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锦萧宴小说名字叫什么》 第1690章 谢恒瞧着马府阴气聚集的地方,“或许那不是梦。” “跟我来。” 妇人颤颤巍巍的跟上他。 “大人保佑,保佑我马家子孙昌隆,千秋万代的富裕下午,保佑我长命百岁,不,长命千岁!” 马老爷跪在供奉的神像面前,大声祈祷。 谢恒一来就听着了,“长命千岁,你是想当老妖怪吗。” 马老爷闻声回头,眼神不喜,“你这术士,好生无礼,我并未邀请你,你这是私闯民宅,给我滚出来!” 之所以是眼神不喜,是因为他脸上的肥肉,做不出表情。 谢恒瞧着,马老爷似乎比几个月前更肥胖了。 同时,谢恒也瞧见了他供奉的那个神像。 通体阴黑。 瞧着神像身段纤细玲珑,像是个女子? 只是,这神像看起来十分诡异。 马老爷周围是个祭台。 他就跪在祭台中央。 祭台四周,绑着几个女子,都是他的妾。 “以前只听说,长得漂亮的会骗人,没想到你长得丑,也会骗人,差点还真信了你的鬼话。”谢恒冷嗤。 转头将婴儿交给身后的妇人。 妇人躲避着,不敢与马老爷对视。 要说她们对马老爷有多深厚的感情,那是不存在的。 毕竟谁也不会喜欢一头猪。 所以她们妾室之间,不存在争宠一说。 可孩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她们只是心疼自己的孩子。 “哼,来人,给我把他打出去!”马老爷下令。 眼睛里都是阴冷的光。 然而,谢恒既然来了,就不会走。 他随后一挥,“定!” 顷刻间,拿棍棒的小厮们,纷纷被定住,动弹不得。 “你这术士,对他们使了什么妖法!”马老爷呵斥。 谢恒不以为意,“一张定身符而已,还有,我也不是术士,我是道士。” 马老爷不屑,“这是我家,由不得你撒野!” 说罢,他犀利的目光,看向谢恒身后的妇人,“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竟携子而逃,该死!” 妇人抖了抖,更加用力的抱紧了自己的孩子。 祭台上,女人们朝谢恒投来求救的目光。 她们的孩子,被摆在她们脚下。 谢恒认出来,这是个献祭大阵。 马老爷想将她们都当做祭品! “被神灵惩罚是假,想用自己的孩子献祭才是真,恕我眼拙,你身后那尊神像,是个什么妖邪?” 谢恒确实没认出来。 倒是这个献祭大阵,他无意间在书上翻到过。 据说此阵最初是祭祀用的,用来与仙神沟通的桥梁,后来被人改成了献祭妖邪的法阵。 “你放屁,你敢对阴司娘娘不敬!”马老爷呵斥一声,赶忙拜拜神像,“阴司大人恕罪,是他对大人不敬,大人可莫要怪罪我们马家啊。” 阴司娘娘? 谢恒眯起眸子。 “谢道长,快救救孩子们!” 女人们哀求。 阵法还没启动。 因为缺了一角。 这个阵法,需要七个孩子作为祭品献祭,才能开启。 马老爷等的便是带着孩子逃跑的这个妾室。 他目光阴冷,“把孩子给我。” 女人摇头,不肯。 阵法上面的孩子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这些孩子大约已经一岁了,会翻会坐会爬,但孩子们的小脚都被一根细长的铁链锁住,他们爬不了多远,只能哭。 第1691章 最后两个孩子出生的晚,尚在襁褓,马老爷就等不及要献祭了。 他近乎疯狂的盯着女人,加重的吼声,“把孩子给我!” 女人害怕的缩在谢恒身后。 马老爷气急,“我马家的事,由不得你多管闲事!” 谢恒并未退让,“可你残害人命,我便不能视而不见,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竟自己的孩子们献祭,你配为人吗!” “哼,你也说了,我用自己的孩子献祭,关你什么事!” 马老爷冷嗤,“她们都是我买来的,命都是我的,生的孩子也是我的,能为马家的福运献祭,她们应该感到荣幸。” 谢恒真想呸他一嘴。 肥胖的脸,丑就算了。 他还又丑又恶毒。 “谁告诉你,献祭能获得福运。”谢恒面色冷然。 “跟你有关系么。”马老爷不耐烦。 他最讨厌多管闲事的人。 谢恒一直在干涉马府的事。 若不是不想过早暴露献祭的事,马老爷岂会忍他这么久。 每次妾室生孩子,他都跑来捣乱! 马家祖上,也是风水师。 马老爷亲眼见过祖上的记载,只要用七子献祭阴司娘娘,阴司娘娘就能保佑马家子孙昌隆,千秋万代的富裕下去。 一两个女子,能生的孩子是有限的。 且女人生孩子,花费世间较长。 要献祭,就必须有很多女人,生很多孩子。 所以,他尽可能的多娶几房妾室。 女人多了,怀孕生子的几率就大了。 要凑足七子并不难。 “我从未见过你这般恶毒的人,你简直不配为人!”谢恒怒了。 “黄毛小儿,不懂什么!为了我马家的将来,一时的牺牲是值得的。”马老爷冷哼。 对牛弹琴。 马老爷肥胖的身体抖动着,目光阴沉的盯着谢恒身后的女人,“你是要保你的孩子,还是你的家人?” 女人微愣。 随即,便见马老爷招手,小厮将几个老百姓押上祭台。 “爹,娘,阿弟......” 女人不敢置信,马老爷竟然用她的家人威胁她! “把孩子交出来,老爷我就放你回去,与家人团聚,如何?” 马老爷威逼利诱。 女人摇头,泪流满面。 她偏头,狠心不去看祭台上的亲人。 她不能抛下她的孩子,去献祭。 “闺女,你救救我们呐!” “阿姐,你要看着我们死吗?” “闺女啊,你阿弟的孩子才刚出生啊,他还那么小,没了爹可怎么活啊!” 祭台上,女人的家人纷纷哀求她。 大家都怕死。 也都不想死。 “阿弟的孩子还小,看我的孩子也出生不过十天,他也需要亲娘的疼爱啊。”女人哭泣着。 “那怎么能一样!你生的是马家的种,马家要他的命,那便是这孩子的命数,你阿弟的孩子,可是咱们家的独苗啊,你可不能里外不分啊!” 祭台上的老母亲惊恐地呵斥着。 女人只觉得心寒。 她没满月的孩子可以死。 阿弟的孩子却不能没有爹? 