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但教导主任》
1. 这个秘境叫清华
人常说昆仑藏仙,北冥蕴神。
到底是人云亦云还是确有其事,絮絮叨叨,分辨不容空自恼。
近来,这神神鬼鬼的说辞又闹得沸沸扬扬。
原因无他,山下猎户都说看见仙人们御剑而跃,一飞九万里,于昆仑云雾之间无影无踪,不再见返。
凡人议论纷纷,一定是仙人要来拯救苍生啦!
其实……
这天下修士整整齐齐地冒头可不是为了救民于水火之中,而是:青云门长老简町原被魔尊所伤,倒地不起,已经月余。
所有修士都不淡定了。
简长老平素清冷自峙,从未招惹别人,现在重伤不起,平白无故遭此无妄之灾,砸了那么多灵丹妙药都回天乏术,叫人神伤。
简町原生死未卜,诸位修士自然义愤填膺,齐刷刷冲入青云门声讨魔头萧无役,关心可怜的简长老。
青云门外乌泱泱人声鼎沸。
捧着汤药的小童挤过人山人海,咋咋呼呼进了门。
门里面突然传来少年清浅的声音,敦敦教诲一样。
“进门要喊报到哦。”
青年一身白袍,眉毛斜飞入鬓,眼尾与眉一同微而上扬,秋水点瞳下左右两点对称的胭脂红痣,慵懒但惑人,美则美矣,只可惜美人长了嘴。
美人絮絮叨叨:“敲门了吗,喊报到了吗,你可能以为这是一件小事,但是这是礼貌问题,没有礼貌,成绩再好也没用吧啦吧啦吧啦…………”
屋子里面呆呆傻傻四个长老面面相觑的同时深深叹息:“……”
其实简町原早就醒了,但宗门却对外宣称简长老还在昏迷,原因简单粗暴:醒来后的简町原脑子好像坏掉了,打死都不愿意出去见客,还老是神神叨叨的。
简町原捏了捏眉心,挣扎地爬了下来,捧起药碗,碎碎念:“良药苦口利于病……”
咽一口,他老脸一皱,吐着舌头哈气:“好苦好苦,好烫好烫……”
舌尖上的苦涩告诉他:自己确实是穿书了。
虽然简町原此刻面无表情,其实心里已经万马奔腾,一闭眼好像灵魂出窍成了一个小人。
小人心在痛,泪在掉,鼻涕流成宽面条。
他原来只是一个教导主任。
那天,他和往常一样在走廊游走巡视,火眼金睛一下就发现了一个孩子狗狗祟祟上课看小说。
和往常一样,他对孩子进行了循循善诱的敦敦教诲,顺便把那本小说没收,叉叉腰扬长而去。
那本没收来的小说书名还挺雷人《十个师尊九个受》。
没有出版社。
可能是好奇现在的小孩到底喜欢什么吧,简町原鬼使神差翻开书,发现主角名和自己一模一样。
一看简介,简町原手抖了抖,又僵硬地抖了抖眼皮。
全文第一句话:“师尊是个高危职业。”
这本书讲的是师尊简町原收了三个徒弟,对大徒弟不管不顾结果大徒弟心生执念把他草来草去,对二徒弟严苛要求,结果被二徒弟怨恨,然后被草来草去,对小徒弟温柔体贴宠爱有加,结果让小徒弟暗生情愫,又被草来草去。
三个徒弟一合计,决定共享貌美如花的师尊。
最后高深莫测的师尊被徒弟们干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方。。。
简介看完,简町原叹为观止:“怪不得……没有出版社,简直是恶俗啊!!!”
比起上课看小说更过分的行为出现了:上课看小黄书。
简町原老脸窘红,刚要出去继续教育大业,结果被门槛绊了一下,眼睛一睁一闭,简町原原地石化:他就这样水灵灵地变成了书里面的倒霉师尊。
那个“深不可测”的倒霉师尊。
脑子里面还冒出了一个系统,天天劝说自己:[生活就像是强/奸,如果反抗不了,那就享受。]
简町原心说放屁,那是像吗,现在是真的要强/奸自己啊!
醒来后的这几天,他想过跳河,上吊,拜神仙。
最后他都没有做,因为:1他常常教导学生生命只有一次,2他也教导学生要对封建迷信嗤之以鼻。
简町原继续抱着碗怅望灰天,心里和嘴里一样苦涩。
作为一个光荣的人民教师,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学生的教导主任,师生恋想都不要想,被徒弟草来草去根本不可能。
“师弟……”杵在屋里的掌门突然出身,微微敛了敛眼皮,突突直跳的额角青筋这才平静:“你也醒了好些时日,近来精神可有好转。”
“谢师兄关心,已经好了很多了。”简町原这几日虽然恍惚,但是也适应了七七八八,对宗门也算是有了了解。
掌门是他的师兄,体态丰腴像是一颗圆鼓鼓的球,虽然平素不苟言笑,但是对他不错。
掌门温已珩还是一副苦恼的表情:“师弟不必强撑,那魔头出手歹毒,虽没有伤你性命,可是毁你筋脉,你这身修为如今见了底。”
简町原:“啊?”
我觉得我身体挺好的啊。
温已珩看简町原一脸懵懂的模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自己怎么可以忘了师弟不仅筋脉毁了,脑子还坏了的事情。
“师弟大概是忘了,你原来是邪道合欢宗囚禁的一个炉鼎,无根无源,行为懵懂,生怀异香,后来被祖师爷所救才到青云门修炼,修炼到了金丹期,这才能用修为克制住炉鼎异香。”
“现在你的修为即将跌破金丹……”
简町原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怎么还有这个设定。
身负异香的炉鼎,只能说不愧是小黄文。
简町原好学:“师兄,那可有对策?”
掌门摇头晃脑:“解法有二,一是在东海发现了一个海底秘境,秘境历练,想必对师弟你的修为大有裨益。”
“海底?”
让我们大声朗诵“防溺水六不”。
不私自下水游泳,不擅自与他人结伴游泳,不……
简町原伸出自己修长的两根手指头:“我选……”
2!!!
话没说完,就听见掌门接着道:“还有一个法子就是借着炉鼎体质与修士双修,想必修为提升得会很快。”
简町原火速舌头转弯,抱着胸口一脸安详,好像可以原地坐化一样,咬牙切齿:“我选1”。
掌门:“秘境凶险……”
“你不要说了。”简町原打断他,表情高大伟岸光明:“生活就像海洋,只有意志坚强的人才能到达彼岸。”
“也好,这个秘境在三个月之后初次开放,由你带队我们也能放心。”掌门随口一提:“对了,这个秘境还没有名字,就由阿原你来想一个吧。”
“谢师兄啦。既然是水底的秘境,不如就叫清华吧。”简町原清了清嗓子,一脸安详。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因为简町原现在的精神状态很美丽,什么鬼话都能说出来。
“水清月华,好名字。”
掌门温已珩交代完事情,端着已经见底的药碗出了门,临末了还不忘交代一句:“虽然师弟大病初愈,但是宗门事务繁忙,青云门上下也很关心你的状况,师弟的三个徒弟都已经回来,正在院子里面招待各大宗门派来慰问的修士。”
言下之意:没死就起来。
说完,掌门满意的揣揣袖子留下一道伟岸的背影。
简町原对着那道背影欲哭无泪。
他终于推门出去,深吸一口气,身子在摇晃。
好歹是大宗门,一直装死也不是个事,简町原终于还是面对现实了。
一院子的人都等着自己应酬呢。
他们一边说着天可怜见的简长老,一边骂着为非作歹的萧无役。
简町原点头微笑:“嗯嗯嗯。”
他也觉得自己可怜。
屋外端端正正三个弟子。
每个弟子进入宗门都会被峰主另外起名。
原身敷衍,给他们取名叫做: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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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乙和辰丙。
只有简町原一人能够看到的系统变成一个小光球盘恒在三个主角攻头上。
[宿主,是否需要根据原著内容概括你与对应人物的相关剧情]
简町原立刻点头。
看样子系统还是很实用的嘛。
结果:
系统开始大声播报。
[开始搜索,叮咚~]
[目标人物:辰甲,相关剧情:睡/奸,迷/奸,强/制/爱……]
话音未落,简町原立刻恼羞成怒地把系统小光球扔了出去:“谁要知道这个?”
系统坚强地爬了回来:“我们是小黄文嘛。”
简町原想把系统剁碎了:“知道了这个对我有什么意义吗?还嫌我不够崩溃吗?这和死亡预告有什么区别?”
系统:[你可以提前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有一点准备嘛QAQ。]
系统急于证明自己的价值:[就比如今晚大弟子就会来睡/奸你。]
简町原着急了:“那我应该怎么准备。”
[把自己洗干净^O^]
简町原:“……”
他就多余问。
[宿主,你听我说,我已经带领过很多人穿成师尊,他们都是这样完成任务哒。]
微笑了一整天的简町原啪叽一声把门关了,抱起自己的小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就像是裹寿司一样。
系统很满意:[谢谢宿主配合工作,相信我就是没有错哒!]
这时候乖乖装睡等着主角攻爬床一定让主角攻更加迷恋宿主的!
小寿司继续滚,把自己安置在床的正中间,躺成板板正正的一条,看起来就和寿终正寝入殓了一模一样。
发出一声冷笑“呵~”
师尊确实是一个高危职业,可是他是一个教导主任。
你见过有那本小说男主爱上教导主任的吗?
别说是爱上自己,就算是爱上别人,他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劝分掉。
窗外风声还在动,墨云涌起,遮月藏星,月黑风高时,诸事难测。
打更声响过一声又一声。
朦朦胧胧的月色照着院子,隔着窗纱,屋外好像有鬼鬼祟祟的人影,影影绰绰。
屋外的人慢慢逼近。
没有任何的脚步声。
推门发出的声音好像只是来了一阵风一样。
“师尊。”
那人终于蹑手蹑脚到了塌边。
撩开珠罗帐,师尊的睡颜近在咫尺,那左右对称的胭脂泪痣灼红了那人的眼。
对方的眼神满是不甘和偏执,颤着手轻轻抚摸简町原的睫毛。
师尊的睫毛纤长但不卷翘,直挺挺地垂下,总是盖着眸子,看起来清冷矜持,可是不难想象含泪的时候眼角殷红,睫毛黏成几络。
就像是桃花……沾染雨露。
手渐渐往下,越来越猖狂,终于落到简町原的薄唇上。
这一点朱红恰如邀君尝。
他常常半夜过来。
师尊总是睡得很死,呼吸均匀。
平素他还能控制自己,今天却好像闻到了一股异香,被牵着鼻子,欲/望发酵,渐渐欲壑难填。
终于,他痴了傻了一般爬上了塌。
手克制地放在“小寿司”的脖子上面。
放肆抚摸。
以他的经验,师尊这个时候是不会醒的。
无论他做了什么,他都不会得到师尊一个眼神。
就连现在也是一样。
真可笑啊……师尊不会醒的。
“师尊,你好香。”
他好像是突然闻到了什么,痴了一样。
辰甲刚刚要俯下身子,结果猝不及防撞上了简町原瞪得像铜铃一样的眼睛。
他的眼睛老大老大老亮老亮了。
“徒弟,晚上好。”
我在等你~
准备体验一下高中生的挑灯夜战开夜车吧!
2. 青云招生办
大徒弟在惊诧之余竟然还有几分欣喜若狂:“师尊”。
醒了,这么多次,终于醒了一次。
师尊还摸了他的额头,师尊手好软好白。
借着对方愣神的功夫,“小寿司”简町原麻溜的开始蠕动,手脚并用,噌噌噌缩到角落。
他怎么觉得发现自己醒着的大徒弟好像……更兴奋啦。
他吸了吸鼻子,闻到了一股幽幽的香味,又想起了徒弟刚刚情不自禁那句:“师尊,你好香。”
应该是……炉鼎异香。。。
简町原关心地装傻道:“徒儿,你怎么在这里。”
“师尊,你怎么会醒……”
简町原沉默了:“……”
当然是因为知道你要爬床啊。
既然对方不给自己坡儿,简町原就自己找:“为师明白,你一定是看为师大病初愈来关心我对不对,其实为师一直知道三个的徒弟里面你最周到体贴了了。”
对方诚惶诚恐,眼睛亮了一下:“师尊,真的都知道吗?”
简町原被唾沫梗了一下:“……”
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为师都知道。”
“你是大师兄,长兄如父,未来你的师弟们都要靠你照拂,为师一直看好你。所以你要听话,为师的规矩要靠你带头遵守,知道了吗。”
大徒弟眼神明亮:“知道了。”
师尊原来……原来一直在默默关注他。
简町原:“为了提高宗门的纪律性,我现在决定给你们来一个宵禁,亥时开始,卯时结束,这段时间不许出门游荡。”
“你知道晚上有多危险吗,走夜路的时候被人闷麻袋了怎么办,夜不归宿你知道你的家长朋友多担心吗吧啦吧啦&~#^&……”
大徒弟:“好,谢谢师尊关心。”
师尊好温柔,今天师尊和自己说了好多话,脚步都要浮起来啦^O^。
简町原继续碎碎念,末了终于步入正题,拍了拍辰甲的肩膀:“你是大师兄,成绩方面也要给他们做一个榜样。这样,我这里有几本功法更适合你,你今天晚上就来参透参透吧,我明天会来查看你的学习成果哦。”
简町原反手就是一本《无情道入门》。
他意味深长:“师之爱徒,则为之计深远。”
辰甲看向那板砖厚的书:“好多啊”。
“你看看别人,一目十行,一天三本,为师相信你也可以的。”简町原还带着那叫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今天晚上就要看完哦,明天我会来考你哦。”
这么厚一本,今晚看完绝对不用睡啦。
辰甲好像还想说话。
简町原先下手为强:“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今天的任务今天就完成,要是拖到明天,那你明天就要完成今天和明天的任务。一寸光阴一寸金,就算预习了新内容,你也可以复习之前学过的东西,时间就是金钱,不要说了,快去学习吧。”
大徒弟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是来爬床的,他现在满脑子心心念念的都是:原来师尊没有无视自己,师尊一直在默默关注自己。
师尊好好啊。
“师尊,那我可以叫你阿原吗?”大徒弟不禁得寸进尺。
简町原冷冰冰:“不可以。”
他拒绝暧昧。
大徒弟低下头,还有一点扭捏娇羞:“我想……叫阿原会亲近一点。”
他真的真的很想离师尊再近一点。
简町原默默思考。
其实,以他多年的教学经历来说,每一届都会有几个和他熟络的学生,他们怎么叫自己的来着?
简町原醍醐灌顶,真诚道:“你可以叫我老简。”
没错,自己那群学生心情好的时候叫他“老简”,心情不好叫他“老贱”,背地里蛐蛐他的时候就说“老简老贱辣~”。
这个叫法很亲切,还一点也不暧昧,完美得无可挑剔。
大徒弟显然还处于会崇拜老师的年纪,在这几分钟的“促膝长谈”之下,他飘飘然飞走啦。
脚步都在虚浮。
师尊说可以叫他“老简”诶
是独他一人可以叫的。
好开心,好好听,好亲切,开心到冒泡。
唉嘿,好诶,老简老简老简……
这一边大徒弟正喜上眉梢心猿意马,迷迷瞪瞪被哄得出了门。
下一秒简町原也连滚带爬夺门而出,两条腿抡得飞快啊:“掌门师兄,掌门师兄~”
校长啊,校长!,
系统:[宿主,宿主……]
他七拐八拐奔过来,扶着掌门师兄的房门上气不接下气,一下子扑倒在地,终于歇了一口气 鼻子一皱:“我的炉鼎异香好像是压不住了。”
从刚刚辰甲进门开始,异香浮动。
他询问系统发生了什么。
[因为炉鼎异香是一个情趣设定,但主角攻靠近的时候自然容易触发啦!]
简町原:“……”
就是为了给主角攻的睡/奸找理由吧,我呸!
“你说的秘境什么时候。”简町原一步并作两步滚进去,神色僵硬,还没看见人呢,小嘴先叭叭起来,连珠炮一样:“时间,地点,我可以自己选谁陪吗,危险吗,会不会有怪物吃人啊,有什么保命的东西可以给我吗……师兄你怎么不说话啊,师兄你快回答我啊。”
掌门:“……“
“不对,”简町原稍加思索:“为什么你没有闻到我的异香,我和别人就能闻到。”
温以珩一下子就听出了端倪:“别人是谁?”
“你别管是谁,为什么。”
温已珩在案子上面抽出了一卷卷轴扔到简町原手里:“这是有关合欢宗炼制炉鼎的密轴,里面有记载炉鼎异香。”
简町原手心颤抖开始翻看。
温已珩道:“异香只会放大别人对你的情欲,若是别人对你没有非分之想,异香对你造不成什么影响。”
简町原脱口而出,一目十行看着手里的卷轴:“我长得这么好看,那怪得了我吗。”
“……”在一阵沉默之后,掌门意味深长:“怪不得你自己也能闻到。”
原来……是因为自恋啊。
“诶?”简町原后知后觉温已珩的言外之意:“……”
他哼了一声,同样意味深长,还多了几分焦灼与惆怅:“比起爆炒腰花,我愿意做一株亭亭玉立的水仙花。”
以前他当教导主任的时候也为了这个问题而惆怅:如何应对学生的爱慕,后面他有了好办法:穿上亲爱的紧身皮裤,配上可爱的豆豆鞋,走进教室之前一定要卡一卡痰,发出老猪进食一样响亮的声音。
亲测有效,从那天之后,他就没有收过学生的情书啦,可喜可贺。
简町原想到这里,突然醍醐灌顶,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掌门只见他平素清冷矜持的师弟突然大彻大悟,叉着腰大摇大摆走出去,一锤手心喃喃自语:“对啊,对啊,我怎么忘了……”
他一直很擅长掐灭学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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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分之想。
掌门:“……”
温已珩错开目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催促师弟赶紧恢复修为还有一个原因:原来简町原被送来的时候,自己去探过师弟的鼻息,确实是没气了,结果简町原竟然回光返照,接着活了过来。
但是性情大变,又没有被人夺舍。
实在可疑,只能看看修为恢复之后心神能不能一起恢复了。
那魔头萧无役知道师弟死而复生一定会过来,自己可不一定能护住简町原。
温已珩惆怅地看向那道喋喋不休喃喃自语的人影。
在院子里面蹦蹦跶跶的简町原好像是又想起了什么,汲着长长的白袍继续哒哒哒跑了进来:“师兄,还有一事。”
掌门疑惑:“何事?”
简町原把自己的手指头怼到了温以珩面前,轻轻眨了眨眼睛,蛊惑人心一样:“我还想收徒。”
温已珩:“?”
他有点理解不了简町原的脑回路:“小丙不是你的关门弟子吗?”
简町原:“关了可以再开。”
掌门继续语塞道:“你不是要跌破金丹了吗?”
修为都要掉光光了,这时候收徒不是误人子弟吗?
他鄙视:“……”
简町原没有任何心理压力:“我可以找别人教他们。”
温已珩:“你才是师尊,哪里还有假手于人的道理。”
简町原:“……”
可是……教导主任是负责行政哒。。。
他摆了摆手,叉叉腰的样子理不直气也壮:“人各有所长,一人教一样,集众之长,难道不好吗?”
掌门:“……”
好像是没有什么毛病。
“那你要收多少弟子,要教他们什么?”
简町原掐指一算:“也不要多吧,100个。”
三个小班一条走廊,确实不多,
温已珩不忍直视,阴阳怪气:“还不多?那你明年接着收?”
简町原的眼睛圆圆一瞪,又亮又水灵:“你怎么知道我的意思是一年收一百个。”
温已珩:“……”
他罕见地沉默了,伸手摸了摸简町原的脑袋:“知道师弟着急心慌,罢了罢了,想来师弟是乏了,胡言乱语了。”
简町原却很坚定:“我可没有胡言乱语。”
温已珩:“……”
翌日,仙门百家传来消息。
青云门长老简町原要招收徒弟啦。
师从名师可谓是修仙者的梦寐以求,大门大派仙草法器数不胜数,名家大师点拨一句,野猪都可能成仙。
就算简町原修为大伤,能当上他的徒弟也是光耀门楣祖坟冒青烟啊。
从青云门飞来的小纸鹤成群结队嘈嘈闹闹,到各家各户声嘶力竭:“嘎嘎嘎~喜报喜报,青云门开始招生啦!招生啦~”
“嘎嘎嘎~”
大宗门的纸鹤就是不一样啊,叫得那么大声,谁家的狗不知道都算是纸鹤的工作不到位。
“师资强,嘎!生源好,嘎嘎!千年古校,文化底蕴深厚,嘎嘎嘎~”
最后小纸鹤高仰脖子,叫声惊天动地,歇斯底里大叫起来:“择优录取100人,无情道优先录取!!!”
吼完这一句,噗一声,它们又变成了没有生命的小纸片,从半空直愣愣地掉了下来。
原本还在跃跃欲试的修士们:“……”
突然觉得这不是很靠谱。。。
3. 养蛊教学
“择优录取,无情道优先录取!!!”
“嘎嘎——”
大殿之上,简町原哈了一口气,用手指头戳了戳小纸鹤,看着诸位长老跳脚,好不悠哉。
这收徒百人的消息未得掌门同意,简町原自作主张就放飞了千只传声纸鹤。
这下可好,现在就有人上门求见了。
“他们当真了!”掌门惆怅,不忍直视一样吧唧一下用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这可如何是好?”
简町原淡定:“怕什么,本来就是真的。”
长老们怒起,哆哆嗦嗦颤着手,好像在努力保持风度但是失败的模样:“百人?误人子弟也就算了,一误误百人。”
“能修仙的料子向来百里挑一,一招招一百人,良莠不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青云门落寞了,什么人都收了!”
简町原摊了摊手:“什么叫误人子弟,我招进来,你会认真教的,我也会认真教的,我们都认真教了,哪里会误人子弟?”
他继续一通歪理:“说话客气点,什么叫宗门落寞了,什么人都收了,我们这是积极促进教育普及,承担社会责任,有教无类好不好!”
系统[……]
“我们教他们什么?你说啊,简长老。”一名长老厉声质问。
简町原倒是认真盘算了起来:“首先,我们把无情道列为必修一,天若有情天亦老……!”
学了无情道就不可以睡我了哦~
温已珩打断:“现在的问题是真的收了一百个弟子,你怎么管得过来,你怎么可能一一过问,要是有的弟子资质平庸有的弟子过目不忘,你又该怎么办?还能一人一个教法吗。”
掌门实在受不了了,唾沫星子乱飞,大声提醒道:“那可是百人,百人!”
简町原山人自有妙计:“那就分班嘛,首先入门考核,前10名组成火箭班,一个月一次月考,四个月一次期末考,按照比例成绩相加,火箭班末位淘汰制。”
大家消化了一下简町原的说法。
突然觉得不对劲,这么不道德的方式和养蛊有什么区别。
养蛊是仙门百家厌弃之邪术。
百童养蛊相残,最后只剩下一人,不腐不朽,无忧无情,成为行走的杀人工具。
那魔头萧无役就是从蛊坑里杀出来的怪物。
太邪恶了。
这是什么可怕的管理制度。
简直没有把这一百名徒弟当人来看。
怎么可以叫徒弟们自相残杀。
简町原继续道:“为了更好地促进家校共育,每次考试的排名和分数都会通过传声纸鹤告知弟子的爹妈。”
所有长老吹胡子瞪眼:“……”
太邪恶啊,竟然还鼓动弟子的父母一起把孩子当蛊养。
“邪门歪道!邪门歪道啊!”
大家愤愤不平:
既然教不好为什么要收那么多,收了徒又不好好教,为了省事叫他们自己较量。
还有那不尊重人的排名。
“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这是养蛊!混账!”
简町原:“……”
他突然发现:这样子换算也没有错,怪不得学生会把上学形容为入狱。
“唔……”他伸出一根手指头摆了摆,略微思考,大发慈悲:“那……不告知确切成绩?把这百人的成绩分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10个等级,只说等级,不说分数。”
长老们:“……”
“……”系统挠头:“这有什么区别?”
简町原解释:“这样响应了国家减负号召,避免唯分数,唯升学现象,有利于学生的全面发展!”
反正他以前当教导主任的时候就是这样干的!
系统[……]
这真的完全没有区别啊!
真的要减负就什么都别发啊!
“无所谓了,你这个疯子!”苍穹峰长老挥袖子离开:“我就不信有人愿意过来当你这甚劳子的百人之一。”
十人高的石门应声而开,轰隆巨响,殿外密密麻麻摩肩接踵,更有甚者,拖儿带女。
偌大殿宇,竟容不下。
苍穹峰长老呆滞了,沉默了:“……”
想被当蛊养的傻子竟然那么多。
简町原打了一个响指:“知识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他拍了拍苍穹峰峰主的肩膀,好像是在传销:“我们师资强,生源好,千年古校,文化底蕴深厚,上线率高达百分之百,这是我们应得的。”
他很得意:广告打得好,生源差不了!
长老恶狠狠道:“都是歪瓜裂枣,不知道收入门下有什么用?”
简町原盯着他,语气冷淡:“玉不琢不成器,相信我的教育方式会比师兄你好得多,毕竟您是散养哒,一年到头传音没几次,每次就是扔几本秘笈草草了事,徒弟死外面了你还可能不知道呢。”
而他不一样,他用的可是21世纪最先进的军事化管理,老师管你衣食住行!
言下之意:你养一个徒弟都没有我养一百个徒弟费心……
真好意思说我,我呸!
简町原招呼弟子:“把他们的名字和氏族都登记一下。”
各大氏族精通的术法不尽相同,修士可以分为剑修,符修,药修,体修,御兽师和炼器师。
四舍五入就是选课。
就好像理科生和文科生是两个星球的生物,肯定是不能一起PK的。
修仙世界一较高低主要靠打架。
但是打擂台显然不太公平。
简町原的目光放在了自己的三个徒弟身上,他突然笑了起来,貌美如花地招了招手:“我的乖孩子们,过来过来……”
面前三人,除去昨夜爬床的大弟子辰甲。
另外的两人:一个身量修长神情淡漠好像是傲然的小柏树,看见简町原招手,对方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还有一个弟子鹿眼一顿,直愣愣看向简町原,瘪了瘪嘴想说话,碍于各峰长老只好咽下,一下子就窜到简町原面前。
[那个臭脸的就是二弟子辰乙。]
简町原狐疑:“他好像……讨厌我。”
系统叽叽喳喳:[因为你对他非打即骂,让他心生怨恨。他是唯一一个不是因为异香就和你DOI的主角攻。]
简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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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一声卧槽,心想看样子这么腼腆高冷的弟子怎么还这样呢?
他问系统:“所以他是m吗?怎么打他,他还能想上我呢?不是,说好的讨厌呢?”
[实际上他是s,而且他不是真的上你,他是在你身体里面放道具,因为嫌弃你脏~对了宿主大人,他可是很厉害的符修和炼器师哦!]
简町原心说这二徒弟怎么这么扭曲,突然他好像是又反应过来了什么:“原身不是清冷师尊吗,为什么会打骂自己的徒弟啊?”
[因为妒忌!]
简町原一脸问号:“我妒忌他没成年还是妒忌他死鱼眼?”
[宿主原来是被合欢宗抓来炼制的一个炉鼎,虽然经脉绝佳,但是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修炼的最佳时机,二徒弟的根骨天赋与你一模一样,但他幸运,在最好的时间开始修炼,你妒忌他,要他从剑修改成符修,结果发现变成符修之后他依旧是天之骄子,所以你妒忌他打骂他贬低他,嫉妒到要发疯了。]
翻译一下:你原来是适合理科的孩子,但是你的时代文理不分科,要是分科了你就可以考上清华啦!
这时候你认识了一个小孩,和你一样聪明,是清华的好苗子,因为你妒忌他,让他改理为文,结果人家还是考上了清华。
简町原暴言:“师尊不是讨厌他,师尊只是破防了。”
系统继续介绍:[但是二徒弟的天赋不仅仅于此,怕你从中作梗于是他只能藏拙,其实他还自学了炼器!]
再翻译一下:这个考上清华的学霸还是一个艺体生,虽然才艺出众,可他是依靠纯分数上清华的。
要是原身知道一定会更破防吧。
简町原默默盘算:很好,是一个六边形战士,那符修和炼器师的卷子就可以交给他了。
“那小徒弟呢?”
[虽然他看起来年纪小小,但他是体修,嘿嘿,体力特别好,连续不停抽/插一个晚上不是问题!^O^家里和宗门对他都很宠溺,常常让他养一些小猫小狗什么的,所以他还是御兽师哦!在原著里面他带着一匹马一起嘿咻嘿咻你……]
简町原:“……”
世界上的系统那么多,为什么他的系统黄黄的。
简町原继续盘算:很好很好,又一个完美的出卷人。
他招了招手:“你们三个都过来一下。”
辰乙厌烦:“是。”
他也在好奇,师尊又叫他过去是要搞什么幺蛾子,真讨厌。
辰丙恭敬:“是,师尊。”
待师叔都走了,自己一定要和师尊要一个交代:凭什么说好自己是关门弟子了,现在又要收别的小师弟和小师妹?
