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不愧是幸村学长》
1. 开学第一见
窗外碧空如洗,立海大附中校内的樱花已然盛放,临近教学楼的几棵樱花树郁郁葱葱,枝叶扶疏,在阳光下显得生机勃勃,数片粉白色的花瓣随着风悠悠飘动,落于地上,唯有几片幸运的花瓣迎风而舞,随着风的轨迹打了个圈儿,落在鸣海百音的桌上。
她随着樱花的来处朝窗外望去,楼下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比人群更鲜明瞩目的是一条条横幅,上面写着各色社团招新标语——“做最好的摄影师,立海大附中摄影部等你”、“被毛利小五郎赞赏的社团,神奈川侦探社敬上”、“灵异部带你探索神秘生物”,“惊!最会取标题的文学社”……
鸣海百音的视线略过这些或新意或常规的横幅,终于,停留在一条鲜亮醒目的标语上——“立海大附中网球部招新(高中部)”。
又是一年吸收新鲜血液的时候到了,不过,切原同学应该不用自己交申请表了,毕竟他可是立海附初中部直升上来的王牌网球选手。
鸣海百音这么想着,视线也不由落在斜前方的同学身上,一头卷发的少年正看着正对面墙上挂着的时钟,嘟嘟囔囔着什么,“再不下课就赶不上部活了,第一天部活就迟到也太逊了吧。”
可能是上天听见切原赤也的心声,悠扬绵长的下课铃恰好响起,切原赤也眼前一亮,正要背着网球包夺门而出,“糟了!差点忘记,”他扭身看着鸣海百音说道,“鸣海,部长说…呃,有个表格要转交给你,他让我带过来了。”
切原打开网球包的拉链开始翻找,一层包,两层包,三层包,除了网球拍以外,空无一物。
“不会吧!可恶,我明明记得放进来了。”海带头少年发出哀嚎,看向一旁气定神闲的鸣海百音,仍有几分稚气的脸上带着几分懊恼。
鸣海百音拍了拍桌上的网球包,声音中带着笑意问道:“切原,你早上背的不是这个包吧。”
“啊!等等,早上训练的时候我应该拿了备用拍,里面应该有三支拍子才对。”
切原抓抓头发,仔细看了看网球拍,说道:“完了,这是丸井学长的拍子,鸣海,我明天再把那个表格带过来吧。”
鸣海百音摇了摇头,“没关系,我去网球部拿吧,网球部第一学年社团资金审批表需要走几处流程,今天给我的话,学生会那边可以尽快处理,这是我的分内工作,再加上……”
随即她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也想见见高中部的网球部有什么不一样。”
切原赤也听到这席话,挠了挠自己如海带般浓密的头发,应声道好,随即二人踏上寻找网球部之旅。
“切原,网球部在这个方向……”
“明明今天早上我是往这边走的啊。”
“开学能见到切原同学熟悉的路痴属性还真是怀念呢。”
“我只是一不小心看错标识了而已!”
**
随着鸣海百音的带路,二人组终于顺利抵达终点。
站定在网球场外,鸣海百音说道:“切原你进去拿表吧,我在这等你。”
切原晃了晃身上的网球包,“好,我去拿那个…呃资金表。”说罢他便小跑进侧门。
鸣海百音看向旁边的网球场,蓝天逐渐染上橙红,为球场落下一片朦胧,时不时有风吹动树枝,留下树叶间密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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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场上正进行单打对决,一个灵动的小黄球在赛场上跃动,对决的两位选手脚步不曾停歇,跳跃,挥拍,重击,回击,他们于赛场上竭尽全力。
想必是校内选拔赛已经开幕,她定定看着这盘对局,思绪却不知飘向何方。
“鸣海桑。”一道清越的声音在前方响起,鸣海百音回过神,看着眼前人鸢尾花色的头发与眼眸,他俊秀的脸庞上还带着标志性的微笑。
鸣海百音轻轻颔首说道:“抱歉,我刚刚走神了,幸村学长。”
幸村精市摇了摇头,脸上也带着些许歉意,“我才应该抱歉,这份社团资金审批表应当由我交给你才对,反而让鸣海桑多跑了一趟,麻烦你了。”
说罢他便将表格递了过来。
鸣海百音接过表格,与幸村精市的手相触了一瞬,她不由蜷缩了下自己的手指,“没事,收集社团资金审批表是我们学生会的职责。”
幸村精市看着眼前月白发色的少女,询问道:“没想到赤也说的他认识的学生会干事就是鸣海桑,鸣海桑今年也申请了园艺部吗?”
鸣海百音摇了摇头,“因为我时间不够充裕,今年只申请了学生会。”她又抬眼看向幸村精市,“幸村学长,今年要参加园艺社吗?”
“…不,有网球部就够了。”幸村精市缓缓看向球场,似是在想立海大网球部的未来计划。
鸣海百音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暗想到:不愧是幸村学长,为部门奉献自己的全部空余时间,这或许也是他成功的一环。
全然没看见幸村精市身后开着的大片百合花,以及远方狗狗祟祟的几位网球部学长。
2. 他是永远熊熊燃烧的火焰
“会长,这是今年网球部的社团资金审批材料,我这边初步审批通过了,后续程序还需要会长你统一审批下。”
鸣海百音边说着边将一叠规整的材料放置在学生会长的深色办公桌上。
“……啊……是,是百音啊。”
眼前的学生会长松岛立夏眼神迷茫,眼睑下方的眼圈黑中透青色,往日里光泽十足的金色长发也毛毛躁躁,看到百音后她的视线终于有了焦点,脸也瞬间变成了苦瓜脸。
“百音,我不想干了!!怎么学生会长要干的事情这么多!让柳生先别打球了,把他拉来干活吧!今年刚开学怎么有这么多文件要看呜呜呜!”
松岛立夏,比百音大一年级的学姐,她们于立海大国中部学生会时搭档至今。
至于不见人影某位前国中部学生会长,现高中部学生会书记——柳生比吕士,在去年竞选会长期间以“在青春时代最后两年,我希望在网球道路上能不留遗憾。”为理由退出了学生会会长的竞选,担任起了事务相对而言更清闲的书记一职,松岛立夏也以大比率胜利其余竞争对手,顺利担任学生会长,至于松岛心情如何,看眼前作游魂状的她便知晓,痛并快乐着。
鸣海百音不由失笑,揉了揉松岛立夏的呆毛,“立夏,你之前不是乐于柳生退出学生会长的竞选吗?今年立海大活动比往年多,你又是刚上任,要你过目的文件也多了很多,实在辛苦你啦,。”
“唉,可能还是失去的最珍贵……”松岛立夏一声叹息,喃喃道:“毕竟两头能干的驴放在一起,其中一头就没那么难过了……”
金发少女托腮疑惑道:“不过,百音,你这是什么姐姐桑的发言啊。”
“嘛,这是因为我觉得咱们小立夏需要爱的鼓励,可不能开学就被工作伤了心。”鸣海百音边说着边捏了捏立夏鼓起的腮帮子,软绵绵的。
“哼哼,百音,你是不是把我当做你表姐家那个三岁小孩哄了。”
“柯南君是上国小的年纪,比三岁还是大很多的呢,不过小立夏,不就是可爱的三岁小朋友吗?”
鸣海百音煞有介事地晃了晃头,看着金发少女哼哼唧唧的模样,压下笑意继续说道,“好啦,会长这边有什么我能过的流程,今天我们先解决一部分文件吧,剩下的文件等明天柳生学长来了一起完工。”
“好,黑色文件夹内是新设立社团的资料,百音你负责的社团区块,需要入库更新,其中有纰漏的话我们再找负责人商议,还有这几份研修申请表……” 松岛立夏瞬间进入工作状态,毕竟已经被打磨过四年,开始工作如呼吸般简单。
“远足申请书?这是,高二学生的申请书,今年提交时间提前了吗?”鸣海百音看着眼前晃动的申请书上熟悉的一寸照,怔了一下,能不眼熟吗,一个小时前,这张照片上蓝紫发色的少年就站在她的对面,笑语晏晏。
“啊,你说这个啊,”松岛立夏皱起眉似乎在回想什么,“当时老师好像是说去年网球部赛事和高一年级统一远足的时间冲突了,所以这是作废的申请书,不过今年远足好像是高一和高二一起的呢,啊,不知道今年是去北海道还是大阪……”
后面的话鸣海百音都没怎么听清了,也可能是她的思绪已然开始浮动,和自己认定的“目标”一起远足,无疑是接近“憧憬对象+假想对手”的好机会,她正要往下想,松岛立夏的一句话打断了她的思路。
“对了,这个远足申请书是去年提交的了,今年的远足申请书要等下周再开始统计。这些申请书刚刚理出来就是为了扔掉,百音,你帮我丢一下吧。” 松岛立夏满不在意地拿起这沓纸递给鸣海百音,转而看起了别的文件。
“上面还有照片没处理吧,”鸣海百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波澜不惊,“申请书上也有大家的个人信息,我把照片拿下来,再把申请书放到碎纸机里面吧。”
“嗯嗯,好,可以。”回应她的松岛立夏已进入专注模式,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没听见。
鸣海百音拿着申请书叠放在需要处理的资料上,回到隔壁属于她的办公间,春日的气温正好,哪怕已是夕日,也有轻柔的风带着些微凉,但百音的手却有些热,她用酒精湿巾擦拭干净手指,再用纸巾带走手上的湿意,最后妥帖地将一张张一寸照从申请书上取下来。
百音摩挲着纸张,犹豫了一瞬,但这沓申请书很快被送进了碎纸机,感受着重新塑型的“快乐”,申请书上的照片却都被少女安放在抽屉中的盒子中,或许哪天能物归原主,唯余一张。
这张幸村学长的一寸照是高一入学时拍摄的,鸣海百音笃定地断定,熟悉的过亮度打光,传统的立海大色背景,身上的校服是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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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模样,而照片上的幸村精市也依然隽秀,脸上一如既往浮现温和的笑容。
如照片所展示那般,幸村精市所表现的温雅是他的一部分,在如春风般和煦的表象之下。
但百音觉得,他心底是永远熊熊燃烧的火焰,燃烧的是对网球无尽的热爱与对胜利的绝对渴求。
他又那样包容,像着那无人之境的大海,海水是平静的,平静地保护着,平静地吞噬着,只有海里的鱼儿见过那些翻涌的海浪,旋涡的舞蹈。
**
夕日的余晖洒下,百音敲了敲隔壁学生会长办公室的门,“请进”,松岛立夏有些含糊地说着这句话,百音推开虚掩着的门,便看见一只金毛小仓鼠正在咬着一片葡萄干吐司。
“会长,刚刚的文件已经录入备份完成了,”百音将手中的文件夹放下,“你这边工作进度怎么样?”
松岛立夏长叹一口气,说道:“还是要明天和柳生一起处理了,看看时间,啊,这个点了,立夏你今天不和桐花一起回去吗?”
秋山桐花是鸣海百音的幼驯染,二人相处焦不离孟,国中时都是一起回家的,而之前是迷之事件探索部成员的秋山桐花也没有部活。
毕竟除了网球部,篮球部,排球部……这样的常规社团成员是“世袭制”,其他学生哪怕直升高中部也需要重新参加社团招新活动。
“桐花今天请假了,”百音看着眼前有些惊愕的金毛少女补充道,“别担心,她是前两天受凉了,有些昏昏沉沉,上午我发现她有些发热就带去了医务室,她妈妈过了一会就来带她去医院了,现在应该在休息中。”
不怪松岛立夏突然震惊,秋山桐花对于立海大附中的食堂评价极高,每天更是盼望着中饭的到来,甚至在社交软件上还分享过她精心制作的立海大食堂锦集照片。
这样从不缺席午饭的桐花突然在上午请了假,也不怨她突然提起了心脏,担心是秋山桐花出了什么事。
百音和立夏讨论完,收拾好各自的包裹,伴随着微黑的天色慢悠悠地走在一起。
“立夏,明天见!” 鸣海百音笑着朝着松岛立夏挥着手道别。
松岛立夏也回以猛猛用力地挥手:“百音,明天见!”
----于是,家完全住在两个方向的家伙就这样在校门口完成了道别的仪式。
3. “第一天^-^”
鸣海百音拿出挂着一颗积木盆栽的钥匙链,找到其中属于家门的钥匙,拧开锁,“咔哒”一声清脆的声音,门开了。
门内环境是昏暗的,百音借着鞋架边感应灯的亮度站在玄关处将拖鞋换好,挎着背包走进去打开客厅灯的开关,柔和的黄光均匀地铺下,室内也显得温馨起来,餐桌上的花瓶内还插着鸣海山月离家前选购的几束鲜切桃花,粉白交织,花影绰绰。
“妈妈和爸爸什么时候才回来……”鸣海百音望着这鲜嫩的花朵,伸出手蹭了蹭桃花花瓣,嘟囔着思念着尚在东京参加漫画大展的妈妈,以及出差在京都还有一月才能归来的爸爸。
百音的妈妈鸣海山月是知名漫画家,出道以来画过许多口碑载道的漫画,曾被称为工藤优作的《暗夜男爵》系列“御用画师”,而最新推出恋爱系漫画的《一个遥远距离的你》更是收获好评无数,据传言正在筹备动画版的制作。
和鸣海山月青梅竹马且相恋数十年的男人、百音的爸爸——鸣海苍,原名鹤田苍,目前是一家公司职员,至于公司的全名“地狱巡商事北千住事务所”,让百音总觉得有些微妙,不过百音也曾去过公司,工位上的每个人都散发着萎靡的社畜气息,倒是与寻常公司没有什么不同。
“叮”百音在放学后就开启的铃声终于有了提示。
[ from 桐花:
“吾从梦中醒来,故告知百音此等消息也。” ]
百音看着这条消息,脑中却已浮现黑毛少女故作镇定的脸庞与再三犹豫的删删改改,不由幻视一只黑色白手套的小猫咪,佯装大猫般磨着小爪子,边磨还边装作不经意般看着远方的伙伴。
她被脑补的小猫咪逗得直乐,玉白的手指在手机键盘上快速地敲打,很快敲好了信息发送给桐花。
[ from 百音音:
“桐花身体好点了吗,我今天很想你,桐花还是不舒服的话,明天再休息休息吧,记得好好吃饭,准点吃药哦。^-^” ]
收到百音消息的秋山桐花脸庞爆红,抱着手机在床上蠕动了几下,也啪嗒啪嗒敲起字来,“百音,我也好想你哦。今天好多啦,明天就能见面!”点击,发送。
很快桐花又收到了回信:“好,桐花今晚早点休息哦,明天见!”
鸣海百音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趿着拖鞋来到厨房,打开冰箱挑选着今天要吃的幸运菜,今晚吃什么呢?百音犹豫了一瞬,还是敲定主意,做个简单版的咖喱猪排饭。
等待米饭的快速蒸熟,再将配饰的蔬菜清洗干净,锅内土豆咖喱开始煮的冒泡,便将这些配菜放入锅中,稍等片刻,蔬菜依然熟透,再将咖喱汁倒在被炸至酥脆的黄金猪排上,猪排下是莹润剔透的白米饭,猪排上是浓稠鲜美的酱汁与蔬菜,散发着热气腾腾的香味。
百音用勺子盛起一勺混着咖喱猪排的米饭,轻轻吹了吹,“啊呜”一口吃掉,米饭裹着咖喱的鲜香与猪排的肉汁混合在嘴中,奏出一首享受的美食之乐。
**
吃完饭,清理好饭桌与厨房。百音回到卧室,将今日份的作业认真完成,收拾好明天要带上的物件,她拉开书包最内层的拉链,取出下午的那张照片,想像以往一样将其收入一个碧蓝色的纸盒,手却在触及照片前停顿了。
她有些恍惚,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幸村学长的呢,是初次相遇的那个傍晚还是在老师办公室不经意听到“幸村精市”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在校园花坛的不经意一瞥还是在园艺社时短暂的相处……
或许都是,或许都不是。百音不再想这些,将盒子收回原位后,她躺在椅子上,像一条“鼠饼”般软趴趴的,时不时滑动一下,百音点开ins,准备看看家人和朋友们的新动态。
“诶!妈妈居然见到了《来恋爱吧》的作者梦野咲子,她们还互关了!” 百音突然瞪大了眼睛,握住手机的力气也大了几分。
百音的手机屏上显示——[你的好友]:鸣海山月发布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并排放着两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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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一张纸上绘制的是梦野咲子连载的《来恋爱吧》中的麻美子与铃木牵手的画面,另一张纸上是《一个遥远距离的你》漫画主人公A小姐与Z君。图片下方还配了一段文字:见到梦野咲子老师的我也很高兴,毕竟我也是支持麻美子和铃木君爱情的一员呢(笑)。
百音是梦野咲子的忠实粉丝,她心情有些激动却克制住了,虽然非常想询问妈妈和梦野咲子老师见面的细节,但又想让妈妈能有时间忙自己的事情,她决定等妈妈回来后再深入问问她这几天的经历。
**
“啊嚏”,夜有些深了,晚上的风比白日猛烈许多,风从未掩合的窗户中蹿过,给鸣海百音带来冷酷的洗礼,这样的天气,是容易生病啊……
百音将窗户合拢,只留下一丝通风的间隙,窗外的星星明明灭灭,月亮却不见踪迹,不知是躲入云深处还是被天遮蔽了。
该休息了,百音这么想着,暗暗决定再刷一分钟动态就去洗漱,她的手指摁住最上方滑动了一瞬,又有新的提示跳了出来——[你的好友]:幸村精市发布了新的动态。
百音点进提示,页面显示着一个旋转的图片,刷新中~,再次点击刷新后,界面显示着一张阳光下立海大网球场的照片,树木郁葱,显得网球场颜色也更为鲜亮,图片的配文是:第一天^-^。
鸣海百音看着这条动态,心中也莫名生出了几分期待,第一天,是多么良好的开端,而旁边的笑容符号更彰显幸村学长心情之美好,不愧是幸村学长,对待学业充满热忱,对待新学期展现希望。
百音被这条动态“复活”了自己的进取之心,为了保持新学期对于各科目学习的掌握度,百音匆匆给幸村学长的动态点了个赞,就开始对假期已然学习过一遍的教材进行查缺补漏,直到时钟停留在11:00时,百音才停下手里运算的笔,进入浴室洗漱。
深夜降临了,风也小了,鸣海家只剩下百音均匀的呼吸声与偶尔梦中溢出的几句呢喃,明天,也是个好天气呢。
4. 食堂的咖喱鸡块也不错
略带着咸味的海风从远方而来,微微吹动着鸣海百音额前的刘海,她脑后月白色的长发带着点小卷,也随风摇动着。
而百音正聚精会神地正看着手机上的推文:《今日份晨间占卜——运势篇》。
上面写道:“来到喜闻乐见的春季,春天散发着温暖与新生的气息,身为巨蟹座的你而言,是充满着爱与和平的一天,你就是今天的lucky之星哦;但如果是身为天蝎座的你今天可是要小心了,只有一定程度地突破自我,才能达成你想做到的事情哦~对于天蝎座而言……”
“百音!!”
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声让百音的眼睛不由自主看向来人,眼前的黑发少女嘴唇有些干燥,一双黑眸在眼镜下仍显得闪闪发亮,鼻头虽有些微红,但与昨日萎靡地趴在桌上,双颊泛着不自然通红的模样相比,气色显得好了不少。
百音上前几步,笑着将手贴在桐花的额头,感知着手下所触摸到的温度在正常阈值内,她松了口气,说道:“桐花你今天也要注意保温,有时候发烧也是会反复来的。”
秋山桐花往前蹭了蹭百音的手,嘟囔着:“我知道的,昨日错过百音的新生发言,心生遗憾之感。”说这话时她的表情也不由随之委屈地撇了撇嘴。
百音抽出一只手顺了顺桐花的呆毛,好言安抚着这只小黑猫,并把刚刚顺手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拿了出来,屏幕的页面还留存在刚刚看的“晨间占卜”推文,“桐花,你今天看晨间占卜了吗?上面说巨蟹座的你今天运势很好哦。”
一颗黑色的毛茸茸头凑了过来,盯着百音的屏幕,缓缓道:“诶!真的,我今日运势绝佳!如果是身为天蝎座的你今天可是要小心了?!”桐花将推文下拉到后面,颇有些震惊地将推文上关于天蝎座的今日运势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了出来,原因无他,百音就是今天需要小心行事的家伙。
百音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没关系啦,只是说让我突破自我什么的,没有出现血光之灾这种说法就好,不过网上不发布幸运占卜物还真是遗憾,”她拍了拍桐花的手说道,“走吧,我们边走边聊。”
百音看着呆在原地,还没回过神来的桐花,偏着头问道:“还是说你想我们俩在步入高中的第二天就被真田学长制裁吗?”,说着,百音还将手握成拳头在桐花面前挥了挥,语气中带着点狡黠。
听到这句话,还有些在意今日占卜的秋山桐花打了一个激灵,立海大附中对于迟到没有特别严重的处罚,百音也只是拿出来调侃,可真正见过这位网球场上被称作“皇帝”的学长,有时抓住早晨迟到的切原赤也进行“爱的教育”的时候,桐花心中对二人都油然而生无数的敬畏之情,敬畏真田弦一郎的严肃,也敬佩切原强大的心脏。
真田倒不是会在校园门口对所有迟到的同学都进行“铁拳制裁”,只是一句震耳欲聋的“太松懈了!!!”
绝对能引起大家的注目礼,桐花回忆着曾经的往事,心里只想着:绝对,绝对不能迟到!
看着桐花愈发加快了脚步,百音也将脸颊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脑后,随着桐花的节奏并排往学校走去。
“叮铃铃~叮铃铃~”
当属于上课的铃声响起时,百音已经和桐花端坐在座位上了,两个少女左右相视一笑,没错,这两个从小到大的幼驯染又分进了一个班级,这次还成为了一对同桌。
英语老师穿着西装革履,端端正正地站在讲台上,将台下的情况扫视了一遍,拿起桌上的座位表,微微诧异道:“切原同学今天没来吗?”
高一A班的同学大多是立海大国中部升上来的同学,对于切原赤也这位“踩点狂魔”的名字自然也是无比熟悉,听到这句询问,也是一番躁动,有个胆大的孩子举着手站起说道:“老师,切原君应该在路上了,应该快到了。”
伴随着这句话的落下,教室的门被“唰”的一下打开,留着海带头的少年额头还带着些细汗,喘着粗气,他用黑绿色的猫眼匆匆看了一眼讲台上的老师,朝自己的座位走去,几乎是他落座的一瞬间,欢快的上课铃声同时落下了尾音。
年轻的英语老师扶了扶脸上的金丝镜框,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清了清嗓子,宣布开始上课了。
鸣海百音看着斜前方卷毛少年的背影,感慨切原每日早晨踩点一流的技能,时灵时不灵,但很显然,今天是完美踩点的一天。
***
上午的时间很快在百音认真地学习中流逝,等到代表着午休的下课铃响起一霎时,百音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难道昨晚还是休息太晚了吗?百音想可能还是自己的体力不够好,可是看其他人也是一副疲惫的模样,可能这就是上学需要支付的额外代价吧。
“哈哈,学长,我一定会打败你的!”此时的切原赤也从座位上跳起,开心地发出了大喊,脸颊边似乎有校服印出来的红色,看来又是一节睡梦正香的课。
百音有些忍俊不禁,可能是切原早起锻炼消耗了太多能量,更可能是他对不感兴趣的课就像听催眠曲,每天必然会挑一节课美美补觉,但是今天这样说出梦话还真是少见。
不过网球部的晨练相对普通学生而言是有些早的,百音回想到国中时上学她特意早起的几次,就是知道幸村精市是网球部的成员,每天七点他就已经到校开始晨训,早上训练一个半小时,下午放课后部活继续训练到大约18:00。
那时候她为了了解幸村学长,也曾远远地看过他们的训练,网球部运动服是土黄色,但在穿在一群青春的少年身上,也显得风格靓丽。那时训练的网球部成员很多,但百音总能一眼就看到他,他在人群中很耀眼,但也很遥远。
***
“今天百音带便当了吗?”秋山桐花从洗手间回来了,看着低头写着题目的百音问道。
百音抬起头看着桐花,拎起自己的书包晃了晃,说道:“没有哦,我以后都陪你在食堂吃饭了,以前爸爸有时候会做便当让我带着,但他要下个月才回家呢。”说到后面,百音摊了摊手,作无奈状。
听到这句话的秋山桐花却表现得非常高兴,和百音说道:“选择正确!我曾来高中部觅食,发觉食堂的美味程度比国中部更胜一筹,让我好好期待了一个假期呢。”
百音朝着桐花眨眼道:“那你可得以超强的味蕾告诉我推荐吃哪道菜哦。”
秋山桐花拍拍自己的胸脯,满口答应,和百音边走边说道:“我的味觉只比被誉为‘神之舌’的绘里奈差稍许,当时我说立海食堂之味顶尖水准,绘里奈也说想见识一番……”
百音听着桐花的解说,对于食堂更期待了几分,“远月学园”以培养制作美食的学生而出名,其中“薙切绘里奈”便是远月学园赫赫有名的毕业生,桐花的妈妈曾经是薙切绘里奈的老师,也是远月学园的知名毕业生,秋山桐花更是在美食里长大的孩子,所以百音完全信任桐花的美食鉴赏水平,不过,前提是桐花不怒赞“凤梨汁鱿鱼须”和“花生酱腌鱿鱼须”了……
食堂的人果然很多,而且大部分人脸上带着笑意,可以看出发自内心的快乐,百音环顾了一圈食堂,乖乖跟着桐花拿好托盘去自助选菜了。
有桐花在旁边点评菜色,百音选择的时候毫无压力,将不知为什么泛着金光的照烧鸡块、土豆炖肉、清炒菠菜、番茄蔬菜汤通通放到托盘上。
差不多了,百音心想,但看着不远距离处玻璃柜中的甜品,她犹豫了片刻,想到昨天晚上打的那个喷嚏,百音决定还是过两天再吃冰淇淋这种类型的冷食。
最后在托盘上放上米饭,百音和桐花开始排队付账。
突然间,百音感觉自己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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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扯了扯,她一回头只看到桐花无声地做着口型:你前面。
百音将头别回去,眼前出现了一个挺拔的背影,白衬衫往上是熟悉的蓝紫色发尾,百音立马辨认了出来,排在她前面的是——幸村学长。她拿着有些重的托盘艰难地探出头往前面一看,果然,都是网球部的学长们,还有切原同学。
可能是她探头探脑的动作引起了前面人的注意,幸村精市也回过头与她目光相对,百音有些不知所措,百音心中并不紧张,但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幸村学长似乎感知到了她的不自在,对她微笑了一下,好像是打算把头扭回去了,百音脱口而出问道:“幸村学长你也来食堂吃饭吗?”
国中的时候她曾在校园花坛边和天台上见过网球部的诸位聚餐,也记得幸村学长国中的时候一直是带便当来学校的,没想到到了高中部,第二次见到幸村学长却是在食堂。
幸村精市看着眼前香槟色眼眸的少女面色如常般问出了一个寒暄的问题,他温和地笑了笑,认真回复道:“高中后也带过几次便当,不过我更常在食堂吃饭。”他看着百音笑了笑,“食堂的咖喱鸡块也不错,你以后可以试试。”
百音知道,幸村学长说的是两年前国二的时候,尚是园艺社成员的二人也曾参加过数次聚餐,由于聚餐的地点就那么几个,每次百音点的餐品也大同小异,全是与咖喱相关。
没想到幸村学长记忆力这么好,百音暗自点头,不愧是做什么都能做到极致的幸村学长。
此时的前方幸村精市的队友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结账,一头白毛扎着小辫子的仁王雅治正好排在幸村精市的前一位,听着身后的谈话,也插入了进来,“puri,高中部食堂的菜品是很美味,鸣海桑以后多来食堂就知道了~”
幸村精市发出一声短叹,似有些无奈地说道:“……仁王,到你结账了。”
仁王雅治转头一看确实已经排到了自己,他快速地将托盘放置在机器上结算金额,结完账后他还一手托着托盘,一只手挥着与百音道别。
百音一时有些不明,她与这位仁王学长并不熟悉,只朝他释放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很快,幸村精市也结完账了,他含着一抹春风般的微笑与百音点头示意了分别,百音短暂地一瞥,幸村学长走向了食堂左后方的方向,那里一桌都是网球部的成员。
“真的很美味!”百音品尝完今日份金光闪闪版饭菜不由夸赞道。
听到夸奖的秋山桐花不由翘起“小尾巴”,说道:“哼哼,我的品味,不曾失手。”
“百音,你还是如此崇拜幸村学长,我见你二人相谈甚欢。”桐花给了百音一个“我都看透了”的小表情。
百音一时失笑,却有些不好意思在学校提自己憧憬幸村学长这件事,于是她转移到别的话题,“桐花,你今年想加入什么社团啊?社团招新活动,后天就要截止申请了。”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迷之事件探索部只有国中有,高中部没有这个社团了。”
秋山桐花听到这话,却是一脸镇定地扶了下眼镜说道:“无需担心,我国中的社长已将我推荐至神奈川侦探社。”
“诶?!据说被我姨夫毛利小五郎夸赞过的社团吗?”
“没错!百音要不要陪我去看看~”
“今天下午我需要先去学生会将事务都处理完,抱歉啊,桐花。”
“QAQ”
“我一放课就去学生会,把事情提前做完,我们就去侦探社摊位,昨天部门招新应该是约17:30才散场,我预计16:30能完成事务,可以吗,桐花。”
百音看着眼前有些伤心的小黑猫,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说道。
秋山桐花听到回答后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光速回应道:“没问题,百音音!”
5. 彼此的幸运物
“还能这么玩……”
鸣海百音与秋山桐花面面相觑,盯着手中拿到的神奈川侦探社申请表,不约而同地想着。
***
今天下午学生会的工作异常顺利,松岛立夏迎来了她梦寐以求的助手——柳生比吕士,三位齐齐吭哧吭哧地干活,终于在距离16:30还有十五分钟的时候完成了手头上所有事务的审批汇总。
临时会议室内,看着累瘫在办公椅上眼中好似转着蚊香圈的立夏,还有旁边坐姿挺拔,额间却隐隐冒汗的柳生学长。
百音长呼出一口气,终于把学期前期所需要确定的事务完成了,心中也暗自庆幸上一学年担任学生会干事的是松岛立夏和柳生比吕士,他们没有积压任何事务,几乎是快捷高效地给上一学年做了扫尾,让刚刚升学的百音工作做起来也非常顺利。
百音和二人逐个道别后,果不其然在不远处的凉亭间看到了一只百无聊赖的桐花,桐花时不时盯着凉亭边的小湖泊,视线随着几尾金红色的锦鲤飘来荡去。
百音慢慢加重了自己的脚步声,安静的空间里出现了杂音,桐花不由自主地朝音源方向看去,很快她兴奋地从长椅上跳了下来,和百音交换了个贴贴。
***
走在熟悉的樱花大道上,二人现在却无心欣赏这花落花飞的优美景色。
二人凭借着对教学楼周围的记忆,毫不费力地找到了神奈川侦探社的招新摊位,但令人疑惑的是这个摊位上只有一叠申请表随意放置在桌上,却没有多少人排着队。
按照时下“侦探”这一职业的风靡程度,加上毛利小五郎当下如日中天的名声来看,神奈川也是有不少想做侦探的人,不少青少年更是这位侦探的忠实拥趸,对于他所发表评论大力欣赏的神奈川侦探社,应当也有不少好奇之人前来报名才是。
——虽然百音对自家姨夫的侦探水准评估总在“狗头侦探”与“绝世神探”中疯狂徘徊。
百音与桐花相视一眼,都有些不解,她们离摊位走近了一些,却有不少同学的交流的声音落入耳中。
“申请表写完了该怎么交给伊藤社长啊……”一位爆炸头的同学脸上带着深深的疑惑,戳了戳旁边同伴的手臂问道。
他的同伴中分少年也是一副沉思的模样,“感觉这个问题考核的不难,就是需要对高中部的地理环境有一定的了解……”
鸣海百音与秋山桐花凑到前方,拿起一张申请表,上面正如旁边的同学所说,只有简单的个人信息需要填写,但在申请书的最末尾白纸黑字印着着一个问题:“请发动你们自己的才华找到我在哪里~方可通过入社测试~我的提示是——我在和樱花相伴的地方。”
“还能这么玩……”
鸣海百音与秋山桐花面面相觑,盯着神奈川侦探社申请表上的最后一句话,不约而同地想着。
立海大附中校内有115棵樱花树,而题目中的“樱花”可能是樱花树也可能是樱花制品,如果再宽泛些,樱花花瓣也算上的话,那么在整个校园内寻找和“樱花”相关的元素,无疑于大海捞针。
怪不得排队的同学不多,想必他们都去校园各个地方寻找伊藤社长了,又或是选择了放弃。
百音在原地沉思片刻,决定还是先询问下秋山桐花的思路。
“桐花,你有什么想法吗?”
秋山桐用手摩挲着下巴,喃喃道:“唔,我觉得这么多树一棵棵找过去所花费的时间也太长了吧……”
百音赞同地点了点头,正想继续说下去时,她看见之前路过的两位同学开始了激烈探讨。
“伊藤学长不是高二E班的吗,他们班主任的名字好像就是,什么,樱花?还是说寻找校园内最古老的樱花树呢?不,难道是社长的网名是樱花……”外表清秀的中分少年大胆提出了自己连连的猜想。
爆炸头少年也连连称是,难道,这就是问题的答案?
听到二人对话的秋山桐花双眼开始闪闪发亮,她拽着百音的手说道:“百音百音,我们先去高二E班的教室看看吧,我知道路怎么走。”
鸣海百音正欲跟着桐花离开,但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虽然这算是送上门的线索,她用余光看了那两个聊得热火朝天的少年,再看了眼自己左手腕上的手表,停住了脚步。
“百音,不走了吗?”桐花见百音转身回了招新摊位,从桌上摆着的笔筒内拿了一只黑笔,对着自己挥了挥手。
“桐花,你先把信息填好吧。”百音说这话的时候,给桐花一个眨眨眼的动作,唇边也流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待二人将申请表书写完毕后,百音将两张纸叠放在一起,拉着不在状况的桐花的手,径直走向了依然喋喋不休的二位“路人”同学,不,不如说是侦探社的二位社员。
不知是不是错觉,当百音走到他们二人面前的时候,爆炸头少年的额角留下一滴冷汗,支支吾吾地说道:“同,同学,你这是干嘛,要交流情报吗?不过,我们知道的也不多……”
百音身上突然有三个人的视线凝聚,桐花的双眼充满着求知欲,爆炸头少年却是有些躲闪的探究目光,唯有那位中分少年的眼镜可疑地泛着白光……
百音将申请书递给了那位中分头少年,笑道:“你们是侦探社社员吧,伊藤社长,这是桐花的入社申请书。”
中分少年见百音一下子叫穿了自己的身份,也不在掩饰,双手交织放在下巴处,眼镜blingbling得更加厉害了,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伊藤社长?”
百音回应道:“我的猜想比较简陋,因为不合理的太明显了,我一开始对于你们的出现,只认为是还在研究社长给出的谜题,但当我和桐花想不出问题的答案之际,你们给出了提示反而不合时宜了。”
伊藤扶着自己的眼镜,点头道:“不合时宜?”
“没错,你们如果知道了答案应该立马去寻找社长的位置,而不是故意想让我们听到一般发出大声的讨论,本来离剩余社团招新的时间就已经不多了,再加上……”
百音停顿了下,有些犹豫地说道,“再加上,我刚刚以试探为目的往你们的方向多走了几步,这位学长的表情变得有些惊愕,直到我的目的改为摊位,他又好像松了口气。虽然学长故意表现得很明显,但这也是对我们考验的帮助,不,作弊环节。”
百音说到后面,将视线转移到了爆炸头少年的身上,她继续补充道:“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想,我其实最在意的是谜题,和樱花相伴的地方,但必须是我们这些新生应该知道的场所,每个新生的教室可能是位于不同的楼层,甚至连食堂都有很多同学没去过,如果是解密,还是入社门槛的简单谜题,加上二位学长的有意提示,所以我想,答案就是这里——樱花相伴的神奈川侦探社的摊位附近。”
“不错”中分少年朝着百音的方向鼓了鼓掌,继而问道:“那你又是如何确定我才是社长?”