爹娘还是如此偏心。 当初将她卖给马老爷,就是为了给阿弟凑足聘亲,娶亲。 现在又要为了阿弟的孩子,牺牲她的孩子。 不。 她不干! 第1692章 “我为你们牺牲的够多了,我不会用我的孩子,去换你们!”女人坚定的哭喊道。 祭台上的双亲骤然脸色阴沉,“你,你别忘了是谁把你养这么大!就为了你手里那个跟我们家没有半点关系的孩子,你就要弃你爹娘和弟弟于不顾,你好狠的心呐!” “阿姐我求你,我还没抱过我的孩子呢,你大发慈悲,救救我吧!” “闺女养来,就是无用!” 女人的家人,对她没有关心,没有同情,只有指责。 女人只觉得窒息。 没人关系她身体好不好,过的好不好。 谢恒一个外人,都听不下去了,“谁说闺女养来,就是无用,无用的是你们。” 祭台上的双亲不满的看着他。 “你们卖了她,又想她救你们,态度是不是应该放好些!”谢恒冷了眉眼,“你们凭什么要求她用自己的孩子去救你们?” 就没见过这么偏心眼的父母。 “她是我们养的,为什么付出是应该的!” 祭台上的老妇女瞪眼。 谢恒从师父那学了一个词,就很适合用在祭台上这一家三口身上,道德绑架。 “付出从来都是相互的,没什么是应该不应该的。”谢恒淡淡,回头看了眼女人,“你想听他们说话吗?” 女人微愣。 然后默默摇头。 她不想听。 道德绑架的人还想开口,谢恒便抬手,打了个响指道,“那便不听。” “呜呜呜......” 好了。 现在没有道德绑架了。 “谢道长,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她的家人,都瞪大眼睛,似乎想说话,但开不了口。 “禁符,死不了。”谢恒语气淡淡。 女人点头,没再说话。 只默默地躲在谢恒身后。 这情形发展不对,见女人不为所动,马老爷眼神一冷,拔出祭台上的刀,“我再说一遍,把孩子给我!” 女人不肯。 她紧紧地将孩子抱在怀中。 死都不肯。 献祭大阵需要七子才能开启,缺了个孩子,会影响献祭的效果。 马老爷一气之下,就要砍掉她爹的脑袋。 女人恐惧的不敢看。 忽然,听见谢恒问,“你想救他们吗?” 女人睁开眼,咬着唇犹豫了一瞬。 但就是这一瞬,谢恒扬手,掷出一个小纸人。 小纸人咻的一下,飞到了马老爷的刀上。 马老爷只觉得,他的刀好像被人托住,砍不下去。 只见谢恒抬着手,随即用力一掀,马老爷的刀便歪了方向。 “真重呀!”小纸人吐槽,“大胖子,吃我一脚!” 小纸人一脚踹在马老爷脸上。 然...... 马老爷纹丝不动。 脸上的肥肉都没动一下。 “太肥啦!打不动呀!”小纸人对着马老爷的脸,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什么东西!滚开!”马老爷拼命扒拉。 谢恒一抬手,“回来。” 小纸人回到他手心躺平,“累了。” 谢恒勾唇,“辛苦。” 剪纸人也是师父传给他的。 自己剪的纸人,注入自己的灵力,就会听自己的话。 随即,谢恒动了。 马老爷还没看清,眨眼间,谢恒便到了祭台上,提着道德绑架的两个老家伙,随手扔下了祭台。 剩下一个,谢恒一脚踹了下去。 然后谢恒看到,地上有滩水。 “这是,尿了?”谢恒无语的看着女人的阿弟。 第1693章 还不如一个女人勇敢呢。 这就吓尿了。 马老爷气的浑身肥肉颤抖,提起刀就要砍谢恒。 感觉他一步,祭台都在颤抖。 马老爷力气大,但因为肥胖,动作并不灵敏。 相反,谢恒很是机敏,灵巧的避过刀锋。 甚至一脚踹在马老爷背后。 只可惜...... 纹丝未动。 谢恒还把自己震飞了,险些跌出祭台,“这肉够厚!” “赶来我马家捣乱,今儿就要让你有来无回!”马老爷大喝。 脚步声如有千斤重。 大刀阔斧的一套回旋刀看向谢恒。 谢恒翻身下腰,往一侧避过,眼尾扫过神像,他顺手甩出一张符箓,打翻神像! 马老爷见状一惊,顾不得攻击谢恒,大惊失色的扑过去,接住神像。 嘭! 祭台一阵震动。 险些塌了。 马老爷三百斤的体重,重重的砸在祭台上。 好在,他护住了神像。 “阴司娘娘息怒,您息怒!”马老爷虔诚的叩拜,小心翼翼的将神像捧起来摆好,“我这就去宰了这个对您不敬的术士!” 一回头。 祭台空了。 女人不见了。 祭品也不见了! 再抬头,谢恒怀抱一个孩子,交到了女子手上。 而他的妾室们,人手一个孩子。 “术士!”马老爷气的发狂。 如果怒气有颜色,马老爷头顶大约气的冒黑烟。 一眨眼的功夫啊。 谢恒就把孩子们和妾室都救下去了! 他是蜘蛛精吗! 动作这么快! 马老爷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幸亏小厮们及时扶住,“老爷,没事吧?” 这是真的被气的狠了。 因为太肥胖。 马老爷气的头发昏。 他一把推开小厮,气喘吁吁的指着谢恒,“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用我的孩子祭祀,你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东西,别以为你懂点道术,就能在我府上为所欲为!” 祭品没了。 他拿什么献祭! “祭祀和献祭是两回事,马老爷,我虽不知你从哪得知这种阴毒的献祭法门,但我知道,冥府有冥府的规矩,冥府众多阴司,谁敢违背阴律,上至大帝,下至鬼君,都不会轻饶了它,所以这肯定是骗你的。” 谢恒语气平稳。 “你胡说什么。”马老爷气呼呼的吐槽他,“那鬼帝鬼君忙着呢,咱们君上虽坐拥天下,但能管得了千里之外的事么,鬼帝也是一个道理。” “阴司娘娘?位居鬼帝之下,难道是孟婆?”谢恒挑眉。 马老爷突然噎住。 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瞪大。 套他话? “还真是啊?”谢恒讶异的瞅了眼那神像,“孟婆将自己的神像摆弄的如此丑陋,本人一定也很丑。” 马老爷脸上肥肉抽搐。 