而……
大徒弟辰甲羞赧:“是,师……老简。”
他挺了挺胸脯,洋洋得意,在场的所有人一定都听见了:他可以叫师尊老简唉!
是独他一人专门的称呼!
他才没有被师尊忽视呢!
师尊心里一直有他!
想到这里,辰甲抬头挺胸,在他热烈的目光中,简町原没忍住“噗”一声,傻眼了。
看来在教导徒弟这件事上,他任重道远。。。
4. 贫困生补助金
一张桌子,方寸之间,荆棘仿佛成林,各人居心不良。
都是大宗门的修士,没有一个是傻子:师尊大病初愈就出来收徒了,谁知道是不是要来临终托孤了。
辰乙低头冷笑。
真是妙极了。
简町原默默打量眼前,这三个徒弟看着都人模狗样的,其实哪个不是阳奉阴违,要真的听话就不会有原著里面的n批情节了。
“啪叽~”手中的茶盖子轻轻磕到杯缘,简町原意味深长道:“都喝茶啊,别客气,宗门是你家,这么拘谨干什么。”
他们一抬头,可以看见师尊笑得见牙不见眼,饱满的卧蚕鼓了起来,好像是一只笑面狐狸。
“师尊,不是说我是关门弟子了吗?”小徒弟没忍住委屈,瘪了瘪嘴很难受:“为什么?我不管,我不要!”
简町原安抚他:“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我去吧。”
系统:“……”
好强词夺理啊。
简町原道:“这不是收徒,是我怕你孤独,把精英教育转向大众教育。而且……”
而且我不想和你们一起去秘境。。。
“而且,你是没有信心吗?就算收了其他的徒弟你也会是最乖的一个,是不是?”
“你想想在你下山游历的时候,我就可以对你的师弟师妹们说他们的师兄通过了什么秘境,小小年纪就突破金丹,对不对?”
“等你成为宗师的时候,记得回来跟你的师弟师妹传授经验哈。”
简町原恹恹地摆了摆手:“接下来我们要讨论另一些问题。”
他的目光真诚而热烈:“你们会出卷吗?”
三个徒弟:“?”
系统:[???主角攻不是用来做这个的啊]
[主角攻不是用来做题的,是用来做的!!!(>-<>
简町原把系统晾一边:“出卷是有学问的,首先这个成绩肯定会有孩子父母要问的,所以难度要适当调低一点,大家面子都好看一点。但是也不能出得太弱智,显得我们宗门门槛不高。当然当然,还要能看得出每个考生之间的差距。”
系统还是挠头:[这怎么既要又要的。]
辰甲唰唰记笔记。
辰乙看都不想看,这关他什么事?
辰丙只是走神看着简町原的脸,觉得师尊长得好好看好好看。
“啪!”简町原一拍桌子把三个人的魂儿叫了回来,慷慨激昂道:“根据我多年的教学经验,我这里有一套完美的比例,两成送分题,七成基础题,一成要命题!”
“送分题狠狠送,平均分要好看一点,主要是担心真的有傻子。要命题就是选尖子生的,怎么超纲怎么复杂怎么来!”
简町原又咽了咽茶,清了清嗓子道:“那就交给你们了哈,小甲负责药修和剑修的,小乙就负责符修和炼器师的,小丙吗,体修和御兽师!”
说完他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卷子今天出完给我。”
自己的斜对角,辰乙表情古怪,指关节微微一动。
师尊怎么会知道自己偷偷学了炼器?
简町原自然看见了对方不加掩饰的猜忌和厌恶。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学生:成绩很好但是不听使唤,拒绝成为班干部,让无人可用的班主任很苦恼。
辰乙就是这种,全靠自学成才,教不亲,养不熟。
简町原指尖一动:这可不行啊。
他挥了挥手打发徒弟:“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快点回去吧,对了。”
话音未落,简町原眸光一歪,话头一转,轻轻的敲了敲辰乙面前的案子:“小乙,你留一下。”
“师尊!”辰丙不服,以前师尊只会叫他留下,给他吃好吃的芙蓉酥。
“师尊……”辰甲也颇有微词:“你说今天要检查我的课业的。”
为什么,不应该叫自己留下来吗?
“小丙,听话。”简町原托着腮,脸上露出了老奸巨猾甚至是邪恶的笑容道:“小甲,那关于无情道的附加题也交给你,这就是对你的考验。”
两个弟子不甘心地退下来。
屋里烛光跳跃,辰乙杯子里的茶未抿一口就已经凉透,茶水微漾,倒影着辰乙不杂糅任何情绪的眼睛:“我不会出卷。”
无论做什么结果都是一样的。
没来由的厌恶和不公,无论做什么都于事无补。
师尊讨厌他,他也一样厌恶师尊。
共处一室真叫人恶心。
辰乙抬了眼睛,错不离看到了师尊明若秋湖的眼睛,对方眉眼弯弯,睫毛轻颤,眸底是闪烁的星屑,狡黠非常,好看得不可方物。
师尊刚刚……对他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狞笑,是这样温柔明媚的笑容。
辰乙飞快地错开眼神。
为自己的一时失神发出一声冷哼,不过黄鼠狼给鸡拜年罢了。
“我记得你是阮湘人吧。”简町原别开话题道:“阮水和湘水汇聚之地,吴侬软语,该是一个好去处吧?”
“师尊的意思是……”辰乙顿时警觉了起来,他早有预料,轻蔑一笑:“师尊是想让弟子返乡历练吗?”
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他早就习以为常。
简町原眨了眨眼睛,有点懵懂:“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让有望冲刺高考状元的学生滚蛋?
简町原又不傻。
谁料辰乙的表情更加平淡且疏离了:“那是?”
反正无论是什么,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简町原:“久未出门,有点闷了,总该去哪里看看,听闻阮湘有几处景致引人入胜,便想瞧瞧,顺便拜访拜访令尊令堂。”
系统欢欣了,鼓舞了,雀跃了,恍然大悟了,思路开阔了:[宿主这就要去见家长吗?原来你的XP是做恨啊。⊙▽⊙]
简町原真诚地盯着自己黄黄的系统:“你不要想那些奇奇怪怪的。”
他的声音伟岸,挺了挺胸脯:“我是去促进家校共育的。”
简而言之两个字:家访。
基本流程简町原都想好了:敲门进屋开始夸:“状元妈啊~”,画风一转很苦恼,“但是嘛……”
然后开始苦口婆心对手指,兀自神伤扶额头:“我只是想培养小乙的领导能力才让他负责师弟师妹的学习与生活~但是他好像有点不情愿呢~一点也不愿意理解为师的良苦用心~平素也不愿意与为师探讨学习~”
“为师真的很想多了解了解孩子的,这样才能更好的教导他啊~”
系统吹冷风:“你这样确定可以让二徒弟对你诚心诚意吗?”
简町原恍惚:“啊?为什么要他诚心诚意心悦诚服啊,让他好好当他的班干就够了。”
世界上有能几有个学生是真心爱戴老师的呢,无所谓,听话就好了。
系统:“你不止像在养蛊,你还像养傀儡。”
简町原微笑,像一只骄傲猫猫,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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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21世纪的教育模式是这样。
系统:“……”
辰乙冷笑了一声:“师尊在要来阮湘游赏?”
“这阮湘商贾来往川流不息,民风市侩,师尊冰清玉洁,怕是难以忍受这粗鄙阮湘吧。”
简町原目移,问系统:“又怎么了?”
[辰乙出身不高,父母灵力低微,不足以称为修士,因此与商贾之流往来密切,还赚不到大钱,你也不时对二弟子冷嘲热讽。]
“……”在一阵窘迫的沉默之后,简町原没忍住悖悖道:“系统,原身不是清冷师尊吗?”
有这样的清冷师尊吗?
一个灵力低微还赚不到钱的家庭,主要是还赚不到钱!
原身怎么还冷嘲热讽呢?
简町原愧疚,对二徒弟道:“要不,我给你涨点月钱?”
为师这就给你申请贫困生补助金!
他贴心补充了一句:“我是不会和其他人说的。”
这是保护贫困生的自尊心。
简町原按规章按流程,关心学生,爱护每一颗敏感脆弱的心!
他默默无闻:自己真是教导主任中的一股清流。
简町原悄悄抬眼:“这一次阎王殿里走了一趟,为师大彻大悟,思路通达,曾经是为师刻薄,现在我想和你亲近一下。”
让你当班委的那种亲近。
辰乙的表情古怪,站起身来,目光好像是染上了寒霜,头也不回慢慢踱步到了门槛,似是好笑:“亲近?师尊认为几块灵石就能与人亲近?倒是弟子认识孤僻了。”
师尊厌弃他的事情人尽皆知,他也早就不装了,说话夹枪带棍又如何?自诩冰清玉洁的师尊难道还能杀了自己吗,真是脏了手了。
不料简町原盯着他,突然尝试问道:“那……不然,你也叫我老简?”
很亲切了吧。
辰乙回头瞧他,嘴角是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只是眼神暗了:“师尊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
恶心。
把自己和一个无用的透明人相提并论,恶心透了。
这回连“师尊”都不让叫了,辰乙不免好奇,自己这“霁月清风”的师尊见到自己的父母后,又会如何抹黑自己。
还用涨月钱来羞辱他,是在阴阳怪气自己出身卑劣吗?
真想把那个不可一世的家伙踩到脚下,看着师尊求饶却无能为力的样子,自诩清高但卑贱如泥。
辰乙拍了拍自己衣袖上的灰,恍惚间好像闻到了什么香味。
简町原看着对方的背影,对着系统:“你有没有觉得经过刚刚这一番思想交流促膝长谈,二弟子虽然嘴硬,可是已经心软啦?”
他觉得自己刚刚做的非常好!
脸都要笑僵了。
对方一定觉得自己很亲切。
[查看后台数据,他对你的好感度依旧是负数。]
简町原不理解:“为什么,请学生叫自己外号的老师可遇不可求啊!那可是偏爱!”
[但是情欲又涨了。]
“……”简町原:“我不是还给他加了月钱了吗?”
主动帮他准备好资料申请贫困生补助金哎!
[嗯?可是他更恨你了。]
[想和你做恨的欲/望反而上升了五个百分点。]
简町原:“……”
要是高考冲刺的分也这么好涨就好了。
不是!?为什么啊?
5. 不读书以后就会去搬砖!
简町原习惯早起,披了一件松松垮垮的春衫。
破晓的鱼肚白从东蔓延,映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瓷白,他站在宗门的玉碑前面,比碑要端庄,比碑要沧桑,比碑要形销骨立。
简町原深深叹息,觉得前途灰蒙得可怕:现在已经辰时,换算下来等于早八,宗门练功房却空无一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以往这个时间,早操都应该跑完了,饭都已经吃饱了,早读早就开始了,他们竟然还在睡觉!
系统出声提醒:[所以我们现在是继续等还是出发去阮湘啊?]
简町原扶了扶额头:“那我们先走吧。”
青云门分为五大峰,其中杂役团聚休止峰,所属修士行为奔放,常常往返下界。
久而久之,青云门修士下山登记就由休止峰负责。
简町原结了一个法印,藏经阁石门应声而开,映入眼帘首先是一个数十人高的石柱,上面密密麻麻金色的篆刻,一百八十条门规,告以门生。
简町原心生喜欢,暗暗发誓一定也要在苍穹峰搞一个这样的,来刻《中小学生行为规范》。
青云门修士下山需要登记在册。
简町原慢慢踱步,还在左顾右盼观察藏经阁的装潢,毕竟图书馆的好坏直接关系学校的声望。
边走边看,神游九天之外,猝不及防额心一痛,脑浆被这一下挫得DuangDuang的。
简町原抱着自己的脑袋用力晃了一下,视线这才聚焦。
自己面前站着笔笔直直一个人。
他眯起眼睛仔细辨认,好不容易才完全看清楚了:“徒儿?”
辰乙看着师尊额心一团淤青,然后……装看不见,“师尊昨日不是说要去阮湘,弟子也准备回家看看,与师尊同行,一路也好有个照应。”
简町原有一点感动,对着系统道:“看来昨天的谈话还是有用的,他分明就是在关心我。”
他斩钉截铁:“他一定是想亲近我了!”
想到这里,简町原拍了拍辰乙的肩,点了点头:“好孩子!”
系统忍无可忍地吹冷风:“我们主角攻都是穿衣有肉脱衣有肉。”
简町原懵懵然:“so?”
自己这个黄色的系统,莫名其妙怎么又开始谈论主角的身材了?
系统解释道:[这样饱满Q弹的胸大肌撞上去怎么会疼呢!]
[所以,刚刚他看见你要撞上来了,打开了铜墙铁壁大结界,你Duang一下就撞到结界上了,要是他要亲近你,为什么要打开结界?]
简町原思考:“……”
系统声嘶力竭:[他不是亲近你!]
好像是为了让简町原认清现实,系统叹了口气,一字一顿:[他,是,嫌,弃,你。]
简町原相信自己的学生:“可是他早起等我哎!早起就呆在图书馆好好学习等老师的学生能有什么坏心思?”
系统分析数据:“可是,目前他对你的好感度依旧是负数。”
简町原不信:“滚开啦,你这个冷冰冰的机器,居然用数据来概括我和学生之间的感情。”
系统好委屈:[你们的设定本来就是纯恨小情侣啊。]
“胡说,什么小情侣?师生恋想都不要想,根本不可能的,他明明就是尊师重道好学生。”
简町原的眼睛就是尺!
“师尊?”辰乙看简町原走神只好叫了一声,将简町原的魂儿叫了回来,拿着登记册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噢,好。”简町原快速在登记册上结了一个术法。
辰乙看着简町原低下脑袋,头顶发旋圆润可爱,他看着看着,嘴角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眼神有一丝晦暗歹毒。
无人在意的角落,系统还在絮絮叨叨地分析:[他对你的恨欲又上涨了五个百分点啊,宿主!]
简町原听不见,他拎着小包袱跟着辰乙一路小跑。
“师尊知道吗?”
简町原一脚踏上飞剑之后,身后的辰乙冷不防出声:“阮湘有妖,以人心为食,不过月余,已经杀了十来号人,而且都是男人。”
他又突然发出一阵笑声,只是眼里分明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不过,弟子会保护师尊的。”
可能是离得太远,声音被来来往往席卷兜转的长风撕扯,显得有几分空灵幽深,更加诡异了起来。
简町原没听出话里的阴阳怪气,反而从善如流地说了声谢谢。
再一抬眼,对方已经驾剑腾云消失不见了。
他沉默了:“……”
心中豁然开朗:可能在修仙世界“我会保护你”约等于现实世界中学生对老师说“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大家心知肚明,这就是意思意思,没什么意思。
简町原撇了撇嘴,感到不满:“不是,那他专门在这里等我就为了讲妖精的事来吓唬我吗?”
[不是,入我青云门,弟子抛世俗,不得私自下山。休止峰负责杂役采买,下山勤快。但是其他弟子下山都要得到掌门金印的条子。]
[但有峰主领队就不用找掌门开条子。]
简町原:“……”
所以他长得像请假条吗?
这就是明晃晃的旷课!
还在要家访的时候旷课,胆子真的很肥啊!
系统挠挠脑袋:“宿主,我们现在是去?”
要去追徒弟呢,还是窝窝囊囊各找各妈呢?
简町原委屈,抱着剑:“去找他妈。”
他的配剑名叫“董道”,剑骨细长秀气,剑柄嵌入灵玉暖石,以修竹为雕,剑气内敛,御剑飞行的时候,剑柄悬挂的流苏甚至可以做到不动不摇。
总而言之:是一把端庄的好剑。
换而言之:是一把不仅慢悠悠还有脾气有洁癖的剑。
这个飞行速度非常宜人,就像是温柔体贴地扶老太太过马路,简町原稳稳当当的摊开地图,眯起眼睛慢慢悠悠琢磨方向,就像是一个用不惯导航的老太太。
幸好系统认路。
一路上有惊无险。
修仙之人有约定,不在下界坊间人群川流的地方使用法术。
见要进城了,简町原就近找了一个小树林落地。
层层叠叠树荫脚下汇聚,一阵轻风后万籁迭起,叶声莎莎,惊飞了几只灰鸟。
仔细辨认,还有女人的啼哭声。
“哎?”简町原探颈,只见不远处隔着几桩翠树的地方,有一抹胭紫色的袖影影绰绰,看背影,很婀娜。
系统:“是妖。”
简町原感受到身边还带着腥臭味的妖力:“这么快就遇上了?”
看样子,是一只连妖力都藏不好的低级精怪。
自己是受伤又不是偏瘫,辰乙叫自己提防这种家伙是不是有点看不起自己呢?
简町原挠了挠脑袋。
这种等级的小精怪化形基本就花费掉全部修为了,维持人身的情况下战斗力与凡人一般无二。
这家伙凭什么能杀了那么多人呢?
还没有想出所以然来,那边的哭声更加歇斯底里了。
“青儿好苦啊!”
“爹没了!”
“娘没了!”
“没钱葬父母啊!”
……
简町原:“……”
这妖怪杀人的方式是“救风尘”?
也许是看见简町原掉头就要走的架势。
那妖怪开始思考:是葬父母需要的钱太多了?
又继续嚎叫道:“青儿只求有恩公愿意给我一口饭吃啊!青儿洗衣做饭,做牛做马报答他!”
简町原毫不犹疑,抬腿就走。
笑话,说不定还是食肉动物成的妖,还做饭?被她当晚饭了还差不多!
见简町原没有靠近的意思。
对面那道胭紫色的身影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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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雨地跑了过来,衣裳凌乱往简町原跟前凑。
“奴家是湘水人,出生之日母亲小产,弟走从军,现在我爹也病死,奴家孤苦无依。”
简町原警觉:“你要干什么?”
“卖身葬父。”
“哦。”
他没得感情地拔腿就走:“……”
“我可以洗衣做饭!”
简町原:“没兴趣。”
那妖精咬住下唇,好像是犹豫良久终于下定决心:“青儿可以为你生儿育女。”
简町原淡漠:“不需要。”
人家不理解:“公子是已有婚配吗?”
就算是已有婚配,那三妻四妾也是常态。
妖化为人形皆是花容月貌,青儿不理解,对面怎么可以无动于衷。
简町原:“不近女色。”
青儿:“那公子可有需要青儿的地方?”
平常它都是一下手一个准的!
简町原面无表情:“我想要一个状元。”
当了四年的教导主任,他每年的愿望都是状元在我校,矢志不渝,年年祈福许愿。
不过,他好像突然之间想到什么。
妖精不老不死,年年十八,那不是可以一直复读一直考?
妖精恍惚之间看见简町原的态度有一丝一毫的松动。
她坚持不懈,力图把自己描述得更加可怜:“奴家家贫,目不识丁,年幼时趴在师塾窃听先生讲书,被打了出去,寒冬腊月落下病根。”
简町原脚步一顿,眼睛一亮,迅速抬头:“哦吼!”
你早点说你是九漏鱼,他就很感兴趣了嘛。
简町原蹲了下来,清了清嗓子,把手揣进袖子摸出来钱袋,语重心长,好像是憋了好久了,上下嘴唇一碰,话匣子哗啦一下就打开了,滔滔不绝,唾沫星子乱飞:“养儿不读书,不如养头猪,科考是平民跨越阶级最简单的方式了,就算没有状元,也要读够九年义务教育,吧啦吧啦吧啦……”
他确实憋了好久,“吧嗒吧嗒”,上下嘴唇像快板一样开开合合。
几天没念叨读书的好,他羞涩心道:甚是想念。
系统:[别念了,别念了,你是高冷师尊。]
简町原憋狠了:[滚,我是教导主任,高冷不了。]
简町原把钱袋子塞到对方手里,如愿以偿,终于有机会阐述他的社会观,人生观,价值观和毒鸡汤。
“加油。”
“一定要读书啊!”
“女孩子遭受的社会偏见本来就多,更要努力,不蒸馒头争口气!”
“刻苦学习的一天,好充实,好幸福!如果要在学习上加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
最后,简町原掷地有声:“不读书,以后就只能去扫大街,去搬砖!好好读书,以后就工作的地方才有夏日冰。”
妖怪:“……”
好烦,好吵。
钱袋子摸到手里的触觉有点怪异。
似乎没有铜板全是大小不规则的裸子,还挺重。
或许钱挺多。。。
但是……有屁用啊!
她是妖精!
青儿定睛一看:哦,原来不是银子,切!
就几颗灵石。
等等,怎么会是灵石?
青儿战战兢兢看向眼前正在喋喋不休的男人。
骨肉亭匀,身量修长,白皙皮肤上凤目一勾,下睫毛存在感明显,眼下殷红小痣却更加明媚。
长相明明是艳丽那一挂的,却穿着一身与气质不符的清浅白衣。
难道……面前这个是……修士?
简町原看着她,握住她的手,上上下下摇晃,郑重其事:“你要记住!”
他的声音抑扬顿挫,伸出自己的小拳头用力一握:“高尔基说过,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青儿要哭了,书里也没教她这时候怎么救命啊,呜呜呜。
6. 宝宝,你是个可爱的押题卷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简町原郑重其事:“你看,因为对读书的渴望,你不就得到了银子吗?书中自有黄金屋啊!!!”
对方的手抖得好厉害,简町原低头,好像是不解,轻轻:“嗯?你怎么不说话啊?”
妖精不说话,系统先说话,它放声尖叫:[我们忘了把灵石兑换成银子了啊啊啊啊!]
简町原终于反应过来,瞪大眼睛:“什么灵石,靠靠靠!”
妖精:我害怕啊,呜呜呜……
简町原终于看见了地上大敞着口子的钱袋子,大大小小灵石闪闪发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都是修仙世界了,不能设定几个秦始皇出来统一货币吗?为什么还要分灵石和银子啊这!
简町原眨巴眨巴眼睛,脑袋艰难地转动,看向身边瑟瑟发抖的小妖,尝试开口:“那个……你真的没有银子吗?能借我点吗?”
你只是为了碰瓷装没钱的对不对?
青儿瑟瑟发抖:“……”
妖精害怕修士就像是女生害怕小强,简町原的靠近就像是小强扑棱到了你的脸上开大。
可以让七魂八魄一起吓起飞!
简町原套近乎:“你原身是什么?难道是,鱼?”
青儿更害怕了:“你怎么知道?”
还能看出自己的妖身!看来是一个有两把刷子的修士呜呜呜。
简町原:“……”
原来对方真的是一条童叟无欺的九漏鱼啊。
只有简町原一人可以看见的系统小光球揣着手苦恼地走来走去:[你搭理她干什么啊?现在的问题是没有银子怎么办?QAQ,不然,我们去二徒弟那里住,叫他养你!]
[然后以身相许!O(∩_∩)O]
它当了那么多年师尊文的系统,经验非富:只要和徒弟XXOO,事情一定可以迎刃而解!
简町原冷冰冰的:“你知道教育部出台了《严禁教师违规收受学生及家长礼品礼金等行为的规定》吗?《中华人民共和国教师法》会盯着你的。被投诉你就老实了,辛苦考上的教师编就没有了。”
[那怎么办?]
修仙修仙,又不是真的成仙了,可以渴了喝露水饿了晒太阳,就算是能吸收日精月华,也只能说明你变成了一颗草!
是草还要给它一捧土呢!宿主难道还可以不吃不喝吗?
简町原突然对青儿笑得见牙不见眼,白皙皮肤多了几分阴暗:“来来来,我来问问你,你是怎么杀了那么多人的?”
修士在人间来往常常需要照应,人间也时不时邪祟作乱,两方为了互利共赢就设立了玄黄一盟。
玄黄一盟各地都有。
若有妖惑邪修为祸人间,修士可以靠捉妖换钱。
简町原看向青儿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见义勇为奖励金!
“只杀男人?”简町原一声轻笑:“还挺挑嘛。”
简町原的指尖落到小妖的眉心,轻轻一弹:“难道是在炼制什么邪术?那可是会罪加一等哦。”
好歹是大宗门的长老,虽然修为跌破金丹,吓唬一只小妖却还是轻易。
简町原这个人历来很能装,不装怎么镇得住学生?
看似一身温柔书卷气,实际是最会拿捏幼稚鬼。
“要是你老实交代,就从轻发落。”简町原收敛笑意:“凭你的妖力,能维持人身都阿弥陀佛了,还杀了那么多身强体壮的男人,一定有同伙吧?”
他历经千辛万苦评职称,为的是教导主任里面的“主任”二字吗?
虽然好像确实……是的。。。
但他也没忘了……他的天职是教导啊。
教导学生最常用的一招就是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
刚刚已经吓唬过了,现在就是甜枣时间。
简町原清了清嗓子:“我可以给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你的同伙是谁?”
青儿愣愣:“没有同伙。”
简町原:“一个巴掌拍不响。”
他叹了一口气,怀柔战术:“你以为你不供出同伙就是为了他好吗?我告诉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而且,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的同伙是谁了,我只是想给你一个从轻发落的机会而已。”
系统喏喏:[宿主,你真的知道了吗?]
简町原理直气壮:“不知道啊,但是老师都是这样子说的,心里素质不好的一下子就能炸出来。”
青儿看着简町原的表情由敬畏害怕,突然就变成了看二傻子一样。
这套考验心理素质的方法确实管用,问题是她确实没有同伙。
“其实我原身是一只雄鱼,成精后的妖是没有性别的,至于为什么我杀的都是男人,因为我的诱饵是美色。”
简町原:“啊?因为男人比较容易心软,会救风尘?”
鱼妖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不是,是只有男人会相信一张裹尸布和一口饭就可以换到一个绝世美女对他一见钟情,愿意给他生猴子做家务。”
简町原沉默了:“……”
小小鱼妖对社会的洞察力竟然这么敏锐的吗?
鱼妖发现简町原是一个修士之后条件反射地害怕。
他是水里诞生的精怪,在陆地时妖力大不如前,修士心狠手辣,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过现在,他开始怀疑面前的道长是不是草包一个,毕竟给自己无中生有了一个同伙,还振振有词。
谁知道是不是空有一副仙人皮囊,实际金玉其表败絮其中。
或许自己现出妖身,对付一个草包不成问题。
简町原还在吧啦吧啦……
那鱼精的身体突然扭曲成了一种奇异的姿势,皮肤一层一层地腐烂,先是出现类似树皮的纹理,接着好像有什么东西“破土”,流着血与脓的膨胀的一摊腥臭软肉包裹搅缠,发灰的坚硬鳞片覆盖。
简町原感到脚下一湿,是腥水。
系统大叫:[宿主小心!]
简町原扭过脖子,咽了咽唾沫,庞然大物正在虎视眈眈。
大鱼!
妖怪啊!!!
简町原岔开步子,条件反射就开始逃窜。
系统急得团团转,它好像是要哭了一样:[宿主,拔剑啊,拔剑,你打得过的!]
简町原看着自己发抖的手,用力一握,感受信仰的力量,接着坚定地挺起胸脯,洪荒之力仿佛在熊熊燃烧。
鱼妖匍匐着横冲直撞,凶戾的血红妖气满溢,所到之处一片沧夷,黏腻的鱼鳃翕动,大张着巨鱼嘴里竟然还有发黄的牙齿。
哼,小小鱼妖!
简町原只消看一眼,
就一眼!
他……立刻把腿抡得更快了,脚下踩油装弹簧,借着巧劲往前面窜,歇斯底里对着系统尖叫:[我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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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得过我还不知道吗,救命啊!我晕血啊啊啊!]
系统啪叽一下捂住脸:[你跑什么←_←,真的打得过啦!你是金丹期修士啊!]
简町原无能狂叫:“我怕啊!”
那鱼妖见简町原连滚带爬的样子,更加笃定了对方是三脚踹不出个屁的废物,不由得更加猖狂了起来。
鲶鱼须像是一条鞭子一样高高扬起,猛一下抽了过去。
简町原回头一看,目眦尽裂,瞳孔惊恐地颤动。
一股强大的力量捆住他的腰,要把他拖入鱼妖的深渊巨口中。
[宿主!]
挣扎无门。
落入地狱。
扭动,闷哼,最后瞳孔印照出血淋淋的牙齿。
妖食人灵,才能不老不死。
鱼妖猖狂,笑得滑溜溜的鱼躯扑通扑通,地动山摇。
虽然是一个半吊子修士,但食之采补也会对自己的妖力大有裨益吧。
青儿桀桀怪笑起来。
“道长啊,你可知我是谁,凭着半桶水的本事还敢来招惹我?”
“知道那青云门吗?”
“青云门最近发现了一个上古秘境,秘境凶险非常,长老简町原给那个深海秘境取名叫清华。”
青儿即将用鲶鱼须把简町原送入口中。
也许是良心发现,想让这个半吊子修士死个明明白白吧,青儿大发慈悲,得意道:“我就来自清华。凶险的上古秘境里摸爬滚打的妖,你觉得你能打得过我吗?”