百音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笑着说道:“啊拉啊拉,我并不知道谁是社长,我的解密能力可真的不高,不过是随机测试谁先回答我罢了。如果错了也没关系,但我一向运气比较好就是了。”
伊藤没有纠结于这个问题,定了点头说道:“不错,运气也是侦探需要的好体质。”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百音说的是学长们的故意提醒,他侧头与身旁的九条同学对视了一眼,九条同学显得有些无奈,嘟囔着:“果然还是我演技不够专业,反而提示的太明显了。要是再不提示下,我可不希望今年侦探社没有新鲜血液。”
迎接他的是伊藤冷淡的吐槽:“明明从设立到现在总共也才两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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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团,不要搞得像是百年继承,毁于一旦啊喂。”
与此同时,桐花终于理清状况后,语气中带上了点兴奋地说道:“看来是我没有注意到学长的暗示呢,没想到柴崎社长给我介绍的是这么好玩的地方!”
她口中所说的自然是国中名为迷之事件探索部的社长,与桐花同一个年级的柴崎同学。
听到桐花的发言,伊藤社长也有些了然,想必这就是柴崎说的在“迷之事件”有“迷之吸引”体质的秋山桐花同学。
二位学长相视一眼,伊藤朝着百音和桐花继续说道:“不过,这个小考核你们完成得很好,哪怕是放水,这家伙放了也有十几组了,但留下来的还真没几位。恭喜你们,成为侦探社的一员。诶,不对,怎么只有一张申请表吗?”
百音点了点头,略带歉意说道:“是的,伊藤社长,真正入社的是我的同伴,我目前担任学校里别的职务,大概率没有多余的时间加入侦探社了。”
伊藤社长扶了扶眼镜,说道:“没有关系,入社活动本就是人人都能参与的,至于时间,你以后也可以作为编外成员和秋山桐花同学一起,处理一些时间充裕的委托。”
他转身走向秋山桐花,笑道:“侦探社欢迎各种类型的同伴,你之前遇的谜之事件我也十分好奇呢。当时柴崎神神秘秘的,可把我钓住了……”
伊藤社长讲到一半顿住了,干咳一声,似乎觉得自己该为新人先介绍点什么,对着秋山桐花正色道:“尽管这次考核问题简单,仍有不少同学未曾通过,希望入社后,秋山同学也能发挥出最大的潜力,不辜负委托人的期待。我们社团的活动时间不定,由我在活动前一天在手机上给你发讯息。”
伊藤社长挥着手中的纸问道:“如果你留下的Line号没有问题的话,我以后就通过讯息联系你了。”
桐花用手势给他比了一个大大的“ok”,回应道:“社长,能入社我很高兴,至于那些谜之事件,我以后慢慢说,柴崎社长讲到哪里我都可以接下去!”
伊藤和九条相视一笑,面对新社员不知所措的心情也转为对日后活动的期待。
在完成简单的入社仪式后,百音和桐花与两位学长进行了道别,二人离开了这片社团招新的区域,步入了归家的道路。
***
夕阳将两位少女的影子拉的很长,只有路过的飞鸟听到她们交谈的片刻话语。
“百音今天真的没有遇到运势不佳的事情吗?”
“桐花,我正要和你说,刚刚去学生会的时候立夏告诉我说,我今天的幸运物是“手表”呢。”
百音举起左手,手腕上正赫然显示着一块白色外观的机械表,时针与分针正在勤勤恳恳地工作中,嘀嗒,嘀嗒~
她朝着秋山桐花颇有些感慨地说道:“没想到,真正的幸运物就在身边,就像今天如果没有桐花的陪伴,我不会主动寻找侦探社这么有趣的地方,我也不会……”
百音的声音逐渐低了些许,凑到桐花耳边说道:“我也不会主动和幸村学长搭话,我想,真正的幸运是有朋友的陪伴,也是我逐渐增强的勇敢。”
“百音,我还是有点希望有时间你能陪我去侦探社呢,看着百音,我就感觉更有勇气了。”
“我有时间一定会陪你一起去的,况且,“侦探”,是无比有趣的词语呢,真期待桐花以后的社团生活,一定很有意思。啊,话说回来,明天就是周末了,桐花有什么安排吗?”
“我打算一觉先睡饱,然后和妈妈一起去拜访绘里奈,然后再蹭蹭饭~”
“不错的计划,我也盼望妈妈早日回来,和我共进午餐呢……”
阳光已不像早晨般温暖明亮,但两个人的心却都是暖洋洋的。
追逐的道路,一直不孤单,我们彼此的幸运物,或许都在身边。
6. 幸村精市的梦
“朋友们!朋友们!为了庆祝我们优秀的社员幸村君身体痊愈,平安归来,我们一起再去部门聚餐吧!”
幸村精市看着眼前跳脱的园艺社社长——小苍同学在园艺社会议上郑重其事地说出这段话,不自觉地扶额,心中也感到一丝无奈与暖意。
国三的全国大赛已经过去有两月有余了,幸村精市在那场赛中,精疲力竭,用尽全力,窥见自己对网球充满着的不仅是胜利的追逐,更是无尽的热爱。
他在赛场上坦然和越前祝贺,并期望下一次的他们能打一场快乐的网球。
当那天的少年回到家中,躺在欧式大床上时,却有了鲜少出现的茫然情绪,夜色朦胧,窗外透进来无尽的月光,今夜是如此的寂静,除了月影下传来似有似无的蝉鸣,他只能听到自己胸腔中心脏一次次跳动的声音。
夏天,快要结束了……
在自己国二确诊生病的那段时间,他也曾无数次在心中问过自己,问过上天,“为什么是我得了这样的病?”,可是当自己熬过煎熬的等待,从只能挣扎着站起,开始复健,得到一次次摔倒的疼痛,一遍遍垂下手的无力,耗尽体力却只有微末的进步,一天,又一天,倒计时的天数无限接近比赛的日期,他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力也一天比一天更加强大。
在他终于克服了隐形的对手,重新成为了自己身体的主人,顺利拿起球拍在赛场上迎敌时,得到的确是一个不完美的结局。
遗憾,甚至无力,但最终他心中占据最多的情绪却是迟来的庆幸。
他看着自己在月光下显得柔和的双手,将它张开、握起、张开,再握起。手中的月光如此明明灭灭,过去的几个多月,他几乎经历了地狱与人间的转变,痛苦与希冀同时出现,失败与成功并线交织,每当美梦幻生,迎来的又是突如其来的破灭,对于常人而言,这段经历是苦楚,是痛苦,是充满灰暗与难以描述的窒息。
但幸村还是庆幸,无比庆幸上天的垂怜,庆幸自己的永不放弃,一点一点拼凑回曾经的自己,从尝试站立,尝试小跑,尝试举起物件,尝试提起重物……终于,再一次,再无数次拿起了熟悉的球拍,能在网球场上追逐着网球奔跑。
他不是会沉溺于过去的人,他会抓住未来所能得到的一切胜利。
“当然”,他将手攥成拳,一字一句地说道,“还有剩余的三年,我不会再让胜利的冠冕离开立海大。”
在那样的宣告之下,幸村这次来找小仓社长便是为了说出不再参与园艺社的事情,还有两个多月,他就要从立海大国中部升学至高中部了,尽管心中对于园艺还保持着热爱,但为了网球部“立海大三连霸毫无死角”,他做出了抉择。
***
会议室内
听到小仓社长的聚餐,幸村精市了然,这是庆祝自己身体痊愈的聚餐,也是最后一次别离前的道别。
他将视线不动声色地转移到一位月白发色的女生身上,鸣海百音如常般应和了小仓的聚餐邀请,说话间视线却不自觉地与幸村的视线对撞。
鸣海百音垂下眼,掩饰着自己心中的情绪,全国大赛的最后一场比赛,她在现场,当着好友桐花和同学们的面,无声地哭了,眼泪已掩盖住她所想做出的表情,没有同学嘲笑她,因为立海大同学的脸上也充斥着同样的遗憾,大家都知道幸村学长能站在全国大赛的赛场上是多么的不容易,网球部能走到这里更是披荆斩棘,“立海大绝无死角”是口号,也是每位社员一直以来努力做到的事情。
百音看过幸村学长在球场上唯我独尊的球风,看过幸村学长照顾花草的时温柔的脸庞,为病中的幸村学长带来矢车菊的时候,也曾见过他靠着床头略显失意的模样。
可她不敢见到如此的幸村学长,对上他那双剔透的蓝紫色眼眸,看到那些破碎的,迷茫的,痛苦的……情绪。
如同洁白柔亮的华美瓷器,缓缓碎出一条条小缝。
关东大赛决赛的同一天,幸村学长手术成功后,他开始了漫长的复健,百音没去看过,她担心看见幸村学长的脆弱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也认为幸村学长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的伤疤。
她只是默默照顾那些花草,偶尔给幸村发他曾经养着的植物生机盎然的照片,并衷心祝愿幸村学长如这些植物般生机勃勃,越来越健康。
终于在全国大赛决赛前夕,百音得知了幸村病愈的好消息。看到如往常般披着外套,戴着绿色的吸汗带,站立在赛场上的幸村学长,百音心中对他所充满的憧憬也愈发膨胀,如果自己的目标对手是这样优秀的人,她愿意将其视为最棒的“目标”,最想超越的“对手”。
幸村学长的成败与否有数据钦定,但在百音心中,幸村学长不应当得到这样的结局。
当她拿起手机,在Line中找到代表幸村学长的头像的时候,她又一次怯懦了,她生出来一段惶恐,或许幸村学长更希望一个人调理好自己的伤口,或许网球部的大家已经和幸村学长定下未来的契约,或许,自己发信息是对这样的幸村学长的打扰……
那时的百音不敢去幸村学长面前说出她心中的触动,在网络上她也开始漫长的东想西想,她编辑着删删改改的讯息,最终,一个字也未曾发出。
直到这次聚餐的机会,她也想勇敢说点什么。
来到聚餐的餐厅,这家餐厅是前不久小仓社长发掘的“新宠”,园艺社除了幸村没有来过之外,园艺社的大家或多或少都有在这里吃过饭,大家也熟练地找了平时的座位坐下。
幸村看见桌子旁摆放的一盆爱心榕树叶带着绿意,树叶显得自然可爱,他不自主停了脚步,坐在了这盆盆栽的旁边,却发现一路走在身后的女孩毫不犹豫坐在了他的右手边,他心中有丝怔愣,看了眼百音柔和地笑着,询问她对这家店有没有什么推荐的菜品。
鸣海百音本来还在做自己的思想准备,听到声音的来源,干咳了一声,认真地看向对方说道:“这家店我和桐花也来吃过几次,豚骨拉面,爆炒时鲜,咖喱猪排,还有,烤鱼,我觉得都不错。”
幸村精市蓝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温声道:“那我就点烤鱼了,鸣海桑还是……”
鸣海百音与他异口同声道:“咖喱猪排饭就好。”
二人听着彼此脱口而出的话,不由相视一笑。
或许是现在的氛围刚好,或许是心中压抑的话语太满,百音忍不住说出在全国大赛后就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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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中的心音。
“幸村学长,我想,我想说恭喜你身体痊愈,网球部这三年辛苦了,以后的道路上,我期待着你们再一次走上全国最高处的领奖台!”
说完这些话的百音有些懊恼,她想说的明明不止这些,她想说“幸村学长你们打的非常好,幸村学长你真的很优秀,幸村学长我很佩服你的刻苦与出众的毅力……”,但她最后却只磕磕绊绊说出这样一句话,她难得有了赧然的心绪。
而回应百音的是幸村精市坚定也略带着傲气的话。
“谢谢你,鸣海桑,这也是我一直要做到的事情,立海大会在日后的三年继续制霸球场,拿下属于我们立海大网球部的桂冠。”
百音听到这句话,又有点想起全国大赛时的那一幕了,那时幸村君留给她的是一个站立的背影,她却因此感到了他是如此苦涩,如此孤独……
但更多的是她心中升起的细细密密的火焰,带着兴奋又带着些惶恐,她尚且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她突然开始非常期待,非常盼望着再一次成为幸村学长的学妹,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再一次见证他屹立于赛场,拿下一场场胜利的身影。
***
“叮铃铃~”
“啪”
一双修长的手及时摁住了闹铃的晨起“颂声”,外面有几只小鸟在庭院内叽叽喳喳唱着歌,幸村精市抬起手挡住眼前微亮的日光,脑中还残留着梦的几缕回忆。
“怎么梦到了那时候的事。”
国中在园艺社各位最后一次见面的事,他仍然有印象,那天聚会大家一起开心地吃了最后一顿饭,大家的祝福他铭记在心,幸村也清晰地记着,百音诉之于口的期盼与鼓励。
这位入学来就表现得努力勤奋的学妹,幸村很欣赏这样的同学,越接触也觉得她性格能力可贵,慢慢的,他也有些在意……
幸村将目光转移到透过窗户愈发明媚的日光上,春日的阳光和煦,柔和的光照射进来也散发着一丝暖意,他再一次拿起手机,看着上方显示时间为6:45的数字,幸村精市毫不犹豫地拉开身上留有余温的被子,洗漱换衣服一气呵成。
今天是周末,又是明媚的一天,庭院里的紫藤花于日光下泛着夺目的美丽,树影绰绰,绿意盎然。
幸村精市一如往常般拿起球拍,在庭院内进行千百天如一日的认真锻炼,小鸟的歌唱仍在继续,春风也一如既往般吹来,为这位姿容俊秀眼神坚定的少年送来日常的伴奏。
***
而另一边,与被窝挣扎了几分钟的少女,也跳下床,拉开窗前深蓝色的窗帘,阳光挥洒在屋内,带来满屋明媚的气息。
“还真是美好的周末呢。”
鸣海百音对着窗外的景色喃喃自语道。
她打开房门,打算让客厅也流入这样美的阳光,却在路过餐桌的时候,注意到花瓶内原本的明艳桃花已经换成了几株清新的木绣球,雪白的花朵团团锦簇,清新可爱的同时俏皮地宣告着……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好想你!”
百音惊喜地朝沙发上望去,一位卷着大波浪,穿着居家服的女人正端着一杯茶,用浅蓝色眼眸笑盈盈地看着她。
7. 那么,我开动了
鸣海百音拿着毛巾轻轻擦干脸上洗漱时残留着的小水珠,将略有凌乱的头发梳理齐整,再对着镜子观察着自己的外表,镜中人面目红润,眉眼带笑,发丝柔滑,像只油光水亮的海獭刚将自己拾掇得干干净净,能看得出来这段时间,自己独自生活也过的还不错。
百音走回到餐桌旁,餐桌像被施展了魔法的神秘口袋般,在百音洗漱的这几分钟内,变出了热气腾腾的早餐——金黄色的欧姆蛋内包裹着切成丁的火腿块,旁边放着几颗小小的西兰花加以点缀;带有花纹的瓷碗里盛着喷香的海鲜粥;盘内摆着成色良好的香煎三文鱼与烤肠;最后以玻璃碗中放置的时令水果收尾。
鸣海山月系着围裙,右手还拿着锅铲,看着百音立在旁边,盯着餐桌如梦似幻的模样,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个略带得意的表情,笑眯眯地说道:“啊拉,百音是不是很久没有吃到妈妈做的饭啦?哎呀,这可是家的味道呢。没有大人在家的这几天百音没饿着吧。”
说着,鸣海山月拉着百音的手让她快尝尝今天的早餐如何,百音牵着妈妈熟悉的手,感觉到无比温暖,她往前冲了一步,紧紧抱住了妈妈,百音在妈妈怀中蹭了蹭,带着点撒娇的语气嘟嘟囔囔道:“妈妈是今天早上从东京开车回来了的吧,这么远的路程一定很累了,还给我做早餐,你应该好好休息下才对,我都是个大人了,早餐完全能自己解决的。”
鸣海山月看着眼前这样的百音,心中更感熨帖,拍了拍自家孩子的头,摸到柔顺光亮的头发,忍不住多揉捏了几下,直把百音的发型都弄乱了,这下百音不撒娇了,躲避着来自母上大人的“揉乱头发”攻击,哼哼唧唧地坐到了座位上。
“那么,我开动了。”
两个许久不见的母女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话,相视一笑。
百音用勺子盛上第一口海鲜粥,可能是锅的保温效果太好了,凝聚在勺子上的雾气一缕缕上飘,直到这口粥变得凉了些许,才进入了百音的嘴中,粥里有海鲜独有的清甜,Q弹的虾仁嚼起来鲜嫩无比,其余食材也不遑多让,瑶柱肉绵厚紧实,花甲肉小巧新鲜,几条姜丝去除食材本源的腥味,嫩绿色的葱丝更是为这道菜增色不少,在早晨就喝到这样一碗粥真是享受。
吃着带着妈妈的爱的早餐,百音感觉自己的胃慢慢有了饱腹感,身体也热腾腾的,不由长出一口气,真幸福啊。
当她用亮闪闪的眼睛望向鸣海山月时,只看到坐在自己正对面拿着漫画书,边看书边吃着欧姆蛋,脸上还带着迷之微笑的妈妈,不由有些扶额,妈妈真是,天生适合干漫画家这一行呢。
“诶?”百音想到漫画家,大脑不禁灵光一闪,终于想起来憋在心中许久的问题,她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妈妈!你这次在东京是不是见到梦野咲子老师了!梦野老师有说以后的漫画计划吗!”
“啊拉,”听到百音这串有些激动话,鸣海山月放下手中的漫画书,用手指摸着下巴,似乎是在脑中回忆着什么,片刻后对百音眨了眨眼,说道:“唔,梦野老师啊,见到本人我还真是吓了一跳呢,哈哈,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不过,哈哈哈我还是不和小百音说了,八月份带你亲眼看看就知道了~”
看着妈妈的脸上出现了似曾相识狡黠的笑容,百音对梦野咲子也产生了更大的兴趣。
梦野老师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能让妈妈都感觉到非常有意思的人,难道说,梦野老师是穿着奥*曼制服佩戴激光剑的隐藏高手吗,还是头上有着可拆卸双马尾的二次元少女,还可能……
鸣海百音联想到铃木君与麻美子纯情的你来我往,如此甜甜的拉扯恋爱感,一定是有少女心的人才能画出来的漫画,“嘶”,她倒吸一口凉气,梦野老师,难道是,难道是背负着拯救校园的梦想而为此出道的青春美少女偶像!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能理解妈妈为什么不告知自己梦野老师的真实身份了,毕竟青春美少女偶像的隐藏身份竟然是网红漫画大触,这样反差的身份一定会让大众吃惊不已。
不对不对,百音在心中默默摇了摇头,青春偶像应该没有时间画漫画,画漫画像妈妈一样到了截稿日期还没有成稿的话下场可是很“恐怖”的,编辑一定会上门来鞭策的,不过话说回来,去年她也听说过有个国三的男生边兼职模特边打篮球打到全国冠军呢。
或许也有可能是现实里默默窥屏别人恋爱的校园路人,或者是……
百音虽然很想得知答案,但她想,妈妈不告诉自己一定有她的道理,或许靠自己推理出来也是不错的方案,虽然这样虚无缥缈的答案还不如直接期待假期的见面会呢……
百音一边面色如常地吃着早饭,脑内的小剧场却已演转千百回,只有手里攥的紧紧的勺子暴露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鸣海山月看着早已走神的女儿,知道她的脑洞早已发散到其他地方,可能还想多了,鸣海山月捂着嘴笑了笑,作为“坏心眼”的妈妈她可期待百音看到那孩子的模样啊……
可能会超出想象呢。
***
吃完饭后,百音回房间拿出自己的手机,将镜头对准阳台上的一盆瀑布似的牡丹吊兰,花盆上蔓延的翠绿色微厚的叶片紧紧相依,主枝往下方延伸出好看的弧度,绿叶也一路跟随,其中或浅或深的红色小花在绿叶的映衬下更显亮丽,阳光下的植物像是在呼吸般,释放着独属自然的气息。
鸣海百音挑选着完美角度,左拍拍,右拍拍,上拍拍,下拍拍,嗯,这张完美。
百音看着新鲜出炉的照片,轻轻点了点头,将心目中的最佳照片移入了名为“植物”的相册,看着里面剩余的照片,“1张,2张……6张。”她数着其中的照片数量,有些犹豫道,“这几张照片用来参赛不知道行不行。”
不为别的,只为今年神奈川植物园与立海大园艺社联办的活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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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植物有个约定:家庭篇”。
此次活动中,报名的选手们需要分享3-9张家庭植物类照片,并写以300+字数讲述自己与这些家庭植物的故事,取70%受邀游客评分以及30%神奈川植物园策划部专家评分,择优录取。
此次活动设立参与奖,优胜奖与特等奖,奖品分别是:紫阳花种*80,神奈川植物园特殊花卉展门票*50,以及神奈川植物园终身免门票*20。
昨天百音在做完作业顺便预习了下学期课本后,放松地刷着社交软件,正巧滑到了曾经的园艺社小仓社长在动态里分享了这个活动,面对特等奖的诱惑,她有些把持不住,植物园终身免门票是一方面,能拿自己养的植物在大众面前展示也是一方面。
对于百音这样乐于养植物的人而言,将自己养得生机勃勃的植物放在海报上让大家欣赏,无疑是种对于自身的肯定。
她开始收集曾经拍过的家庭花卉照片,打算参加这个比赛试试。
更何况……
鸣海百音滑动着新相册里孤单的几张照片,心中暗想着幸村学长应该也会参加这次的活动吧,如果在这次的活动中赢得特等奖,或许幸村学长也会觉得自己是个不错的“对手”吧,园艺上的“对手”吗……
百音的脑中突然出现了奇妙小剧场——对手“幸村”拿着一束菖蒲花,大声念道:“我就是这株菖蒲花的主人,尊贵优雅的颜色,清冷美丽的外表……我是这场家庭植物比赛的胜者。”
百音这么想着这样的场面,心中忍不住觉得有几分滑稽,也不禁咧开了嘴,幸好幸村学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心里拿他排练小剧场,不过就算知道,幸村学长那样温柔的人,应该也不会生气的吧……
毕竟幸村学长也对植物爱得深沉,ins发布过很多组有关植物的动态,镜头里的花草健健康康如同有着冲破屏幕的生命力般,这样想想,幸村学长还真是全能啊,真不愧是他……
***
鸣海山月松散地坐在自家柔软的沙发上,左手里拿着刚出炉的月刊漫画,右手正端起一杯清茶,细细抿了一口,察觉女儿在玻璃门后愣住的站位,漫不经心地看去,良好的视力完美看清了百音脸上不自觉的笑容与双颊上微微的绯红,哎呀,哎呀,难道说是今年的气温上升得太快,夏天快要来了吗。
她放下手里的茶杯,杯底与茶几接触的一刹那发出一道清脆短暂的声音,鸣海山月年满四十依旧美丽动人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个捉狭的笑,小百音以后会不会找自己咨询青春校园的问题呢,作为一名恋爱理论派大师的自己可是很在行的呢。
看着仍在思绪中的女儿,鸣海山月对今年有了更多期待,炙热又充满生命力的夏天,即将发布的下一本漫画,正在制作动漫版的《一个遥远距离的你》,八月漫画家之间的见面会,还有即将要归家的苍君……
真期待着以后,期待夏天。
8. 曾经“厕所里的花子君”
高一A班的同学度过了开学第一周的周末时光后,都有些不舍得来到学校。
趁着上课的时间还早,这些刚刚熟络的同学们显得无比兴奋,他们一进教室就将书包甩在座位上,或三三两两搭成一个小圈,或找着旁边熟悉的同学,开始叽叽喳喳讲起自己周末发生的趣事,笑声与聊天的声音充斥在整个教室。
百音如往常般窝在座位上,对着桌上的本子写写画画,她的后桌中川崎和同桌竹内明子,正畅聊着当下校园内的热点消息,或许是她们的话题颇为吸引人,桐花好奇地听着,终于没忍住扭过头参与到她们的讨论里去了,她还连忙招呼着百音一起参与开学第一次的“课间茶话会”。
百音放下手中的笔,不由转身看去,朝这两位“有点熟悉但不多”的女生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
接触到她目光的两位同学心中有些紧张的同时更多的是兴奋。
虽然高一A班中与百音熟识的朋友并不多,但大家对于“鸣海百音”这个名字却耳熟能详。
如同同班的切原同学一样,虽然可能没近距离接触过本人,但一定在流传的校园故事里听说过这个名字,要说切原君是以上学迟到率以及网球部王牌的身份让大家了然于心的话,鸣海桑就是因为常年保持着超优异的成绩,随和的性格以及众所周知的人缘不错而广为人知。
中川崎和竹内明子都是从立海大国中部直升上来的,但是对于这位传闻中的“全面特优生”同学,也只是在她作为某某代表发言的时候才见到过,当她们发现和鸣海百音分到前后桌的时候,除了感觉到会被学神“降级碾压”,提前先为自己小小哀悼了一番外,只剩下极其期待的情绪。
上一周短暂的几天时间,她们与鸣海百音并没有深度的交流,但是每次中川崎把笔一不小心掉到前方座位与桌子间的空隙时,百音总是及时地将笔捡起,递了回来。
这样的次数多了,竹内明子还悄悄捅了自家同桌一肘,问道:“这不会是你想和鸣海桑亲近的方式吧?要我说,很小学生诶……”
中川崎听到她毫不掩饰的声音,脸上的红晕感觉一下蹿到了脖子,她迅速地捂住竹内明子的嘴巴,小声“威胁”道:“不要乱说败坏我清誉好吗,我只是,有时候掌握不住转笔的奥秘,老是甩出去。”
说到后面的中川崎也有些羞愧,竟然因为掌握不住转笔让前面的大好人鸣海桑捡了好几次笔,她忍不住在心中捶打了自己一番,为什么一定要在学校里练转笔,真是不应该……
她决定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中川崎忍痛把笔严严实实都放入笔盒内,只留下一根笔芯用来写上课的笔记。
看到中川崎如此操作的竹内明子也说不出什么话了,在源头上解决问题何尝不是最佳方案,只不过她看着中川崎两节课后就有些红肿的指关节,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中川,你真的,干脆买100支笔得了,甩出去一根丢一根,让鸣海桑不用帮你捡,你放课后再收集起来继续用。”
正在揉捏着自己指关节的中川崎,明白是竹内在调笑自己,她恼羞成怒般捏上了竹内明子柔软的脸颊,竹内也不甘示弱地捏了回来,两个人做着“你捏我,我捏你”的动作,看向彼此笑成一团。
事后的中川崎必然没有采用“笔循环”计划,她在某节课间也期期艾艾地和百音说了前因后果,让对方不要觉得是自己故意针对她。
百音听说这件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因为她完全没有在意到后桌同学的掉笔行为是否次数过多了,看着眼前快冒出烟的“羞涩”少女,百音摇了摇头,语气中也带着安抚,回应道:“没关系,这样运动一下刚好舒缓下我快僵硬的身躯呢……”
***
上周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在二人心中,鸣海百音已称号已改变为“性格nice的优等生”,可如今要和鸣海百音进行如同朋友日常生活的分享,二人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开启话题了。
不过秋山桐花可不是会让场子冷下来的人,她露出个颇为幸福的表情,说着周末遇到的“pikapika版黄金炒饭”,听着桐花将那碗炒饭描述得绘声绘色,裹着蛋液而粒粒分明的米饭,吃一口那是香而不腻,让人忍不住吃一碗再一碗……
听着桐花的描述,大家都忍不住在脑海里想象那碗炒饭的样子,黄金般的体验。
话匣子一打开,大家想说的话更是如同泄洪般源源不断地冒出来了,开展的话题更是东西南北,哪里都有。
说到兴头上的中川崎有些神神秘秘地问到大家:“你们知道最近学校里发生了灵异事件吗?”
剩下的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看出彼此眼中的疑惑后,纷纷摇头。
“啊,那是个高二年级的学长描述的事情,他说,他正如平日里一样,利用午休剩下的时间去图书馆研究资料,他刚把资料册翻开,一页,一页,又一页,此时却听见一道如梦如幻的声音,不,或许说,那是灵体的声音……”
中川崎将声音放得更低了,语音中还故意夹带着幽幽的飘忽感。
看着对面正紧紧贴着百音手臂不放开的秋山桐花,竹内明子当机立断给了旁边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一肘。
“讲故事就好好讲啊喂,不用营造氛围感啦。”
揉了揉被撞击的手臂,中川崎有些委屈巴巴地说道:“这不是要给你们身临其境的感受嘛,后面啊,后面那位学长就开始在图书馆内寻找声音的来源,他发现无论是书柜亦或是走道都完全没有人站立过的痕迹,况且……”
她发出最后的断言道:“况且只有那位学长在的时候,大家才能听到那虚无缥缈的声音,我觉得,肯定是那位学长被鬼缠上了!”
“哈哈哈哈哈笨蛋中川,世界上怎么会有鬼啊哈哈哈。”
竹内明子听完中川崎最后的发言,却忍不住笑出声来,她一边不顾中川崎投来怨念的眼神,一边看向对面的二人,试图找到认同感,然后,她的表情就宕机在了脸上。
不是吧,秋山桐花同学确实是比较好骗的样子,可是鸣海同学你也?
怎么对面两个人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啊,搞得她都不好意思继续狂拍中川的后背了。
秋山桐花保持着沉思的模样,黑框眼镜的镜片上反射着一片白光,她缓缓道:“我曾经是谜之事件探索部的成员,我认为这次的事件或许非同小可……刚好昨天伊藤社长给我发消息,让我今天去侦探社报到,我可以问问看我们社长接不接这样的委托。”
看着突然正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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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秋山桐花同学,后桌的二人对视了一眼,脸上闪过不可思议的情绪,难道说,这个拿来当作是笑谈的灵异事件……
还有秋山同学的眼镜是装了LED灯吗,怎么突然,闪的惊人!
“咳咳,桐花说的也有道理,但你之前不是从没有真正意义上遇到过灵体吗,这个故事的背后应该是比较科学的呢,可能需要推理一番就是了。”
鸣海百音看着表情越来越惊恐的后桌二人组,出声安慰道。
至于她之前的沉默,其实是因为想起国小被称呼过“厕所中的花子君”的自己……
***
那时小小的她在教室里写着作业,安静等待着忙碌的爸爸妈妈下班,然而那天的爸爸被通知紧急会议,只能给妈妈发讯息,让她今天来接百音回家,便继续开会了。
那条他以为早已发出的讯息,却因为会议室中的新安装的信号屏蔽器,转了几个圈都没发出去。
鸣海山月也自然不清楚临时换人接孩子的事,随着天色越来越暗,她也只以为自己的丈夫带着女儿又去逛街了,她忍不住给丈夫发消息叮嘱:不要让百音吃撑了,回家还要吃一顿饭呢。
她迟迟没等到回应,也误认为是丈夫带孩子玩得正开心呢。
鸣海苍出了会议室,看到Line上来自鸣海山月信息的时候,有些迷惑,往上一滑才发现自己的那条短信没有发出去,一瞬间他脑门的汗都冒出来了,他迅速地给鸣海山月回了电话,和上司请了假,开着车就冲到了学校。
此时的鸣海百音迟迟没等到爸爸妈妈来接自己,心中弥生了突如其来的恐慌,她看着身边的小伙伴一个个离开,教室里只剩下了自己,灯光也不能抚慰她心中的不安。
可偏偏这个时候,她想上厕所了,她慢慢挪动着自己的脚步,挪入了厕所隔间里,解决了生理问题后,她看着逼仄的空间,她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委屈,又怕声音太大,引来老师的关注,只能边咬着手背边抽泣。
“呜呜,呜,嘤呜呜呜……”
打算离校前来上个厕所的高年级学姐刚踏入门内,就听到这如怨似泣的声音,不由惊叫道:“啊啊啊!有鬼啊!!有鬼啊!!”然后急不可待地跑回了高年级教室。
听到外面有人声的鸣海百音也不哭了,她匆匆把眼泪用衣袖擦干,洗了个手后就溜回了教室,在路上正好遇见了四处寻找着自己,面目凝重的爸爸妈妈。
两人看到她如同看到珍宝一般,将她搂在怀中,温声道歉着,安慰着这个眼眶红红的小宝贝。
至此以后,这所学校中就开始流传着“厕所中的花子君”的故事,据亲历学姐所说,那位花子君一定是经历了哀怨的往事……
听到这些传言的百音,作为那位“哀怨”的花子君,她只能默默隐入讨论的浪潮。
***
因为有前车之鉴,所以百音对这些灵异传闻也就略信故事中的背景一二。
正当她们还想继续讨论下去时,海带头少年出现在了门口,哎呀,看来是要上课了。
她们不约而同坐回了原位,拿出第一节课需要用到的教材,等待着上课铃声的响起。
只留下小海带略显迷茫的脸,怎么我一进来大家都开始拿出书呢……
9. 对手的下一步是朋友
“对了,鸣海同学,请你下午第五节课课间来我办公室一趟。”
说这番话的,是一位将长发规规矩矩地盘在脑后的中年女老师,也是一年A班的班主任——高桥老师,她的左手搂着刚刚上完课的数学教材,右手握着一个红色的保温杯。
她说这话的同时,视线也转向了坐在靠窗位置第四排的鸣海百音,看见百音听到这席话后郑重其事地点头,高桥老师的脸上也不禁浮现出一抹慈爱的笑容,能分到鸣海百音这样成绩优异,性格又稳重的孩子,她感觉自己每日的疲累都少了些许。
她赞许地看了眼百音,带着自己的东西就回办公室了。
殊不知,她这一席话,给剩下的同学们创造了多少奇妙的灵感。
鸣海百音作为一名老师们面前“炙手可热”的小红人,自国中她不仅是学生会的一员,也是班级里的班长,所以老师都爱交给她一些常规任务去完成,如今班内未曾进行班委的选举,她也自然而然成为了班主任眼中能办事的首选。
难道这次又是什么需要鸣海同学负责的活动吗?
“难道说?”
“难道说?!”
“笨蛋中川,不准学我说话!”
“可恶的竹内,明明我也只是想说这句话罢了!”
“好了,别吵了,我要问鸣海桑,班里是不是又要有新活动了。”
“明明就是你先挑起战火的,笨蛋竹内!”
“你才是笨蛋啊喂!”
……
听着身后二人已开启熟悉的双簧模式,百音也被她们突然偏离的话语笑眯了眼,正想转过头和她们说说自己的猜测。
哪知就在这个时候,切原赤也突然转身回头,白皙的脸庞带着些疑惑,大大咧咧地问道:“鸣海,五十岚刚刚说说,想知道高桥老师找你有什么事吗?”
啊啊啊别继续问下去了,切原君。
一旁切原赤也的同桌五十岚,已作出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只有颤巍巍的双手还显示着他的心理活动并不平静,并不简单……
作为一名社恐的五十岚同学,自开学到现在也就和切原赤也说的话能超过五句,可是,他也不想自己无意中的一句喃喃自语“不知道高桥老师有什么事……”,就让自己有点单细胞但人很善良的海带君同桌直接去问了本人。
我五十岚一川,明明只是想过平静的高中生生活……
他终于享受到了开学后的最高礼节,百音听着切原的问题,已将视线转到他的脸上,秋山桐花更是以一种“终于见到传说中勇者真面孔的路人一样,用能照出X光的炽热眼神”凝视着这位没见过正脸的同学,哪怕是后后桌的中川与竹内也停下了她们日复一日的双簧,试图从空隙中确认这位“神秘客の真容”。
这边的他如同被削好皮,切成条往油锅里炸的薯条一般,只想逃离这个让人温暖得发慌的世界。
那头的百音心中也有了几分对五十岚同学性格的猜测,轻声回应道:“可能是今年的远足要开始了吧,加上班里没有正式班委,可能由我来收集我们班的远足申请表。”
“远足吗?!”
“远足?!”
中川崎和竹内明子迅速提取出了关键字,异口同声地大声复读道。
这下可不得了,整个教室都充满了热闹的讨论声。
“什么,你们在讨论远足吗?”
“不是,是刚刚鸣海同学说的呢,可能快开展远足了!”
“真的吗,今年怎么这么早啊,真是让人期待呢!”
