都磨好了。
慑空也是没想到,自己还有如此轻松的一天。
宴辞沉看到突然清醒,像是受到惊吓的许新桐,立刻将器灵收回。
许新桐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内心紧张的要命。
24. 推开
“系统,在哪里?”魔尊在哪里。
系统也是瑟瑟发抖,它很不想和宿主就命丧于此,可刚才检测到了些微魔气,它也很害怕魔尊注意到她们,要不然这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好不容易才和宿主躲过一劫,从千森坑里出来。
许新桐很快起身,她生理心理上紧绷,时刻面对未知的恐惧,心跳动的如鼓点一样密集,无瑕估计其他。
宴辞沉也察觉到许新桐的紧绷,她在紧张什么?
许新桐的异样是她突然醒来时,可院子里和附近什么也没有,只有自己的器灵。
器灵在那一瞬间爆发出的魔气很多,她是觉得危险吗?
器灵还想变成小猫出来,它冲撞着虚空鼎的壁身,不断抗议,宴辞沉压下器灵的请求,将器灵狠狠拍远,器灵一连翻了好几个跟斗,这才乖乖安静下来。
宴辞沉收好器灵,是他考虑不周到,许姑娘本来就是修真界之人,自然能感受到对这股强劲的魔气,是否危险?
她只是身体上本能的感受到了。
所以现在的反应才这么大。
他会好好收住魔气。
许新桐这会正抓着系统,不断逼问:“到哪了,到哪了?”
系统接着检测,可是刚才的结果就像是朦胧的一团雾,从它眼前划过,最后什么也没有了,消散的一干二净,它有些不可置信。
于是系统再度检验了一遍。
一阵沉默后,系统得到了相同的结果。
它不知如何向宿主开口了。
这好像是它第二次检测错误了,什么也没有。
“宿主,我好像检测错了,没有魔尊的气息了。”
“你说什么?”简直是要吓死人,结果竟是错误的,比话本还离奇。
许新桐是真的不敢再随意相信系统了。
她捏着系统:“统子!以后把话说清楚啊!”
“你知不知这样会吓死人。”
系统缩成一团,它这个新人系统,果然还是得磨练,没了师姐根本不行。
它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跟着宿主一起睡了,所以才检测错了,这方圆十里都是很平淡的魔气息。
没有半分魔尊那凛冽的气息。
许新桐再三确认系统是真的没有检测到魔尊以后,她一骨碌继续躺下,连着拍了好几下心口。
身体也跟着放松下来。
现在的她才有了多余的力气继续去院中。
未来的黑化反派魔尊就要和龙傲天男主罗淮大战三百回合,她可一点都不想被波及。
那可是要毁天灭地了。
她可不想被原男主缠上,也不想被偏执反派魔尊杀了,后文里那可是举手投足之间就能引起腥风血雨。
小命一条。
许新桐走到院子,她还是有点不放心,继续环顾四周,查探危险,确认安全后,她才往石碾子的方向走。
月桂树下那魔兽睡的安详,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危险是否来临,正敞着肚皮。
许新桐这才越发确定没有危险,如果魔尊来到附近的话,照魔界魔兽的感官,它早该躲进屋子的一角,将自己藏严实,而不是安详的睡大觉。
打定这一点,许新桐完全放下心来。
宴辞沉敏锐的察觉到许新桐放下的戒备心,她是在察觉到院内什么也没有时,才彻底放心。
看来是器灵那忽然暴怒的魔气导致了她的紧绷,如果他好好管制住器灵,不让它肆意妄为胡来,那她也不会吓着了。
宴辞沉握紧手中的虚空鼎。
许新桐走到那石碾子处,她要磨的豆子已然磨好,散发出阵阵清香。
她已经完成了这么多的工程吗?
脑海沉沉的,有些记不清,但这里也无其他人。
必须要加快进度,毕竟这里有这么多的魔。
她拿出干净的纱布,将豆浆里的豆渣过滤出来,不断重复这一过程。
这些工具她早都准备好了,现在便开始煮浆,这里比千森坑的条件好多了,只需要用大火加热煮沸。
许新桐手中不停搅拌,因为豆浆会粘锅或者煮糊,这一步很重要,要将豆浆煮沸。
她小时候也见过院长奶奶做这些的过程。
虽然已经很久了。
许新桐的火候掌握的刚刚好,豆浆煮沸后继续小火煮,不然黄豆会有豆腥味儿,小火煮用来去除豆浆中的豆腥味儿。
明明是在魔界生生长条件一般的磨豆,在灵气的加持下,竟意外的清香。
这阵清香自然也吸引了外围的魔,香气传十里,他们手头上还有要事要干,也不知是哪家。
他们默默加快了手头上要做的事情,希冀可以找到这清香的来源。
鸟旷从内城刚刚查探回来,那香气便扑进他的鼻孔,他从空中降落,准备循着这源头。
一道白光闪过:“鸟旷,来边围,许姑娘让我们找一样东西,你闲了便也来罢。”
他忍住了那份心情,向边围出发,但内心还是隐隐记着这味道,总觉得有一丝熟悉感,但又偏偏记不起来。
他扇着翅膀朝目的地飞去。
清香悠悠飘散。
不过那些小咒魔可并不这样想,他们想去那就一定要去,一群魔叽叽喳喳,蹦蹦跳跳就来了。
他们穿过大大小小的街巷,直奔这阵清香。
“哇,好香啊!”小魔揪着衣服十分兴奋。
“在这里,大家快看,是许姐姐的住处。”
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很快便有人开了门。
那是比他们大的钟钟。
许新桐一个人忙不过来,正好把钟钟喊来帮忙,有了钟钟打下手,也快了许多。
没想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小魔,他们闪着不同眸色的大眼睛,乖巧的询问要不要帮忙,其余的小小魔则是待在一边,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那冒着热气的大锅。
本在月桂树下睡觉的坑坑远离了这份吵闹,但它本能的离宴辞沉所在的屋子保持着距离,动物的天性还是很强的。
香味越来越浓,就连石大娘也忍不住来了,“什么这么香,老远就闻到了。”
后面紧跟着的是石魔尚焱,他手里还拿了许新桐要的石磨。
“许姑娘,你要的东西都做好了,我能来看看嘛。”尚焱不好意思的站在门外。
“这个小计划很成功,你们也来试试看,以后也多个保障。”
许新桐在钟钟和一些小魔的帮助下,进程很快,她们来了既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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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这做法,也可以顺带帮忙。
“许姑娘,这合适吗?”就这么轻易的交给他们,如此相信他们吗?这像是一项应该保密的发家之道。
许新桐一笑,轻声道,“当然合适。”
满满的信任感,盈上心头。
小院里顿时热闹起来,欢声笑语交织。
小魔们围坐在院子里的小桌子。
香气飘的很远,陆陆续续的敲门声响起,甚至都不用请他们后天来了,许新桐直接敞开了大门,邀请了这里的所有人。
他们都是很不错的魔,为了保护家园共同努力,如今没了星月草,连基础的食物权利都要被血魔剥夺。
着实令人心痛。
豆香凝萃,如美玉一般。
鸟魔与辛醉菱等人也收集了许多魔豆,直接将他们的储物袋装满了。
她们收集好以后也来到了许新桐的院落,消息传的很快,众魔纷纷带着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来交换。
许新桐并不缺这些,她婉拒了大家的好意,又将方法传授给众魔。
如美玉一般无瑕的醇浆出锅,“烫烫烫!”有几个魔声深吸的一口气,忍不住大口喝了起来,一边叫着,却又舍不得放下手中的碗。
脸上是满足的笑容,“醇厚香甜大家快试试。”
尚焱也品尝起来,他闭上眼睛,细细品味,胳膊上石头般的皱纹都跟着舒展起来,像是初发的新芽。
许新桐拿出篮子的桂花,熬制出金黄色蜜汁,她搅动着,散发出诱人的芳香。
辛醉菱也格外惊叹,许新桐竟有如此多的花样,她格外庆幸,她们碰到了许新桐,有了新的希望。
“我们给她起个名字吧?”辛醉菱提议道。“不枉费许姑娘的一片心意。”
“好!”
此起彼伏的叫好声响起,格外热闹。
宴辞沉不自觉勾起唇角,目光一直追随着许新桐。
“就叫御金豆羹怎么样?”
又是一片叫好声。
“大家喜欢什么味道可以自己调制,不用拘泥于一种!”
桌子上的成品很快被一抢而空。
“太细腻了,入口即化。”
“太香了,甜而不腻,还有桂花的清香。”
鸟魔直接吞了下去,又迅速奔向下一碗。
几个小魔含糊不清的说:“好吃,好吃,我还要!”
香气凝聚,滋润了每一个人。
辛醉菱收集的那些魔豆都有用处,她想起收集到的其他颜色的魔豆,于是便拿出给许新桐:“这几种是我偶然间发现的,正好想请你看看。”
许新桐眼睛都亮了,她直接上去抱住了辛醉菱,每一个字节都随着她的声音在跃动,充满了意外的惊喜:“这也是好东西,我们还可以做新品了。”
辛醉菱也忍不住捂唇笑起来,小院里的笑声就没停过。
许新桐招呼着所有人,有几个小魔不知不觉间撞到了远处房门,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他们摔了进去,这动静瞬间吸引了所有魔。
房门大开,一个宽阔结实的肩膀映入眼帘,他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搭在额头,似乎刚刚醒来,还不适应这光线,深邃的眼眸宛如令人朦胧心动的画卷。
25. 藏人
许新桐原有的打算是在后天请所有的魔来,到时候她再将宴辞沉转移到靠后院的房间,也清静。
这院子很大,活动度很足。
但许新桐也没想到短时间内来了这么多人,而这里也离不开她。
现在那群小咒魔竟然把门不小心撞开了。
这一刻突然安静了下来。
这一幕就像是……金屋藏娇。
关键是屋内那人长的十分俊美,偏偏那发丝凌乱,贴在额前,惹人遐想。
许姑娘看着也不像那种人。
有魔忍不住问:“许姑娘,他和你是什么关系呢?”
许新桐猜想他应该快醒了,但她没想到的是,竟然提前了这么多,还偏偏是这种时候。
该说什么好,上次她的借口是哥哥,那是带的斗篷,没有轻易示人,但是现在她和宴辞沉的长相大家都能看见,况且长的一点也不像。
辛醉菱和辛狸姐弟两眉眼之间就很相像,尽管性格什么的都各不相同,但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不同来。
尚焱也看向那边,心中莫名的焦躁,隐隐期待那人与许姑娘只是普通关系……
许新桐找了个借口,“他……他是我表兄。”
“之前受伤了,便一直在此养伤。”
顶着众多目光,她道:“我去照顾照顾我伤势未好的表兄,大家自便。”
许新桐小跑着奔去那个房间,避开所有的目光,瞬间将门关上。
宴辞沉没有和她一样的法器,万一暴露身份了怎么办,得藏严实了,不让他们近距离发现这真实身份。
魔都是她要请来的,就是……早来了点。
“伤好点了么?”
许新桐朝前几步,习惯性的就要给宴辞沉输送灵力,她的手差点就要搭在宴辞沉腕上。
想起这样不合适,她又立马停下脚步,将几款伤药放下,用余光看了几眼,发现对方没有其他什么多余表情,这才放心。
看来没发现自己刚刚那不礼数的动作。
宴辞沉自然知道她以前的习惯。
被宴辞沉放出的器灵垂下耳,感受到主人情绪的它不知为何恹恹的。
“已无碍了,可以出去走动了。”
“等等!”
宴辞沉看向她的目光有浅淡的一丝疑惑。
“等等……我是说,还是静养静养再出去吧。”
许新桐想了许久,魔和修真界不太对付,总有开战的消息,宴辞沉没隐藏气息的法器,出去被发现了不太好。
“明天走走对身体好,到时候我陪你一起,怎么样?”许新桐满怀关切又希冀的眼神望向宴辞沉。
宴辞沉敛眸,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顺着许新桐的意思答应到:“好!”
“那你先休息一会,我马上来。”
许新桐打开门又再度关上,还要掩盖自己这幅偷偷摸摸的样子,不露出破绽。
她也不清楚魔族对修真界的态度,以后再打探打探,万一真的不欢迎,她和宴辞沉还是赶紧离开吧。
他们忙着与皓月城的血魔制衡,虽然这里的魔都不错,但还是万无一失的好。
“许姑娘,为何不请你表兄也来?”众魔关切的问,眼神里凝着一丝担忧。
“我表兄伤的重,之前被一头恶重马所伤,不能走动。”
宴辞沉是修真界的人,哪能来,来了不太好啊!
都怪龙傲天来了,还得与他周旋,原主跟在他身后吃了不少苦头,给罗淮起个恶重马也没什么!
“啊,那太严重了……恶重马真是可恶,坏的出奇,我们以后得在魔域避开此等恶兽,以后得好好教训它。”他们的眉头挽成好几条皱纹。
“是啊,我也觉得。”许新桐随便胡扯了一个,抹了两把眼泪。
藏在袖子后抹眼泪时,许新桐忍不住爆笑一秒,随即立马恢复正常,听大家指责龙傲天。
这是他该受的!谁让罗淮祸害了那么多人。
“别伤心,许姑娘,我家里有珍藏的人参,我回去找给你,一同给你表兄看看,关怀关怀。”
哎哎哎,不用!
“不用了,李大哥!”
察觉自己拒绝的似乎太快了,许新桐连忙补充:“我们还要去找星月草,这人参要留在紧要关头,比什么都重要!”
许新桐自己也有人参,现在宴辞沉醒来了,她也可以煎药了。
那魔还要继续给,其他人也纷纷拿出自己的东西,都要送给许新桐。
许新桐一下子陷入了人潮中心。
有淡淡的忧虑声出现,似乎正在询问表兄伤势。
并没有许新桐说的伤那么重的表兄,此刻听了许新桐许多言辞。
宴辞沉忍不住勾起唇角,被许新桐的胡言乱语逗笑。
他的伤都是以前受的,出那风暴时,是因为以前的伤,才导致这次昏迷,不过有了赤魔石和她的灵力加持,已经好了许多。
门外的许新桐绞尽脑汁不让众魔进来。
不知为何不让他们相见?
屋内的宴辞沉确实清静,但院内的许新桐就不一定了。
“阿狸,去取我们狐族的潜玑菩。”
“许姑娘,这是我的芝草灵丹,你拿着,你表兄的伤要紧!”
“这是回魂丹,是我在幽梦城接任务时获得的,快拿着。”
“许姑娘……这是少阴茯苓!”
“……”
“等等,我表兄已无大碍,过几日便彻底好了!”这些都是他们保命用的,还是要在最紧要关头用比较好,他们得来也不容易。
自己本来是想说宴辞沉伤的重,就在里面静养好了,结果效果更是反其道而行之。
没想到他们如此好。
更要去看望宴辞沉了。
她赶忙转变策略。
也终于说服好大家,不要再送东西了。
他们都很关心宴辞沉,这也意味着宴辞沉迟早要和大家相见,而她还没有多余隐藏气息的法器。
先把人藏着再说。
刚刚那股劲,她差点以为,这木房子都要被压翻。
有时候真想来个石房子,铁房子,能把人安全藏起来。
这样易抗压,不容易坏。
许新桐再度“偷偷摸摸”的进来,没想到,在自己院子里,还要悄悄的,不被看出破绽。
“许姑娘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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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怪怪的,她脚受伤了么?”
另一魔道:“许是我们问多了,勾起伤心往事了。”
“会不会是捡魔豆时受伤了,她肯定不会抛下这么有用的魔豆,然后不小心崴到脚了,还不告诉我们!”
“她人真好啊!”魔伤心了。
“砰”的一声,门又被关上了,也暂时隔绝了外面的吵闹。
许新桐提着自己的作品给宴辞沉,“快尝尝看!”
许新桐拿出所有的款式,各种味道,咸的甜的,摆了不少,她神采奕奕,一笑,左侧的酒窝漾起。
桂花豆羹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他轻启薄唇,舀起一勺桂花豆羹送入口中,甜而不腻的滋味在舌尖散开,让人陶醉其中,像一幅完美的画作。
许新桐放松心神,想了想说,“我告诉他们,你是我的表兄,他们都很关心你的情况。”
许新桐有些懊恼,她坐在桌边,手撑着脸颊:“早知道我就不胡说了!”
她点着脚尖,“魔族人似乎在称谓上很是亲昵,比如辛醉菱叫她弟弟阿狸,学术法的小咒魔也是,喊他妹妹小元!”
“我以前的小名叫念念!”