简町原蓦地抬眼,突然凶狠了起来:“你……”
青儿低头,在看到简町原表情的那一秒,还在猖狂大笑的嘴角瞬间就凝固了。
对方脸上那是一种奇异的神情,甚至是笑着的,却分明叫人后怕。
原来盯着自己是恐惧,现在那眸子里面却充斥着贪欲,眼睛一眨不眨。
好像在研究怎么把自己的价值全然榨干。
简町原召唤配剑,一声怒喝:“董道!”
系统原来急得团团转,现在已经傻了。
[你不是害怕吗,宿主!你不是晕血吗?]
“董道”带着剑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去,一阵白光穿过鱼腹,爆裂的红褐色胆汁将简町原淹没。
在那一片血泊之中,简町原摇摇晃晃,像是地狱里走出来的蛇蝎修罗。
系统确实知道简町原要打败这种鱼妖易如反掌,叫它错愕的是宿主的反差,怎么就突然有斗志不害怕了呢。
简町原看着手心流淌的血迹,拿出腰间的小水壶,把缩小成只有拇指大小的青儿放了进去。
系统:[你是要拿她去换银子吗?]
简町原笑眯眯的:“不是,我要带她回宗门。”
系统黑人问号脸:[嗯←_←?]
简町原解释道:“如果把秘境历练比作考试,她是清华秘境的妖物,四舍五入,她就是秘境考试的历年考试真题,没错吧。”
“我一定要把它带回去叫徒弟们研究一下!”
系统:[所以你刚刚斗志燃起是因为……]
简町原点了点头,表情安详而满足:“为了给孩子们争取考试‘押题卷’。”
系统:[……]
宿主真的是一个非常称职的教导主任呢!谁家好人的主角受突然崛起克服恐惧是因为想到了高考押题卷啊?
要不要那么有病?
7. 我们一起做五三
简町原抱着小水壶满意地瞧,终于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身上,挠了挠脑袋,有点呆呆的:“统儿,我刚刚是不是受伤了啊,后腰有点疼。”
系统小光球圆润地滚到一边,好像是无语了:[何止啊,伤口十厘米,你的修为已经跌破金丹了。。。]
简町原:“!?”
要不要那么绝?
“怪不得……“简町原越说越蔫吧:“感觉身体被掏空。”
他打坐疗养。
系统还在他身边盘恒,小小一个圆嘟嘟的光球插着腰,面向大地,只差以头抢地:[你现在打坐调息是没有用的啦,那么大一道口子,宿主你是不是瞎啊。]
简町原忍无可忍,鼓了鼓腮帮子:“那我还能怎么办?”
而且他又不是长颈鹿,本来就看不到自己的后腰啊。
简町原眼角斜光一撇,发现系统小光球周身散发的微光好像更黄了一点,小黑眼珠子雀跃着欣喜若狂的曙光。
[当然是去找二徒弟给你搽药了!然后半推半就……]
简町原言简意赅:“滚。”
系统还在苦苦坚持:[我带了那么多师尊文的宿主,真的只有和徒弟搞上的人才可能he的啦。]
简町原:“我的教师编不允许。”
系统一计不成开始怀柔政策:[没事哒,没事哒,你想想看,二徒弟是唯一一个不是被炉鼎体质诱惑才和你doi的人!]
简町原的抓住重点:“他会和我doi。”
[可是他对你无情无欲,闻不到异香啊,况且他现在就在阮湘城里,目前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啊。]
简町原的关注点是……炉鼎异香。
他咬牙切齿:“你也知道我的异香,我都闻到我的异香味道越来越浓烈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毕竟我是一个这么有人格魅力的老师。”
系统冷冰冰戳破:[不是你的炉鼎异香越来越浓烈了,是你越来越自恋了好不好。]
简町原龇牙咧嘴,怒目但无法反驳:“……”
不过系统这一番话确实提醒了他:凡妖所伤,妖气通过伤口渗入五脏六腑,确实不是打打坐就能痊愈的事情。
要是什么都能打坐解决,还要药修干什么?
系统催促:[深山老林,能不能快点出发啊,到时候真的要睡大街了。我们去二徒弟家里睡不好吗?]
简町原的表情继续高大伟岸光明:“那我们还是睡大街吧。”
系统:[不要忘了我们是小黄文设定。]
分分钟给你来一个小树林被强迫。
简町原一下子精神抖擞了起来:“这就进城,进城去。”
系统欢欣雀跃:[我们去找二徒弟?]
简町原屑里屑气看着黄色的系统,鼻尖哼出一气:“我们去玄黄一盟。”
系统鄙视:“……”
它就没有带出一个宿主可以不靠徒弟打出美好结局。
简町原不管它,自顾自把步子迈得风流倜傥。
“玄黄一盟,多由无门无派散修打理,颇受下界爱戴。”
“散修一类,修为很难突破化神境界,凡根未脱,与人界交往密切。”
他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得意洋洋:“玄黄一盟可是人界最大的修仙组织了,怎么说都会比二徒弟有钱吧。”
小包袱一打,小肩膀一挺,简町原七拐八拐到了地方,期待地抬起眼睛。
“哇~”
看到眼前,他还荡漾在嘴角的笑意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到了嘴角的惊叹咽了下去,简町原舌头打结:“呃?”
映入眼前的屋舍与他的想象大相径庭。
乱风涌起,满地的枯叶携着黄沙迷了人眼,咕叽咕叽叫的肥鸟逮到地儿就拉屎。
简町原看着一地秋风萧瑟,抱着小水壶,落寞地与系统大眼瞪小眼。
地上懒散的肥鸟歪着脑袋看他,眼睛一眨不眨,非常张狂,好像它们才是这里的主人。
简町原尝试地叫了一声:“有人吗?”
无人应答。
他咽了咽唾沫,抱着水壶迈进院子,仔细分析周围:“这里有修士打斗的痕迹,地上还有几张黄符,我们应该没有走错地方吧?”
或许……人只是出去了?
简町原在院子里面转了几圈,终于还是没忍住敲了敲入户门。
“硿,硿,硿……”
“有人吗?”
话音未落,一道疾如闪电的阴风刮过,带着威势逼人的气息袭卷而来。
[宿主小心!]
简町原瞳孔一缩,瞬间汗毛倒竖,自己的眼球前面差之毫厘的地方悬浮着冰冷锋利的一柄雪刃。
大敞的门内,一道人影慢慢逼近,衣袂纷飞。
简町原立刻抬起手,乖乖巧巧束手就擒的模样:“道友?”
他歪了歪头,睫毛轻颤:自己终于看到一个活修士了,虽然……对方用刀抵着自己,他也很感动。
那人的眼神带着一丝猜忌和打量,在看向简町原后腰白衫上一抹血迹的时候,他的眉心终于卸下防备。
低级散修吗?
那就没有灭口的必要了。
简町原见悬浮在眼前的雪刃轻飘飘落下,这才呼出一口气,自报家门:“道友,吾乃青云门……”
话音未落,对方发出一声嗤笑:“你是青云门的人?那可真是可喜可贺。”
简町原眼睛一亮,心里思量:看来对方很憧憬青云门啊。
作为青云门的长老,他很骄傲!
结果,那看似弱冠之年的修士画风一转:“谢谢你告诉我青云门要完蛋了。”
简町原:“啊?”
少年解释道:“你伤口上的妖气轻飘飘就能散了,能被一只低级小妖伤了的散修,何德何能进的了青云门?你要真是青云门的人,这儿路过的狗都能筑基。”
简町原默默把“我是长老”四个字咽了下去。
突然觉得他自己对宗门的招生有点负面影响。
他抬眼,对方似笑非笑的脸映入眼帘。
那人的长相浓墨重彩,鼻梁高挺,眼角锐利,却不怀好意地把眼一弯,似笑非笑,薄唇微扬,右耳一条银锻流苏耳坠垂到锁骨。
简町原默默:“我是青云门隔壁的不知名山头上,一个籍籍无名宗门里的一个杂役弟子,你可以叫我……”
他又说出来那个叫人亲切的称呼。
简町原道:“你可以叫我老简。”
系统:[……]
简町原盯着面前那人:“道友又如何称呼?”
那一双含笑的眼睛左右扫搭着简町原,对方好像是觉得更好笑了,托着腮眼睛一眨不眨,诚心诚意:“还是你这种有眼不识泰山的修士有趣啊。”
简町原恼怒了。
不想说就不想说嘛。
什么叫有眼不识泰山?
你很有名吗?
我比你更有名!你也没信啊!
他自认为他才是“泰山”,不,他是学术泰斗!
系统也愤愤不平:[看吧看吧,神经病一个,我们还是去找二徒弟吧。]
对方的眼睛弯成一抹新月,突然出声:“你可以叫我五一。”
简町原挠挠脑袋:“五一?”
有点耳熟来着?
五一劳动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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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凑近乎,捧起自己的小水壶,展示着里面的鱼妖青儿,道:“道友,那我们真的很有缘唉,我刚给这条鱼起了个名字。”
“你……”五一有一点狐疑地看着简町原,他可以感受这条奄奄一息瑟瑟发抖的鱼上若隐若现的妖气和简町原伤口上沾染的妖气如出一辙。
他有点鄙视和难以理解:“你是被这种蠢物伤了?”
看来……比他想象中还要菜。
简町原点了点头。
五一抬眸,似是好笑:“它伤了你,你不杀了它,还决定给它起一个名字是吗。”
简町原继续点头,为自己的才情颇为得意:“经你启发,我决定了,它的名字就叫五三!”
五三!
多么有文化的名字。
这鱼妖生于清华秘境。
四舍五入就是清华秘境考试真题。
叫它《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很贴切吧。
简称五三没问题吧。
面前的人是“五一小长假”。
面前的鱼是“五三天天练”。
倒是应景又般配。
系统:[……]
配你个泡泡茶壶!
五一和五三对视,又沉默了:“……”
好想骂人……
五一果然还是理解不了这些废物修士们。
简町原抱着水壶靠近,一点也没有发觉身边气氛的诡异:“五一兄,你是玄黄一盟的人吗?”
五一表情古怪,好像是颇为艰难地承认道:“是。”
接着好像是很嫌恶一样抱着胸后退几步,一直糊在脸上的笑意也绷不住了:“把你的……五三,拿远点。”
简町原还没有自觉,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对五三爱不释手:“我可以今晚在这里睡吗?你们这里空房间挺多的,你们玄黄一盟不是接济修士的吗?”
“对了,你有没有给妖补充妖力的药啊?”
五一的表情有点僵硬,不确定道:“你还要给伤了你的鱼妖补充妖力?”
简町原:“……”
他只是想增加真题卷的难度。
奈何五一把他当成了真圣母。
五一笑着看向简町原的发旋,突然伸出手,指尖冰凉不具备活人的体温,一低头,原来垂到自己锁骨上的流苏银饰就贴到简町原的耳边。
凉凉的,痒痒的。
“你不怕死么?”五一突然笑起来,比起以前,那笑意多了一丝真诚,好像真心实意觉得简町原有趣得很。
“你知道魔头萧无役吗?他好像也来了这里,玄黄一盟的道友都吓得逃走了,你连一只对付鱼妖都勉强,怎么敢过来的呢?”
他又低头,声音轻佻:“还给它补充妖力,若是萧无役在你面前,你会不会干脆给那魔头渡修为呢?”
简町原摇头:“不会。”
萧无役怎么能和他的高考真题集相提并论?
五一:“……”
“不过……”简町原认真揣摩了一下:“你说魔尊萧无役在这里?那我要躲起来了。”
“为什么?”
简町原:“实不相瞒,我原来是一个化神期的修士,和萧无役打了一架,现在修为连金丹都没有了。”
五一小兄弟的表情更古怪了:“……”
“你确定你和萧无役打过?”他笑着前仰后合,伸手揉了揉简町原的头发:“你太好玩了。”
“你要是和萧无役打过,那我就是萧无役。”
简町原撇了撇嘴:“我说真的。”
五一继续被逗得前仰后合,眼角却闪过阴戾的精光,声音低沉:“我说的也是真的。”
8. 晚自习
五一歪着脑袋,绕有兴趣:“听说那萧无役是一只貔貅,和妖没什么两样,还是蛊洞里爬出来的活死人,最会迷惑人心。”
“照你那么说,你见过萧无役?他长得好看吗?”
简町原:“……”
他又不是原身,他怎么知道。
他敲了敲系统:“统子,萧无役长得好看吗?”
[他又不是主角攻我怎么知道?]
简町原鄙视:“那你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你也不知道,我知道的你还可能不知道,要你有什么用。”
系统反驳:[胡说,我知道关于主角攻的一切。]
简町原不以为然耸耸肩:“我现在也知道啊。”
[你知道大徒弟有20cm吗,知道二徒弟18cm吗,知道三徒弟有……]
简町忍无可忍:“你闭嘴吧。”
他受够了这个黄文系统。
五一还在好整以暇,笑眯眯追问道:“萧无役好不好看啊?”
简町原干巴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况且我更在乎的是心灵的高度。”
五一笑得更开心了,好像把简町原看成了什么玩具一样,歪着脑袋,步步紧逼:“那凭借你的喜好,你觉得我和萧无役谁好看?”
简町原:“……”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凭心而论,五一长着一张妖惑的脸,要是一个女孩子,说他倾国倾城也不为过,眉眼鼻唇,全都是照着简町原的审美点来长的。
简町原愣了一下:“可能……你好看吧。”
“真希望你看到萧无役的时候能当他面这么说。”五一悠然转过身子:“进来吧,带着你的丑鱼。”
简町原跟着他的步伐迈进屋子,眼神突然一顿:四合的房子,院里沙子有洗不干净的血迹,耳房里面凳子断了腿,窗纸破了洞。
五一回头看他:“那间屋子不是给你住的。”
有点不悦:“过来。”
简町原愣愣:“哦,好。”
耳房一般留作客房,简町原多看了两眼屋里的配置:“这个大院现在就剩下你一个人了吗?”
五一点头,意味深长:“嗯,这里现在只有一个人,别乱走,有些地方不干净。”
一个?
加上自己不应该两个人吗?
简町原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想多了,亦步亦趋跟上五一的步伐,下一秒,肩头一重,五一扣着他的肩膀把他一推:“这儿就是你的房间了。”
简町原又傻了:“这是主房?”
这是四合最中间的屋子,大小得有三间耳房,里面珠光宝气,呈现着与其他屋子截然不同的光景。
好像……一直有住人。
简町原对着五一眨眨眼:“这间是你的屋子吧。”
“是。”
简町原挠了挠脑袋:“那我睡这里?”
五一歪头,轻佻得很:“都是男人,你怕什么?况且我说过了……”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晦暗不明:“其他屋子有脏东西。”
“好。”简町原放下包袱。
系统不忍直视:[那你为什么不让大徒弟爬床?你都能同意和初次见面的男人共处一室?宿主,听我的,和徒弟在一起才是光辉大道!]
简町原理直气壮:“他们是弯的啊,但是五一不一样,五一一看就是直的!笔直!”
系统:[……]
不知道为什么,它总觉得五一的说话语气骚断腿了。
简町原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扯进了屋子,房门一关,屋里面烛火跳跃,天即将昏暗,他把水壶和里面的鱼放到桌上。
他自顾自褪下外衫,后腰上十厘米长短的口子触目惊心,简町原问道:“有治疗妖伤的药吧?”
黄昏的胭脂红由窗洒下,沐浴着简町原单薄的肩膀,他背对着人,左右扯着衣襟,衣裳轻薄,透着光可以看见他的腰肢。
五一瞧了一眼,飞快错开目光,他把药瓶扔了过去:“看道友不是阮湘人,千里迢迢不辞辛苦,想来是有事情要办?”
简町原拔了药瓶塞子,手往身后一勾,盲人摸象一样,里衣滑到手肘臂弯,他别着脑袋答应:“也没什么大事,过来看看我徒弟的父母。”
那头又忍不住一声嗤笑:“噗嗤,” ,五一慢悠悠靠近,拿了简町原手上的药瓶子:“你们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那些所谓的名门正道,看样子要完蛋了,卒于:误人子弟的半吊子师尊们。
药膏被捂热,后腰的位置酥酥麻麻,偶尔刺痛。
简町原咬了下唇,轻轻“嘶”了一声。
“妖气不疏散,这伤口就愈合不了,忍着点。”言罢,五一又抠了一大坨药膏出来,捂热了,厚厚地敷在简町原的伤口上。
还不忘贱嗖嗖的挖苦:“会挽一个剑花都不至于被一条鱼伤成这样,你千辛万苦探望徒弟也是应该的,谁知道你的徒弟会不会去喂鱼。”
简町原:“……”
他真的只是被那条鱼丑到了而已。
“那五一道友你呢,你的口音和我徒弟不同,你也不是阮湘人吧,怎么在这里的玄黄一盟呆着。”
五一漫不经心:“有一个人,冒充我,败坏我的名声,我就找过来了。”
“噢?”简町原挠了挠脑袋:“他冒充你干了什么,杀人放火?强取豪夺?”
五一不甚在意:“我怎么知道他干了什么,我也不在乎他干了什么,我只是好奇,想和那个舶来货打一架,看看对方究竟有什么本事模仿我。”
简町原大声:“他怎么可以败坏你的名声,太过分了。”
五一:“我想和他打一架。”
“虽然我理解你很愤怒,但打架是不好的。你可以这样宽慰自己,多莉只活了六年。”
克隆羊多莉只活了六年!
“实际上,我不愤怒。”五一耸了耸肩,不以为意:“我为什么要愤怒。”
突然,他又有点在意的问了一句:“多莉是谁?你的道侣吗?”
简町原傻傻:“啊?他不是败坏你的名声吗?多莉是……一只喜欢模仿的短命的小羊。”
“你喜欢小羊?”五一理直气壮:“本来我的名声就不好,我为什么要生气。”
“……”简町原:“我也喜欢小猫小鱼和小狗,但是我不喜欢打架。为什么你的名声不好啊?你看起来很温柔善良啊。”
五一又没忍住噗嗤一笑:“看起来善良吗?我很喜欢打架。”
简町原:“……”
这边建议……不要打架。
他不理解,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五一同学怎么会有一颗要当校霸的心呢。
“那你打架有什么意义?”
五一:“证明我的实力。”
简町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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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之争?
他平心静气,干巴巴地劝说道:“除了打架还有别的方式证明你的实力,我们不能化武试为笔试吗?”
五一:“?”
简町原清了清嗓子:“你们可以比赛背诵心法口诀,或者默写剑法秘籍。”
五一:“……”
系统也很无语:[你可以不要在修仙世界提倡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吗?]
五一眼泪都笑出来了,一语中的:“是因为你打不过别人,才能想到这样的较量方式吗?”
简町原的表情一下子就呆萌了起来:“呃……”
五一的嘴很缺德:“毕竟你是青云门隔壁的不知名山头上,一个籍籍无名宗门里的一个杂役弟子。”
简町原:“……”
面前那张缺德的嘴还在继续叭叭:“你们杂役弟子都是这样较量的吗?”
简町原:“呃,我们……”
五一含笑:“也是,灵根灵髓都是差不多的差,使用同一个剑法,威力也差不多,背书确实是你们较量的有效方法了。”
简町原不服:“天赋好的人确实能发挥出剑法的最大威力,可是背书就不重要了吗,没有努力怎么把天赋发挥到极致。”
他的声音闷闷的:“我知道你觉得我很弱,觉得我收徒弟是在误人子弟。”
五一指节微动,小声:“没有。”
他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他是什么意思呢?
他也不知道。
简町原突然托住腮,笑得见牙不见眼,眼下的殷红泪痣明媚灼人:“你知道有些人虽然自己不厉害,但是教人很厉害吗?”
五一抬了眸子,有点诧异:“不厉害怎么教别人?”
简町原微微一笑,露出像编贝一样雪白的牙齿,这一笑,好像是枯木逢了春。
五一出神地想:他确实不适合没滋没味的白衣,自己身上这种苗服,阿简穿上一定很好看。
他失了神,直到简町原伸出两根手指头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喂,五哥。”
五一这才还魂,只见简町原笑得妖惑:“你一天用多少时辰来记忆法术?每天能记多少?一个月能记多少?”
五一道:“一个时辰,一天一本,但是记太多了,常常会忘记。”
简町原:“同样一个时辰,我可以让你一天记下两本!”
然后简町原哒哒哒两下就爬上了床,衣襟还松松垮垮,他香肩半露,拍了拍身边的被子:“你要睡觉了吗?”
系统发出尖锐的暴鸣:[宿主你在干什么?你要和他睡觉?]
五一的内心也万马奔腾:他是什么意思?
说可以让自己的修为天赋大涨,学一时辰效果等于两个时辰,还爬上塌邀请自己。
这不是在邀请自己双修是什么?
五一整个人兵荒马乱,羞红着脸低下脑袋,后颈灼烧了一片:“你……”
他差点夺门而出。
结果,简町原拨动得人心黄黄,却一脸单纯:“科学研究表明,晚上入睡前和早上起床后是大脑记忆的高峰。”
所以才要有早读和晚修。
简町原拍了拍枕头:“你过来,我会盯着你学习。”
就像老师盯着晚自习。
五一:“……”
打扰了。
系统:[……]
感觉……挺无语的!
9. 五一一定是直的
灯光烛火昏黄跳跃,午夜的幽香阵阵,起伏的风移影动,珊珊可爱。
简町原的肩膀莹润,衣裳大大咧咧敞开,艳色沿着衣襟蔓延,笼山罩水。
一截白净修长但过分纤细的手指,轻轻按在书脊敲了敲。
系统欲哭无泪:[……]
如果忽略掉声音,面前的场景是多么唯美啊。
明明简町原的容貌气质都是穿入师尊文的天选之子啊,可是……为什么这个狗嘚玩意会是这个画风!?
五一也很无语。
简町原就猫在他旁边的被窝里,一双眼睛真诚明亮,明明应该是软语温存的场景,结果……
他被迫坐得笔直,手上还捧着一本心法。
眼角余光撇了一眼旁边的人。
简町原敏锐地发觉了五一的视线停留,义正辞严的批评道:“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字吗?看书啊!”
五一:“……”
系统奔溃:[……]
说好的先天师尊文圣体呢?
一个大美人,虽然是画风迥异的大美人睡在你旁边,任谁都没办法心平气和,五一开小差,问到:“你平时也是这样教导你的徒弟的吗?”
简町原挠挠脑袋:“哪样?”
“呆在别人塌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别人。”
简町原诧异:“为什么关心这个。”
“我只是关心你的徒弟是不是骡子成精。”
“?”简町原简直是义愤填膺,右手握拳往大腿上重重一捶,上下嘴唇一开一合和小快板似的,又开始了:“我就叫他们学习这么一会会就是要他们做牛做马当骡子了吗,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活得太滋润了,太放纵了,一点点学习的苦都吃不下,长大他们能干什么?”
“现在不吃学习的苦,以后就要吃生活的苦!”
五一又笑了,忍俊不禁:“噗嗤……”
他前仰后合。
其实他的意思是,骡子:是没有生育能力。。。
五一摸了摸耳骨上的银钉,还是那样温柔好奇的语调:“所以你也这样对待你的徒弟吗?躺在他们身边督促他们学习。”
简町原生动形象地描绘场景:“不是,我一般会把我的弟子们放在同一间屋子,屋子里面只有桌子和椅子,还要在屋子的周围开满大大的窗,我就呆在窗外,我会永远永远……看着他们。”
系统后怕:[……]
宿主,你好阴暗好扭曲啊!
而,五一关心的是:“你不止一个徒弟?”
天呐,这么弱小斯文的人怎么还收那么多徒弟啊?该多忙啊。
简町原老实:“曾经我的徒弟更多。”
五一:“你是丐帮的吗?”
简町原:“……”
五一还是问他:“为什么是曾经?你的徒弟呢?难道徒弟不是一个一个累加的吗?”
他顿了顿,有点怕触及简町原的伤心事:“你以前的徒弟离开你了吗?”
简町原:“也可以这么说吧。”
他们上大学了,而自己穿进小黄文里了。。。
他越想越不对味,突然反应过来了,暴起拍了拍五一的大腿,把人家正直勾勾对着自己的脑袋一扭:“问问问,问什么问,你是不是不想看书,一天天的,一叫你看书屁股就和长针了一样坐不住,那么爱说话是不是?”
教育完了,他才意识到不对劲:对啊,五一又不是他的学生,他刚刚是在干什么?
简町原惊慌失措的把自己的爪子缩了回来:“呃……”
可是对方老老实实把头低了下去,埋到了书里:“我是不是让你伤心了。”
简町原:“啊?”
幸好就这样安静了下来,一个时辰时间一到,一缕香风飘飘忽忽吹灭了屋里跳跃的烛光,简町原袖子一摆,在黑灯瞎火之中和萧无役大眼瞪小眼,对方似乎是在诧异,一点一点把头扭了过来:“你为什么熄灭蜡烛?”
简町原发现五一的眼睛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会发出兽类一样带有压迫性的光芒,眼瞳竖了起来,警觉而又猜忌,对着自己的眼睛慢慢瞪大,不由自主带上了审视的味道:“为什么熄灭蜡烛?”
简町原看了看天色,老老实实:“该睡觉了啊。”
就算是修仙背景,这里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人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天都这么暗了,这时候就要睡觉了啊。
他狐疑地看向五一:“你这是?学红眼了吗?”
系统:【……】
系统想死,他当时是怎么瞎的狗眼?会以为简町原是先天师尊文圣体啊?
简町原真诚地建议道:“那你可以出去走廊学习,带着你的蜡烛。”
系统忍不住了,翻了一个明晃晃的大白眼提醒道:“宿主,现在是你在别人家里啊,能不能不要那么理所当然啊?”
简町原如梦方醒:“……”
对啊,差点又把这里当宿舍,把五一当成学生了。
于是,简大教导主任一骨碌爬了起来,扭了扭身子:“不然……我出去?”
不打扰你学习了。
那打量自己的视线还是毛茸茸的,五一气质大变:“回来,躺下。”
简町原还有一点诧异,吞吞吐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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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也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的态度可疑吧,五一扯了扯嘴角,又开始露出滴水不漏的笑容:“没有什么,外面黑。”
“别忘了,外面有脏东西。”五一拍了拍身边:“躺下吧,你不是困了吗?”
简町原客套一声:“会不会打扰你学习啊?”
五一:“……”
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简町原又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记得更牢了?睡觉前看书是不是更有效率了?”
对面不知道是敷衍还是宠溺:“是,我们阿简很厉害呢。”
简町原躺下,把被子往身上一猫:“我不是说叫我老简吗?”
“可是你长得很显小呀。”五一的瞳孔又缩成了类似兽类的一竖,慢悠悠地把手放到了简町原的脖子上面,似笑非笑,好像是在沉思这样修长白皙的脖子,用多大的力道就可以拧断。
黑暗把他包裹起来,他好像是记忆起了什么:在那段不由自主地变成刹神的日子里,黑夜就代表着流血和杀虐,或许明天起来,蛊洞里面,自己身边,就会多几具冰冷的身体,或许那些尸体会是自己的手笔,毕竟你不来杀别人,别人就回来杀你。
在黑夜里面,杀人是会上瘾的。
简町原毫无知觉:“五一兄,我有没有挤到你啊。”
五一立刻错愕地把自己的手缩了回来,好像是在懊恼自己刚才又起了什么样的心思。
竟然要对一个被徒弟抛弃的可怜修士痛下杀手。
系统也很崩溃:【……】
他的先天师尊文圣体啊,就这样水灵灵地和一个长得好看一点的路人甲睡到一起了?
师尊就应该和徒弟在一起才对啊。
系统小光球叉着腰,只有简町原可以看见的系统身上散发的光芒简直是闪瞎狗眼,系统哗啦一下跳到简町原眼前,怒气直冲天灵盖:【不准睡,不准睡!】
他是不会让宿主和非徒弟的男人和衣而卧的。
这就是它:一个师尊文系统的信仰!
简町原不爽了:“你别亮了行不行?”