“哇哇,好像是个好消息。”
“切,远足有什么意思,你们还真是无聊诶。”
“佐佐木,你不高兴我高兴,能和菜菜子一起远足的我……”
“别露出那么恶心的表情啊……”
“单身狗,略略略。”
“熊吉,你不要太过分……”
***
教室里掀起讨论的浪潮一直未曾停歇,只有切原赤也和五十岚两个同桌间保持着谜之静谧。
一位切原君正在思考如果远足再迷路怎么办,并在内心坚定着这次他一定要跟着大部队走,不然就会在无数个“人生的分岔路口”前犹豫,下定决心的他,眼睛甚至都有了火焰般明亮的颜色。
一位五十岚君在一旁看着海带君同桌突然热血的模样,不由心生畏惧,原来这就是属于青春系的颜色吗,好刺眼……
班里喋喋不休的谈论还在继续,直到,国文老师的登场,同学们的声音一个接着一个弱了下去,直到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班里已鸦雀无声,可他们内心的躁动值确是节节上升,这从同学们之间的眼神交流、不断传递的小纸条,时不时的小动作中可见一斑了。
可怜今日的国文老师,一边在意今日这些孩子们的多动,一边在写黑板时听着你来我往的投掷声而感到迷惑。
直到国文老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给传着纸条的两个人,一人赏一根粉笔头以示威严,才压下去了这些高中新生们的兴奋不已。
当然,他也将留下“背后长了第三只眼”的传说……
***
“叩叩”
“请进”
听着这道有些低沉的女音,百音轻轻拉开这道有些年代的木门,直直走向属于高桥老师的位置。
高桥老师示意百音先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不出所料,高桥老师正要交付给百音的任务,就是有关于远足的相关事宜。
她拿出一张“立海大附中高中部远足通知书”,上面用简略的文字通知诸位班主任:“今年高一、高二年级远足的地点均为鹿儿岛,高三则为天守阁,如有因身体状况或个人原因不能参加的同学,请在申请书上选择‘不参加本次远足’……”
剩下的文字,百音简单地略过了,也明白高桥老师找自己是为了什么,大概率就因为班里目前没有选出班委,就让曾经担任班长的自己负责此次远足申请表的汇总。
高桥老师看百音看完了通知,也缓缓说道:“鸣海同学,我们班这次远足申请书就先由你这边进行收集了”,她把茶几上厚厚一叠空白申请书交给了百音,继续说道,“如有不能参加此次活动的,汇总给我。还有,班里也该选举班委了,明天下午抽点时间选举一下吧,鸣海同学,你等会回教室和同学们宣布一下这个消息吧。”
说到最后,她有力地拍了拍百音的肩膀,百音明白,这是老师表现欣赏的一种方式,她朝着高桥老师温和地笑了笑:“好的,高桥老师,远足申请表还有有意参加竞选的同学名单,我明天中午收集好给您。”
左手搂着这一叠有些重量的纸,百音正打算用右手推开办公室的门出去,突然间,她微微瞪大了双眼。
门外的人如玉般修长的手正拧在把手上,蓝紫色的发丝在阳光下有些反光,鸢尾花般的眼瞳明亮,他的身上似有清新自然的味道,中途携来的春风将这股好闻的气息吹往了百音的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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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村精市看着眼前微微发愣的少女,一时间也觉得新奇,眼前的少女半身被遮在在他的影子里,另一半身体在透过来的阳光下越发明亮,香槟色的眼睛映衬着阳光如同琉璃金一般,那双眼中流露出惊讶还有一点……惊喜?
他掩盖着自己内心突如其来的一点愉悦,把门往外拉开到二人均能通过的空间,示意百音先从办公室里出来。
百音看着眼前的少年,主动打招呼道:“幸村学长,下午好。”
“下午好,鸣海桑。”幸村面露温柔,他专注地盯着那双泛着光的眼睛,声音也比往常轻声了许多。
鸣海百音只感到有些无措,她保持着脸上的平静,甚至还弯了弯嘴角,但说出口的话语却显露出一丝疑惑:“幸村学长,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不”
幸村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只是觉得鸣海桑的眼睛在阳光下就像发光一样呢。”
百音下意识想看看自己的眼睛是什么模样,可她没有随身携带镜子亦或是手机。
“幸村学长,我的脸上真的没有东西吗?”
她有些迟疑地朝眼前人问道。
“……不,真的没有。”幸村看着面前面容单纯的少女,心中划过一丝无奈。
他看着眼前人半信半疑的神情,拿出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放置在平坦的手心里,温声说道:“鸣海桑实在不放心的话,也可以用我的手机照照看。”
“不,我放心幸村学长说的话,只是,诶?!”
鸣海百音感觉自己好像幻听了什么,幸村学长拿出了他的手机来帮助自己照镜子?!
难道自己和幸村学长的关系已经进化成朋友了吗,还是幸村学长本身对别人都这么好。
鸣海百音在心中偷偷列了公式:幸村学长借我用手机=善良,我不借给认识的学弟手机=不够善良,幸村学长的善良>我的善良。
明白了!
不愧是幸村学长,他真善良。
鸣海百音感觉对幸村学长的憧憬之心又上一层了,怎么超过这样全方面发展的“神之子”……
看着百音突然pikapika起来的眼神,幸村忍不住暗暗笑了,以前他看百音的面容,总觉得这位学妹永远保持着平静,可当他今天专注地盯着这双眼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有这么多的情绪可以通过眼神来表达。
他清咳一声,问起百音关于园艺社活动的事情:“鸣海桑,小仓和我说你也参加了这次的活动,你已经在网上报名了吗?”
鸣海百音迅速拉回已经飘远的思绪,摇摇头说道,“目前还没有报名,我还没写植物背后的故事呢,”她停顿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幸村精市,继续说道,“幸村学长也是要参加这个活动的吧,不知道我们谁能拿到特等奖呢。”
“这样吗,说不定我们都有特等奖,毕竟名额可有20个。”幸村精市好像完全没有听出百音话语中微微的较劲,他只是默默把球抛了回去。
百音感觉这几天积攒起来要超越幸村学长的勇气小小消失了一半,这就是屹然不动的王者风范吗。
“那祝我们都拿到特等奖!”
百音最后只能憋出这么一句话作为他们之间的结束语,在幸村学长应声道好后,忙不迭地回教室宣布来自班主任的两个通知去了。
只留下幸村一人望着她走得有些急促的背影,低低笑出声,如果他们能做对手,那下一步是不是就是当朋友……
10. 仅仅是崇拜亦或是好胜吗?
“叩叩”
敲门的声音有些轻,却足以让静坐在书房中的鸣海山月注意到这道突如其来的声响,她收回正端详桌面上放置的Q版手办的目光,转而看向了书房门口。
书房的门是大开的,鸣海百音正保持着抬手叩门的姿势,笑盈盈地与妈妈对上视线。
“妈妈,你的相机放在哪里了呀?”
看着比以往回家还早些许的百音,鸣海山月挑起了眉毛,有些疑惑地问道,“今天你怎么想起要玩相机了,之前你不是觉得调参数可麻烦了吗?”
话是如此,但她继而指着墙对面的书柜回答了这个问题,“在书柜下面第二层柜子,里面有好几个,你挑挑型号吧。”
百音听着妈妈的询问,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因为要和幸村学长参加同一个活动,希望能拍出最好状态的家庭植物这种事情,她还是没办法和妈妈说出口。
和幸村学长相遇的那一天直到现在,直到自己对幸村学长充满憧憬情绪的人,也只有幼驯染桐花。
她也一向把这件事情放在心底,一是因为她确实不爱张扬自己的情感,更乐于做每位朋友忠实的陪伴者、倾听者,但让百音自己在众人面前宣告对于“憧憬者”的崇拜,她完全做不到。
二是因为,尽管百音心中自觉自己和幸村学长没有超出界限的关系,但是一旦宣告自己对于幸村学长的憧憬,那么校园舆论想必是一把不可收拾。再怎么懵懂,百音也是懂得情感界限的人,她不想因为自己对于“目标”的单方面情感,而让幸村学长被牵扯进八卦的浪潮。
面前是妈妈探究的眼神与似笑非笑的神态,她不自觉也学习幸村学长清咳了一声,视线也故作自然地移到了放相机的柜子上,声音平缓地说着:“因为园艺活动嘛,那天妈妈不也是看到我在拍小丹了嘛。”
此话中的“小丹”,自然而然就是那盆绿叶瀑布中几点红的牡丹吊兰,与寻常人给自家“爱犬”、“爱猫”,“爱植”固定取名不同的是,百音对自己的心爱之物总是有好几个名字反复横跳着,今日是简单纯稚的“小丹”,明天就是纯美悠然的“心叶冰花?丹”,让植物们都能体会到常换常新的生活感。
刚刚还有些疑惑的鸣海山月,听女儿说起小丹,记忆也仿佛一瞬间回笼,那个阳光正好的周末,那顿美好宁静的早餐,以及,那个呆呆站在阳台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神态颇有几分羞涩的女儿。
看着百音有些笨拙地转移话题,鸣海山月只能在心底暗暗发笑,也忍不住回想到了自己曾经的青春……
想起那时青涩的少男少女,一个别别扭扭,都快直白地把“喜欢”写在脑门上,一个大条中二,每天除了画画就是游戏,看番,完全没有注意着另一个炙热的视线。
一晃,也这么多年了,想起当年鸣海苍告白时说的“易碎的少男心事”,鸣海山月顿时乐不可支了起来,真是难忘啊,那些好好存储于心中的回忆,她单手托腮,脸上露出了一个明艳的笑容,不如打个电话吧……
待鸣海山月和许久不见的鸣海苍结束通话的时候,百音也从房间里出来了,却是换了一身穿搭,身上的衣服从天蓝色的家居服换成了适合出门的休闲装,她的身上还多挎了一个相机包。
看着女儿的这身打扮,鸣海山月心知肚明道:“你等会要出门吗,去拍照取材?”
不等百音开始点头,鸣海山月又光速补充道:“那等会儿的饭菜,帮你保温着?”
看着妈妈忙不迭的样子,百音点点头,笑道:“好,我就在楼下试试拍照参数取值,不会去很远的地方的。”
“好,天色晚了就早点回家哦。”
“知道的。”
伴着防盗门“咔嚓”一声关上,鸣海百音带上她从妈妈的“藏宝库”中选出来的富士y233相机也来到了楼下。
小区的旁边就是一个自然公园,公园被分成两个区域,一个区域全是满满当当的品种花,花的种类各不相同,颜色也不一致,却在月光的渲染下,显得如同色彩逐渐推进般美丽,在夜色下摇曳。
公园的另一个区域是各种各样的草类植物,掺杂着一些色彩缤纷的花朵,但由于这些花不知是因为野花的缘故,还是因为别的原因,都分外娇小,在绿叶的映衬下显得如同一个个小点,镶嵌在这一片自然的绿色中。
自然公园的两片区域,交辉相应,各有各独特的美丽。当年鸣海一家从东京搬至神奈川,在选址的时候那叫一个焦头烂额,犹豫不定,直到鸣海山月和鸣海苍实地上门看了数套房后,终于遇见了他们现居住的家,附近交通便利,商场医院学校等配置一步到位,高楼视野好,能看到海,再加上这片公园的存在,一锤子敲定了未来鸣海家的居所。
这片居民区旁的小小天地,在闹市中,却保留着一丝如世外桃源般的美丽。
有居民在长椅上拿着本书,鸟鸣与清风伴着自然阅读;有小孩牵着妈妈的手,指着花和妈妈赞赏着其美丽;有大学生和自己朋友在小道边,讨论着这些植物的生命进程;有一家人出来遛弯,他们笑着聊着平日的小确幸;还有,今晚的云,飘忽不定,却让那抹月光永远照亮着这片区域……
这也是百音打算把这个公园作为摄影练手的原因,这是植物花草的生命源地,也是大众喜爱的地方,她走上小道,离周围的植物越近,风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就越明显,这片香气来源于自然,草木的清香,花朵的芬芳,混杂在一起的味道是如此清新,让人觉得十分舒适,又觉得有些熟悉?
是曾经在哪里闻到过的香味呢,她在脑海中不断回忆,最终定格在——今天下午遇见的幸村学长身上。
草木与花香吗,属于植物的“信息素”,真是适合幸村学长的味道呢……
***
回到家,
吃着饭的百音明显有些神思不属,鸣海山月意味深长地注视眼前的少女“缓缓扒饭,缓缓思考”的行为。
鸣海山月询问道:“刚刚出去拍照片感觉怎么样?”
百音回神了一下,沉吟了片刻,以非常笃定的语气说道:“我觉得我的拍照技术没有精进,但是,我好像知道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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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是想要怎样的家庭植物了。”
“哦,是什么样的?”
“要陪伴感,重要的是植物也是家庭,所以只有当照片中出现了生活的气息后,才能让大家都印象深刻。”
“哈哈小百音,那你要加油拍出来。”
百音的脸庞在灯光下显得坚定:“会的,妈妈。”
***
躺在床上的百音看着屏幕上“你已成功报名该活动”的通知,心下也微微放松,活动材料已经提交成功,只需要等待下周出结果就行,她把手机放下在了枕边,手伸向床头边,“啪嗒”一声关闭了卧室的灯。
该休息了,百音却迟迟没有困意,她盯着漆黑的天花板,默念着催眠的数绵羊,但她的身体里却仿佛有什么在躁动般,让她感受到一种发自内心隐隐的无措和不安。
脑子开始胡思乱想,今天桐花去了侦探社,路上和她说社长接了那个中川口中“图书馆幽灵”的委托……
明天的班委竞选,还是继续当班长吗,毕竟已经很熟练了……
今天发下去的远足申请表和通知书,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同学没带来……
还有今天拿申请表时和幸村学长的相遇……纯属意外。
下午百音怔住的那一刻,想的是自己的去年,那一年她刚升上国三,幸村学长却已升入高中部一年级,失去“目标”的她,从一开始下意识地用眼神在网球部众人中搜寻,试图在这些人里找到那个披着外套、强大又温和的少年,再到试图从别人口中听到幸村学长在高中部的消息,最后已经习惯她所憧憬的那个人的不再出现。
她有段时间一度心绪低落,觉得好像缺少了一个支点,能让她勇敢撬动一切,但也仅仅是低落,甚至在外人看来只不过是那段时间的她更安静了,安安静静地参赛,安安静静地夺冠,心中静静等待时针与分针重合的那一天。
鸣海百音知道,她会进入高中部,再一次遇见幸村学长,再一次追逐他的方向,她会变得更成熟,更优秀,努力成为他的对手……
下午的俩人的匆匆一见,是这学期第三次的相见,却是让她最怔愣的一次相见,在高中部办公室的门口,遇见穿着高中部校服的鸢尾花少年对着自己浅笑。
她觉得没有任何一瞬间能比那一刻更让她意识到,她和幸村学长又重新待在了一片天空之下。
“真开心啊……”
百音忍不住蹭了蹭枕头,低声呢喃道。
真开心是当时立海大附中的幸村精市帮助了国小的自己;真开心自己定下的“学习对象”是一个一直在前进,追求胜利的人;真开心,自己一直在变得更好的路上……
真开心,我的双眼重新印照着你了。
百音感到有些酸涩,又有些炙热的温暖,她慢慢感受着心脏跳动的节奏,她不数催眠的小绵羊了,她手放在胸口处,感受着胸腔里的振动,一声,两声……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样的情绪,仅仅是崇拜亦或是好胜吗?
还是,别的什么呢……
11. 新朋友与图书馆之谜
第二天
今晨起雾了,雾不大,只是周边的一切像是被添加上了朦朦胧胧的滤镜,太阳也被掩藏在云雾的后面,透过云层洒下没有热意的光芒,远处湛蓝的海洋也盖上了一层半透明的纱。
百音和桐花一如既往地走在去学校的那条路上,那条能看到海景的路上,百音看着那片与往昔比更为遥远的大海,突然沉沉叹了口气,身旁的秋山桐花看着自家幼驯染明显心绪不佳的脸色,疑惑地问道:“百音…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百音停顿了脚步,将头扭向右侧,看到桐花如往常无二般单纯的面容,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虽说桐花一直知道自己憧憬着幸村学长,可是,如昨夜那种心悸而触碰到的情感,让她如同想打开魔盒的潘多拉一般,好奇,惶恐,又有些期待什么……
百音嗫嚅着,她想说点什么,最终她还是垂下眼避开了桐花关怀的眼神,拍了拍桐花的左手,语气中掺杂着几分迷茫:“桐花,我好像发现我做错了一件事,”她用牙咬了一下嘴唇继续说道,“或许不是错事,但是一件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比较棘手的事情,我该怎么处理呢?”
秋山桐花看着这个自国小就认识的好友身上弥漫的无措感,她推了推脸上的本体,紧张地问道:“是让你很犹豫的事情吗?”
“……是的,可我现在才意识到。”
“唔,能让百音也觉得很为难的事情啊……大人有办法解决吗?”
“不,我不想让妈妈知道这件事,目前,是不想的。”
“哈哈,是百音你不想当班长了吗?我也支持你!”
“不是这件事啦,但我明白你的意思,谢谢你,桐花。”
百音看着好友脸上鼓励的表情,明白了桐花的未尽之言,心里仿佛有道暖流流过,她感觉自己漂浮不定的情绪又归为了水平线之上。
“桐花,我们继续走吧。”
“好!”
一起走吧,像曾经那些陪伴的时光,一直默默陪伴对方、相互鼓励的两个小孩也长大了,不变的是“你不必多说,我一定支持你。”的坚定情感。
***
下午第一节课,是班主任高桥老师的数学课,今天的课程不知道为何,进度有些快,似乎是在压缩着时间一般,不少同学都听得晕晕乎乎,可怜的海带君已有些困意,可这时高桥老师将书猛然合上的声音,让他从半梦半醒中清醒了过来,打了一个激灵,讲台上照旧盘着发的老师笑眯眯的,似是不经意般视线从他那边划过。
看着台下的孩子们,该清醒的清醒,该聚焦的目光也过来了,她拿起桌上那沓中午百音交来的远足申请书,说道:“同学们,全班45人的远足申请书,全部交齐了,目前申请书没有同学请假,如果日后临时有事,请来办公室找我拿新的表格填写。”
“还有,”高桥老师继续说道:“我们班的班委竞选,昨天鸣海同学已经和你们通知过了吧,这是我收到的班委申请表,有意向的同学都登记在上面了,首先,竞选的同学们需要上台做2分钟左右自我介绍,由同学们匿名投票决定出最终当选的班委,现在,我们先开始学习委员的竞选……”
伴随着一个个同学或张扬、或羞涩、或正气凛然、或嬉皮笑脸的演讲方式,不仅让台下不少同学心中衡量着班委位置与其性格的匹配度,当然,更多的同学仿佛初次见到这个人一般,心中的想法已组成大片的弹幕。
“原来我们班有这个人,那个人。”——来源时不时往台上瞥一眼,常年在墙角种蘑菇的五十岚
“不是,佐佐木……你上台这么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正是看不习惯……”——来自不愿透露姓名的熊吉君
“竹内,给我冲啊!!!”——来自某太过激动而把心音说出口的中川同学,迎接她的是竹内明子抽搐的嘴角,以及听到这句话而爆笑的同学们。
大家之间的破冰行动早已开始,如今班里开展的班委竞选,也让他们看到了平时自己圈子外的同学,他们之间有人小声交流着要会会那个说遇到过UMR的阿宅,有人为平时嬉皮笑脸的同伴在台上变得一本正经而感到不可置信,还有人早已神飞天外想着放课后的事情……
***
时间过得飞快,在台上人一个接着一个上场,直到最后一位同学也已发言完毕,高桥老师重新走回讲台,拍了拍手,看着同学们说道:“同学们把手中已经写好投票的纸张从后往前传递,由第一位同学按照小组为单位给我。”
她将纸张收拢在一起,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此时的下课铃声陡然响起,她带着些许好笑的表情看着台下开始躁动起来的孩子们,等到下课铃声完全结束,她继续说道:“此次投票结果,明天在课堂公布,好了,下课了。”
伴着最后半句话的落下,压抑不住的各种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来,讨论声,笑声,拖那椅子的声音……
桐花戳了戳正趴在桌上显得百无聊赖的鸣海百音,有些兴奋地说道:“百音你真的上台就变得好淡定诶,让人着迷的信服感。”
百音听到这句夸奖,憋不住笑了起来:“桐花,看来你对我评价很高嘛。”
此时却有赞同的声音从鸣海百音的身后传来,她和桐花不禁扭身看去。
“不止秋山同学哦,我们也觉得鸣海同学上台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沉稳的大人感诶!是不是,竹内!”
“中川,不要转移话题……我觉得鸣海同学是习惯这种场面了,是很淡定,但是中川崎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我刚刚在竞选文娱委员的时候,你在乱喊什么!”
“痛痛痛,不要掐我的脸啊喂,少女超绝之Q弹可破肌肤,决不能毁在你这个邪恶的不懂我善良的恶毒女巫身上!”
“……加这么多形容词,你还真是了不起的聪明的单线程思考的善良天使呢。”
伴随着眼前发生着习惯的日常篇漫画剧情,百音和桐花对视一眼后,又不约而同笑了出声。
“中川同学,谢谢你的夸奖哦,不过我有个小小的愿望需要活力十足的你们帮我实现呢。”
百音笑眯眯地加入她们之间的“斗争”。
“诶,请问是什么愿望?”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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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和竹内停下两个人正在互掐的双手,听着百音的话语,心中有些愕然。
“开学到现在,感觉和你们做同学真的很愉快,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我们能变成朋友的关系呢,比如,我可以叫你们‘中川’和‘竹内’吗?”
百音定定地看着眼前两个人,她的脸上浮现着的是无比的真诚与期待,眼神更是pikapika地闪着。
面对这样的百音同学,竹内和中川怎么会拒绝,她们二人立马脱口而出道,“当然可以,以后我们也叫鸣海同学和秋山桐花同学为鸣海和桐花吧!”。
“好!”
鸣海百音和秋山桐花也异口同声答道,突然她们之间就好像有了一层迷之堡垒,有着无形的力量促使她们开始眼对眼,面对面,只不过十秒钟,笑容传递式地展现在了她们的脸上。
***
许是早上起雾了的缘故,今天下午的天色也显得比往日黯然了几分,天空的云有些灰,天也泛着不均匀的浅蓝色。
鸣海百音正要和秋山桐花在班级门口进行分别,她要去学生会处理事务,而桐花今天也要去侦探社参加部活了。
“啊,对了,百音,我是不是没有和你说昨天去问‘图书馆幽灵’的后续?”桐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脸上带着神秘微笑往百音身侧凑过来。
“说起这个,百音也很好奇图书馆那件事到底是什么谜底,无风无痕迹,那到底是什么声音在吟唱,缠着这个可怜的学长。”
桐花想着当时的场景,又有些忍不住发笑:“哈哈哈哈哈,百音你是没有看到,九条学长被吓得跳上书桌了,”她吐了吐舌头,继续道,“虽然九条学长被吓得很惨,可是他突然踩上桌子又因为太光滑的平面滑动了鞋子,把桌上东西都推到地面的样子,真的让人忍不住笑,本来大家都很严肃的氛围突然也变得欢乐了。”
百音在脑海里想象着那个场面,也有几笑意,她继而问道:“那谜题是怎么解决的呢?哈哈总不会是传声筒吧?”
“诶!百音你说的有些接近啦,谜题其实就是由九条学长的那一推才发现的,当桌子上属于那位倒霉学长的东西都掉到地上的时候,大家发现一直响着的铃声突然消失了,于是我们去搜查地上的‘嫌疑物’,于是就发现了,当当当当——一本打开会随机发出音乐的笔记本,也是那位学长在看的资料册,为什么只有他在场的时候才有幽灵的谜题是解决了,但是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件事,那位学长说他这本笔记本是向别的学校的幼驯染借的来着,笔记本里写满了什么‘乾汁’……”
“乾汁吗……”
百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词一样,她一时想不起来,只是摸了摸黑发少女的头,朝着她微微笑道:“真是很有意思的委托啊,恭喜桐花顺利解决加入侦探社的第一件委托,真棒!”
“加入侦探社是很开心啦,不过也还想下次委托找个百音有空的时间,我们一起当‘名侦探’耶。”
“好!我也很期待和桐花一起探究真相呢。”
……
12. 青春啊,青春
“百音,你来了!今天倒没有什么需要处理的文件了,不如你留在我这我们一起写作业吧。”
百音刚打会长办公室的门,就听到眼前的金发少女朝着她释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并说了这样一段话,今日的松岛立夏看上去气色不错,眼下的黑眼圈也比开学前几日时淡了许多。
“好啊,我最近在看数竞的题目,我正好想找立夏你探讨一下呢。”
百音走到立夏办公桌边的椅子上放下书包,边说边从书包里拿出书店购买来的历年数学竞赛题集,至于为什么找立夏探讨,是因为松岛立夏去年被选拔进立海大附中数竞青少年组,该小组在去年的全国拿到了二等奖的好成绩,而今年数竞比赛的时间也快到了……
看到百音从书包里拿出熟悉封面的那几本书,松岛立夏的脸上呈现出五分了然,三分兴奋,以及两分麻木,当这样一副饼状图出现在百音面前,她也不禁有几分笑意,立夏怕是这几本题都已经刷过了,丰富的情绪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内心的波澜起伏。
“……没想到百音你已经知道消息了吗?”
小金毛碧色的眼睛朝着百音忽闪忽闪,似乎在对着一个你知我知的暗号。
但很可惜的是,暗号的另一方——百音同学脸上浮现的不是了然与心照不宣,而是一副状况外的神情,她有些疑惑地问道:“什么消息?”
“诶~我还以为百音你知道今年数学竞赛时间提前的消息呢,因为数竞的负责老师就是百音你们班主任高桥老师来着,她还没有和你说吗?”
立夏对于自己猜测出错有些小震惊,毕竟现在的时间离往常数竞日期还有小半年呢,谁能想到百音难道不是为了数竞在做准备?
“啊,这个,其实立夏你没有猜错哦,我是在为数竞做准备,但是很多题型我初次接触所以做的很不顺,所以想提前准备起来呢。”
百音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十分坦然,完全没有一种提前准备是什么“卷狗”行为的自觉,对于她而已,拿到好成绩需要付出很多的努力已经是个定论了,至于努力的时间,当然是越早越好。
立夏看着百音那双与往常一般坚定的眼眸,心中也有些感慨,她嘟囔着,语气中还有几分让人不易察觉的羡意,“百音你这种超坦然的语气让我不知道怎么回复了,要是别人这样问我,我就会掩饰一下自己提前学习的行为,说是随便看看呢……”
或许是因为松岛立夏给自己设置的阈值太高的原因,她在外保持着好学生的完美形象,让人觉得如果是松岛同学的话,那么做成什么事情都是轻轻松松的表象,事实上,哪怕是再聪明的人,为了这些优秀,也是付出了许多背后的努力。
说立夏是拧巴也好,骄傲也罢,她更想让别人看到的是自己好似没有付出什么就成功的的优秀,她会偶尔羡慕下百音直率的努力,但她觉得现在的自己也很棒。
“但是我们小立夏确实很厉害,做什么都很成功,你不想让外人知道你的努力,你自己知道就好啦。”
百音回忆着松岛立夏在大家面前闪闪发亮的样子,一颦一笑很有会长风范,做的工作尽善尽美,不由出言安抚道。
立夏也明白这些,她挺了挺自己的脊背,有些傲娇地说道:“哼哼,我确实很优秀,姐姐桑说得对。”
“没错,不过立夏告诉我这个消息还真是及时呢,那我现在要开始好好准备数竞了。”
立夏摆摆手道,“这到没什么,高桥老师前几天通知我们高二同学的时候也说了高一同学的选拔也就这几天了,”她停顿了一下,转而做出个加油打气的手势道,“所以百音加油呀!超希望你和我一起参加数竞呢,周末我们也可以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了。”
百音笑着举起手,和立夏来了个击掌,回应道:“当然,我会努力的!”
一只白毛和一只金毛同时打开了自己的参考书,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了。
谈论间,她们不知不觉就提到了去年组成的数竞小组成员。
“对哦,百音,我记得你和幸村君还是一个社团的是吗?以前国中的时候?”
立夏脑海中回忆着什么,只想起来略有些遥远的记忆,毕竟已经过去一年多了。
百音点了点头,回道:“我们当时都是园艺社的成员,今年幸村学长应该也是会参加这次数竞吧。”
她知道幸村学长参加过去年的数竞,也知道他和立夏,目前高三的平学姐和若松学长一起组的队,她有些好奇在立夏眼中他们去年参加比赛同学中,给立夏留下是什么样的印象。
百音向立夏提出自己的疑问,至于她其实想听到的是谁的故事,她心中自然明了。
立夏似乎有些艰难地回想着,虽说那段奋战的时光,其实是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但平日里他们没有什么联系,自然而然记忆也模糊了。
“唔,我记得平学姐是橄榄球队的,平时也很爱边做题边举铁,好像能带来独特的灵感……若松学长是数学的狂热爱好者吧,经常因为一道题欣喜若狂或者垂头丧气,情绪比较明显的‘数学狂人’……幸村君的话,感觉平时网球部活比较繁忙但这边也没落下,感觉平衡的很好吧,不过感觉幸村君虽然看上去很温和,但是挺有距离感的。有一次他来小组活动的时候,还带了一盆矢车菊……”
听着立夏说着她的想法,百音安静地在一旁听着,脑中也勾勒出一幅幅画面,这是她视线注视不到的那一年,所幸时间够长,错开的拼图也会一块一块被她拾起,又拼起。
时间飞快地流逝,当二人在解题间隙中聊天逗趣的时候,外面的天色也暗了些许。
直到“笃笃”的敲门声响起,看到桐花笑眯眯地和她们打招呼的时候,她们才发现时间已经有些晚了,三人收拾好东西后一起出了办公室,边走路边聊着天,氛围无比和谐。
太阳变得橙红色,广阔的天也慢慢染为橙黄,一片连着一片,夕阳下,学校的道路上也零零散散走着几个同学。
百音一行人走到半路,便看到了几路人走过,直到一个岔路口,遇到了一个熟悉的团体——
网球部的少年们穿着黄色的运动服,其中赤红发色的少年正在眉飞色舞说着什么,旁边光头的褐肤搭档也时不时出言回应,上次百音见到的白毛仁王学长正走在柳生学长的旁边,嬉皮笑脸着,传闻“灵异事件”中的柳学长手里还拿着本褐色的笔记本,手中还在翻页,熟悉的同学切原少年有些耷拉着打着哈欠,还有走在正中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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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学长眉间舒展,正和旁边的真田学长笑着说着什么。
“啊,鸣海和秋山?”
切原打完哈欠看到眼前走来的三个人,不由惊讶叫出声。
百音和桐花朝切原笑着挥了挥手,再看向这一群人,幸村学长目光也转向在她们身上,场面突然变得有些安静。
感觉到身侧桐花和立夏突如其来的无声,对面的学长们突然也不讲话,有几位学长之间开始挤眼睛,百音有些疑惑,她主动和对面的大家打了个招呼:“幸村学长,柳生学长,各位学长,切原,大家下午好。”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一下子泄了洪,对面又恢复了常态,开始一个个打着招呼。
“松岛桑,鸣海学妹,秋山学妹下午好。”柳生扶了扶眼镜,冷静回复道。
“puri,各位下午好。”
“大家下午好。”
“下午好。”
“啊,你们下午好。”
“各位下午好。”
“诸位,下午好。”
……
幸村精市看着眼前的三人也逐个打招呼道:“鸣海桑,松岛桑,秋山同学下午好。”
此时的松岛立夏似乎从“机械状态”中回来了,挠了挠头,朝大家点了点头,又朝着熟人柳生挥挥手,寒暄道:“柳生你们刚结束社团活动啊?”
柳生颔首道:“是的,我们正准备去聚餐。”
“哦哦……”
……
百音觉得自己该结束这奇怪的弥漫着尴尬的氛围了,她朝着幸村学长微微笑道:“幸村学长,那祝你们聚餐愉快。”
她正打算做个道别的手势,幸村精市忽然开口,语气中也带着清浅的笑意:“鸣海桑的园艺活动已经报名了吗,这周五应该就出成绩了,我们可以一起去园艺社那边看看。”
百音听着这一段话语,心中的湖水被忽然落下的石子溅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她的心不静了,她知道幸村学长这句话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只是作为曾经的园艺社成员之间的提醒罢了。
她佯装咳嗽,清了清喉咙中突如其来的密密的痒意,回应道,“咳,谢谢幸村学长的提醒,那我们这周一起去看成绩吧,”她补充了一下,“我们手机上联系。”
众人眼中——蓝紫发色的俊秀少年笑得分外柔和,眼神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月白发色的少女轻声细语地回应着什么,两人的视线偶尔交织,偶尔飘忽,似乎泛起了神秘的粉红泡泡。
待鸣海三人走出一段距离后,终于有人忍不住说道:“部长,你还是需要加把劲。”
“这次我赞成丸井,puri。”
“精市,不要松懈。”
“幸村,我这里有鸣海同学的资料,如果需要,我可以提供帮助。”
……
一阵纷纷扰扰中,唯有切原赤也,睁着迷茫的大眼,大家在说什么呢?
幸村对眼前的场景只是加深了脸上的微笑,这样温和的笑容出现后,只配以一句:“难道大家的训练度还不够……”
一众少年也悄悄闭麦,讨论起了等会聚餐的晚饭,可除了切原以外,大家都似乎悄悄明白了什么,真是,青春啊,青春……
13. 两颗小小的星
百音回到家已经有些时候了,她坐在书桌前认真地写着课外作业,偶尔眼神的飘忽不定表明着她内心尚有几分神思不属,看着眼前这道算出来明显不对的答案,她微微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看了眼上面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
就在这时,百音听见自己卧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伴随而来的还有鸣海山月的呼唤:“百音,该吃饭了。”
“知道了,妈妈,马上来。”
百音连忙回应道,脑中却浮现刚刚在校门口道别的一幕——
秋山桐花在离开那一群网球部少年后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其实那一群人中她除了切原比较熟悉,也有其他人是点头之交,但或许是群体带来的压力的原因,她面对这样的场景,只能在互相问好的时候,扯出笑容点点头附带一句干巴的“下午好”。
刚才那样尴尬氛围还真是让人难忘,桐花依旧在回味刚才的场面,原来这就是硬着头皮和人打招呼的感觉吗……
看着明显状况外的桐花,松岛立夏扭头却是给了百音一个捉狭的笑容,说道:“百音,你和幸村学长的关系比我想象中好哦。”
百音听到这句调侃,感觉湖泊忽波动了一下又归回于平静,她朝着立夏笑道:“只是因为以前我们都是园艺社的成员吧,幸村学长正好知道我也参加了这次活动,所以提醒我一下罢了。”
立夏看着百音如往常般的笑脸,心中却有了微妙的猜测,百音表现出来的样子是很坚定,可是幸村君身后网球部那群少年的眼神交流已经剧烈地能演舞台剧了,作为见多识广,识微知著的松岛立夏,秒解码那些眼神的意思,充满着揶揄、打趣以及看好戏的情绪,哦豁,她好像掌握了什么鲜为人知的剧本。
她没有告知百音自己的猜测,毕竟故事的发展得靠本人决定,她只是窃笑了一下,像只正盘点着冬日存货的小仓鼠一样,乐滋滋地等待着日后的吃粮时光。
“立夏,你的笑容有点怪怪的……”
回过神来的桐花,默默来了一句吐槽,迎接她的却是立夏故作高深莫测的姿态,以及颇有两分怜悯的顺毛动作。
可怜的桐花酱,珍惜你和百音共进出的时光吧……
终于到校门口了,立夏也与二人道别后踏上归家的路。
***
回想起立夏的那句调侃,百音却有些小小的雀跃,如果立夏觉得他们俩在外人看起来关系不错,那么他们是不是算是朋友了,如果能和幸村君再当好朋友就好了,再靠近一点……
等等,刚刚妈妈说什么来着?
百音拽回自己无限飘荡的思路,去卫生间匆忙洗了个手,就来到了客厅,看到桌上已摆放好了一菜一汤和二人的餐具,鸣海山月此时正从厨房走来,双手各端着一个菜盘,上飘着热气腾腾的蒸汽,百音忙不迭走上前几步,接过妈妈手中的菜盘放置桌上,哪怕知道盘子的隔热作用很好,百音也不想妈妈烫到自己。
鸣海山月笑着看着她,从小小的走路也摇摇晃晃的孩子成长为眼前这个端端正正细致努力的高中生,也不过短短十几载春秋,时间飞速,幸福也是在叠加增长……
餐桌上,母女俩谈论着校园里的趣事,工作上的笑谈,其乐融融,好不自在。
***
百音吃完饭后就会到了卧室,心无旁骛地写完题目,看着腕表上20:45的数字,陷入沉思,现在发消息会不会太晚打扰幸村学长休息,或者明天再问?
那么,她要给幸村学长发消息确定时间吗?