他怕不是找死? 敢说阴司娘娘丑。 “孟婆不就是个熬汤的吗,阴司娘娘这称谓,不合适吧?” 马老爷:...... “孟婆与你勾结,是何居心?” 马老爷气急,自己奈何不了谢恒,便叩拜道,“阴司娘娘,还请您显灵,给这夺走祭品的道士一个教训!” 第1694章 话音落,周遭阴风肆虐。 马老爷大喜,“阴司娘娘显灵了,阴司娘娘保佑!” 他叩拜磕头。 谢恒察觉到阴气浓郁弥漫,他当即戒备起来,面色严肃的回头道,“你们先走!” 女人们抱紧孩子,想离开。 但阴风越刮越大。 吹的女人们睁不开眼睛。 寸步难移。 谢恒咬牙,双手快速结印,“破风咒!” 刹那间,风停了一瞬。 “传送符!”谢恒迅速甩出一张符箓,将女人们送走。 “你这道士,莫非是闲的没事干,总喜欢在我面前晃悠。”对方声音阴森,带着一丝空灵。 竟然将它的祭品都放走了。 岂有此理。 把人质送走,谢恒松了口气,不等他抬头,眼前多了双黑色的绣花鞋。 谢恒抬眸,往上,是一袭黑色的衣裙。 黑色阴森,神秘,是个女子。 脸色很白,大眼睛,脸颊清瘦,透着一股阴柔的美。 谢恒诧异,孟婆长这样? “作为阴司,坏了冥府阴律,不怕鬼帝惩戒吗?”谢恒也不惧。 对方轻笑一声,围着谢恒转了圈,“道士,你身上有我冥府的气息,算我冥府半个人啊。” 谢恒狐疑,“姑娘不是带我去过冥府么。” 身上有冥府的气息不奇怪吧? 再说,他修道,与阴邪一类的打交道,本就游走在冥府边缘,不稀奇。 “姑娘?”孟婆似乎很喜欢这个称呼,好久没人这么叫过她了,她盈盈笑着,像是也不着急杀谢恒,“你能救那些孩子么?” 谢恒蹙眉,“我不就是在救他们么。” 孟婆轻笑一声,“救?如何救?你救得了他们一时,救得了他们一世么?” 谢恒噎住。 他没想过这个问题。 孟婆笑了,“即便你可救他们一时苦难,救得了他们一世苦难吗?” 谢恒拧眉。 这问题,他着实没神思过。 马老爷没听懂。 阴司娘娘为何与他说这些废话干什么? “事有因缘因果,我救他们一时,或可改变他们一世。”谢恒说。 尽管,他还没悟透这个道理。 他虽修道,但他没义务负担别人的一生。 除了他的妻儿。 孟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赞赏。 这道士看着憨憨的,还挺通透。 孟婆突然很好奇,“没想到你这道士还能与冥府结亲呢?说说,你的鬼妻是谁?” 谢恒抿唇,“我的妻子是人。” 孟婆哈哈大笑起来,“看来你还不知道呢,你这修为不怎么样啊,连枕边人是谁都分不清。” 谢恒沉默。 不管绵绵是谁,都是他的妻子。 “好吧,你将七子送走了,准备怎么办呢?”孟婆又问。 谢恒蹙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孟婆面色严肃起来,瞥了眼马老爷道,“道士,你怎么还不明白,马老爷用自己的孩子献祭,献祭对象即便不是我,也会有别人,介时,你是打算将那七对母子接回家养在你眼皮子底下吗。” 这问题,他还真没想过。 孟婆语气到了三分戏弄,“不妨再告诉你,通常鬼妻的占有欲是很强的,不像普通女人,可以忍受男人三妻四妾,你就不怕你家里的妻子吃醋吗?” 谢恒:...... 我谢谢你! 第1695章 虽然但是......他再次强调,“我妻子是人!” “好好好,你说是人就是人吧。”孟婆补刀,“人可没本事从冥府将你带回去。” 谢恒:...... “所以,道士,你预备怎么办呢?献祭的结症可不是在我这。”孟婆笑吟吟的说。 谢恒眯起眸子。 他听出来了。 孟婆是在提醒他,想要彻底保住那七对母子的命,就得斩断罪魁祸首。 孟婆说的不无道理。 即便被供奉献祭的不是它,也可能是别人。 重点在乎,马老爷自私阴损。 “若你不能消除结症,就不要多管闲事。”孟婆警告他。 谢恒看向马老爷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杀气。 马老爷听出不对劲,“阴司娘娘,您这是何意啊?我供奉您,献祭您,您不是答应,要保我马家千秋万代的富裕下去吗?” 孟婆扯了扯嘴角,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讥稍,“我答应了,可祭品呢?” 马老爷脸色一变。 祭品没了! 马家的千秋万代也没了! 好好地一场献祭大阵,全被谢恒搅黄了! 不仅谢恒看他有杀心,他看谢恒更是杀气腾腾。 都怪这道士多事! 千秋万代? 异想天开! 就连皇帝,都未必能千秋万代的绵延下去。 马府何德何能啊? “臭道士,你将我的妾室孩子们弄到哪去了,把她们交出来,否则我就去官府告你拐卖妇孺婴孩,当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马老爷指着谢恒威胁。 谢恒不以为意,“当今皇后是我师父,随你去告。” “你!”马老爷一噎。 他背靠大树好乘凉。 他怕什么。 谢恒脸上带着得意,有师父在,官府都会卖他三分薄面。 何况马老爷拿尚在襁褓中的婴儿献祭,说出去,只会被人戳脊梁骨。 君上律法严明,官府不会像他一样丧尽天良。 与此同时,一群女人,突然出现在谢府。 吓坏了丫鬟小厮,纷纷叫嚷起来,“老爷,将军,不好了!” 谢父和谢寻出来一看,便见一群手足无措的女子,紧张的东张西望,每人手中还抱了个孩子。 父子俩对视一眼,谢寻开口道,“你们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谢家?” “谢家?” 女人们反应过来,“这是谢道长的家?” 谢寻一听就明白,她们说的是谢恒,他颔首,“正是。” “太好了,我们逃出来了!”女人们抱着孩子喜极而泣。 然后相继跪到了谢父面前,“是谢道长送我们来的,谢道长给了我们的孩子再生之恩,便是孩子们的再生父亲。” 木棉来时,刚好听到父亲两个字。 “谁是孩子们的再生父亲?”