系统义正词严,周身散发的光芒更亮了,和一个大灯泡一样:【不可以,不可以和莫名其妙的男人一起睡。】
简町原简直是稀罕,自己的小黄文系统有一天竟然能这么封建。
接着,他邪魅一笑,将身一扭,反从系统的胯/下溜走了,一猛子扎到了五一的怀里,眼睛往人家的胸膛一埋。
“反正五一一定是直的,五一绝对没问题,他又不是师尊文里的徒弟,和人家睡一定很安全。”
简町原笃定地点了点头,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五一却四肢僵硬。
10. 吃饭也要看书哦
翌日一早简町原睡眼惺忪,头就埋在五一的脖子里面,这样才不会被系统恼怒的光影响睡眠,但是萧无役一动都不敢动。
简町原揉了揉眼睛,问他:“是不是感觉晚上睡觉的时候脑子里面都在重复昨天晚上的知识,你现在有没有一种思路开阔神清气爽的感觉。”
五一咽了咽唾沫,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沉默:“……”
事实上,他昨晚一点也没睡,现在脑子里面没有知识,有的只是混沌的一摊浆糊。
简町原眼睛一眨不眨等待回复。
在他充满殷殷期许的眼神里面,五一一手扶住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又重新挂上了滴水不漏的笑容:
“确实感觉一个晚上都在睡梦之中学习呢,好神奇啊。”
这一下,简町原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叉了叉腰,跩得八万五万一样,为了体现自己的专业素养,他又提出了新的记忆方式:“你知道艾宾浩斯记忆曲线吗。”
五一:“……”
系统早已经习惯这叫人无语的日子了:【……】
又来了。
五一小声:“艾宾浩斯是谁?”
简町原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当知识进入你的大脑时,遗忘也就开始了,刚刚学习完,你的知识还有百分之百,但是一炷香之后,就只剩下六成,这短短的一炷香时间里面,你竟然忘记了那么多知识,半个时辰之后,又只剩下了四成,4个时辰之后,只有三成了,一天之后就剩下……”
他掰了掰手指头,好像是没有换算清楚几分钟几天几个月,于是简町原做出总结:“反正就是说一开始的遗忘速度是很快的,后面到了一定时间就会遗忘得越来越慢。所以只要在那段遗忘速度很快的日子里面一直复习,你就会永远记得。”
五一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慢腾腾地伸出手,捧场地拍了拍:“阿简好厉害啊。”
简町原上头了:“所以你现在盯着我干什么?去把你昨天看的书拿出来复习啊。”
“先吃饭吧。”五一扭了扭僵硬了一个晚上的身子,一骨碌爬了起来,眼角余光轻飘飘地扫了简町原一眼,突然笑了起来:“阿简想要吃什么呢?”
简町原对于口腹之欲向来没有什么要求,身为一个客人,按照人情世故来说,这时候他应该自觉地去帮厨,但是原谅简町原,他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厨房杀手。
学生时代吃的是食堂,参加工作了,当的是老师,吃的还是食堂,他确实不会做饭,他也不好意思提出什么要求,只能眨了眨眼睛:“我不挑的。”
接着就把那一袋晦气的灵石递了上去。
常在下界的修士常常使用的是银子,灵石对他们来说比较鸡肋。
简町原莫名尴尬:“下次你来我那里,我请你吃饭。”
五一又是忍俊不禁的一声嗤笑:“你那里是?青云门隔壁的不知名山头上的一个寂寂无名宗门?”
简町原:“……”
早知道他就不这样说了,他发现五一虽然看起来温温柔柔,却是有一些恶趣味的。
比如很喜欢打趣简町原是“青云门隔壁的不知名山头上一个寂寂无名宗门的杂役弟子”。
五一问:“喝粥,行吗?”
"当然可以。"简町原意思意思地问了一声:“用我帮厨吗?”
有些东西,默默动手才是真的要干活,问一声纯粹就是为了自己的体面客套客套。
五一何等冰雪聪明啊,他瞥了简町原一眼,又是那样滴水不漏的温柔语气:“不就是熬两碗粥吗,哪里用得着你了。”
简町原立刻点头好啊好啊。
他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裳,发现五一昨天给他擦的东西真是灵丹妙药啊,后面的伤口已经愈合平整,后腰的位置皮肤细腻,好像是嵌入艳色的一块暖玉,凝脂一般。
简町原的手指往上一摸,心中思绪万千。
按道理来说,玄黄一盟只有散修看得上眼,而能入门派者皆是凤毛麟角,也只有进入门派才能接触到顶尖的资源和灵药。
五一身上穿的用的,无一不是价值连城,非清贫散修所能想象。
甚至……看起来比自己这个青云门长老还要有钱。
还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五一突然叫住了他:"阿简,衣服给你放这里了。"
简町原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一身白衣被五三的鲶鱼须一勾,连皮带肉的大口子,白衣上一片血色,看起来就像是当街被人泼了黑狗血。
他顿时有一点羞赧,自己刚刚怎么可以怀疑五一恩人呢。
对方给自己吃,给自己住,还给自己穿,无微不至雪中送炭。
对比而言,自己实在不是东西,不愿意干活也就算了,还怀疑人家,非人哉啊非人哉。
阳光笼上远山,点金落于山巅,参差桑叶层层叠叠,漏下的光斑被简町原身上的银饰反照,璀璨绚烂。
五一把粥摆在了简町原面前,不禁出神,心道:果然不错,没滋没味的白衣不适合他,阿简就应该金枝玉叶地养着,那眉眼下的左右对称的胭脂痣长得真妙啊。
曾经有人对他说过:感兴趣的东西一定要得到,就算不能全头全尾地拥有,也不能让别人得到。
所有的东西,都要争,不是吗?
想到这里,五一的指尖若有若无的敲了敲碗沿,笑嘻嘻地对简町原招了招手,只有他自己可以看到,白花花的米粥里面漂浮着白蛆一样的蛊虫在慢慢地游弋蠕动,他用勺子舀了一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春光明媚:“阿简,快尝尝,凉了就不好吃了。”
简町原就近坐下,张开了嘴,好似是想到了什么,靠近勺子的两瓣红唇忽然缩了回去:“五一兄。”
五一舀着粥的手停在半空中,还是那副温柔到了极致的模样:“怎么了?”
接着,简町原默默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本小本子 ,塞到了五一手里。
那本子只有一个巴掌那么大,五一小心翻开,发现里面用梅花小楷端端正正地记录着自己的昨天晚上背诵的内容。
简町原道:“我看昨天晚上你这几处的内容一直没记对,所以在刚刚给你准备了这个小本子,小小一个,你排队啊,上茅厕啊,都可以拿出来看,走到哪,学到哪。”
系统再再再一次无语了:[……]
就没见过这样的清冷师尊。
五一也很无语,他觉得阿简似乎过于在意自己的学习了。
“谢谢,阿简的字很漂亮呢。”
简町原絮絮叨叨:“心法这东西还是要看得仔细一点,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的。”
以往五一噗呲一笑的时候,简町原还能理解对方突如其来的笑点。
可现在,在自己认认真真关心对方,科普走火入魔的时候,五一笑个毛啊。
简町原有点傻:“笑什么?”
五一的笑声还是收敛不下来,目光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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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得越来越凶狠了起来:“如果……如果我本来就已经走火入魔了呢?”
简町原面无表情,敷衍地应和:“哇,好棒。然后呢?”
又一个想象自己走火入魔要毁灭世界的中二少年。
五一没忍住好奇:“你给我这个是为什么啊?”
他心里默默揣摩:或许是不好意思,或许是感谢自己,无论什么理由,都显得好可爱。
就应该把这么可爱的人用蛊虫做成傀儡才好。
就像是以前自己在蛊洞里那样做的一样。
他眯起眼睛,把粥往简町原面前推了推。
简町原拿起调羹,淡淡道:“因为希望你可以变得更加强大啊。”
“希望我强大?”五一好像是愣住了:“你难道不害怕我强大起来会杀了你吗?”
以前在蛊洞里的时候,没有人希望他强大起来,就连饲养他的蛊师也希望自己不得好死。
养蛊之术:百人以身养蛊,自相残杀,最后只能活下来一个蛊身圣童,但是那些名门世家大族并不知道,存活下来的那一个蛊身圣童还面临一道考验;与养大自己的蛊师相残,若是输了,便形同傀儡,无根无智。
若是赢了,为了永绝后患,一定要杀了蛊师。
五一出神地说道:“其实,我也该算是有过一个师父,他养大我,却不希望看见我强大,没有师父愿意看到徒弟比自己厉害吧,那不会很丢脸吗?”
简町原:“……”
那他算什么?
他的徒弟都比他厉害,自己还是小黄文的师尊呢。
简町原将心比心:“我觉得徒弟比自己厉害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情,那证明了自己眼光好,教得也好,要是有一天,我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可以教给徒弟了,我会给他们找到更好的师傅,学无止境,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嘛。”
他伸手去摸自己眼前的碗,蠢蠢欲动的手突然被五一打掉了,懵逼一抬头,看向五一直勾勾拿起自己面前的碗,接着咕咚咕咚就自己喝了。
简町原:“……”
不是?哥们。
他接着去拿五一面前的碗,不出意料,手还是被打掉了。
“怎么了?”
五一瞧都不瞧他一样:“不好意思,突然发现不够吃。”
简町原直觉有猫腻:“……”
发生了什么?
难道粥……
系统呵呵冷笑一声,指点迷津:【请问宿主,你当了这么多年教导主任,在学生吃饭的时候突然叫人一边吃饭一边看书,你有哪个学生是开心的呢?】
简町原恍然大悟:“……”
好像确实。。。
系统拍板定案【他觉得你烦了,生气了,不想给你吃饭了,就这么简单。】
【人家给你饭吃就不错了,你还教育别人!】
简町原:“……”
五一默默地把那本小册子放到胸口贴近心窝的地方,随着吞咽,说话含糊不清:“你不是说你要去找你徒弟吗,你现在就走吧,刚刚给你的衣服腰带上挂着一个荷包,够你的路费了。”
系统笃定;【看吧,他多讨厌你,都赶你走了。】
简町原眼睁睁看着五一一个人干掉了两碗加一盆粥,边吃边小气抠搜地盯着自己的风吹草动,生怕简町原和他抢一口饭吃的样子:“……”
他就知道没有一个孩子是喜欢学习的。
呵呵。
11. 二徒弟,天才!
简町原就这样被水灵灵地赶了出来,抱着他的五三,咽了咽唾沫,眨了眨眼睛,梗了梗脖子,额角青筋突突直跳,看着紧闭的大门,有苦难言。
还好离二徒弟家路程不远,早点家访完,御剑飞行快一点,今天晚上还能回青云门。
系统也很期待。
虽然一身白衣更符合清冷师尊的人设,但是不得不说:尽管宿主这一身苗服略显宽大,却将宿主衬托得别有风味。
腰肢纤细,珠光宝气,满身的银饰却遮不住简町原眉眼的一抹艳色。
一定可以俘获二徒弟的心!
结果,简町原突然站立,接着把袖子往膀子上面一撩,深吸一口气,卡了卡痰,随便把装着青儿的水壶往腋下一夹,一瞬间气质大变。
系统:[……]
他就知道。。。
宿主有一种叫人太监逛青楼看美女嚼大葱的无力感。
简町原则对他大变的气质非常之的满意,他自觉,现在这个样子,有种又得体又可靠还丑的舒适感,是广大家长朋友一定会喜欢的那种老师。
系统如临大敌一样劝说道:[宿主,有没有可能没有没有家长会在意你穿什么的。]
简町原翻了一个明晃晃的大白眼:“你对社会的认识还不够清晰,你对家长的认识也不够清晰。”
“只要自己家的小孩有哪里不对,那一定是有原因的,举报一下动画片,举报一下游戏,举报一下女老师穿着小吊带,老师长得太丑会吓到他家的心肝小宝贝,老师长得太好看就会打扰他家小状元金榜题名,说是家长,其实都没长大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系统不服:【二徒弟的父母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的啦。】
简町原还是那一个明晃晃的大白眼仁:“不正常的小孩一般都会有不正常的爹妈,生活环境会对小孩后天的性格产生不可或缺的作用。”
系统为二徒弟正名:【我们主角攻明明就很好。】
简町原心说放屁,揣了揣袖子;“系统,根据原著概括我与二徒弟的相关剧情。”
系统开始大声播报:【开始搜索,叮咚~】
【目标人物:辰乙,相关剧情;道具,木马,调/教,多人运动……】
话音未落,简町原已经叹为观止:“哇。”
系统此刻有一点羞涩。
简大教导主任僵硬微笑:“你确定主角攻很好吗?”
【交/配喜好是自由的,你不能因为这个就否定了二徒弟的人品。】
简町原阴阳怪气:“我只是觉得能培养出他这么自由的喜好,他的家庭一定是我难以理解的open。所以我选择封建一点的打扮与他抗衡。”
此时,系统发现了盲点:【可是二徒弟还是一个半大孩子的时候就被你收入门下,他这么open的成长环境难道不是宿主你营造的吗。】
所以,真正open的是……宿主啊!
系统大肆演讲;【况且按照原著,后面宿主你也会乐在其中的,你的适应能力很强的。就算现在你的思想不够open,你的身体也是很open的。】
简町原顿时舌头打结,无话可说。
他愤愤不平地扭过身子,闷头快步,不欲与系统再次进行奇葩的对话,催促道;“快走吧,别晚上回不了宗门。”
阮湘境内,双水交汇,土地肥沃,人们来来往往川流不息。
辰乙原名卿瑾瑜,少有名气,就算不入仙途也会惊才绝艳。
卿氏寡子孙,到了辰乙这辈,就是独出,千辛万苦将人送到青云门修行,为的就子孙出人头地。
不管家境如何,对于独生子,家长朋友们总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简町原想起原身的所作所为,不由得一阵恶寒,总感觉自己会被二徒弟的爹妈蒙麻袋结结实实地打一顿。
在下界,约定成俗:入户门门槛越高,代表这一家的家世越好。
简町原低头,有点发酥地看向卿宅比隔壁高了一截的台阶与门槛,朱红的大门漆刷得锃亮,甚至可以模模糊糊倒映出简町原的身影,他莫名腿软,平心而论:这里比青云门要豪华得多啊。
一直以为二徒弟是低保户贫困生的简町原由衷自卑,原本自己才是真正的穷光蛋。
系统吹冷风道;【都修仙了,在下界没被人摆圣像供起来就算是混得差了,不然你猜猜为什么散修都喜欢呆在下界,因为呆在下界就可以被追捧啊,就可以装逼啊。】
简町原:“那我是什么?为什么我吃的住的那么差?”
系统真诚介绍道:【你是孤芳自赏高岭之花,是不在乎那种身外之物的。】
简町原倔强道;“不,我在乎。”
我要是不在乎,我那么认真评职称是为了什么?
门口的小童将简町原引进院里。
这宅子虽大,却实在孤寂,除了看门的小童,再也没有花的绿的大的小的伺候。
三进的府邸,前堂后院,左右的房舍,形成了一个九连环的格局,方墙嵌圆,矮草伴水,有点苏州园林的味道,仔细看起来却发现几点蹊跷,宅子的东南方见水利好风水,这宅子却引水到了东北面为一个绿湖,或许确实不太吉利。
不过都穿入小黄文了,这又有什么要考究的呢?
越走越不对劲,简町原默默抱紧了自己的水壶。
卿家人少,二徒弟早早就入了青云门,宅子里面剩下的合该只有二徒弟的父母,两位当家琴瑟和鸣,这么可能分房睡?既如此,他两应该住行都在主房吧,就算是接客,也该在前堂,这不长眼的小童这么一直把简町原往后院带干什么?
简町原小声提醒:“会不会是走错了。”
小童撇了他一眼,不耐烦道:“没走错。”
简町原熄声了,轻轻地哦了一声。
心里却思绪万千,现在这小童带他找的人一定不是卿父和卿母,十有八/九暗中作祟的就是二徒弟了。
其实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他当教导主任的时候确实有学生很抗拒家访这件事情,常常明里暗里拖延时间。
没事,没事,家访之前和小孩沟通一下也是正常现象。
果不其然,小童带着简町原七拐八拐,终于在一间房前停了下来。
“小书院吗?”简町原还没有做出反应,小童恭恭敬敬地敲响了屋门:“公子,人带到了。”
二徒弟的声音飘飘荡荡地从屋子里面传来:“师尊,进来吧。”
小童退下,简町原打开房门,蹑手蹑脚,脚步声微不可闻。
屋子里面遍地的符篆,红线悬挂着铜板,在屋檐,在脚下,在高处不胜寒……密密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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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把整个屋子变成蜘蛛盘踞的洞穴,到处都是用来狩猎的陷阱。
辰乙悠哉游哉地坐在桌前,捧着脸,突然发出一声不屑的怪笑。
简町原非常害怕突然一脚就踩坏了自己学生的“红色蛛网艺术品”,只能踮起脚尖小心翼翼。
脚下的“红绳蛛网”好像是突然就有了生命一样,迅速的攀交成结,哗啦一下,简町原整个人都倒吊起来了,接着被红绳拖着,吊到了二徒弟面前,狼狈的样子就像是一只爬来爬去贞子。
“呃?”简町原不好说些什么,其实和学生交谈的时候他也很紧张来着。
红绳又盘上了他的小腿,把他从倒吊的姿势扳了回来,又拎到了辰乙面前的桌子上面。
随着简町原扑通一下摔到了实木桌子上,辰乙立刻往后靠了靠,嫌弃的意思不言而喻。
简町原揉了揉他的肩膀,看向了自己的身边,千奇百怪的东西无序地堆放,辰乙手上还有几个锋利的指套,三寸那么长,小小一个却可以削铁如泥。
“不错,真是心灵手巧。”简町原由衷夸赞,二徒弟确实是炼器师的天选之子。
辰乙却是一声冷笑:“师尊是在敲打徒儿吗?”
为什么,师尊会知道自己偷偷学了炼器,师尊还知道什么?
师尊还要做什么?
揣摩这个善妒者的心事实在是令人作呕。
辰乙的心里恶意发酵,恨不得将简町原扒皮抽筋。
事实上,他确实没有很客气。
辰乙撕破脸皮了。
“师尊可以看看你左手边的那两块石头,是不是和师尊屋里刻满了门规的绿金雪石很像,这是徒儿为师尊准备的礼物。”辰乙笑了一声:“这两块石头,一块是子石,一块是母石,子石可以接收声音,母石会把声音同步放大,师尊你猜猜看,我窃听你的一举一动是为了是什么?”
简町原简直是叹为观止:“……”
他喵的阴暗扭曲二徒弟怎么还搞监视那一套啊?
不过,原身的人设是高岭之花,不怎么说话,自己初来乍到,梦话都没有说过几天。
二徒弟此举简直是……多此一举。。。
但是,听完二徒弟的产品介绍,简町原对手边的两块石头简直兴趣盎然。
“徒儿可有给这件法器起一个名字?”
辰乙:“……”
为什么和他想到的画面有一点不一样呢?
他冷笑一声:“徒儿给它取名做亡乐。”
死亡前发出的最后的声音。
真希望师尊不得好死。
简町原却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反而头头是道地点评起来了:“这个名字不够生动形象有文化。”
系统也来凑热闹;【我也觉得,不然叫纸短情长,叫千里传音吧,也很霸气,也可以叫鱼传尺素,写情书说情话,很有爱情的味道。】
简町原:“超土。”
系统和二徒弟异口同声:“那该叫什么。”
简町原施施然,绣口一吐三个字,字正腔圆:“小蜜蜂!”
没错,小蜜蜂。
可以把声音放大唉!
小小的两个石头,一个挂在耳边,一个捆在腰上。
多么完美的法器啊。
发明小蜜蜂的二徒弟简直就是天才。
12. 一起掉马
简町原烈女捧心:“这个名字是不是在形象之中又多了一丝的俏皮,在灵动之中还有那么一点写实。”
辰乙诡异地沉默了。
简町原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在等待他的附和。
系统已经习惯骂骂咧咧,这时候依旧不服:【我比较喜欢一眼就能看到产品本质的名字。】
简町原超冷静地说了一句:“那你叫它扩音器。”
系统咬牙切齿退下了:[……]
现在这么危机的画面,二徒弟已经明确表明自己在监视宿主了,宿主脑子里面为什么只有一个扩音器啊?
简町原顺道就在二徒弟的桌子上面盘腿坐下,挑了挑眉,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脚边的红绳影影绰绰,勾勒着他的微微凸起的小腿肚子,密密麻麻的蛛网里面,简町原突然笑得温柔,甚至看起来有几分的邪性。
辰乙莫名就失了神,常常见师尊一身白衣,明明是一个善妒又虚伪的人,偏偏装的高高在上一身白,叫人作呕。
今天,师尊穿的却是苗服,藏青的袄子细细密密金色的花纹,袖子和腰间又带着五毒形状的银饰。
蓝得显得师尊皮肤更加瓷白,银的却没有师尊那么白。
更妙的是,这一身打扮下,师尊眼下的两颗泪痣红得艳丽,冷色调里面的一抹红总是好看得叫人眼热,满目的繁密衣饰包裹之下,却能一眼注意到简町原的眉眼。
眼角与眉一同微而上扬,长睫似翼却并不卷翘,细长眉眼朦朦胧胧看不真切,隐隐约约的妖气扑面而来。
虽然说是气质妖异,却一点也不显得矫揉造作,反倒是一种异样的矜贵。
或许,这里是有什么焚烧草料的香味吗?好香。
也许是太想看到面前这张高高在上的脸扭曲破碎的样子。
辰乙突然阴狠地笑了起来:“师尊知道我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吗?”
简町原仔细回想:“……”
这时候,百事通系统雀跃地答疑解惑:[当然是听到大徒弟来爬床的动静啦,真的O(∩_∩)O]
简町原:“……”
知道徒弟窃听他一脸淡定。
被法器捆住他沉稳冷静。
现在,他的表情终于扭曲,万籁在他的眼里失去声音,好像自己从脑袋开始裂开了,拼不好的那种。
一级教学事故啊。
这是一级教学事故啊。
简町原瞬间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首先,我不管你听到了什么东西,但是……”
他顿了一声,有点难以启齿的柔弱:“你听完了吗?能回放重新听吗?”
你不要只听了一个片段就出来胡说八道败坏我的师德哈。
不能只听到痴汉爬床,没听到后面自己对小甲的殷殷教诲啊。
说实话,简町原现在也不知道二徒弟到底意欲何为。
若是单纯不想家访的话,没必要把他五花大绑弄到眼前,字字句句皆是挑衅吧。
还拿一级教学事故威胁自己!
辰乙的笑意依旧歹毒,手上三寸长的护甲突然又长了一寸,轻轻拨动松松垮垮捆在简町原身上的红绳,笑容越来越瑰丽了起来,突然扑哧了一声,见牙不见眼,表情莫名阴森:"师尊与师兄,可怜夜半虚前席,弟子好生妒忌,分外眼热,真想加入。"
简町原:“……”
你别妒忌。。。
也别加入。
如果真的要加入……
他头皮发麻真诚建议:“我可以每天晚上把你们叫进同一个屋子里面,然后盯着你们学习。”
哦,伟大的晚自习!
简町原又小声补充:“当然,把你们叫到一起是为了叫你们互相监督好好学习的,你们不能交头接耳。”
“如果没有什么事,你就给我解开吧。”简町原挪了挪屁股,身上的红绳虽然松垮,但是凌乱恼人,如果可以,他还是不希望被自己的学生捆得那么狼狈的。
身上的红绳没有依言松开,反而越捆越深,要让人窒息一样,简町原呼吸渐渐困难,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脑子里面嗡嗡的。
“你要干什么?”
简町原迅速结了一个法印,配剑“董道”划过一道剑意,带着白色的灵力驱使下,石破天惊的声音。
面前很快闪过一道白光。
简町原后怕地缩了缩脖子。
朦胧的白光消糜过后,挨了一道剑意的二徒弟居然毫发无损。
对方俯下身子,在简町原耳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师尊果然是变弱了呢,还以为师尊敢单独与徒儿见面是留了后手。”
简町原汗毛倒竖:“什么意思?”
“师尊这时候还要装傻吗?”辰乙的目光好像变成了实质,蛇蝎一样,步步紧逼,很快简町原就退无可退。
手往后面一摸,已经扑了空,再缩一下就要从桌子上面掉下来了。
“什么装傻?”简町原那是真傻啊。
“好吧,无论师尊是真傻还是假傻,弟子实在不放心,只能杀了师尊了。”
简町原脚下一烫,好像被什么东西炙烤着一样,他蓦然低头,发现自己所在的桌子上面竟然是密密麻麻的闪着恐怖微光的鬼画符!
符咒散发的光芒逐渐团聚成了一个牢笼,一步步缩紧,皮肉一旦靠近触碰这个牢笼就好似淬火的银针一寸一寸扎入皮肤,疼得叫人目眦尽裂。
简町原吓急:“你在不放心什么?放开!”
辰乙隔着笼子观察师尊的一举一动,感觉赏心悦目,也乐意师尊分享为什么他非死不可。
“师尊啊,你向来能装,不是吗?”
“明明把师兄当成一个透明人,却能在别人面前表演兄友弟恭。”
“明明师弟粘人又幼稚,师尊却能假装宠爱。”
“明明就是妒忌徒儿,却暗里打压,明里针对,还能理直气壮。”
简町原:“……”
我去他爹的清冷师尊。
原身到底是什么玩意。
辰乙看着简町原挣扎,表情越来越嫌恶:“更恶心的是,师尊修为尽散了,这时候就不把师兄当透明人了,也能对我温声软语了。”
简町原:“……”
不是这样的啊喂!
他只是换人了啊这!
董道的剑意分做数十道金光,在桌子上来回呼啸,试图戳破符咒化作的钢铁牢笼。
辰乙满意地哈哈大笑起来:“师尊这么能装,我可不知道师尊是真的忘了还是假的忘了。”
简町原还在挣扎:“忘了什么?”
他这个人很大度的,不管什么事都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不至于啊。
辰乙耸了耸肩:“当然是我要杀了师尊啊!”
“没错,是我用法器冒充萧无役的手法,让师尊倒地不起,让师尊修为跌破金丹。”
简町原头脑沸腾:“不是,系统……”
系统也急得团团转:[确实是他冒充的萧无役,我不是怕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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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师徒感情吗?呜呜呜,宿主,怎么办啊⊙~⊙]
简町原恼了气了想杀人了:“你死!”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不说,天天就知道说那什么迷/奸,药/奸,np小游戏。
“原来我以为师尊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松了一口气,结果师尊竟然当着师兄弟的面说我会炼器,你要是真的忘了,怎么知道我会炼器。师尊,你装得太不像了。”
简町原无声尖叫:“……”
我记得个鬼啊!
我装什么了?
他是真的想要杀了系统,不说是二徒弟伤了自己也可以啊,那对方会炼器的事情也别说啊!
辰乙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浑不在意的摊了摊手:“现在好了,我什么都说了,不管师尊记得还是忘了,师尊都得死了。”
简町原:“……”
那你别说啊。
“放心,师尊,跟着你,弟子别的没学会,但是学会了装。”辰乙微微一笑:“我是不会叫别人看出来你是我杀的。”
他开始像反派一样话多,分享自己的计划:“听说阮湘这里有一只鱼妖,用鱼须伤人,后把人的尸骸就近找湖沉下。我会栽赃嫁祸给那条鱼的。顺便,为了不落马脚,徒儿找到那条鱼妖,杀了他,为师报仇。”
简町原手边水壶里面的五三扑通扑通:“……”
青儿比简町原还要着急啊。
没人告诉它今天遇到的这俩师徒都是神经病啊。
辰乙挂上了滴水不漏的笑容:“用师尊你的死来让弟子多一桩为师报仇的美谈,也算是师尊给弟子留下的唯一价值了吧。”
青儿:“……”
那鱼呢?
鱼做错了什么?
简町原大叫:“你神经病啊!”
愚蠢的系统,神经病的徒弟和即将被栽赃嫁祸的鱼都在自己面前。
早知道他就不打这鱼妖了,怎么还给二徒弟省事了呢。
“你冷静。”简町原还在四处结着法印:“徒弟,我是真想和你化干戈为玉帛的,我们好好聊聊?”
辰乙的眸子里面满是偏执:“晚了!”
“!”
突然,符咒缓缓升起,迸射炽姹的火光笼罩,红绳缠绕,更快就将简町原淹没。
意识即将朦胧。
好像什么也看不清了。
好疼啊。
耳边的声音渐渐失真。
自己被红绳包裹成了一个茧蛹,目光所及,首先是血红,然后是浓得化不开的漆黑。
简町原强撑着眼皮,好像是死了,无声飘荡。
电光火石之间,那片黑突然像裂帛一样被一束银光撕开。
简町原先是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顿时瞳孔一缩,琥珀色的虹膜倒映起了一道人影,他的视线驻留,睫毛颤动,眼神定住就划不走了。
面前的人影一身苗服,耳边的银色流苏轻轻晃动,俾睨一样歪了歪脑袋,容貌瑰丽,他的脚下,是蛇,是虫,是鼠……
是五毒,蛊师?
简町原恍然大悟:“蛊师?”
他叫了一声:“五一?”
那边警觉盯着五一的二徒弟也喝了一声:“魔头萧无役!”
简町原:“……”
不是,你们掉马那么整齐的吗?
同一天!
一个冒牌的魔头,一个真正的魔头。
简町原左看看,右看看,心里呱呱乱叫起来:我想静静啊救命……
13. 做检讨
萧无役和二徒弟之间已经剑拔弩张,五毒百虫在彼此脚下游曳,有几只甚至爬上了简町原的红绳牢笼,皮肉被炙烤得滋滋作响,发出焦烂蛋白质的味道。
简町原在笼子里面弱小可怜又无助。
他声嘶力竭:“别打!”