“为了确保我们不被他们发现是修真界人,在他们面前的话,你就叫我念念吧!到时候我们肯定会一同出去的,我还要和他们一起找星月草。”
“我还蛮喜欢的,你叫的试试。”
“念念。”
宴辞沉的声音低沉又富有韵味,他喊人时仿佛这两个字中蕴含着千言万语,许新桐感慨着对方音色,慢慢应道:“嗯。”
和皓月城众魔认识以后,许新桐觉得这里也不错,她以前想去幽梦,觉得幽梦景色好,有出名又丰富的特产,可以游玩之类的。
但现在留在皓月城卧底也不错,只要能拿回星月草。
许新桐看着桌面的花纹,随口问了一句:“你是修真界哪个门派?”
“是主修剑道一术,还是器修,亦或是阵道?”
“好像问过这个问题了,我记得是器修,对吗?”
宴辞沉看向许新桐,那疑惑也被打碎,原来幼崽以为他和她一样来自修真界,是不同门派之人,所以在阻拦他人进来。
是许新桐为了保护他。
但他也必须将身份挑明。
一旦触碰到她的某个底线,那后果更为严重,而他的身份她迟早会得知。
尽管言清以后,会有更严重的后果。
他压下心中那份不明的情绪,尽量用最温和清润的声音,以免吓到她,“许姑娘,我为魔。”
许新桐那撑着脸的手一个滑动,指尖在脸颊上划出轻微的红痕,眼神里写满了震惊,不可置信。
她自己找理由,“你是不是开玩笑呐?”
可她越想越觉得宴辞沉没开玩笑,那带着淡淡笑意的脸也逐渐平静下来。
一直都是她自己这样想,她先入为主,想宴辞沉是修真界人士,甚至给他划分了可能的宗派与掌门。
宴辞沉诚挚道:“并不是修真界人士……我被陷害于其中,最后遇到了你,与你同行这一路。”
“我也并非不想告诉你,只是时机不对,总是来不及。”
26. 询问
宴辞沉言语真挚,他想告诉许新桐更多的事情,但面对许新桐震惊的眼神,也许,她需要时间去消化。
他简单挑明了这几件主要事情,说之前反复斟酌过,生怕有不当之处。
许新桐会有她的决策。
时间慢的出奇,仿佛凝固了一般,如流沙一般在消逝着什么,却又抓不到。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氛围,一颗心仿佛悬在半空,在深渊中等待接下来的审判,不知为何,心中那一团不知名的情绪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的涌来,难以平息。
许新桐和他不是一路人,迟早要离开,她只是偶然间来到了这里,他应尽最大所能,回报她,帮她回到修真界。
宴辞沉没在继续说。
许新桐平静的面容下隐藏着犹豫的情绪,她还在理思绪。
一开始是自己理解错了,宴辞沉他醒来后也第一时间挑明了身份,并无隐瞒,他看出她自己理解错了身份。
宴辞沉和这里的魔本性似乎都差不多,她能感受到他的诚挚,所言皆真。
他还帮了她出去,在那样危险的尘暴中,她没了灵力,也多亏他愿意救她,才保住了生命。
如果没遇到宴辞沉,她也是会遇上龙傲天罗淮的,届时操控魔兽也会浪费完她的灵力,再遇上这尘暴,着实危险。
本也没有什么,只是一个身份而已,而她才是要真正卧底在魔域,去杀魔尊的人。
她和魔域的魔相处下来,大家都很不错,就和修真界某些可爱的师妹师弟一般,也各有性格。
只是刚听见时,颇为震惊,本以为是哪个宗派的佼佼者,没想到和她思考出的结果一点也不一样。
她对上宴辞沉的眼睛。
宴辞沉以为她要他讲的更清楚些,他还要再开口。
许新桐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动作,手撑着脸颊,那酒窝漾起,宴辞沉看的真切。
许新桐乌黑水润的眼轻轻一转,“不用说了,现在魔域皆有动乱,各城都不安全,打探下来,倒是皓月城血魔最好对付,也最有可能被重新夺回来。”
每个人都有秘密,她何必让他说的那样清楚,追根究底也不好,总归就是被追杀,谁还没个仇人了。
恐怕“她”得罪的人更多,虽然是设定好的剧情,谁也不能改变,但许新桐还是为书中这些人物的命运感到悲哀,有一种无可奈何。
原主是第一个,她的存在意义就是为男主提供资产,提供法器,是男主成名的第一步。
其他女配们整日练剑,亦或是专攻某一道,到头来,就按照剧情,白白献祭给了男主龙傲天,一生都在为此做准备,这就是她们的结局。
是魔这不刚好了,不用给他找法器隐藏气息,不知是他伤的太重还是什么原因,她一点也未感受到他魔的气息。
皓月城也不错,现在有这些魔豆也足够了,他也可以静养。
他的伤势本就未好,也不适合舟车劳顿再去别的城。
眼下的一切便是最好。
宴辞沉知道许新桐想去取星月草,他有对付血魔的经验,便提议道:“当下取星月草着实重要,我有一颗星月草的种子,但无法使它发芽,也许我们可以在这段时间里试试培育它。”
他当时的魔气过盛,也许有他和器灵的那份杀意,无论怎样催发,都只有一个失败的结果。
而星月草萌发的条件之一便是皓月城的一汪清泉,在他还是魔尊时,取这清泉很容易,一挥手,便可翻云覆雨,但现在的他……
曾经……如过往云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宴辞沉定下心神,即便自己受伤,也依旧可以取出清泉水,他向许新桐简单说明了培育星月草的条件。
“血魔狡诈,那些星月草定藏的紧,唯有他每月最为精进,去吸收那日,才不得不拿出所有星月草。”
如果真的可以培育出星月草,那便可争取到更长久的时机,暂时稳定住这外围的一半。
他培育不出星月草,也许其他人可以,最合适的人就在身边。
许新桐看到这个新可能,顿时大喜:“几日后我们便出发吧。”
那泉极有可能被血魔藏在其他地方,需要花费不少心思。
“许姑娘,我们明日一早就可出发。”
“那你的伤势怎么办?”
“无妨,取泉水不成问题。”
“砰砰”的敲门声响起,许新桐顿时警觉起来。
“许姐姐,是我。”阿狸在门外试图窥探一丝情景,他拿着自己的药材,正站在门外。
许姐姐进去许久了,他知道那是她表兄,可是……他的心思不由自主的就会被许新桐吸引。
她美好、温暖、开朗活泼,做什么都很好!
许新桐和宴辞沉还未商量完,她听见是阿狸后松了一口气。
宴辞沉很轻易就能看出她听见那魔声音后,身体警觉的紧绷感顿时放松。
许新桐打开了门,既然宴辞沉是魔,那就不必藏着掖着了,只是现在也不早了,阿狸为何还在?
阿狸看见许新桐后面色一红,他拿出自己的药材,顺带往端坐在桌边的宴辞沉看了几眼,那修长的指骨格外明显。
宴辞沉的视线正好对上阿狸,他放下手中的杯盏,发出一清脆的触碰声:原来是他,是上次的那只白狐狸。
阿狸一惊,这位表兄不太好惹的感觉,许新桐并没有听见那杯盏的声音。
阿狸连忙收回视线,许姐姐的表兄眼神气势汹汹,和许姐姐完全不一样,他不敢多看。
但这一眼明显比他上次看到的要清晰的多,那人气质上乘,一张脸好看的不像话。
自己也不是红狐,但……但许姐姐喜欢白色,其他人都视白色为不幸,他和姐姐从小不受喜爱。
可有人依旧喜欢白色。
许新桐并不知自己当时的话让阿狸很是欣喜。
辛狸伸出手,将药材递给许新桐:“许姐姐,你收下吧。”
“阿狸,你的好意我收下了,但这我不能要,我表兄伤势快痊愈了,这药材留给你自己,知道么?”
许新桐拒绝的意思很明显,阿狸只好作罢。
她重新回到屋子,一手撑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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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辞沉状做不经意间,低声问:“和他很熟吗?”
“嗯?”许新桐思索了一番,回答道:“和他姐姐比较熟,一般是和辛醉菱商讨作战方法,从她那了解一些情况,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很厉害,会的东西也很多。”
许新桐说着说着就止不住夸夸,开始提及辛醉菱的优点,她在分享喜悦时,嘴角不经意间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宴辞沉宛如一座山,在喧嚣的尘世中,用心去感受她所描述的一切。
……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许新桐招呼好众魔离开,她把制作的过程详细教给了大家,给他们列了单子,指出了可能的问题。
星月交辉,许新桐脑海中满是她的计划,一个是她取星月草,一个是取清泉水来培育它的种子。
外围有这么多魔,指不定就能培育出来,如此一来,也有了更多胜算。
她从未面对过强盛的血魔,心中也难免有忧虑,可她要活下去,必须去找到更强劲的敌人——反派魔尊。
去战胜他。
“喂,系统,你能不能整个魔尊招式表?”
从现在开始,把他所有的招式都研究清楚,找到破解的办法。
“快出来,系统,生前何必久睡?”
等等,许新桐想到现在的局面,又是一惊,先不说找得到魔尊,依照现在的速度,养精蓄锐,提升自身,这卧底计划该不会要实施上百年吧。
许新桐练剑练的梦里都是剑。
现在魔域动乱,难道天上掉馅饼,魔尊受其他魔的大伤,在他快死的时候,自己给他来上最后那致命一击,任务完成。
许新桐抱头,她在做什么梦,怎么可能啊!
连魔尊招式都不知道,要怎么打?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宿主……”系统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句。
许新桐:得了,应该是不能!
不得不说,她和系统之间还是很有默契的。
那退一步。
重新想个,换个别的……简单……一点的方式?
系统圆圆的脑袋思考后,很快补救道:“我们打听一下魔尊的喜好,然后凭他的喜好混入他所居的魔宫中,根据他的喜好来杀他。”
许新桐一拍手,“这个提议不错!”
“改日我们就去打探他的喜好,把他了解的一清二楚,说不定招式也跟着被我们知道了。”
“如果他重食欲,那我们就专攻天底下无色无味的毒药!”
“如果他重剑道亦或是法器秘笈,那我们就放出声势,编造走火入魔之秘笈。”
“说得对,宿主!”
“为了不让以后的偏执大反派和男主对上,造成生灵涂炭。”
“为了活命,为了完成任务。”
只能先这样了!
夜晚,内城的血魔正与幽梦城的现任城主联系上,血色丝线飘荡在空中,不知那密谋的内容如何,只是偶尔会有那阴气渗人的笑声传出。
血色丝线也随之飘入城内魔的家中。
27. 危险
旭日初升,天朗气清。
许新桐与宴辞沉着手出发。
这些日子下来,就连那魔兽坑坑也安静了许多,整日都在晒太阳,今日许新桐要走,它还过来亲昵的蹭了蹭,一点也看不出千森坑魔兽的强势,收起刺,像是完全变了一只兽。
慑空立刻飞奔过来,一头撞翻坑坑,霸占了那天时地利人和的位置。
把自己毛茸茸的头放在蹲下身的许新桐手心,来回蹭,许新桐忍不住笑出声:“你怎么这么霸道。”
许新桐用指尖把它推过去,慑空四脚朝天,反应极快的它再次扑过来,即便把它推翻,它也能迅速扑过来,接着用头蹭,乐此不疲。
许新桐看向宴辞沉,“你要不要也来试试,手感很好!”
宴辞沉也蹲下身,他将手放在慑空身上,慑空一个激灵,浑身都僵了。
许新桐并未发觉,她笑着问:“是不是手感很好,软软的,毛茸茸的。”
宴辞沉摸着僵硬的器灵,点头:“是。”
“好了,别玩了,我们快走吧。”许新桐眼里满是乐意,不知这句话是对慑空说的还是宴辞沉。
她也忘了明明是自己最先开始玩的,也是她让宴辞沉一起的。
宴辞沉起身,站在正打开门的心情极佳的许新桐身后。
他望向许新桐的侧脸,她似乎很容易就会笑起来,格外温暖。
许新桐打开门。
不远处的尚焱又做了改良版的石磨,他正好想请许新桐看看这改动的效果如何。
“许姑娘,等等!”
许新桐眼神示意宴辞沉,他点点头。
尚焱一路跑来,怀中抱的石磨。
他几乎一眼就发现了站在许新桐旁边的“表兄”,站在一起的他们每一个眼神交汇间,都仿佛有无尽的默契,身影也和谐的融为一体。
宴辞沉的清冷沉稳与许新桐的活泼好动相得益彰,周身散发出一种独特的的气场。
“你看看这个新石磨如何?”
许新桐观察的很细致,很快便发现了这改良版的独特之处,“尚大哥,你这个手艺真不错,改良的更省力,速度方面也更快了!”
得到了许新桐赞赏认可的尚焱摸着后脑勺:“哪里哪里。”
“许姑娘,这是你表兄吗?伤势怎么样了?”
“嗯,已无大碍了。”许新桐侧身让出距离。
宴辞沉点头,两人算是互相打过招呼了。
尚焱发现这位表兄沉默寡言,不欲与人交流,他便打住了想问的话。
许新桐便和宴辞沉往内城出发。
许新桐早已来过内城,对部分建筑也有所记忆,内城很大,外围魔都在探索不同的路线,企图找到血魔藏起的星月草。
她遵循上次的路线,准备将之攻克到底。
这里有两栋相似的酒楼,就在她的左侧。
许新桐抬起手,就要指给宴辞沉看。
天空中一根看不见的血色丝线从天而降,宴辞沉敏锐的察觉到血魔实力大增。
“小心!”宴辞沉靠近许新桐,将她带到酒楼附近,这里刚好可以落脚,但这里也不能多待,这个酒楼里全是疯子。
全是些不要命的疯子。
天上的血色丝线如拉长的血丝,一片红,坚硬的矗立在地面,将城内地面分隔为不同区域。
“这是怎么回事……”许新桐这句话还未说完,宴辞沉又立即将她带离了酒楼附近。
宴辞沉目光沉沉。
血魔是要制造牢笼。
他在抓人。
许新桐并不知这血魔的厉害之处,宴辞沉向她解释道:“血魔以自身为条件,燃烧血液,抽出血丝,轻而易举就能刺穿他人,吸收他人。”
这是他们血魔族同有的技能。
他们一族难缠的地方还有每个魔自创的独特招式,每个血魔都有压轴的技能。
果然,血色丝线冲入内城魔的身体中,他们拿着武器,站的板正,目光呆滞,朝月宫奔去,身体以极度不自然的样子扭曲着。
“捉拿修真界刺客!”
“杀!”
血色丝线越来越多,地面被分割开来,形成硬质的透明墙壁,逐渐蔓延开,将之连接在一块。
来不及的宴辞沉在下一秒牵着许新桐葱白的小臂,“快避开!”
他将许新桐放到安全阵地,精准的避开了那缠人的血丝。
那血魔进步的速度很快,竟然能控制血色丝线自主找人,进入他们的体内。
今日的月宫是不能进去了,太多魔聚集在一起,局势非常不利。
许新桐一阵后怕,她抽出碧箩剑,砍向血丝,天空中的血丝很多,让人力不从心。
她和宴辞沉也拉开了距离。
一根血丝从天而降,直直插入地面,生出墙壁,像树叶的脉络一般,清晰分明,除了那刺眼的暗红。
这次是最后一根,墙壁也随之变红,隔绝了这一片地方,那躲闪的动静也无,全然安静下来。
宴辞沉与许新桐被迫分开。
而许新桐就在那两栋危险的酒楼区域。
现在的他不能以绝对实力打破这墙壁,只能另想办法,以免许新桐误入其中。
同一片天空下,月宫内正在上演追逐戏,这城内,有魔被困在其中,无论怎样扇动翅膀也无法冲出去,有魔误入浮华,醉生梦死。
许新桐则是在原地转圈圈,这里永远是白昼,无论她走多久,多远,最终的尽头皆是这两座酒楼。
她腿脚都要累死了,连个歇的地方都没有,这血魔的血色丝线可真能找事,本来她好不容易有了星月草的希望,偏偏这个时候来。
到底是修真界的谁!
许新桐累的不行,只好停下,抬头仔细打量这酒楼。
一家酒楼小,看着只是个吃饭的地方,另一个则顶那小酒楼三个,房间一定很多。
许新桐闻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香气。
这香气有蛊惑人心神的作用,是以她并未发现这楼的真正作用。
楼上的萏妈妈甩着粉色的绣帕,她看到许新桐许久了,这么美的一个小美人一直在这打转悠,都累成什么样了,乖乖在血魔手底下干事,便可无恙,何不为之!