她语气清然。 女人们感恩道,“谢恒,谢道长。” 木棉:...... 她微微蹙眉。 唐令仪在她身后跟来,“绵绵,你别多想,大哥不是那样的人。” 木棉不说话。 这些孩子,应该都是谢恒‘接生’的吧? 谢恒情急之下,想不到别的去处,便用传送符,将她们都送回了谢家? 第1696章 下人们在旁边议论纷纷,“不会吧?大公子竟然在外面养了这么多孩子?” “这些女子,难道都是大公子的外室?” “大公子以前,就有很多通房,只不过后来遣散了。” “胡说什么,少夫人还在呢!” 木棉:...... 她耳朵尖,都听见了。 谢恒啊谢恒,看来你风评也不怎么好呀。 唐令仪瞧了眼,虽温和,但不失威严,窃窃私语的下人们顿时低头闭嘴。 谢寻皱眉,“大哥跟着皇后修道,不会这么冒失,莫不是出事了?” 谢父原本还在生气,听谢寻这么说,顿时又担心起来,“早说过他修为不精,不及皇后一星半点,偏要逞能。” 谢恒若不是危急之下,不会将这些女人孩子送回谢家。 木棉闻,当即以魂灵感应谢恒的气息。 谢恒身上,早已染上了她的气息。 要感应不难。 随即,木棉便在谢恒周身,察觉到了不属于她的阴司之气。 是上次算计谢恒的阴司? “父亲,我去找他。” 说完,木棉匆匆离去。 谢父想阻止,都来不及。 木棉走的极快。 就是不给他们阻扰的机会。 谢父认为,是这些女人孩子,惹了木棉不开心,“混账东西,有木棉这么好的媳妇,他还不知足!” 气的谢父一甩手,就走了。 懒得管这些破事。 谢寻无奈,“你们先起来吧。” 女人们迟疑。 谢家会不会赶她们出去? 可,若是再被马老爷抓回去,孩子们会没命的。 谢寻像是她们的犹豫为难,便说,“既然是谢恒将你们送回来的,那你们便先在府中等他,待他回家再做处置。” 女人们这才心安,“多谢将军,将军你是谢道长的兄弟吗?” “是,我们是手足兄弟。”谢寻声音沉稳道。 女人们眼底流露出羡慕的光。 唐令仪上前,“你们还带着孩子,正好府中有个院子是空着的,若不嫌弃,就先过去歇会儿吧,我让人给你们弄些吃的如何?” “你是唐大姑娘?”女人中有人认出唐令仪,更是艳羡的说,“我见过大姑娘,在锦绣坊,听闻大姑娘跟夫君离京了,没想到三年不见,大姑娘已经是将军夫人了。” 唐令仪嫁给谢寻前,便在经营着锦绣坊。 后来,锦绣坊也交给她人打理了。 唐令仪忽然就有了主意。 这些女子,或许都能安置在锦绣坊。 锦绣坊创办的初衷,就是给那些无家可归之人一个容身之所。 教会她们生存的手艺。 想着,唐令仪便微笑道,“你们都饿了吧,先随我来吧。” 女人们微微点头。 唐令仪与谢寻对视一眼,夫妻默契,自带情意。 此时,孟婆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搭在谢恒肩膀,“怎么样,道士,你想好了吗?你救得了那些母子一时,救不了她们一时,她们还是会被拿来献祭的。” “除非......” 除非杀了马老爷。 可谢恒修道以来,还没有直面的杀过人。 他杀过邪祟阴鬼,杀人多少有点心理压力。 木棉出了谢家,走进一个僻静无人的角落,紧接着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后面有人路过,揉了揉眼睛,“奇怪,难道是我看花眼了?” 方才明明看到,有个人在那的? 木棉赶来,就看见阴司跟趴在谢恒背上似的,两个人贴的近,乍看上去极为暧昧。 第1697章 “你们在干什么?” 谢恒听到声音,立马回头,“绵绵?你怎么来了。” 他赶忙朝木棉走去。 孟婆啧的声,不耐烦的看过去,然而...... 当她看清木棉的脸,整个人亚麻呆住,“青......” 后面的弦字,愣是在木棉的冷眼之下,咽了回去。 “父亲不放心你,所以让我来看看。”木棉随口说。 谢恒脸上露出憨笑,“我没事,对了,那七对母子还好吗?” 木棉眼神淡淡,“你将她们送回谢家,自然还好。” 谢恒察觉到,绵绵语气有些不开心。 他便道,“绵绵,我是一时情急,才将她们送回家的,并无其他的意思,你信我。” 木棉看着他诚实认真的脸,想不信他都难,她微叹,“我知道。” 真要生他的气,她就不来了。 孟婆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谢恒,“她就是你妻子?” 谢恒转过身,大手牵上木棉的手,十指相扣,“她就是我的妻子!” 孟婆嘴角抽抽,表情复杂,“你眼光,真差!” 谢恒:...... 木棉:...... 谢恒觉得,这话一定不是在说他。 孟婆看着木棉,脸上多了点无语又无奈的表情,堂堂上任孟婆,看上一个道士? 谢恒看起来,天分并不强。 “你刚叫她什么,绵绵?”孟婆面无表情。 实则心里疯狂吐槽。 她们孟婆,在冥府虽说官职不高,但却是独一无二的。 上至鬼君下至阴司,谁不给她们三分薄面。 “你是阴司。”木棉神情泰然,“不知我相公何处得罪了你,阴司针对活人,有违阴律,你明知故犯,不怕罪加一等吗。” 孟婆:...... 她微笑磨牙,瞪大眼睛。 从表情来看,像是在控诉木棉的无情。 你行。 重色轻友是吧? 罪加一等是吧? 孟婆轻轻呵笑一声,莲步轻移的走向木棉,素白的手搭上她的肩,在她耳边暧昧道,“绵绵是吧?绵绵这名字真好听,我们阴司看人的眼光最准了,绵绵,我记得你有点眼熟啊,我好像在哪见过你呀?” 木棉瞥了眼。 威胁她? 谢恒紧盯着孟婆,像是怕她对绵绵不利。 同时,也好奇她的话。 她见过绵绵? “我是阴司,自然不会在阳间见过你,哦,我想起来了,我在忘川见过你。”孟婆似笑非笑的拖长了尾音。 木棉:...... 谢恒觉得,孟婆同绵绵说话的语气,似乎格外熟络? “绵绵,我记得你过了忘川,饮了孟婆汤呀,还是我亲自端给你的呢,你忘了?”孟婆笑容狡黠。 木棉无语。 想让谢恒怀疑她的身份? 谢恒面色沉默下来。 木棉勾唇,“相公,不如我们将孟婆与活人勾结,拿孩子当祭品的事告知鬼帝?