系统小光球也在土拨鼠尖叫:【主角不能死啊!】
简町原气恼:“他不是主角攻吗?主角死不了的吧?”
小光球无可奈何地戳手手,声如蚊鸣,心虚道:【原著里面他和萧无役没有打过架,我也不知道谁会比较厉害啊。】
简町原瞪大眼睛,大无语,就差拎起系统小光球就往红绳牢笼上面摁:“从头到尾一直说萧无役大魔头,一个主角攻没和魔头打过,你们这是什么狗屁仙侠文!?”
系统挠挠脑袋,难以启齿道:【因为我们是小黄文嘛,魔头在这本书的意义就背锅的来着。】
他开始盘点萧无役在这本师尊文里面的价值;【你知道假想敌吗?大徒弟和小徒弟又不知道是二徒弟冒充的萧无役,他们就会以为师尊在魔头手底下死里逃生,魔头一定会卷土重来,为了帮助师尊恢复修为,他们就有充分的理由和你双修了嘞!】
【后面二徒弟终于和你敞开心扉,大徒弟小徒弟恍然大悟,这时候你就已经离不开三个徒弟了,变成烧/货了……】
“闭嘴闭嘴!”
谁他爹的变成烧/货。
简町原忍无可忍,终于恨恨地把系统小光球揪了起来,大力出奇迹往前面一扔。
系统啪叽一下撞到红绳牢笼里面,直挺挺地溜了下来,小光球身上的光都黯淡了下来,委屈巴巴地一闪一闪。
简町原的目光从系统身上往前面一挑,看到眼前那一幕,他大厦将倾,好像一点一点碎掉了。
就和系统唠嗑的这一段时间,局势天翻地覆,乱飞的尘嚣里面,不知道是哪里席卷来的阴风弥勒简町原的眼睛,他伸手拦住模糊的眼前,瞳孔猛地一缩,看见萧无役长身挺立,团聚的百虫蛇蝎将二徒弟淹没。
萧无役是高高在上,看着被吞噬的二徒弟,温柔的笑了笑:“冒牌货,不过如此!”
“五一!”简町原大喝起来:“别杀!”
按照原著的设定,徒弟们为了和萧无役有一战之力,拉着原身疯狂双修。
现在二徒弟被萧无役按着揍也是很正常的啦。
正常个鬼啊!!!
救命!
不是救自己的,是救二徒弟的!
天杀的,二徒弟是和他一起出来的,四舍五入二徒弟的请假条不就是自己给的吗?
辰乙噶了,自己可是要负责任的!
想到这里,简町原的大叫越来越歇斯底里了起来。
二徒弟即将窒息,红绳牢笼松懈,简町原的佩剑董道终于有了可乘之机。
一阵剑意闪过,霹雳惊雷一样,撕裂乱风的身影飞快窜来,简町原张开双臂,倔强地挡在萧无役面前,身后董道乱叶飞花一样试图歼灭笼罩着二徒弟的蛊术牢笼;“五一!”
萧无役看见简町原挡在眼睛,错愕了一下:“阿简。”
浩荡的剑气呼啸,简町原怔怔地看向萧无役,超大声:“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就算是他冒充你,他也是我的徒弟。”
二徒弟在虫子堆里面猛地探出了一条手臂,突然往前一声,意欲狠狠掐住简町原的脖子。
下一秒,简町原身后立刻传来二徒弟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简町原一个哆嗦:“五一!”
萧无役还带着锐利杀意的眼在转向简町原的那一瞬间,突然就收敛了所有的戾气,眉眼一弯,耳边的流苏银饰轻轻晃荡,迷惑人心的温柔语气:“他就是阿简你那个薄情负心抛弃你的徒弟吗?我帮阿简清理门户,好不好?”
二徒弟在身后发出一声讥笑:“师尊还是一如既往,谎话连篇。”
分明……分明就是师尊先厌弃自己的。
简町原一个头两个大:“……”
不是,是谁告诉萧无役:二徒弟抛弃自己了?
身后的二徒弟大难临头,那嘴却掺了毒一样,语气越来越扭曲:“没想到师尊还勾结魔教!”
简町原简直是叹为观止:“……”
他啥也不知道啊。
还有二徒弟,你就不觉得冒充魔教的你更没有资格说话吗?
后面在骂骂咧咧,萧无役笑眯眯地蛊惑自己:“原来,这样的废物,我是不屑于杀死的,但是为了阿简你……”
话语未落,简町原掷地有声:“可是……他是我的徒弟。”
他的表情依旧倔强,偏着脑袋,长睫翕动:“若是你要杀了他的话,我在这个世间如何立足?”
我的人民教师还当不当啊?
萧无役还是那副柔情似水的样子:“若是正道容不下你,那不留也罢。”
简町原:“……”
萧无役道:“青云门旁边的山头上那个不知名宗门配不上你,这个忤逆你的徒弟活该千刀万剐。”
简町原:“……”
他求求萧无役忘了自己说过的鬼话吧。
二徒弟发出了一声叫简町原头皮发麻的冷哼:“呵~”
心得:师尊,果然还是……谎话连篇。
那拦在萧无役面前的身影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简町原不为所动:“不能杀他。”
萧无役闻言,指节一动,突兀地抬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瞳孔又竖了起来,发出野兽看向食物时的那种莹莹绿光,叫简町原胆战心惊。
萧无役叹了一口气:“阿简,你还是太善良了。”
简町原:“……”
不是,我真没有。
二徒弟:“呵……”
系统:[呵呵-_-]
二徒弟还是不怕死的模样:“都和魔尊穿上同样的衣服了,师尊啊……你真叫人恶心。”
简町原蓦然回头,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手,啪一声脆响之后,二徒弟脸上一个明晃晃的指头印子。
疯了,通通疯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阵阴风之后,一条蛇突兀的缠上了二徒弟的脖子。
简町原瞳孔一缩。
那闪着黑色磷光的蛇吐着歹毒的信子,速度飞快,一下子就窜入二徒弟的口腔。
对方呜呜的叫,惊恐地瞪大眼睛,眼球好像是要破碎了一样胀满了血丝。
那蛇很快就钻入了二徒弟腹中。
萧无役摊了摊手,围绕在二徒弟身边的蛊虫终于消弭。
简町原一下子蹲下来扶住奄奄一息的二徒弟。
萧无役看着两人,表情有一种说不清的委屈和落魄,但是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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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收敛了起来,挂上了吊儿郎当的笑意,对着简町原呼出了一口浊气:“我给他下了蛊,以后若是他惹你不开心了,你随时都可以告诉我,我会神不知鬼不觉把他杀了。”
他又低头,恶狠狠对着二徒弟道:“我会去看着你的,我知道你在哪。青云门附近的不知头山头上一个籍籍无名宗门的杂役弟子,你怎么敢的。”
简町原:“……”
他原来一直想要解释自己的身份,现在听到了这话,他默默把话头咽了下去,欣然接受这个美丽的误会。
萧无役的身后又开始团聚起血色的灵力,身子从下半身开始慢慢消散,他有点凄凉地笑了起来。
果然,即使他对阿简很好,阿简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这个又没用又恶毒的徒弟,他们的道路本来就互不相干,或许,他活该独身一人。
没有人会放弃世俗选择他。
“萧无役!”
在即将瞬移离开的那一秒,身后是简町原喊他的声音。
他一回头,看见简町原把二徒弟的脑袋往下面摁,恶狠狠地说了一句:“道歉啊你。”
“???”二徒弟狐疑地盯着他,怀疑自己的师尊脑子坏掉了。
不过,他的嘴角是一片被蛇鳞刮破的红痕,自己腹中隐隐作痛,疯过之后,大脑清醒了。
他终于不情不愿开口:“抱歉。”
萧无役在最后一秒,笑了一声,眼神里面挤入了几分光彩,消失不见了。
萧无役已经离开,二徒弟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戒备的看向简町原:“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简町原简直是火大:“你过来,这事当然不能就这样算了。”
他撸了撸袖子。
二徒弟闭上眼睛,好像是认命了。
他不是修仙世家的人,为了成为大宗师忍辱负重,若是被逐出师门,名声尽毁,他的修仙路也就断了。
师尊一直不喜欢自己,师尊睚眦必报。
他已经预见了自己的命运。
结果,简町原抱着水壶,展示着里面焦急地游来游去的鱼:“你和它道歉。”
“?”辰乙:“它是什么玩意?凭什么我要和它道歉?”
简町原翻了一个白眼:“这是你打算冒充的鱼。”
辰乙:“……”
简町原:“快道歉。”
辰乙错目,敷衍:“对不起。”
青儿:“???”
怎么还有鱼的事?
“我叫你和萧无役道歉是因为你冒充他,叫你和青儿道歉是因为你想要冒充他,你和他们道歉纯粹是因为你造谣。”简町原语气一顿:“但是别忘了你是数罪并罚,你还对我动手,想要杀了我,但我可以谅解你,因为你是我的学生。”
辰乙目光一顿,好像是难以理解简町原的意思。
师尊……是这个性子的吗?
简町原话锋一转:“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的小蜜蜂我没收了,没意见吧?”
他拿起那两块石头在手上颠了颠,突然又塞回了二徒弟怀里,笑意歹毒:“现在先放在你这里,你今天晚上给我写一份八百字的检讨,明天和我回宗门,过两天,带上你的小蜜蜂,给全宗门的人念检讨。”
系统:【???】
做检讨?
14. 搬行李,当祥子!
简町原还头头是道地讲起来了:“检讨书知道怎么写吗?”
二徒弟还属于呆呆傻傻的状态:“师尊?”
简町原掰掰手指头:“首先说明你做错了什么,然后表达你的羞愧,接着说以后你要怎么做。”
他又弹了弹自己衣襟上的灰尘,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现在不会写没关系,多写几次就知道怎么写了。”
他回眸,睫毛轻颤,腰间的银饰轻轻荡漾,突然抿起嘴,邪恶地笑了一下:“这回犯错是八百字的检讨,下一回就是1600,然后2400,依次累加,如果不想手累断掉的话,你最好不要再犯。”
话音轻飘飘的:“写完先拿给我检查一下。”
系统爬了回来,倔强地发出光芒:【太好了宿主,二徒弟现在对你的好感度终于不是负数了。】
简町原有点感动,急不可耐地问道:“现在是多少了。”
系统;【3呀。 O(∩_∩)O】
简町原:“……”
小兔崽子真高傲。
不过,这个好感度最起码可以交代对方一些事情,对方也不至于撕破脸皮。
毕竟是主角,还能让他真的死了不成?
“你爹妈呢?”简町原可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是家访,现在闹了这么大的幺蛾子,当然要和学生的家长交流交流这个兔崽子是怎么进化成现在这个鬼样子的。
二徒弟声如蝇呐:“师尊,你要说出去?”
那眸光内敛,阴暗而粘稠,瞳孔倔强得缩了起来,满是戒备。
“你……”简町原移开目光,微微扬了扬脑袋,一副欠揍的嘴脸:“你不想我说出去吗?你算什么东西。”
“你!”二徒弟的手腕浮起了青筋,有点恼怒地低下头。
简町原却步步紧逼,突然弯下身子,头却往上面一抬,像是一只好奇的小鸟歪着脑袋,呼出长长的气音:“哇!要哭了?”
换算一下二徒弟的年纪,他也就是一个18岁男高,血气方刚最重面子。
家里人一直把他当做天子骄子培养,肩背上都是出人头地的祈盼,他仰着头,装成骄傲的小天鹅,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众星捧月下是何等的腐败,稍稍出错,就会万劫不复。
实际的他没有任何的光辉:师尊的针对,家道的平凡,修炼的艰险……步步都是苟且。
但是,他还是要扬起脖颈。
可以被看不清,不能被看不起,要一直是那个天之骄子。
辰乙苦笑了一下:“怎么样你才可以闭嘴。”
“那要看你打算怎么做了。”简町原突如其来地轻笑一声:“好好表现,几个月后开家长会,如果你不能让我回心转意的话,那就只好和令尊令堂交流一下你的问题了。”
“毕竟,”他语气一转:“你也不是我生的,也不是我养的,相信令尊令堂把你送到青云门也不是来叫你弑师的。”
辰乙面容出现了一丝一毫的松动:“那你现在有需要我做什么的吗。”
简町原终于回过身来,三根手指头一捻,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那确实是有一点点事情,你知道的嘛,这次青云门招生人数有一点多,你是学长,要代表宗门照顾师弟师妹,让他们感受到宾至如归!我希望你好好努力,不要只是做个样子。”
没错,这里需要几个搬行李的祥子。
他又伸出手,一下子戳到了辰乙的脸颊,手指往上一抬,人工帮辰乙挤出来一个灿烂的笑容。
手下的触感绵软,一点婴儿肥恰到好处,叫人视线对焦。
简町原满意的笑了一下:“多笑笑,才好和师弟师妹们亲近纳。”
辰乙一下子错愕。
他觉得师尊好像和平时不一样了。
现在不就是将他扫地出门的机会吗?
师尊……为什么?
简町原当然很想给二徒弟办退学啊。
可对方是预备状元啊。
自己能有什么办法。
他把手里的水壶往二徒弟怀里一塞,吩咐道:“现在就回宗门,别又夜不归宿。”
青儿在水壶里面瑟瑟发抖。
救命。
他刚刚好像听到二徒弟要嫁祸他,然后还要杀了他。
他还不如呆在简町原怀里,起码人家是真傻,还叫徒弟给自己道歉呢。
简町原的目光往下面一斜,对着青儿似笑非笑,伸手搅浑了那一摊落寞的水,莫名有了一点邪恶的意思:“在宗门里,给这小妖找个地方安置下来。”
五三莫名心惊胆战:“……”
为什么他觉得简町原的表情暗藏深意。
从昨天到现在,自己一直在休养生息,魔尊萧无役昨夜还给自己补充了一点妖力,虽然不能化回人形,但是自己现在可以发出声音了。
鱼鳃费力地上下翕动,声音有点不熟练的沉闷,青儿开口:“你要对我做什么?”
简町原微微一笑:“你要入编了。”
鱼:“……”
虽然听不懂,但是他其实没有那么担心的。
听他们说,面前这个笑嘻嘻穿着苗服的男人还是师尊。
虽然他的徒弟确实看起来很厉害。
但是师尊这么弱,这个宗门能有什么好前途。
自己跑出去不是易如反掌吗?
辰乙把鱼抱起来,甩上了一张千里追行符。
当青儿看见青云门的山头时,他还很淡定。
据他窃听所知:面前的两个人是青云门附近的不知名山头上一个寂寂无名宗门的杂役弟子。
到这里不是很正常的吗?
直到……他看见前面衣袂纷飞的身影慢悠悠御剑而飞,身量颀长,背部笔直得好像是一树小松柏,胡乱系着的头发张扬,看起来自有一番少年风采,山影幢幢,风光无限好。
这小云彩啊,小蓝天啊,大太阳啊……
小草,小树,小石头……
唉,等等……
鱼没有眼皮,青儿不能眨眼睛来表示自己的莫名其妙,但他真的很懵逼。
怎么就在写着青云门的大石头面前降落了呢?
风光齐月无风自香的简町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襟 ,走下来的时候耀武扬威,每根头发丝都好像在发光,春光满面。
门口大徒弟和小徒弟抬头,眼底都是雪亮,兴奋的叫了一声。
“师尊!”
“老简。”
最后,大开的石门后迎出来一个胖乎乎但自带高人气场的人。
原来还在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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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着简町原叽叽喳喳的徒弟们顿时噤声,端端正正地回过头来对着胖乎乎的来人做了一个礼数,规规矩矩地拱手道:“掌门。”
简町原微微低首:“师兄好。”
青儿顿时天崩地裂,在水里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感到脊背一凉,冷水刺骨,世界在他的眼前崩塌。
师兄?
这个半吊子修士喊青云门的掌门叫做师兄!
人家还姓简!
那这个半吊子修士不就是……
青儿忍不住呼吸一窒,鱼眼都要掉了,心也一起碎成可怜的灰烬了。
那人家不就是大名鼎鼎的青云门峰主,清冷娟秀,仙人之姿的简町原简宗师?
那一刻,青儿好想撕烂世界上所有胡说八道以讹传讹的人的嘴,说好的清冷高贵法力强大简町原呢。
那到底什么是真的?
呜呜呜……
他一只弱小无依的小妖精,要是落到这样的大宗门手里,一定会被扒皮抽筋,把鱼鳞都磨成粉末洒着玩吧。
简町原若无其事的拿过二徒弟怀里的水壶,对着里面以泪洗面的青儿翘了翘嘴角,伸出一根手指头摆在唇边,轻轻地嘘了一声:“我们先好好谈谈。”
他又示意二徒弟去准备房间,朝掌门温已珩点了点头,把青儿往袖里面一藏:“师兄是有事情交代我吗?事务繁忙还来迎接,我也是受宠若惊了。”
温已珩沉默了:“……”
还是一样地自恋啊。
掌门又开始上上下下打量简町原,绕着他走了好几圈,确定简町原好手好脚之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听说萧无役那厮到了阮湘,把玄黄一盟打了一顿,鸠占鹊巢。你没遇到他就好,要是叫他知道你还活着,一定会再次痛下杀手。”
简町原意味深长地看向二徒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首先,萧无役是个可怜的背锅侠。
其次,萧无役对自己很温柔的,给自己疗伤输法力还救过他的命。
最后,温柔的萧无役应该不会计较自己继续败坏他的名声吧。
于是简町原艰难晦涩地嗯了一声:“确实是大吉大利 ,没有看见萧无役。”
温已珩好奇的问了一声:“你这身衣服哪来的,好像蛊修啊。”
简町原心虚,胡编乱造了起来:“我怕遇见萧无役就换了这身衣服假装魔修了。”
温已珩点了点头:“难为你了,能找到这一身行头,蛊修多着苗服,歪门邪道。他们每一年都会给自己留下一件银饰,衣服好找,一样的银饰却难得。”
简町原微微低头,看向腰间缠绕的银链,垂苕的吊坠,手边镯子上还有一只只展翅欲飞的甲虫,他莫名出神道:“这是别人给我的。”
“别人?”温已珩忍不住不厚道地笑了一声:“你知道赠人银饰代表着求爱吗?”
我靠?
简町原头脑沸腾,脑子里面好像是烧开水一样煮开了,咕咚咕咚一直响,他的脑浆也变成了浆糊,呆呆傻傻,什么都想不清楚了。
温已珩又贱嗖嗖地回过身子:“别紧张师弟,也可以送女儿,送朋友,送亲戚,我刚刚就是逗你玩。”
简町原:“……”
可他为什么有一种一语中的的感觉。
15. 你知道上下铺吗?
温已珩缩了缩脖子,像是一只气鼓鼓的河豚,回过身子的时候还灵性地翻了一个白眼。
人关心过了,逗人的意思歇了,怨气也出了,这时候就该来讲讲正事了。
温已珩头也不回:“你要收的弟子,辰甲和辰丙替你筛选了,这几日他们就可以入门。你该找人看看缺了什么物件。”
简町原目移:“……”
掌门四舍五入就是校长,干预一下招生的问题确实是无可厚非。
况且自己这盘古开天辟地一样的收徒行为闻所未闻,掌门多加管束一下也是正常的。
简町原还能不知道温已珩的顾虑吗:收的徒弟天赋太高误人子弟,收的孩子天赋太低又坏了宗门名声。
挑挑拣拣:家室高的惹不起不收,成绩好的别拖累不收,成绩差的碍眼不收。
最后拼拼凑凑也就百来人,别挑了,都打包收了。
至于简町原要做什么嘛……他也管不了太多了,只求此举过后,道友们别把青云门归为歪门邪道。
想到这里,温已珩看着简町原也觉得越来越碍眼了起来,只好不忍直视地扶了扶额头。
简町原人贵自知,摸了摸鼻子:“师兄,那我先去休息了,这几天还要迎接新生。”
还没等来回应,自知讨嫌的简町原把两条腿迈得飞快,抱着鱼,头也不回。
青云门位于群山之间,虽然只有五个峰主,五峰范围却笼罩数十山头,在宗门内也需要御剑飞行。
简町原的身影很快就被层叠的云海淹没,无影无踪。
不多时就回到了缥缈峰,自己的住所。
简町原把鱼放进了院里的水缸,突然伸出手搅散了水里的涟漪,手上还有一团聚起来的灵力。
仔细一看,原来他的手心里面还有一颗妖丹。
这妖丹是萧无役放到钱袋子里一起送给简町原的。
原来简町原看都没有仔细看过
知道五一是魔尊之后,他立刻虔诚的用双手捧起这颗妖丹来来回回端详打量,果然:这妖丹内有乾坤。
魔尊财大气粗,萍水相逢小礼品就是千年大妖的妖丹,这丹色泽鲜亮,品阶上层,若妖食之,一定修为大涨。
鱼的眼睛都亮了。
他就从没见以德报怨到如此地步的傻子。
简町原这么亲切可爱,叫鱼都要忘了自己曾经差点把简町原弄死的事情。
本来鱼的记忆就比较差嘛。
它对天发誓:简町原就是活菩萨啊!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简町原的眼神却是晦暗不明,好像酿满了祸害,狡黠非常。
简町原把妖丹捏碎了搅散在水中,眯眼一笑的样子像极了蛊惑人心,温柔体贴:“水凉不凉啊?需不需要什么灵丹妙药补充妖力啊?饿不饿啊,渴不渴啊?”
鱼的眼睛都亮了。
这里是天堂吧!
他都要乐不思蜀了。
有如花似玉的美人仙师给自己喂饭唉。
青云门不愧是大门大户,对待手下败将的方式都这么文艺,与众不同。
笑比蜜甜,迷死人不偿命的简大教导主任慢慢哄骗:“这妖丹吸收下去,是不是可以幻为人形了?我们这里有很多妖丹的,想必会对你的修炼大有裨益吧。”
他循循善诱:“我们这里也没有别的妖,妖丹放在这里也是浪费了,给你就刚刚好哦。”
鱼:“!”
这里是天堂啊!
那人是天仙啊!
他噗嗤一下变回人身来表达他的喜悦与感激。
这一副皮囊和简町原原来看见的大有不同。
对方身量修长但消瘦,不再是女人,但是比一般的男人看起来要弱不禁风一点点。
妖可以自由幻化容貌性别,简町原想起对方的紫衣女郎皮肤,不由一身鸡皮疙瘩:这妖的审美原来也不是都很好嘛。
青儿已经水蛇一样缠上来了。
简町原悻悻一笑,表情高大伟岸光明:“你愿意留在这里吗?”
对方水蛇一样的腰杆瞬间挺直,好像一根电线杠子,郑重地点头如捣蒜:“我愿意。”
简町原伸出一根手指头晃了晃,语气严肃:“可是青云门不养闲人。”
五三好懊恼:“啊?”
这时候简町原好像是救世主一样,光芒普照大地,道:“没事,刚刚好,我这里有一个特别适合你的工作!”
青儿欢呼雀跃,又把腰扭得和水蛇一样了,好奇道:“是什么啊?”
简町原道:“你可以和青云门内弟子切磋,通过切磋可以提高你的妖力。我们也会给你提供妖丹,在切磋过程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但是疼不疼,伤不伤就不保证了哈。
青儿完全信服了:“我愿意我愿意。”
系统听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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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町原话语后隐藏的阴暗扭曲:[⊙▽⊙,你这个意思不就是叫人家当沙包吗!还是无限循环的沙包。]
他苦口婆心:[宿主,你做个人吧。]
简町原回以不屑,好像一个精打细算的资本家:“你知道的嘛,题海战术提分很快啦,我们只有一个五三,当然要好好利用一下哈。给他吃不同属性的妖丹,培养他不同属性的灵力,就等于举一反三。有了同类型题!”
简町原揣了揣袖子,简直骄傲!
他是题海战术的神!
系统:[……]
太邪恶了,太邪恶了!
还没有沾沾自喜多久,院子后突然传来了规律的敲门声,“硿硿”的。
二徒弟候在门后,见简町原迎出来,便低头顺目,头一回客客气气还有点心虚道:“师尊,弟子无用。”
简町原大为震惊,向来自傲的二徒弟竟然说什么自己没用。
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
“回师尊,青云门向来门生稀少,缥缈峰内只余下几间堆放杂物的房间,这几日接收弟子正多,无处安置,弟子找不到地方安置那条鱼,掌门也说……”
简町原好奇:“掌门师兄说什么了?”
“叫你滚出来想办法。”
简町原:“……”
他哦了一声迈开腿。
心里已经准备好了说辞。
辰乙跟随着他的脚步。
一道千里追行符下来,两人瞬移到了掌门书房之中。
啪叽一下,一卷卷轴到了简町原的脚下。
“青云门满打满算,加上庖厨,柴房,练功房,炼药汀,藏经阁,共计200间屋子,其中150间已经使用,不可以腾出来给你那一百个徒弟,你说怎么办?”
简町原盯着地上的青云门地图,很乐观:“哇,我们有这么多屋子啊。”
温已珩想打他:“不够啊!”
简町原挠了挠脑袋:“为什么不够啊。一间屋子住六个人,六人间,哪里不够?”
温已珩看着简町原的表情就像在看魔头:“你要知道,就算是地牢,一间地牢也不会同时关六个人!你这边收的还是徒弟,不是俘虏。”
到底有没有把徒弟当人啊!
他苦口婆心:“况且一间房哪里摆得下那么多张塌?”
简町原悠悠:“你知道上下铺吗?”
16. 早恋
简町原魔怔而不自知,伸出两条手臂,悬空比划了一下,假装那是两块床板,道:“就像这样,用四根柱子撑起来,把两个床位叠起来。”
温已珩的无语在简町原的两分钟深入浅出的洗礼之后,瞬间到达了顶峰,怒火熊熊燃烧:“他们是人,不是物件,怎么可以把人像装进架子里面一样放进你这个上下塌里面?”
简町原捻起下巴沉思,还是决定当个好人:“那上床下桌?”
“等等……”话音未落,简町原就后悔了,他又提出来一个更完美的主意:“不然,上床下桌桌桌!”
他侃侃而谈:“到时候对外宣传的时候我们就说青云门是上床下桌。”
上床下桌桌桌怎么不算上床下桌呢。
说出去也会很好听的。
系统:[泥……做个人吧。]
简町原真诚,眼睛一眨不眨:“可是这样真的会很好听唉,招生指标啊。”
况且,明年还要继续招生啊。
今天都住满了,明年的学弟学妹住哪里。
温已珩汗颜:“不少空房都没有安置地龙和夏日冰,不好住人的,你还要一下子挤进去那么多人。”
简町原的笑意虽然很漂亮,但是一点也不人道,甚至看起来很残忍,是纯粹的扒皮葛朗台:“现在也还没到大暑大旱大寒大冷的时候,先让他们住进来啦,以后夏日冰和地龙都会有的。”
等你们毕业的时候就有啦!
温已珩终于没忍住,啪叽一下捂住了自己不忍直视的眼睛,深吸一口气才克制住想把简町原送到万魔窟的冲动。
思绪在百转千回,他终于下定决心,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的良心和青云门的声望。
他叹了一口气:“你去修止峰那里领钱吧,我从我这里拨点钱给你,去把该给徒弟的东西补上。”
简町原激动地握着温已珩的手,上下摇晃:“掌门师兄果然仁义,刚好,我想要缥缈峰的地砖全部换了。”
温已珩傻眼,嘴唇哆嗦着,恼怒着,一字一顿地提醒着:“我希望你把灵石花在刀刃上。”
简町原点头如捣蒜:“好,再用上等绿松石雕一个孔子像吧。”
这下,温已珩的脸彻底青了,比绿松石还青,就差扯着简町原的耳朵耳提面命:“花在刀刃上!你的徒弟住什么难道还没有地砖和孔子像重要吗?”
