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娇,婢子有喜》 第1章 试婚婢女 月余之后,燕王府那位娇柔小郡主即将步入境入永昌侯府邸,成为世子侧畔的芳华绝代。 而今宵,试婚侍女白洛犹如一颗璀璨流星,悄然滑落入永昌侯府的幽邃夜幕。 面对初次的试探与交融,白洛的心绪如绷紧的琴弦,即便是搭上陆庭樾那宽阔臂膀的双手,亦难以掩饰其颤抖。 耳畔,是他温热气息编织的低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探寻“莫非,你心有不甘?” 不甘? 逃离? 这份她苦心孤诣两年方赢得的机缘,又岂是轻易可弃? 念及此处,白洛轻轻摇头,无助中紧紧攥住世子衣袖,嗓音细若蚊蚋“白洛,自然是甘愿的……” 一语未毕,世子身形欺近,宛如疾风卷席,将她牢牢锁在床上。 须臾之间,平日里温柔世子爷仿佛被激情吞噬,动作急促,将白洛拽入了一片汹涌的浪潮。 惊惧交织中,白洛强压心悸,鼓足勇气回应着世子的热烈。 陆庭樾的动作因此略显迟疑,渐渐柔和下来,室内床板的咿呀与夜色交响,直至守夜丫鬟三番五次地提醒,才被陆庭樾唤水的声音打断。 丫鬟捧水而来,一旁还有一碗气味刺激的汤药。 她跪于床前,轻声道“小姐,请趁热服下。” 虽身为陪嫁,白洛的地位却不能超越正室,怀孕更是禁忌。 她咽下那苦涩的药汁,仿佛吞下了自己的不甘,继而与陆庭樾共浴清波。 回首往昔,家族一夜倾覆,幸得忠仆舍命相护,白洛才得以苟全。 滔天仇恨,如何能忘? 永昌侯府、燕王府乃至帝王家,她誓要一雪前耻。 她散尽资财,精心布局,只让世人看到她的柔弱。 这一场试婚,是她用尽心机换来的宝贵舞台。 望着陆庭樾坚实的背,白洛心中怨恨再度沸腾,忠良之血滋养了奸佞繁华。 不料,陆庭樾蓦然转身,道“你倒是个伶俐的。” 白洛迅速收敛情绪,依偎进他怀里,以蜜语应答“嫡子尊贵,奴婢怎敢在主子之前有孕?此汤药既能让世子与郡主心安,奴婢自当甘饮。” 陆庭樾闻言,将白洛搂得更紧。 浴桶中,他常用的花瓣随水波轻舞,二人再次陷入缠绵。 水渐冷,力竭的白洛趴在桶边,背对他无声嗤笑,心中咒骂不绝。 “渴吗?”陆庭樾递过茶杯,白洛无力抬手,只是以眸光流转,破碎的唇瓣轻触杯沿。 陆庭樾一愣,将她从水中一把抱起,丫鬟早已不知何时更换了床单,那一抹红,明晨便会呈于老夫人眼前。 欲望如潮,二人再次沉沦。 白洛恍若隔世,不知何时陷入了沉睡,再睁眼,已是曙光透窗。 身旁空无一人,唯有冰冷床榻相伴,陆庭樾已不见踪影。 首次经历人事的白洛,只觉腰腿酸软,步履蹒跚。 长久以来,她为求体态轻盈,吸引人心,食量极少,突兀起身,世界似乎都在旋转。 丫鬟的脚步轻巧,携着一阵微风,步入屋内,手中锦囊熠熠生辉,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轻轻放置于白洛面前。 “世子爷临行细语,忧心姑娘娇躯,特赐纹银,愿安康常伴。” 白洛心如明镜,深知此乃世子收买人心之策,却仍屈膝跪地,愚态尽显,忠诚演绎至极。 “谢……世子爷隆恩。”白洛言毕,缓缓起身,眸中波澜不惊。 丫鬟嘴角勾勒一抹不屑,冷哼响彻屋梁。 其发插珠翠,腰佩羊脂玉,衣饰华美,俨然非寻常仆婢,传言中世子爷的贴身侍妾,或许便是此人。 “白洛姑娘勿需如此大礼,我等皆为世子爷左右,何须 多礼?”言罢,丫鬟笑靥渐隐,退至一旁。 一时辰后,庭院中窃窃私语,如春日细雨,绵绵不绝。 “那屋内的女子,真能入世子爷法眼?” “休得胡言,世子早已至花园练剑多时。” “不过是试婚之婢,容貌平平,待郡主驾临,她焉有立足之地?” 