“真不错,可以培养培养,看看她有没有当花魁的资质。”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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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这脸蛋,这皮肤。”
与其进入另外一栋酒楼,不如先来她这吧。
她勾勾手,许新桐目光无神的走了进去。
这酒楼结构复杂,最外围是普通的酒楼,内里却不同,她们表演和弹奏,客人很多,还有两个地方与之相连。
许新桐跟在萏妈妈身后,对面之人轻点许新桐的手腕,“过来。”
许新桐吹着冷风,没有一点意识。
她要将许新桐带入这最里面的一栋,不能浪费这张脸。
*
宴辞沉通过推算,找出了最中心,最重要的一血丝,将它完全拔出,墙壁也随之倒塌,血魔此刻正在追杀那修真界刺客,也无心再管此事。
宴辞沉迅速朝那两栋酒楼而去,他一扫那栋小酒楼,那里并没有许新桐的气息。
果然,当他来到这栋酒楼不远处时,手中的追踪术也跟着亮起。
有几位女子顿时蜂拥而上,“好俊俏的郎君,快请进,快请进。”
不知是何等人物,瞧着身姿挺拔,气质清冷高贵,宛如甚至降临。
宴辞沉避开她们的丝帕,淡紫色的眼眸闪过幽暗的光,“带路。”
越往里走,胭脂水粉味越重,他的神识渐渐侵入这里的每一寸,不放过任何一处。
此刻的许新桐被系统的大喊大叫吵醒,虽然系统本事不大,但它会喊人啊。
许新桐意识清醒,但那身体却不受控制。
萏妈妈轻飘飘的蛊惑:“换上这身红衣,待这里最好的妆娘为你描好妆容,便出去罢。”
交代好这一切,她便离开了。
空气中满是那魅惑人的香气,许新桐吸入太多,一时半会还不能摆脱。
只能换好衣服,任由妆娘摆弄。
等这一切结束后,她便被人领去前殿。
许新桐手心灵力缓慢聚拢,慢慢生出一柄利剑。
走过窄窄的路道,迎面就要撞上一人,但许新桐一直在想出去的办法,低着头的她也自然没有发现。
直到来路被挡住。
她一抬头,正好撞入宴辞沉的怀中。
一袭火红的衣裙映入眼帘,着实让人移不开眼,眉心巧妙的花钿趁的人愈发美艳。
宴辞沉也发现了那柄小小的利刃,足以让人丧命。
是他提出要培育星月草的种子,来到内城,可他似乎一直不受上天的眷顾。
许新桐以前来都没事,与他一同出发,便遇上了如此危险的事情。
眼尖的领路人,心下立刻有了判断,笑着打趣,要将许新桐和宴辞沉送入房间,“这里请~”
红色气息在悄无声息的蔓延,那是血魔的真身!
危险!
系统开始警报,许新桐几乎和宴辞沉同时意识到这一点,一个是凭系统,另一个则是多年来的经验,双方以眼神示意,迅速往房间里冲。
领路人轻笑起来,“没想到他们如此迫不及待,果真是年轻气盛啊。”
许新桐抓紧宴辞沉,红色的衣摆长长的拖在身后,她关紧大门,“还好这里气息混杂,藏人也容易。”
“话说那血魔不是在找人吗?”
28. 靠近
宴辞沉在门上下了一个小小的禁制,如果血魔靠近,那门后的图腾将会亮起,用以感受敌人靠近。
宴辞沉嘱咐好许新桐关于门的术法,向许新桐解释道:“血魔狡猾,他真身在此,要么那修真界之人对他来说,毫无作用。”
“要么便是来欣赏自己这一番所作所为。”
许新桐一愣,凶手都爱回作案现场再看看,这血魔这么自恋,还非要过来再欣赏一番么?
“那我们何时出发?”现在的情况太不利了。
“等他迷失。”
血魔的气息很快笼罩了整座酒楼,萏妈妈立刻带人出去迎接血魔,身后跟着大批人,浩浩荡荡。
血魔气息分外容易辨认,他们仗着自身实力强大,声势浩大,招摇过市,从不收敛,随心所欲,也惹下了非常大的事端,排在魔域暗杀榜的前几位。
也自然不会藏匿气息。
许新桐有法器傍身,宴辞沉则擅长遮掩耳目,只有学会隐藏,不让任何人窥探到,如此行走于魔域中,自是安全。
系统监测着血魔,这血魔实力强劲,有很大的危险。
此刻血魔身着华服,他要将威严与势力铺满整个皓月城,那个修真界杂碎,他才不在乎。
皓月城迟早被他占领。
看着他们像傀儡一样,被自己困住,毫无还手之力,他体内的血液就越发沸腾,止也止不住。
血魔惬意的躺下,看着她们为自己忙忙碌碌,端茶倒水,演奏小曲,他双手摊开,挑眉,眼睛似毒蛇一般,“这么点人糊弄谁呢?去找几个漂亮的来。”
萏妈妈确实有自己的打算,总得留下一批人,也能留下生意,但这血魔刁钻的很,她也算是这风月场里的老手了,看来必须供好这尊大佛。
萏妈妈于是道:“去找珠珠来。”
“您歇着,我去把最美的都叫来。”
萏妈妈抹了一把汗,这血魔到底为何大驾光临。
她顾不得其他事,只得赶紧去找人。
许新桐与宴辞沉听着来来往往的脚步声,有几位单独在房间的姑娘瞬间被拉去,她们无法拒绝。
她听的真切,要被拉去血魔那里!
遭了!
真是处处有风险。
萏妈妈拉走了每个单独的姑娘,敲门声越来越近,就快要到她的房间了。
许新桐拉起宴辞沉即刻往床上奔,“我们先躲躲,避开了再说。”
宴辞沉本意是想带她暂时离开这栋酒楼,尽管外面依旧危险,但真要搏杀起来,他也有把握一定会保住许新桐。
许新桐迅速放下纱幔,火红的衣裙被宴辞沉挡住,宴辞沉那商量的话也被许新桐打断了,:“嘘!她要来了。”
她数着脚步声,果然那敲门声响起,“可以进吗?”
许新桐眨眨眼,对宴辞沉比了个手势,示意让她来。
“可以啊,萏妈妈。”
许新桐早就想到萏妈妈会拉她去,许新桐撇嘴,萏妈妈似乎对她的脸很中意,这种危险的事肯定会拉着她上,她才不会让萏妈妈得逞。
许新桐开始疯狂彪演技,塑造一个敬爱萏妈妈的懂事形象,“怎么了,是有要事吗?”
我在如此重要的时刻还在回你的话。
她拉开纱幔的一角,一手撑在被间,探出脑袋,青丝滑落,柔顺的搭在她的肩膀,还有几缕不受控制的落在宴辞沉的颈间,随着她说话的语音,一颤一颤的,痒痒的扫着宴辞沉。
萏妈妈十分满意,刚收回来的姑娘,这么懂事,她这才刚打扮好,就成功了。
许新桐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她全身不少的重力都落在了那撑在被子间的手,她挪了挪身体,稍微坐起,给手臂一点缓冲时间。
如此一调整,身体离宴辞沉更近,但她顾不上那么多,只想萏妈妈赶紧离开。
许新桐用那只手,碰了碰宴辞沉,他感受到那一团热源越发靠近。
宴辞沉会意,他循着许新桐的意思,低沉的声音响起:“还没好吗?”
许新桐娇嗔:“讨厌。”
萏妈妈露出满意的神色,许久才道:“没什么,好好照顾客人。”
门一关,许新桐依旧警觉,直到那脚步声完全远去,她才重新挂上纱幔。
许新桐迅速锁好门,在屏风后掐诀,重新换上她的衣服,“这里的裙子穿的我难受死了!”
宴辞沉正在窗边观察着这里的地形,寻找最佳的出逃方法。
“跟我来!”
许新桐立刻跟上宴辞沉,从窗外悄无声息的离开,再绕开这血丝柱子,趁血魔不在,直奔月宫。
“我们现在去哪,这里也没有其他可以藏身的地方了!”
“去另一栋酒楼,我们装作去接任务,先去躲一躲,待我留在那柱子样的血丝术法完全通出一条路来。”这里也危险,不过做好伪装,便不会被人发现。
过了转角,便能瞧见那建筑,许新桐记得清楚,是再普通不过的酒楼了。
她跟上宴辞沉的脚步,戴上了帷离,用以遮掩面容。
许多人的名字漂浮在空中。
许新桐瞪大了眼,广信楼!
这……这……是接任务来暗杀人的。
幸好她上次没进去,否则无形中断送生命。
宴辞沉随手拿了一张任务单子,表现的极为轻车熟路,“跟我来。”随后便往楼上的房间走去。
这里的魔看着杀意十足,很不好惹。
许新桐收回视线,她也不想惹上这些人。
看着前方的背影,许新桐不知为何,她对宴辞沉有深深的信任感,明明认识也不久,但她总觉得可以化险为夷。
实在不行了就打!
迟早要与血魔开战。
许新桐和宴辞沉找到角落里的一间屋子,为避开血魔,不打草惊蛇,一路疾驰,现在才有了时间解释。
宴辞沉手中出现一抹幻影,显示出广信楼的创办与整个流程,“广信楼一百年前开始盛行,只要有足够的魔铢,便可以源源不断的找人来暗杀目标对象。”
许新桐原本专心看那幻影的心神瞬间被勾起,假如说,她又一天有了很多魔铢,那岂不是可以一步登天,找很多很多人去暗杀魔尊,只要最后一步是自己来做,那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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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坐享其成?
美梦成真!
可是,她上哪去挣那么多魔铢。
许新桐把宴辞沉拿起的单子随手瞄了一眼,“这么贵!”
要命!
果然不会有一步登天的事情。
她放弃做美梦的想法,还是好好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自己去暗杀吧。
身份越高,那花费越高,她迟早要为了魔尊倾家荡产。
魔尊这身价,她能给几个杀手支付的起费用?
许新桐摇摇头,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抛诸脑后。
还是按照以前的计划来,等这里的情况稳定以后,打探魔尊的喜好,从他个人入手。
“系统!你有没有收集到什么啊?”
“宿主,我在找了,不过这些消息不一定真,我们得找个靠谱的人来确认确认。”
“再快一点,等我取回星月草,我们就要马上实行起来。”
“好,宿主。”
许新桐视线落在宴辞沉手中的幻影上,心却飘远了,眼睛也不眨一下。
宴辞沉与许新桐相处了久了,便也发现了她总是神游的习惯。
是……有什么人和她在对话么?
夺走了她的心神,可又不是危险的,不是他第一时间想到的那样,更不是夺舍,否则他一定会揪出那魂。
还是……是她单纯的在想事情。
宴辞沉静静等待许新桐缓过神,他留下的攻击起了作用,慢慢侵蚀着血丝变成的血柱,墙壁也露出破洞。
不过每堵墙出现的侵蚀都如云烟一般,根本发现不了,只有宴辞沉能看到。
他坐在桌边,手中还是那幻影的最后一刻。
许新桐指尖敲击在桌面上,她看着宴辞沉手中幻影的最后一刻,自然而然认为自己和系统并没有说太久。
许新桐顺着宴辞沉的目光看去,那墙壁早已畅通无阻,她激动的站起身,语调中满是欣喜,“太好了,我们快去月宫取泉水。”
宴辞沉早些年取过那泉水培育,他的追踪术极其高超,即便血魔将清泉藏起来,他也能轻易找到。
可惜的是,星月草被视为救赎,无人去染指星月草的气息,追踪术也无法使用。
穿过那树叶脉络一般的血柱血墙,被操控的魔们还在奔波,寻找那修真界之人。
出了内城来到月宫,眼前的一幕着实让人震惊,里面满满当当的傀儡魔,他们被血色丝线控制,手脚扭曲,被吸食了生机,还要为血魔所用。
许新桐退后两步,背后有关节的嘎吱声,她扭头看去,差点跌倒。
还好宴辞沉扶住了她。
现在傀儡已经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宴辞沉看着许新桐的眼睛:“你相信我吗?”
“可以出去的。”
许新桐点点头,抽出了自己的碧箩剑,“我来护住你的身后。”
宴辞沉在前,独属于魔尊的气息扑面而来,手中的淡紫色越发浓重,直至变为浓黑,那群魔感受到宴辞沉的魔气,尽管现在的他们已经成了傀儡,也没了意识,但本能依旧驱使他们稳稳的停了下来。
29. 傀儡
眼前的魔不知为何全都停了下来,许新桐以为宴辞沉用了何种秘术,那些魔才停了下来。
她没有多问,在小说里,一般这种情况只能维持几分钟,许新桐急匆匆的说:“接下来我们去哪?”
宴辞沉的追踪术化成一团光,穿过月宫,直奔那后园而去。
许新桐与他站在同侧,那一团光逐渐变为她的小猫,她揉揉眼,发出一声疑问。
“怎么是我的小猫?”
宴辞沉追踪术有迷惑作用,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拖延时间,现在使用的追踪术是为了保护他们在途中遇到新的危险,以免触发了什么机关之类。
不同人看到的情景也不同。
追踪术是很普通的术法,但宴辞沉将他的见解混入其中,打造出了全新的不同于常人的术法。
越渴望什么,看到的便是什么,大多数人看到的都是些金银,亦或是最得不到的东西,那些东西会将他们深深拖住,沉入欲望的深渊。
偏偏许新桐是例外,在她眼里就是一只小猫。
宴辞沉向许新桐解释了一番,着重说了可以保护好双方。
许新桐却被其他话勾住了,“那就是说,我心里想什么就能出现什么吗?”
许新桐展颜:“我要学。”
许新桐跟着那幻术,心里默想魔兽坑坑,那跑着的慑空果然变成了千森坑的魔兽坑坑,一想到千森坑,她又习惯性的想起白虎,果然,眼前的坑坑又变成了白虎。
“那我要是想人,此追踪幻术可以变成人么?”
宴辞沉低声笑了,语调端的散漫:“可以。”
许新桐转着灵动的眼睛,嘴角漾起弧度,额头张扬的花钿仿佛随着她那狡黠的笑在花间起舞。
真是天助她也!
“我试试。”
面前那白虎渐渐散去,月光似的光团凝聚,一年轻的男子出现,月色泠泠,雪色皎皎,他身姿颀长,一垂眸,更衬其清冷,矜贵出尘,不似凡间人。
宴辞沉慌忙别开目光,没有直视她。
眼前竟是两个宴辞沉。
“成功了!”就是不知为何这画面和眼前人的神态差了太多,多了几分清冷疏离,明明眼前人总有一种温和的气质。
是她没有想好宴辞沉的容貌么?不过,总算是成功了。
她眉眼弯弯,笑容灿烂,嘴角的酒窝盛着笑意,“可以想一下你的样子吗?”
先斩后奏。
宴辞沉被她那幅样子带的眉眼笑意更甚。
他的术法有一日竟会被人用来玩,谁人不是被欲望沉沦,偏偏她是例外,追踪术被她当成变幻术,像捏云团一般。
许新桐心里简直乐坏了,她使出去的术法形态是一尾鲤鱼,要是她学会了宴辞沉的术法,那岂不是多了一个很大的保障。
她向宴辞沉反复确认,“被追踪的人不会察觉到吧?”
宴辞沉耐心的一遍遍回答她,“不会,我确定。”这是他自创的术法,这一千年来,还从未有魔可以打破此追踪术。
许新桐倒豆子一般,给系统通通描述了一遍她的宏伟大业。
等她卧底成功以后,她在魔宫中拿到魔尊的某物,他在哪里,她都能找到,当魔尊被人打伤了,她又能出去捡便宜了。
魔尊血量减十,她加十。
宴辞沉手一拂,追踪术又重新变为最初的一团光。
许新桐按照宴辞沉给她讲解的术法,她也做了一个同样的追踪术,一同放进了宴辞沉的追踪术中。
她心念一动,那追踪术又变成了器灵慑空的小猫模样,不过许新桐并不知那是器灵罢了。
她心满意足,笑容里全是满意的神色。
追踪术的光忙逐渐黯淡,这也表明距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血魔入主月宫后,这里便有了由黑色巨石堆砌而成的墙壁,上面有复杂的符文和机关,仿佛在警告胆敢靠近之人,踏入就是无尽的黑暗。
狰狞的图案散发出诡异的红光。
宴辞沉去过魔域数不胜数的地方,他清晰的知道每隔多少距离便会出现隐藏陷阱。
看来这血魔被压在血檀中很多年了,还和以前的血魔一样。
宴辞沉弹出一颗石子,像打水漂一样,石子被精准的弹到那机关上,顿时,利刃射出,各种机关一览无余。
“御剑飞过去。”
许新桐点头,剑光在这黯淡之中,反射出一道光,斜落在她的脸上,肤色白里透红,周身清灵之气满满。
明明是危险十足的魔宫,却毫无惧意,对他充满了信任感,这种感觉,宴辞沉几乎没有体验过。
他的世界里满是尔虞我诈,永远在想法设法逃亡,当他转过身,背后的利刃就会猛的刺透,命运从不会眷顾他。
这里的机关不是难事,月宫他来过。
宴辞沉寻着那清泉的痕迹,血魔不在,其他傀儡魔也更容易对付。
“快看,我们好像到了!”许新桐指着那清泉,心里欢呼雀跃起来。
这泉旁定然不止只有几个傀儡那样简单,虽然大部分都在星月草那守着,但还是要小心这里。
许新桐从储物袋里掏出自己那药粉放在一旁。
许新桐衣带蹁跹,她拿出解药对宴辞沉道:“把手伸出来,这解药要涂抹在手腕上,如果还是会受到这药的影响,闻一闻手腕即可。”
宴辞沉微微转动手腕,之前的旧伤还在,留下了疤痕,许新桐避开那处,能感受到来自他的体温,在她触上的一瞬间,如紧绷的琴弦。
她之前照顾昏迷的宴辞沉久了,下意识就要自己来。
许新桐将解药药膏递给宴辞沉。
她拿起药撒在自己的身后,如果有追兵来,那就会直接昏睡过去,如果没人发现,那更好了,左右醒来都像是一场梦。
周围的傀儡魔一动不动,许新桐与宴辞沉站在泉边,打了足够多的泉水,将储物袋的一角放的满满当当。
这下子培育星月草有望了。
许新桐还没来得及高兴,却不想,新的危险又出现了。
“小心,有人来了!”