简町原捻了捻下巴,他以前当教导主任的时候,学校也是常常换那两块地砖种那两棵树,空调宿舍理都不理。
不过,现在提起来,确实有一点难以理解。
他好像……被同化了。
有点愚昧和可怜。
还没来的及说几句话就被温已珩轰了出来。
简町原抖了抖自己的两袖清风。
招呼候在门后的辰乙。
两个人的脚步慢悠悠的。
辰乙依旧不喜欢师尊,但是客气了不少,见简町原被赶出来了,还客套地问了一句:“是掌门难为师尊了吗。”
简町原:“……”
可怜的二徒弟打死也想不到是师尊要为难他们了。
他默默转身,手高高举起,指着远处层叠起伏的高山,与水交融的翠色氤氲,万水千山映入眼帘。
他好像慷慨激昂地阐述什么宏伟的理想。
“从今天开始,莘莘学子将在青云门络绎不绝。”
二徒弟:“哦。”
好晦气。
简町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开门大弟子。”
二徒弟:“开门弟子那是大师兄。”
虽然大师兄的存在感确实很低,但二徒弟还是希望上面有一个师兄的,因为他不是很想开这个祸害苍生的师门。
简町原搭在二徒弟肩膀上手僵硬地蜷缩一下,语气突然之间就冷咧了:“好好说话,还要看你表现呢。”
二徒弟:“……”
他总觉得自己只要附和师尊了,一定会有不详的事情发生。
但是,师尊按着他的头叫他附和自己。
他只能点头微笑:“嗯嗯嗯。”
简町原终于说话了,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你不是炼器师吗?我待会给你一个图纸,我帮我搞几个上下铺出来。”
二徒弟:“……”
简町原继续:“叫你师兄和师弟去帮小师弟小师妹搬行李。”
简町原的打算清楚明白,二徒弟看着就文弱,还是去给他干一些技术性的东西好了。
大徒弟这么老实,就很适合当牛马。
小徒弟都是体修了,搬行李是对他的锻炼。
二徒弟一动不动:“我觉得他们不会愿意。”
因为他就不愿意。
简町原摇了摇头,有点神伤:“你就不能聪明一点吗,不要直接说是搬行李啊,用一点高级悦耳的词汇啊。”
系统小光球也好奇了起来,身上荧光闪烁:[那说什么啊?]
他也想知道什么样的词汇才是高级悦耳的,作为统子,他也要时刻提升自己才可以。
二徒弟也想看看师尊狗嘴里面能吐出什么象牙:“那师尊以为,弟子该怎么说?”
简町原洋洋得意地竖起一根手指头晃了晃,侃侃而谈,传道受业解惑:“这叫,新生指引。”
他简直是头大,看着挺聪明的二徒弟怎么那么死脑筋呢,肯定不能直接说搬行李啊。
就像:
当保姆要说“当班长”!
做牛马要说“做志愿”!
扫大街要说“社区活动”!
算了,简町原意味深长地微笑起来,有些阴恻恻的,心道:以后这些他都会一一指点的。
简町原对上二徒弟无语的目光,大手一挥,指点江山:“去吧。”
去吧,我的好祥子!
简町原挥手作别徒弟之后,这就来到休止峰领取掌门留下的金山银山。
青云门虽然是名门大户,可是一下子招收那么多学生也是难以负荷。
修士基本都是真金白银砸出来的玉人。
有了仙缘和天赋灵根还远远不够,仙草灵丹,名师道友,缺一不可。
就算都有,运气不够也难以化神。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不过如此。
灵石和银子还是远远不够的。
据他所知,秘境是独立于世界的,灵力充沛的地方,进入秘境修炼确实对修为大有裨益。
只是太多太强的修士进入秘境就会打扰秘境生态,灵气外溢,导致秘境坍塌,所有人一起葬生。
秘境还会压制修士的修为,一不留神,秘境里面的妖魔鬼怪就会害人性命。
所以,秘境进的人太多不行,进的太弱也不行。
简町原领完掌门的老婆棺材本,刚好可以去藏经阁考量一下青云门常常前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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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
山看水,水绕山,溪涧洄流交缠,岩石沟壑间,穿着苗服的少年赤脚走过,脚踝湿润白皙,足腱紧绷,莹润脚趾嵌入一抹血色,身边一个小小的竹筒上面错落着几个卷轴。
简町原咬着笔,仔细考量手里的秘境信息。
他发现,青云门名下有不少贫瘠秘境的名额,但是青云门向来只招收天之骄子,这样的小小秘境是无人看得上的。
虽然秘境贫瘠,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好赖也是一个秘境啊,青云门外的散修虎视眈眈,想进去还进不去呢。
简町原大手一挥,给这几个秘境标注了两个小字:“大专”。
接下来,是略微好一丢丢的秘境,不过进入这个秘境的修士都好像有了前科一样啥也不说。
简町原了然于心,给它们标上四个字:“民办二本。”
然后呢,是一些口碑不错的秘境,但是天之骄子们看都不看。
简町原标上:“双非。”
之后那些就是各峰弟子争相踊跃的好去处了。
简町原微笑地上下扫视这几个秘境的名字,心里豁然开朗,换了一只毫笔,用灵力写了一个金光闪闪的:“九二!!!”
最后一个,就是掌门师兄叫他前往的秘境:清华。
这个秘境宏大,还未有修士驻足,一定仙草灵丹遍地开花,奇兽法器低头就有。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容易死人。
简町原没有修为大伤之前进入这个秘境刚刚好,现在嘛,就要担心自己的小命了。
重生回来,他要重新考清华。。。
真是叫人头大。
简町原越想越气,好想把二徒弟抓起来狠狠揍一顿,凭什么把自己的修为打成这样啊?
系统小声:[可他原本是要你命啊。]
简町原一声冷笑:“可他确实要了原身的命啊。”
系统:[……]
已经了解好了所有的秘境,书筒里面还有最后一轴,简町原摊开,那是一百个倒霉学生的花名册。
越往下看,简町原的眉间沟壑就越深一分。
名字一个比一个好听。
看样子怪有前程。
就是掰掰手指头一算,为什么男女比例一比一啊?
简町原害怕,自己这里不会成了小情侣聚集地吧。
他又看了一遍:可能是宣传了无情道优先录取,有60个学生都是无情道。
该不会……收进来的都是没有断情绝爱断干净的吧,搞得人心惶惶。
“师尊,师尊!”
还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大徒弟先找了过来,挠了挠脑袋,突然害羞地低头道了一声:“老简。”
简町原:“……”
大徒弟这娇羞的表情,真得改改……
他捡起地上卷轴翻了翻,没大正形地问道:“怎么了?冒冒失失。”
辰甲老实巴交:“我刚刚给师弟师妹进行新生指引的时候捡到了一个荷包。”
简町原“嗯”了一声。
小事。
他吩咐道:“你看看里面有什么,发传音纸鹤出去,会有人认领的。”
大徒弟看了看手里的荷包,小心翼翼打开,如实道:“里面是两络头发和述情书,里面写:吾悦师妹……”
简町原瞬间抬头:“!”
不,
是!大!事!啊!
17. 吃出头发
雾气蒙蒙,空山新雨,小心路滑。
打更人的声音飘飘荡荡,好像被夜风吹散。
谁家檐下滴水,吧嗒吧嗒,落入少年的发旋,额前刘海凝结成了一络络,水雾顺着眉骨渗入深邃的眼窝,最后在睫毛上凝絮成剔透的水珠。
可是,他的脚下却踩入了一片暗红的水洼,银铃没有振开细雨,铃声闷闷的。
血水倒影月色清辉,萧无役看着夜雨放晴,呆呆愣愣。
他终于有了动作,伸手,在最靠近心脏的地方,抽出了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里面是简町原写下的梅花小楷,字迹只有蝇腿大小,月色昏暗,是什么都看不清的。可他却出神,来来回回的摩挲着微微凸起的字迹。
屋外面。
墨色的云雾隆起,原来还有几个魔修跪着,大气不敢出,颤颤巍巍。
尊上又发病了!
尊上本是貔貅,不同于凡人只有短短寿命,对他来说,十年二十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八十一百岁也不过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
更别提他被关在蛊洞那么久,世代的蛊师都想驯化他,结果统统变成了雪洞里爬满白蚁的皑皑白骨。
看不见外面人情冷暖的他,心智就像一个幼子一样。
就算后面迷迷瞪瞪地杀出了蛊洞,他也被人避如蛇蝎,没有和人认真接触过的萧无役怎么知道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客气。
魔修们也如丧爹妈,抓耳挠腮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们的尊上水灵灵地拿着一本小册子,说有人邀请他去吃饭。
魔修傻眼:“……”
真的吗。
萧无役双手捧心,恍如少女:“他说,如果我到了他那里,他一定会请我吃饭。”
魔修:“……”
这真的只是客套客套啊。
尊上你可是魔尊啊!
那个正经修士会请魔尊吃饭啊?
他们都还记得,不谙世事的尊上是怎么被一只纸鸢被骗进蛊洞的。
虽然尊上法力强大,但他们还是多了一个心眼问了一句:“不如属下们护送尊上过去?”
萧无役瞥了他们一眼,淡漠无情:“可是他没有邀请你们吃饭。”
魔修们:“……”
人家也只是和你客套客套。
“不知道尊上赴约的是哪家的修士,尊上又为何苦恼?”
凭借萧无役的性子,想去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别人不理解的事情他也要去干,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出门一趟,背上就多好几个明晃晃的大黑锅。
就比如最近闹得轰轰烈烈的事情:青云门长老简町原被魔尊萧无役所伤,神志不清,修为大伤,昏天暗地晕倒了月余。
魔修们心道都是放屁。
虽然他们平时确实也喜欢杀杀人灭灭口,修炼一下歪门邪道,但是他们的尊上向来随心所欲懒得鸟你,他是纯白的,他是无暇的。
那些所谓名门正派就知道诬陷他们魔修,要是尊上出手了,那什么狗屁长老简町原哪里还有命诈尸?直接魂飞魄散好不好。
你看看遭受了那么多的诽谤与误解,萧无役在乎过吗?
尊上冰清玉洁的眼睛目不斜视!
萧无役睹物思人,还在不停地把玩这手里的小册子,嘴角的笑意真心实意天真烂漫:“他说他是青云门附近的不知名山头上一个寂寂无名宗门的杂役弟子。”
魔修们:“……”
果然,尊上依旧是那颗纯白无瑕的小白菜!
青云门附近哪里有别的山头和别的宗门?
那一片的山头都是青云门的好不好?
萧无役突然话锋一转,表情多了几分的轻灵和睿智,暗自神伤,落寞得像是一棵被碾压成泥的可怜小草:“但我觉得他在骗我。”
属下们俯首称赞:“尊上言之有理!”
看来尊上在阮湘游耍的这一段时间已经思虑开阔,竟然还知道人家在骗他了!
尊上!
他们抹了抹欣慰的泪水,觉得尊上长大了,他再也不是那只可以被随意哄骗的小貔貅了!
结果,萧无役眼睛深邃,眼底粘稠,黑色的欲望慢慢发酵,终于凶狠了起来,像是一个善妒的孩子一般瞪大双眼,瞳孔又竖了起来,多疑地左右扫动,像是兽类一样单纯但危险,分析道:
“他长得那么好看,怎么会是一个杂役弟子?我看过他的天分灵根,分明很好。而且。我闻到了……炉鼎的味道。”
萧无役拍板定案:“他一定是希望我不要担心他,所以才说他是一个杂役弟子,实际上,他说的那么多个徒弟也可能不仅仅是徒弟,他们把他当成炉鼎,他好可怜。”
属下:“……”
他们心中万马奔腾:首先,尊上分析得确实很有道理,其次,好像最应该分析的不是这个点吧。
不怪他们凭借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实在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这些日子,青云门长老简町原受伤这个屎盆子不由分说就扣在了他们的尊上头上,名门正派口伐笔诛,声势浩大,哪个不说要把魔头杀了,为简町原长老报仇雪恨。
怎么这么巧。
现在偏偏有一个炉鼎。
还邀请尊上到青云门旁边这个不存在的小山头上。
细思极恐。
谁知道这个炉鼎是不是用了什么东西勾引尊上。
可怜尊上一片翠心喂了狗。
知道对方是一个炉鼎不应该更加怀疑吗?
尊上在说什么屁话,怎么还觉得对方可怜了呢?
魔修们支支吾吾,萧无役错身去捞屋檐滴落的水,突然攥紧了手,手掌里面汇聚的水被掐的四分五裂,什么都留不下在掌心里面。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对阿简不好,阿简还是保护他们。”萧无役突然恶狠狠地笑了起来,瞳孔又恢复了原样:“阿简太善良了。所以我要去看看,如果那个舶来货还是欺负阿简的话,我就把他们统统杀了,把阿简带到魔域不夜城。”
阿简就是太善良了,脑子里面总是装着别人,真叫自己恼怒。
萧无役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出声吩咐了一句:“对了,你们帮我查查一个人。”
属下不解:“谁。”
萧无役一字一顿:“艾,宾,浩,斯。”
阿简在自己面前提过艾宾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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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一脸崇拜和憧憬。
艾宾浩斯到底是谁?
是阿简的道侣吗?
萧无役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我想要养一头小羊,你们帮我找一头叫多莉的小羊。”
阿简之前说过:多莉是一头短命的小羊,所以……多莉应该阿简养过的小羊,多莉死了,阿简一定很难过。
魔修:“……”
千言万语如鲠在喉,他们实在不知道如何婉转地告诉尊上:你清醒一点啊。
虽然他们没有办法阻止尊上的决定,但是山人有妙招,没有办法阻止尊上飞蛾扑火,他们可以防止青云门暗中作祟!
他们提出建议:“尊上,仙门正道不比魔修,他们讲究所谓排场礼貌,我们也不能空着手过去啊,是不是。”
“属下这几日为尊上准备好礼物,尊上带着礼物拜访,善莫大焉!”
萧无役表情松动,明显是被打动了,觉得有道理。
下属们乘胜追击:“真正好的礼物要独一无二方显心意。所以要花些时间,找到合适的匠人专门订制。”
萧无役点头:“嗯。”
是该这样!
魔修们闹哄哄告辞:“既如此,属下就开始帮尊上准备礼品了,烦请尊上多些耐心。”
魔修们的黑雾渐渐退散远走,却在后山又团聚了起来,他们叉着腰皱眉苦思,来来回回踱来踱去,最后,几个魔修围成了一个圆来交头接耳。
他们心里笃定:这一切一定是青云门的诡计,美人计!
只可惜要是攻上青云门,一定会叫尊上发现端倪,声势浩大,还可能两倍俱伤。
不过,他们可是魔修啊!
魔修要什么道德观念?
明着不行肯定就来暗的啊!
魔修们窃窃私语,很快眼珠子滴溜一转,计上心头。
“投毒!”
修士虽然有辟谷丹,一颗下去,月余不用进食,但是很少有修士会为难自己,说可以不用吃就真的不吃了。
常常食用辟谷丹的修士形销骨立,看起来也很没有风骨。
况且辟谷丹珍贵,谁闲的没事吃着玩?
说是入我青云门,弟子抛世俗,不可随意下山。
但是青云门弟子老是借着杂役弟子出门采买的功夫偷偷携带下界的新鲜吃食上山,投毒这种事情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是他们先蒙骗尊上的,他们不仁,就休怪我们不义了!
魔修们一捶掌心,已经有了一个完备的计划!
他们准备了一个大锅,开始窸窸窣窣地往里面倒上毒药。
还叽叽喳喳吵来吵去挺有氛围。
“你们别放那么苦的草啊,那一口下去不就呸出来了吗?谁会往下咽啊,这毒不就白瞎了吗?”
“你懂什么,多放点油,八角,橙皮,小米辣,够重口味了谁吃得出什么味道啊。”
“靠,你们谁头发掉进去了!”
“大吼大叫什么啊,头发掉进去了拿出来不就可以了吗?”
“谁放的泻药,好歹毒的心。”
“不放泻药也会拉的啊!瞎操心!”
……
18. 整顿食堂
简町原风风火火一跃而起,拿起二徒弟手里的小香囊,抓耳挠腮,骂骂咧咧:“什么年纪就要做什么年纪该做的事,小小年纪谈什么恋爱啊,他们恋得明白吗?”
辰甲的表情顿时有一点沉闷:“师尊。”
系统觉察到了大徒弟感情的波动,马上跳了出来:[宿主,宿主,快哄哄主角攻,他要碎掉了。]
屋里的火烛跳跃,烘托出一片云烟波月,美人枕案的氛围,昏黄的灯火慢慢跳跃,光影在简町原的脸上叠加移动,睫毛投射的阴影像是一尾长翅红蝶一样缓慢悠闲地翕动翅膀。
大徒弟好像是又闻到了影影绰绰勾人心弦的异香慢慢逼近,春风化雨一般摩挲着他的脸颊,轻飘飘的,抓不住的,很快就消磨殆尽,又一阵一阵的迭起,让他怎么样也错不开目光:“师尊。”
简町原:“……”
又来了,可怕的炉鼎异香。
在教育行业躬身多年,他还能不理解这些小孩的小九九吗。
他们单纯就是闲的,要是够忙了,谁还想着谈恋爱……
简町原是一个多么油盐不进的男人啊,不仅没有伸出手拍拍大徒弟的肩膀,反而翘起了腿,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你最近的课业怎么样了?按道理来说。之前给你的那本无情道入门应该是吃透了吧,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接着就扎心三连问;
“你学习了吗?”
“你复习了吗?”
“你温习了吗?”
辰甲立刻就拿出了那本皱皱巴巴的《无情道入门》,好像是在等候简町原的考验一样,道:“弟子已经研读完毕,请师尊检查。”
他很想知道:师尊是不是还是在忽视自己,怎么一回来,又开始和二师弟如此……如此亲近。
自己又算什么呢?
可有可无吗?
他越想越委屈:二师弟……有自己贴心吗?
师尊不是讨厌二师弟吗?
现在怎么又可以和二师弟谈笑风生了呢?
系统冒出来给简町原汇报情况;【后台检验,大徒弟现在是醋意,要争宠。】
简町原:“……”
又这么了?还醋意!
是醋自己宠幸了藏经阁还是宠幸了膳房。
系统解释道;【毕竟我们是小黄文嘛,男主是醋精才能惩罚你啊。】
惩,罚……
简町原恼怒地瞪了系统一眼;“无缘无故醋个鬼。”
系统叉着腰走来走去,指点迷津道:[一般来说,按照原著情节,大徒弟只会因为二徒弟莫名其妙吃醋。]
简町原脱口而出:“为什么?”
系统小光球亮了一下,表情高深莫测:【因为你本来就比较宠爱小徒弟啊,所以大徒弟从来不为难自己和小徒弟比,你比较讨厌二徒弟啊,所以他就要和二徒弟比。】
简町原还是不理解:“我都那么讨厌二徒弟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还有什么可以醋的?”
系统超快乐,超大声:【因为二徒弟的道具真的好爽,可以让你高/潮一晚上,所以大徒弟就醋了,你和他XXOO的时候怎么和一块木头一样。】
简町原:“……”
够了,
这个黄色的系统!
所以二徒弟怎么了?怎么又叫他醋了。
难道是……
简町原恍然大悟:一定是自己叫二徒弟干了这么多活,没日没夜制造上下铺,而大徒弟无所事事闲着了!
简町原简直是福至心灵啊!
他终于纡尊降贵地伸出自己的手,安抚一样摸了摸大徒弟的肩:“为师一直知道你是一个勤劳的,勇于奉献的人。”
原来,不当牛马就会吃醋啊!
你是什么先天班长圣体?
简町原就喜欢这样的学生。
简大教导主任苍蝇搓手:“这里刚刚好有一些事情要交代你一下,今天你的师弟师妹们应该都来齐了吧,带着花名册帮我清点一下人数,顺便交代一下明天早上卯时起床,在缥缈峰下面的较练场集合,你是大师兄,到时候记得数一数人头,看看谁第一天就给我迟到。”
辰甲的表情明显就欢欣鼓舞了起来,嘴角隐隐约约压不下的姿态,看样子,他是真的很喜欢当牛马啊。
简町原越来越欣慰了起来,加量不加价:"今天晚上也要麻烦你去看看新师弟师妹了,别让他们老是出来游荡。"
任务已经交代完毕了,大徒弟却迟迟没有要走的意思,简町原只能好奇地歪了歪眼睛:“还有什么事情吗?”
这时候,大徒弟突然又娇羞了起来,支支吾吾地从介子空间里面拿出了什么,两条手臂合在一起,恭恭敬敬地把东西双手奉上,挠了挠脑袋;“弟子看师尊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师尊去了掌门那里之后就一直忙到现在,想必师尊还未用膳,因此擅作主张,准备了山下徽德糕堂的胡桃云片糕,还有周记的面汤,不知道合不合师尊的胃口。”
系统默默为大徒弟竖起了大拇指。
这可是爱心便当啊!
宿主一定感动得泪眼朦胧吧!
哦,等等……
宿主你!
系统又傻眼了起来,无声尖叫:宿主你在干什么啊?
他看见简町原突然直起身来,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眉毛反而还拧成了一个小疙瘩,何止是不解风情啊,简直是杀人诛心。
简町原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情,开口第一句就是:“你为什么不吃食堂,不让外卖进校园你不知道吗?外面的食物谁知道有多脏啊,宗门食堂虽然不好吃,但是安全啊,你老是在外面吃,吃坏肚子可是没有人负责的,吧啦吧啦吧啦吧……”
那张不解风情的嘴上下左右一张合又是滔滔不绝八百字。
系统心如死灰,自己到底怎么会把这样一个神经病搞到小黄文里面当师尊啊。
好好的师尊文圣体到底是怎么变成简町原这个鬼样子的啊,他真的想要以头抢地了呜呜呜。
偏偏简町原被嫌弃而不自知,反而继续叨叨:“为什么不吃食堂!”
终于,饶是好脾气好比大徒弟也忍不住低头,开口小声地说道:“可是宗门食堂是休止峰杂役弟子在管理,他们做的难吃也就算了,打饭的是八十岁没有修为来永葆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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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弟子,他们手抖啊!”
简町原:“……”
打饭手抖原来是各个世界统一的啊。
他汗颜:“我会去反馈一下的。”
大徒弟继续诉苦;“难吃啊。”
简町原冷漠;“那是你太挑食了。就算是难吃,他干净啊!”
辰甲还是低头,小声解释:“也不干净啊。常常在里面吃到头发。”
简町原心虚:“我会叫他们改的。”
他还有话来和大徒弟对峙:“难道外面的东西就干净吗,外面的饭就没有头发吗?”
大徒弟诚实地点了点头:“确实没有,弟子给师尊带的这家周记面汤,清淡鲜香,干净卫生。”
简町原不信,其实他就是想看看什么地东西这么好吃,能让大徒弟夸成这幅样子。
食盒噗呲一下打开了,雾气袅袅,香味……
等等,香味?
简町原被扑面而来的辣椒辣子呛的面色通红,终于忍不住鼻子一皱,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
他干咳着后退几步,宽大的袖子来来回回扇动,没忍住弯下了腰,终于缓过气来:“清淡?”
全是油啊,辣子啊,八角啊……
这是在一碗卤水里面挑面吃吧。
大徒弟也傻了,支支吾吾含糊不清地说道:‘这家……之前不是这样的啊。’
越说声音越低,有点底气不足的味道,神情也越来越窘迫扭捏。
简町原缓过神来了,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像搅和生化武器一样颤颤巍巍地夹起一筷子面细细打量,最后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笑:“干净卫生?”
他掩住口鼻,把筷子伸到辰甲眼前。
可以看见,被辣油浸润得红通通油润润的面里面还有一丝弯曲的黑色在反光。
那分明就是头发。
还是自来卷沙发!
大徒弟彻底语塞了,怀疑人生了,抱着头难以置信。
什么,他在青云门进食的最后一片净土——周记小面!
你怎么了?
你怎么变了?
没有你,我该如何是好?
简町原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但留下了叫人心碎的声音。
“你也看到了吧,外面的食物确实很不干净,从今天开始,别的峰我管不了,但是我的弟子,全部必须吃宗门食堂,要是让我看见你们谁把外面的东西带进来吃,通报批评!”
大徒弟神伤心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泪眼婆娑地看着早就已经物是人非的周记小面,心在痛,泪在流,眼神未曾错开一丝一毫。
外面的美食啊!
难吃的宗门食堂啊!
不争气的周记小面啊!
简町原长叹一气,学生食品安全还是任重道远啊。
这一口气还没有呼干净,身后的大徒弟突然又咋咋呼呼地叫了起来:“老简!”
简町原回过脑袋,只见大徒弟手里还是筷子,筷子上还是那根头发和面,道:“这根头发上面是魔气!”
他就知道,自己的周记一定是无辜的!
19. 还和社会人员早恋?
“魔气?”简町原脚步一顿,眼角余光一瞟,面色立刻就变得凝重了起来,聚集神识,定睛一看。
果然,那根“自来卷沙发”上面是丝絮状飘散的,属于魔物的气息。
简町原咽了咽难以启齿的唾沫,大开眼界:“把这东西送到掌门那里,找几个药修看看里面加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他简直是无语:
魔修,泥们……
都下毒了,不知道弄得叫人有食欲一点吗?
小徒弟还在小声为他的周记小面辩驳:“原来是该死的魔修,我就知道周记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太好了,以后,我还可以吃!”
简町原呵呵一笑,表情严肃中还有看傻子一样的鄙夷:“都被下毒了,还想着吃!”
“吃吃吃,就知道吃,通通饿死鬼投胎吗?”他义正辞严,一字一顿:“从今以后,只能吃,食,堂!”
再一思索,简町原踱来踱去的脚步突然加快了,好像是心急如焚,对着大徒弟问道:“我们宗门应该没有弟子口味特殊吧?”
听说,体修就像是体育生,给他一坨喷香的屎,他们都能吃下去。
越想越不妙了起来。
简町原哆嗦着嘴唇,整个人好像是大厦将倾,身子在摇晃,忍不住大惊失色:“走!这破面你怎么拿到的?”
宗门不让随意外出或者进入。
大徒弟又是怎么从外面拿了这份垃圾食品进来的。
大徒弟支支吾吾:“后山那里有一个狗洞!”
简町原一声:“去!”
他夺门而出,御剑狂飙就奔着狗洞过去,什么风骨从容,仙气飘飘全都拿去喂了狗。
大徒弟见师尊的大反应,立刻拿起通讯灵牌:“大事不妙,快撤,快撤!”
不过片刻,简町原已经叉着腰,扶着两条大腿上气不接下气。
他气还没有喘明白呢,自己的“大声公”先响了起来:“你们几个钻狗洞的给我滚过来!”
他往狗洞边上那几颗圆润的大腚过去就是哐哐几脚。
“是宗门的结界不够严了,还是你们的狗嘴就这么缺一口吃的。”
开学第一天,还没有开始上课,全部钻狗洞找吃的。
简町原都不知道自己收的是徒弟还是一群肉猪。
好在他已经习惯了,以前当教导主任的时候,他就已经见惯了大馋小子和大馋丫头。
狗洞之外的魔修见到不妙,也大惊失色要做鸟兽散!
笼罩青云门上空的结界突然电闪雷鸣,中间凭空出现的裂缝逐渐扩大,裂缝之中一柄修长的剑杀了出来。
直挺挺落在乔装打扮成商贩的魔修身边。
仙人带着笑意的声音清冷矜贵,远远地从上空穿来,明明声音清越,却叫人不寒而栗。
“还有你们,往哪里跑呢?”
简町原歪了歪头,像是猫儿一样狡黠,却不怒自威:“我们青云门也算是人人敬仰,门生遍布天下,什么时候能让你们魔界鼠辈不请自来了?”
“虽说慈悲为怀,但是……”他语气一顿,说不出的凶狠:“你们敢明目张胆来我青云门下毒,想必是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吧。”
说到这里,简町原蓦地一笑,轻轻挥手,董道分做万缕,将那伙魔修包围了起来。
系统高声尖叫了起来,小光球身上的光芒不停地闪烁,它摊开双臂来回地扑通扑通,就像是一只焦急的大扑棱蛾子;【宿主,宿主,别装了,装大了。】
系统的声音越来越歇斯底里了起来,生怕简町原听不见一样:【这伙你打不过,你真的打不过。】
不要打赢了一只九漏鱼就以为自己很厉害了,你是真的打不过啊。
简町原非常淡定地瞟了跳脚的系统一眼,表情非常之的无所谓:“谁说我要和他们打架了?”
【啊?】系统傻眼地眨眨眼睛,挠了挠脑袋,呆呆傻傻的样子:【那你还装,待会把他们放走了不丢脸吗?】
你可是清冷师尊啊,不可以随便丢脸的。
简町原连眉毛都没有抬一抬,还是那副高贵不可高攀的语气:“谁说我要放过他们了。”
系统疯狂摇晃简町原的脑袋,试图把他的脑积水通通要摇出来:【可是你打不过啊,你真的打不过啊。】
越想系统越崩溃:【宿主你可能不知道吧,穿成师尊是我们快穿管理局最最低等级的任务,在这个任务里面死掉了,系统是没有读档权限的,也就是你真的会死啊。】
简町原不服气;“凭什么啊?师尊不是高危职业吗?为什么还是最最低等级的任务?”