她拿起被冷落在角落里的手机,一亮屏,一条消息提示就跳了出来——
[ from:小仓社长
鸣海,恭喜你获得此次《我与植物有个约定:家庭篇》的特等奖,获奖的同学在这周五下午四点在园艺社(校园天台花坛)处领奖哦~
好久没见到鸣海了呢,不如趁此机会也来看看高中部的园艺社的植物朋友,超欢迎你来哦。
]
鸣海百音接收到该条消息的时间已经过去四十分钟了,直到现在她才打开手机看到这条来自小仓学姐的领奖告知及探社邀约。
她看着学姐真挚的话语,不禁也回忆起曾经在社团内的快乐时光,手指也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着回复,答应下来这件事。
自己是特等奖倒是在鸣海百音的意料之中,她选择的那几张图片有自己拍摄的,也有妈妈拍摄的,但构图和想表达的语言都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就为了表现出家庭植物和家庭成员们构成的良好画面,显得温馨以及颇有家庭气息。
想起下午幸村学长说的话,她不再犹豫,点开了幸村精市的头像,看着聊天记录停留在一年前的消息,她不禁有些恍然,一年前他们也曾互相拍自己的植物照片作为分享,直到后来幸村学长上了高中,她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一种打扰,于是她再没主动给幸村学长发过消息,他们只默默保持着网友的身份,互相给动态点赞或是几句并不熟稔的评论。
百音不再想从前,她迅速编辑好了自己的讯息,发送给了幸村精市,讯息内容很简单,不过是询问以及确定他们一起去园艺社的时间罢了。
等待了一会之后,她发现幸村学长一直没有查看自己发送的消息,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吧,她默默把手机退出静音模式,放在了一旁,再次打开下午的数竞题,对于其中的错题进行一个总结归纳。
沉浸中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直到一声铃声“嘀”的响起。
[from 幸村学长
抱歉,我才看到消息。
周五下午我来找你一起去园艺社可以吗?^-^
]
鸣海百音看着幸村君的回复,感觉到有些迟来的小兴奋,“一起”吗?
她已经很久没有和幸村学长一起做过什么事了,不过现在,她又有了新的机会,品味着心中的情绪,百音感觉到一点点期待,一点点紧张以及更多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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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略凉的手背贴了贴脸颊,试图降温,究竟回复什么好呢,如果仅仅只是作为园艺社的前后辈关系的话,或许应该保持点语言上的距离?如果他们是朋友的话,是不是能回复的更加亲近一些?
百音犹豫了一下,摩挲着键盘,最终遵从了大脑的理性,只回了个“好的”。
回复完后,她又觉得这样发是不是有些单调了,但事实上,他们确实也仅仅只是曾经的社团前后辈的关系,意识到这点后,百音有些躁动的心仿佛浸入了冷泉,她感觉自己清醒了一点。
没想到就在她拍拍脸让自己不要被情绪控制的时候,手机忽的又响了一声——幸村学长又发送了一个“^-^”的表情。
百音看着这个笑起来眉眼弯弯的表情符号,不由想到幸村学长或许也是用这样的笑容回着自己的消息,现在心脏好像浸泡的是温泉暖流了,流动起来让她全身都暖洋洋了。
她的眉眼也同符号一样笑起来弯弯的,幸村学长还是这么喜欢这个表情符号呀,她也觉得这个符号特别像他,笑起来温柔又克制,总能给她带来好心情。
也不知道幸村学长是怎么开始喜欢用这个表情符号的……
***
幸村精市用左手拿着毛巾擦拭着自己微湿的头发,发梢间还有几滴水珠顺着脸颊滑落至颈间,他看着右手屏幕上显示的聊天记录,对面的最后一句话停留在女孩发的“好的”。
他的眼前似乎也出现了鸣海百音的样子,应该是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桌前,一张秀丽的脸庞如往常般不动声色,静静想着自己的措辞。
在幸村的印象中,这位学妹永远是面色平静的,不是说她没有情绪波动,而是在自己的面前,她总是显得有几分拘谨,一开始他并未发现这一点,直到和她略微熟悉后,看到过她在朋友面前明媚的样子,看到她面对难题不断学习攻克的模样,看到她照顾植物细心的动作……他才恍然明白,在自己面前的她,仅仅只是她的一面,还可能是有距离感的一面。
他那时就对她产生了好奇,直到后来心中酝酿出的细微悸动……
当他对百音产生探究的欲望的时候,已经想到,了解一个人就可能是对这个人逐渐有好感的开始,但幸村还是选择这么做了,去了解一个异性,去了解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人,就像是宇宙中的一颗星星被另一颗星星吸引那样……
幸村的头发已经差不多半干了,他将头上的毛巾取下,放回浴室的脏衣篓中。
他拿着手机回到自己的房间,在路途中他抬头看了眼窗外深色的夜空,今夜的天色深沉,显得星辰愈发闪烁,月光如水,照射在他蓝紫色的眼瞳里似乎透着光。
他停下了脚步,凝望着天上遥远的星辰,浩渺的天空中星星的光辉如同萤火般忽明忽暗,但他看得很仔细,好似在这片天中寻找着两颗小小的星,他们或许有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那他们是否会随着斗转星移,而相触在一起……
14. “一年A班 鸣海百音”
翌日
如同昨天立夏告知百音的消息一样,果然在第二天的数学课上,高桥老师就宣布了今天将要进行这一届数学竞赛队员选拔的通知。
“同学们,这次测试按照成绩将会决定参加今年神奈川数竞比赛的高一成员,六个班同时在今天下午13:00开始考试,好好准备哦。”
高桥老师的这句话一出,台下就传来了一片骚动的声音,相熟的同学有的面面相觑,试图用眼神交流着“你不知道吗?”,“我也不知道哇!”;有的同学摁耐不住心中的紧张之意,小声念叨着“消息来的好突然,怎么办,完全没准备。”;还有的同学已经进入沉思状,思考自己当下的水平如何;当然更多同学的脸上保持着平静的神色,不知他们是同百音一样胸有成竹对此次竞赛有所把握,还是像切原,桐花一样对本次竞赛漠不关心。
高桥老师看着台下或惊讶或平静或紧张的同学们,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继续说道:“这次竞赛选拔出来的是正式队员,但是我们会根据同学平时数学成绩加上这次考试成绩,择优选出预备队员,所以同学们心态放平,好好迎接考试就好。”
待高桥老师说完这些话,下课铃也催促着她去往另一个班级了,她施施然带着自己的工作资料离开了,只留下高一A班的同学们略有些嘈杂的讨论声。
“竹内,你数学不是很好吗,这次你觉得有几分把握?”
红毛少女戳了戳自己身旁目光呆滞,显得有几分灵魂出窍的同伴。
竹内被这小小的痒意戳回了现实,显得有点垂头丧气般趴伏在了桌上,语气中也有些哀愁:“0分吧,虽然我很想加入数学竞赛队来着,但我一直没有在系统学习,明明是下半年才举行的活动怎么突然就改时间了,本来有鸣海这样强劲的对手就很没把握了,现在……”
百音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回头注视上的就是青发少女有些惆怅的眼神,被百音关切眼神看着的竹内,一下子也坐直了,有些期期艾艾地开口问道:“鸣海……你数竞有准备吗?”
鸣海百音少见的感受到了一点为难,她不可能和竹内说假话,这样的谎言可能会伤害到竹内,但是说真话又担心竹内会不会压力更大……
百音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坦诚相待,她平缓地说道:“我是自己准备了一个月左右,目前也只是比较系统地刷以前的题,而每年数竞选拔都会出新的题型,我……”
她停住了话音,因为眼前的竹内的表情已经是仿佛看到了晴天霹雳般,脸上的惆怅一瞬间变成了浓浓的哀愁。
“呜呜呜鸣海,看来我没希望了。”
竹内话是这么说的,内心也不由有些失落。
旁边的中川看着脸上闪过一丝歉意的百音,拍了拍竹内的手。
“啪啪”
“……有点痛,中川!”
“竹内你这个家伙不要怎么早就放弃啊,哪怕是鸣海同学也肯定会更欣赏永不言弃的对手的。”
竹内听出这是中川有些别扭的安慰,她嘟囔着回了句“中川下次能不能温柔点安慰我。”心里略微的压抑也消失了不少,不就是竞争吗,尽全力去发挥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就好。
她默默在心里和自己这么说着,又抬眼对上百音的视线,斜对面的少女脸上十分坦然,展示给她一个鼓励的笑容说道:“因为知道要面对像竹内同学这样的对手,所以我才会提前准备起数竞的,论经验,还是国中就拿过校内奖的你更丰富,所以竹内,我们一起加油吧!”
百音朝着她伸出自己的右手,竹内立刻也握了上去,两只带有温度的手触碰到一起,两双眼睛也同时生出笑意。
要加油啊!我们!
***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来到了下午准备考试的时候。
由于这次考试的特殊性,大家也随机性被安排了新的座位,一张张印着密密麻麻题目的试卷也被一张张发了下来,只待宣布考试的铃声一响,选拔考试,正式开始——
百音坐在有些陌生的座位上,认真地填写完自己的个人信息,转而看向前两页的题目,她飞速扫视了一番,在心底估算了一番,大致都是做过的题型,没有什么压力。
她花费了较少的时间做完了前两页,她把试卷翻向,看到了后两页,只怕这才是分出尖子生的题目,百音在心中暗暗想到。
后面两页大纸上只印着5道填空题与3道大题,其中还附赠了两个相关公式,卷子上甚至留有大片大片的空白,但是这些题目所涉及的知识点远比前两页更广泛,所需要耗费的精力也更多。
百音认真地看着题目,一边在草稿纸上认真印证着计算与证明,期间她举手找老师要了几张草稿纸以外,就是全心全意地构思,计算,证明……
当宣告收卷的铃声响起,百音的答题卷也已满满当当,“呼”,她情真意切地长出一口气,今天的题目确实上难度了,不过可能是为了给高一同学有所思考的空间,前面的题目都较简单,让百音有足够多的时间攻克后面的难题。
考完试的大家收拾好文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可是现在的氛围比起上午却是沉寂了不少,只有零零星星的同学在高谈论阔这次的题目,其他同学都有些默默然。
百音前桌的五十岚同学不知道为何居然转头了,他似乎想说点什么又有些说不出口,只能看着百音蹦出几个字:“同学,你倒数第二题做出来了吗?”
百音对上这张没怎么见过面容的脸,点了点头,脑中也隐隐约约想到五十岚同学曾经似乎也参加过国中的数学竞赛,只不过好像是国一的时候?
百音继续说道:“这道题要先证明……再证明……再引用一二证明出三……最后得到第四个这个结论……”
“是由整数离散型和题目给的恒等变形证明出来的吗……”
五十岚垂下眼喃喃自语道。
他小声飞快地和百音说了声谢谢,转身在自己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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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开始写写涂涂了。
一旁看完全程的桐花,感觉自己有些晕乎乎,可能是中午的南瓜冰淇淋太凉了吧?看着百音选的时候高兴的表情,她也没忍住拿了一份。
但她觉得,自己晕乎乎可能是真的脑子晕晕的,或许是被数学爱好者们降维打击到了吧……
***
阅卷室
看着收上来的卷子分成一沓沓整齐地摆在诸位老师的桌上,老师们也难得在批卷前开了几句玩笑。
“这次考试的难度是有点的,再加上这些考试的孩子们都没进入竞赛队学习过,不知道能有几个做得出来后面的题目?”
一个面容苍老,脸上还戴着副老花镜的老师抚摸着自己下巴上蓄起来的胡子,低声笑道。
“竞赛队的中下难度吧,不过对于初学者们能做出来两三道就很不错了。”
“没错,没错,这次还真是优中选优了。”
“毕竟今年竞赛提前了,比起之前统一集训再选拔的方式,今年这时间肯定不够用了。”
“去年的平同学和若松同学发挥的相当不错,要不是高三实在没时间再参与这次竞赛,说不定我们这回还能拿个一等奖回来。”
高桥老师笑眯眯地也开口说道:“这次高二的队员我们定下去年的优秀参赛者幸村同学和松岛同学,那么高一也需选拔出两位正式选手和一位预备选手,赛制一改,今年也有可能是我们最强的一届呢。”
“说得对,咱们也报以希望哈哈。”
“倒是要先看看这次阅卷情况吧。”
听到高桥老师的话,大家默默点头,心里也知道这次高桥老师班上有曾经的竞赛选手和常年年级排位第一的鸣海百音在,恐怕这次竞赛队员也都大致出自她的班上。
说改就改,作为常年批改作业的老师们,手速那叫一个飞快,主要也是因为大部分同学空的空或是错的离谱,很少有几张卷子让他们从头改到尾。
“诶……”
阅卷正是如火如荼的时候,一位年轻老师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将手上的卷子翻过来对着参考答案核对了一番,又翻过去核对了一遍。
他旁边的老师看他如此作态,忙询问道:“怎么了,这张卷子有什么不对吗?”
“不,这张卷子居然是全对……”
年轻老师自己也参考过中学时期的数学竞赛,对于能全对的卷子已是处惊不变,只不过他批的第二张卷子便已经是满分,让他不由对立海大附中的教育水平感到一丝惊叹,看来今年入职立海大附中是选对了。
他把卷子给旁边的老师一看,便继续一张张批了下去,好吧,后面的卷子倒是完全在意料之内,他一张一张批着,直到批完最后一张卷子,放下红笔,揉了揉自己略微酸涩的手腕,转而拿起他刚刚放置在一边的优秀答卷。
卷子的最上方,工整又带着些锐意的文字写着:
“一年A班 鸣海百音”
15. 你的好友桐花为你默默祈祷中
“这次小测选拔出的数竞队高一正式成员是鸣海百音同学和五十岚一川同学。”
高桥老师赞赏的目光投向给她右手侧的那片区域,继续拿起手中的名单,朝百音前座的竹内明子点点头,说道:“也恭喜竹内明子同学成为这次数竞队的预备队员,还有一名预备队员出自1年D班,这次我们班出来的竞赛队员比率占到年级最高,恭喜以上同学的入选!下周这些同学的名单将会贴在公告栏处,以及集训所安排的时间也会一并张贴,请以上同学,到时候注意了解情况。”
“啪啪啪啪啪”
班级里响起了热烈的祝福的鼓掌声,虽然也有同学在心中暗暗失望了一下,但是听到鸣海百音和竹内明子这两位入选同学的名字时,心中也了然她们实力上与其余同学拉开的差距,唯有切原被热烈的掌声从睡梦中惊醒,迷糊中听到右侧同学讨论的声音,面色有些惊讶地看了眼自己的同桌,没想到五十岚虽然不爱说话,但是数学这么好吗,简直……
与此同时,有人和切原的脑电波神奇地同步了——五十岚一川,这个名字倒是没怎么听到过,居然能越过竹内明子当上正式队员,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大隐隐于市,扮猪吃老虎?
熊吉联想到昨晚自己看过的升级流漫画,越想越兴奋,不由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脱口而出,却只得到了同桌佐佐木略带嫌弃的目光,“熊吉,少看点没营养的漫画吧,五十岚一川在国一的时候就参加过数学竞赛比赛,当时拿到了学校单人赛一等奖的好成绩,只不过他后来没有再参赛了,所以他能当上正式队员也是有迹可循的。”
“想不到……居然还是王者归来的剧本吗!”
熊吉这下愈发兴奋了,看向五十岚背影的眼神也更加灼热了,这样专注的眼神似乎让五十岚略有所感,不安地移动了下身子。
留下一旁略显无语的佐佐木有些深沉地思考,自家堂姐菜菜子是怎么看上旁边这个脑回路异常的家伙的……
一开始听到自己名字没有出现的竹内明子,内心有股自怨自艾的情绪不自觉席卷了她的心:如果在假期内像鸣海同学一样早早开始准备就好了,如果自己在做题的过程思绪没有游离那一两分钟就好了,如果……
“也恭喜竹内明子……”
诶?!竹内听到自己的名字惊喜地抬头正好对上高桥老师赞许的面容,巨大的兴奋冲走了那些后怕的焦虑与不安。
“呼”,她呼出一口气,还好还好,尽管是预备队员,但这也比她想象中的场景好多了。竹内也在内心暗暗决定,下一次,不要再感受这种因为没有彻底努力而无比慌张的情绪了。
竹内前座的百音,听到自己名字被高桥老师念出来的那一刻,心中也仿佛一颗大石头落地般,稍稍安心,从初次准备数学竞赛题目到现在也不过一月多,她从来没有想过在这几天居然就要接受竞赛队员的选拔,她心中清楚自己有些前期准备的优势,但是面对学校里众多优秀的同学,她也未免会有些担心,所幸结果是好的。
听到五十岚与竹内名字的出现,百音也小小惊喜了一番,没想到她这个区块能出现三位数竞队的成员,这也太巧了?
她看着讲台上依然保持着笑眯眯表情的高桥老师,心中却晃过一个想法,大概,她们都是由高桥老师挑选出来特意放在这个区块的……
身侧的桐花此时也笑眯眯地靠过来小声说道:“恭喜百音音,真的太棒了!”
百音看了看正要转身开始写板书的高桥老师,她笑了笑,用右手回握桐花的左手,小声说道:“谢谢桐花。”
等到下课后
桐花好似想起什么事一样,扭头朝百音问道:“百音,那你以后是不是每天都要去竞赛队里学习啊?”
百音摇摇头,回道:“以后应该每周会抽几天,具体是哪天就不确定了,高桥老师这几天应该会和我们说,如果去学习的话我会在学校里待到很晚,桐花要不你以后就别等我了。”
“好吧,先看看要上到几点,要是太晚我就得先走啦。”桐花想了想后也答应了,要是太晚回家妈妈做的饭菜都可能凉了,再加上她相信百音在竞赛队也一定会照顾好自己,嘿嘿。
百音看着眼前突然笑起来的桐花,自己的眉眼也弯了起来,从认识到现在她们都变了很多,初识桐花的时候她还是个不爱说话的小孩,直到现在桐花有了很多的朋友,也敢和认识没多久的中川、竹内交际了,而百音自己也是从“做什么都不感兴趣”的小孩变成现在能够主动去争取机会的人。
不知道未来的她们会是什么模样呢?
***
百音感知着左侧传来的风,微风中送来草木的清香,她若有所觉般看向窗外,樱花树梢的花朵依然于风中而立,远处曾经枯黄的大树也在春天焕发了生的绿色,郁郁葱葱的一片,就像是她曾经照顾过的那些植物般,显得生命力十足。
她恍然间想起来,今天是周五,也是和幸村学长约定好的那个日子。
她在前几日就早早和立夏说好了请假,而桐花今日也有部活,那么她要一个人和幸村学长去国中部的园艺社了,有点新奇,还有点阔别已久的怀念……
那时初进园艺社的自己,对于很多植物的种类都有些不熟悉,比如有的属于多肉类,名字却是“吊兰”的牡丹吊兰,还有对于每种植物浇水的习性,她也会有些搞混,那时忙于搞活动的小仓社长经常不在社内,百音有时会问经常来社内的学长学姐们各种植物的脾性与特点,然后记录成册,好让自己快一些熟悉这些植物。
其中幸村学长就是她询问过次数最多的人,在百音将整理好的《立海大附中园艺社植物手册》制作完成后,也复印了一份给幸村学长,感谢他对自己制作这本手册的帮助,还有……
百音托着腮看着窗外,一点一点想着曾经园艺社的温暖时光,却没有意识到自己脸上现在的神情是多么的温柔与怀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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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下课了下课了”
“哦耶,快乐假期开始!”
“高木,等会我们一起去游戏厅!”
“不行不行,我哥哥不让我去,不如来我家玩吧?”
……
略显嘈杂的教室里充斥着各位同学欢乐的声音。
百音收拾的动作比往常略快一些,她仔细地将该带回家的资料和文具都放进书包,等待桐花收拾的几分钟,她却觉得自己的心情比以往更加雀跃。
“收拾好啦,百音,那你直接去园艺社吗?”
“没有啦,当时联系我的时候,幸村学长说是要来找我,应该是在教学楼下吧,我们一起下楼吧。”
百音带着桐花正有说有笑地走出前门,就猝不及防般对上了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眸。
幸村学长正倚靠在正对面的走廊边,他蓝紫色的发丝被微风吹得微微偏离方向,比起平时稳定在两侧的头发,今日的风让他的脸庞也显出几分少年意气,他露出一抹柔和的笑,专注地看着刚从门内走出来的百音。
幸村学长今日的穿搭与往常并无不同,身上熨烫平整的白衬衫搭配黑西裤,显得他整个人清爽干净,姿容俊秀,可百音总觉得今日的幸村学长看上去比以往更闪亮了几分。
幸村用温和的声音朝着百音说道:“鸣海桑,我们一起去园艺社吧?”
百音回过神来,和身侧的桐花进行道别,轻咳一声,假装没看见桐花脸上带着些调侃的表情。
“我们走吧,幸村学长。”
百音点了点头,走上前和幸村站在了一起,二人相伴朝着园艺社的方向走去。
在他们的身后——
几位在走廊打闹或谈天说地的同学看着眼前这一幕,之前聊天的话题如同被施展了“大脑清除术”般全部忘记,他们的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脑海中也显出一个个不寻常的猜测,鸣海同学和幸村学长,他们难道!?
他们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有些讶然与兴奋,其中一位女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道:“话说鸣海同学和幸村学长似乎之前就认识……”
“诶!?展开说说。”
“务必展开说说”
“我要听,我要听!”
“那要从有一天我路过校园花坛说起了,那天啊……”
……
桐花听着他们火速展开的“回忆杀”,小心翼翼地从旁边溜走了,作为百音身边最亲密的朋友,她再不离开一定会被迫卷入这里的,但她也明白,根据一传十十传百的效应,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想必会有不少人知道。
一位高一年级学神系明丽少女,一位高二年级的全能系俊美少男,在这个青春懵懂的年纪,大家充满着对此的好奇,他们所能掀起的八卦浪潮在立海大附中也绝对是屈指可数的,桐花已想象出未来群聊中热火朝天的话题了……
百音,你加油啊!
你的好友桐花为你默默祈祷中……
16. “或许我可以叫你鸣海吗”
走在去往园艺社的道路上,身侧是少年清浅的呼吸声,道路两旁是开得正好的樱花树林,明明已经是走了几周的路,可这样和幸村学长走在一起的场景让百音还是感到了有些陌生,她慢慢垂下眼,看着幸村学长和自己差不多的步频,在心中默默念着一步,两步,三步……
诶?
身侧的人突然停下,百音还没有回过神般想向前继续走,“啪”,她感觉自己的额头触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愣愣地抬起头,眼前是一只修长且带着些薄茧的手,能看出这双手的主人一定很爱运动。
幸村精市在百音眼前挥了挥自己的手,看着百音刚刚被触碰到略显红色的额头,关切地询问道:“鸣海桑,你没事吧,刚刚看你径直往前走,我担心你撞到路槛上。”
鸣海百音乍一激灵,看着鞋前方不远的路槛,瞬间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只顾着数步数,却没有好好看路,差一点儿就要摔跤了。
她不禁感到一丝羞赧,面上也带了几分赧然,抬头看着眼前如清风明月般的幸村学长,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不好意思地回复道:“没事,幸村学长,是我刚刚没有仔细看路……”
幸村的手虚握成拳,放在唇边掩饰了一下笑意,他从前从没见过百音这个样子,不过,他也有些在意,她这样是在想什么事情吗?
待二人拐回正确的道路上时,百音突然听到身侧的少年开口说道:“鸣海桑还习惯高中部的生活吗?”,他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关心。
百音回想起这两周的校园生活,虽然也出现不少和她预想中不一样的事,她微微抬头看着被风吹落的粉白色花瓣,将其握在手心,这一切和开学的那一幕何其相似。
她笑了起来,眉宇间也带着明亮的色彩,说道:“感觉高中部的生活比想象中要精彩很多,而且,是个崭新的开头呢。”
幸村偏头看着笑容明朗的眼前人,心中曾怀揣着的顾虑都一扫而空,只留下带有暖意的余温,“是吗,我也觉得高二年级的新学期让我很期待呢。”
“幸村学长还是和以前一样温和,感觉大家都还和一年前一样,只不过我晚到了一年。”
百音的声音略小声了下去,她想到从开学就和曾经一样热情的立夏,依然公事公办颇为谦逊的柳生君,还有自己这几天曾接触到的学长学姐,他们还是熟悉的面孔,也是熟稔的交际往来,让她觉得和从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可能有所不同的是,她错过了这一年和大家一起的机会,少了很多次的见证。
此时的百音又听见幸村学长说道:“没有晚。”
诶?
百音看向幸村学长满是笑意的脸庞,脑中也回旋这三个字,继而听到幸村继续说道:“没有晚,我们还有两年一起的校园时光,不是吗?”
“砰砰砰”
百音压下心中好像突然活跃起来的声音,这一次她却掩盖不住脸上的开心之情,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回应道:“能跟大家继续做朋友真是太好了。”
还有能继续和幸村学长一起,真是太好了。
幸村轻咳一声,在沉默了一会后看着眼前少女心情极好的表情,笑着问道:“鸣海桑,或许我可以叫你鸣海吗,你也不用对我用敬语,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
常人看起来,表面的他依然笑起来如鲜花盛开般柔和,可唯有耳根的通红却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百音听见这话,只剩下一个想法——继续在立海大上高中真的是太好了,还好她没有转学去东京,居然在开学没几周就达成和幸村学长做朋友的目标,离幸村学长越来越近了,简直……
她的表情已经如空白般,僵硬地点了点头,迟疑地问道:“以后那我称呼幸村学长……幸村君?”
“……如果你不介意的的话,可以不用加敬语,叫我幸村就好。”
百音有些无措,隐隐约约感受到不对劲,但又觉得他们也算是相识几年的前后辈,互相称呼姓氏也非常正常,她胡乱应了一声,朝着前方的道路望去,由此也没有注意幸村学长难得染上绯意的面庞。
樱花,飘飘荡荡,如同一些人的心绪般,游离回来又回去,风停了,树也静了,走在樱花大道上的二人心情却皆不宁静,“咚咚”的心跳声,不知属于她,还是属于他们二人……
***
到园艺社了
高中部的园艺社主办地在校园天台上,天台各处都布满花盆盆栽,各种各样的草本植物在此绽放着自己生机勃勃的身姿,今日的园艺社与往常零星社员不同的是人来人往的人群,想必都是报名了此次植物活动的同学们。
百音朝着人群聚集最多的地方看去,果然看到张贴的公告栏了,还看到了公告栏前显得有些焦头烂额的小仓社长,百音抿嘴笑了笑,对于这时候见到的故人也有些感概。
幸村也朝着她望着的方向看去,“小仓那边队伍排得很长,不如我们先看看周围的植物吧,其中有一些是从国中部移植过来的。”
百音听到这句话有些了然,想必是学长学姐们照顾的植物有了新的分支,再种下去国中部花坛也放不下去了,就移植到了高中部。
她跟着幸村学长的脚步来到了花坛的边缘处,这一片是成簇成团的月季花,不同品种的月季展示着自己多姿多彩的美丽,淡粉色的奥利维亚,团成团的羽毛月季,艳红色大朵的马萨德医生……
看着眼前鲜丽明亮的花朵,百音脸上也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她微微半蹲着,嗅到了浓郁的花香,花香之中还带着一缕清新,她看着靠近的幸村学长若有所觉,还是那天一样熟悉的味道,草木的清香混着花香,在这一片花丛中显得那么和谐。
幸村轻轻触了下眼前粉山茶的花瓣,柔软的花瓣带着微微冰凉的手感,语气中也带着小小的怀念,“还记得当初鸣海你整理的那本《植物养护手册》,”他笑了笑,继续说道,“那本书整理得很详细,小仓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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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看到了也对你赞不绝口呢。”
其实不仅是赞不绝口,小仓看到这本详细记载了国中部花坛每类植物的生长、浇水养育周期,那是一个“老泪纵横”,一边感叹着新人真是有心意,一边还想让幸村把手上那本复印版“充公”,可惜被幸村温和而坚决地拒绝了。
百音听到幸村说小仓社长如此的夸奖,心中也是有隐隐的欢喜与小自豪,在自己喜欢的事物上竭尽全力,已经成为她这几年的目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人潮也慢慢变得越来越少,直到只剩下几个人在欣赏花坛中的美景,小仓社长的前方也没有人再排队了。
“幸村,百音,你们还不过来吗,我要下班了!”
小仓社长一如既往的大嗓门,让二人从一旁的花丛中探出头来,不约而同地朝着声源处走去。
“看看,公示栏上你们俩名字挂的可最高,百音,你这次可是大众评审分最高的哦。”
小仓社长看着二人来了,悠哉地躺在木椅上,念叨着这句话。
百音听到这话,下意识地就在公示栏上找着自己的名字,果然,在这次告示栏的最上方特等奖的位置下面,明显的黑字彰显着他们的成绩,二人这次是同分,只不过百音是大众评审分数比幸村的高,幸村是专家评审分数比百音的高,二人堪堪打了个平手。
她看向幸村学长的方向,却没想到幸村学长也回看了过来,二人对视着,百音颇有些兴奋地说道:“幸村学长,这一次我们同分诶!”
幸村看着她还保持着原来的称呼,浅浅一笑,心里有所察觉自己的道路还长,回应着百音道:“这次获奖的海报将会展览在植物园的大厅内,到时候要一起去看看吗?”
百音心中和自己“目标”同分的兴奋已经让她有些冲昏了头脑,不顾幸村的话语,点头就称好。
一旁的小仓看着这对她熟视无睹的二人,咧开了嘴笑着,“不是吧,不是吧,我这个活人还在这里呢,快来拿走你们的奖品……”
百音和幸村看着小仓从桌上的匣子里掏出两张翠绿色的卡,上面印刷着“神奈川植物园终身VIP卡”,二人接过来自己的奖品,也感到十分的喜悦。
待他们把自己的信息在小仓社长处登记好后,便和有些无聊的小仓聊起天来,一年不见的小仓社长依然还是那么活跃,百音知道小仓社长是个好人,是个爱植物的人,所以她们待在一起都会很开心,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期间小仓听到幸村对百音的称呼,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狐疑地看着这个笑起来温和俊美,实际内心腹黑的小子一眼。
只不过看着他们二人面色如常,小仓也就没拿这个调侃他们,只当做是自己什么都不明白一般。
说着说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大家看着远方火红的夕日霞光,也只能有些遗憾地停止了这次的叙旧,不过来日方长嘛,小仓社长看着二人的背影,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想道,以后多的是时间观察……
17. 雀跃的少女心事
二人结伴下了楼,听到身侧依然同频的脚步声,百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幸村学长为了照顾她的步幅而放慢了脚步,百音在心中有些感慨,不愧是幸村学长,对他人都是这样“润物细无声”的迁就。
“鸣海,你现在回教学楼还是去校门口?”
少年清越的声音从耳侧响起,如同蒙蒙雨天屋檐下滑落的一串水滴,干净又透亮。
“我去2号教学楼找桐花,她今天社团活动应该快结束了,那幸村…学长你呢?”
中间卡壳的一霎时,她有些不习惯这么快就将这个代表熟稔的称呼脱口而出,还是选择了最平常也最有距离感的敬称。
百音想起刚刚幸村学长极其自然称呼自己“鸣海”,心中有些懊恼与沮丧,因为她对于幸村学长隐隐升起的好感,所以她无法做到那么自然,以平常对待朋友亦或是对待前辈的心态对待所发生的一切。
她悄悄抬眼看了仿若一无所知的幸村,心中甚至开始后悔那个晚上的自己,怎么突然就想通了那种情感的含义,想通了后的自己又怎么变得如此束手束脚……
“那我们在下一个路口就要分别了,我要回网球部拿一下东西。再见,鸣海。”
“再见,幸村学长。”
幸村朝着脸色如常的百音一笑,虽有遗憾今天他们的“园艺社之行”就到此结束了,但他也不是没有收获,这一次他拿到了下次植物园的入场券,不是吗?
望着和自己挥手道别后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的百音,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幸村看着那个如今已亭亭玉立的背影,心中也浮现出一个淡淡的背影,那时候的百音比现在要矮许多,头发也短许多,两道影子相像又不同。
那是第一次见到百音的那天,天色比现在要暗许多,就连背影也只不过在幽幽的月光下显得暗暗的,那天的周遭环境也宁静许多,只有远方的海浪声显得清晰,他们一个走在前面,一个走在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那时初次见到百音的自己,也没有想过有一天居然会那么想了解她,靠近她……
***
神奈川侦探社,应该是在2号教学楼202吧。
百音一边想着记忆中的地址,一边朝着二楼的深处走去,找到了,她停下脚步,正打算上前叩门,又担心自己是否会影响其中社员们的讨论,她静静听着周围的声音,发现里面只有一阵一阵若有若无的讲话声,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敲响了这扇门。
不知是发生了什么,里面突然开始有尖叫声此起彼伏——
“啊啊啊啊!真的有鬼啊!”
“……救命!”
“啊啊啊!真的来索命了!”
“……”
还掺杂着一道女声似是桐花的声音,在安抚着说着什么,只不过太过遥远,百音也没听清。
眼前的门慢悠悠地打开了,上次见到过的九条学长从里面慢慢探出一颗头,见到只有百音一人站在外面时,似是放下了什么心头重事般,大喘了一口气。
“……呼!鸣海同学是吗?”
爆炸头少年的脸上还强行扯出一个略显苍白的笑容,只不过他两颊有点失去血色,这样的表情一出现,让九条本人看上去显得十分怪异。
百音踌躇地朝他询问道桐花的下落,九条挠着头把门打开——
门内,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幽暗,随着门的打开,外界光线的渗入,百音也看清楚了里面的一切,一群人围坐成一个圈在这个有些空荡的教室内,他们每个人身前都放着一盏烛火,随着蹿进来的风,火苗也开始左摇右摆。
百音看着眼前的这幕,有些疑惑,还未等她理清思路,便看到桐花笑着向她扑来。
“百音,你来得正好,我刚把这个鬼故事讲完呢!”
百音顺了顺黑发少女的头,看着转过头来除了面色如常的伊藤社长,其他脸色都有些惨白的社员们,再联想到刚刚听到的惨叫声,已然明白他们刚刚是在开鬼故事大会……
她友好地朝着侦探社里的大家打了个招呼,桐花也已在这间隙拿上了自己的书包,热情地和大家挥着手告别。
面对着桐花灿烂的笑容,不少社员都感到一阵胃疼,刚刚就是带着这样的笑容,这家伙讲述了无比纪实的鬼故事啊,诸如深山中的不明鬼魂手刃恶人,然后详细的把全程都描述的清清楚楚啊喂!
再加上伊藤社长在旁边一直附和,说这是桐花当年在谜之事件探索部亲历过的事件什么的,显得故事更加阴森和恐怖了,今晚一定会做噩梦的……
剩下的几个社员面面相觑,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秋山桐花,恐怖如斯!
***
“嘿嘿,哈哈哈哈谁知道他们真的信了啊!”
走出校门口没几步的桐花把完整的故事讲给了百音听,她讲的鬼故事虽然有些主线是对的,但是灵异部分都是她编造的,而有伊藤社长作为烘托者,加以佐证,让不知内情的大家都被这个故事吓到了,她边说的同时也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百音看着眼前大笑的桐花,也跟着弯了眉眼。
“桐花,你现在也交到越来越多的朋友啦!”
如果不是侦探社的氛围很好,让桐花能够完全放松下身心,桐花也不会那么快就和他们打成一片,在面对不熟悉的人的情况下,桐花只会像上次见到网球部成员一样显得内敛安静,百音为桐花感到高兴,能让桐花变得更自由开朗的地方,侦探社真的是来对了。
桐花有些兴奋地点了点头,眼神专注着看着前方的夕阳,抬起手望云霞的方向指去,说道:“百音,你快看,今天的天真好看啊!”
百音朝着那个方向看去,真的很漂亮。
层层叠叠的火烧云染出一片粉色的晚霞,在一片橙红色中显得分外醒目,云在走,或许不在,那一片粉色的霞光一直未动过位置。
美丽的色泽有点像花坛上那一片盛开的粉色月季花,有点像今天那片飘落在她手心的花瓣,也有点像——她那雀跃的突如其来的少女心事。
***
回到家
百音关上卧室的门,有些疲惫地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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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柔软的床上,任拖鞋自由滑落到地上后,她往床上蠕动了下身子,用脸蹭了蹭软绵绵的被子,百音把被子抱在怀中,有些呆呆地回想着今天下午的事。
她明白幸村学长的友好之意,是把他们当做朋友来看待了,可是她的内心,和幸村学长想的不一样,她的好感是一种基于看待……恋人的那一种。
百音用手紧了紧怀中的被子,心情也感到了不安,自己对幸村学长现在是“有所图谋”吗?如果要成为比朋友更好的存在,她应该去“图谋”什么吗?
她感觉脑子有点乱糟糟的,她看《来恋爱吧》的时候,也会为麻美子和铃木的感情波动而感同身受,脑海里也会有许多解决他们当下问题的办法。
可是轮到自己的时候,该找谁来感同身受,帮助自己解决这个烦恼呢?
百音拿起自己的手机,开始在Line里面寻找像梦野咲子一样的“恋爱大师”(?)。
唔,桐花完全没有恋爱经验,pass。
啊,立夏之前虽然谈过恋爱,可是立夏太熟悉自己周围的人了,想必一猜就能猜出来男方是谁,不行不行。
班里的中川和竹内,按照她们平时的聊天来看,她们俩应该都没谈过恋爱,pass。
日和,想起少女清丽的脸庞,百音有些犹豫,可感觉日和好像也没有谈过恋爱的样子,pass。
还有谁呢?