宴辞沉取完泉水,他发觉到熟悉的气息,像是暗狱城的咒魔将领,只可惜现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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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功力才恢复了一成,不能像以前那样瞬间作出判断。
他便是以前的叛徒之一。
周围没有什么可以隐藏的地方,唯有一颗假山石,却也隐藏不了多久,“我数三二一,再遇危险时,一起跳下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魔还未踏入许新桐撒药的范围。
气息也越来越近,如果是暗狱城将领,那许新桐的药粉起不了作用。
只能先在清泉水隔绝掉气息,那么咒魔便不会发现,“跳。”
许新桐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水面上发出星星点点的水泡。
脚步声还在不断逼近,一个影子停在了泉水前,虽然离的很近,却也没有继续靠近。
他只是一动不动的停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新桐憋气了许久,水面上的泡泡越来越大,她快要撑不住浮出水面了。
宴辞沉他修长的手指搭在许新桐的手上,他召出自己的内丹,飞入他的手心,形成了一个气泡一样的存在,逐渐阔住他们。
许新桐的法器不能使用,法器一旦使用,便会发出亮光,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泉边小咒魔拿着将军的令牌,前来找血魔。
他转过身,背对着泉,这血魔宫殿怪怪的,他也是第一次来,并不知道这血魔的种种喜好。
将军令牌发出指引,那气息令他瑟瑟发抖,只能撞着胆子往前走,他知道血魔的名号,暗狱城那些魔只会把这样的差事推给他。
令牌上的魔息强大,带着一股狠劲,小咒魔踏上药粉来回走,竟是半点作用都没有。
小咒魔一离开,许新桐与宴辞沉浮出水面,他们烘干衣服上的水渍,那花钿也随之消失了。
如果没有小咒魔这个插曲,那现在的他们已经取了泉水回去了,这一变动,将会带来更大的危险。
“我们快走。”
许新桐回望了这里的景物,这次来只粗粗打探了月宫,未来要找的星月草就在这里,但寻找起来还是有难度,这次也不得不放弃。
必须准确找到星月草的下落,分散开的局势对他们来说太不利了。
四周的傀儡魔嘎吱嘎吱动起来,这预示着血魔正在回程,且要到达月宫了。
“不好!”
“啊!”一声惊吓传来,正是那小咒魔,血魔被压在血檀中,他自然从未见过这场面。
成千上万根血色丝线拉拢着傀儡魔们往前去迎接血魔,小咒魔倒在地上,事发突然,他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包围了。
小咒魔直接被踩了过去,那些傀儡无意识,自然也不会注意脚下,只是一味的前进。
许新桐闭上眼,不受控制的想起内城的血刺刺穿其余魔的样子。
很快,地上掉落有一块令牌,那小咒魔消失的干干净净。
不知这两城约见的目的是什么。
她用帕子将令牌捡了起来,“也许我们可以拿这块令牌出去。”
血魔回来了,很难出去了,迟早要和血魔一战,她要尽快想办法通知外围所有魔。
今日免不了和血魔一见。
30. 假扮
四周被扭曲的傀儡占据,红色血丝线杂乱的缠绕在一起,却各有其职,血魔统领着他们,满意的欣赏自己的大军。
他站在在前方,双手背在身后,身上连接着数不清的红线,轻易掌管了这些魔的生死,一念之间,某个魔便倒地不起,爆炸成血雾。
许新桐戴上帷离,隔绝了血魔打探的视线,不过血魔的重点不在前来之人身上,他紧紧盯着宴辞沉手中的令牌。
宴辞沉不躲不避,有一种漫不经心却又常年掌权的气势,“奉暗狱城将军之令,前来相邀。”
许新桐在宴辞沉一侧,她靠的很近,被宴辞沉的演技深深折服。
他看起来很像掌权的心腹,许新桐坦言:“系统,你别说,他好像真的去过暗狱城一样,我们什么时候也去暗狱城看看。”
“宿主,那里都是关押各中罪人的,小心把你也抓进去……”
令牌的魔气冲出到达血魔手中,直至回归平淡。
这令牌是邀请血魔商量要事之用,宴辞沉很熟悉,魔域里以做相邀之用,注入自己的气息,越强大则魔气越多,恍若真人来临邀请,这种方式很受欢迎。
派来送的部下也是最亲信的魔,不过暗狱城的魔可不同,这个烂摊子谁也不想来,尤其是出了血檀的血魔,如果血魔吸干了他们,那这些年就全白费了。
推来推去,就这样推到了小咒魔身上。
现在的血魔并不知情,他意气风发:“哟,稀客啊,暗狱城之人怎么会来了我们皓月城。”
他接过那令牌,仔细在手中把玩,有了这令牌,他就可以随意进出暗狱城。
现在的他,越发强大,就连暗狱城这般高傲的魔竟也会主动邀约。
血魔发出大笑,“哈哈哈哈告诉他,我会去的。”
事情按照许新桐设想的那样,进行的很顺利,血魔没有发现是假扮的魔,许新桐松了一口气。
她开口,“那我们便不叨扰,先行一步了。”
“等等!”
血魔吊儿郎当的说:“你们要去哪?”
血魔一嗓子喊出来,许新桐浑身一僵。
她的声音倒是动听,有揭开帷离一探究竟的冲动。
宴辞沉稍上前,身体挡住了许新桐:“我们日例行之事繁杂,不便告知。”
血魔暗笑一声,“别误会,回暗狱城还有不少距离,先暂住一晚,想留下看看皓月城也行。”血魔刻意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的语气。
如今的皓月城不就是他的吗?
许新桐一点也不想和他多说,血魔的意思不就是在告知他们,整个城他说了算。
皓月城还有不少成立的队伍,内城也有自发的,外围更不属于他,血魔还没降服,口气倒是大。
这么着急,却没有去攻打外围。
不对!这血魔定有致命缺点,所以他才去内城去实验,去打压,像他这种心性,有什么实力定然全都展现。
本还忧虑不能打探这月宫,如此一来,有他的邀请,还能光明正大去找星月草的存在,岂不美哉?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夜色如墨,这里静的出奇,连一丝虫鸣也没有,透着无边的荒际,唯有那些被血色丝线支配的魔像稻草人一般矗立在月宫中。
许新桐熄灯,从她的房间来到了隔壁宴辞沉的房间,敲门后,她一溜烟跑了进去,“我们明日一早就去这月宫内调查吧,送上门的机会。”
宴辞沉停下手中作图的笔,“我们最多可留两日。”
许新桐有一种天然的自来熟感,她自己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放下用来探测的法器,这样一个好位置就归了她。
一大堆法器凌乱的放在一起,与整洁的屋子格格不入。
宴辞沉纵容的让出更多位置。
许新桐正要与他商议,宴辞沉执笔,清冷矜贵,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祗,她在窗边看不真切那纸上到底是什么。
她靠近后,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男子,心中满是震惊。
如此大的月宫,他用追踪术过了一遍,还有许多地方没去,竟完整的画出来整个月宫的路线图。
那精准的笔触,连他们今日一同走过的角落都刻画了出来。
她在这打探三遍,也不能如此细致。
宴辞沉看出了许新桐眼里的震惊,他解释道:“我以前来过月宫一次,知道一些布局。”
但许新桐依然震惊,宴辞沉就像是一本永远读不完的古籍,让人折服,他好像什么都能从容面对,信手拈来。
说是一次,那肯定不会有第二次,宴辞沉言语真挚,许新桐与他相处也有些日子了,倒是有了不少了解。
他比外围的魔懂得的要多的多。
出外围以后,破血魔的血线术,暗杀的广信楼酒楼,月宫的机关,让所有魔定住不动的能力,又有星月草的种子与培育方法。
他如何得知这么多?
但偏偏这么久以来,她感受到的是信任,温和,甚至有一种本能的亲近感,也许是他之前救了自己。
她没有嗅到任何危险,最灵敏的第六感也无任何感受。
许新桐接过宴辞沉递来的图纸,上面果然标刻的清楚,有了这张图,计划会容易许多,他考虑的很周到,连他们进来走哪条路线都标注好了。
宴辞沉道:“这张图还有许多欠缺之处,明日我们打探时,可将漏洞补齐,血魔改了许多地方,已不是原来的月宫了。”
昔日他和部下摆平皓月城动乱时,这月宫应是清幽宁静的,如诗如画,新绿黛瓦。
当下还需再找一个人,这月宫原本的城主应是柳子平,宴辞沉消失在千森坑的那段时间,与外界失了联系。
这城内没有柳子平的存在,他如果在幽梦城还好,只怕是被抓去了暗狱城。
“有人来了!”许新桐警惕的低声说道。
她立刻收起那幅画放入了储物袋。
许新桐在房屋外放了玉铃,这是一对,一个在外触发,一个在内警报,它能变幻形态,在外人不知道的情况下,一旦踏入范围,在内的就会报警。
“有人在监视我们。”许新桐就坐在宴辞沉桌边,刚才还在看月宫图的她迅速握住碧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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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手握剑,背在身后,藏起剑的锋芒。
血魔的心腹束骅先去了许新桐的房间,她的房间一片漆黑,似乎已经睡着了,但隔壁宴辞沉的房间还亮着烛火。
大人交代过他,迷晕那女子,把她带过来。
他在许新桐的屋内放了迷药,只待悄无声息的抓走许新桐,等血魔大人玩够了,自然会放那女子回去。
束骅靠近屏风,迅速欺身,企图捉住许新桐,他掀开被子,只见那床上空空如也,那一团形状只不过是帛枕而已。
她去哪了?
束骅看向隔壁的房间,难道说……他们有私情,在夜晚相会?
敲门声响起,许新桐冷哼一声,束骅身上带着玉铃的两重禁制,一重是这整个客房的,另一重是她的房间内。
果然在监视。
她气愤向宴辞沉传音,眼里愠色渐浓,柳眉倒竖,音调逐渐拔高:“他在我房间下了药!”
宴辞沉轻抚她的发顶,呼吸温暖轻柔,“别气了。”
“今晚先别回去睡了,如果他不想毁了与暗狱城的合作,接下来便不会再有动作了。”
许新桐点头,放束骅进来。
“星夜打扰,还请见谅,这是我们皓月城的产品花云果,三年成熟一次,两位正好赶上了时机,奉大人之命,还请两位收下这一片小小心意。”
许新桐朱唇轻启,语气里无甚波澜:“是么?我还以为……”
束骅身体一僵。
许新桐说话大喘气完,又接着道:“还以为在排查什么……还是说,在抓什么人?”
许新桐压下眼里的情绪,这花云果不就是他们拿了星月草后独占的资源,如果不是她今晚到宴辞沉这里商量要事,指不定被抓住的就是她了。
这血魔还真是胆大妄为。
宴辞沉敛眸,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烛火投下一片阴影,面容阴沉的可怕,他在许新桐的身后,周身一片寒冷。
凛厉的眼神带着刺骨的寒意,“多谢,没有其他事情,我们便不多留。”
如果他和许新桐分开,那她很有可能遭遇不测。
宴辞沉一想到这个可能,内心不知名的情绪如火焰一般灼烧。
束骅看到宴辞沉那眼神,某一瞬间,内心有一种深深的恐惧,血脉里的猛兽乖乖臣服在地,丝毫不敢再动,骨头里也透出寒意。
他仓皇而逃,带着被揭穿的恼羞,束骅不知这两位是真的发现了他的想法,还是说只是一个玩笑,但那话出来,还是让他恼怒。
也许真的只是一个巧合或猜测,暗狱城的人,最擅长无端生有,刺激人心,以便审问出结果,逼的被抓住的人先自乱阵脚。
他讽刺的笑着,这趟不算白来。
果然有私情,深夜不在自己房间睡,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真是可惜了,没有抓到她,得如实报告血魔大人。
束骅穿过层层禁制,来到了月宫中心,血魔的住所,“大人。”
血魔闭目养神,姿态散漫,语气轻傲:“怎么,人没抓到就回来了?”
31. 试探
“大人饶命,那女子深更半夜的一直宿在同伴房里,还装的真切,倒不如给房间的时候,直接要一间房就行。”
“属下实在没办法悄无声息的抓她回来,唯恐办事不力,最后毁了您的大业。”
血魔意味不明的哂笑了声,慢悠悠地吐了两字:“无妨。”
“下去吧。”
他话锋一转,转眼神色一变:“明日继续监视他们,派人跟着,寸步不离,切记不让要他们靠近重地。”
束骅低眸:“是,大人。”
月华沉梦,有了星月草的月宫,灵气浓浓,与外围那幅贫瘠截然不同,唯有那皎洁的月光撒下同样一片霜。
许新桐那堆法器还没处理,她咬牙,恨的真切,“敢在我房间下药,饶不了他们。”
宴辞沉布置了结界,此刻没有别人的监视,多了一层保障,她也能安心些。
现在也正好有了布置结界的原因。
许新桐愠意不减,要不是为了明日打探月宫,要不是为了假扮暗狱城的人,设置结界会让血魔怀疑他们诚意不真,她早就……
许新桐心里如此想,面上一点也藏不住她的内心,“我早就甩出去十几个法器,把束骅困在法器里,左踹右踹,让他嚣张,谁要他的东西,我要他好看。”
宴辞沉的眼眸专注的凝视着许新桐,每一个字节都如同落在他心湖里的石子。
他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绝对不会让他们随意掳走她,无论付出什么。
“这是什么果子?”许新桐拿起一看,瞧向宴辞沉,她下意识想,宴辞沉应该会知道。
宴辞沉如松竹一般,身姿挺直,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许新桐以为自己说话声音小了,又重复了一遍。
宴辞沉这才回过神来,“这是花云果,可以增强灵力,治愈重伤之人,咬开之后,香甜的气息会瞬间弥漫开来,是皓月城的产物。”
“这确实是刚摘下来的,他们逢场作戏自然得拿出好东西来。”
许新桐一听,眼睛一亮,“等着,我下次给他们好果子吃!”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既然来陷害她,那这果子就是她的了,那她就收下了。
宴辞沉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一颗果子,解释道:“这么多颗,作用虽大,他们却有另外一重意思。”
花云果落在桌面上,微微一动,在寂静的空间里清晰可闻。
许新桐抬起头,神情专注而认真,她望向宴辞沉,眼神里满是疑惑,“还有其他……意思?”
难道不是为了打探她是否在宴辞沉屋内?
宴辞沉在魔域多年,他清楚的知道每个人的腌臜,他们的每一次行动都伴随着贪念,不怀好意,做事也不会只有一个含义。
来都来了,当然还要留一条路。
许新桐不在这里长大,他很庆幸,她没有经历那些让人生不如死的尔虞我诈,但他也不想许新桐完全不了解这些,以免被别人欺骗。
宴辞沉顿了顿,“这果子最是清甜,果香长久的留在食用者身上,如此多的果子,是想以那香气一直监视着我们,明日出行,也务必要小心。”
“像这样的事情,魔域会有很多,其中当属幽魄城最危险,做事定要多加思考,以避开他们的阴谋。”
幽魄城多是高阶魔,他们实力强盛,掩藏起来得心应手,一路从魔域里杀出来,做事滴水不漏。
果然,许新桐的反应和宴辞沉想的一模一样,那震惊藏都藏不住,完全毫无保留,在其他魔城更强劲的敌人面前,一览无余。
他不想毁了她的美好,只简单提了一句。
许新桐眼神如晨露般清澈,眼神中透露着温暖和体贴,“说起来,我都没有问过你,你这些年来在魔域过的怎么样?”