这不合理,不高级,一点面子也没有。
系统反驳且怒骂道;【本来穿成师尊就是最简单的任务啊,历代快穿者还有那么多的小说不都告诉你了吗,标准答案就是和徒弟在一起啊。就是你这个混蛋,好好的和徒弟在一起就不要,才把我们这个世界线变成那么难的。我们徒弟攻难道不好看吗,不大吗,技术不好吗?】
最后是系统歇斯底里的一声大叫:【宿主你就是神经病!】
简町原:“……”
爸了个根的最简单任务标准答案。
系统幽怨了,难受了,要咬着小手绢呜呜地哭起来了。
为什么,呜呜,为什么他的新宿主是神经病。
在他眼里手无缚鸡之力的宿主要去慷慨赴死了,简町原会成为快穿管理局第一个死于装逼的清冷师尊。
结果,只见简町原微微抬手,对着围在狗洞后面的弟子门勾了勾手指头,命令道:“上去,没看见结界已经打开了吗?打啊,戴罪立功去啊。”
他轻蔑一笑:“我是已经给你们机会了哈,你们不愿意戴罪立功的就去慎行峰那里领罚好了。”
见弟子们争先恐后,杀气腾腾朝魔修们一跃而去,简町原变出了一支笔和一个小本本开始写写画画。
系统咽了咽唾沫,有点难以置信,宗门还能这样式哒?
他一帧一帧扭过圆乎乎的脑袋,诧异;【宿主,你现在是在记什么啊?】
简町原邪魅一笑:“他们是掌门招进来的人。我都不知道他们的实力天赋到底是怎么样的,那不得找时间考察考察啊,现在刚刚好是个考核的大好时机,要是他们看起来是一个水货,那一定赶不上我的教学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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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可以借着钻狗洞点外卖这件事情给他打发出去。”
简町原脸上的笑意放大,美则美矣,就是莫名有几分的瘆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皮笑肉不笑的猫猫,宣讲道:“这就是开学摸底考。”
系统:“……”
这……也行?
不得不说,宿主真的是又死装又邪恶啊。
简町原御剑悠闲观战外面的刀光剑影,看着津津有味,还点评起了他们的剑法走位。
一阵又一阵的灵力团聚着爆发,迷人眼睛的乱风乱糟糟地吹来,简町原的墨发张扬荡漾,却着遮不住美好的双眼,笑起来不怀好意的样子却分明美轮美奂。
他见乱糟糟的剑影过后,什么都变成了平地,落寞的土丘里面,魔修都已经伤痕累累地被包围着。
他们的黑袍都已经破烂溃败,恶狠狠地看着把他们包围的青云门弟子。
简町原翘起了嘴角,歪了歪脑袋,好像是好奇一天伸出脖子观察战况。
乱腾腾的阴风再度刮起。
简町原顿时警觉,大喝一声:“小心,他们要跑!”
一片黑灯瞎火里面,再度电闪雷鸣,董道剑意飞快,银星飞溅。
只可惜,魔修们已经化成了一阵又一阵黑雾,金蝉脱壳,即将无影无踪。
又有一络黑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架势飞驰而过,竟是不怕死地朝着简町原扑面而来。
所有人的目光开始追着那道黑雾过来,大喝道:“师尊!”
简町原左腿向前,警觉。
呵,不过是一个小小魔修。
打一群他无能为力,打一个他还是绰绰有余!
下一秒,简町原轻飘飘抬手,手上的法印发出金色的黄芒,说时迟那时快,剑意迭起,像要划破长空一样直直地刺了过去。
乱风之后,是一片废墟。
简町原注意着分寸,可没有把人打死。
他蓦然回首,整个人突然又变得紧绷了起来:原来自己身边还有那么多黑雾,现在却已经无影无踪了。
他终于恍然大悟:是调虎离山!
刚刚被他的法印击中的魔修“胡呲”一下,又变回了血迹斑斑的人形。
他一身破烂,虎牙非常尖锐,看起来就像是一直难驯的小豹子,头发发黄还卷卷的,向外面炸开,可能是有什么异邦血统,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黄毛狮子。
简町原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就是:那碗周记小面里面的卷毛沙发!
魔修呲牙咧嘴,还不服气:“我去你娘的仙门正道,狗日的名门正派!”
简町原:“……”
谁懂,对方真的好像考不上大学的破防男啊。
还没有蛐蛐多久,下一个破防的就变成了简町原。
因为那魔修歇斯底里道:“明明是你们青云门弟子先勾引我们老大的!”
简町原:“!!?”
难道?
自己的宗门里面不仅有人和师弟师妹学长学姐谈恋爱。
竟然还有人和社会人员谈恋爱!!!
还招人报复过来了!
天杀的早恋逆徒!
20. 做检讨吧
简町原简直是恨得直咬牙:“你说,和你们老大谈恋爱的是谁?”
年纪轻轻早什么恋。
谈恋爱就那么开心吗,一群被多巴胺控制的失足少男少女,闲的没事就打打球啊,运动也能产生多巴胺啊。
简町原恼了,跳脚了,就差抱着脑袋破口大骂了。
他咬了咬后槽牙,找茬似的上下扫搭着面前的“狮子王”魔修,忍不住“啧”了一声,鄙夷嫌弃的表情一点也不收敛。
简町原眼里的魔修:
黄毛。
卷发。
离子烫!
属下都这样,他们的老大能是什么好鸟?
四舍五入,不就是自己家的小白菜被猪拱了,清纯女高气质好,但就是恋爱脑,爱上了开鬼火的□□黄毛老大,黄毛还把摩托舞到了他眼前,和他说:“呦吼,老头,我现在不碰你丫头,但是,你要是不把丫头交给我,我现在就立马要了她,你都不知道,我的丫头呆在你身边有多压抑!”
“……”简町原一身鸡皮疙瘩,背后一凉,那是一阵恶寒啊。
“狮子王”一脸英勇无畏,宁死不屈:“我是不会说出是谁的。我是永远不会背叛我们老大的!”
虽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也不知道那个迷惑勾引尊上的炉鼎到底是谁。
但是这并不影响他板着一张视死如归的脸,不折不挠地把脑袋别了过去,不看这些冠冕堂皇的正道修士一眼,嘴唇抿成笔直的一条线,一言不发。
简町原:"……"
他很不理解这些精神小伙之间的义气。
啊呸,那叫“羁绊~”。
简町原只觉得脚趾抠地,“啪叽”一下就捂住了自己不忍直视的眼睛,挥了挥手,嫌弃地吩咐下去:“给他拖下去,留给掌门发落,随便盘问一下他给这些食物下了什么毒药。”
简町原越想越气,临走之前还阴森森地对着诸位弟子道:“我明儿就找人把这个破狗洞堵上,你们要是还管不住自己的嘴,青云门也留不住你们,通通下山吃你们的去,青云门不留饭桶。对了,明天早上该什么时间到就是什么时间到,别让我等。”
“你迟到一分钟,所有人就一起等你一分钟,一个人一分钟,一百个人就是一百分钟。”
叨叨完最后一句,简町原终于咽下了一口气,气呼呼地扭头就走。
回去往塌上一躺,却怎么着也睡不安生,越想越气,气得哆嗦。
他这人忒小心眼了,抱着枕头,沉思,冥想,绞尽脑汁。
完大蛋了。
这一百个倒霉蛋子,真的算是简町原带过最差的一届了。
开学第一天,他就发现了两起早恋,性质恶劣!!!
简町原捶胸顿足:
他想起著名作者六渡说过,
早恋的小情侣就像是下水道里的蟑螂,当你发现了一只的时候,暗处就已经有了成千上万只在生生不息!成千上万也就算了,最可怕的是:这些肮脏可怕的强,还成双成对!!!
是可忍,孰不可忍。
拿起忍字头上那把刀,简町原能把早恋的坏小孩通通突突死。
喜欢谁不好,喜欢师尊。
什么时候喜欢不好,在最适合好好学习的时候谈恋爱。
简町原把怀里的枕头狠狠地往塌上一砸,仿佛是要与早恋主义恩断义绝。
为了展示他的决心,他就这样睁着自己浑厚的黑眼圈,一直到东边破晓,胭脂红一样的天渐渐澄澈空灵起来。
他就像是一具被吸干了精气的干瘪尸体一样,一瘸一拐扶门而出,气若游丝:“我一定要把早恋掐灭在摇篮里。”
一,定!
他的步伐终于变得坚定,干脆,有力了起来!
青云门实在是大,单单是缥缈峰就横亘了几座山头,来来往往靠的都是御剑飞行或者千里穿行符。
简町原到的时候,较练场上乌乌泱泱但稀稀拉拉,不少人衣裳不整地搓了搓眼屎。
接着,这群稀稀拉拉的弟子开始晃荡了起来,围成了一个圈,人人探头探脑。
原来是在围观地上的鸟屎和蚂蚁窝。
简町原眼前一黑又一黑,最后变成了暗无天日:“……”。
他摇摇欲坠,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终于声如洪钟:“站好,排队。”
“男生一排女生一排,高的在前矮的在后。”
人群还是乱哄哄的。
下一秒,董道剑意闪现,直直窜到人群之间,简町原不耐烦地歪了歪脑袋,一声嗤笑:“吵什么吵,不知道自己是男的女的吗?”
“高的往前面走,再往后面乱窜,把你的脚底板削了。”
“矮的往前面挤什么挤,我给你一脚踹后面去啊。”
“太阳那么大,你们再磨蹭呢?”
终于排好队了,简町原又变得如沐春风了起来:“注意记住你前后左右的弟子,以后排队都要这么排,挺胸抬头,都是大小伙子大姑娘,有点活力好不好。”
简町原突然笑得那么好看当然不是因为这群兔崽子会排个队就了不起了,是因为掌门来了。
他就是丢脸,也要笑着丢脸,因为伸手不打笑脸人。
温已珩圆润地看了简町原一眼,脚步一顿,看了一口气就要圆润地离开。
简町原却叫住了他:“师兄,师兄!”
你先别走啊!
简町原热情吆喝,大鹏展翅一样挥着手,心里慷慨激昂道:开学第一次升旗礼,校长怎么可以不看捏?
他走过去捏住温已珩僵硬但肉乎乎的肩膀,笑得春光满面:“师兄~”
温已珩一身的鸡皮疙瘩,他真的很害怕:师弟笑得比花还灿烂,难道又要打他的老婆本的主意了吗?
掌门欠过身子,抗拒,低头小声提醒:“师弟啊,师兄……师兄还没有道侣呢。”
给师兄省点灵石吧。
“啊?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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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侣啊。”简町原挠了挠脑袋,把掌门往旁边一扔,拍了拍身上的灰:“那你还是走吧。”
温已珩:“蛤?”
他刚迈开腿,又立马回头,十分警觉。
最后整了整衣襟,决定还是留下来看看吧。
师弟叫他走,他更不安心啊。
简町原有点愧疚,尝试再劝说一下:“师兄,你没道侣,要不你还是走吧。”
温已珩偏不,他害怕简町原作妖:“师兄还是看看吧。”
“哦。”简町原悖悖地转过身子。
系统也好奇了:[为什么没有道侣就最好不要来了啊。]
简町原清了清嗓子,摊摊小手:“因为这次宗门旗帜下的讲话,核心主题是:好好学习,不要早恋。”
“师尊。”
“掌门师叔。”
话音未落,二徒弟迎了上来,端端正正做了一个礼数之后,开始站在旁边欲言又止。
他的手上还有一张小纸条。
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之后,辰乙终于吞吞吐吐开口:“师尊,真的要这么说吗。”
温已珩立马警觉:“说什么。”
简町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真的啊。”
温已珩还是很狐疑,师弟和师侄驴头不对马嘴说些什么呢?
想到宗门的名声和师弟癫痫之后的大逆不道,温已珩当机立断夺过辰乙手上的纸,打开细细查看。
那一刻,他的手哆嗦得厉害。
那是一份检讨书。
第一句话:“作为青门门弟子,缥缈峰座下二弟子,吾未尽表率作用,被合欢宗女弟子蒙骗,夙夜难寐,实在对不起宗门!”
温已珩手抖了抖,差点东西都没拿稳:“小乙,这是真的吗?”
看起来端庄稳重的小乙,怎么可能会被合欢宗妖修迷惑。
掌门的世界天崩地裂,宗门的未来一眼就望到了头。
简町原继续摸了摸鼻子,一脸心虚的丧气样:“假的,那是我编的。”
温已珩的的世界还是天崩地裂。
被气得哆哆嗦嗦:“混账,连弟子的名声你都要败坏?”
简町原:“……”
他冤枉啊。
要是辰乙弑师这件事传出去,肯定不能被轻拿轻放。
要是不说出去,二徒弟的这次检讨就显得自己矫揉造作了。
简町原对了对手指,心道:那就只能编一个故事了嘛。
既然都要编一个故事了,就编一个有教育意义的,这有什么问题?
叫二徒弟检讨一下早恋为什么不可以!
这就叫做物尽其用不浪费。
而且,说到败坏名声:杀人放火和恋爱脑,谁的名声更不好?
不言而喻!
简町原问心无愧!
“去吧,就按纸上的做检讨,带上你的小蜜蜂。”
“你也不想我把你的事情说出去吧。”
21.校园安全主题宣传大会!
温已珩就这样哆嗦着,哆嗦着,看着辰乙走上较练场的石梯子,白净高冷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窘迫,尽管表情恢复得很快,但是羞红的耳朵尖却怎么也掩饰不了。
台下一阵又一阵地骚动。
大徒弟吸了吸鼻子,好生落寞,像是一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秃头山鸡,连骄傲的小鸡冠都没有了,只能“喔喔喔喔……”地乱哭,他心里不住思量碎碎念:师尊,果然还是更喜欢二师弟吗?
小徒弟也攥紧了拳头,心里思索,泪水差点委屈得夺眶而出:怎会如此,师尊最喜欢的明明是我,我才是让师尊最骄傲的徒弟,就应该我上去才对。
掌门:“……”
而,掌门默默弯下了腰,觉得自己低了一辈子的头,终于……断了。
他无法接受自己清冷的,有分寸的,纯白无暇的师弟……居然开始栽赃嫁祸自己的徒弟。
向来乖巧懂事的小乙还……还被捏住了把柄,还,还同意了!!!
掌门的世界啊,是盘古开天地,是女蜗补天,是精卫填海……是各路神仙来了也救不来,补不好的了。
接着,辰乙抿了抿唇,从怀里拿出了小蜜蜂的子石,僵硬的举着,放在了唇边,嘴唇动了动,还是羞于启齿这个被合欢宗女修哄骗酿酿酱酱的故事。
老简歪头,眯起眼睛,明明看见二徒弟动嘴巴了,他狐疑。
“欸,怎么没声音啊?”
下一秒,简町原头发一甩,风风火火就上台,到了二徒弟的旁边,用力在小蜜蜂上拍了一下,又拍了一下,还输入了大量灵力。
“喂喂~”
“听得到吗?”
声音震耳欲聋,十里八乡都能听得见。
辰乙更想夺门而出了。
结果,简町原一把把他摁了下来,手上结了一个灵印,把那什么狗屁小蜜蜂就这样焊在了他的领口那里夹着,还满意地点了点头。
系统实在是好奇:【你到底写了什么恶俗小故事啊,宿主。】
在系统拿到的原文设定里面:二徒弟出身低微,坚信小不忍则乱大谋,平时什么情绪都不显山不露水,就算是在床弟之间沉溺于师尊的美色,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情感外露,像是沙漠里的小树,地面上看起来就是枯木一截。连草叶子都凑不出一二,可地底下:深可万丈,狰狞恐怖。
现在轻易就尴尬成了这个样子。
系统不由怀疑,简町原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简町原挠了挠脑袋;“我写的都是历年来学校主题宣传过的示例啊。”
系统更纳闷了:【啊?】
据他所知,学校对早恋这件事情恐惧好似面对洪水猛兽,恨不得学生永远不知道什么是谈恋爱,对早恋学生都要私底下找来悄悄调解,怎么可能开主题宣传会呢?
【你们学校,早恋开过主题宣传会啊?】
系统挠挠头:【为什么我记得学校只开安全教育的主题宣传教育啊。】
简町原不怀好意地呵呵一笑,眼底寒光一闪:【确实只开了安全宣传教育啊,我就是在里面截取了几个故事拼了拼而已。】
系统;【什么故事?】
简町原;【网络安全教育,被裸/聊网络诈骗诱惑的小明,小华和小力。】
裸……聊……
简直是炸裂!
系统承认简町原脑子有点水泡,啊呸,才华。
还能把这个故事用在这里吗。
【所以,二徒弟是……】
简町原理直气壮地陈述:“因为裸/聊被骗钱骗色的失足少年。”
系统:【……】
宿主,你……真的是有才的。
简町原干巴巴地解释道;“毕竟我去哪里给二徒弟找个早恋对象啊,他们一查不就露馅了吗。”
他叉叉腰,自有自的道理,洋洋得意,活脱脱的骄傲猫猫:“变成网恋对象不就更合理了吗?加上裸/聊,骗钱骗色,不就更有警示作用了吗?”
他觉得自己就是天才!
天才!!!
系统:[@_@]
好恶劣,一点也不清冷师尊。
二徒弟那边已经开始好久了。
“未能堪破情关,影响修为,弟子悔恨交加,愧对师尊教导!”
看到后面详细的情节描写,辰乙就想找一条地缝麻溜地钻进去:“合欢宗简直是卑鄙无耻……”
整个故事波澜起伏,讲的是辰乙和一个合欢宗女修用通信灵牌互通消息,一天,二徒弟情难自禁,说:“我们已经聊了这么久了,我还没有见过你的脸呢。”
合欢宗女弟子骗了他的灵石和卷轴,然后通信灵牌上灵光一闪,出现了一个身材曼妙未着寸缕的美丽女郎。
问他喜欢吗。
二徒弟当然不喜欢,他快裂开了,但他还是要咬紧牙关,按照检讨书上念:“弟子鬼迷心窍。”
反正故事里的二徒弟智障了一般说:“喜欢喜欢。”
为了和那个合欢宗女弟子继续裸/聊,故事里的二徒弟前前后后真金白银,血本无归。
最后,他发现:这个合欢宗女弟子其实是一个抠脚大汉!
二徒弟念检讨已经念得麻木了,对里面的炸裂情节已经脱敏了,面无表情开始最后的陈诉:“希望用我的血泪教训警示宗门弟子,不要被爱情的花花绿绿迷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要以为会有帅气美丽的修士和你一见钟情,八成是合欢宗弟子们在骗财骗色。”
“从今以后,我一定会端正道心,潜心修炼,谨遵师尊教诲,绝不再犯!”
温已珩:“……”
救命,好炸裂的一个裸/聊男扮女的故事。
他好想把简町原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流着的是什么五颜六色的脑浆,怎么还能编出这么离谱的故事。
系统:[……]
他惊觉简町原不适合穿进小黄文。
他适合去写小黄文。
台下的弟子们大眼瞪小眼,他们实在想不到看起来道貌岸然的二师兄……
竟然遇到了这么离谱的事情。
简町原清了清嗓子,走上去摘了二徒弟的小蜜蜂挂在自己的领子上,做出了最后的总结陈词:“所以啊,在该要好好努力学习的年纪,就不要老是想着什么道侣啊,双修啊,你们还小啊。”
他用了生动形象的例子证明自己的观点。
铿锵有力道:“早恋很光荣吗,你以为你的同学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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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祝福你吗?不,你的同窗好友这时候连份子钱都得管妈妈要。”
令人深省啊!
温已珩:“……”
他终于眼睛一黑,身体摇晃着就要倒下去了。
“师兄……师兄!”简町原兵荒马乱地跑了下来,大手托住掌门两条胖嘟嘟的膀子,往自己身上一压。
他实在是想不到,见过学生站晕的,校长……你怎么晕了。
简町原山雨欲来,被掌门的虚胖压得一个踉跄,自己也摔了一个屁股蹲,只能招呼二徒弟过来:“小乙,扶你掌门师叔起来,喂一点丹药。”
“小甲,把人领回教室去,别都伸长脖子看热闹。”
接着,简町原语气一顿,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抬起了圆溜溜的眼睛。
原来是小徒弟不请自来,眼睛怔怔地盯着简町原,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瞳孔灰蒙蒙了,像一只有着单纯欲望的小兽:“师尊。”
那眼神令简町原头皮发麻。
好像在暗示着什么。
简町原何等冰雪聪明的一个人啊,立刻叫二徒弟把掌门带走,自己勾了勾手指头:“小丙,你过来。”
两人到了树荫下面,简町原轻轻摇了摇扇子,笑嘻嘻地歪了歪头:“看你最近心情不好,可是怨为师对你的关怀少了?”
从他穿书到现在,一直没有和小徒弟正式交流过,依照自己那个不靠谱的黄色系统的尿性,简町原现在沉着冷静,少见多怪。
再怎么说,小徒弟也不会比半夜爬床的大徒弟离谱吧?
再怎么说,小徒弟也不会比要他性命还栽赃嫁祸的二徒弟歹毒吧。
再怎么说……
心里还没有嘀咕几句,小徒弟终于说话了:“师尊可还记得,你会是我的道侣。”
简町原刚刚还在那心里碎碎念呢:再怎么说……
现在,他条件反射一样伸出自己的尔康手:“你不要说了。”
这本小黄文真的是越来越离谱了啊。
简町原捂着自己突突直跳将要四分五裂的心脏,一抬头,一皱眉:啊,那是心肌梗塞的感觉啊。
“系统!你说!”
小光球系统插插腰,清了清嗓子:[宿主,你要知道,原身是一个……]
简町原瞪它:“爸了个根的清冷师尊。”
[不是啦,原身是一个对修为有着较高向往和追求的人,刚好小徒弟和你的相性灵力非常贴合,都是炉鼎了,当然要找一个更适合自己的啦,所以原身挑中了小徒弟。]
[你可能也发现了吧,修仙者可以随意变幻自己的容颜,你就没有疑问,为什么掌门师兄还是一个胖子吗?]
简町原:“为什么?”
[青云门本来是一块魔沼,历代掌门都用自己的修为净化这块魔沼,掌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座下没有弟子,若他死了,你就是下一任掌门。为了提高自己的修为,你找到了小徒弟,告诉了他这件事,三顾茅庐,还承诺他会是你的关门弟子,平时也多加宠爱。]
简町原咽了咽唾沫,还是不想接受。
“所以,鼓动他早恋的还是我?!”
是我追的他?
简大教导主任,天崩地裂!
22.二徒弟,危!
小徒弟还在步步紧逼,语气好生哀怨:“掌门师叔单单是站着都要晕,想必已经元气大声,师尊,我们双修吧。”
系统雀跃:【快答应他。】
简町原一边扶着自己突突直跳好像在擂鼓的额角,一边抓住时机吧聒噪的系统一把扔远远的,还咬了咬后槽牙:“你掌门师叔没事。他就是低血糖,饿了。”
小徒弟又不傻:“可是师叔……”
挺圆的,看起来应该不会是能饿到自己的人。
简町原实在是冰雪聪明,辰丙还没说完呢,他就已经洞悉一切,道:“你掌门师叔,那只是虚胖。”
“吧唧”“吧唧”,树叶莎莎的声响下面好像还掩藏着什么幽怨可怜的声响,水珠滴落一样的空灵静谧,简町原觉得自己好像是幻听了,青天白日太阳高悬的,哪里有什么雨滴声。
接着,手背却突兀地一凉,冷意渗透在那滴眼泪里,于简町原的手背上蔓延,那滴泪好像是温热的,刚刚从脆弱地泪腺里面分泌的,又好像是冰冷的,在心如死灰里面凝絮的。
简町原吓了一跳:“你别哭啊。”
小徒弟泪眼朦胧,明灭闪烁的泪光一团一团储蓄在皱成疙瘩的眼睛里面,明明不想哭的,可就是委屈得想要流眼泪。
“师尊,你……你骗人。”
简町原:“……”
那是一种颅内飞火熊熊燃烧的感觉,脖子上面的青筋是被自己的沸腾血液顶起的模糊血块,简町原觉得自己要被这操蛋的场景气得魂飞魄散,为了打碎小徒弟对他清冷师尊的幻想,他打了一个不是很优雅的嗝,好像在他的嘴里也飞出了一个小幽灵。
小徒弟下一句话,让简町原嘴巴里面“飘出来的小幽灵”越飞越高,好像要直达天国了。
“师尊以前就是为了和我双修,才让我做了关门弟子,现在收了那么多徒弟,师尊是不是不要我了,你要和他们一起灵修,用他们采补?”
小徒弟越说,眼泪飙得越凶,眼睑已经通红肿胀起来,委屈得不成样子。
简町原麻木:“没有的事。”
小徒弟才不放弃:“我不信师尊了,师尊对修为这么在意,要是为了修为,谁知道会不会和这一群弟子,一起,一起……”
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堪入目的画面,小徒弟哭得更加大声了,泪水打湿了衣襟,声嘶力竭,就是呜呜耶耶的,叫人听不清楚后面他大吵大叫着什么。
“系统,他说什么了。”
小光球随时待命,一跃而上跳上了简町原的肩膀,压低声音,有点羞涩:【他说的是,你要和一百个徒弟一起嘿咻嘿咻。】
简町原:“……”
他的三魂七魄终于一起螺旋升天了。
比起徒弟喜欢自己更叫人抑郁的事情出现了:徒弟造谣自己开淫/趴。
简町原把他的小脑筋翻来覆去地搅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小徒弟会有这么丰富的想象力。
系统幽幽出声:【因为原身是为了和他双修才当他师尊的啊,为了哄他还承诺他是关门弟子了,现在你又收了那么多的徒弟,小丙当然把后面那一百个徒弟当成自己来看啊。】
简町原开始甩锅:“那也不可能这么想我啊,原身不是清冷师尊吗,清冷师尊怎么可能开淫/趴?作为学生,竟然对老师的人品这么不信任。”
系统意味深长的叉叉腰,在简町原的肩膀上自信地滚来滚去,颇有闲庭慢步,指点迷津的味道:【宿主,你怎么总是忘记我们是小黄文设定呢?】
不提还好,一提简町原就怒火中烧:“小黄文,不愧是小黄文,早恋都别人多,你还挺自豪。”
系统当然自豪了,理直气壮:“你根本就不懂穿入小黄文的含金量。”
简町原:“个屁的含金量。”
系统:“穿进小黄文就是有标准答案啊,只要好好和主角酿酿酱酱就可以完成任务了,明明就是宿主你太犟了好不好。”
无所谓,反正他是一个宽宏大量的好系统,可以等宿主浪子回头金不换的。
系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里几分惆怅:系统之爱宿主,则为之计深远。
他继续刚刚被打断前的话头道:【2,在原著里面推动主角受一步一步献祭自己的,就是修为,简而言之,为了修为,原文里面的简町原什么都可以忍受,无所不用其极。这就是这本书是4p的人设设定啦。】
看起来高贵不可侵犯的仙师,却是修为的提线木偶。
嫉妒二徒弟的修为所以恶毒打压之。
蔑视大徒弟的天赋所以无视之。
因为小徒弟可以帮助自己修为大增,所以亲近之。
这位师尊待人接物的一切一切,不过是看修为下菜碟罢了。
小徒弟还在不服气:“师尊,你让我当关门弟子的时候,天天用传声纸鹤给我送青云门花房新鲜的花,还给我带下界的糕点,我们一起在蓬莱漫步,你难道忘了吗?”
简町原:“你别说了,老天都记着呢。”
刑啊,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有判头了,原身和未成年的爱情真的好可拷啊!
这种可狱不可囚的场面叫简町原脚底板一阵一阵地发虚,差点扑通一下膝盖着地,给小徒弟麻溜地跪下来。
放过我吧。
见简町原还是那副欲言又止的负心汉表情,小徒弟恨恨地一撇嘴,是赌气模样:“师尊如此无情无义,弟子真是受教了,哼。”
“不做师尊的道侣也无所谓,所幸弟子家世不错,有的是和弟子身份天赋相匹配的修士愿意成为弟子的道侣,我……我才不是非你不可呢。”
简町原:“……”
他默默竖起大拇指,好想说谢谢你。
一行清泪滑到下巴,辰丙还在哽咽:“我现在就去找别的修士作为我的道侣。”
简町原刚要笑着回复好呀好呀,突然脑袋里面好像是闪过了一道惊雷,猛地一下就意识到了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他挠了挠脑袋,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乱糟糟地奔溃着的脑筋终于获得了片刻清净,开始艰难转动了起来,一字一句地把小徒弟刚刚的话拆开品味,又把字字句句结合起来,细嚼慢咽地理解体会。
一道灵光啊,直劈他的天灵盖啊。
小徒弟刚刚说什么来着。
要去找别的道侣!
"那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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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早恋!"
早恋还和自己报备……
报备了的早恋也是早恋啊。
好学生不仅不可以喜欢老师,还不可以喜欢别人啊。
反正在这个年纪,不要喜欢任何鬼东西好不好?
简町原又思考了一下,越来越细思极恐了起来。
刚刚小徒弟是不是还说,要找一个天赋灵根和自己相配对,不比师尊差的人吗?
简町原绞尽脑汁细细思考,隐隐约约又闻到了属于自己的炉鼎异香漂浮,不怪他:他确实觉得没有谁能比自己好。
但是……
简町原皱眉苦思冥想:虽然二徒弟略逊自己一筹吧,不过也算是人中龙凤了,而且系统也科普过自己和二徒弟的天赋灵根非常相似,所以自己才会嫉妒可以适龄学习仙法,将天赋发挥到极致的辰乙。
小徒弟和自己的属相相配,那和二徒弟不也一样吗。
还师出同门,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简町原抱头震惊:小徒弟要和二徒弟谈恋爱!