冥府的人,当由鬼帝处置。” 孟婆眼尾抽搐。 咬了咬牙,“你还真是睚眦必报!” 谢恒修道,祭拜一下鬼帝,便可将此事告知冥府。 “听绵绵的。”谢恒妇唱夫随。 孟婆气恼的哼声,“你们两口子瞎了眼?祭品我还没拿到呢,献祭大阵也被你男人破坏了,道士,我有个秘密告诉你。” 第1698章 说话间,她出现在谢恒身后,不给谢恒反应的世间,阴森的在他耳边呵气,“你妻子,是鬼妻。” 谢恒听清了。 而孟婆,消失了。 木棉咬了咬后牙槽,这就是传说中的毒蜜啊! ‘咔嚓。’ 孟婆消失后,供奉的神像出现细小的裂痕。 马老爷惊了,“阴司娘娘,您怎么走了?大人,您别走啊,献祭还作数的,等我将幼子找回来......” 下一秒。 桃木剑横在他盆口粗的脖子上,“你没机会了。” 马老爷正要破口大骂,忽然瞥见了木剑上的锋芒。 很奇怪。 明明只是把桃木剑,剑刃都没有。 马老爷却瞧见了剑芒! 他厚厚的嘴唇抖动着,“你还敢杀我不成?” “我不会杀你,但也不会再让你害人。”谢恒道。 木棉眼神微冷,若是她,直接宰了这肥猪! 随即,便见谢恒抬手,口中默念法咒,一缕白色的光芒,从马老爷头顶抽出。 木棉看出谢恒的所作所为,“便宜他了。” 谢恒只是抽出了他的生魂,三魂七魄不全,人就会灵智缺损。 留他一命,叫他痴傻。 便不会记得献祭一事。 马老爷生魂被抽出,人就晕了过去,重重的砸在祭台上。 谢恒从马府离开时,马府乱作一团,他并未理会,而是牵着绵绵,“我们回家。” 至于那个孟婆,献祭未成,便也不算有罪。 马老爷供奉阴司,是马老爷自己的私心,再说,他也治不了冥府阴司的罪。 是以,谢恒便将此事暂时搁置了。 回到家,面对一群女人,谢恒又头疼了。 他这才意识到,孟婆所说,能就得了她们一时,救不了她们一世是什么意思? 脱离了马府,她们又该何去何从? 唐令仪便提及了锦绣坊,由她出面,相信锦绣坊能接纳这些孤儿寡母。 但有女子选择道,“我要回马府。” 谢恒抿唇,“你想好了?” 女子看着襁褓中尚且不足月的孩子,苦笑道,“孩子太小了,我在外无依无靠,不想带着孩子吃苦,再说,谢道长不是说,马老爷神智受损,今后不会再伤害我们了吗。” 马老爷虽不是东西,但马府的家产很丰厚。 她们的孩子,有继承家产的资格。 女人道,“姐妹们若谁想跟我一起回去的,我们可以一起回去,今后便只有我们,相依为命!” 女人们沉默下来。 有犹豫,有迟疑。 谢恒尊重她们的决定,只说让她们想好即可。 入夜。 谢恒熟睡,木棉悄然离开。 她回了趟冥府,听到孩童的笑声。 “哪来这么多孩子?” 孟婆熬汤的地方,几个孩童嬉闹。 彼时,孟婆正在熬汤,她瞥了眼,随口说,“献祭过来的。” 木棉抿唇,“马家献祭的?” 孟婆哼笑,“我打算把他们丢到锅里熬汤。” 木棉:...... 孟婆汤不需要这味料。 小孩们嬉笑,“婆婆就知道吓唬我们。” 第1699章 孟婆不干了,凶巴巴的瞅着他们,“告诉过你们,不要叫我婆婆,要叫姐姐,我看起来很老吗?” “一百多岁了,当然老。”小孩们笑着跑开。 孟婆拍了拍胸口,“童无忌,童无忌,不跟他们计较。” 木棉瞧着,“他们是你救下的?” “救什么?献祭过来的时候都死了。”孟婆不以为意的说。 但木棉知道,毒蜜心不坏。 孟婆煮好一锅汤,从锅上跳下来,拍拍手,“这熬汤的配方还是你教我的,我没想到,你会嫁给一个男人?” 木棉嘴角微抽,“难道我要嫁给女人?” 孟婆沉默:“那道士对你好吗?” “他是个好人。”木棉知道,孟婆是在关心她。 毒蜜也是蜜。 孟婆盯着她,“只是因为他是个好人,所以对你好?” 木棉面无表情,“你想问什么。” “修道的,一般不会成家,他们向往的是飞升,多数修的是无情道,跟出家当和尚差不多,那道士能对你倾心?” 孟婆疑问且质问。 木棉沉默。 谢恒,应该是喜欢她的吧? 偏孟婆就要刨根问底,“我以为你逍遥快活去了,结果你去相夫教子?谢恒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吧?如果他知道,你是阴司,他还会娶你么?” “你不是向他透露了我的身份?” 木棉目光幽暗,“再说,我已经卸任了。” “我透露是我的事,那你猜谢恒会不会怀疑你?而且,就算你卸任,你也是冥府的人。” 木棉沉默了。 “修道的,怎么可能跟个阴司做夫妻?”孟婆浅笑嫣然。 木棉无语,“你羡慕?” 孟婆嘴角一抽,“你说什么?” “你说话听起来酸溜溜的,那不然就是嫉妒?” 孟婆:...... 就无语。 谁羡慕嫉妒了? 她就是不信,道士能真心爱慕一个阴司? 木棉反而淡定下来,她自己挑了位置坐下,“倾不倾心又有什么要紧的,横竖只是一世夫妻,待他百年后,我依旧是我。” 孟婆挑眉,“所以你其实不喜欢那个道士,那你图什么?” 图他好看? 还是图他有钱,位高权重? 好像那道士都不符合条件吧? “图我乐意。”木棉微笑。 孟婆呵呵,“恋爱脑,就该投胎去挖野菜!” 木棉:...... “闲话说完了,该说正事了。”木棉正视起来。 孟婆不以为然,“说什么?先头的祭品在这,后来的祭品不是被谢恒救走了么,那姓马的想家族绵长兴盛,又不想付出努力,便想到了献祭的法子,想与阴邪合作,只是碰巧,叫我遇见了而已。” 马老爷挑选献祭对象,都是随即的。 谁接受祭品,谁他就供奉谁,以求得庇护。 孟婆从锅里捞了碗汤,像沏茶一样的招待木棉,“我就是一时心软,不忍心看那几个可怜的祭品连魂魄都保不住,便将他们领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 孟婆挑眉,“不然你以为是哪样?我要那些孩子的命?” 木棉叹气。 还真这样想过。 孟婆一眼看出她的脸色,她哼声,“要他们性命的,是人,只有人才这么自私自利,人心比鬼神还毒着呢。” 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有时候,人心比鬼神更可怕。 