许新桐本来是想问宴辞沉如何被陷害,又如何重伤在千森坑附近,但这是别人的私事,她便转了话,问他在魔域过的怎么样。
以前自是不好,一路杀出来,过了数不清的难关,浑身是伤,躺在深不见底的深渊,天空似乎也看不下去,雨水冲刷掉血迹,他又重新站起来。
许新桐总是笑着与人交流,双眸弯成了两弯新月,嘴角轻轻上扬,犹如春日阳光洒满。
宴辞沉想了想道:“都是一些很无聊的事情。”
他当上魔尊以后,总归是过得不错的,只是偶尔会孤寂。
“你去过幽魄城吗?那里危险重重,有多危险呢?”许新桐没去过魔域其他城,她总是能听到别人讨论这几座城。
!
清冷的月光投在宴辞沉身上,神色微敛,将她所有的反应尽收眼底,眼底染上几分不易察觉的温度,“嗯,去过。”
宴辞沉挑挑拣拣,最后简单说了一个带着危险又化险为夷不是那般极端的事件。
“当时那魔骗我去拿烈火之地的玄铁,用来打造法器,不过,我收复了那烈火,在他眼前将他们需要的玄铁,亲自打造成了自己的法器。”
许新桐嘴角的笑意极轻极淡,“你无事就好。”
他识得的东西如此多,定然经历的不少,是累积出来的。
她转身压下一丝苦涩,“喂,系统,你说烈火之地是什么样子呢?”
系统找到以前的记忆,“我翻过那小说,没有足够意志力的人进去后可能会被烧的灰飞烟灭,能靠意志力活下去,便能更上一层楼,只有幽魄城到处是这种危险的地方,我们还是避开这幽魄城罢。”毕竟一不小心人就没了。
许新桐对系统喃喃:“原来,就算是小说,人物受到的伤害也依旧存在,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现实。”
她总抱有这是小说的想法,可后来她才发现,这都是活生生的存在,他们有血有肉,有性格,有想法。
许新桐不想带起宴辞沉那些不悦的回忆,任谁都不喜欢那时的苦楚。
许新桐勾着那缕落在她眼前阻挡她视线的碎发,在指尖打着转道:“我想去幽梦城,那里一定很美很美。”
她余光一转,顿时发现了她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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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我忘了收拾我放在窗边的法器了。”
宴辞沉在外围时,有他在的地方,都很整洁干净,屋子更是纤尘不染,近乎苛刻的井然有序,排列整齐,他坐在屋中,仿佛一幅精致的画卷。
现在这个屋子也如镜般光亮,一尘不染。
只有她那一团乱的法器,堆在一旁的窗边,与宴辞沉那整洁的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看了看自身,仿佛自己就是那堆在一起的法器,皱巴巴的,影响了整个房间。
许新桐面色一红,她全然忘了自己要整理法器的事情,“你别介意……我去收拾收拾。”
宴辞沉半张脸浸染在月色里,白璧无瑕,“无妨,我来就好。”
宴辞沉停在窗边,月色泠泠,月光投下修长的身影,更衬其冷清,他的轮廓眉眼极其出色,似霜雪里的青竹,看不到其他情绪和欲望,不疾不徐。
许新桐摆了几样法器,用作明天的探查。
她拿出储物袋,被放在顶端的星月草种子不断闪烁这绿光。
许新桐放下手中的法器,轻轻捏起那颗种子,“宴辞沉,你快看!这种子要发芽了吗?”
她摊开手掌,那绿光不甚明亮,宴辞沉熄了烛光,房间里顿时一片黑暗,只有那淡淡的月光撒在窗口处。
许新桐眼里闪过一丝惋惜,怎么就不亮了,“我们退后一点,刚刚真的亮了。”
“好,小心一些,后面有角柜。”宴辞沉提醒道。
往后退了几步,许新桐身体前倾,她张开自己的合着的手心,呼吸不知不觉间交杂在一起,心跳的节奏似乎有点快,宴辞沉轻轻靠后了些许。
许新桐的注意力全在掌心上,那颗种子过了好一会,就在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错眼时,种子终于舍得亮起了微弱的淡绿色光芒。
“看,我说的准没错。”许新桐得意道。
“可以试试将灵力汇入其中。”他拿着这棵种子很久了,也试过用皓月城的清泉水培育,最终也没有任何效果。
这也是他第一次见那种子发出微光。
许新桐立刻将灵力汇入其中,瞬间,那种子亮光更甚。
宴辞沉取出清泉水,他掌心护住窗外的凛风,温出合适的暖度,清澈的泉水被引入其中,星月草的种子接收到这些,隐隐有发芽的趋势,它微微颤动,表皮受到浸润的水后,软软的裂开了一条缝隙。
“成功了吗?”许新桐不禁大喜。
可那种子突然像是没了力气一样,就停在这里不动了。
“怎会如此?你给我起来!”比种子还没活气的是许新桐,眼看着就要发芽了,结果种子又睡着了。
“难道这种子还会认人?”许新桐是真的疑虑,是不是因为她不是魔族,所以最后一步失败了。
“你试试,宴辞沉。”虽然之前失败了,但这次和从前不一样。
宴辞沉将自己的魔气注入其中,那种子重新颤动起来,表皮裂开更大的缝隙,眼看就要成功。
32. 发现
微弱的光芒逐渐变大,似乎要涨开表皮,嫩绿色的小芽长出。
许新桐手心都在冒冷汗,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让星月草种子发芽这件事,比她练剑还难,好歹练剑苦了之后就有回报。
但精心培育这种子,跟她养孩子一样,各种要求都要达到,否则就会失败。
她挡着风,弄出合适的温度,还要那灵气满满的清泉水。
许新桐为了这种子能够好好发芽,双手护在它的周围,挡住那一丝丝风,喃喃道,“娇贵的种子,你可争点气啊。”
宴辞沉闻言,勾起唇角,轻笑了一声。
许新桐在夜色中看不真切,但寂静的夜里有什么声音都逃不过她的耳,“你刚刚是不是笑了!怎么,这种子这么娇贵,我还不能说它么?”
许新桐这句话说完,那种子像是能听见一般,立马垂了下去,生长慢了许多,原地表演了一个我不想活的姿态。
“别,别啊,不要啊,我的姑奶奶。”
你是真能听懂人话还是假的!
她的悲伤快要螺旋升天。
许新桐和宴辞沉靠的很近,只要稍微拉开那一点距离,有一丝寒气,那发芽的速度,肉眼可见的慢下来,比什么都精贵。
宴辞沉的灵力与星月草此刻连结在一起,他能清楚的感知到,是星月草吸收够了灵力,且因为刚刚拉开了一丁点距离,被夜晚的寒气所攻,所以慢了下来。
“不是你所说的话,是它培育的方法还有问题,似乎缺了点什么。”宴辞沉按照古书上的记载来培育星月草,按理说应很快成功才是。
“会是什么呢?”许新桐仔细看着这最主要的几个环节。
会是清泉水吗?
星月草跟其他植物不一样,吸收清泉水的量很多,在一开始发芽的时候,自己就会储存几乎要用一生的清泉水,这泉水散发出一股纯净而清新的气息。
灵气满满,养护植物绰绰有余。
刚才许新桐为了躲人,藏进清泉水中,一股强大的灵力从泉水中涌出,源源不断的涌入体内。
刚开始是丝丝凉意,让人觉得身心舒畅。
现在输送灵力的许新桐这才发现,她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泉水滋养着每一寸肌肤,即便已经离开了泉水,可它依旧在发挥作用。
许新桐仰起头,手上依然维持着输送清泉水的动作,“这便是清泉的神奇之处吗?”
到后面,种子发芽的速度越来越慢,几乎从抽出嫩芽时起,就慢的出奇,许新桐随口问到。
宴辞沉点头,正要回答一些更为相关的事情,那种子颤了颤,又停下了生长。
许新桐凑近一看,整个额头都快要碰上宴辞沉的手心,“它为什么又停下来?”
“好难啊。”走走停停的种子,还要靠它拯救外围呢。
许新桐开始总结,她的音色干净清透,“我的灵力使它发芽,有了生长的迹象,到后面像是营养不足一般停了下来。”
宴辞沉清冷温润的声音响起,带着一股水汽滋润过似的微哑,“很久以前,我尝试时,发现它已在萌发,当我注入灵力后,它只生长了一瞬,便沉睡了。”
“一直都缺少一个契机。”
但具体在哪,书上并未记录,时过境迁,已不适用了。
许新桐叹了一口气,“如果我们明日直接去打探星月草,你说会有找到的可能吗?”
左右月宫的图纸已经有了,把这些地方找遍了,应该还有希望。
宴辞沉抬头望向朗朗明月,还未到月圆之夜,那血魔不会轻易拿出星月草,以血魔一组的警惕性,现在找到它的可能很小。
无论明日去哪,血魔的心腹定会紧跟。
这种子似乎又要沉睡,宴辞沉还在输送灵力,只是种子那光芒逐渐暗淡,许新桐急匆匆道:“我也来输送灵力。”
她的灵力汇入其中,泉水在她的掌心上方流淌进种子里,宴辞沉自然结果许新桐的另一个活,把握好四周的温度。
夜晚寂静的只有窗外的虫鸣,最外围的结界保护住屋子的前前后后,仿佛只是为了不被打扰。
束骅与手下人手聚在那外围,虽然暗狱城表了合作的意思,但事情谈不谈得妥还不一定。
束骅压低声音,“你们可要看好了,明日依旧按计划进行。”
束骅走后,几位咒魔无聊的打发时间。
“唉,你们听说了没?咱们城主要束统领去抓那女子到他房去。”
“啧啧啧,他可真好色!”
“那可不,我听说啊,束大人带人去抓那女子的时候,人家暗狱城的两位正要颠鸾倒凤呢!”
“深更半夜的,他们结界怎么还不撤,还没完事吗?”
“暗狱城的魔都这么厉害吗?”
“话说,那明日一早我们要去请他们参观月宫吗?”
这句话一出,所有魔顿时安静下来,是啊,明日是要紧跟着他们,这就是他们的计划,束统领还有要事,如果暗狱城的两位不出来怎么办?
硬着头皮去敲结界?
这样才能使计划安稳进行。
“不如,我们靠近去听听动静?”有个生面孔的魔提议道。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一位在军队中待了不少年的魔说道:“你新来的吧,那结界什么都听不到的!”
几个魔顿时崇拜的看向他,他们都是为了活命,新加入的,以前接触的也不多,不太了解,没有人系统的教过他们,要不然,他们也能去其他城了。
强大起来就是好的,他们就能保护自己了。
结界的屋内与外面的火热讨论截然不同,许新桐的灵力与宴辞沉的灵力结合在一起,瞬间那种子活跃起来。
刹那间,仿佛被注入了无尽的生命力,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吸收这两股灵力,在种种合适的条件下,它开始疯狂生长。
“也就是说,这种子原是修真界人士和魔族人一起培育出来的。”这个事实太过惊讶,许新桐忍不住惊叹,她的指尖比种子快速生长造成的颤抖还快一些。
那么双方只想开战的局面,修真界与魔族不和,到底是如何形成的。
但转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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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魔族与修真界都是引灵力入内,只不过引灵力的地点不同,灵气本源也不同。
要真实比较起来,像是师出同门一般。
比如那咒魔,既没有鸟魔的身体结构,羽翼飞天,鸟喙啄人,也没有石魔的硬化功能,所以也只能学习一些攻击术,防御术,是为咒魔。
鸟魔与石魔自然是用最合适自己的。
这样想来,很是合理。
但是血魔呢?
她只知道几个最常见的魔的种类,都是皓月城的外围魔,其他城也没去过,不知是否有其他种类。
身边就有一个现成的百宝书,许新桐问:“你知道除了鸟魔、石魔、血魔外,还有什么魔吗?”
此刻,淡淡的青绿色与浓黑的紫交织,碰撞。
星月草叶片舒展开来,不断吸收清泉水的它,在灵力的滋养下,如一片珍贵的翠玉,蓬勃的生机要冲破天际。
宴辞沉听到许新桐的疑惑后思绪一顿,很快恢复清明,他面容清疏,眸光清冷,定声道:“有其他魔!”
“天魔。”
“这种魔跟其他魔不太一样,可以主攻多个方向,不像鸟魔或者石魔那样单一,而且身体恢复速度很快,修复能力强……”
“砰”的一声响起。
星月草的茎杆迅速拔高。宴辞沉反应力极佳,她带起许新桐,将她护在怀中,屋顶的碎屑砸下,“危险!”
枝叶向四周伸展,从窗户与房顶长出去,毫无预兆,直接冲破了墙壁和屋顶。
如果晚一步,可能将在窗边的许新桐胸口贯穿,血溅当场,撒出一条血滴长线。
她收回这种子娇贵的话……来得及吗。
“这是怎么回事?”之前许新桐和外围魔在一起商讨过,她也看过星月草的图像,最高不过人的膝盖,一般都是到人的脚踝处,哪能这么大。
她欲哭无泪,一直以来光练剑法了,也许,她应该练练反应力。
许新桐还未站稳,结界突然动了起来。
她抓住一样东西,这才稳住重心。
实在是事发突然,没给她反应的时间。
宴辞沉就站在许新桐的一侧,被她稳稳抓着臂膀,不过许新桐并没有发现她抓的是什么,目光一直追随着屋内的星月草。
地面像是被什么碰到了,跟着动了动。
之后便平静了下来,许新桐打开门,探出一颗小脑袋,大为震惊的对上宴辞沉的视线,“这星月草直接撞到结界上去了。”
“小草成精变大树了!”
“还能这样!”
这会结界内外是一样热闹了。
“大哥你看,那结界是不是动了一下,好像有相撞的声音。”
“对,我也听到有撞动的声音。”
“不可能,结界甩出去以后,能阻拦外界去倾听,会隔绝里面的动静。”
“可是……大哥你看,那结界是不是动了,虽然波动不大,可以就是有些波动,你们看!”
几个新来的魔一拍大腿,“哎,果真是!”
“所以这是……”
33. 休息
对面的魔明显睁大了眼睛,他那多年来毋庸置疑的经验被推翻。
简直不可置信。
被光速打脸了。
结界内。
许新桐走到结界边缘处,那巨大的星月草像大树一样,吸取了精纯的灵力,雀跃的伸展叶片。
她拉下一片叶子,星月草所在的整个结界汇聚了不少灵气,眼前被一片绿包围,仿佛回到了千森坑,“我们成功了。”
许新桐放下手中的叶片,抬起头缓缓道:“可是它要怎么缩小呢?”
宴辞沉伸出右手,巨大的星月草随着他的动作慢慢缩小,最后从屋内飞入他的掌心,星月草变的和他食指一样长。
他微微颔首,将星月草交给许新桐。
许新桐将星月草放入温养的法器中,完全隔绝了别人查探到气息,确保星月草绝对安全。
“有这棵星月草,整个外围都有救了。”
宴辞沉点头,“等月圆之夜我们将所有星月草全都拿回来,重新培育后,它们产生的灵力会更多。”
“有一种马上要拿到星月草的感觉。”许新桐打着哈欠。
“好累啊,终于要结束了。”只有培育成功了星月草让她欣慰,但整个过程实在磨人,身体和心理都仿佛被沉重的枷锁束缚。
迟来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许新桐伸了个懒腰,准备美美回去睡觉。
她一抬头,一眼瞧到破损的窗户和屋顶,直接愣在原地石化,变成了一尊裂开的石像。
她回头对宴辞沉苦涩道,“我们要做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现在已经不早了,还多了修理屋子一事。
“你先去睡,我来修理。”宴辞沉拿起工具,灵力都用来培育星月草了,其余的要留下来,以防明日遭遇危险。
“那怎么行?”许新桐看着淡淡的月光,眼里映出一轮弯月,夜已经很深了。
许新桐提议,“晚上修理也不方便,我们明日一早起来修理罢。”
“好,先睡一觉。”
……
“大哥,他们怎么还不起来离开结界啊?”
“就是就是,不是要去参观月宫的吗?束大人可是给我们留下任务了啊,要紧紧跟着他们,不出来的话,还怎么跟踪,还怎么完成任务!”