系统傻了,麻木了,震惊于简町原的脑回路之清奇,忍不住出声提醒:【他们撞号了。】
简町原义正言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小黄文。”
系统;【……】
好好好,宿主终于知道他们是穿进了一本小黄文了。
简町原怒怼系统:"你以为我没有看新闻吗,号码对于他们基佬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几个人可以‘州’字形躺着进医院。"
系统;【QAQ】
宿主的知识面还是太全面了。
看着哑口无言的系统,简町原毅然决然决定为了二徒弟的贞操,为了宗门的清朗,挺身而出。
简町原试探地抬了抬眼睛,迂回游曳一般从侧面发问:“你到底喜欢为师什么啊。”
小徒弟的小脸突然之间烧了起来,那一片红直接蔓延到了耳朵根,勾勒出一片叫人浮想联翩的娇羞模样。
千言万语堵在胸口,他想说师尊的温柔,师尊的陪伴,师尊准备的糕点很甜,还有师尊的每日采摘新鲜的花卉,远远的传声纸鹤传来异样的芬芳。
也许是千言万语,也许是师尊的好他羞于启齿,只想慢慢的默默的独占。
什么说不出来。
终于,他支支吾吾,他青涩的喉结艰难地滚动。
简町原还在循循善诱:“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
他挠了挠脑袋,觉得有点不解,怎么哼哼唧唧半天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呢?
难道……没有原因,就是因为这个狗屁的小黄文设定?
小徒弟好像是被问急眼了,脱口而出:“反正师尊水性杨花,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耳朵却可疑得更加红润了起来。
小徒弟气呼呼地扭过身子,撞开简町原,不顾一切要走:“师尊,你就当我喜欢你的脸好了。”
简町原恍然大悟:见色起意啊!
作为主角攻之一,二徒弟的颜值毋庸置疑。
所以他俩真的有可能早恋啊!
二徒弟,危!!!
系统:【……】
服气了。
23.这就叫值日
小徒弟一走,一只传声纸鹤扑棱着翅膀,飘飘荡荡在天际划过,灵气棉絮状消散,最后小纸鹤歪了歪脑袋,直直的向简町原而来,晃晃荡荡,最后落在简町原的手心。
小纸鹤拍了拍翅膀,二徒弟清浅的声音从传声纸鹤的口中慢悠悠传来:“师尊,掌门醒了。”
简町原立刻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哭丧一样的架势。
好不容易御剑飞行到了主峰,简町原在传声纸鹤的指引下来到了掌门的房前。
敲门进屋,看到了温已珩便秘一样的表情,仿佛迎面走过来的不是他亲爱的师弟,而是什么晦气东西。
简町原晦气而不自知,从善如流地坐到温已珩榻边,接过二徒弟手里的药碗,调羹在里面慢慢地搅动了一下,低头一嗅:“红糖水?”
看起来这么圆,怎么还贫血呢。
简町原的眼神瞬间就变得锐利了起来:“师兄,我大病初愈,忘了很多东西。”
温已珩:“……”
那确实哈。
整个人都疯癫了。
简町原语气一顿,捏起盛满红糖水的调羹轻轻堵在了温已珩的嘴上,昳丽的五官笑起来的时候妖异非常,看起来多了一分漠漠匪气:“师兄,是不是忘了告诉我什么。”
比如,谁都以为,青云门掌门已经超凡脱俗,不再拘泥于外貌这样肤浅的东西,懒得驻颜回春。
“你用了驻颜术是不是?”
听起来真的叫人毛骨悚然,这圆溜溜的模样竟然是掌门幻化出来的。
简町原把二徒弟打发到了门外候着,低头看向自己的师兄:“幻化出一个胖子的样子,就可以遮掩住身上的浮肿,是不是?”
温已珩突然苍凉地笑了起来:“师弟你啊,真的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叫人好讨厌。”
简町原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在一瞬间就拨云见日,豁然开朗:“我没有癔症之前也知道的对不对?”
他从怀里拿出了那份掌门给他的有关于合欢宗炉鼎的卷轴,细细地看着:“青云门为何收留了只是一个炉鼎的我?”
“是不是因为,要我做你的炉鼎啊?”
温已珩的笑容越来越凄冷了起来:“师弟。”
他抬眼一看,他觉得师弟可能会奔溃,可能会歇斯底里,可是出乎他的意料,简町原风平浪静。
“怪不得呢,合欢宗明明是歪门邪道,青云们内怎么会有有关炉鼎的禁书,师兄你怎么会有?”
温已珩的表情愧疚羞愤。
外人都说青云门是名门正派,是高不可攀。
只有他知道,金玉其表之下是何等的腐烂败絮,苟且勾结。
或许,能成仙之人,绝无可能高高在上一身白,不惹尘埃坐高台。
简町原低头:“若是我成为你的炉鼎,被青云门这块魔沼腐蚀的就会是我对不对?”
温已珩闭目:“是。”
简町原:”可是,师兄,你心软了,不是吗。明明自己的修为已经损伤,我却好手好脚站在这里,若师兄你能狠下心来,现在已经拿我采补了,不是吗?”
温已珩多么老实实诚的一个人啊,小声且尴尬地解释了一下:“还有一个原因哈,这么多年,我连你的炉鼎异香都没闻到,证明我对你真的提不起任何的兴趣。”
师弟自恋一下都能闻到的异香,自己却无动于衷,那只能证明……就算自己要拿师弟采补了,也可能石更不起来。
简町原:“……”
好没品的掌门师兄。
“系统,我不是万人迷吗?”
系统嘿嘿装死:【师尊文是这样,况且虽然这是一本基佬小说,也不能每个人都是弯的吧。】
简町原火大:“你们这个世界真的是一点好处也没有让我捞到啊,可以早恋,同性恋,异性恋,师生恋,破书一本。我还不如和师兄恋呢,毕竟教职工之间谈恋爱对评职称没有任何的负面影响。”
系统;【QAQ】
虽然但是现在这么煽情的场面,宿主你还在研究早恋的多样性,这真的好吗?
说到多样性……系统又控制不住大脑里面的黄色废料了,超级小声地补充了一句:【别忘了小徒弟可是御兽师哦,我也不排除还有人外恋的情况。】
简町原:“……”
真的够了,这个黄色的系统。
掌门慢悠悠地滚了起来:“修仙者都想着长生不老,但是真的修炼到了顶尖地步的话,偏偏不能长生不老。”
你的肩上将会是天下苍生,万丈深渊于你脚下,责任之于你,好像千钧置于一发,你只能摇摇欲坠地独步行走。
“若我死了,我座下没有弟子,到时候便是你们各峰峰主角力较量,或许你能成为下一任掌门呢。”温已珩笑起来的样子就像是回光返照的托孤仪式,无比凄凉。
简町原却突然笑了起来,好像在蔑视掌门的悲秋感春,觉得这实在是太幼稚了。
他说话的时候含着一口气,好像是有点的不怀好意,挑了挑眉,极尽唏嘘的模样。
掌门觉得后背发麻。
简町原现在这副表情,就像是再打什么鬼主意,看起来就不像是一个好东西。
温已珩不禁警觉了起来:“你笑什么?”
就算是觉得自己可以喜提掌门之位了,也不必笑得这么阴森恐怖好像诡计得逞的模样吧。
简町原这张嘴真的很口无遮拦:“我笑历代掌门死得冤枉啊。”
温已珩:“……”
他真的有被大逆不道到。
简町原却一脸奚落:“历代的掌门都死得很冤枉,每一代掌门都想着让自己更强大一点,能多撑得久一点再死,甚至连炉鼎这种阴招都想出来了,那为什么不想着及时退位,把担子留给后人呢?”
简町原不说话了,他在等着温已珩的回答。
但是他知道温已珩会回答什么;
“如何能退位,怎么能退位?座下弟子还未学成,我退了。这担子要留给谁,这烂摊子要留给谁?”
简町原等的就是这一句。
青黄不接,为何青黄不接?
他逼近道:“我青云门鲜少收徒,像我之前,门下三个弟子在各峰峰主之中,已经算是多的了。就是因为徒弟太少,才会面临着无人可以托付的问题,要是各峰年年都收取百位弟子,一年,只要这一年里面出来一个弟子能为之接下大任,不就可以吗?”
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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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么越听越不对味呢。
总感觉宿主在忽悠掌门像他一样收一百个徒弟。
【宿主,你这是在?】
简町原的表情高大伟岸光明:“当然是在劝说扩招啊,只有飘渺峰做校区怎么够,掌门的主峰蕴剑峰那么大一块,能建多少藏经阁啊。”
系统:【……】
每天都会被宿主炸裂到呢。
温已珩有一点点心动,不过还是有顾虑:“万一一年内出不了一个能挡得住大任的呢。”
简町原:“还有一计啊,我正要说啊,你看看我们青云门这么大,休止峰的弟子根本打扫不完。”
温已珩此刻还有两分清醒:“可是……我觉得打扫得挺干净的啊。”
简町原伸出一根食指用力地晃了晃:“不不不,你看看上山的石阶上面,都是树叶。”
温已珩还有一分清醒:“可是我们在石阶两边都种了树,石阶上没有树叶要有什么。”
简町原义正词严,循循善诱:“叶子一直不扫就会堆积在那里,久而久之,阶梯就会变成树叶堆积的小坡,人走在上面就可能一脚踩空,多危险啊。”
掌门不清醒了,觉得简町原说的好有道理啊。
幸好系统就是一堆的代码,依旧能够保持自己敏锐的判断力,一下子就发现了简町原话里的漏洞。
【有没有可能,修士平常也不会去爬云梯啊,大家不是御剑飞行就是千里穿行符好不好,有谁会在这里摔倒?】
简町原没理系统,继续说到:"刚刚好,多收几个弟子,把青云门分为大小差不多的区域,叫弟子门轮流打扫卫生,随便清除掉对应区域的魔气。"
他的表情理直气壮,像是一只精打细算的骄傲猫猫:“我记得,吸收一点点魔气没有问题的,不会对弟子们的身体造成损伤的。抛开剂量谈毒性,那都是放屁。”
这就叫“值日。”
系统;【……】
救命,这个宿主他真的好邪恶。
简町原还在说:“这样还可以提高弟子们做家务的能力,多好啊。”
系统:【……】
他是代码,才不会被洗脑呢。
他觉得宿主就是有病,天天在一块根本就没人走过的地方种树,然后叫弟子们天天去扫叶子,不知道是宿主闲得发慌,还是宿主觉得弟子们闲的发慌。
简町原一点也不觉得不妥,因为他闲的没事喜欢走阶梯看风景消食啊。
他眨了眨眼睛:“师兄,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系统也有了几分好奇,他刚刚又发现了盲点:【宿主,可是这些事情你自己也可以安排啊,一百个徒弟是你的,你直接吩咐下去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和掌门交代啊。】
简町原笑了一声:“笨啊你,谁喜欢值日的呢,要是我说了那不就要骂我了吗,要是掌门说了,他们骂的就是掌门了。”
就像是他当教导主任的时候,提一些学生不喜欢的提案,谁会知道是他提的呢?
系统:【宿主,你……好邪恶。】
简町原自顾自的走了:“现在我们就去看看那个卷毛魔修,我一定要知道和校外人士早恋的兔崽子是谁。”
24.到底是谁勾引谁?
系统跟上简町六亲不认的步伐,云里雾里地发问:[为什么一定要找出来谁谈恋爱了啊。]
简町原僵硬微笑:“他们基本都是无情道的,要是每个都谈恋爱了,那我秘境抱谁的大腿?”
他越说气越短,胸越闷:“人家都在那么多个点外卖的弟子面前说有女弟子和魔修头头谈恋爱了,影响多么的恶劣?”
此子不除,安能服众。
而且,简町原现在觉得:小乙的检讨确实有一点浮夸了,这边想要一个贴近生活不悬浮的。
系统的嘴巴从原来笔直的一条线,变成了一条恶心害怕的波浪线。
[还……还检讨啊。]
简町原眯眼歪头,假模假样地笑:“嗯,当然了。”
他们进入宗门到底是来学习的,还是来谈恋爱的?
不多时,一人一统已经到达水牢,简町原掩鼻,矮下身子结了一个法印解开封印,才得以进入。
青云门水牢,曾经是上古巨兽的洞穴,坚硬牢固,不过暗无天日。
简町原原来是带着眼镜的,后来穿书,眼前雪亮,折磨他这么久的近视突然好了,这几天耳根清爽,好久没有这种不被眼镜腿压迫的感觉了。
不过他还是保持着以前的习惯,在黑夜之中就会眯起眼睛。
青云门宗名取于各峰之间萦绕的永不消弭的云雾,明明各峰高度不到可触云雨的地步,可这漫天霞浪偏偏从九重云霄堕下,顿时淹没笼罩宗门,仙气飘飘,好似蓬莱仙境。
云雾太多了,所以这个地牢很潮湿。
因为太潮湿了,所以叫“水牢。”
简町原深一脚浅一脚,雪白的靴子沾染泥泞的雨水。
洞穴入口上百层的伽来咒被简町原一一破开,这时候才能有一束明媚的光束进入。
半人高的光亮突然挤入了好几片的阴影,影子窈窕,简町原终于来到了卷毛魔修面前,他背着光,整个人都被金色临摹。
侧脸过去,立体的骨相让光在简町原的脸上成了一种艺术,定睛一看,脸颊上毛茸茸的软毛可爱憨态,像是一个水蜜桃。
他低头对着小卷毛一笑,好看得不可方物。
自来卷沙发卷毛魔修都移不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简町原光彩照人的笑颜。
好像为简町原的美色神魂颠倒的模样。
不,实际是……
小卷毛看到简町原这副魅力四射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想的没有错:
他们青门门弟子都是一丘之貉。
为什么要打扮得那么好看,还对俘虏笑,一定是不安好心。
尊上一定是经历了和自己一样的事情。
没错,小卷毛心里笃定:他们一定是用今天这样的手段勾引了尊上。
出于对“名门正派和魔修不同立场”的考察,小卷毛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他们用美□□惑尊上肯定是要对尊上不轨,那他们现在来诱惑自己,不就是……
“哦!!!”想到这里,小卷毛瞬间警觉,像是野兽打量荒地的风吹草动一样,身体里面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周遭的一切都慢了下来,他后退打量。
简町原:“……”
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害怕自己呢?
那卷毛警惕得都变成炸毛了!
就好像应激的猫科动物。
简町原觉得他除了教导主任的身份,其他条件还是很温柔亲切的。
至于吗?
作为一个从事教育行业的人。
简町原深知口头讲道理的好处,都是文明人,打打杀杀干什么。
这次过来,他也没打算严刑拷打,就是来简简单单吃个包子喝个茶,大家和谐友爱地处理这一起恶劣的校园早恋现象。
于是,简町原摊了摊手,展示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无声的表示自己没带配剑,很安全无毒。
结果,小卷毛更警惕了。
对方突然摊开手,一定是在憋什么大招!
他甚至屏住呼吸,就怕莫名其妙中了阴招。
简町原看着反而把自己缩起来的金毛狮王,表情呆萌 :此情此景让他不由怀疑自己和对方到底谁才是无恶不作的魔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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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对方保持这副贞操烈女的表情,不过交流还是要继续的。
简町原从善如流地蹲在牢门面前,地痞气质油然而生。
明知故问:“水牢潮湿,昨夜睡得可好?”
当然不好了,谁躺在湿漉漉的土路上面还能呼呼大睡的。
看到卷毛微妙的神色,简町原变成了拱火的一把好手。
“我昨夜也睡得不安生,从你被关进来的时候开始,宗门戒备森严,总担心有不速之客,各峰警惕,就算飞起来一只苍蝇我都能知道。”
卷毛暴怒:“恶毒小人,想关我一辈子就直说。”
太过分了,果然正派与魔修势不两立。
简町原看到对方跳脚的样子却云淡风轻,摆了摆手:“淡定啦,重点不是这个。”
小卷毛:“那重点是什么?”
简町原伸手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为小卷毛默哀:“重点是……没有一点风吹草动。”
真的,没有一个魔修回头来救你啊。
小卷毛:“……”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他的大脑艰难地转动,好像终于想到了什么,拍案而起:“你挑拨离间!”
简町原:“我在阐述事实。”
他苦口婆心:“看来你的魔修朋友也没有很在意你呢,说不准,你要在这里呆一辈子哦。”
小卷毛依旧警觉:“你到底要说什么?”
简町原如愿以偿地翘了翘嘴角,终于说明来意:“没有人来救你,不如自救,只要你说出和你老大谈恋爱的是谁,我立刻把你放了。”
小卷毛诧异:“明明是你们派人勾引我们老大,你怎么会不知道是谁?”
“明明是你们老大勾引我的弟子!”
“是你的弟子勾引我们老大才对!”
“是你是你……”
“不不不,是你是你!!!”
“你!!!”
……
战火在两人眼里熊熊燃烧。
系统:[……]
有病的两个小学生。。。
25.一起教育
简町原暴跳如雷:“你们老大老牛吃嫩草,连还没有下山试炼的女弟子都要勾引。”
小卷毛也有来有回:“你的弟子连魔修都不放过,放浪形骸。”
“你们老大就是不挑食的老色胚。”
"你的弟子才是不挑食。"
“胡说。”简町原恶狠狠:“我的弟子明明是涉世未深。”
卷毛魔修更加激动:“我老大才是涉世未深,被你们无良女修蒙骗。”
难道还有谁比萧无役这只在蛊洞里面呆了几百年的小貔貅要天真无邪涉世未深吗?
“堂堂峰主,当街脱裤子放屁胡说八道。”
“根本不可能,谁闲的没事和黄毛谈恋爱。”简町原拍了拍牢门,声嘶力竭。
卷毛魔修开始细数过往:“就算不是你们青云门派人来勾引我们老大,也是你们的人追的我们老大。”
简町原:“!!!”
还是校内青春女高中生倒追社会老流氓?
系统发抖,死死抓住要扑上去的简町原:[宿主!冷静啊!]
小卷毛得意洋洋:“哼哼,是你们的人给我们老大送了定情信物。”
就是尊上爱不释手的那本小本本。
简町原更震惊了:“!”
他们的老大竟然还让一个没有经济能力的学生给他买礼物!
他们老大是一个黄毛也就算了,还是软饭男。
“连一个小孩子的东西你们都收,你老大要脸不要?”
“你的弟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勾引我们老大也就算了,她还有别人!她有别人还不放过我们老大。她的姘头名字里面有个浩字!”卷毛振振有词。
他想起了尊上说过:那个炉鼎女修还和一个叫艾什么浩什么的人纠缠不休。
急得尊上派他们调查那个“艾什么浩”。
简町原炸裂了:“……”
什么弟子小小年纪能有这么凌乱的恋爱关系啊。
卷毛狮子王的意思不就是说:有一个女弟子,和黄毛校外人士纠缠不休,还脚踩两只船,和小浩同学不清不楚。
简町原呆愣着一张苦瓜脸,身子在摇晃:“这个女修到底是谁?”
反正这个黄毛校外混混和自己这个炸裂的弟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算这样,你们老大老牛吃嫩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简町原咬牙切齿。
“我们老大不比你的破弟子老,我们老大年少有为!。”
我们老大还是一只天真无邪的小貔貅。
妖兽之寿,不比常人,凡人的一辈子不过是妖之弹指一挥间。
这样换算,我们尊上才是最嫩的!
“什么!你们老大还是辍学九漏鱼?”
但是卷毛的这一番话落到简町原耳朵里面有了别样的深意,给简町原心里这个“炸裂女高爱上□□老大还脚踏两条船”的故事锦上添花。
其故事的离谱悬浮程度与二徒弟的“网恋裸/聊爱上女装大佬”检讨书有异曲同工之妙。
世界之大,果然无奇不有。
人心之沸,叫人叹为观止。
经过简町原的询问补充,这个不知名女弟子的故事已然进化,变成了“乖乖女爱上辍学黄毛,被黄毛影响变成精神小妹还脚踏两条船。”
简町原的世界,不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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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裂,还是天旋地转啊。
小卷毛没听懂:“你才是鱼,你全家都是鱼!”
我纯白无暇的尊上明明就是威风凛凛的小貔貅。
不过……九漏鱼是什么鱼啊?
小卷毛开始无意识咀嚼口里的空气,嚼啊嚼啊嚼啊,心里出神:听起来好好吃啊。
简町原看见对方嚼嚼嚼,心想:完了,这也是一个傻的。
辍学黄毛还带着一个傻子小弟。
风雨欲来啊,简町原的心境风雨交加。
脑子里面和过小电影一样闪过了退学黄毛和恋爱脑学生结婚之后的低保生活。
他深吸一口气:“我把你放了吧。”
“你们老大也是一个苦命人啊,回去劝劝他们,不要再互相耽误了。”
自从穿越开始,简町原的眼前一直是一片漆黑。
“你把他也给我叫过来!”
我要两个一起教育。
不知名女修:
小小年纪玩什么不好?
玩感情!
不知名老大:
小小年纪当什么不好?
当黄毛!
简町原恶狠狠一抬头,看见了还保持着戒备的英勇就义的表情的小卷毛,他顿时怒火中烧,觉得教育卷毛也就是顺便的事情。
“看什么看,还有你。
青春可爱干干净净板板正正,搞什么不好看?
你烫头发!”
一回头,看见了还在看热闹的系统小光球,就一起顺便了。
“还有你,
好好的人工智能,学什么不快?
学流氓!搞黄色!”
26.寡王一路硕博
“唉~”简町原弯下腰,整个人都惨淡沧桑了起来。
“你们老大怎么这么没追求?”
魔修向来强者为尊,能当上魔修老大了,天赋应该不错,好好的修炼未必没有结果。
结果呢:当黄毛,搞女高,变三变舔变智障。
简町原悲乎哀哉。
“你老大的双亲是否健在?”
有一个念头在简町原的脑袋里面叫嚣,挥之不去,他差点条件反射一样说出想法:他们父母不管吗?
事实上,他确实用了一种迂回曲折的方式,尝试和辍学黄毛的家长建立联系:“我们人比魔重礼,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心悦这种事情还是要及时和双亲交代。”
心里:看看你爸妈知道了,打不死你们。
“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既然你们老大看上了我的弟子,作为师尊,我有责任替弟子相看。”
如今简町原势单力薄,单枪匹马对付三个青春期少年:不知名女修,卷毛,黄毛老大。
必须动用“家校共育”的力量,解决这起恶劣的早恋事件。
结果黄毛还是语气很冲:“我们老大没有父母了,切,我们老大才不稀罕你的弟子。”
简町原:“……”
原来父母不在了吗。
一股愧疚之情油然而生,简町原莫名错愕:怪不得会辍学,条件好了谁想当人人喊打的魔修啊。
他叹出了一口迂回曲折的气儿,剑眉蹙起,终于像是放弃什么,好似在纠结,一会后眼睛突然一亮,眉心舒展开了。
简町原出声决定:“你走吧。”
言罢,挥袖解开了水牢封印,还把腰间挂着的青云门通行牌扔了过去。
系统:[不是,你真的要放了他啊?宿主,我必须批评你,从穿越到现在就没有做什么正事,天天管路人甲乙丙早恋干什么?还见路人甲乙丙家长干什么?]
简町原直觉系统有点恼了,脑子卡顿了一下,终于想起了自己一直想问但忘了的问题:“系统,忘了问你,为什么把我搞到了这个世界。”
虽然系统看起来人心“黄黄”的,但是以简町原看人的精准的眼光来看,小光球是一个谨慎保守的统。
真的!
不然系统的思路怎么能老是局限在让师尊和徒弟在一起呢。
这样循规循矩的统,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把人拉进这个小说世界?
简町原虽然这么问,但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答案:一定是因为自己优秀,一看就是能拯救世界的人!
系统开始陈情:“这个世界原主角突然死亡,导致世界即将崩塌,所以纳入宿主你,希望你代替原主。”
简町原还是奇怪:“那我要干什么才可以阻止这个世界的崩塌,怎样我才能回到我的世界,在你的判定规则里面,又有什么才是正事。”
“嗯……”系统挠挠脑袋插插腰,简町原把它问住了:[我们没有判定具体什么事情是真正的正事,只要系统判定这个世界彻底稳定就会把宿主你放回原来世界了。]
[但是小说世界肯定是围着主角转的啦!你老是管这些书里连名字都没有的炮灰算什么正事?→_→]
简町原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开始伟大的PUA:“主角天天不学习忙着迷恋师尊就没办法取得好成绩,没有好成绩长大就找不到好工作,没有好工作就没有钱,没有钱就交不到对象,没有对象这本书的感情线就毁掉了,我要他们现在开始好好学习就是为了这个小说世界的稳定啊。”
系统:[啊?O_o]
简町原:“还有都是主角了,以后肯定要继承宗门了。宗门弟子早恋就拿不到好成绩,拿不到好成绩宗门就要落败,宗门落败就没有好资源,没有好资源主角进步就会变慢,进步变慢就影响事业线,事业线不好主角就找不到好工作,找不到好工作就没有钱吧啦吧啦吧啦……所以我明明就在认真的保护这个世界的稳定啊!”
系统:[哦……@_@]
简町原:“这个魔修关在这里就会打扰宗门正常的学习生活,打扰了学习主角就会考不好,主角考不好以后就找不到好工作,找不到好工作就吧啦吧啦吧啦……”
系统眼睛都亮了:[哇!!!⊙▽⊙]
原来宿主真的在好好努力啊。
简町原满意微笑:“嗯,为了世界的稳定,我们就好好等那个魔修带着他们老大过来吧。”
系统:[不过宿主你怎么确定那个卷毛魔修会好好带话呢?]
[毕竟,他和你看起来针尖对麦芒,怎么可能真的给你带话嘞。]
简町原早有预料:“事情不大,已经用我的智慧解决了!”
系统:“哇!^O^”
宿主真可靠!
_
另一边,卷毛魔修站在萧无役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那群给外卖下毒的魔修们把小卷毛围在一起,呜呜咽咽。
但是他们呜呜咽咽的声音都被盖了下去。
因为小卷毛的肩膀上面停了一只声嘶力竭的小纸鹤。
小纸鹤的两腿被一个封印罩保护住,青云门的咒迦在小卷毛和小纸鹤身上盘桓。
封印牢固。
他们破不开。
起码要修为高深好比尊上才有能力解开吧,他们一群可怜的虾兵蟹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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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抱头蛐蛐。
要只是一只小纸鹤还能忍忍。
问题是这只小纸鹤声音宏亮,不知疲倦,还字正腔圆。
用的是简町原“普通话一甲”的功底。
“早恋遇渣女,没人会爱你!”
“花自向阳开,人终往前看,她不爱你,你就走。”
“智者不入爱河,冤种重蹈覆辙,寡王一路硕博,建设美丽大国!”
……
小卷毛:“呜呜呜呜……”
他的脸都被这只封印在他肩膀上的小纸鹤丢光了。
“尊上,你要为我做主啊!尊上。”
他一抬头,看见尊上低着脑袋,脚尖一下又一下的点着地,那是尊上烦躁的表现。
控制不住的魔气在流窜,威压逼迫人的神经。
满地的五毒蛇蝎通通化为齑粉,一阵魔气动荡下,他们甚至被裹挟着弯下了腰,被生生逼退一尺距离!
“尊上,不要动怒!”
尽管他们知道尊上是为了保护下属心切,但是忠心耿耿好比他们还是认为尊上的身体最重要。
小小青云门,尊上轻飘飘一根手指头就可以让他们灭门!
哼哼,敢欺负我们魔修,一定叫他们血债血偿。
魔修们抬起高贵的,倔强的头颅。
与此同时,他们霸气侧漏的尊上萧无役也抬起来那威武霸气的头颅!
“尊上!”
魔修们已经做好准备,要跟随尊上杀上青云门!为小卷毛找个公道!
他们斗志昂扬抬起了眼,突然意识到了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嗯?
把头抬起来的尊上脸上似乎有一道模糊的泪痕。
下一秒,萧无役的脸控制不住地一皱,颤颤巍巍地抬起那泪眼婆娑,奔溃,小声,喋喋不休地指着小纸鹤:“那里面是……阿简的声音。”
阿简用传音纸鹤说:
没人会爱他!
叫他走!!
说他是冤种!!!
还有,硕博是什么东西?
他这都不知道,怪不得阿简不喜欢他。
萧无役,此刻破防。
魔修们面面相觑:“???”
小卷毛好像听出来什么,但他也不懂,他还不敢说,只能小声提醒:“尊上,不然您去找他问个明白……”
错综复杂好难懂的。
萧无役委屈的,喋喋不休的,身子摇摇晃晃的:“我这就去,青云门附近的,不知名山头上一个籍籍无名的宗门,那里找阿简,呜~”
小卷毛:“……”
不是啊,不是那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