白洛洞悉丫鬟用意,不过欲诱己至花园,其中或藏玄机。 外男私会?迷药陷阱?抑或是栽赃嫁祸? 种种阴险,白洛心知肚明,却不露声色。她,扮演的是那愚钝木讷的角色。 明知是陷阱,亦须勇往直前。 湿帕贴身,防不测之毒;银簪紧握,备不时之需。 然后,稳步踏入花园之门。 院落空旷,众人刻意回避,似为她铺设一条畅通之路。 花园深处,老夫人领家丁数人,自假山之后急行而出,气势汹汹。 “速速离去!庭樾大婚在即,竟与野男人苟且!将其抛至乱葬岗!” 此景,永昌侯府不可告人的秘密无疑。 白洛牙关紧咬,义无反顾,飞身而上。 “啊——” 白布滑落,纷乱之中,死者面容渐晰。 竟是永昌侯府四小姐,与陆庭樾血脉相连的亲妹! “你属哪位主子?” “奴婢仅是试婚之人,今晨获姐姐指点,言世子爷于花园练剑,特来拜谢。” 丫鬟机关算尽,欲借刀杀人,不料白洛将计就计,反将一军。 老夫人寒声下令“此女不留。” 一语定生死,丫鬟命悬一线,白洛心寒如冰。 身后婢女更添警告“口风紧闭,一字不漏,否则生死难测。” 白洛低眉顺目,诺声细如蚊蚋。 午时,一乘小轿悄然送白洛归燕王府。 她,终归不过是嫁妆清单上的一件物品,将以陪嫁之名,书写于纸上。 昨夜之事,想世子爷难以忘怀。 王妃询及,闻世子昨夜精力旺盛,折腾两时辰有余,满意之余,笑靥如花。 “我儿后继有望。” “办得好,赐银三两,明日起,你便侍奉郡主吧。” 白洛躬身谢恩,内心却紧咬牙关。 虚伪至极! 忆往昔,家仆散落,她流落王府,一朝不慎,碎郡主之杯,双腿横遭打断,命运多舛。 一年光景,她所历之苦,足以蚀骨销魂,身躯日衰,方得腿疾渐愈。 据白洛暗中探查,家门横祸,连带燕王府亦难逃干系。 娘生死不明,阿姐深锁宫墙,受无尽煎熬…… 念及此,白洛心绪如潮,步伐不由加快,掏出一两银锭,轻而易举地疏通门卫,悄无声息地离府而去。 复仇之路,是否值得以命相搏? 城外,她心急如焚,直奔那荒凉之地——乱葬岗。 第2章 抬你为妾 夕阳余晖散尽,月色如洗,成了她寻觅真相的唯一光亮。 不多时,陆家四小姐与那日引诱她的贴身侍女便映入眼帘。 侍女脖颈已断,仅余一丝皮肉维系生命,模样可怖。 永昌侯府仆役衣饰皆为特制,白洛毫不犹豫,剥下侍女衣物,心中暗道此物,必将有用。 仁心微闪,终是不忍,白洛令侍女得以入土为安。 继而,她转而审视陆家四小姐,轻声低语“得罪了。” 手指触处,竟有微温…… 奇迹般地,四小姐气息尚存! 白洛贴近,察觉到四小姐微弱却坚定的生命迹象。 急中生智,她替换了侍女与四小姐的衣衫,虽步履蹒跚,仍坚定不移地背负着她,重返城中。 曙光初现,她悄然进城,直奔西南角落。 那是一片平民聚居之地,医馆匿形于此,便于藏匿四小姐。 安排妥善后,白洛又急匆匆地返回王府,继续她未竟的使命。 夜不归宿之事,多亏锦婳与守后门的富临暗中相助,掩人耳目。 归途,富临焦虑难掩“怎如此晚归?嬷嬷已四处寻你!” 远处,锦婳急促的脚步伴着话语而来“章嬷嬷,白洛不过是为了小郡主钟爱的露茶,特地采集露珠去了,怎会私自离府?” 众人簇拥下的章嬷嬷立于后门,只见白洛手持玉杯,仪态端庄。 白洛欠身行礼“章嬷嬷,正值白露,露水尤为清冽,故而采摘。只愿为郡主奉上最纯净之味。” 闻言,锦婳心中大石落地。 “章嬷嬷,白洛忠心耿耿,您是知道的。” 章嬷嬷语重心长“白洛,你与锦婳同为陪嫁之婢,尤其是你,身为试婚丫鬟,将来郡主若有所出,你若表现得宜,或可晋升。” 待章嬷嬷离去,锦婳才将白洛扶起,面带喜色“多亏了你的计策,我也可以作为陪嫁,随郡主出阁了。” 原来,锦婳因其美貌,被五少爷身边的总管垂涎,欲纳为侧室。 然总管年逾不惑,远超锦婳之父,加之与富临情投意合,锦婳自然不愿屈从。 