两个魔对视一眼,“要不然我们去敲门,感受到自己设置的结界波动,应该就会出来了。”
“这样就能完成任务了。”
为首的魔摆手,示意他们不要乱打动,他冷静道:“再等等。”
再等等看,不要贸然惹怒了暗狱城的人,那边可有的是办法使绊子,不会让他们几个奉命监视的好过。
晨曦透过窗棂撒在所映的地面上,许新桐悠悠转醒。
身体上的疲惫消失了不少,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她意识还未清醒,只觉得这睡眠格外安稳。
空气中有若有若无的沉香味,似乎还夹杂着清冷霜雪的干冽,这味道甚是熟悉,有点像宴辞沉的感觉,跟他一样。
像是他的手笔。
她掀起眼皮,只见桌子上放着小小的香炉,正燃着安神香,轻烟袅袅升起,如梦如幻,伴着微微阳光,静谧又温暖,让人身心格外放松。
即使这里是有危险血魔的月宫,但不知为何,她竟也不怕。
许新桐的意识渐渐回笼,她的睫毛轻轻颤动,睡意逐渐散去。
她忽然坐起,脑袋极速运转,一个鲤鱼打挺,猛然忆起昨晚来自于她的提议。
今日一早要起来修缮屋子,但现在,金色光辉如万缕丝线撒在大地上,屋子披上一层熠熠生辉的华彩,光芒绽放。
时间已经不早了,她来到原本破损的地方,却在抬眼的瞬间停下了。
屋顶被修补的刚刚好,焕然一新,看不出丝毫破绽,宴辞沉手艺很好,就连墙壁上的裂缝也消失不见。
她往那窗户处走了走。
宴辞沉穿着黑色的劲装,袖扣束起,有一些简单的纹饰,束着一条腰带,简洁大方,肩宽腰窄。
他手起刀落,用来补窗户的木板被宴辞沉打磨的刚刚好,连那碎裂的雕花都一模一样,这已是最后一块了。
那安回去的雕花木板完美的无可挑剔,甚至比以前的还要精美。
她来迟了。
许新桐快速往那窗边去,是因为宴辞沉是器修吗?所以只是简单的修缮,在他手里也完全变了样子。
宴辞沉神色淡然的放下最后一块木板,他看着那一抹身影不断靠近,沉寂的眼眸划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波澜,他无奈的轻叹一口气,“不多睡一会么?”
他将所有物品都归置好,“我在屋子里放了沉香,昨日星月草吸取你灵力更多些,你需要休息。”
“那你呢?”
“我无碍。”宴辞沉在魔域几乎快要达到日日夜夜修炼的地步,他辗转在各个城,为了变得更强,不受到伤害,这种本能几乎刻在他的骨子里。
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会立即上前查看,更别说睡意沉沉,经历这次被打下去的叛变,他只会更加警惕。
况且在魔域这么多年,有很多魔都选择没日没夜的修炼,幽魄城与幽冥城也称得上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不夜城,也只有这样,才能稳住自身。
照这样的速度,一千年就能达到高阶魔。
她只是才刚刚十九岁的幼崽罢了,还是需要多加休息。
她这一点年头,太短了,只是一晃神就会过去的时间。
“什么无碍不无碍的,你和我都耗费了不少灵力,一整晚都在打理修缮这屋子。”
许新桐带着淡淡愠怒,她加重了语气,“你快回去休息。”
宴辞沉正要向许新桐解释,奈何许新桐早就看穿了他的想法,这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什么都会,做起事来还力求完美,对自己太苛刻了。
她直接走到宴辞沉的身后,双手推着他的背,把人往前推,赶着他往房间里走。
即便已经午日了,阳光正盛,但那个没有休息的夜晚,用来把小小的午觉补上,也是不错的选择。
宴辞沉本想拒绝,他神色微敛,略微思考后,打消了想法。
他将许新桐刚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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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尽收眼底。
她是真的为他不休息的态度愠怒,他不好拂了许新桐的好意,尽管自己并不需要,而他之前在外围养伤时,也躺了好久。
那应该就算做是休息了。
“不去找星月草的下落了吗?”
许新桐推着他,不给他一丁点逃离的选择,“找是找,但不是现在,反正离月圆之夜还有好久,我们明日也依旧可以待在月宫,有令牌在,不愁。”
宴辞沉就这么被带到了屋内。
许新桐学着宴辞沉的做法,从她储物袋里取来熏香,“兰花熏香可以吗?”
宴辞沉点头,他并未用过兰花熏香,用沉香也只是熟悉了,便没有换过,他回答:“可以。”
许新桐长发如瀑,手中摆弄着一盏精致的香炉,“我以前窗外便有兰花,只要向外望去,就可瞧见。”
一缕淡雅的香气袅袅升起,瞬间弥漫在整个房间。
他们的目光交汇,许新桐于是道:“好好休息。”随后便关上房门。
世界仿佛重归宁静。
结界外。
“大哥!已经大中午了,他们怎么还不出来啊。”
“束大人交给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
“用得着在结界里待这么久吗?”
被称作“大哥”那魔,先前就被那结界的事情打过一次脸,失了威望,他按了按自己的指骨,这次他的判断又要错了吗?
日上三竿了,还不撤结界,难道里面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总不能是那档子事还没完?
可是,都这么久了。
“大哥,我们去还是不去?”
因为他年长,阅历丰富,这里跟他一起做任务的魔自然而然的以他为首,希望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实在不行了,我们去送东西,主动带他们去参观。”
他们犹豫了好久。
是时候去了,他不能再作出错误的决定了。
再耗下去,只会越来越久,他们的任务也无法完成了。
束大人说了,一定要看看他们都去哪里,等他回来了,要向他汇报。
“走,我们出发,不等了。”
“好!”他们纷纷喊好。
结界前。
领头的魔鼓起勇气大力拍了拍结界,里面的人肯定能感受到自己结界的波动。
许新桐自己休息了一会,拿出变小的星月草来回翻看,如此一颗小草,在它所在的范围内,开始产生灵气。
灵气很快聚集,为了不产生被发现的风险,许新桐不得不把它重新放在法器内。
她又在自己房间铺开宴辞沉所作的图纸,上次只是简单过了几眼,要去月宫打探,定要十分熟悉,这样才能为外围的魔讲解清楚。
图纸上宴辞沉的字迹飘逸洒脱,行云流水,随意勾勒的画面清晰的描述出了月宫的路线,简单易懂,没有一丝多余,非常符合他的作风。
看整个路线图,像是欣赏风景画一般,情绪都变好了不少。
与宴辞沉共处时,总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心也静了下来。
34. 月宫
她看了一半的地图,记住了这些路线,没有一丝遗漏。
摊平的地图线路格外清晰。
凌波阵阵,门外的结界忽然传来连续的波动。
许新桐收起那幅地图,快速冲了出去,手中的碧箩剑剑身微微颤动,渴望在战斗中一展锋芒,仿佛下一秒就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出去攻击他人。
许新桐轻轻一按,剑乖乖安静了下来。
她飞身出现在在结界外,凛冽的剑意扑面而来,看起来格外不善,如暗狱城专程来杀他们的恶魔,即刻绞杀一切。
那张脸格外好看,比他们见过的女子都要好看,但那份怒意更为真切,明显掩盖了美貌,压下一切,只能直观的感受到她的情绪。
小魔一哆嗦,“大哥,我们怎么说?”
为首的魔一愣,现在看来,似乎不应该在此时来的。
他恭敬:“仙子息怒,我们是奉命来请您参观月宫的。”
奉命监视你们。
打探一切。
许新桐当然清楚他们的目的,昨晚束骅那份动静,她和宴辞沉早已发现。
现在看来,这些魔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意图早已暴露无疑。
她正要回话,谢绝他们的好意,下午再参观。
一道清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双眸,“那便有劳各位了。”
宴辞沉琥珀色的眼眸漫不经心的扫过前面那些人,并未做多一分的停留,直到看见许新桐的身影,沉寂的眼底出现一丝波澜。
几个魔一哆嗦,不寒而栗,他们不敢直视宴辞沉的目光,简直让他们臣服,暗狱城的魔折磨手段高超,他们想要从抓住的对象口中得到什么消息,就能得到什么。
许新桐并未看见宴辞沉那噬人的目光,她只是有些奇怪,为何这些魔表情如此多。
她回头,向宴辞沉走去,下意识站在他身边,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来了,不再多休息一会吗,恢复的如何了?”
一定是他们的动静惊醒了宴辞沉,她急忙过来阻拦,还是没有成功。
“已经足够了。”刚才结界的波动使他瞬间惊醒,这里并不是安全的地方,他很快便发现许新桐不在她的屋子里。
还是得回到皓月城外围。
宴辞沉去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睡了半个时辰,完全足够了。
几个魔站在一边,只见刚才那人冷淡疏离的眉眼,在遇见许新桐之后染上了一些颜色,气氛顿时缓和许多,冰雪开始消融。
就如冬日冷感的阳光,但这也比刚才的情况好了许多。
月宫原本的样子还在,只是血魔来到后,增添了一些他喜欢的特色,高耸的城墙横亘,没有一丝美的韵味,杂乱的矗立着。
隔绝了原本的清幽美,多了一分危险与神秘。
许新桐一路打量着月宫的环境,前半部分图纸上的内容她记得很清楚,所以过月宫时,她精神紧绷的向前走,很不得立马找到星月草。
宴辞沉轻轻按了许新桐的小臂,示意她不要着急。
许新桐刚才还焦急的心,突然如平静的湖一般静了下来。
他们对视一眼,确定将出发之前商量好的话说出。
星月草很大的可能在月宫里,所以势必要去月宫,但眼前有更重要的发现,宴辞沉检测到了血魔的另一重身体就在月宫的入口处。
宴辞沉低沉稳重的声音响起,“听闻月宫里有一座血魔族的雕像。”
话音适时停顿了一刻,似乎正在迟疑是否可以一看,又是否是真实的。
许新桐看到前方几个魔的表情,便道:“传说是血魔族的神话人物,不知今日可否有幸一见?”
前面带路的魔瞬间兴奋,他每次见到那座雕像,心中都会奇迹般的涌出躁动,魔的血脉似乎在觉醒,有不少魔更是见了那尊雕像,直接归属了血魔。
他们肯定也是靠近了,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
“好,我带你们去。”
穿过走廊,四周绑着白色的长条,越往中心,越瘆得慌,白色的长条打在人身上,拂过来又飘去,像是某种祭祀的仪式。
几声略带粗犷的声音响起:“我们平时也会来参拜。”
他们接着又问:“你们要参拜吗?用这些白色的长条绑在四周的柱子上就行。”
小魔的话,许新桐是一点也没听进去。
屋内,一座巨大又狰狞的石像立在最中央,唯我独尊,与血魔的长相相似,在他背后,投出一片会将人吞噬的巨大阴影。
她和别人看见的一点也不一样,在其他魔眼里,这是一尊威武的石像,却也只是石像,可许新桐看见的是数不清的血线不断滴落血花,溅的墙壁四处都是。
只要血魔想吞噬谁,就能通过连接的血色丝线直接将对方吞噬殆尽,用以强大自身。
宴辞沉已经告诉了她,这是他们的惯招,有了星月草后,省去了这一麻烦步骤,但他明显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和宴辞沉在路上不断传音,一路上改了好几个计划。
虽然不知宴辞沉从何得知,但他说的完全正确,血魔操控的另一重保障就在这里。
本是没有机会的,但不想遇到了暗狱城之人,竟有了去这里的机会。
“仙子,你不要靠的那么近……”小魔提醒道,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尊雕像不像之前看到的那样,现在竟有一种诡异阴森的感觉,闹的他心慌。
许新桐拿起自己的剑,她已学会越浮清的第一剑,用来斩杀这尊石像再好不过了。
只有砍断了石像,那些魔才不会被血线牵制,打破提线木偶的结局。
趁着血魔现在还没有成长起来,这是最好的办法。
尽管很可怕,但这样可以避免外围更多的魔受到伤害,机会只有这一次,因为逃避而错过,那她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这尊雕像所有魔都可以参观,吸取他们灵力是一种办法,现在已经进行了不少,黑气聚集在上方。
许新桐凝聚所有剑意,剑身闪烁出青蓝色的光芒。
宴辞沉的器灵冲出,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寒光中,瞬间冰封了整个屋子。
他轻轻一碰,周围的一切碎成一片,那石像出现不同的细小裂痕,但依旧牢固。
许新桐点头,现在只有她的剑意,那招从越浮清那里学来的强劲剑意,能弥补她和宴辞沉的灵力不足,一击成功,让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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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来不及反应。
她挥剑时,眼里是决然和无畏。
宴辞沉见过她许多次挥剑的模样。
她还是一如既往。
一道耀眼的剑光冲天而起,就连外围也能看得到那涌动的风云,凛冽的剑光。
剑势如排山倒海,犹如天崩地裂。
许新桐挥剑千万次,只为了能完美融合自身的剑道,让这招完完全全成功,如今,她做到了。
血魔和束骅此刻还在外处理事情,他浑身一颤,突然感受到一种无与伦比的震撼和恐惧,深入骨髓。
他们血魔一族,每人一生只有一座的雕像——碎了。
这对血魔来说,无异于山岳崩塌,江河断流。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绝对不会有人知道我们一族的秘密。”
他们一族的雕像有蛊惑他人的作用,整个皓月城的魔,只要见了,就一定会乖乖为他所用。
从来不会出错,千百年来,根本没有此刻破碎的例子,不会有人以如此实力轻而易举打破他们的本命塑像。
况且这还是实力不如其他几个城的皓月城。
“是谁,到底是谁?”血魔目眦欲裂,仰天咆哮,目光狠狠射向黑沉的天空。
他没心情欣赏自己刚刚创造出来的一片血海残肢。
血魔撕破苍穹,直接往月宫赶。
石像碎了一地,红线纷纷落地,却并不能消散,“这破石头还真不好砍。”
比起找星月草,这也算是意外之喜。
现在已经有了比以前还要更优质的星月草,外围也能重焕生机。
打破这些红线,其他魔也能解除束缚,不再被血魔吸取生机。
许新桐这一剑消耗了巨大的的灵力,面前的魔浑身清灵起来,瞳孔里的浊气也消失了不少,没了那枯萎凋零的感觉。
他看着自己的手,“这是怎么一回事?”
随着血魔的感应,那地上的血线开始蛹动,有的血线还汇集在一起,像即将破茧一般。
这里面有被吸取的魔的灵魂,此刻被血魔活生生挤在一起。
如果那石像还在,并且任由事态发展下去,那么血魔将会操控整个城的人。
他还是岁数小了些,不知将本命石像藏好,而是选择大摇大摆蛊惑他人,一点也不担心出了什么篓子。
“还好吗?”宴辞沉扶起力竭的许新桐。
许新桐撑起身,音色带着喜悦,“问题不大,只是稍微有点累。”
“接下来都交给我。”
许新桐点点头,剑身发出淡淡余亮,她应道:“好。”
宴辞沉手心燃起一团冰蓝,满地的血线被这冰霜之力席卷,化作寒冷的暴风雪,他的手指在眉心的正中央前,隔着一段距离,指骨与下颌骨都格外清明。
随着他的动作,狂暴的血线瞬间被冻成一片,僵硬又脆弱。
他指尖倏而向下,一道清明的声音道:“破!”