……
百音带着点焦虑地往下滑着通讯录,滑到妈妈的时候,稍稍停顿了一下,有恋爱经验,还画过很多本恋爱漫画,和幸村学长现实里基本没有交际,还会为自己保守秘密,简直是完美人选?
不,让妈妈知道自己感情的事情还是为时过早了,百音想象着妈妈带着充满揶揄的笑容询问这个男孩是谁的时候,感觉自己心里紧张和羞涩的情绪要到达顶值了,百音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不行不行,换一位。
诶!这一位或许可以!
百音刷的一声从床上坐起,划拉通讯录的手指也停顿了下来。
屏幕中的头像显示着一个笑容灿烂的女高中生的半身照,上面备注着“小兰”。
虽然小兰姐还没有谈恋爱,但是她和那位青梅竹马的工藤新一之间恋爱的火苗想必是大家都能看见的,所以说,“要谈恋爱≈谈恋爱≈有恋爱经验≈恋爱指导大师”的公式在百音的脑子里一瞬间形成了,这样看来,找小兰姐询问恋爱问题就等同于问一位经验类似于梦野咲子一样的恋爱大师?
那么,要问小兰姐吗?
说起来开学这么久,期间百音和小兰姐也只联系了一两次,不知道小兰那边开学怎么样了,百音想着假期里看到的那个叫做柯南的小孩,以及遇到的一系列简直能称为“奇遇”般的事件,用手摸了摸下巴,露出个半月眼笑容,想必,想必是非常的“多姿多彩”的吧。
不过,说干就干,百音起了这个念头,也就一不做二不休,在删删改改无数次后,确定下来自己想询问的问题,给小兰发送了一条消息,等待着这位“恋爱指导老师”的回复。
18. 蓝紫色鱼尾的少年
东京米花町波洛咖啡厅
距离中学生们放学已经有段时间了,来到波洛咖啡厅的中学生们也越来越多,不少青春少女和自己的同伴聚成一团在座位上畅聊着什么,发出嬉闹的声音。
时不时有新进来的客人,看着厅内忙着招待的那位英俊的金发服务生,和自己的朋友小声感叹着波洛咖啡厅生意的火爆。
“小兰,你看——”
铃木园子用手肘轻怼了下正在品尝新品蛋糕的毛利兰一下,小兰朝着园子示意的地方看过去。
那边是安室透所在的位置,他正像只蝴蝶般快速穿梭在诸多的台桌间,对着每位客人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又快又好地把所有餐品一一上齐。
和往日没有区别。
“诶,有什么不对吗?”
小兰略微疑惑地回头,对上了园子有些挤眉弄眼的表情。
“小兰啊,你这就看不出来了,我猜测今天的客人中有一半以上是为了安室先生来的,看看,刚刚下班的白领,还有这么多大学生,果然安室先生的魅力还真是大诶。”
小兰又回望过去,看得出来有不少女性确实都悄悄关注着安室透,她不由用手指挠了挠脸颊,原来是这点不一样吗,不过平时的波洛其实也差不多啦,只是因为今天是假期……
“[滴铃铃]”
这个声音,是自己的手机提示音。
小兰拿起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亮屏后滑开这条讯息。
[ from 百音:
小兰姐,我想问问看你对“喜欢”的人是怎么对待自己的感情的?
ps:这是一件妈妈不知道的事(?×ω×`)
]
诶?!
喜欢的人,怎么对待感情?
百音居然会向自己问这种问题吗?!
小兰看着屏幕上突如其来的问题,突然开始卡壳,啊,感情问题,自己和新一的感情都有点没想明白……
“啊,什么!百音也到要谈恋爱的年纪了吗?”
园子看着怔怔看着屏幕的小兰,不由自主凑上前来看了眼文字,看到发信人的时候,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对于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小兰家有个表妹的事情,园子自然是清清楚楚,在百音还没有搬到神奈川的时候,还是她们两个身后的小尾巴,至于最近几年她们也在假期能见上面。
可是,就是那个印象中的小女孩也仅仅只比她们小一岁而已,所以遇到感情问题,也很,正常吧?
“啊呀啊呀,所以小兰你想好要怎么回复百音了吗?”
园子揉了揉自己短发,转而看向小兰问道。
“我,虽然没有什么恋爱经验,但是对待自己喜欢的人,要真诚,还要……勇敢吧,我是这么想的呢。”
小兰仿佛是回忆起来什么事情一般,明亮的笑容如同耀眼的光芒般呈现在了脸上。
看着小兰这样的模样,园子第10086+次吐槽道:“真羡慕工藤那个家伙啊喂……”
“园子,和新一没关系啦,只是我觉得……”
女孩子们之间的谈话声渐渐远去,繁华的街道上满是相约的行人,夕阳已下坠,浮起暗暗的夜色。
***
另一边百音的卧室
今天发生了好多事情,经历过这些事,有点失去精力的百音强行撑着自己的眼皮,抵抗着突如其来又无比迅猛的睡意,她留有一点小小的意识告知自己——不要睡,起来写作业了,等一会,等……
月白色长发的少女就这样抱着自己柔软被子在床上屈成一团,陷入了梦境之神的召唤阵。
睡梦中有一片海,只不过是鸢尾花色的,百音于梦境中迷迷糊糊,并未想过有什么不对,海边突然筑起来一层层金色的台阶,百音凭借着自己的意识一步一步往上走。
走到顶了。
百音的脚下已经是空茫茫的云朵,旁边却是那片蓝紫色的海,海洋中翻滚的浪花离她的手很近很近。
要去触摸看看吗?
她有些犹豫地伸出手,想要触探那片海浪的温度,是平静的冰凉还是被烧灼过的滚烫。
还未等她放下自己的手指触及那片深不可测的大海,只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从自己的头顶上传来。
“唧唧,人类,唧唧。”
是什么鸟类的声音吗?
百音抬起头,有些怔愣地对上——一只口中咬着数根薯条的鸽子。
鸽子能吃薯条吗,这里也不是码头,所以为什么它咬着薯条还能讲话?
奇怪的问题从百音的脑海中突如其来般渗入,她晃了晃脑袋,只让自己注意到眼前这位神奇的“薯条鸽子”。
她疑惑地问道:“你是谁?”
“唧唧,我是薯条魔王,你要给我供奉上1000亿吨的薯条,我就把深海里的王子许配给你。”
面前的小鸽子似模似样地抬头挺胸,说出了这一番如同故事中邪恶的包分配魔王的话。
“……深海中的王子吗?”
百音抬头疑惑道,“可是我并不认识他,也不需要你许配给我。”
“是吗,唧唧,人类,我让你看看深海中王子的真容,你一定会爱上他的。”
小鸽子把剩余的薯条搁置在云层上,慢条斯理地捡起其中一根薯条像是吃虫子般一口吞下。
它挥了挥自己的翅膀,深海似乎是被其召唤了,开始汹涌奔腾,溅起的水花撒在了一人一鸽身上,海中一个个漩涡如同密密麻麻的网混合交织在一起,最终形成了一朵美丽的蓝紫色巨花。
这是?
巨大的花瓣上闪着金粉,开始一瓣一瓣地垂落,直到展露出那花蕊的中心,一个有着蓝紫色鱼尾的少年正闭着双眼,躺在正中间的位置,他鱼尾的鳞片如同水波一般,顺滑又光泽感十足。
百音觉得自己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急促跳动了,这是谁?她认识吗?
可是这些情绪都是由他带来的吧,自己要做什么吗?
这种异样的情感促使着她开口说话而不是呆呆立在一旁。
她有些艰涩地清了清喉咙,看向旁边一脸无辜的小鸽子道:“那我,怎么给你1000亿吨薯条呢?我大概没有钱……”
小鸽子歪了歪头,朝她露出个不屑的眼神,一只鸽子怎么能传透出这样活灵活现的表情,百音看着这个眼神有些陷入了迷茫,鸽子不能,鸽子不应该有这样的表情吧?
鸽子突然变得巨大了,它的翅膀大的遮盖住太阳的光芒,身躯也比这片云层更为宽广,洁白的羽毛似乎被染上恶魔的黑色。
它奇妙的声带发出有些可怕的嗓音:“桀桀桀,既然你询问了我,那就是自动签下了我们之间的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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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告诉你,你以为你还跑得掉吗,现在马上成为我的手下,给我没日没夜地切土豆条吧!”
“叩叩”
“叩叩叩”
这是,什么声音——
这是把土豆放在砧板上一刀一刀切成土豆条的声音吗?
百音从幻梦中醒来,猛然睁开眼睛,眼前是熟悉的床铺,没有什么奇怪桀桀笑的“薯条魔王”,没有那片蓝紫色的海洋,自然也没有那位人鱼王子。
鳞片的柔光似乎尚在眼前,少年的面容带着些恬静,就那样睡在巨花的中央,百音的记忆中完完全全地保留了那些画面,蓝紫色的浪花波动,掀起她心中的一阵阵心潮涌动。
“百音,吃饭了,今天做了炸薯条哦。”
原来不是邪恶鸽子的呼唤,卧室门外是鸣海山月在叩门。
“好的,马上来。”
百音掀开怀中的被子,大声回应着。
她正想拿起自己的手机走出去,却眼尖地发现小兰回复她的信息了。
[ from 小兰:
看到百音的疑问,我和园子都有点惊讶呢(园子正好在旁边就看到信件了,抱歉,不过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我的建议是——用真诚和勇敢对待喜欢的人吧,如果感情是不讲道理的开始,那么就让这个开端来得更加容易吧。
ps:如果是百音的话,我想没有人会不喜欢你吧。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ω?`)
]
对于园子姐也看到了自己疑问的事情,百音并没有太在意,毕竟从小到大,她也知道园子是个善良直率并且体谅他人的人,所以她完完全全相信她们一定会为自己保守好秘密。
不过——
“……真诚,和勇敢?”
百音嘴中喃喃道这两个词语,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她走到房间的全身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镜中的人脸上带着些红印,是刚刚睡得昏沉的证明,那双香槟色的眼睛中带着些迷茫,也有些不确定。
百音伸出手触了下镜中自己的眼睛,眨了眨眼睛,她的心中下定了决心,不如,下一次改变就从更换称呼开始吧。
作为认识多年的前后辈,他们称呼个姓氏怎么了,非常正常,下一次的自己,一定要顺利地在幸村学长面前念出来他的姓氏。
“幸村”
百音如舞台剧前的排练般,顺利将名字脱口而出,她朝着镜中的自己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没错,他们作为熟悉的前后辈念念名字罢了。
至于以后的关系,百音想到梦中的“1000亿吨土豆条”的契约,她感觉到了手上闪过一阵若有若无的麻意。
但是,如果日后和幸村学长在一起的代价是被邪恶鸽子魔王所契约,被压迫着天天在砧板上切着土豆条,她也会努力凑齐这1000亿吨薯条的!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餐桌上存在的“薯条鸽子魔王”的残党,全部吃掉!
百音推开房门,来到饭桌前,将今日薯条解决了个片甲不留。
鸣海山月看着今天专爱这盘炸薯条的百音,露出了个大人般的成熟笑容,看起来百音很喜欢今晚的炸薯条呢,不如明天也……
这样看来,“薯条鸽子魔王”在现世的统治力依然稳固呢,可怜的百音,做好迎战的准备吧……
19. 休息日
“对了,百音,等会记得要提醒我买洗衣凝珠哦,前两天就该买了,一直忘记了呢。”
鸣海山月坐在驾驶室里,眼神专注地看着眼前的车流来来往往,等到红灯间隙才和坐在副驾驶的百音悉声叮嘱道。
“知道了,妈妈。我已经写在手机的备忘录里面了,啊…呼。”
说到后面的百音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哈欠,明明昨晚很早就睡了,怎么还是有点犯困。
她倚躺在副驾驶的座椅上,头微微侧向一边,看向玻璃外的世界,可能因为今天是周日,出行的人比往常要多许多,平时上学要经过的那个分岔路口,等待着红灯的人群熙熙攘攘。
其中有的人是游客,乘着假期的闲暇来神奈川旅游,他们身上印着“xx旅游团”的红马甲便是最好的证明。有的是出行的一家人,从年龄分布以及远远可见的温馨氛围便可易知。
他们中有的是情侣,有的是同伴朋友,有的是孤身一人,大家如同一直在游动的线条,最终在这个平时百音上学必走的路口完成了他们人生短暂的相遇。
形形色色的人们组成了各种颜色,在这片世界的一角上画下人生的一幕。
“9,8,7……,0”
属于红灯的时刻终结了,现在迎来的是代表启动的绿色。
车辆启动了,隐藏在大大小小的车流之中,人群也渐渐远离了,像是一个个小点般慢慢消失。
百音收回自己的目光,有些百无聊赖地玩了会小游戏,成功通关后也没有多少喜悦之意,她退出了游戏界面,随意地点开社交软件,看着首页跳出来的推送动态。
唔,这是东京塔的夜景吗,真好看啊。
百音看着夜色中流光溢彩的景象,发出小小的感慨,点了个赞后往下滑。
冲野洋子的演唱会?姨夫应该会想去吧。
继续下滑。
诶,这是!这是什么料理?
一张美食照片映入眼帘,煎好的培根包裹住其中的馅料,金红的酱汁垂落在培根上,在盘中显出美丽的色泽,切开的培根中可窥见馅料是土豆混杂着细碎的肉丁与洋葱碎,整道料理显出的是诱人的香泽与迷人的美味,让人想尝一尝培根是否真的如此酥脆,土豆是否如此柔嫩,红酒酱汁的调和下是否让整道菜都变得更上一层。
百音看着这张在闪闪发光的菜品,不由自主看向了发布人的姓名——“幸平饭馆”。
百音看着这张亮眼的美食照片,看到土豆的时候略微犹豫了一番,可是,其实,土豆也挺好吃的,尽管“薯条鸽子魔王”给她留下了一些关于土豆的阴影,不过美食还是要勇于尝试吧……
百音将这条动态进行了点赞,收藏,想着或许日后家里又买土豆的时候进行下新的尝试。
正在百音沉浸于这位美食博主的动态无法自拔的时候,车停了,这次与前几次不同的是,她还听到了清晰的“咯嗒”声,是解开安全带的声音。
百音朝旁边看去,和鸣海山月笑眯眯的眼神对了个正着,好耶,到目的地了。
二人慢悠悠地搭乘电梯离开了地下车库,来到了超市入口。
超市中正放着轻柔优美的音乐,正在购物的人群却鲜少有人来驻足来听这旋律,大家都忙于挑选自己心仪的物品。
调料区
“酱油,咖哩块,味增……”
二人将家里需要补充的调料一个个放入购物篮里。
“嗯,差不多了。”
百音边看着自己的备忘录边核对着购物篮中的东西,七七八八的调料买的差不多了,剩下需要去补充点时令蔬菜和水果。
走起。
来到蔬菜区,百音看到鸣海山月如同见到目标指令的机器人一样,精准无比地走向了有着土豆的区域,唔,看来家里又会有土豆了,那么那道脆皮烤肉的大餐可以学习起来了。
百音没有再看妈妈的东西,开始挑选着自己想要的蔬菜水果,芦笋来一点,胡萝卜来一点,西兰花……
待百音不断补充着购物车内的东西时,车内还能存放的空间也越来越小,百音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战利品”点了点头,好,感觉差不多了。
不过,妈妈在哪,怎么还没来?
“咚”一声,百音讶异地看着购物车完全被填满的位置,自己的右手侧传来鸣海山月略带些疲惫的声音,“哎呀,这些土豆可重了啊。”,百音看着这一大袋中一个个形状圆润又光滑的土豆,在购物车内形成了一个如同小山丘般的形状,对此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妈妈……”
百音直觉对这些土豆已产生稍稍的小畏惧,可是扭头看着鸣海山月女士脸上略显的汗水,再回头看这些一个个明显就是被精选挑选过的土豆,她嗫嚅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算了,土豆可以慢慢吃,妈妈充满辛苦的劳动成果不能浪费。
百音的脸上出现了坚毅的神色,但她不知道的是,她下定的是一个多么长久的目标……
***
“呼呼,终于到了,最后的采购点。”
鸣海山月拉着百音的手,来到了生活用品区域,这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洗衣用品,洗漱用品,厨房用具……
“嗯嗯,我们只差洗衣凝珠了!”
百音对着备忘录上一个个划掉的物资清单,看见所来到的最后一站,也不禁在心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只要在这里成功的买到洗衣凝珠,那么今天鸣海家的采购任务算是赢得了完美大成功。
洗衣凝珠,洗衣凝珠,在哪里呢?
百音在一个个货架上搜寻着自己所想要的东西,视线也随之左右摇摆。
诶!找到了,在这边的货架第三排。
百音快步向前,拿到到那一盒薰衣草味的洗衣凝珠,正要将其放入身后的购物车里时,她转身的瞬间却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他的身上带着清浅的植物清香。
“抱歉,刚刚没有看清楚……诶?”
她有些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的面容展现在了她的面前,是熟悉的,前天才见到过的,蓝紫色的他。
“鸣海,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呢。”
幸村精市的脸上有几分讶然,他确实没想到,他们会在这个距离鸣海家有些远的超市里遇到对方,看着眼前如同猫咪般睁大香槟色双眼的百音,这样的她,真是少见,也真是——十分可爱。
此时的鸣海百音回转过自己的情绪,正要如往常般对幸村学长进行常规的寒暄,脑中却如同放电影一般,断断续续地闪过那天梦后自己所下定的决心,要从称呼开始改变吗……
“是啊,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幸村你。”
这句话说出去好像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难,但是她有些不敢对视上幸村学长如海般澄澈的双眼。
“不要在意,只不过是前后辈的称呼罢了。”
这话一出,两个人奇异的脑电波却不知不觉却凑到了一块,内心同时出现了这样的一个想法。
于是,各怀心思的二人反而在情绪波动后渐渐坦然下来了,正要继续交谈的时候。
“咳咳”
这道显得十分刻意的清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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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很熟悉,熟悉到她们天天坐在一个桌上吃饭,一个家里睡觉。
百音略带僵硬地扭过头,果不其然,鸣海山月女士正虚扶着购物车,挂着笑盈盈的表情站在一米远处看着他们两个小辈的交谈。
“咳,这是我妈妈鸣海山月女士。”
百音抬起手向妈妈所在的位置,带着微微虚弱的声音朝着幸村介绍着。
“阿姨好,我是鸣海的同学幸村精市。”
幸村看着走近的鸣海山月介绍道自己,温柔的脸上带上了几分谦和,平时如春风般沁人心脾的笑容也在此时发挥了作用。
鸣海山月看着眼前这位比百音高了一个头的少年,主动介绍着自己的姓名,他脸上浮现的温和让鸣海山月也同时释放了一个善意的微笑。
“幸村君,你好,多谢你在学校里帮助百音了。”
鸣海山月这句话一出,让一旁持续观望的百音的心漏跳了一拍,妈妈,怎么会这么说?是偶然的寒暄,还是她认识幸村学长?
幸村听到这话也不禁摇了摇头失笑道:“没有呢,阿姨,百音在学校里没有让我帮她做过什么,反而我有时需要鸣海帮忙送资料到学生会呢。”
百音的话在嘴边欲言又止,只有开学那次她去网球部取了次表格而已,而且那是她的分内之事,正当她要出言解释的时候,鸣海山月的声音再次响起。
“哈哈,百音这孩子国中时还提到过你呢,说是位善良温柔的学长,所以我想你日常肯定帮了她很多忙。”
善良,温柔,的,学长。
好熟悉又带点陌生的词汇,百音在脑中疯狂回想着,只能从记忆的碎片处找到一点点当时的影像,那时候似乎是她刚进入园艺社的时候,为负责的一盆显得蔫蔫的多肉而感到焦虑的时候,幸村学长耐心地告诉她这颗与众不同的植物平时的习性,一些照顾多肉的小妙招……
本就对幸村怀有向往之意的鸣海小同学那时候还憋不住心中的话,哒哒回家就和爸爸妈妈一顿好夸,但是后来的百音学会了通过日记本抒写心中的情绪,也没再和爸爸妈妈提到过幸村学长。
仅仅是那几次吃饭中的随意聊天,妈妈就记住了吗。
百音感觉自己心中压抑的羞涩与小小的尴尬,快控制不住地浮现到脸上了,对于妈妈能记住这种小事她是很感动的,可是妈妈,我变了,我的感情也变质了……
百音在心中小小地哀嚎着。
这时的幸村精市听到鸣海妈妈这句话,心中除了讶异外更多的是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喜悦感,当年的鸣海百音,原来是这样看待自己的吗?
他看向百音的目光变得更加柔和,笑容也愈发真实了,他有些恍然地说道:“没想到鸣海当时是这样的想法呢……”
“嗯……”
百音有些躲闪般避开了来自幸村精市的视线,只专心看着一旁的货架假装上面有什么值得研究的东西。
不对劲,不对劲,鸣海山月看着眼前的气氛逐渐到达她所熟悉的领域,她捋了一把自己柔顺的波浪长发,试图开启着“打断”技能。
不过,有个人比她更快。
“哥哥,你拿好洗衣凝珠了吗?我挑好书啦,我们回家吧。”
一个同样是蓝紫发色的小女孩脸上亮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她还拿着手中的两本辅导资料晃了晃,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诶?”
小女孩似乎发现了这边凝滞的三个人,活像在演什么剧本般,看着这一幕,幸村纪江有些疑惑地眨巴了下眼睛,朝着哥哥看去。
20. 雨和彩虹
下雨了。
雨水一滴滴溅射在车的前挡风玻璃上,不间断“啪嗒”的声音随着雨刷的滑动消失又出现,为了防止车外的风雨袭入,两侧的挡风玻璃都升至了最高处,这样让密闭的空间显得格外的安静。
百音用余光瞥了眼坐在自己身旁的幸村学长,他今日穿的是一套休闲服,浅蓝色的卫衣,纯白色的裤子,与往常的黑白色校服相比,多了几分生活气息。
此时的幸村眉眼舒展,正盯着手上拿着的手机屏幕,用修长有力的手指在上面敲打着什么消息,呼吸可闻,触手可及。
只是坐在身边,百音却感觉幸村学长的存在感十分明显,离她太近了。
她不自然地扭头看着窗上投射的霓虹倒影,思考着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还要从十分钟前说起——
“鸣海阿姨好,鸣海姐姐好。”
刚刚由哥哥介绍过在场其余二人的身份,幸村纪江落落大方地颔首打了个招呼,她的笑容明朗,看上去便是生活于幸福美满的家庭中。
二人皆友善地回应了这个小姑娘。
鸣海山月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女孩,眼神一亮,上前笑眯眯地和纪江小同学聊了几句,幸村纪江乖巧地回答着长辈的问题,看着眼前笑容和煦的明艳美人,心中却划过一丝谜之的熟悉,怎么感觉自己曾经见过鸣海阿姨呢……
百音看着幸村学长站在妹妹的身边,认真听着谈话的样子——视野里一大一小长相都颇为精致的兄妹,一个笑容真挚耐心等待,一个可爱懵懂知礼进退,于内心感叹了一下幸村家的教育属实不错。
待鸣海山月和眼前的小姑娘聊天完毕,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准备回家了。
一行人结完账来到超市出口,正打算在此处各分两路。
众人却听见商场的有色玻璃墙外传来哗啦的雨声,被风吹得斜斜的雨丝不断拍打在玻璃上,留下不断滑落的水痕,按照玻璃上的痕迹来看,这雨下得很大也很急。
从刚刚的聊天中,鸣海山月自然也知晓这兄妹二人是搭乘电车来到这里的,如今雨下得这样大,怕是出去的时候就会被淋成落汤鸡,她正欲对着这两个孩子说些什么的时候,百音比她更快了一步。
“幸村学长,雨下得这么大,不如让我妈妈送你们回家吧。”
幸村精市听到这句话,有片刻怔愣,他低头看了旁边身体显得有些瘦弱的妹妹,看得出幸村纪江的脸上并无不愿意的神色,自己在今天出门前是看过天气预报的,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回去买两把伞是够用,但这雨如此急,就怕纪江受凉后会生病……
看着幸村学长似乎有拒绝之意,百音将一个期期艾艾的眼神投向妈妈,鸣海山月接收到眼神里的讯息,朝百音单眨了下眼睛,表示明白了。
鸣海山月上前主动拉起了幸村纪江的小手,幸村纪江感觉到手中柔和又温暖的触感,抬眼看了这个似乎有点眼熟的阿姨,没有抽回自己的手。
“啊拉,跟我一起下去车库吧,孩子们可不能着凉了,这么大的雨很容易感冒的呢。”鸣海山月语气中带着些爽朗,让人忍不住就点头答应了她的请求。
百音也在一旁附和着。
幸村精市看着眼前真挚的二人,还有自己妹妹纪江微红的纯稚脸庞,释放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多谢,那就麻烦阿姨和鸣海你们了。”
***
于是,大家都坐上了这辆归家的车。
至于为什么副驾驶座没人了,自然是百音觉得自己作为幸村的朋友,自然陪同他们一起坐比较好。
百音是这么说服自己的,假装忽视掉了她心中那股想靠近幸村学长的异样情绪。
幸村学长在发短信吗,应该是给家里报平安的讯息吧。
窗外的霓虹灯时闪时现,城市也被这场雨铺上一层朦胧的滤镜,水滴滑落的声音,如同她现在一般的心绪——有些兴奋,有些惶恐,有些好奇。
可能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
百音的头偏向窗户的那边,心却是不知道晃悠到了哪里。
幸村放下手机,转头看到的就是正在凝视窗外的少女,今天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扎起马尾,而是让柔顺的月白色长发垂落至腰间,她今天穿的是一条带有花纹的天蓝色拼接白色的长裙,很漂亮也很适合她。
她在看什么呢?
幸村不动声色地看向她的眼睛,香槟色的眼睛如同浮光跃金,随着车辆的飞逝而滑过一片片街道的倒影,眼睛能够真实地反应她所看到的一切。
那么,什么时候那双明亮的眼睛里会出现自己?
幸村静静盯着百音的侧影,耳侧远远的风雨声与车水马龙的声音均已消失,茫茫的一片中,只剩下他不断跳动跃起的心音。
对于另一些人来讲——
雨很大,瓜也很大。
幸村纪江看着左侧的二人,眼睛逐渐睁大,虽然她年纪小,但也是看过少女漫的国中生,这个奇妙的宁静氛围,哥哥专注地看着鸣海姐姐的这个眼神,还是易碎又朦胧的雨天,难道说……
小姑娘用手掩住了自己惊讶的表情,难道这就是漫画书中的“恋爱感”!
可惜这段粉红泡泡的时间并不久,随着车辆通过了一棵大树,树上积攒许久的雨水顺着大风砸到了车顶,“哗”一声惊动了正看着窗外的百音。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手一抖,便听见了身侧传来柔和的安抚声。
“不要担心,是树上积水被风吹下来的声音。”
扭头对上的便是一双鸢尾花般澄澈的眼睛,百音感觉自己刚刚平复的心情又有了些许波动,她讷讷地应了声好。
空间似乎沉寂了片刻。
百音犹豫要说些什么,她在脑中回忆着,突然想到了下周便要参加的数学竞赛集训,于是开口询问道:“幸村你今年也是参加了数竞吗?”
“没错,我听说今年鸣海你也入选了正式队员,”他隽秀的脸庞上挂上一抹笑,继续说道,“我很期待和你当队友的日子。”
百音心中扑腾的小鸟突然起飞了,她面容略显平静,实际耳后已有绯红浮现,平放在裙子上的手也微微攥紧了。
“当然,我会向学长你好好请教的。”
不得不说,这句话虽然听上去有点挑衅的含义,但百音确实是真心实意这么想的,不过幸村却是能精准明白这位学妹话语中的意思。
“好,那我们一起努力备战,这次拿下最好的成绩。”
“好!”
啊咧,啊咧,已经从恋爱少女频道进化到共进退的竞技频道了吗?
关注着二人情况的,不止坐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幸村纪江,还有驾驶室的鸣海山月呢。
乘着红灯停顿的时间,鸣海山月看着后视镜里发生的一切,心中完美体会到了少女漫的配角们是如何看待主人公的恋情的。
哎呀,还真是奇妙的感觉,鸣海山月感觉自己好像又年轻了个二十多岁,身边有青春活力的孩子,果然大人也会变得更年轻。
只可惜,还有一个路口,小朋友们就要分别咯,鸣海山月脸上露出个看好戏的笑容。
后座的谈话仍在继续,百音也不想让坐在一旁的幸村纪江感觉自己被冷落了,于是有意识和幸村纪江聊起天来,话题正说到了之前的园艺社比赛的事情,说到自己和幸村学长拿到特等奖是“神奈川植物园终身VIP卡”时,百音才恍然想起没有和幸村学长约定好下一次去植物园看比赛海报的时间,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下次学校里见面的时候再找幸村学长确认吧。
幸村精市目光柔和地看着两个女孩的讨论,一个是自己的妹妹,一个是自己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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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女孩,在这小小的车内谈论起那些平淡却美好的日常,她们说话间的笑容如阳光般明媚,也如春风般温暖。
车外的雨声已经停了,淅淅沥沥的是风吹落高处的水滴声,车缓缓地停在了路边,玻璃清晰地透出道路两侧的模样。
“纪江,下次再和鸣海姐姐聊天吧……我们到家了。”
幸村精市也不想打断眼前这如此和谐的一幕,可是也不能耽误鸣海她们的时间了,尽管他心知鸣海家与他们也不过是个岔路口的分别。
“!好,那鸣海姐姐,以后我们也可以Line上联系。”
幸村纪江在刚才就迅速地和百音交换了联系方式,听到哥哥的话她扭头看向侧边,果然到家了,她有些依依不舍地和百音进行了告别。
幸村精市和纪江二人在鸣海送下车后,对她们再一次表达了谢意,并真诚地邀请她们进家里坐坐。
尽管百音心中也残留着些许不舍,但她也心知不能冒昧拜访别人家,在与兄妹二人进行道别后,百音有些蔫蔫地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诶,这是什么,她的余光扫到了后座上似乎遗落了东西,百音忙不迭打开后座的门,拿起那个东西朝着兄妹二人背影的方向喊到。
“幸村,你们有东西遗漏在位置上了。”
她的声音并不响,但走在前面的二人都听到了,他们转过身来。
幸村纪江笑着朝着百音说道:“鸣海姐姐,那是谢礼,谢谢你们把我和哥哥送回家!”
百音听到这话,转而看向手中的这个盒子,上面的大标题写着“生巧奶油大福限定版”,是最近很热门的甜品品牌推出的限定系列大福,味道相当不错。
百音看着幸村纪江闪亮亮的小眼神,好像如果拒绝了之后就会变得水汪汪,犹豫了一下,还是笑着点头了。
“嗯!谢谢幸村……”
啊,她发现眼前的两个人都是幸村,该怎么叫幸村纪江呢。
百音认真地说道:“谢谢纪江!你喜欢大福的话,下次见面我带你去一家之前在仙台很火热的甜品连锁店,里面的甜品超级棒的。”
看着幸村纪江对于她的称呼没有表示不满,百音松了一口气,这样以后分辨二人称呼就方便多了。
幸村纪江看着眼前表情认真的鸣海姐姐,心中也哔哩啪啦地跳动着喜悦,如果日后的嫂子是鸣海姐姐这样愿意带自己去吃甜品的,那么她非常,超级,极度愿意!!
她朝着百音用力点了点头,惹得一旁的哥哥纵容地叹了口气,三人挥了挥手,这一次,真的道别了。
***
走入大门的路上
“哥哥,果然我说要把大福留给鸣海姐姐吧,她看上去很开心呢。”
“纪江很棒哦,知道要怎么表达谢意了,不过哥哥也没有忘记下次要送一份礼物感谢她哦。”
“哥哥是觉得大福不算礼物,哼哼,明明那么好吃。”
“哈哈,只是怕鸣海她和纪江一样吃多了甜品,可能会长蛀牙哦~”
“哥哥!”
“好好好,纪江不长蛀牙。不过,纪江觉得鸣海姐姐怎么样呢?”
“……是哥哥在意的人,鸣海姐姐很温柔,我也很喜欢!”
“是吗……我很开心纪江你有这样的感受。”
“所以哥哥你要加油啊!”
“我会的。”
幸村精市停下了前进的脚步驻足凝望着大雨后焕然一新的天空,蓝天上赫然有一轮彩虹印在空中,色泽鲜亮,安静又美丽。
他手指着彩虹的位置,轻声地对着幸村纪江说道:“纪江,你看,出彩虹了。”
“真好看的彩虹啊,哥哥,我要拍下来等会给爸爸妈妈看!”
“是啊,这样绚丽的彩虹,我想,我也知道要送什么礼物给她了呢。”
……
21. 丸井的小小疑问
夜深了。
许是因为今天下过雨,风将泥土的微微腥气与雨后植物的清香传播到了城市的各个地方,它悠哉悠哉地游荡在街道小巷,直到看到自己的眼前又出现了一道半开的窗户,于是一鼓作气把自己吹了进去。
这是一间女孩的卧室,房间内陈设繁多但摆放得工工整整,室内柔和的光芒铺下,看得清所有的摆设,也让风一眼就看到了这房间的主人公。
她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一个碧蓝色的盒子,盒子半敞开着,从风的视角来看,盒子里面好像是一堆人类偏爱的纸张或者卡片,不知道有什么用处,灯下的女孩似乎在琢磨着什么,迟迟没有在眼前的日记本上写下字,垂落的左手几根手指轻轻拍打着桌面,她或许在思考,或许在神游……
可是风不管这些,它不关心人类,它只想一口气吹出去,吹一阵风,让这个卧室都充满来自屋外的气息。
“呼呼呼——”
这几道突如其来的猛烈风声响起,同时吹翻了桌上几张轻飘飘的数学资料,百音下意识抬起右手,精准地在空中一把抓住了前不久她才做完的卷子,有几张卷子被卷到了地上,她连忙蹲下把卷子抖了抖,试图抖掉不存在的灰尘。
再次起身时百音走到窗前,把窗户关紧,不留下一道缝隙,也顺势拉上了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外面皎洁的月光。
“今天的风居然这么大吗。”
她喃喃自语道。
返回到书桌前,百音正要提起笔对于这篇日记进行一个收尾,写了没几个字时又想到今天回来的路上妈妈状似无意的调笑,攥紧了手中的笔,表情也变得有些气鼓鼓的了。
妈妈是不是已经看出什么了,难道是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
百音托起腮,记忆也随着鸣海山月女士那几句试探的话语开始流动——
“百音已经到喜欢Z君的年龄了呢,啊拉,我的下一部漫画不如女主角就叫N小姐~”
“今天遇到的这位幸村君,百音国中的时候还提过几次呢,现在不说了是因为百音长大和妈妈有距离了吗。”
想起这几句话,百音的也回忆起自己当时的反应——颇有几分羞恼和不镇定。
被妈妈调侃感情这种事的真的让她整个人与往常有些不同了,虽然和妈妈爸爸都很亲近,可是对于自己的“少女心事”,百音目前还不想把这件事拿出来和他们分享,可能在她心目中,家长和自己还是不一样的,在他们面前百音还是不能够坦然说出自己关于“恋爱”的情绪,可能这就是属于孩子的心态?