第1700章 “那你为何拉谢恒入冥府?”木棉又问。 孟婆撇撇嘴,“我见他多管闲事,想给他个教训不行吗,谁知道他是你的人。” “即便你家道士不来,我也会妥善安置那些祭品的。”孟婆哼哼。 “怎么安置?” “......” 这倒是把她问住了。 “还没想好。”孟婆理不直气也壮。 木棉知道,她是个心直口快,且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木棉浅浅的翻了个白眼,“等祭品死了,都安置在冥府么。” 只有谢恒,才是在救人。 死了还有什么可安置的。 孟婆打量着她,“青弦,你老实跟我说,你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个道士了吧?” 木棉......或者说青弦,她眸色微动,良久道,“可能吧。” 孟婆呵笑,带着一丝讥稍,“青弦啊青弦,我们见过多少痴男怨女,生死离别,你竟然要深陷其中?” 青弦不语。 孟婆瞧了瞧摆在青弦面前的碗,里面是一碗青褐色的汤水,“也不知我这孟婆汤,到时候对你有没有用。” 青弦抬眸,此刻她没了木棉的温良,眸子里带着一缕淡漠冷肃的幽光,“孟婆汤,对我无效。” “所以啊,你可怎么办呢?”孟婆趴在她背后,低声问她。 她与孟婆,原是感情最好的姐妹。 一个被窝里睡了几百年的那种。 比青蛇白蛇的感情还好。 孟婆语气有些阴冷,“那个男人勾引你,他真该死啊。” 青弦叹气,“不是这样。” 谢恒没有勾引她。 是她自己,日渐心动的。 她拍了拍孟婆的手,以示安抚,“你未免太小看我,几十年的相伴与我而不算什么,尘缘尽,我便只是青弦。” “当真?”孟婆眼睛亮了亮,“绵绵,你不许哄我。” 青弦好笑,“哄你做什么,这点悟性,我还是有的。” “那就好。”孟婆高兴了,“今晚别回去了,留下来陪我吧。” 青弦怪异的盯着她,“你这话听着,像是对我有什么企图。” 孟婆翻了个白眼,“冥府有大八卦,你就说听不听吧。” 青弦没有犹豫,“听。” 天快亮时,木棉才回来。 她站在床边看了会,谢恒没醒,然后默默地躺回被窝里。 谢恒瞬间就贴了过来,“绵绵。” “嗯。”木棉应了声。 谢恒没动静了。 气氛安静,呼吸平稳,其实细听,木棉几乎是没有呼吸声的,“谢恒,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谢恒没说话。 她知道谢恒是醒着的,“你现在就可以问。” 不妨,谢恒骤然睁开眼,侧身而上,将她笼罩在身躯下,木棉眼神一闪。 房中的烛火已经燃尽。 天未明,光线昏暗。 但木棉还是看清了谢恒眼中的深沉和欲望,他紧紧盯着她,“绵绵,你是我的妻,对吗?” 木棉对上他带有侵略性的眼神,心中有些燥动,她低低的应了声,“嗯。” 谢恒的手,藏在被褥中,钻进她腰身,贴上她的肌肤,掌心的温度,似是要灼伤她。 木棉忍不住低喘了声。 她懊恼的咬住下唇,谢恒的体温,温暖了她微凉的四肢,木棉忍不住脸红心跳。 她听见谢恒变得粗重的声音,暧昧的气息就在她耳畔,“绵绵,我修的从来不是无情道,以前是我太过刻板,总想着与你相敬如宾就很好,但其实我并不满足。” 第1701章 木棉不知是他说话带了弦外之音,还是她听出了弦外之音,她脸红脖子粗,“你哪不满足?” 谢恒似乎低笑了声,“哪都不满足,绵绵,我欲壑难平,你要负责的。” 木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话是谢恒说出来的? 他没被附身? 没被夺舍吧? 就像他说的,以前的谢恒,对她算是克己复礼,相敬如宾,即便是夫妻情事,他向来也是点到为止。 不会求欲不满。 若非修道,谢恒方方面面看起来都像个正人君子,欲望不深,不重。 现在他竟然说,他没满足? 木棉一直认为,她和谢恒是因为谢居安捆绑在一起的,谢恒对她欲念不重,是正常的。 三五天有一回男人的需求,也是正常的。 她也尽力配合。 毕竟成了婚,亦是名正顺。 结果,她没让他满足过? 木棉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突然就很挫败,语气也多了几分冲动,“你欲壑难平,为什么要停?我并未说过不许......” 说着,她偏开头,羞得自己脸皮都要熟透了。 谢恒的手,在被窝里,挑开了她的小衣,“从今晚开始,以后我都不会停。” 木棉:......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她捂着脸,羞的没脸见人。 房中的温度很快升温,即便天边露出白,房中温度也持续不下,木棉感觉自己好像醉了。 欲望使人沉沦。 迷糊中,木棉揽着他的脖子问了句,“谢恒,你如今的热情,是因为我,还是因为......我是谢居安的娘亲?” 谢恒眼神侵略,声音坚定,“因为你。” 木棉心叹,恋爱脑我也认了。 谢恒也想问,绵绵,你到底是谁? 可他不敢问。 他害怕一旦问出口,她就回不来了...... 他盯着木棉越发娇艳明媚的脸,竟然已经回想不起绵绵以前的样子了。 谢恒心底藏着惊骇,可眼中更多的是占有。 人妻也好,鬼气也罢,他都不想松开这个女人。 谢恒此刻觉得,他的道,白修了。 日次。 木棉如常送他出门,谢恒含笑道,“昨晚累着了,不让你早起,你非不听。” 木棉瞬间红了耳根,“我不累,不送你出门,我不习惯。” 不想,谢恒沉默下来。 “怎么了?”木棉瞧着他脸色不太对。 “你真的不累?”谢恒不禁怀疑自己,还不够卖力? 察觉到他的弦外之音,木棉好没气的剜了他一眼,“快走吧,我等你回家。” 好似昨晚,他才真正开荤似的。 怎么可能不累。 木棉现在腰还酸呢。 她一个阴司,说被男人折腾累了,多没面子啊! “等我。”谢恒在她脸颊边亲吻一下,笑着走了。 