瞬间,轰然碎裂。
冰霜之力瞬间沸腾起来,万千血线犹如雪花飘落。
血魔扒着门口,恶狠狠的看过来,周身带着万千怨灵之怨气,“你们……死定了。”
35. 毁掉
宴辞沉那冰霜之力未减一分,依旧在破除剩余的血色丝线。
血魔比他预想的还要快上几分。
他扒着门口,双眼圆睁,“你们找死,暗狱城……暗狱城……我定要你们好看!”瞳孔中是熊熊怒火,愤怒即将肆虐。
宴辞沉抬起右手,空中的冰棱如流星般勾勒出玄妙的轨迹,他的姿态流畅优雅,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无误。
他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万年寒冰似乎能将空气也一同震碎,将面前一切障碍摧毁,一抹凌厉的光,在右手定格,宴辞沉语气淡淡,丝毫没有因血魔的到来而改变,继续重复道:“碎”。
血魔近距离观看了自己的血线是怎么消失的干干净净,愤怒与不甘交织,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威胁与警告:“这笔账,迟早要和你们算清楚。”
他周身长起一团团黑红色的怨气,远处的血线也被他集来了这里,大肆涌向其中。
愤怒的野兽,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寒气逐渐侵入血魔,他脸上的表情狰狞可怖。
随着石像破裂,没了血线攻击的血魔实力果然大大下降,他抬手攻出的弯刃只能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裂痕。
许新桐用自己剩余的力气,直接挡了下来,现在的她,可以接住血魔的一击,替宴辞沉争取时间,把这些血线全部毁掉。
血魔被追赶着节节败退,完全没了以前的样子。
许新桐与血魔交战时,血魔的操控力远不如从前,一直都是保守的姿态。
她足尖轻点,避开攻击时,恰好落到了宴辞沉背后。
宴辞沉提醒道:“要小心,血魔狡猾,后招不会少。”
许新桐挽了个剑花,“好,我会仔细看着他。”
她发现,血魔每三次攻击就会往后一步,像是在蓄力。
突然,一大批血线向宴辞沉袭去,血魔指尖操控,嗤笑,“你的身体很不错,我看上了,把你做成我的傀儡,一定很好用,替我大杀四方。”
这批血线是他最得意作品,比其他血线攻击度高得多,顶其余血线的十倍,一定能完全缠住他,将他收为己用。
至于眼前这个女子,她浑身灵力通透,把她做成石像的载体,重新打造石像,让她试试生不如死的感觉,日日夜夜在石像里哀嚎,拍打出不去的黑暗。
这就是他们阻拦自己拿下皓月城所有人性命的代价。
宴辞沉轻笑一声,“那就试试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血魔握拳,誓要杀光这整座城作为自己的傀儡大军。
对面之人,又是这幅看淡一切,仿佛掌控了所有的态度,像是久居高堂的上位者,而血魔自己的血液里却总是隐隐有臣服的趋向。
血线团成一团,将宴辞沉包围,然而分毫近不了身。
许新桐趁血魔分神的那一刻,迅速划出一剑,朝他袭来。
“哟,一只小鸟也妄图啄伤猎鹰。”他一改常态,变大了力度。
血魔嬉道:“你上当了!这才是我的真实实力,刚刚那场战斗只不是为了引你近身罢了。”
他的语气不减一分嘲弄,眼里的怒火依旧旺盛,“要不然怎么抓得住你?”怎么抓得住这处处坏他好事的小鸟。
定要折断她的翅膀,让她逃不出自己的掌心。
“如果你愿意归顺于我血魔一族,立下神魂誓言,永生永世为我所用,我就放了你。”
然后永远折磨着你。
许新桐死死瞪着血魔,她来这里的任务本是杀了魔尊,而不是多管闲事。
她一直把这里的人物看作纸片人,当做不存在。
可事实告诉她,包括她看到的一切,真正了解到的本质都在告诉她,这里和她在现实世界的人一样,都是活生生的。
现在的她已经完全坚定了信念。
魔尊不一定杀得了,但当下,她想救的人,一定可以救下来。
有愿意饿死也要给她分享仅剩一丁点食物的小咒魔,有自行组成一队牺牲自我去打探消息的魔。
尽管每一次行动都会死去不少。
更何况以后整座城都会生灵涂炭。
宴辞沉身边是众多蜿蜒似毒蛇一般密密麻麻的血线,如果他离开,那这些血线又会重新连接。
许新桐看出了宴辞沉要来救她的动作她立刻制止,“不许松手,不要让一切前功尽弃,相信我。”
她咬牙,她也不会答应血魔做这种事情去抛弃众人,只为了自己活命。
“不可能,永远也不可能。”
许新桐拼力扔出一个爆炸法器,离开了血魔的灵力漩涡。
想不到这血魔如此贪婪,吸收灵力迅速,短短几天竟壮大至此。
她已在不知不觉间被血魔引成了近身战。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送你和他一起归西。”
只见他的一只手臂忽然变成黑色,曝出虬龙似的血管,怨念在心中不断翻涌,带起强烈的共鸣,每一寸肌肉都紧绷着,下一秒就要游走起来。
血魔伸出长长的黑色爪子,以手臂开始蜕变,马上就要刺破许新桐雪白的肌肤,他很乐意看着猎物死死挣扎,流尽鲜血。
许新桐反身一转,险险避开,但这几秒根本拉不开距离,血魔伸长了手臂再度袭来。
她横剑一档,将攻击隔绝,血魔没有抓到她,直接将手握了上去,他如同墙壁一般,一只手死死握住那剑,用了十成力气。
“蹦”的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许新桐往后被震飞了数米远,那碎裂声回响在这间屋子的每一空间。
血魔大悦:“你毁了我的石像,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他松开手,立马扔下手中断成两半的碧箩剑,那没有半分光泽的碧箩剑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许新桐不可置信,她感受到体内的那丝联系断开,与那剑身一般没有半分光泽,曾经亮如白昼的联系线被血魔硬生生折断。
碧箩剑如断头蜻蜓一般,两节剑给了血魔最后一击,从他的胸腹部飞天穿过,以最后的力气落回许新桐身旁。
血魔再度袭来,紧抓着许新桐不放。
这一次,宴辞沉直接将那些血线全部吸取入自己的身体。
他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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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许新桐受到伤害。
一想到刚才那危险的时刻,心像是被攥紧了一般难熬。
他的身体再添一道伤也无妨,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这些血线会有何影响,何种伤害都行。
吸取了整个血线以后,血魔像是被抽干了灵力,浑身无力。
他用最后的力气嘶吼:“你做了什么?”
“你倒底是什么人?”
“说啊,你到底是谁?”
最后一句话不停回荡在屋内,昭示着他的不甘心。
没有人能做到吞噬他的血线,除非……除非他是……
为什么他的血脉对上他时,总有一丝隐隐的恐惧,他以为那是太久没有战斗的冰冷兴奋感,在血液中一丝丝窜行。
现在他有了推测,如果是……
魔尊!
是那个少年天才,一路直杀魔殿,有着魔域千百年来绝顶天赋的那人,后来被暗害,流落至此,这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
这一切都说的通了……
难怪他会知道自己的秘密,
逃!快逃!
趁现在,他去了那女子身旁,可以有一丝时机逃跑。
血魔化作一滩血液,渗入地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最后看见的,是宴辞沉处在阴影中的面容。
真是想不到,堂堂魔尊,如今竟会让他有一线生机逃走,如果不是这女子,他这会恐怕已经死了。
魔尊这种孤家寡人,天煞孤星,千年来,血魔还是第一次听闻他也会和一女子靠的极近。
不知这女子来自哪里?
他有软肋的话,那就不是无坚不摧了。
等他搬来救兵,要整个皓月城好看!
让他们看看血魔一族真正的实力。
“宴辞沉,他逃了。”许新桐眉心凝着一团乱气。
她收回视线,跑向宴辞沉,“你怎么样?那些血线为何全都进入你的身体里了?”
“可以逼出来吗?”刚刚是她第一次看见宴辞沉失态的模样。
宴辞沉破除了整个皓月城的血线,皓月城不再被操控,都会慢慢恢复过来。
只可惜,被吸取的生命力与灵力不会回来了。
宴辞沉敛眸,避开许新桐的视线,“可以炼化他们,不用担心。”
他捡起许新桐断成两节的剑,抚着它的断缘。
许新桐接住另一节,心中涌出丝丝缕缕的细痛感,她与剑的联系在此刻越发深切。
无论是修真界还是魔界,都以自身强为胜者,而不是锻造武器,整日围坐在炉子旁,不眠不休。
大多数人都不喜器修,而自己确是以炼器成长起来的。
他道:“回外围时,我可以尝试将它重新熔炼打造。”
宴辞沉语调干涩,尽管许新桐觉得器修还不错,但她岁数还小,见多了器修那幅了无生趣场景自然会腻。
“那就是说,我的剑还有救。”许新桐仿佛找到了一线生机,又恢复到原本的盎然。
许新桐又重新活了过来,“还好有你,我就知道,你果然什么都会!”
36. 回程
血魔已然逃走,他逃跑时的疯笑声一闪而过。
如果他们继续去他放星月草的禁地就更好了,那简直是祝他一臂之力,帮他成功登顶。
一想到这个可能成功的事情,血魔去寻求族地帮助的心情又疯狂了一分。
经过此次的交战,宴辞沉对尘封的血魔一族更为了解,他清楚的知道,星月草确实在月宫内,但以血魔的狡猾程度,一定会有新的危险,不然他不会丢下此等珍贵的东西。
分明可以曝出星月草的位置,尽可能的直接摧毁来榨干星月草的价值,但他并没有,说明有更重要的事情。
是阴谋还是牵制?
否则放下能够利用的星月草,比要了血魔的命还难受。
他受伤并不要紧,但他不希望许新桐受到其他不可测的伤害,她为了外围众魔,已经消耗了太多灵力,需要尽快静养。
宴辞沉看着恢复了清明的众人,对许新桐道:“先回外围吧。”
城内的这些魔,待了这么多年,他们可以自行处理。
宴辞沉收回视线,比起找回星月草这件事,他还是更希望先修复好她的剑,星月草迟早能够拿回来,并不急于一时,他的灵力也在慢慢恢复。
如果没了称手的兵器,一个人的实力会大打折扣,许新桐受伤的风险很大,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好材料进行修补熔炼。
“需要多久呢?”许新桐对这些并不了解,更别说需要的材料。
她的语气里没有任何对器修的不屑,全然一副满心的信任感。
宴辞沉自己并未发觉在他的计划中,自己已经将之列为了重要的事情。
他拿出自己练出的飞行法器,巨大而神秘的飞行法器展开的双翅仿佛能遮蔽整个天空,巨鹰闪烁着寒光,上面刻满了古老而繁复的魔纹,透出无尽威严。
许新桐伸出手,那巨鹰拢了下翅膀,竟然乖乖蹲下,将脑袋往前递了递。
“还是差了些,不过带我们顺利回去没有问题。”
以他现在所剩的灵力,驱使“雷魂鹰”是最好的选择,不用消耗多少灵力,它可以自行前进,是最好的选择。
倒是有更好的法器,偏偏最好的都在魔宫内,虽无人能用,一直闲置着也浪费。
许新桐摸着雷魂鹰柔软的翅膀,修真界还从未有人能将法器做到如此程度,她在惊叹中多摸了两把。
这炼器结合的程度十分考验器修,许新桐忍不住笑了两声,要不是她现在已经了解了宴辞沉,知道他确实对这个法器还没有做到完美而叹息,不知道的说不定要误解。
明明如此出色,她道:“已经很好了,不需要事事完美,有时候享受过程不是也很不错?”
许新桐眼睛一眨,“回去的时候快给我讲讲它的威力和作用。”
许新桐足尖轻点跳到了雷魂鹰的背上,她下意识伸手:“我们终于可以回去了。”
宴辞沉看着那莹润白皙的手指,鬼使神差的握了上去,等他的手被完全握住时,他才反应过来。
他何以需要别人伸手拉他上来。
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许新桐对雷魂鹰很感兴趣,她感受着它的精巧构造,材质的与众不同,“这里面竟然还有机关!”
宴辞沉望向她的侧脸,许新桐总是下意识去帮助他人,她在外围时也是如此,毫不吝啬的伸手援助,几乎帮助了外围所有种类的魔。
朝他伸出手想来只是下意识的习惯动作。
他松了一口气,可内心似乎又被潮水拥堵。
许新桐很好很好,外围的魔全都喜欢她的性格和为人。
她细心又热情,真诚又善良,对每个魔都很好,并不是局限于他,外围没有吃的,她就四处奔波,只为了他们能活下去,她也会随手救治那只受重伤的小白狐。
那么救他也是么?
一次又一次的救他也是么。
“宴辞沉!你怎么了?”许新桐喊了宴辞沉几句,她摸索出几道发射箭支和石子的关卡。
阵阵狂风掀起,许新桐在法器上不断探索,宴辞沉道:“雷魂鹰的灵活性很高,可以避开众多攻击,还可以利用俯冲,极速转弯,抛出飞舞的雷电。”
许新桐惊叹:“这是你什么时候做的,好精妙!”
一般法器只有一种作用,宴辞沉作出的法器像活物一样,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仅仅只是一个法器,便是稳稳的保障。
她还是头一次见这种炼器师,饶是原主有很多法器,但像宴辞沉这种如同活物一般的法器着实少见。
宴辞沉仔细回想,这段记忆已经过去了太久,况且修真界和魔界还是不相同。
按照修真界的说法,这应是他:“弱冠那年炼制成功的。”
许新桐小小捶了下底面,转瞬又揉了揉,像是为自己刚才的惊讶道歉。
等等!
这是没有生命的法器,她这是在干什么。
同等的年龄,她的剑最强一招是刚学会的,而宴辞沉这等炼器技术恐怕已经到顶峰了。
不知道他是书里的什么配角,最后结局是什么?
有些迫切的想知道。
可惜了,有这么高的天赋,书里也没仔细描写,估计多半给男主当机遇了,这本书不就是龙傲天男主的爽文记吗?
她尽量帮他避开男主角,这样应该就不会有事,只要把人看紧了,世界上就能多一个优秀的炼器师,而不是剩下那些被人抢夺的,远远不够的法器。
在男主身边,死的死,受书里命运摆布的众配角们,只能走向死亡,成为男主的垫脚石。
许新桐有些走神,她摸索到了一个新的开关,指尖碰到后,不自觉用了力度。
雷魂鹰瞬间极速俯冲,许新桐身体往前倾就要滑下去,她抓住紧了支撑物,雷魂鹰又来了极速转弯。
事情只发生在一秒间,这一秒便是逃出生机的关键。
是以雷魂鹰的速度不减,许新桐被这转弯惯性带倒向了另一边,下一秒,她触到了温热的手和胸膛。
宴辞沉迅速接住了许新桐,他的手有力的环住了她,半揽着许新桐的肩,另一只手刚好落在了她的头顶,完全阻止了她继续滑下去的倾向。
手心是毛茸茸的触感,他僵了一刻,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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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又恢复了正常。
雷魂鹰俯冲,转弯,摆出了最常用的,最为熟悉的躲避姿态,那种状态有千百次,已经刻进了法器的本能中。
许新桐用手紧紧抓着宴辞沉的衣袖。
他微微用力后,一切恢复正常,只是紫电还显现在空中,许新桐终于得以重新回到自己的轨迹上。
她这才发现,自己直接把宴辞沉的衣服抓的皱巴巴的,看着不成样子。
这一连串的事情都只发生在一瞬间。
一道紫色的雷电杂乱的飞舞起来,四周被完全环绕,开辟出一片安全环境。
“好灵敏。”威力也很大。
只是轻轻按了按,都会爆发出如此强劲的紫电,如果全部按下去,那威力只会更大,被包围时便可冲出去。
很明显,这是为了逃出包围圈所专门设置的法器。
宴辞沉以前经常被人追杀吗?
魔域混乱,她早有所耳闻,排名越靠前的城,争夺资源,强者上位为王的魔越多。
打斗必不可少。
宴辞沉定了定,一手轻轻按住雷魂鹰,这是他很久以前研制的法器,并不能随他心意立马停下。
随着一丝灵力的注入,雷魂鹰那刚开始的紫电终结了。
许新桐眸子静静的,不知是不是被刚才突如其来的变故影响到了。
宴辞沉眼里闪过一丝自责,他很快掩盖下去,正要开口。
许新桐道:“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它的装置竟然没有半分损坏。”
“这法器陪了你很多年了吧?”
“我想听听你和它的共同经历。”
……
回去的路比来时方便多了,一路畅通无阻,那些被血魔操控的魔也都恢复了正常。
很快便回到了外围。
外围的魔也有混入内城,他们成为卧底来传递消息,是以此刻已经知道了具体情况。
巨大而神秘的法器缓缓降落,带起四周的风来,在小咒魔看来,那坐在威风凛凛巨鹰上的两人,如同救世主缓缓而来,像君临天下的王者一般。
钟钟比谁都激动,他挥舞着自己的双手,欢呼雀跃:“姐姐,姐夫,我在这里!看我!”
有几个魔听到后,神色出现几分恍然。
钟钟自从得知许新桐赶跑了血魔时,就一直和他们等她回来。
看到许新桐毫发无损的样子,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最小的小咒魔听到钟钟叫许新桐姐姐,羡慕道:“我可以叫她姐姐吗?”
钟钟拒绝:“不可以!”
快要落地时,许新桐感受着微风,微不可闻的声音道:“真希望能看看以前的你。”
落地后,雷魂鹰乖乖回到了宴辞沉手中,没有带起一丝尘土。
许新桐感到一丝惋惜,宴辞沉要是生在修真界,一定非常有名,修真虽欠缺不少,但至少比魔域安全不少,能保证基本安全。
“许姑娘!”
“许姑娘,有无大碍?”众魔关切的问到。
“无事,一切都很顺利。”
“你表兄身体如何?”