百音听着妈妈说的话,当时有了点小情绪,闹脾气地把头扭向一边,哼哼唧唧,对于鸣海山月的几句调笑,愣是一句话都不说出口。
至于鸣海山月女士,再怎么样也自觉自己是一位“成熟稳重”的大人,看着百音怎么都不搭理自己的模样,也意识到自家这位平时看上去一直随和的小姑娘,压根还没准备好接受自己的调侃。
她眯眼笑了笑,活像一只狡黠的狐狸,聪明的蓝眼狐狸选择了立马转移话题,说起了别的事情,安抚着自己有些别扭的孩子,在说了没两句后就得到百音如往常一样的回应。
鸣海山月扭头看着百音脸上还没压下去的绯红,以及微微颦起的眉毛,心下了然,这一点就有点炸毛的样子,不像自己,倒是——像极了她爸爸哈哈哈。
***
百音想着车内的事,越想思绪越乱。
她索性停下笔,把所有东西都整理好收拾了,打算“遇事不决,睡觉为先”,她之前就已经洗漱过了,于是把东西都归放回原处后,直接把自己抛回了床上。
扑腾在柔软的被子中,百音朝四周翻滚了一番,今天真是神奇的一天,偶遇了幸村学长和他的妹妹纪江。
幸村学长给人的感觉与往常也不一样,学校里的幸村学长温柔但有点距离感,今天的幸村学长,和妹妹待在一起时的氛围是那么和谐和自然,让她也觉得幸村学长更生活化,距离自己……更近了。
她想到了那盒还在冰箱里的奶油生巧大福,明天要记得把剩下的都吃掉,不然就要坏了,不能浪费纪江的一片心意。
在睡梦精灵到来之前,百音的脑中也迅速闪过几件事——
下周要和立夏一起讨论下学生会有些事务可以逐步交给其余新进来的高一干事了,入学已经几周,他们可以直接上手了。
数学竞赛的时间确定后要先告诉妈妈,倒是不知道会几点回家,要不要把很久没骑的自行车拾掇一下……
今天和爸爸日常打电话的时候,他说下周三可能有同事要来取文件,放在书架第三排第二列……
还有,还有植物园约定的时间……
“啊呼——”
百音打了个带着浓浓睡意的哈欠,眼皮也有些沉重地压下了,困意来势汹汹,让她没有心思再继续想下去事情,不如先睡觉吧,其他事情等清醒之后再想吧。
于是,五分钟后,在这个被风吹涤过后充满清新空气的卧室,没有了平时笔尖摩擦在纸上沙沙的声音,只留下女孩进入睡梦状态的绵长的呼吸声。
***
周一的太阳,如约而至。
可能是昨日的瓢泼大雨激起了太阳的好胜心,今天的太阳高高挂起,阳光也分外灿烂,阳光明媚之下,是同样散发着青春活力的青少年们。
今日教学楼一楼处的告示栏前聚集着一些人,有好奇的同学凑近看了下通告,发现是关于数学竞赛队的通告,大致也就是说明了日后周三,周五放课后以上同学需要留下集训,看到是这样的消息,他略感到无趣,连下面集训名单都没有认真看一眼,打了个哈欠就准备拉着同伴径直走开了。
可惜哈欠打到了一半,却让好奇的丸井同学看到了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
啊,这不是幸村吗,刚刚他们才结束晨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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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幸村比平时早走了一点时间,没想到又在这里遇到他了。
丸井颇有兴致地打算上前和部长打个招呼,却被自己的搭档桑原拉住了手臂,看着搭档微微制止自己上前一步的动作,让丸井的脸上充满了不解。
直到桑原虚指了下幸村的对面,丸井跟随着这个方向看去,他的对面站着两个女孩,看上去还颇为眼熟。
唔,在哪里见过她呢?
红毛少年的记忆打开得飞快,脑中的灯泡“biu”一下也亮起来了。
是那天放学后见到过的两个女孩,其中那个月白色头发的女孩在开学的网球部外就见到过一次了。
那天仁王神秘兮兮地说带他们看看好戏,于是他和桑原,被迫拉过来的柳生,还有突然出现的柳,都看到了在那个女孩面前的幸村眼神的专注与笑容里满满的柔和,除了尚在观看入社球员比赛的真田,他们每个人都发现了,幸村对这个女孩的不一样,不一样在哪里,可能是氛围,也可能是说话的语调……总之,大家一致觉得不对劲的时候,那么这两个人之间绝对不简单。
尽管那天的夕阳确实很美,可是被部长发现他们在偷看后释放的“美丽”笑容也非常可怕。
想至此处,丸井不由心中戚戚然。
就在丸井在心中回想部长的“108个死亡微笑”时,对面的三人此时也似乎结束了话题,正在互相打招呼道别。
丸井听着幸村与那位女孩之间熟稔的“鸣海”,“幸村”的称谓,不由佩服道幸村真是进步神速,他记得上一次他们之间用的还是敬称呢,那时自己还让幸村加把力,没想到幸村在感情上也学习得这么快吗……
幸村和百音进行道别后,转过身来正打算从右侧的楼梯上楼到班级时,看到的就是丸井脸上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至于他旁边的褐肤搭档胡狼桑原,脸上一如既往地扬起一个真诚的笑,自然的举手打了个招呼。
幸村也笑着点了点头,而后转眼看向丸井,笑眯眯地问道。
“丸井是有什么想和我说的事情吗?”
“呃……”
少年的脸上印着纠结与想问却不敢问出口。
幸村心中了然,这二人应当是看到了刚才他和百音商谈数学竞赛的模样,看着丸井脸上的欲言又止,幸村也能猜出大致就是感叹他行动迅速,又好奇百音是怎样的一个人,又或者是好奇他们的交际……
不外乎这么几种情况。
不知道丸井能憋多久不问呢,可能是几分钟也可能是几天?
幸村走了过去,看着眼前的二位少年,语气中带着笑意说道:“走吧,我们上楼吧。”
高二的班级教室都在三楼,二人也没有异议地跟着幸村上了楼,三个少年面色如常,很快就回到了各自的教室。
只不过,丸井心中徘徊着的这几个问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得到答案呢。
或许很快吧。
22. 依偎着的小花和小草
“教学楼216教室……”
百音拿着不久前高桥老师给他们几个竞赛队成员发的通知函,沿着过路教室的地标,往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她的身后,也多了两只小尾巴。
青色头发的竹内明子斜挎着自己的书包,双眼直直盯着手上的屏幕,完全没有看路的意识,只是凭着直觉般跟着百音走路。
走在竹内身后的五十岚一川,不经意间看到了她的屏幕,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符与文字,想来应该是一些复杂的数学题目,想到后面要参加的竞赛,五十岚默默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在今天下午放学时,班主任高桥老师就把他们三个叫到了一起,告诉他们以后每周的周一,周三,周五放学后需要到216教室进行数竞队的常规集训。
每天有一节课是由老师来上课,一节课是由他们自由讨论学习的,一共有两位竞赛队负责老师,一位就是高桥老师,还有一位是正在教高二数学的伊藤老师,把通知函发给他们几位后,高桥老师就急匆匆走了,想来今天的指导老师不是她。
五十岚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又要认识新的同学,新的老师了吗……对于他而言,人际交往真的是一件“苦差事”,碰到像切原一样直率又有些大条的同桌是难得的好事,可是面对于普通的同学,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也不想说话。
就在一个人神游,一个人专心看屏幕,一个寻找地点的时候,“事故”就这样发生了。
“砰”
“砰砰”
“啊!痛!”
哪怕转了个弯,竹内明子依旧没有抬起头看看路,也完全没发现走在她前面的百音已经停下了脚步,所以竹内一个没刹住车,就这样撞到了百音身上。
她们俩身高相仿,都是160左右,再加上她们本来距离就离得近,所以哪怕撞上,也不过是背贴着胸,没有太大的冲击力。
真正让竹内觉得痛的,是后面也没刹住车的五十岚,一脚踩到了她的脚后跟,脑袋也被滑了一跤的五十岚乱舞的手臂肘击了一下,使得竹内也没稳住自己的身体,又把这股冲击力带给了百音。
于是在盯着教室门牌号的百音突然感觉自己后背被大力推搡了一下,突如其来的冲击力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倒去,攥着通知函的手也往旁边挥舞,试图能摸到点什么能靠着的东西,可手的周围没有支撑物了,只有一片空气。
百音皱起眉,正准备接受她的膝盖磕在瓷砖上的痛楚的时候,一双属于男生的骨节分明的手及时搂住了她下坠的身体,她像一只小鸟一般平稳落在了巢穴之中。
鼻间是清新的气味,眼前是鸢尾花一样的色彩,隔着衬衣,也能感知到双臂抱住的是温暖的胸膛。呼吸声霎时停住,百音看着眼前被风微微撩起的蓝紫色发丝,还有发丝间红透的耳根,心中的奔涌的情绪已经如同乱码一样,混乱地输出着她内心的想法。
扶住她的是幸村学长。
幸村学长的味道还是之前的那种清香,下次要问问看幸村学长身上的味道是熏香还是洗衣液的味道,这个味道很好闻。
幸村学长今天的头发依旧很飘逸,是用了好用的洗发水吧,每次看到幸村学长的头发都是清清爽爽的,不知道学长这样的半长发也是一天一洗吗?幸村学长耳朵怎么红了,是因为太热了吗?
不对,不对,他们是不是应该分开了?!
百音感觉她在脑中思考的时间会不会太长了,周遭的环境变得惊人的安静,明明是放学的时刻,她却没听见四周传来任何同学嬉戏的声音,她回过神,松开了搂在眼前人腰间的手臂。
周边的一切又仿佛重新流动起来,周围是五十岚朝着竹内连连抱歉的虚弱声音,眼前是她刚刚脱离出来的拥抱过的人,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怔愣与无措,明亮的双瞳如海一样澄澈,百音注意到,幸村学长的双手刚刚垂落。
阳光不疾不徐地洒落,映在她绯红的脸颊上,如同刚被人从树上摘下的红苹果,色泽鲜亮,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尝尝其中鲜甜多汁的味道。
“刚刚真的是多谢幸村你了,咳,不然我肯定要摔倒……。”
说话间百音装作不经意般侧头看了眼似乎如常的竹内与五十岚二人,庆幸刚刚没有拥抱太长时间,没让自己的两个同学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幸村看着微微侧身的少女,心中略过一丝极快的失落,他压下心中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负面情绪,用柔和的声音说道:“没关系,我总不能看着你摔倒。刚刚没有勒到你吧?”
百音将头都要揺成拨浪鼓了,“没事,我感觉挺好的,真亏了幸村学长反应快……”
她一嘴快,又叫了“幸村学长”,百音有几分掩饰自己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她觉得可能是因为这个称呼已经在她心中根深蒂固了。
所幸幸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和她聊了几句这次竞赛的相关内容。
***
看着旁边俊男靓女的氛围逐渐流动起来,竹内和五十岚也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天知道刚刚百音突然被幸村学长搂在怀里,他们的面部表情变得有多狰狞。
那是幸村君诶,那个网球部的,高二的,幸村精市!!!
一开始可以当作是同学之间的互帮互助,毕竟自己同学快要摔地上了,当然是要上前扶一把的,可是——
为什么他们搂了有两三分钟啊喂,从他们的视角是完全能看见幸村君脸上的表情的,从一开始的焦急紧张变成有几分无措,到最后脖颈处逐渐蔓延上脸的红晕,他们看着传闻中的温柔学长又名高岭之花的幸村精市,脸上浮现的这种等同于羞涩的表情,惊呆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竹内能感受到拥抱的二人之间有一种安宁平和的气息,如同春日明媚的小草与小花,互相依偎着。
她扭过头,有些眼冒蚊香圈地回望刚刚震惊到停止道歉的五十岚,二人惊愕的眼神相互碰撞,擦出了代表“新发现”的火花,他们都意识到了,这两个人之间一定不简单……
乘着那边的两个人还在怔愣之时,竹内眉头紧锁,似乎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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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
“五十岚君,你记得那天吗,杏子兴冲冲地跑到我们班找中川说的事情。”
“呃……哪天?”
“上周五啊,我记得是,杏子跑进来和中川神神秘秘地说看到鸣海同学和幸村学长一起走什么的。”
“中川那个笨蛋还信誓旦旦地说他们都是去园艺社领奖的吧,完全纯友谊什么的。”
“可恶啊,当时信了中川的我才是个笨蛋,中川平时都很单细胞了,我居然还相信她说的感情的事情。”
竹内有些暴躁的揉了揉头发,如同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说出一长串话,可说话的声音却愈发小了,不想惊动那边的二人。
听着竹内这一串不停歇的话,本就不关心窗外事的五十岚,眼神充满了迷茫与懵懂,虽然他也觉得鸣海同学和幸村学长的氛围是有点他人进不去的自成一体。
可是杏子是谁?园艺社领奖又是什么?
他懵懂地张口,“呃,可能吧?”,他试探性地说了句废话,只得到了竹内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不是,五十岚君,你真的不觉得他们好像,还挺般配的吗?”
竹内挪了几个身位,暗示五十岚也后退了几步,然后神神秘秘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五十岚重新回看着那两个人,一直停在拥抱动作的二人似乎有了什么新的反应。
啊,不对,鸣海同学好像看过来了。
“唔,他们是好像有点吧,不过抱歉,竹内同学,刚刚都怪我没看清楚,才害的你和鸣海同学摔倒了……”
“没关系啊,你刚刚不是已经道歉了吗,其实我刚刚也没有看路。哦哦,鸣海看过来了,五十岚君你反应还真是够快的。”
“……不,其实我……”
五十岚吞下自己再次想说出口的道歉话语,只因为竹内已经眼神发光地看向百音和幸村二人。
唉……
平淡的校园生活真的好难……
***
等到百音和幸村浅聊了几句后,在进入教室之前,百音就先迎来了竹内和五十岚的道歉双重奏。
两个人诚恳地自责道自己不应该不看路就往前走,差点让百音受伤。
看着他们真诚的眼神,百音自然不会在意刚刚的小小事故,只是笑着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刚刚的小插曲。
“诶,你们都站在门口干嘛?”
从另一个楼梯口出现,姗姗来迟的松岛立夏,如同影视剧最后登场从而错过关键剧情的“局外人”角色一样,一脸疑惑地盯着教室门口站着的这四个人。
难道是教室还没开门吗?
立夏走到教室门口,下意识拉着门把手往下拧,一把推开了教室的门。
门内空旷的教室里,座位上只坐着一个黑色短发的少年,他戴着一个白色的头戴式耳机,左手似乎跟着耳内的音乐打着节拍,右手正拿着笔他的本子上写写画画着。
百音以前没见过这个人,想来他就是高桥老师说的另一位预备选手,那位一年D班的同学。
23. 好——冷的笑话
由于数竞队一共只有六位队员,教室里却满满放了三十套桌椅,所以每位同学都可以随意选择自己想坐的位置,但基于上课视野的关系,他们一致都选择了最中间的两列座位坐下。
在刚进教室大家开始占座位的时候,百音原本想和立夏当同桌坐在第二排,可她发现自己坐下后还没来得及开口,幸村学长就在同一排的位置坐下了——他们成了同桌。
百音收回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心中小小的雀跃下虽然有些疑惑,但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幸村学长在这个教室里最熟悉的人不就是自己吗,面对于完全不熟悉的同学,从而选择和自己当同桌也是自然而然的,百音在心底为自己的猜测点了点头,全然未曾细想去年幸村也和立夏当过一年队员的事情。
不过,那立夏怎么办?
她转头打算寻找立夏的位置,一扭头就发现自己的肩膀被拍了拍,一只金灿灿的立夏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立夏就坐在她正后方位置,她的同桌是青色头发的竹内明子。
“鸣海,这和班里我们的座位方位还真是没差啊。”
竹内看着回头的百音,笑眯眯地补上了这句话。
确实,在班级里的时候,竹内就坐在百音斜后方的位置,如今在这个教室里,她们还是保持着一样的方位,还真是巧合。
看到后座熟悉的两张面孔,百音的本就上扬的心情飞得更高了,甚至笑眯眯地讲了一个少见的冷笑话。
“咳,毕竟数竞集训队里可是有三位一年A班的同学呢,占比率达到了50%,所以其实我们集训队还有一个名字,那就是……”
“一年B班”
竹内好奇地听着百音一本正经地说着,听到最后她忍不住咧了咧嘴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立夏摸了摸自己金色的头发,幽幽叹气道:“好——冷的笑话。”
看着二人不同的反应,百音脸上也浮现出一个轻松的笑容,直到她听到身侧传来的低低笑声。
“哈哈”
她扭头一看,少年有些忍俊不禁的表情映入百音的眼帘,他似乎对这个笑话很感兴趣一样,眼睛也因为笑起来而变得水润了许多,看着幸村学长因为这个冷笑话弯起来的眉眼,百音眨了眨眼,对视着幸村学长笑容的她,也忍不住扩大了脸上笑意,百音心中突然流过一道满足的暖流。
幸村学长笑起来真好看。
莫非幸村学长喜欢这样的冷笑话吗……
看着幸村学长笑起来的样子,为什么她心中也会有幸福的感觉,不过,这感觉也很不赖。
看着眼前对视的两人又仿佛进入无人之境般,松岛立夏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脸上也挂起了揶揄的笑容。
哎呀,哎呀,还真是粉红色的气息。
立夏心中感叹着,不经意间瞥了眼自己的新同桌,却发现此时的竹内明子看着这一幕双眼微微发光,双手也有些兴奋地紧握成拳了。
哦呼。
看来今年竞赛队的日子会比去年更有趣了。
立夏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下午的阳光已不像早晨那般刺眼,显得更加柔和,阳光下的这一角教室,也充满了明媚的气息。
至于坐在他们身后,完全不知道前面此时发生了什么,和陌生的同学正磕磕绊绊说着话的五十岚缓缓在心中留下面条泪。
原本的五十岚已经选好了一个“风水宝地”,那就是这一列最后的位置,他正打算享受着一个人独处的快乐时光。
可是那位一年D班的同学长谷川却不知为何突然就转身找他搭话,在得知五十岚是正式队员后,就有些兴奋地摘下了戴在头上的耳机,询问起他题目来了,说着说着,还热情地招呼他当自己的同桌。
五十岚只能面带干巴巴的微笑,慢慢地挪到了长谷川的旁边那个座位上。
不是,我五十岚一川,明明只想过上平静的没有人找他交谈的生活罢了,怎么这么难?
他明明都选择了最不引人注目的位置,居然还被那个戴着耳机的同学注意到了,难道,这就是天命如此吗?
五十岚心中略带悲戚地想着。
——事后的长谷川同学解释道,他只是把这个耳机当做耳塞用罢了,所以里面完全没有放音乐,有个人走了过来他自然会注意到,并且五十岚蹑手蹑脚走过来的动作显得格外奇怪,他不注意到才怪了……
至于为什么找五十岚搭话,这可能由于是直觉系的本能?
***
“同学们,这道题就可以使用xxx这样的解法……”
放学后的第一节集训课此时已经上到了一半。
最前方的黑板旁亮起的投影幕布上,清清楚楚地印着几道复杂的数学题目,讲台上的男老师不断在黑板上写出新的公式,边说还边用另一只空闲的手变着手势,颇有激情地说着这几个公式灵活应用的解法。
他戴着一副方框的平光镜,穿着一身格子衫,正常的个头,眼镜下有一张年轻清秀的面容,发型不长不短,看上去无疑只是是一位普通的新人老师。
可台下的百音在做题的间隙,心中却忍不住有些疑惑,看着伊藤老师这张脸,总觉得似曾相识,到底在哪里见过这样的面容。
到底是谁呢?
此时台上的伊藤老师微微转身,他的眼镜也在转身时与屏幕上的白光形成了反射,一道白光从他的眼镜上划过。
这个熟悉的白光是?!
啊!
百音在心中发出小小惊呼,她脑中的疑惑也同时迎刃而解,这完全一模一样的反光眼镜,还有面容上的些许相似,这不就是长大版的伊藤社长吗?
莫非他们有什么亲戚关系不成。
心头疑惑一解开,她便继续投入到了紧张的学习之中,今天的题目涉及到大学的知识内容,有部分百音也未曾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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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的知识点,还是需要她认真去理解学习的。
伊藤老师虽然是年轻教师,但是教起学生来却头头是道,讲课期间还参杂着几个有意思的故事,妙趣横生的语言让台下的几个学生不由自主放松下来,跟着这位老师沉浸于这样有趣的数学学习中。
在大家都聚精会神的学习下,时间也因此走得飞快了。
“[叮叮叮~]”
这个铃声很陌生,同学们抬眼望去,是伊藤老师放在讲台上的手机响了,他飞速走过去一把关闭了闹钟,朝着台下的大家笑着说道:“放学后就没有铃声提示下课了,我就订了个闹钟提醒我自己下课,可不能一口气把课上完了,还是要给你们休息的时间。下节课是同学们自由学习讨论的时间,我就在讲台上坐着。”
他抬起头,用手指了指屏幕上的题目,补充道:“还有刚刚做过的题,不会的有不能理解的都可以找我,刚刚发下去的题册和资料也请大家务必认真学习,我的办公室就在306,平时也欢迎大家随时来找我问问题。”
“好的!伊藤老师!”
台下传来异口同声的回答,让伊藤老师心中少许的不安也被消除了,一开始领导让刚入职的他来带竞赛队的时候,他还是有些许忐忑的。
尽管他一路算得上顺风顺水,从普通中学考入了国内数一数二的重点大学数学系,大学一毕业就顺利入职了重点中学当老师。曾经中学期间有过数竞经验、大学里各项成绩都不错的他更是一入职就被校长关注了,看过伊藤老师几次授课后直接拍板,把他塞到了数竞队当指导老师来了。
虽然伊藤觉得自己对数学学习是颇有成就的,但是让他直接来带高中数竞,心中也会有一丝不安,毕竟去年立海大附中拿到了全国二等奖的好成绩,今年一定要超越去年,最差也要持平去年的成绩,对于初出茅庐的他而言还是有不小压力的。
伊藤老师坐在讲台上,看着台下还在写着题目的几位同学,心中长呼出一口气,幸村精市和松岛立夏这两位同学都是他教过的学生,学习能力很不错,再加上他们已经有了去年数竞队经验,多喂点新的题目就可以。
他把视线转移到剩下的高一同学上,鸣海百音,这个名字他自然熟悉,毕竟这张满分的试卷就是由他亲手批出来的,是一位基础知识很扎实的同学,只要把新的知识都学明白了,多刷刷题目,其他没问题的。
还有三位同学——五十岚一川,竹内明子,还有长谷川律,五十岚同学的知识掌握要比其他两人好一些,剩下这两位同学呈现的答卷成绩是差不多的,有的地方知识掌握的还是有些缺乏了……
伊藤老师边在脑海中回想,边在自己的工作笔记上记录着每位同学还可以进步的地方,对于他的每一份工作,他都会认真以待,他也期待着这些孩子们的成长。
此时台下的同学们写完了刚刚屏幕上的那几道题目,也开始自由活动起来了。
24. 直球克一切
“百音,听说你还是班长啊。”
立夏在下课后就迫不及待戳了戳百音的后背,让前面这个埋头写题目的人抬了抬自己的背,迅速转头看了过来。
“是呢,不过高一班长要做的事情也不多,所以我都差点忘记我有这么一个职位了。”
百音耸耸肩,这也不怪她对这个岗位没什么印象,当时竞选结束后不久,高桥老师就在班里宣布了各位班委的名单,百音作为班长完全没有什么实质感,因为她现在的职务内容和以前的也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钦定了一个名头。
“喔,不过百音,如果你高二要竞选学生会会长的话,班长这个职务还是挺重要的呢,更何况……”
立夏右手握拳拍了一下她的左手,缓缓说道。
更何况,我和柳生都挺看好你的哦,期待你成为下一届会长。
立夏笑眯眯地望着百音,把后面的句子吞回了肚子,她也不打算给百音施加太大压力。
百音眨巴了下眼睛,高中学生会会长吗?
现在想想还是太早了吧。
百音觉得现在就很好,自己负责社团相关的事务已经熟能生巧了,如果以后要当会长的话,那么工作压力会更加大,很有挑战但是会耗费更多精力。
百音陷入思考,不过她并不打算现在就下定决心去选择日后的道路,车到山前必有路,以后再看吧。
“鸣海你国中时期也是学生会的呢,高中还是选择了学生会。”
一道清朗的声音从旁边响起,百音下意识转身回应道。
“可能对学生会比较熟悉,自然而然就选择了。”
幸村听着她这句理由,不由联想到她同样呆了三年的园艺社,一时间心底也有些疑惑,虽然他开学第一次见到百音就已经问过差不多的问题,但他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那这样说来,鸣海你没有选择参加过三年的园艺社让我有点惊讶呢。”
百音怔了怔。
眼前的少年眉目如画,笑容仿佛如往常一样和煦,可百音能感知到,他的心情似乎有一点不佳。
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自己没有参加园艺社?
她这次要如同上次一样,拿出时间不够充裕的理由来搪塞吗。
“……因为在园艺社里我最熟悉的是幸村你,所以知道学长你没有参加园艺社,我也没有很想参加了。”
百音沉默了一瞬,然后响起来的是她干净清脆的声音,她面不改色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直直盯着眼前的幸村学长,想知道他会是怎样的反应。
“……”
幸村没有开口,这一次红色不仅爬上了他的脖颈,也蔓延到了他的脸颊上。
他将手虚握成拳,清咳了一声,有些掩饰什么似的扭过了头。
对于球场上如神之子降临,永远能把对手发出的网球正面击回的幸村精市而言,这种因为对手一记直球从而打得手足无措的情况,也只有百音能做到了。
百音看着如此反应的幸村也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说出来了多么不得了的话语,是不是有点越界了?
她心中也有些打鼓,看着幸村脸上的绯红,想要说的话全部卡在了喉咙里,她没有,没有想要冒犯幸村学长的意思,只是想让幸村学长知道,她确实很看重他们之间这段“友谊”……
尽管这段曾经的前后辈情谊,已经在她心中变质成了另外的感情,但她还没做好让幸村学长知晓的准备……
就在百音胡思乱想中,幸村也在内心翻涌着海浪,百音说的这句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幸村回忆起他们这几周的几次相处,却也看不出端倪所在,只在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如果说,百音话语中是他所想的那个意思,那么他或许可以进行下一步行动了。
幸村很快克制好自己有些波动的内心,看着眼前神游的女孩,率先开了口。
“谢谢鸣海你对我的看重。”
“我刚刚……”
百音听到幸村镇定的发言,望着他已经面色如常的面容,她也收回了在嘴边想要解释的话语,“看重”——这个对于前后辈而言很正常的词汇,如果幸村学长这么理解也是对的。
只是她心中有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失落,手指触摸到的纸张也被无辜地压出了几道折痕,轻轻浅浅的折痕如同她现在漂浮不定的内心,只是“前后辈”吗……
她垂下眼,睫毛微微颤动,百音露出一个宛若平常的笑容,似是默认了幸村的话语。
可她知道,她有点勉强,有点说不出口的失落,有点难过。
一霎时,她耳畔又听见少年的声音响起,他说:“上周小仓社长说的海报应该这一周就会在植物园内展示出来,鸣海,这周日你有时间吗?”
幸村的语气比往常更加轻柔,看向百音的眼神也更加温柔,如沁了水一般,话语中含着隐隐的期待。
滴滴答答滴滴答~
刚刚还蔫哒哒的小鸟,如同喝到了琼浆玉露般,身体里又充满了活力,挥舞着翅膀,跳了起来,在百音的心间里重新唱起歌。
“有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吧。”
百音抬起头,眉宇间也亮了几分。
重新飞扬的心间小鸟,还有刚刚还有几分凝固的气氛现在也重新流动起来了,原来少女的心思,是如此的忽上忽下。
两个人谈论间就定下了时间和约见的地点,看着他们眉目间愉悦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们目前的心情都变得很不错。
至于他们身后的固定嘉宾——
啊,不是,这是我们免费能看的?
立夏和竹内看着眼前宛如晚间八点档爱情剧一样的场面,面面相觑。
算了,还是认真刷题吧,两双眼睛对视,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
随着台上的第二道闹铃声响起,第二节自由学习讨论的课开始了。
唔,这道题没有思路啊。
竹内看着从一旁题册里刚刚摘抄下来的题干,右手握着黑笔在草稿纸上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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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乱画着,她此时脑中的构思也如同这画出来的黑线团一般混乱。
不如去问问伊藤老师,竹内抬起眼看着讲台上同样在写着笔记的数学老师,正打算起身的时候,身侧有些陌生的松岛学姐传来疑惑的话语,在她耳中犹如天籁般动听。
“是这道题没有思路吗?”
松岛立夏纤长的手指正指向竹内有所犹豫的那道题目上,竹内听到这句话眼神也变得亮晶晶了,她用力点了点头,带了点羞涩地问道:“松岛学姐可以帮我理下思路吗?”
“当然”
伴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她们已经成为了“最佳观影搭档”,对彼此也有了更亲近的情感。
立夏朝着竹内wink了一下,嘴角也升起笑意,细细给她讲起题目来,“这里一开始需要应用……”
——阳光下两个女孩的眉目被晕染得更加柔和,两人一个指导得正酣,一个学习得认真,相辅相成。
百音听着后面传来立夏教导的声音,不禁侧头看去,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画面。
虽然平时立夏老是说她是“姐姐桑”,其实立夏自己也很有姐姐大人的风范呢。
百音带上了些许“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微妙心态转回了身体,继续验算着笔记本上已经做完的这几道题。
嗯,答案是这个没错。
百音核对完最后一道题,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笔,悄悄瞥了眼身侧的人。
旁边的幸村学长此时正在写刚发下来的题册内容,看着幸村学长隽秀的侧脸与握着笔不断写着题目的右手,百音心中受到了一定的鼓舞,也产生了小小的窃喜。
要努力,要加油,要学习幸村学长,争取成为和他一样的人。
这是她最初的念头,也是一直支撑她不断进取的力量。
终于在这样平常的一天,她坐在了幸村学长的旁边,能以这么近的距离看着她一直以来所憧憬的对象。
有点真实,有点虚幻,她看过幸村学长浇水的模样,在网球场上挥洒汗水的模样,却是第一次作为他的同学,坐在他的身侧。
百音收回视线,打开旁边的资料册,开始学习。
是啊,就是这么平常的一天,他们约定好了下一次的见面,他们为了同一个获奖的目标作为同伴一起努力。
这就是曾经努力的她梦寐以求的东西,如今得到了,这就是一直努力的她,所能得到的。
那么……
想要得到更多感情,也是需要更多的努力吗?
笔尖悬停在空中,百音在心中暗暗哂笑自己确实有点不知足,在离目标越来越近后却还是想要更多,这是人之常情,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够得到那所谓的咫尺之距?
她不知道、也不敢知道,他们之间真正的距离有多么的遥远,是心灵上的距离。
百音摇了摇头,将自己纷杂的心绪关闭。
笔尖落于纸上,流畅地写出了一串串公式与数字,其余的事情等以后再说吧,现在可不能浪费了一起努力的时光。
25.托尔小姐的来访
“呼呼,好冰啊——”
桐花手里的勺子上还残留着冰淇淋融化后的痕迹,她飞快地将嘴里的冰淇淋抿化顺着食道滑进肚子里。
虽然说着很冰,可桐花的嘴也没休息过,又搲了一大勺南瓜冰淇淋放在刚刚烤好的吐司上,再将这片吐司面包折叠,“啊呜”一口,吃到的是吐司边边的酥脆与混杂了冰淇淋后变得香甜软嫩的中心,嚼着嚼着,她的脸上也出现了幸福的微笑。
百音笑眯眯地看着桐花此时的动作,自己也忍不住包了一块冰淇淋夹心吐司,看着桐花脸上享受的表情就知道,这道“自制甜品”的味道一定相当不错。
这时的她们正坐在食堂中,品尝着今天的中饭,周围都是大快朵颐的同学们,他们之间时不时交头接耳谈论着天南地北的话题,来作为美食最好的辅料。
“百音,昨天的集训课你感觉怎么样呀?”
“伊藤老师讲课很有意思哦,对了,桐花,说起来我好像还发现了一件事。”
百音将口中的吐司吞咽下去后,缓缓开口说道。
“伊藤老师长得和你们社长有七八分相像呢,昨天一开始上课的时候我觉得他给人的感觉有点熟悉,然后突然想到了伊藤社长,他们也是一个姓氏呢。”
“诶!?”
“伊藤社长吗?难道是哥哥?”
桐花以前从来没有上过伊藤老师的课,所以也没有见过这位老师,此时乍一听到这个消息,眼睛也瞪了个滚圆。
这世界还真是小啊。
百音已经结束了用餐,拿着纸巾擦了擦嘴,说道:“我也感觉很意外呢,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兄弟,但两个人真的很相像,要是认识他们俩的人看到彼此,一瞬间就能反应过来他们之间应该有血缘关系。”
“那吾一定去探查一番。”
此时的桐花扶了一把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与其故作深沉地说道。
看着桐花戴着透明的眼镜片,百音沉吟片刻,还是问道:“话说,桐花你带眼镜也会反光的吗?”
“感觉现在的眼镜很容易反白光呢,柯南,伊藤社长,伊藤老师还有柳生君,时常都感觉眼镜在反白光呢。”
听到百音突然提出来的这个无厘头的问题,桐花一时间也给不出答案,她开始思索起来。
“唔,眼镜反白光吗,有时候我的眼镜也会反光,但感觉不是很频繁的样子诶。”
百音眨巴眨巴了眼睛,心里暗想:难道说是眼镜的镜片类型不同吗?
她没有纠结于这个问题,看着眼前的桐花也完成了光盘行动后,二人结伴去回收处归还了餐具。
她们刚走出食堂,迎面撞上了一阵猛烈的风,风没有固定的形态,却好像蹿进了她们的衣领,带来了冰冰凉凉的触感。
“阿嚏,阿嚏”
百音连打了两个喷嚏,身体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她揉了揉有些痒意的鼻尖,朝着投来关怀眼神的桐花笑了笑。
“没事的,桐花,我身体很好的。”
“百音你刚刚还吃了冰淇淋呢,不会感冒吧?”
“不会的啦,桐花,我自小体质就很好这件事你是知道的啦。”
“是这样没错啦,但生病是很不舒服的,百音回去后喝点预防感冒的姜汤吧?”
“好哦,感觉今天天气阴阴沉沉的呢,夜间可能会刮大风,你今晚也记得要关窗睡觉哦。”
百音听着桐花的嘱托就想起了刚开学那天桐花发热的样子,话语间也不免多关切了桐花几分。
“嗯嗯好!”
***
下午的时光过得一如既往的快,今天没有集训课的百音照常去了学生会,工作完毕后和桐花如往常般在一个岔路口道别。
只不过今天的百音没有选择直接回家,而是打算去超市里买一点生姜,尽管上次去大型超市囤货了许多东西,但是对于要熬制的姜汤,百音还是更习惯买新鲜生姜。
她在手机上和妈妈说了要晚一点回家后,百音走进了家附近的这家超市,这家超市只有一层楼,但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摆放着丰富多样的商品。
百音对于这些商品都是匆匆略过,她今天的任务就是买到新鲜生姜。
顺利挑选好这几根生姜后,百音就去结账台排队了。
由于今天是工作日,所以正值下班时候的客流量还是挺大的,队伍缓缓移动着,百音此刻也注意到了排在自己前面,穿着女仆装的金黄头发少女。
她的头发泛着柔顺的光泽,发尾有着粉色的挑染,两束马尾长至腿间,从外表上来看是一位靓丽可爱的少女。
但百音注意到她并不是因为外观,而是她毫不费力地一手拿着一个装得满满的购物篮,并且在队伍移动的期间,一直没有放下来过手中的篮子。
真是人不可貌相,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她居然是一位力量型选手。
百音捧着手中装着生姜的袋子,漫无目的地思考着。
让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出超市后,她们走的还是同一条路。
越走越熟悉,已经走到家楼下的电梯口了。
此时的双马尾少女似乎也有了些疲惫,把手上一直拎着的两个大袋子放在了地上,等待着电梯的到来。
唔,是邻居吗,要打个招呼吗?
“叮”
电梯到了。
百音走上前朝着她发送了一个善意的微笑:“你好,要不我帮你把这边的袋子拎进去吧。”
“诶!?没关系,我力气很大的。”
双马尾少女似乎惊讶于百音的话语,她无所谓似的摆了摆手,金红色的瞳孔似乎也放大了一下,显露出非人类的气息。
她飞速把地上两个袋子都提了起来,走进了电梯里。
看着眼前双马尾少女迅速的动作,百音也跟着她的步伐走进了电梯,看着她双手都提着东西的样子,不由问道:“请问你是去几楼呢?”
“应该是16楼没错。”
“啊,真巧,我也是16楼呢……”
百音摁下电梯的显示键,忍不住讶异道,她们这一层难道来了新住户吗,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位少女。
“不不,我不是住在这里的,我是来拜访鸣海家的。”
“啊,我是鸣海百音,请问你?”
“诶诶!你就是鸣海,小林的所长姓的那个鸣海吗?”
听到百音介绍自己的名字后,双马尾少女的脸上浮现出惊喜的表情,她手中攥着袋子的力气仿佛又大了几分。
“叮”
到16楼了。
在进到家门口之前,百音就了解到了眼前少女的身份,她说她叫托尔,受雇佣她的人类(?)小林所嘱托,来取鸣海苍所要转交给小林的文件。
没错,爸爸之前是说过这么一件事来着。
对于小林小姐,在之前几次去公司的时候百音也有几分印象,至于在托尔口中变成“雇佣她的人类”这样奇怪的代称,百音看着托尔身上所穿着的女仆装,再看了看她头上似乎是龙角一样的装饰品,压下了心中的疑问,可能或许是cosplay?
打开门,百音拿出了一双新的拖鞋,递给了笑容明朗的托尔。
“托尔小姐,这是新的拖鞋,麻烦你在客厅稍等片刻了,我现在去给你拿文件哦。”
鸣海山月似乎也感应到了百音的归来,从厨房里探出了脑袋,她盯着女儿背后这位陌生的小姐。
“百音,这位是?”