木棉心里跟抹了蜜似的甜。 一回头,看到唐令仪,笑眯眯的指了指脖子,“回去扑点脂粉,遮一遮。” 木棉的脸,瞬间像煮熟的虾子,内外红透了。 第1702章 她脖子上的红印,露出来了,木棉尴尬的轻咳一声,“昨晚,冲动了。” 唐令仪噗嗤一笑。 木棉一跺脚,“你不许笑话我。” “我这是羡慕你们夫妻感情深厚。”唐令仪说。 这话,恰好叫路过的谢寻听见。 令仪羡慕别人? 木棉瞧见她身后的谢寻,忽而福至心灵,“寻弟,看来你也是个斯文温吞的人啊。” 谢寻:...... 唐令仪先是一愣,然后回头看到谢寻,听出木棉话里的打趣,她无奈的说,“不许你取笑我!” 于是谢寻出门前留下一句,“令仪,等我回家。” 他这话,意味深长。 唐令仪莫名红了脸。 然后妯娌俩嬉笑玩闹。 谢母路过,远远瞧见,“打打闹闹像什么话。” “年轻人感情好,有什么不好的。”谢父搭话。 这天,谢恒刚到卦店,店里迎来一个意想不到的贵客。 “崇王?”谢恒起身,行礼道,“见过王爷。” “不必多礼。”崇王很自然的落座,“你是皇后弟子,继承皇后衣钵,出师了么。” 谢恒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师父道法通古今,我只是学了些皮毛,不敢出师。” 崇王面色淡然,“皇后让你接手这个卦店,便说明你有能力,不灵不要钱,想来皇后不会砸自己的招牌。” 谢恒听出了点弦外之音,“王爷说的是,谢恒自当尽力,不辱没师父的名声。” “听说你还有个师弟?”崇王忽然又问。 谢恒颔首,“师弟接了活计,出门做手艺去了。” 崇王点头。 他听过,唐时锦另一个徒弟,做的是匠人手艺。 收匠人为徒。 唐时锦向来是不忌讳这些的。 “不知王爷前来,谢恒有什么能帮到王爷的?” 他料想,崇王不是来闲话家常的。 瞧着崇王眉眼间淡淡的忧虑。 想必有事。 崇王叹了声,“皇后弟子果然会看相。” “王爷谬赞。”谢恒相对来说,比较谦逊,“王爷有何难处,不妨直说。” 崇王也不是个磨叽的,“本王,想求张符。” “什么符?” “姻缘符。” 谢恒听着,崇王的语气有点意味深长。 还有点纠结犹豫。 “王爷,想求姻缘符?”该说不说,谢恒有点意外。 崇王不过四十来岁,也正值鼎盛。 求姻缘符......也正常。 而且,萧世子和岑侯爷的事,曾一度闹的纷纷扬扬的,全京城都知道。 所以,崇王目前后继无人,想要续弦,也说的过去...... 罪过罪过...... 修道之人,不能如此扒人闲话。 “你只管说,有或是没有?”崇王大约知道谢恒心里是怎么想的。 但他并未多。 也不屑解释。 萧洵与岑南舟在一起时,崇王府不知遭了多少非议。 虽说崇王不反对萧洵与岑南舟在一处,但世俗的非议,流蜚语,是挡不住的。 第1703章 有些人即碍于崇王府的威势,表面不说,背后也会说闲话的。 崇王并未在意。 只不过,听多了心里终究是不舒坦。 崇王又不是圣人。 没那么心胸豁达。 “有的。”谢恒直。 崇王拿了符,就离开了。 谢恒琢磨着,“看崇王神色,姻缘符应该不是给自己用。” … 马车上,崇王揉了揉眉心,脸色疲累,眉眼倦怠。 “王爷,这么做不好吧?世子会否与您心生嫌隙?”心腹看出崇王脸色不好。 崇王拧眉,“不这样做,你告诉本王,还有别的法子么?” 心腹默然。 只是这样做,世子指定是要与王爷离心的。 崇王如何不知,他头疼极了,“本王不逼他娶妻,他看上岑南舟,本王也默许了他,他也该对得起本王一回。” “可......世子和侯爷,对您还是很孝顺的。”心腹道。 崇王:“那就再孝顺点。” 萧世子回了王府,一回家便问,“父王,找我什么事?” 崇王脸色不太好,“你还真当自己嫁出去了?” 萧洵:...... 嘶。 父王火气有点冲啊? 难道是他几日没回来的缘故? “明日我带岑南舟一起回来看你。”萧世子嬉皮笑脸的说。 崇王白了眼,“本王说的是这个吗。” 萧洵不解,“父王的意思是?” 崇王默了默。 随即,他给了心腹一个眼神。 心腹拍拍手,便有一群女子走了进来。 萧洵眯起眸子,“父王这是......要续弦了?” 崇王冷眼瞅他,“给你挑的,你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 萧世子脸色瞬间垮了下去,“父王,你知道我合心意的只有岑南舟,论美色,她们也比不上我的南舟。” 崇王冷嗤,“她们能为崇王府承接香火,你的南舟能吗?” 萧世子:...... 崇王退一步,“本王不要求你娶她们,只需怀上子嗣即可。” 外之下,你还是可以和你的岑南舟在一起。 但必须要有个孩子。 萧洵拧眉,“父王,为什么一定要有孩子,我们家又没有皇位要继承。” “但有王位要继承。”崇王冷眼。 萧洵:...... “本王不阻挠你,你是不是也该退一步,替崇王府留下点血脉?”崇王道。 萧洵知道,因为他和岑南舟,父王乃至崇王府,没少被人非议。 他虽不在意,但终究是连累王府被人说闲话。 萧世子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但岑南舟,他亦不能放弃,“父王,除了这个,别的我都能答应你。” 崇王气恼,“那你与他断了,继承王府,子嗣问题,可以日后考虑。” 萧洵:“除了这两个,别的我都能答应父王。” 崇王面色幽冷,“本王已经退了一步,与你商议,萧洵,你是不是也该体谅一下本王?” 崇王虽看似闲散,但萧洵知道,父王骨子里是骄傲的。 他如此放下身段,跟他这个做儿子低声下气,已经是很宽容了。 萧洵犹疑了一下,脸色缓和了些,语气有些歉疚,低声道,“父王,其实你还年轻,正值青春鼎盛......” 第1704章 崇王预感不太好。 便听见逆子说,“父王现在生一个继承人,也来得及。” 崇王面色铁青。 看的出来,他很想叫人将这逆子拖出去打一顿! 说的叫什么话! “本王对女人没兴趣。”崇王冷声训斥。 萧洵惊讶,“难道父王也对男人感兴趣了?” 