37. 生长
许新桐一愣,之前编的借口是表兄,虽然已经知道宴辞沉是魔了,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我表兄啊……他跟我一样,大家不用担心了,我们并无大碍。”
许新桐说着,石大娘左转右转查探着许新桐有无皮肉伤。
“都瘦了。”
也就短短几天的时间,而且自己也是修士,应该不会瘦的这么快吧。
石大娘说完,身边人点点头,“是啊,是啊,瘦了许多。”。
许新桐只好闭上嘴,任由她们检查。
她和宴辞沉被众魔包围,热闹的问候声不断。
宴辞沉身体僵了一刻。
在魔域从未和众魔接触的如此近,他稍微避开了些。
虽然他以前也来过皓月城,但当时和现在并不一样。
幽冥城与皓月城也是完全不一样。
许新桐一面应对着眼前人的关心,一面往前站了站,挡住了其他人的火热。
“停停停,一会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们。”
她将所有来龙去脉给大家描述了一遍。
随后便和众人去了星月草以前的生长地点。
原本清澈见底的河流干涸,四周翠影消失,一片荒芜,只有几颗干枯的树木挂着。
一直听他们说这里原本的风景如何,多么令人向往。
不知待会他们看见了会有何种表情。
许新桐拿出她和宴辞沉培育好的星月草,荒芜的魔域即将面临命运的转折,打破阴云般笼罩的死亡与绝望。
小小的绿色叶片在许新桐的手心舒展。
惊叹与欢呼声并进。
所有人到看到了它的全貌,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许姑娘,这……这是……”
许新桐于他们仿佛从天而降的奇迹,悄然扎根于这片被遗忘的土地。
“星月草我们还未找到,这是我和宴……表兄一起用种子培育的。”
众人眼里闪出一朵泪花,他们都知道去了血魔那里会是九死一生,但许新桐和宴辞沉还是去了。
许姑娘来了这里后,他们有了新的食物来源,又撑了不少时间,这次去了月宫更是和她表兄培育出了星月草。
不知吃了多少苦,却表现的如此风轻云淡。
他们还在感慨,只见那颗小小的星月草突然直接变大,伸出数十米远,根系牢牢扎入土中。
他们目瞪口呆:“这……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
“竟会如此。”
挺拔坚韧的枝干,轻轻摇曳的叶片,外围开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它拢聚起的灵力弥漫了整个皓月城,唤醒了沉睡的生命。
河流恢复如初,一片生机。
注入了新的活力,守护着整座城。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满是喜悦,许新桐的笑容如同春日的暖阳,明亮而动人,她微微扬起了嘴角:“宴辞沉!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许新桐在人群中散发出独特的光芒,温暖而耀眼,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宴辞沉对上她的视线。
不知说了什么,两人心情似乎更加愉悦。
辛狸还想上前,却被辛醉菱用力按了下来。
“阿姐,我……”
辛醉菱看了看许新桐与宴辞沉,两人之间有一种独特的气氛,她的傻弟弟还是不要过去打扰的好。
“人这么多,你挤过去干什么,好好在这看着星月草。”
一群小咒魔围在钟钟身边,吵闹着要学新的术法,要变得和许新桐一样厉害。
有几个魔高兴的手舞足蹈,忍不住朝许新桐与宴辞沉奔来。
宴辞沉轻巧的避开,转瞬间就来到许新桐面前,他伸出手臂,直接拦住了不断朝前的鸟魔,“往后退。”
那魔骤然清醒,步伐不受限制的往后退。
许姑娘,你的表兄好凶啊!
他们这才意识到,许新桐与宴辞沉几乎是连轴转,就没有停过,一路神经紧绷,在月宫中与血魔周旋。
一定很累,而他们还一直麻烦着两人。
抬头看向星月草,这棵星月草已经覆盖到内城范围,假以时日定能完全护住皓月城的整个生机。
喜悦过后,他们眼里凝聚出泪水,“许姑娘,累了就去休息吧。”
“对了,我们的星月草回来了,举办个千盏会庆祝一下吧!”
“许姑娘你可一定要来啊。”
之前也有不少魔去了宴辞沉那里,但宴辞沉本人性格使然,带着轻微的冷淡,气场和众魔都不一样,不可攀近。
他们说给许新桐的话,本意也一并带着宴辞沉。
许新桐正有此意,为了和血魔周旋,打斗过后,浑身都像是散架了一样。
许新桐瞬间松弛了不少,身体放松下来,“我们回去吧。”
“好久都没回家了。”
正好回去看看她的小猫和千森坑那只变乖的魔兽坑坑。
外围最里面那间屋子就是他们的家。
许新桐推开门,白色的柔软小猫好像变大了不少,它快步冲到了许新桐旁边,亲昵的蹭过来。
器灵本是跟着宴辞沉,为宴辞沉修补法器。
听到许新桐要回去的话,顿时坐不住了,横冲直撞的就要出去。
宴辞沉提前放它回去了。
自己的灵力增长,器灵也变大了不少。
许新桐将器灵小猫抱在怀中,一旁懒洋洋睡觉的坑坑也清醒过来,慢慢走到了许新桐身边。
许新桐点上它的额头,对宴辞沉道:“你说它真是我们看到并且载我们出来的那只凶猛魔兽吗?”
“怎么感觉它懒洋洋的,没有一点千森坑魔兽的威慑力。”
宴辞沉蹲下后,做着和许新桐相同的动作,他修长的手指按着坑坑的头顶,姿态闲散,比起被众魔环绕的样子,放松了不少。
他嗓音低沉,低声笑道:“它在养精蓄锐,千森坑环境恶劣,必须时刻保持最强健的体魄,现在没了危险,什么也不用做,自然轻松。”
“不过,它感受到危险的时候,就会爆发出真正的实力,一点也不保留。”
许新桐低着头,嘀咕道:“怎么看着这么弱呢?”
“我在千森坑时,曾遇到过一只白虎,他受了很重的伤,瞧着依旧很厉害,不减半分威严,外形也很美。”
“倒是这只奇形怪状的魔兽,看着厉害,回来怎么这幅样子,傻傻的。”
宴辞沉指尖轻轻拨动,往前一推,坑坑身体就退后一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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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了力度,坑坑又被带回来。
这场景还挺让人欣赏的。
“让我也玩玩。”
明明是许新桐先点着坑坑的脑袋,此刻她又重新点上去,“倒。”
坑坑在绿色的草地上直接配合着倒了下去。
魔兽似乎也找到了乐趣,玩闹起来。
器灵慑空不乐意了。
它趁许新桐不注意,一爪子重重拍下去,自己取代了坑坑的位置。
迅速用灵力挪开了坑坑的身体。
然后自己美美和许新桐玩了起来,许新桐道:“倒。”
慑空倒下。
估摸着时间到了,它又重新起来。
坑坑自然不乐意了,颇有一种老虎不发威,当它是……
慑空凶狠的看过去,虽然它是器灵,但它才是王道。
看见没,额头是有王的。
坑坑带着满身的刺直接撞了过来。
器灵慑空直接和它硬碰硬。
它正要冲上去,许新桐一把抱起了小猫,“坑坑你浑身都是刺,这样会伤害到它,知道吗?”
这可是从她来魔界,从她穿书以来,就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小猫,跟她一样孤苦无依,早都有感情了,她会好好保护它的。
等日后回修真界的宗门时,自然也是要带上的。
走哪都带上,除了……攻打魔尊时。
许新桐这里玩闹的动静,宴辞沉并未注意到。
他的手中放着一只纸鹤,这种纸鹤只会到达命定那人手里,除了他谁也打不开,如果被别人拿走,那么纸鹤会自焚。
看到了信息后,纸鹤也会自焚。
纸鹤上是熟悉的灵力波动,“尊上,还请您继续统领,末将愿誓死跟随。”
小小的火焰在宴辞沉掌心跃动,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昔日,宴辞沉遭到暗算,怀渊玉誓死也不信魔域流传的那套说辞。
他去找了护法与长老,但他们都是一套说辞。
欲盖弥彰。
本质的目的还是为了攻打修真界,造成两界惨重的伤亡,现在的魔域依旧混乱,并不适合开战。
他们像是看不到,只想拿到魔尊的一切,他的法器,资产,权利。
怀渊玉带着昔日部下,离开了那里。
谁知,他们没走多远,司师安便和血魔勾结,直接操控了那些士兵,最后只剩下实力较强的他们逃了出来。
无论他如何找,用尽一切办法,都发现不了宴辞沉的踪迹。
血魔打破封印重新出世,直奔各城主之位。
情况紧迫,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平静,即将毁于一旦,魔尊和他们这些年来的努力也会功亏一篑。
突然,他受到熟悉的气息出现在皓月城附近。
那是宴辞沉与人交战时最常用的术法。
虽然时间不长,但以他这些年来,已经足够熟悉了。
宴辞沉有意压了下去,还改变了那熟悉的灵力。
但他还是察觉到了那一丝丝熟悉。
没有人能比他更会察觉出魔尊的灵力。
让他更确定的是皓月城星月草的出现。
因为他知道整个魔域,只有魔尊有星月草的种子,他曾经和魔尊来取过清泉水。
38. 结冰
如果是平时,宴辞沉已经在教训嚣张的器灵了。
器灵慑空成功挤开魔兽坑坑,得意上位。
慑空骄傲:起开,玩的明白吗你。
它瞅准时机:独生灵,就是现在!
只有坑坑知道,为什么后来者居上?
因为后来者又争又抢。
慑空骄傲的看过去:是的,我又挣又抢。
坑坑气的睁着圆溜溜的眼睛。
慑空给坑坑一个它珍藏的修补甜果,轻而易举就把坑坑调离了这里,去了屋角那放置果实的一边。
像坑坑这种魔兽,根本无法抵挡。
于是器灵慑空顶着宴辞沉灵力不足的小猫样,成功支走了坑坑,满心欢喜的和许新桐玩起来。
它用头蹭蹭许新桐,格外亲昵。
许新桐嘀咕了几声,“怎么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活泼了许多,是因为熟悉接纳这里了吗?”
她浅浅一笑,眼底不自觉沾染一丝欢喜。
“宿主,好久不见,你好像变了,温柔了不少。”系统拖出慵懒刚醒的语音,还时不时打着哈欠。
“宿主,有没有想我?”
“没有!”
许新桐秒变脸。
统子!
你还知道回来!
其他人的系统说不定还有保护功能,她的系统倒好,上线睡了这么久。
等许新桐遇到危险死了,系统都不知道。
“宿主,你变了,怎么没有以前……”
“停,我累了。”许新桐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就想休息休息。
“宿主,你变凶了。”
许新桐:刚刚谁说的我温柔?
休眠的系统终于攒够了能量。
它信誓旦旦道:“宿主,相信我,接下来我会好好检测任务进度的,找到魔尊的行踪指日可待,卧底计划一定能稳步前进。”
现在的它精力充沛,能量多多。
“姑且再相信你一次。”时间还长,和系统还有许多路要走,魔尊踪影不定,去哪找还不一定。
“宿主,接下来就看我的吧。”
慑空又蹭了蹭许新桐,将她的注意力全都拉了回来。
许新桐完全不知道器灵以前在魔域里嚣张的模样,器灵自打出生后,一直都是胜利,没有尝过失败。
得益于宴辞沉自身的强大,器灵灵力充足,横扫魔域。
这次在没有灵力的情况下,一直是许新桐的灵力滋养着慑空,它就这么黏上了许新桐。
许新桐看向坑坑所去的地方。
魔兽现在虽然乖巧,即便它缩小了几十倍,依旧长满了一身坚硬的刺。
毛茸茸的小猫就不一样了。
宴辞沉站在一旁,掌中火焰燃烬,灰烬消散,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他需去幽冥城一趟,昔日的部下还在那里,有不少人还需要想办法从暗狱城中救出。
在他与怀渊玉汇合之后,正好去魔宫一趟,拿走茵零一物,顺带会会昔日的熟人。
就算没有遇到怀渊玉,他也要回魔宫,取来修补剑的物品。
亲眼看着他们无法取出魔宫的东西,长老与护法只能焦头烂额,无计可施。
封印感应还在一日,他们就永远不会成功。
迟早要把所受的一切都还回去。
许新桐的剑可由他先带着,等拿到他以前收集的茵零,蕴养这把剑,那便可以彻底融造、激发这把剑。
魔宫危险重重,自己还未炼化血魔那些血线,许新桐和他靠的太近,会有危险。
在练化这些血线之前,他要尽量先离开。
如果告诉她自己要去幽冥城与魔宫,许新桐定然放心不下,宁愿先用别的剑,也不愿他冒险。
不能让她担心,更不能给她带来危险。
最好明日一早就离开。
夜色渐晚。
宴辞沉的身影靠在门边,略微沉思道:“明日我去练功,过几日再回来。”
思来想去,只有这个借口不会让她忧心。
宴辞沉很不会找借口,他只能避开许新桐的视线。
在微微夜色的衬托下,倒也看不真切。
许新桐打着哈欠,慢慢靠近宴辞沉,“不去休息吗?这几日这么累,都睡不好。”
宴辞沉确实用功,有空就会看书打坐,不闲下来一点,正因如此,他懂得很多,许新桐问的问题,宴辞沉都能答上来。
许新桐没有多想,顺口问到:“你要去哪里?我和你一起去。”
跟着宴辞沉学术法,进步神速。
他的术法都很厉害,炼器也是。
闲暇时还能帮她理理剑招。
宴辞沉哪怕移开了视线,也依旧能看到许新桐毛茸茸的头顶,似乎手感很好的样子。
他在暗光中道:“等重新锻造好碧箩剑了,我再带你一起。”
许新桐那些困意瞬间消散了不少,她紧了紧怀中的小猫,“我的剑就靠你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宴辞沉在这里有不少时日了,比起以前的环境,这里不知好了多少倍。
从他进入千森坑到现在,经历的一切似乎很久很久,明明这只是他千百年来的一段小小时光。
“五日左右,很快就会回来的。”
“好,我等你回来。”
宴辞沉拿出霜影刃,刀光上闪出锋利的寒光,看得出是一把上乘武器。
“这是我以前练制的法器,你拿着防身。”
许新桐接过法器,拿在手中,试了试手感,她轻轻挥舞,那一分寒光顿时冰冻了整个院子。
宴辞沉解释道:“这是近身的法器。”
“没想到,刀使起来也不错。”许新桐打量完以后,将刀放在了腰际,多了一分干练。
“要是喜欢的话,回来后我重新为你打造一把适合的刀。”
霜影刃是根据他的灵力特性,辅以霜雪,威力十足。
但到了许新桐这里,由于自身灵质不同,所以只能发挥出一成霜雪。
以后时日还长,自己可以为她打造许多适合她的法器。
宴辞沉以前经常被幽冥城与幽魄城的魔包围,他们直接上来攻击,所以当时的他所炼法器多为近身战之类。
霜渊剑是他后来炼之,那时的他,实力大增,用剑并不多。
只是可惜,他所有的法器都在魔宫中,剑也只炼了几把,所有好材料都投入那一把剑中。
剩下几把不错的剑,他并未随身携带,只能将霜影刃先送予她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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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
她想了想,问:“你可以炼制出已经失传的法器吗?”
察觉到自己说的并不完整,许新桐连忙补充:“我有他们的孤本,但修真界并没有可以炼制出来的人,真是可惜了。”
宴辞沉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在许新桐还未解释前,他便清楚了。
明明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是强人所难,但宴辞沉清楚的知道她的意思。
笨笨的系统不合时宜道:“宿主,你可别吓到别人了。”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天赋高又努力的,吓跑了可就不好了。”
“闭嘴。”
系统嘟囔:“宿主,你好凶啊。”
许新桐不再好意思继续打扰宴辞沉,她向宴辞沉点头道:“今日便早早休息罢。”
时间已然不早了,器灵小猫在许新桐怀中,舒服的打盹,而坑坑还不知在何处。
本要回房的许新桐向宴辞沉打过招呼后,便走向了院中。
她下台阶的脚步一滑。
“小心!”宴辞沉的声音急切而温柔。
不同于以往的冷淡,这次是很不同的语气,只是她来不及反应。
宴辞沉迅速冲下来,动作快如闪电地来到结着冰的院中,他的眼神锐利而专注,一把抓住了许新桐的手腕,改变了她跌倒的方向。
许新桐瞬间落在了宴辞沉的胸膛上,听及一阵有力的心跳声。
淡淡的银白笼罩在台阶与院落中,夜色看不真切院中的所有景物。
宴辞沉的呼吸有些急促,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紧张,“慢一些,有没有伤到哪里?”
许新桐有些不好意思,她摇摇头,“我没事,只是吓了一跳。”
宴辞沉的语气充满了自责,“这是我以前所炼制的法器,当时为了防止其他魔继续攻来,所以将它打造成了不会轻易消融的寒冰。”
“持有者可自行站立在寒冰中,想要它开始消融,还需两个时辰。”
他忽略了夜晚和第一次使用这两个同时行进的条件。
只简单的以为在白日第一次使用时,便可以清楚的看到脚下的寒冰,从而稳稳站立。
忽略了今日第一次使用,她是否夜晚还会再出房门消遣这回来后的宁静时光。
“是我考虑不周,这毕竟是你第一次使用。”
许新桐急忙到:“不不不,是我突发奇想,想把好久不见的坑坑放在我房间中,所以这才去的院中。”
“不是你的原因。”她才刚说了要回房间,结果转眼就去了院中,这才差点滑倒。
不过这寒冰散发的寒气实属罕见。
许新桐有了刚刚的体验,她踩上这寒冰时很是小心。
即便她知道使用霜影刃,发出攻击的人可以随意走在寒冰上,但她还没有改过来以前的习惯。
加上刚刚自己的小错误插曲,虽然她是能打血魔的修士,但这里又没别人,还是夜晚,小心点的样子被看见了应该也没什么。
“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牵着我的袖口,慢慢适应一下。”
宴辞沉提议道:“去把月桂树一角的坑坑带回去。”
许新桐牵上宴辞沉的衣角,靠的近了些,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划出的那一刀,地面结冰,睡觉的坑坑跑到了树杈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