待百音和妈妈解释一番后,托尔有些拘谨地坐在了客厅里,手中还捧着一杯鸣海山月递给她的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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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她那次去过公司偷偷看小林,让那个只会胡乱指责下属、性格恶劣的地中海所长吃了大亏,又因为有人匿名举报了这位地中海所长职权骚扰后,所以现任所长就换成了鸣海苍。
在鸣海所长的手下,小林的状态比以往好了不少,虽然整个公司还是散发着社畜的气息,不过也算是让托尔放下了不少的心。
“托尔小姐,这一份应该就是你要的文件吧?”
百音拿着刚刚从书架第三排第二列拿出来的文件袋,文件袋的右下角印着“地狱巡商事北千住事务所”的字样。
“应当是这一份没错了,谢谢!”
托尔站起身,朝着百音有些兴奋地说道。
“没事没事,爸爸早就交代好我啦。”
托尔看着眼前的母女,把刚刚放在地上着的两个大袋子提到了自己的身前,诚恳的说道。
“在鸣海所长管理公司下,小林回家都早了许多,这是我的谢礼。”
啊!
百音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托尔提了这一路的重物,居然是给爸爸的谢礼。
“不用了,这是爸爸/苍君应该做的。”
两道异口同声的声音一起响起。
百音和妈妈相视一笑,朝着托尔诚恳地说道,鸣海苍只是在他的职位上干了他应该干的事情,而小林更是一位能力很强的员工,不过是相辅相成罢了。
听着母女俩真诚的话语,托尔也有些晕乎乎,人类之间的交际往来不是这样的吗?
不待多时,托尔也突然清醒了,时间有些晚了,她要回去给小林准备晚餐了,她迟疑地看着眼前的两大袋东西,想起来百音在电梯口对她提出帮助的话语。
“biu~”
脑内电波迅速闪过了一下,托尔打开两个袋子,从中挑选出一些时令水果拎了出来放在茶几上,用着活泼的语气笑着说道:“请你们把这些收下吧,这样我也能拿的动剩下的物品了。”
她金红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泛着漂亮的色泽,伴随着那张可爱的笑脸,让人起不了拒绝的心思。
“……那就谢谢托尔小姐和小林小姐的这番美意了,时候不早了,托尔小姐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鸣海山月看着桌上放置的这些精心挑选过的水果,没有多说什么。
“不用了,我要回去给小林做饭了。”
“啊,托尔小姐现在要走的话,让妈妈送你吧,这样快很多。”
百音盯着桌上的水果,心中也有点疑惑,今天妈妈怎么收下来了。
“不……”
“那就这么说定了,托尔小姐,稍等我换个衣服,送你回家。”
鸣海山月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托尔却在心中疯狂拒绝着,她——是龙啊,直接飞可快多了。
看着女人雷厉风行的背影,托尔的话卡在了半空中,算了,难得乘坐人类的驾驶工具……
——至于回家后的托尔发现自己的购物袋满满的,不仅装着自己刚刚购买的东西,还放了两盒包装精美的饼干。
啊,这就是人类之间的交际往来吗,看来她要学的还有很多……
***
事后的百音问道妈妈怎么收下了那袋水果。
鸣海山月捋着自己柔顺的长发,想着托尔那双带着非人类气息的金红色瞳孔,微微笑道:“百音不觉得托尔小姐的眼睛很漂亮吗?看着那样漂亮的颜色,所以我有点不忍心拒绝啦。”
是这样吗,不过百音也没有深思,托尔小姐的那双眼睛确实很漂亮,对于爱好鲜亮可爱事物的妈妈而言,对托尔小姐报以善意也很正常。
还有爸爸交付给小林小姐的这份文件,是不是也代表他快要回来继续参与这边的事务了呢?
灯下写着题目的百音心中如是想到。
26.漫长的星轨
时间按部就班地走着,如平淡的溪水一样,日复一日地流动。
鸣海家餐桌上花瓶里的那几株木绣球花也早已换上了别的品种,在四月下旬这样一个时节正好的阶段,总有无数的绚丽鲜花会在这样美好的时期里开放,而那些韶华已逝的花朵,百音也会将其中留有几分颜色的“旧花”制成干花标本,收藏到她的植物标本册里。
“嘀嗒,啪嗒”
这是大颗小颗的雨滴擦在窗沿上的声音,短而急促的声音刮蹭着屋外的一切,窗户内弥漫的湿气与窗外的雨相配合,让人就算现在抬眼看向外面,也不知道身处何地。
无疑,现在在下的是一场同上周末一样的骤雨。
百音从迷蒙的梦中醒来,她昨晚睡前没有拉窗帘,所以听到雨声是如此的清晰,宛如精灵细细密密的耳语,将她从虚幻迷离的梦中世界拉回至冷雨飘摇的现实。
她微微睁开惺忪的双眼,右手在枕边摸摸索索着手机的位置。
屏幕亮起,显示现在的时间是“9:29”。
平时这个时候,学校已经打响了第二道上课铃声,但幸运的是,今天是周六。
百音强行打起精神走向卫生间,用冷水冲了把脸,可能是今天天气的缘故,水龙头出来的冷水比平时更加冰上几分,昨天她熬到深夜的困意也被这一抔凉水冲了个干净。
洗漱完毕后,百音趿拉着拖鞋,去看了看阳台上植物们的状态。
阳台的窗户早已紧紧关闭,想必是今天去出版社的鸣海山月出门前关上的,玻璃后的狂风暴雨一丝一毫都无法进来,这些植物在背后雨幕的衬托下,反倒有了几份屹立于风雨中的美感。
百音盯着此时暗沉沉的天幕,乌云倾倒着瓢泼的雨水,闪电在云间忽闪忽现,时不时照亮下云层,让人把那一片灰黑看得更加清楚。
“这样的天气,明天能好起来吗……”
百音面带迟疑地垂下眼,点开社交软件那个熟悉的头像,看着手中屏幕上的消息记录。
[ from 幸村学长:
鸣海,我们周日上午十点在植物园门口会合,这个时间点可以吗? ^-^
]
下面回复的是简单的两个字“好的”,附送了一张可爱的“火柴人比ok”的表情包。
对方似乎也很喜欢这个表情包,发了一张同系列的“火柴人点头.gif”。
最后一条消息的时间截止于昨天下午。
看着屏幕上的两个火柴人,一个缓缓伸出手比了一个OK,一个颇有规律的点着头,两个小人像是对话般如此反复着,倒让百音看出了几分喜感,又觉得有点可爱。
或许感情就是个捉摸不透的小神明,在她身上施展了魔法之后,对方小小的动作也会让她心生涟漪,从天想到地,从幸福想到别离,从未来想到过去……
百音嘴角勾起,眉眼间也荡起笑意,她望着天边依然暗沉的颜色,真诚地希望明天如天气预报所言,是个不错的天气。
吃完早餐,百音继续投入了学习,昨晚已经把所有作业都做完了,现在写的是理应明天学习的内容,她期待明天的“约定之日”,也不会让自己太过于松懈。
从国一起,她就像是在跑长长的马拉松,前方那位领跑人一直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要很努力才能跟上他正常的步频,一点点拉进他们之间的差距,从“那位好看的国一生”到“学习成绩很好,主持过很多次节目,个人能力很出色的高中生”,她跑了很久。
有时候她也会疲累,会茫然,她家庭和睦,从小沐浴着爱长大,一路上没有太大的挫折,也没有太大的需求,她已经能得到自己生活中想要的了,为什么一定要变得更好呢?
可是她控制不住内心想要变得更好的欲望,看着幸村学长在人群中闪闪发亮的样子,她就觉得自己仿佛黯淡无光。
当然,那只是出现于一瞬间的喟叹。
有爸爸妈妈一直的肯定,有很多朋友的称赞欣赏,有老师们的鼓励支持……百音知道自己只是发出的光不够亮,但仍然是一颗烁烁发光的星星,如同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那样。
从追逐的跑道变成并肩前行的路,花费的那些时光却让她感到庆幸,跑马拉松的星星跑出了漫长的星轨,一步步的离那颗目标星星越来越近。
直到她和他沿着同一条轨迹飞行,如果有机会,她也想试试自己能不能比这颗星星飞得再快些,让星星追逐着她的路径。
***
直至晚饭时间,鸣海山月才从外面回来,屋外的雨已经小了些,她又是开车出行的,所以一路上基本没淋到风风雨雨。
可百音还是切了块前几天买的新鲜生姜,加了点辅料,泡了杯姜茶给摊在沙发上的妈妈。
“呼,今天出去这一趟真累……不过今天我敲定了一个好消息哦~百音要不要猜猜看是什么?”
鸣海山月接过百音手里捧着的姜茶,抿了一口后,舒畅地吐出一口热气,又带着点卖关子的语气问道百音。
“出版社……妈妈是又有新作品要面世了吗?”
百音一时之间也找不出答案,虽然鸣海山月基本天天呆在家中,可对于她的作品相关的事情,百音也只会在事情确定后才得到消息。
“不是哦,给百音一点小提示~还是A小姐和Z君的故事呢。”
“唔,A小姐和Z君,还是那本《一个遥远距离的你》吗,我记得上次据传言要动画化来着,那么这次商讨的是动画版吗,还是电影版?”
“bingo~百音猜对了,这次我和编辑还有合作商一起推进的是电影版哦,我的作品又要上大银幕了呢,至于动画版,百音在暑假里可能就可以看到了呢。”
说起自己引以为傲的作品,鸣海山月脸上的喜色也越来越浓,对于一个创作者而言,每一本创作的成品都是她们能力最好的展示,她也真切期望自己的作品能得到观众的喜爱。
“!电影吗,恭喜妈妈啦,如果今年就能上映就好了,我也很想看到成片呢。”
百音听着妈妈所分享的这个好消息,感同身受地为妈妈感到开心,画漫画一直是鸣海山月的爱好和工作,当她笔下的构思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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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更多人看见时,内心也会获得相应的满足感,百音也想看看妈妈绘制的这本漫画在大屏幕上动起来的样子。
“啊拉,年末前,这个时间应该差不多吧,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看吧。”
鸣海山月算了算这部大电影的排期,应该是在动画版之后几个月推出,按照制作商那边现有的工作量来看,今年应该是能正式上映的。
怀着对于《一个遥远距离的你》电影的浓浓期待之心,两个人度过了愉快的晚餐时光。
今日晚餐吃的是百音准备好的豚骨叉烧拉面,面条有几分嚼劲的同时软硬适中,自制的配菜新鲜可口,厚切的叉烧肉感满满,还有作为大头的豚骨汤底咸香醇厚,喝一口后感觉全身都暖洋洋起来了。
在有点小雨伴奏的当下,二人享受了一顿宁静美好的晚餐。
饭后,百音回到了卧室,浅浅伸了个懒腰,哈欠也陪着来了,果然熬夜对她而言还是有所影响的,但她现在还不能休息,她的脑中一直提醒着她要为一件重要的事做准备。
——明天就要去植物园了。
百音打开自己的衣柜,看着里面陈列的各式各样的服装,陷入了沉思,明天穿哪件衣服出门呢?
绿色系的衣服应该能很好融入进植物园吧,但是……
拍照起来会不会太融为一体了。
穿连衣裙还是上下装,要不要配饰?
十六年来第一次和男生“约会”的百音开始了纠结和迷茫。
揉了揉自己的脸颊,百音觉得她可能是有点紧张了,吸气,呼气,平复下过头的情绪。
先收拾下明天要带的物品吧,百音打算先把能解决的事情确定下来。
纸巾,交通卡,雨伞……
零零碎碎的东西需要配个包,百音挑选了一番,还是拿了个百搭的白色斜挎包,包上同样挂着和钥匙链上同一系列的积木盆栽,是园艺社同学当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百音一直很喜欢。
好了,准备好了小物件,再看看服装。
百音不是一个爱纠结的人,此时却犹犹豫豫,总觉得每件衣服与自己好像都没有那么适配了。
不行,再犹豫下去,就没时间写卷子了。
衡量再三,百音选定了一条白色的碎花裙,款式简单大方,上面点缀的小花也添色几分清新,是一条很适合春天出行的裙子。
唔,那就确定这条吧。
百音将这条裙子挂到了衣架最外侧,随后就关上了衣柜。
可睡意不知怎么的,也许是被刚刚纠结的心态冲散了一般,现在消失殆尽了,这倒是让继续学习的百音耳边少了点来自睡眠精灵的召唤。
百音坐到桌前,努力忽视心中那份微微兴奋的情绪,继续提笔写着未写完的题目。
在做题期间百音还是不知不觉分了心,明天要和幸村学长一起出行,两个人单独的出行,就像是约会一样……
百音在心中暗暗期待——
希望,明天是个好天气。
希望,在明天这样的好天气和幸村学长度过美好的一天。
27.约定之日
绵绵白云在天空中,用着肉眼几乎发觉不出的速度慢慢悠悠地挪动着身体,今天的天分外的蓝,一层层云间透出一束束和煦的阳光,如纱般笼罩在这一座城市之上。
太阳光照下的梧桐树影随着风微微摇晃,刚下电车后的百音踩着一路的细碎的树影慢慢地走向目的地。
今天的她特意让妈妈帮自己扎了个漂亮的发型。两束侧编小麻花盘至脑后,其余头发半披着,在行走间荡出如水波般的弧度,百音当时在镜中看到自己的整体形象,还是很满意的。
快到了。
百音越接近植物园,她的心就有些控制不住地加速,她感知到了自己胸腔里砰砰的心跳声,也能感知到自己那有些紧张的情绪。
“别这样,百音,只是普通朋友出来一起观光而已。”
她在心底对自己说道。
澎湃的心潮却愈发有些激动,将浪花一波又一波地拍在她脆弱的心房上,如同跑步比赛开始前等待那一声开枪的指令时一般,有点兴奋,是肾上腺素升高的感觉。
吐出一口浊气,百音在心底暗暗想到,爱神如果是丘比特,那确实是有迹可循,情绪像是小孩子一样不受自己的控制,时而兴奋,时而郁闷,简直就像是两个极端一样在跳跃。
前面还有三百米就到了。
百音往右拐了个弯,依旧将身体隐藏在这一片大大的梧桐树荫下,朝着植物园门口越走越近。
阳光并不刺眼,足以让她抬眼望到视野里的一切。
周末来植物园的人群分外的多,他们的脸上显露各式各样的表情,携着家人孩子的她露出幸福的笑脸,对着朋友比划出一个鬼脸的他,还有在人群中时不时盯着手机,唯恐上司会传来讯息的他们……
形形色色的人们组成了热闹的一角。
唯有一抹白色的孤单人影在这样密集的人流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站在一个显眼的位置,让游客们一眼就能看到他。
旁边不远处就是植物园大大的Logo石雕,许多人在这里拍下了他们与这块地标石雕的合照,对于不远处这样一位站着的少年,也有人向他投以了好奇的目光。
鸢尾花般美丽的颜色在阳光下泛着光,立挺修身的服装展现着他的高挑身材,轻松展示着青春健康的气息。
更让人注意的,却是这位少年脸上略带期许的表情,再加上他一直保持着那眺望远方的姿态,他已经在这个位置站了十几分钟了,却没有显示丝毫的疲意与其他负面的情绪。
不少人心中暗自笃定,想必他是在等重要的人吧。
突然间。
咦,那位如同一幅静默画像一样的少年,现在却仿佛被注入了旺盛的生命力一般,一瞬间的神情变成了无比的鲜活,身体也动了起来,眉宇间带着众人一眼就能看破的温柔与愉悦往他的正前方走去。
幸村精市迈着轻快的步伐三两步便已走到百音跟前,凝视着眼前和以往有所不同的她。
百音的发型与往常不一样,半扎的发丝柔顺地垂落,两束编成麻花辫的发丝中央上镶嵌一颗小贝壳,正在阳光的映照下反射出炫丽的颜色,也让幸村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它。
贝壳吗,她喜欢……
她的脸上盛着盈盈的笑意,香槟色的眼眸微微弯起,如往常一般和他打着招呼,语气中带着些生疏的歉意。
“幸村,真是抱歉了,让你在这里久等我了。”
“不,是我来太早了呢,现在离我们约定会合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呢,鸣海……”
幸村的脸上依然是温柔的笑容,他的声音平静柔和,话说到末尾又有些欲言又止。
他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对面的女孩每次说出充满歉意的话语时,他都觉得他们之间有着一道看不见的屏障般,隐隐阻挡着他继续下去,他想要的不是这样……
幸村不知道的是,这道屏障归根结底其实是源于百音对他持久以来的憧憬与期许,将一个人当做“目标”太久时间后,就会忍不住在心中将其神化,会因此踌躇不前,会因此心生不安……
“鸣海,不用向我道歉,我们不是……朋友吗?”
百音盯着幸村学长脸上一闪而逝的似乎像是受伤一样的表情,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她,她只是下意识选择了脑中提供的第一句方案。
对于别的朋友邀约,在约定时限之前她们相遇在地点处,她只会开心于见面的提前,而不是担忧朋友的守候时间是否过长,因为她相信自己的朋友做到的是计划内的准备。
如果说这是一种对朋友之间信赖的表现……
百音的手指无意识扣了扣单肩包的背带,似乎若有所悟,自己是不是把幸村学长仍然当做所追逐的那颗星星来看待,而不是,更亲密更近距离的关系。
百音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幸村学长,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衬衫,与校服衬衫不同的是这件衣服的胸口处还绣了几朵蓝紫色的矢车菊,有一条属于斜挎包的浅蓝色带子横跨于幸村学长的肩膀与腰侧。
好近,这个距离,甚至再走近两步她就能听到他呼吸的声音。
回看着幸村学长的眼睛,百音真挚地说道:“我们当然是朋友,只不过我还在学习怎么当幸村你的朋友呢。”
她的笑容中却带着不易看出的狡黠,她说的是实话,她是想学习怎么和幸村学长如朋友般交往,只不过呢,她说的也是假话,因为她不打算就此止步为朋友。
幸村听到百音的这句话,垂下头微微笑着,再次看着百音的时候表情却有些意味深长。
“当然,我也会好好学习…怎么当鸣海你的朋友的。”
看着眼前的俊秀少年背后似乎又开起来了大片洁白美丽的百合花,百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恍惚想到不会这个世界给幸村学长真的加了什么滤镜吧……
***
待两人开通和核验过上次园艺社发的“神奈川植物园终身vip卡”后,终于走入了植物园的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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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伊始,两侧都是高大的乔木类绿叶树,树上挂着树木的文字类相关介绍。这里的场景对二人而言,早已是不知看过多少次了,这么多年来,神奈川植物园内部的树木花草都与以往没有太大的差别,这也正是其生态环境不错的证明。
百音看着柳叶枝条随着风起舞的模样,心中也有些感慨,这些树长在这里,立在这里,一直陪伴着她成长,她已经从童稚小孩长大了,这些树木依然还是当年的模样,或许这也是她为什么喜欢植物的理由。
植物不会说话,它只会会轻轻落下春天的种子,在风中摇曳自己的枝叶,日常默默聆听人类的倾诉,像一位忠实又安静的听众。
一抹柳絮被风送往这边,百音张开右手掌,让它安静地飘落在自己的手心上。
她看着这片柳絮微微笑了,想起来以前吹蒲公英的趣事,她扭头看向幸村学长,却没想到对上的正是他安静注视着自己的目光。
百音不自然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避幸村学长的目光,不是害羞,不是慌张,她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心底的那种情绪在作祟,只是下意识就这么做了。
看着手心微微颤动着的柳絮,百音犹豫了一瞬,还是小心地移动自己的右手,放在了幸村学长能看到位置,说道自己刚刚联想到的小时候吹蒲公英的趣事。
幸村学长颇为认真地聆听着她的童年往事,表情也柔和的如水一样,时不时点头像是在心中暗暗记着什么一样,直到百音讲完了她的故事,幸村也投桃报李般说起了自己的一些童年的回忆。
“小时候是祖母带我比较多,那时候庭院还有没有现在这么多的紫藤花,只有几株开得颜色正好的……”
他的声音像清泉一样缓缓流动,悠然又明亮的声音将百音也带回那个小男孩的回忆中,那个童年的夏天,有不断的蝉鸣声,有灼热温暖的太阳,有幸村学长亲手种在花盆里的紫藤花株,然后紫藤花逐渐长大后移栽到花架旁,再然后紫藤花慢慢长成了大片的紫藤花瀑布。
紫藤花瀑布吗,那一定是很美丽的紫色吧。
“真想看看……”
“鸣海要是喜欢的话,欢迎来我家看看紫藤花瀑布呢。”
少年清朗柔和的声音就在耳畔响起。
啊!?
百音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喃喃出声了,她干咳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掩饰了一番自己的尴尬。
“…有机会的话。”
她含糊地回答道。
所幸幸村学长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而是笑着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直到他们并肩。
“走吧,我们去前面看看。”
“好,说起紫藤花,又想起来当时园艺社也培育过的茑萝,缠绕在搭的架子上……”
“是很漂亮的五角星形状的花朵,这种蔓生植物……”
……
二人越走越远,剩余的话语也逐渐飘远于空中。
28.无尽夏
月白发色的少女双手托腮微微侧头看着眼前的花骨朵儿,她的背后是漆黑的夜色与明亮的月亮,星星是背景上的点缀,最令人注目的是她看向盆栽时眼神中的柔和,让人第一时间先注意到她视线所看向的位置。
蔓蔓绿枝延伸垂落至半空,其中点缀的红粉花朵在绿叶中忽隐忽现,还有旁边触来的月季枝头挂着的饱满的花苞,像水滴一般欲要坠下,镜头低处的牵牛花与薄荷也悄悄地舒展着自己的身体,成了拼图完整的碎片一角。
幸村精市专注地看着眼前海报上的这张照片,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正是放置所有参赛作品的大厅。
眼前这张照片是当时百音参赛时所提交的成品,除了她自己与这些花花草草的合影,还有鸣海山月的出镜,几张温馨的家庭与植物的照片拍摄得让人感觉如临其境,看到后心中浮现最多的情绪是满满的温暖与温馨。
这系列照片带给观众的共情感是最佳的,也难怪百音能获得大众评审的最高分。
可幸村最在意的还是这张夜色下的照片,他看着这张夜幕下百音平静的脸色,几乎能想象到当时静谧的环境,徐徐微风与窗外的星星共舞,谱出一首有点安静的小夜曲,唯美的、闲适的一晚。
但他更想知道的是另一件事,有种异常的直觉让他意识到——这张照片里的她或许有点不开心。
“鸣海,这张照片拍摄的时候,你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少年修长的手指指着海报中央处的一张照片。
正在看下方文字的百音抬眼看去,那张自己看着植物的照片,由妈妈拍摄的。
什么样的心情?
百音努力回想着那个夜晚的记忆,记忆力有公园的一角,年轻人之间的闲聊,几个家庭的遛弯,夫妻之间的依偎……
还有——
那个晚上闻到的和幸村学长身上很像的草木清香混杂的花朵芬芳。
百音的表情变得古怪了起来,是那天啊,是她隐隐发觉了自己心思的一晚,也是她发现那些没办法对幸村学长诉之于口的情感的一晚。
她瞥了一眼笑容浅浅的少年,心中暗道幸村学长真是能抓得住重点,敏锐的直觉系吗。
“有点忘了,应该是…平静的心情吧。”
“学长,你问我这个,是因为这张照片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没有,只是突如其来的想法,我觉得这张照片上的鸣海似乎有点心情不佳,可能是我看错了呢。”
他的声音不徐不疾,只是陈述着自己的看法,但在百音心中,却像刮起了六级大风,把那只呆头呆脑的小鸟吹了个仰面朝天,翻来覆去。
怀揣着对于情感的迷茫与无知,当时的她确实是心情不佳,在内心犹豫徘徊试图想明白一切,所以在吃饭时鸣海山月也能看出她的思绪飘荡。
可幸村学长是怎么看出来并准确捕捉到她的情绪的?
连这种情感都能猜测出来,难道是因为幸村学长练习那道网球秘技“灭五感”,所以他能很好地体会他人的情感吗?
真不愧是幸村学长啊。
百音惊愕的内心终归有了落点,原本睁得溜圆的双眼也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这个表情还是和上一次见到那样可爱,幸村看着百音突然抬头看向他时有点惊讶的面容,在心中如是想到。
“那天……是有件在意的事情。话说幸村学长你的作品展在哪里?”
百音转移话题的话术一向不高明。
幸村听出了她话语中不愿深说的含义,只在心中暗暗记住这件事,顺着百音的话语说了下去。
“我也没看到海报呢,不如我们往那边去看看。”
“好的。”
幸村学长完全没有深究这件事,让百音在心底悄悄松了口气,她可以临时编个理由出来,可是她不想,小兰姐也说过两个人感情之间最重要的是“真诚和勇敢”,她不想,也不愿意欺骗。
二人随着人流的走动最终停在一副海报架前。
拍摄者的摄影技术是有一定水平的,绿植盎然的生机衬着家里的角角落落,从庭院里倾倒的紫藤花瀑布到窗台上摆放的纯白色矢车菊花盆,能看出的是自然与家庭的无比契合。
唔,这里是幸村学长的书房吗,这张照片的一小片位置展示的是书架,书架上摆放着各种类型的书籍,从网球到园艺,从诗歌绘本到数学辅材,应有尽有。
百音在盯着眼前照片看的时候,脑中的想法也悄悄跑偏了道路。
说起诗集,百音最先想到的就是幸村学长经常在园艺社也会翻阅的《魏尔伦诗集》,但她没有想到书架上还有这么多别的诗人的作品集,她默默记下这些出现过的书籍名字,打算有机会也阅读一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拉回飘移出去的思路,百音看着眼前整体的作品,也明白为什么幸村学长的专家评审分数比自己高了,在符合比赛要点,家庭植物作为绝对中心的情况下,幸村学长相机下的构图与拍摄技巧确实都比自己都更胜一筹。
诶?
正当百音凝视着照片时,一道迅速的风声在耳畔想起,她突然感觉到幸村学长的手臂突然揽住了她的肩膀,让她朝着他的方向趔趄了几步,直到扑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周边的温度有点上升,这个距离,太近了……
她仿佛已经能听见眼前白衬衫底下的心跳声,百音抿着嘴,睫毛微微颤动,脸上也染上了绯色。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刮到你们吧。”
一道紧张的声音骤然响起,说话的是一个表情呈道歉状态的男子,他的肩上还扛着几根铁架子,应该是来组装海报架的工作人员。
百音侧过头看着那几个根略长的铁架,想到刚刚自己所站的位置,一时之间也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来观展的人越来越多,这样直接背着过长的架子走在人群中很危险,石井先生如果用小推车移动这些铁架子会安全许多。”
少年淡淡地说着这句话,放在百音肩上的手却是收拢了几分。
幸村的语气比以往要冷淡一些,但对于不熟知他的人,比如眼前左侧衣服胸口上挂着工牌的石井先生而言,他完全没听出眼前少年语气有什么不对。
“好,好的,我这等会要换好几个架子拿推车是要好点,谢谢小兄弟,祝你和你女朋友玩得开心啊。”
他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没等听到这话的两人有什么反应,就三跨两步往前走了。
时间冻结了一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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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俩站在人来人往展厅内,不约而同地继续升温。
“抱歉,刚刚情急之下就…冒犯了。”
幸村精市有点僵硬地挪开自己放在女孩肩膀上的手,在他们还没有确立关系之前,这样做确实有点逾矩,虽然将她搂在怀中的感觉真的很满足,但是,他现在还不可以。
百音脸上的绯色还未散去,她轻轻摇头说道:“没关系,幸村你是怕我被架子撞到,再说……学长你可是说过我们是朋友,不用道歉的呢。”
她对视着那双蓝紫色眼眸,笑容明亮。
“……你说得对,鸣海。”
幸村看着他在意的女孩脸上俏皮的笑容,心中不知怎么的,安定了下来,而后他咀嚼着再次出现的“朋友”二字,幸村的脸上露出一个同样温柔的笑容。
朋友也分很多种呢,我想做的是——你最特别的“朋友”。
***
走出展厅,时间也有些不早了,该吃午饭了。
“鸣海,你还记得我们和小仓一起吃过的那家牛肉饭吗?”
“唔,有点印象,是性格很爽朗的阿姨的那家店铺吗?”
“是呢,早川阿姨开了一家分店正好就在附近呢。”
“这样啊,那我们要不中午一起去……吃饭?”
“好,我记得鸣海你当时很喜欢他们家的关东煮。”
“幸村你的记忆力真好,诶,不过话说回来学长你怎么知道开分店的消息的?”
“因为之前早川阿姨有张贴开分店的公告在店里,我有时候会去那家店打包关东煮……给纪江,所以就看到分店的消息了。”
“哦哦,那我和纪江的口味很合得来呢,上次她选的大福我也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纪江她也会很开心她送的礼物有被好好品尝呢。”
***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植物园的出口,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的出口处摆放了几张桌子,穿着者工作人员制服的几个人对着离开的人们说着什么,手上不断从桌上拿着东西递给他们。
这是什么活动吗?
百音与幸村双目对视,皆有些迷茫。
待他们走到那个出口的必经之地时,工作人员果然从桌上抽出了一包东西递给他们,百音双手接过,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包紫阳花的种子。
“为感谢各位对于神奈川植物园的支持,这是今日我园赠送给大家的无尽夏种子,大家在四月将种子种下,在夏天就能开出漂亮的花朵了,种子背后是我园提供的种植方法,若有其他疑问可联系我们工作人员哦。”
看着眼前工作人员笑意盈盈的脸庞,百音应声道好,表示了感谢。
旁边的幸村学长同她一样,表示了谢意后收下了种子。
无尽夏吗?
无尽夏,也就是紫阳花的别称,看着种子外包装上绚丽的花朵,百音拿着花种的手指缓缓收拢。
夏天大家都能在神奈川的公园或是植物园里看到大片大片的无尽夏花海,盛开的样子如画般美丽,每年都有不少游客从很远的地方来看花海,不过现在还未到它盛放的时间呢。
不着急,现在种下吧,等待花开的季节。
看着身侧少年的衣角,百音想道。
29.关东煮
拉开门,迎面而来的是扑鼻的食物香气,两三的食客坐在餐馆中心的位置,一勺牛肉饭,一筷子玉子烧,一碗热乎乎的关东煮……几位食客品尝美味的脸上浮现出餍足的表情。
百音看着大家脸上如出一辙般欣赏美味的表情,仔细嗅到店里升腾的喷香,不由对这家店也有了更多的期待。
上一次来吃他们家的主店还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幕帘后,听到有顾客走进来动静的老板,大声招呼道:“请您到这边来点单,我马上……”
老板爽朗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眼前学生模样的二人,她摆正了一下刚刚被帘子触歪的厨师帽,大声笑道:“哈哈哈,原来是幸村君今天来光顾我们分店了,真赶巧了,我今天正好在这边呢。”
她不自觉的把视线转移到这个一派泰然的少年身边,这个女孩,倒是不太熟悉,看着他们俩站在一块无比和谐的模样,再感知下他们之间有些紧密的氛围感,好了,没跑了,原来是那个女孩啊……
做生意多年的早川老板早已练就一双火眼金睛,虽然确定了这女孩的身份,可他们之间那朦朦胧胧尚未捅破的窗户纸的感情进度,她也是一眼看得出来。
哎呀,真是青春呢。
早川老板看着那位经常光顾自家生意的幸村君脸上不动声色的笑容,不禁也感到有趣,她想了想朝着二人说道:“幸村君也是我们家的老顾客了,今天遇到更是缘分,今天就让我来请你们吃这一顿饭吧,哈哈。”
“……”
百音没有出声,而是扭头看了看身边人,居然都让这家的老板都主动赠送套餐给老顾客,看来幸村学长去过不少次主店了,已经和老板这么熟悉了。
难道,不止是纪江爱吃,幸村学长也爱吃这家的关东煮吗?
百音暗暗在心中记下这一点,第一次和幸村学长还有小仓社长去主店吃的时候,确实感觉“惊为天人”,可是后来因为那家店和自己的家的位置完全不顺路,她也只去过那一回,美味的体验也就迷失在记忆长河中了。
“不用了,我还要多谢早川阿姨您之前提供的…帮助呢。”
“哎呀,幸村你这孩子也别多说了,你们快去坐下吧,今天就再让你们尝尝我的招牌牛肉饭,秘制关东煮,就当我作为长辈的心意吧。”
早川阿姨脸上浮现着笑嘻嘻的表情,手也做挥风裝,示意这两个孩子就不要在她面前再推辞了。
她就是为了自己逐渐长大的孩子,于是想学习如何融入学生们才在立海大附中开的餐馆,不得不说这个方法确实不错,面对初中有些叛逆的孩子,早川阿姨在学会友好沟通后,她们之间久没再闹过矛盾。
再后来,做菜的爱好满足感达到了顶峰,孩子也与她心灵上没有隔阂,在女儿长大离家上大学后,早川阿姨也顺其自然继续发展着自己的事业,顺便了解了解这些学生们的精彩生活。
对于幸村这个孩子,早川老板可真是印象深刻。
砧板上响起刀刃划开菜心的声音,一边切着配菜,早川阿姨一边在脑中回想着曾经的记忆……
***
“唔,我还以为幸村会更喜欢辣一点的食物呢?”
坐在靠着窗边的软椅上,百音没头没脑地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有时候尝试下别的食物,感觉也不赖。”幸村笑眯眯地看着正盯着墙上各式各样菜色海报的百音说道。
百音点了点头,在这样一个温馨的环境内,她感觉自己也放松了许多,主动和幸村学长攀谈起以前的事情了。
“有时候还真是怀念园艺社和大家一起聚餐的日子呢,大冢同学和小野同学每次聚餐都会坐在偏僻的角落,美名其曰‘暗处才能显得金子亮’。还有大家也对我很好,他们送的盆栽积木我现在还挂在钥匙链上呢……”
百音单手托着腮,讲到最后笑容也溢满了全脸。
只可惜,她话语中提到的,记忆中想到的那些友善的同学们相当一部分在高中都为了紧张的学业放弃了社团活动。
没有大家,没有幸村学长的园艺社,加上高中更加繁重的学业,百音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不参与社团。
过去深深镌刻于心中,是她稚嫩的,成长的,懵懂的国中时代。
“我也同样怀念那时候,在园艺社的每一段时光都是我放松的时刻,不过,现在也很好,我们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情,走在决定都道路上,也很好……”
幸村也想到了当年的他们,想到了那几个觅食的傍晚,想到了他送出去的那盒积木……
“其实,我们记得以前美好的回忆也是对过去不错的留念方式呢,更何况,现在大家也很好。”
百音点了点头,也明白幸村学长话语中的意思,昨日镌刻之痕迹,也是今日重温之美梦。
而且,幸村学长说的很对。
现在,也很好。
她看着窗外交织的人群,如常的街道,以及玻璃上反射的幸村学长的倒影,如是想到。
“吃饭啦。”
“谢谢早川阿姨。”
“谢谢早川阿姨。”
先出声的是站立起来准备接过大托盘内食物的幸村学长,听着幸村学长礼貌的称呼,百音也跟随着向眼前这位和蔼的阿姨道着谢。
大托盘内装了两碗牛肉饭,两碗关东煮,还有几道小菜,二人动作一致迅速地将这两份套餐放在桌上,早川老板看着这二人颇有默契般的行动,用袖子擦了擦额间刚刚在幕帘后热出来的汗水,给了幸村精市一个鼓励的眼神,就挥一挥衣袖,招待别的客人去了。
幸村对上这个眼神,脸上显得不自然了一瞬,他以前经常来光顾早川老板的店面,每次都只买关东煮,所以他们就熟络了起来,后来早川老板知道了幸村精市为什么只买关东煮的理由,也会悄悄打趣他把那个女孩带来给她看看。
幸村解释道她已经见过百音了,是之前来光顾他们生意的园艺社成员,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的早川也是翘首以待这位“传说”中的少女再次光顾她的店面,只可惜立海大附中的同学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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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多了,她也没法判断哪位是园艺社的成员,也就此作罢了。
没想到,今天还正是赶巧了。
至于话题的主人公——百音未曾注意到那个颇有暗示意味的眼神,再次谢过早川阿姨后,她就坐了下来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美味。
一瞬间,裹着蜜汁的牛肉香味夹着关东煮特有的清香席卷了百音的鼻腔,这样有点霸道侵入的香味,让她的双眼也亮晶晶了起来。
是太久没有吃过这家店的事物了吗,居然闻起来味道这么棒吗!