崇王:...... 冷眼如刀。 分分钟就要剜了逆子。 “萧洵,本王没工夫跟你耍嘴皮子,此事你答不答应。”崇王眯起眸子。 萧洵叹气,“父王,这些女子姿色不错,您自己留着吧,我刚说的,父王可以考虑一下,我废了,父王可以重新培养一个。” 崇王脸色冷肃。 萧世子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父子二人对视间,火花四射。 心腹担心王爷和世子分分钟就要打起来! 萧洵也不想太激怒父王,于是退一步说,“欣然怀孕了,父王可将她的孩子抱回来养。” 崇王气笑了般,“你让本王去抢魏家的孩子?” “那不也有我崇王府一半的血脉吗。”萧世子摸了摸鼻子,“好歹也是您的外孙呢。” 崇王只想抽死这逆子。 “晚上留下来用饭吧。” 萧洵愣了下。 父王忽然改口了? “看什么?怎么,岑南舟还不兴你回家吃饭?”崇王好没气的讥讽。 “这倒没。”萧洵笑笑,看来父王不逼他跟别的女人生孩子了,他心头松了口气,“我陪父王用晚膳。” 当初就说好,会经常回来看父王的。 结果...... 好像也没做到。 崇王府一切如常。 岑南舟却莫名不安。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出门,去接萧洵。 晚饭时,萧洵陪着崇王多饮了几杯,崇王发现,萧洵一直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 崇王无奈,吩咐道,“派人去侯府送个信,就说世子今晚住自己家。” 他口气不太好。 萧世子也没敢反驳。 下人很快去传信。 崇王面色平静,萧世子却隐隐有了醉态,“父王,其实你还有个继承人的。” 崇王微顿。 萧洵说,“长生跟着他母亲,今年应该有十三岁了吧?” 崇王沉默。 自己与初恋生的孩子,一直养在外面。 他们母子不肯回来,崇王也从未勉强。 崇王心知,纵然相爱过,但时至今日,已经不能在一起了。 长生他母亲,也不希望他再去打扰她。 “皇叔掌权,长生的身世,不会成为他的枷锁,我知道父王也想将他接回来的,长生是父王的血脉,也是皇室血脉,不应该流落在外的。” 这话,萧洵是发自内心的。 崇王眉眼间,多了几分惆怅,“是他们母子,不想回。” 不是他不认长生。 是长生不想认他。 “父王问过吗?”萧洵说。 “什么?” “父王问过,长生是否想回家吗?” 崇王沉默了。 他未曾问过。 怕他们母子尴尬,他甚至都没见过长生。 每月会在远处,悄悄看长生一眼。 今天这酒有点上头。 有点烈。 砰的一下。 萧洵脑袋磕在桌上。 第1705章 崇王瞥了眼,摸出姻缘符,犹豫两秒,将符箓拍在萧洵脑门上。 符箓光芒一闪,种在了萧洵身上。 “你来送世子回房。”崇王开口。 指了个容色不错的女子。 谁不知萧世子从前风流,他的红颜知己不难找。 但崇王会为他挑选家世清白的女子,当然,崇王也不会勉强这些女子,她们愿意,崇王才许她们入王府。 并且萧世子的情况,大家都清楚。 但架不住,有女子喜欢萧洵。 “世子,阿狸带你回房。”女子名叫阿狸。 她就很喜欢世子。 她也知道,萧世子喜欢京城第一个美男,岑南舟。 并与之私定终身。 但这并不妨碍。 若能为世子诞下子嗣,母凭子贵,她这一生,便足矣安稳富贵。 阿狸活的比绝大多数女子都通透。 她不需要世子娶她,有个孩子傍身足够。 无需孝敬公婆,世子长得又俊,还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有钱有闲没男人,女人就会少很多烦心事。 这简直不要太好。 萧洵睁眼看她,只觉得心神微动,眼中多了几分缱绻。 阿狸将他带回房,萧世子的酒水里,是动了些手脚的。 酒这东西,向来有助兴的作用。 再加上,崇王也喝了,世子总不至于怀疑自己的父王吧? “世子,小心。”阿狸将他扶到床上,声音温柔惬意的说,“世子,我为你宽衣。” 她的手,伸向萧洵腰封,正要解开,被萧世子一把攥住,“南舟?” 他眼睛有些累,分辨不出眼前人。 阿狸笑笑,“世子将我当成他也行的,阿狸不介意。” 萧洵不知是姻缘符的作用,他看到的眼前人,就是岑南舟。 于是,也就没抵抗了。 但当阿狸要解腰封时,萧世子突然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南舟,我愧对父王。” 阿狸惊呼一声。 闻沉默下来。 听着世子诉衷肠。 “但我是真的喜欢你。” 阿狸:...... 萧世子,是在冲她撒娇? 好吧。 不是冲她。 是冲他嘴里喊的人。 阿狸悄悄翻了个白眼,这哪是什么诉衷肠啊。 这是秀恩爱啊! 她都不忍心插足这对有情人了。 阿狸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世子给我一个子嗣,就可以去和心上人团聚了。” 萧洵迷迷糊糊的,“你不就是我的心上人吗。” 刚说完。 下一秒。 就被人拽走了。 “世子,看清楚谁才是你的心上人?”岑南舟突然冒出来,将萧洵拽到自己身边。 对上岑南舟冷沉的目光,阿狸心虚的吞了吞口水,她拢了拢薄透的纱衣,下床跪在萧世子脚边说,“侯爷,阿狸没有要在你们之间横插一脚的意思,一切是王爷的安排。” 岑南舟面色冷寒,“出去!” 阿狸颤了颤,有些幽怨,“是。” 正主来了。 她也不敢留下当炮灰啊。 阿狸无奈,只得离开房间。 “南舟,别走啊。”萧世子还想拉她。 岑南舟将他抵在桌角,“看清楚,谁是南舟?” 萧世子身上有姻缘符,但崇王不知,这姻缘符的作用被谢恒稍稍改动过。 若是彼此相爱的人,这张符会帮她/他们认定彼此。 爱意是刻骨铭心的。 萧世子眸光晴明的认清了他,他眼中的情义,坚定而浓烈,“南舟,给我生个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