白洛之计,使得锦婳略施手段,便使总管畏首畏尾,不再骚扰。 此计凶险万分,万一不慎触怒王妃,二人恐遭流放之灾。 锦婳权衡再三,终决意一试。 五少爷之意既显,王妃自是不悦,恐儿子沉迷了美色,横加阻挠…… 锦婳的决然提议,使她化身为陪嫁侍女的身份,竟意外赢得了王妃的一丝尊重。 次日,白洛与锦婳踏入郡主深闺的门槛,步入了一个纪律更为严苛的世界。 她们虽仅为粗使丫鬟,连郡主的面纱都难以触及,却频繁遭受无端的责罚与呵斥,生活如履薄冰,每一步都伴随着疼痛与屈辱。 白洛心系陆家四小姐,却困于高墙之内,只得求助于忠心的富临。 富临的老宅虽陋,却成了墨四小姐康复的避风港。 随着她的日渐康复,凭借精湛的刺绣技艺,不仅得以栖身,更逐渐累积了些许积蓄,聊以支付微薄的租金。 她对白洛的恩情感激涕零,无保留地道出了永昌侯府内不为人知的秘密。 转瞬三月,郡主出阁之日如约而至,气氛骤紧。 “磨蹭什么?还真把自个儿当主子了?” 严厉的呵斥声中,白洛作为试婚侍女,需以最佳姿态伴随喜轿,确保王府颜面不失。 “平日少施脂粉,还望姐姐见谅。” 她深知,自己的面容早已得王妃认可,无需再验。 这段时间,她精心养护,肌肤更胜往昔,只是平时刻意用暗色粉黛遮掩光芒,美貌于她,非福而是祸,唯有平凡才能助她隐匿行 踪,悄然布局。 白洛巧妙周旋,以小额贿赂缓和了丫鬟的不满,一切尽在掌握。 “还算识时务,速速随行。” 她保持着得体的步伐,紧跟队伍右侧,一举一动皆是教养之果,无丝毫放肆之举。 陪嫁品的命运,绝不是她白洛的宿命,心中那份不屈的火苗从未熄灭,只待时机,必能翻身逆转。 永昌侯府因这场盛大的婚礼而喧嚣,正门敞开,迎接新人,而这一切与白洛无关。 她的心,紧紧系在为家族雪耻的大任上,婚姻的平淡与她背道而驰。 “白洛,去厨房寻些点心来。” 郡主既已出嫁,身份自然转换,而章嬷嬷的一句话,又引出了另一场波折。 她暗示白洛离去,以避开新婚的世子,“夫人,那小丫头曾被世子触碰,新婚之夜,不宜留她在侧。” 白洛离房西行,未料,假山回廊间,与世子陆庭樾狭路相逢。 试婚之夜的记忆,是否成了他心头的一根刺? “大喜之日,何故独自徘徊?” 陆庭樾眉头紧锁,问话中带着醉意。白洛轻语,以饥饿为由,掩饰迷失方向的尴尬。 寒风中,她的颤抖触动了他的柔软,怒意消散大半。 “跟我来。”陆庭樾脚步蹒跚,向她倾倒而来,一切仿佛冥冥中的安排。 白洛早有预谋,衣领间暗藏着百合的清香,那是试婚之夜的印记,足以唤醒他对那晚疯狂的回味。 夜幕深沉,假山背后,欲望在寂静中沸腾。“不可,夫人正于新房等候。” 白洛挣扎,却半推半就,一切似乎早已注定。 终于,夜露渐浓,厅前欢庆未息,而身后的春色,被夜色无声吞噬。 “世子爷,这……” 白洛泪光闪烁,既是演技,亦是算计的高潮。 事后,陆庭樾许下承诺“将来必会抬你为妾,这是我给你的答复。” 白洛低眉顺目,语气平静却意味深长“能为主子分忧,是我的荣幸。” 言毕,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她的牺牲,何尝不是另一种复仇的开始? 待陆庭樾离去,锦婳匆忙赶来,替白洛换上事先预备好的衣裳,目睹这一幕,心中满是不解与忧虑“清白与复仇,值得吗?” 而白洛,心中自有丘壑,她的每一步,都向着那复仇的终点迈进。 白洛暗藏出身的秘密,对锦婳只字未提,心中怀揣着与老夫人不共戴天的仇恨,意图让那对母子反目,断送他们所谓的幸福结局。 “速归,再迟些章嬷嬷又要横加责难了。”白洛轻声催促,眉宇间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