百音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幸村学长,二人不约而同说道:“我开动了。”
***
真好吃,下次和桐花再去学校那家店去吃几次吧。
百音看着眼前因为光盘而显得干干净净的两个碗,在心中喟叹道。
明明之前因为距离太远就不想再去的餐馆,今天再次吃了这么一顿招牌套餐,就已经又陷入了美食的诱惑中。
是因为这顿饭太好吃,还是因为秀色可餐?
说起秀色可餐,今天确实是因为对面有幸村学长坐着,不自觉心情就好上了不少,胃口也好上不少,不知不觉就把这份套餐清空了。
毕竟,一位姿容俊秀,举止优雅,吃饭都显得端方君子的同龄人就坐在对面,他就像是天生的光源体,百音很难不去关注幸村学长,也心情颇为愉快地解决了今天的午餐。
百音心中放飞着不着调的想法,但默默保持着外表的不动声色。
***
“欢迎你们下次在你来哦~”
早川阿姨拍了拍百音的肩膀,对这个能吃下这样一份套餐的小姑娘她自然好感倍增。
啊呀,真是相配的两个人。
百音也兴高采烈地答应了,想着以后去学校附近的店多光顾几次。
挥了挥手,他们互相道别。
“啊拉,不知道早川阿姨什么时候会看到压在盘底的饭钱呢,我们走快一点吧?”
百音朝着幸村学长的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笑眯起来眼睛的她倒是像极了鸣海山月。
她还没等到幸村学长的回话,只听到身后好像重新传来的早川阿姨的声音。
“你们两个小家伙,不是说好今天我请客的嘛!”
百音听到了,她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群,还在想往哪边走,只感觉到幸村学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中带着藏不住的笑意说道:“鸣海,我们快往那边跑,正好去搭乘电车吧。”
“早川阿姨,谢谢招待!下次我还会来的!”
少女只留下这么一句感谢的话语,左手已然拉着少年的衣角往斜右方跑去了,一开始被拉着衣角都少年脸上闪过错愕,逐渐变成明显的愉悦,他扭头朝着早川阿姨的位置挥了挥手,身体也自觉跟着百音拽着衣角的方向跑去,他的脸上灿烂的笑容一时让早川阿姨晃了眼。
只留下早川老板露出个有点无奈和纵容的笑容,在原地喃喃自语道:“这两个孩子啊,下次见面……”
30.喜欢的天气
“尊敬的各位乘客,列车已到站,请下车的乘客携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
清悦悠扬的女音通报着电车的实时通知,许多听到播报后的乘客也一个个逐渐站起,接二连三在这站下车了。
这一站下车的人可真多。
百音活动了一下因为一直握着把手所以有些酸胀的手掌,悄然立起脚尖在地上碾了几下鞋,试图缓解今天运动量多大而导致的脚掌酸痛。
今天为了搭配她这条碎花裙,百音特意选了一双好走路的小皮鞋,却没想到走到后面还是走累了。
再加上她和幸村学长上车的那站附近就是植物园,所以来乘坐电车的人也特别多,能找到空余站着的地方已经很不容易了。
“呼”
想到这里,百音呼气中也带着些疲惫,她怎么也没想到愉快的一天最后会这么累。
“鸣海,在想什么?”
百音脸上的疲色还未消下去,她就听见了幸村学长叫她名字的声音,她心中闪过惊讶,往自己的左侧看去,原本守在她身边的少年此时用手指着前面的横椅轻笑着对她说道:“前面有一个空余的位置,你去休息一下吧,到站我叫你。”
“不…不用了,幸村,我其实也没有很累。”
百音盯着少年脸上关怀的表情,有些心口不一地否认了自己的状态不佳。
“幸村,你去坐会吧,我还好啦。”
百音冲那个方向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着幸村精市过去休息。
一只手轻轻拉住她挎包上的那根背带往前带力,背带被绷直了后把力量传递给了百音的身体,她不自觉地跟着幸村学长拉着她挎包的力量往前走了几步。
“休息一会儿吧,今天我们走了这么远的路。”
少年转过身体,语气中也带着些少见的强势。
百音看着这个独有的空位,也不再谦让,坐在了这个空闲的位置上,再不坐就没位置了,只是,她伸出手摊开来,放平在幸村学长的目光所及之处。
“幸村,你的包给我吧,我帮你拿着。”
百音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对方,幸村被这样的目光看得一怔,眼神也自然凝视着眼前少女的眼睛。
与往常一样的流光醉金的颜色,只是这双眼中也参杂了许多他看不懂的东西。
他默默然取下挎包,递给正笑眯眯看着他的百音。
轻轻的,里面像是没放什么东西一般。
这时百音接过幸村学长手中的挎包,放在了腿上,感知到了这个包的重量,百音如是想到。
“鸣海,我想知道,你今天和我出来玩得开心吗?”
幸村学长突然问道。
他站在百音的前方,右手正拉着头顶上的吊环,微微垂下的蓝紫色眼睛专注地凝视着百音的脸,不想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一闪而逝的情绪。
“很好!植物园和以前一样,还加入了许多新品种的花花草草,感觉也新奇不少,还有中午早川阿姨的手艺特别棒,我感觉这顿饭吃得我灵魂都要升华了呢……”
仿佛是按到了什么开关一般,百音的眼睛忽闪忽闪,嘴巴就像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开始输出,只不过,她输出的节奏很快,不过对面的幸村同学可是一句话都没有漏听,眉眼微微弯起,聆听着她这一长串的话语,露出包容柔和的笑容,时不时轻声交流着话题。
他们特意控制了自己的声音在一个较小的阈值内,可电车就这么大,声音再小旁边人也能轻而易举就听到。
比如现在百音旁边坐着的两个像是大人模样的姐姐,听着这个长相明丽的小姑娘和她眼前眉目清俊的少年互相聊天的内容,她们的心情也被带动着有了些放松的感觉。
作为社畜二人组的她们,终于在这个周末约好了出来玩,却没想到一路上遇到了游乐园设施维修,莫名其妙弄丢了交通卡,还坐过站的一系列倒霉事件。
让她们俩不禁感叹今日运势倒霉到了极致,当两个疲惫的女孩终于坐上归家的电车时,她们不约而同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还是回家吧,回家好。
可谁能想到坐电车也能遇见高中生情侣啊喂!
相视的二人,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曾经也想作为FFF团成员的她们虽然已经长大,但是现在还是24k金纯单身狗的她们难道要被高中生“上课”了吗。
可是听着对话的内容,她们也逐渐意识到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还是孩子呢。”
“还真是纯情啊。”
默契多年的两位好友只是交换了个眼神,便清楚了对方的想法。
这两个高中生是普普通通交谈着今日的见闻,只不过幸福感都要溢出来了罢了。
不过这个女孩描述的可真详细啊,这家店叫什么名字啊,可真想去看看,一口咬下去就会溢出汁水的白萝卜,牙齿轻轻一顶就能破开鱼籽福袋外的豆腐皮,吮吸到里面的馅料,混合着汤汁的清甜……
“咕咚。”
作为爱好四处觅食的上户听到这段关于美食的介绍,脑中描绘出这道关东煮的影像,真想尝尝看啊,她不自觉咽了口口水下去,这道声音不响,但在座的几位都能听到。
旁边表面冷着脸的平冈用手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提包,内心已然想从点车上就此跳下。
上户,你清醒一点啊,上户,我们在偷听别人的谈话啊,不要那么真情实感好吗。
似乎诡异地安静了一瞬,百音与幸村学长的谈话一顿。
此时的上户也已经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她想了想,挠了挠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把手拍上这位女高中生都肩膀。
“不好意思,小妹妹,刚刚听到你们的谈话对这个…那个关东煮店,很感兴趣,可以告诉我地址吗!”
“没关系的,可能是我们聊天太大声了。不过这家关东煮真的很好吃,地点是:xx町xx丁目,店面就在植物园往右走五百米再拐弯走一百米的位置,欢迎你去尝尝看。”
百音看着眼前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的女生,一把把早川阿姨所在店铺的位置说了出来,说着她脸上也有些不好意思,刚刚是不是他们聊天的声音太大了……
还没等上户有所回复,先出声的是电车提示站点到达的声音。
“啊呀,本来还想和你们多聊几句的,这么快就到了。”
上户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少许对于电车的抱怨。
旁边的平冈努力别过脸,假装自己不认识这个自来熟的家伙,一步两步往外走着。
“平冈,走那么快干什么,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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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响起那个家伙的呼喊声,平冈拿着自己的手提包,毅然决然地“抛弃”了自己的好友,往站口小跑了几步。
“啊呀,平冈等等我嘛,哦对了,拜拜哦,两位小朋友。”
上户一边呼喊着自己的好友,试图挽回平冈那颗已经逃离的心,一边有闲暇之心和百音二人打着离别的招呼。
“拜拜!”
“拜拜!”
百音和幸村挥着手,送走了这位和他们做了三秒钟朋友的大姐姐。
“还真是厉害的性格呢。”
百音感慨着说道。
这样坦荡直白说出自己的需求,哪怕在陌生人面前也能表现得也很泰然若之,真是超厉害的大姐姐。
“哈哈,鸣海也想成为和那样的大人吗?”
幸村学长略带笑意的声音出现在她耳畔。
呼吸声也近了。
刚刚那两位姐姐下车后,幸村就坐到了上户的位置上,此时他正侧身看着百音。
“……有时候是会想成为这样的人啦,不过,我以前已经有想成为的目标了。”
“啊,这样吗,那鸣海现在的想法呢?”
“现在吗……”
百音回想起那片蓝紫色的海洋与海洋上舒展着花瓣的大型鸢尾花,面色颇有些诡异。
“咳,现在我大概是想成为勇士吧。”
“为什么是勇士?”
“因为我要拔出石中剑,拿下‘邪恶的薯条鸽子魔王’,最后迎娶公主。”
百音幽幽地回答道,却不敢看身边人脸上的表情,反正幸村学长也不知道那位公主是谁,不过当面说出这种“豪言壮语”的感觉,可——真不错。
“迎娶公主吗……鸣海是最近很喜欢西方神话故事吗?”
“咳,大概是吧。”
“……那薯条鸽子魔王也是西方神话故事吗?”
“这个主要是源于某天啦,那天我梦到了很神奇的一个地方,有一只爱吃薯条的鸽子作为整个世界的统治者……”
少顷。
幸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居然是这样的世界吗,不给薯条鸽子魔王上供就会被强行签订恶魔契约,还真是……奇思妙想啊。”
百音摆摆手缓缓道:“可能是我的梦有创造力吧,我以前从没听说过这样的鸽子呢……”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呢。”
“是啊,在梦里我感觉自己都飘起来在云朵上了呢,天气也特别清朗,感觉把世界都踩在了脚下。”
“哦,这样看来鸣海喜欢晴天是吗?”
“都挺喜欢的啦,小雨天气,晴天,还有徐徐微风的天气……”
“那鸣海也喜欢雨后天晴吧?”
“啊,是这样。”
百音脸上浮现着茫然,幸村学长特意提天气是为什么。
“……鸣海,挎包里有我想送你的谢礼。”
“谢礼?什么?”
“为了庆祝我们成为“朋友”,所以我想送给你这份礼物。”
百音垂下眼,盯着腿上的挎包,心中情绪纷杂。
“鸣海,你可以当做是一份我的祝福。”
“祝福……”
百音犹豫了一瞬,还是打开了放置腿上的挎包拉链。
这是……
31.不会再放手了
“列车即将到站……”
“呼”
百音听到广播中传来的播报声,忍不住扭头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脖颈,顺道将自己的双手也向下反手交握舒展了一下。
“鸣海你今天走累了吧,回家后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旁边看着她做出这一系列动作的幸村心中笃定了之前的猜想,在看到百音站在车厢内踮脚活动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今天活动的消耗量对于眼前的这位少女而言是否过多了。
他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关切的意味,让百音心中也如同流入一道颇感熨帖的暖流,这种受他人关注关怀的感觉本就很好,更何况……还是幸村学长。
“好!幸村你等会也是在这站下车吧,今天过得很开心,多亏了你的陪伴和介绍呢,还有……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她真的很喜欢今天的日程,也很喜欢那份礼物。
***
百音回想到刚刚的自己打开挎包,发现的那张装裱好的七寸小画时的场景。
拿出的画框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并不显重量,甚至在百音腿上放着挎包这么长时间的时候,完全没感知到这里面有一幅画框。
她看向画框内的画,那是一张水彩画,整体的配色淡雅温馨,画风细腻柔和,画面的重心点是空中的那一道彩虹。
彩虹之上的云间似乎还有些许残留的雨滴,彩虹下的街道也带着微微的湿意,道路上有几滩积水反射着附近建筑的模样,在彩虹下带着少许瑰丽的色彩的光,树上是湿漉漉的,树荫边长着一大丛蓝紫色的矢车菊。
盛放的娇嫩花瓣上带着欲要滚落的水珠,一只金色眼瞳的可爱猫咪正在一旁凑近眼前这朵花,似乎想嗅一嗅到它的香味是否和自己想象中一般味道,它眼中倒影着矢车菊的小小模样,似乎完全没发现头顶上那道明亮炫彩的虹光。
而看到这只猫咪的样子,百音心中也油然起了古怪的念头,金色眼睛的猫咪吗,再加上幸村学长说这是送给自己的礼物……
这只猫——不会就是她吧。
想到这个猜想,她一直平稳的心跳又忍不住加快了几分,“幸村学长画了小猫=幸村学长画了她自己”的等式无比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心情也变得有些紧张。
她有些犹豫地开口。
“幸村,这只猫……”
“鸣海你也觉得这只猫很可爱吧。”
“……嗯嗯。”
百音按捺住自己还想继续问下去的心理,打算再认真看看画,可惜身边人带着清浅笑意的话语再次响起。
“画它的时候不由自主就想到鸣海你的眼睛了,像流光一样漂亮的眼睛,所以它也有了一双这样的眼睛。”
幸村学长伸出手指,虚虚指向那只猫咪眼瞳的位置,语气中带着慢慢的愉悦。
“这样啊……”
百音专心盯着这幅画,好像能看出什么花一样,实际上她是为了掩饰自己脸上腾升的热意与满心的带着欢喜的无措。
她的耳尖红了。
幸村看着百音露出的耳朵逐渐染成红色,映衬着她月白色的发丝更为明显的样子,嘴角微微弯起,继续说道:“说起来这是你和阿姨送我们回家的那天呢,雨后彩虹的模样,鸣海你那天看到了吗?”
“啊……那天有彩虹吗?看来是我错过了。”
“不过,也没有关系啦,这幅画就像是幸村你所看到的彩虹天一样……雨过天晴的街道,还有花花草草和猫咪,给我一种温暖的日常感,我很喜欢这幅画呢。”
她别过头,有些认真地看着幸村如是说道,从这一份“朋友”间的礼物中,她能感受到画作作者在画这一幅画时闲适安宁的情绪,每一道笔触都代表着作者最珍贵的心理情感,百音能明白,幸村学长想让她从画中体验到的就是这样平静温馨的一个日子,在风雨后的彩虹下如常的一切。
不畏风雨曾折摧,只待彩虹现人间。
一时的风雨终会过去,彩虹后还是美好温暖的日常。
她喜欢自己这样的理解,如同她对幸村学长的感情一样,在平淡的日子里长久的憧憬,哪怕曾经相离许久,只要再次相遇的那一天,就是彩虹出现的那一刻。
她的眼神中参杂的情绪,让幸村似乎在脑海中捕捉到了什么一样,还没等他彻底抓住,那一道灵光就闪走了。
“……鸣海你喜欢就好,我也很想和你继续分享我看到的一切,就像以前我们互相分享植物生长的照片一样。”
百音明白,幸村学长说的是前几年间的事情,可惜到了国三,她渐渐不再敢打扰幸村学长,也不再发送每天记录的植物照片,而后幸村学长可能感觉到了她的疏离,那一年他们很少交流了。
她当时是不是做错了什么,鸣海百音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她想对那时候的幸村学长道歉,可张开的嘴又合拢,她想起幸村学长的话语,作为正常的朋友,本来就不需要对方过多的歉意。
百音拿着画框的手指微微攥紧了几分,她听到自己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也很喜欢和幸村学长一起分享植物的一切,或者生活上的事情,就像以前一样。”
“哈哈,我很期待呢,而且我觉得我们的关系比以前还要好一点了,不是吗?”
眉目清朗的少年听到了自己最想得到的答案,专注凝视着自己所在意的女孩,含笑说道。
二人今天都超乎意料地得到了更好的机会,脸上浮现出如出一辙的微笑。
车内随着人流的上与下,只留下了不多的人继续坐在原位,阳光透进车厢,洒在这两位氛围独特的高中生身上,如同时光所给予的最好的滤镜。
***
回到现在。
过了些许时间,熟悉的女性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提示的是到站了。
“到站了,幸村,我们下车吧。”
“好,我们走吧。”
下午的阳光依然明媚,打眼望去,车站里还站着许多等待着其他班次电车的行人,百音找着出站口的位置,脑袋也东瞅瞅西看看。
幸村精市看着眼前少女活动的脑袋,一时间也想起来他所画的那只可爱的猫咪,圆滚滚的眼睛就像是百音瞪大双眼时的模样,现在她动起来脑袋的模样也颇为灵活好动,如同猫的天性一样。
他强忍着笑意,打算给她指明方向。
“鸣海,出站口应该是左边那个……”
他的话语说到一半,却发现扭头看向他手所指向方向的百音脸上一瞬间浮现了讶异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认识的人一般。
百音兴奋地朝着那边的方向挥着手,嘴里也大声喊道:“爸爸!”
爸爸?
啊,百音的爸爸!?
幸村精市感觉到自己刚刚还运转良好的脑子似乎有点宕机了,上一次见到鸣海阿姨是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现在又要在意外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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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下见到叔叔了吗。
内心没有任何准备的少年表面上依然保持着温和的笑意看向那边的方向,努力辨认着哪位是鸣海百音的父亲,他展现出来的精致的脸庞与挺拔的身姿就像是立在那里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鸣海苍冷不丁听到疑似自己女儿的叫声,慌慌张张地抬头看过来时,就看到出现在不远处,这么久只能在视频通话里见到的自己“漂亮可爱温柔能干努力善良勤奋优秀”的女儿,还有她旁边的那个小子。
他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更加紧了,小跑着朝着百音的方向过来。
“爸爸,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说要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回来吗?爸爸,你今天回来,妈妈知道吗?”
兴奋地女儿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雀一样,围绕着他飞舞,鸣海苍眼中泪光闪闪,好久没和女儿这样在一片空气里讲话了。
“百音,爸爸可想你们了!还有其他工作人员他们比我提前两天回来的,我收了个尾,山月还不知道我回来了呢,咱们干脆给她一个惊喜哈哈哈。”
鸣海苍耐心地一句句回答着百音的疑惑,与此同时,他也有些许警惕地观察着百音身边这个男孩。
看上去就是一派风雅温和的少年,蓝紫色的头发,微微带着笑意的脸庞,恐怕在校园中也是风云人物一样的存在。
只是奇了个怪了,他怎么觉得自己曾经见过这个男孩一样。
看着爸爸“超不经意”地看着幸村学长,百音压下自己心中的羞涩情绪,爸爸在妈妈面前这样掩饰不住的表情怎么到她面前也这样。
“咳,爸爸,这是我的学长,幸村精市。今天他陪我一起去植物园,我们去看了园艺社参展的活动作品。”
幸村精市也颔首道:“叔叔您好,我是幸村精市。”
“幸村同学啊,你好。”
鸣海苍看着眼前微微低头的男生,同样和煦地回着话,只是更加用力地攥着拉杆箱。
百音她不会要谈恋爱了吧,和眼前的这个少年吗?
什么植物园之约,都是年轻时代过来的人,大家都懂这是什么意思吧,当年的他自己为了让鸣海山月明白他的感情,那也是耗费良多,要不是……
见到爸爸似乎想着什么事情,百音有些犹豫地看向幸村学长。
“幸村,那我等会和爸爸一起回家了,就不能……”
“没关系,这里离我家也很近,我们本来在下一个岔路口也是要分开的。”
他的话语中表现得不那么在意,其实内尚在叹气,本来还想和百音一起再走一段路的,一段路也好。
“嗯……其实今天真的特别谢谢幸村你的陪伴,真的很开心,我们以后……可以常联系呀。”
“当然,我也很喜欢今天和鸣海你度过的时光,以后你可不要介意我发太多消息呢。”
“不不,不会的,之前,之前是因为我怕幸村学长你没有时间回复,而且我们一直不在一个校区……我不好意思打扰你。”
她的语气中带着些磕磕绊绊,但是谁都能听出她话语中的焦急。
“那我们一言为定,这次要一直联系下去哦。”
“好,一言为定!”
看到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幸村精市露出了一个更为清朗的笑容。
这一次,不会再放手了。
——至于一边陷入和鸣海山月甜蜜回忆的鸣海苍,嘿嘿,那时候山月真可爱,嘿嘿。
32.海苔片包住的饭团
直到百音和幸村学长的聊天进程已过半时,鸣海苍才恍然醒悟,刚刚的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一个要保持警惕的时刻,他居然,居然在这个时候选择了走神,而不是暗中观察自己的女儿和另外一个陌生的男生到底在聊什么那么开心……
他看着前侧女儿脸上挂着的明朗笑容,又看了看女儿身侧这个眼神温柔到不像话的男同学,话在嘴边又悄悄咽了回去,这场面,他作为一个父亲该干点什么还是啥都不该干呢。
唉,先让这两个孩子聊着吧,女儿到了青春期自己也不能不合理地干涉她的人际交往。
不过百音和幸村二人在有长辈的情况下,也不打算深聊下去,察觉到爸爸一直凝视着这边情况,百音自然也将视线在爸爸和幸村学长间挪移了一下,现在是不是该和幸村学长道别了。
百音露出一个平和的笑容,语气中也略带着一些歉意。
“幸村,那我们今天就先在这里分别吧,我们……下周见。”
幸村精市朝着她浅笑道,“好,鸣海,我们下周见,”他又转头对着鸣海苍微微颔首,“叔叔,那我也就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那么再见,幸村同学。”
鸣海苍看着这个礼数周到的男孩朝他们二人挥了挥手后,脸上一直保持着笑意转身走向了出站口的位置。
百音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幸村学长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那一抹蓝紫色彻底融入于茫茫人海中。
“咳咳!”
鸣海苍故作刻意的清嗓子声音是这样明显,百音立马扭回头看着许久未见到的爸爸。
“……爸爸,等会要给妈妈惊喜的话,我们去选束花或者买个小蛋糕吧。”
百音的语气不如往日一样有力,目光也有些游离起来,果然鸣海一家转移话题的方式还真是如出一辙,鸣海苍一看就明白,自家这孩子还不想对他细说和那个男生之间的故事呢。
哼哼
鸣海苍内心哼哼了两声,他心中把这个男孩划入“危”警惕范围中,这个年纪的女孩喜欢什么样的男孩他不清楚,可幸村精市这样看上去就隽秀温雅的男孩,说话做事都颇有风度,别说是同龄人中很受欢迎,就连他这样的大人看到也觉得他是位出色的孩子,内心也多给了幸村点倾斜的初始好感。
可是想到刚刚他们二人交谈时双方的神态,鸣海苍又想把那溢出的初始好感拽回来。
他默默然看着女儿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提着拉杆箱的手松了几分,鸣海苍长呼出一口气,哎呀,还是看百音怎么开心怎么来吧。
不过——想着刚刚那个男生的背影,鸣海苍心中也有点嘀咕,怎么感觉看过这样发色的男孩,也同样是背影来着,到底是从哪里见到过呢?再好好想想看……
一头垂下的蓝紫色发丝柔软美丽,于落日的余晖下微微泛着光泽,身上穿着的白衬衫,背后似乎背着一个网球包,那个背影和现在的这个幸村同学重合在了一起,只是那个背影还比现在矮一些……
鸣海苍脑中铺面迷雾里的记忆也仿佛打开了那一把锁,“咔哒”一声匣中的过去突然浮现。
“这个身影,再加上这个头发颜色……啊!百音,这是不是那天傍晚送你回来的那个男生!?”
“爸爸?!”
“那天啊,那天,好久之前来着,就是你骑自行车摔在路上的那回,一瘸一拐地回来的,想着你怎么还没回家,我打算来路上找找你呢,一下楼就看到你磕的青一块紫一块,问你发生什么了事,你就抹着眼泪和我说骑自行车摔公路上了,有人送你回来的……”
鸣海苍眉头一松,继续说道:“你就指着一个背影和我说那是送你回家的好心人,那时候天都快黑了,我就看到那头发颜色还挺显眼的,今天这一对,还挺像哈。”
说到最后一句,他微微提起了眉头,看着听着往事显得有几分尴尬的百音,语气中也多了份轻松与打趣儿。
“咳,爸爸,你的记性真的有时候和妈妈一样好呢……”
百音想着初次见面的自己在幸村学长面前手足无措的样子,心中也泛起了一道道涟漪,过了这么多年,想起那时候的自己还不太能独自解决麻烦的样子,她的内心还是有小小的害羞。
不过爸爸也是,妈妈也是,他们怎么都对幸村学长有独特的印象……
百音晃了晃脑子,打定主意在大人们面前少说写幸村学长的故事了,不然他们一深究,不就一下子就能看出她的不对劲了。
而鸣海苍想着当年那个匆匆离开的少年背影,心中也有几分感叹,这说明幸村同学这孩子心底也善良,送百音去医院后几天,他还想谢谢这孩子,因为也不知道这孩子叫什么,再加上工作也繁忙,时间流逝后他也就忘记了这回事。
没想到,世界还是这么小。
也没想到,他们第一次正式的双方见面居然是在周末的车站,这个男孩身边站着的是自家的宝贝女儿,还真是,奇妙的缘分。
他摇了摇头,于内心也感叹了一番,在面上却丝毫不显。
鸣海苍掏出薄外套右兜里的手机,点开看了眼现在的时间,又将手机放了回去,换了个手揉了揉百音顺直的月白色头发。
“走咯走咯,我们回家吧。”
“爸爸少摸我的头发,会变油的诶。”
“啊呀呀,这头发还好你遗传的是你妈妈的呢,要是我的头发,你现在就一茬子一茬子立起来嘞。”
“哪有那么夸张啦,爸爸,你的头发只不过硬一点。”
“对了,爸爸,这次来取文件的托尔小姐是小林小姐的朋友吗?感觉妈妈特别喜欢她呢。”
“托尔小姐吗,确实是小林的朋友,之前公司聚餐还见到过几次呢。哈哈小百音不要吃醋哦,山月肯定最喜欢的还是你……”
“爸爸,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懂得,山月最喜欢你,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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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喜欢咱们百音了哈哈哈。”
“爸爸你真是,听妈妈说你年轻的时候可不是这种直球选手诶,说你犹犹豫豫,一直不敢说自己的‘少男心事’……”
“咳,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人都是要成长的……”
车站里的人去了又来,他们有的背上行囊走向远方,有的带着行李归回于家所在的地方。
***
当鸣海父女一人一手拿着鲜花,蛋糕出现在鸣海山月的面前时,她表现得还是一副比较淡定的模样。
“啊拉,欢迎你们回来哦!拉杆箱给我我先拿去一边放好吧,百音把蛋糕放到冰箱先,苍君你去把那边柜子里找个花瓶出来,把鲜花醒好了之后放进去哦~”
鸣海山月说这话都时候,脸上有几分喜色,能看出来她对于二人一起归来的场景还是很开心的,但是,这样比较平静的表情完全不能满足他们父女俩,他们可是准备好了鸣海山月突然感到惊喜后要怎么安抚她的动作呢。
不过现在做也来得及。
将物品先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百音和爸爸对视了一眼,眼中都带着浓浓的笑意。
百音率先一把扑入了妈妈香香的温暖的怀抱,在妈妈的脖颈处像只幼崽一样蹭了蹭,鸣海苍也笑着抱住了她们二人,加入爸爸后,两个小动物般依偎的母女现在更像是被海苔片包住的饭团,三个人团吧团吧成了一团。
简单的拥抱后——
“妈妈,话说你刚刚是怎么猜到我和爸爸会一起回来的呀?”
百音想着妈妈刚刚淡定的神色,忍不住疑问道,她的语气中还带着小小的失落,本来还以为妈妈猜不到呢。
鸣海山月狐狸般的美丽笑容重出江湖,语气也带着些可疑的波浪。
“啊拉,我是不知道百音你会和你爸爸一起回来呢,但我知道苍君是今天回来哦,至于为什么我知道,可能是因为苍君的双眼不会骗人吧。”
鸣海山月眯眼笑道,她话语中的意有所指,鸣海苍自然也能听出来,她说的是今天出发前打的那通视频电话,看来是那时候急着出门的自己被看出什么端倪了。
耸了耸肩,鸣海苍一脸无奈,自从鸣海山月开窍后,他的情绪就是如此容易的被对方感知到,就像是自己的想法完全被对方摸透了一般,所以他想要给鸣海山月一个惊喜还真是比想象中难。
二人默契地相视一笑,像是想起来曾经共同的秘密一般。
看着眼前打着哑谜的爸爸妈妈,百音笑了笑,离开他们俩现在所处的空间,提着蛋糕盒先去厨房了。
自己还是先把蛋糕放进冷藏室吧,不然外面这其乐融融的暖火恐怕会把它融化呢。
“哒哒哒~~”
心情颇好的百音想起今天一整天的“约会”,不由自主地哼起了小调,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和幸村学长度过的快乐的一天,还有爸爸惊喜般的归来,今晚的餐桌上一家人终于团聚了呢。
33.来自怪盗基德的预告函
一双手在键盘上动得飞快,百音发送完信息后就将自己的脸埋入了柔软的被子里,鼻腔里充斥的是淡淡洗涤剂的清香,她被掩住的脸庞上带着几分羞涩。
随着手机提示音“叮~”的一声响起,百音才从现在仿若一只鸵鸟般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她飞快的扫了一眼讯息的内容,果不其然,桐花在听说今天他们和幸村学长“一天的约会”后,发来的消息中满是感叹。
[ from 桐花:
百音音!你出息了!你和幸村学长今天算是约会吧?绝对是属于约会吧!吾深感欣慰啊!
这样一看,你们俩的关系也算是越来越好了,和百音你当初的想法应该是越来越近了吧!
你们现在这样应该算得上是很好的朋友了吧。
]
看到来自桐花的发言,百音一时间有些默然。
没错,是这样,一开始自己的想法还是很单纯,比较纯粹的想和幸村学长做朋友的……
百音捂了捂自己有点发热的脸颊,心里小小地为自己辩解道。
至于场面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虽然其一是因为她的感情悄悄变质了,但是如果有幸村精市这样一位优秀,温雅,看得见,摸得着,甚至时不时在她眼前晃悠的人,还是她一直所憧憬的对象。
那自己这份感情变不变质,也只是时间的关系罢了。
百音回想着和幸村学长相处的点点滴滴,心中的天平也愈发往那边倾向了,毕竟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什么错误的事情,咳,况且,幸村学长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她看着桐花发来的消息,转而想到那天在上学的路上自己对桐花的欲言又止,不由产生了一些对好友的歉意,那个时候的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情感,所以也没有办法开口对于桐花说出这件事。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在这几天里,她已经逐渐明白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是一种会因为他笑而感到更加开心,是一种不忍心看到他难过的神情,是一种无论何时何地,都很想陪伴在他身边的心情。
百音觉得自己对于“喜欢”这种感情的探索还需要很久很久,但是她还是想把自己现在所有的心情和好友好好分享。
那么现在,就把自己心中到底对于幸村学长抱以什么样的感情这件事和桐花好好讲一讲吧。
百音坐了起来,表情略微正经地拿起手机,将自己的一部分心路历程说给了桐花听。
[ to 桐花:
桐花,其实我想和你讲下我一直以来有些纠结的事情。
就是有一天,我突如其来地想明白了,我对于幸村学长的感情,似乎远远不止报以“憧憬”这样的情绪,或者说,一开始是这样的情绪没有错,可是在后续的相处中,这样的憧憬一点点叠加,和别的情绪混杂在一起,然后就变质了……
所以我也有点对于现状不知所措了QAQ。
]
啊!
什么!?
秋山桐花看到百音所发来的消息,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虽然,但是……
尽管她心中也有点猜测,可是百音这样直接吐露给她的少女心事,还是像她走在街上突然被人打了一拳一样,完全让她反应不过来啊!
不行,秋山桐花,不过是百音音的心底话,迎面而上就行,不要紧张啊喂。
桐花在心中给自己做着心理工作,秋山桐花,快反应过来啊,给百音回消息啊。
短暂的时间过去,桐花彻底消化完了这件事,手指快速得像是能在键盘上摩擦出火星子一样,把消息发送给了百音。
[ from 桐花:
百音音!听你跟我说你的这些心情的转变,我特别开心呜呜,就感觉又参与了你的人生大事件之一,我能从你的文字中看出来你对幸村学长的在意……
不过,关于你喜欢幸村学长这件事,其实我之前也小小猜测过一部分来着。
毕竟我们可是看着对方长大的啊喂。
啊啊,不行,有点激动,我们还是电聊吧!
]
百音刚看到末尾处的这句话的时候,来自桐花的电话也正好打来了。
她怀揣着“桐花能看出来这种感情别人是不是也会看得出来啊”,“该怎么和好友聊我突如其来的少女心事”以及“幸村学长会不会发觉自己的心事”的复杂心绪,迅速接通了这个电话。
“喂,百音,能听到吗?”
耳边传来的是桐花有些兴奋的声音,虽然多了些电流声,但声音清晰可听,仿佛是看见了她站在百音面前叽叽喳喳的模样。
百音轻轻笑着,一瞬间放下了心中所有的顾虑与思绪,柔声回应着对面的少女,她们煲了一个很长很长的电话粥。
***
至于这场漫长的电话粥的后续就是——第二天上课二人眼下淡淡的青黑色。
下课时的两人都蔫蔫地趴伏在桌上,颇为困倦地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
看着对方和自己神同步的动作,对视的二人不禁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看来这就是熬夜的代价呀。
她们身后的中川和竹内面面相觑,鸣海同学和秋山同学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平时下课她们的视野中总是能看到两个挺直的后背或者转过来面对她们的笑脸,可是今天,她们看到的就是这两人蔫蔫的背影。
“鸣海,秋山,你们这是昨天一起商量着去干啥事了?”
按耐不出自己好奇心的中川率先发问道,垂在身侧的红发随着她的站立也滑动了几分。
“咳,这个……”
被问到这个问题的二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双对视的眼睛里充满了笑意。
“其实这样说也没错啦,我昨天和桐花其实昨天确认了一件事。”
百音朝着桐花俏皮地眨了眨眼,桐花也小声笑了起来,两人这行为活像是互相在对着什么暗号一样。
她们明白,昨天是确认了一件事——百音的少女心事。
“哇唔,最近有什么事情值得你们俩一起探讨到深夜,诶,难道说!是这周你们也要去神奈川博物馆看怪盗基德宣告取走的那颗蓝宝石吗。”
中川挠了挠头,脑中只想起来这件让她印象十分深刻的事情。
“怪盗基德?!”
“神奈川博物馆?!”
“蓝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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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道异口异声的三重奏响起,除了中川其余三人的脸上都明晃晃亮着震惊。
“……啊,不是,你们,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吗?”
中川的头旋转了一圈,看着自己周围人的表情,弱弱地问了这么一句。
“完全不知道,中川,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竹内明子此时已快凑到中川脸前面了,然后她被中川的无情铁手糊了一脸。
“咳咳,就是我昨天晚上在手机推送的文章上看到的啦,说是最近神奈川博物馆申请了一批从法国运来的珠宝展品,其中就有这么一件据说是几百年前某位王后的心爱之物——蓝宝石冠冕。然后就是怪盗基德知道了这件事情后给神奈川博物馆发了一封预告函……”
中川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娓娓道来,在座的三人聚精会神地听着,听到最后预告函上所暗指的具体内容尚未被破解出来时候,她们的脸上都出现了显而易见的失望。
“唉,还想知道怪盗基德时什么时候去博物馆,可以来个巧遇呢。”
竹内听完全程,对于想见到传闻中的怪盗基德的心情也更加猛烈,怪盗基德诶,那可是这么多年都活在传说中的神级小偷!
“哈哈,我是想昨晚鸣海和秋山不会是在研究那道预告函呢,不过你们居然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吗?”
中川说到后面,面上也出现了浓浓的疑惑,她再一次确认了这三人都没看到过这条新闻,把中川本人都整懵了。
“我也记得怪盗基德发预告函这件事,是昨天半夜刷新闻才看到的,相关的推文推送的不多,一直没抓到这样一个小偷,确实警方面子是有点不好看,会压一点热度。不过还是有很多人在热议的,毕竟那可是怪盗基德。”
所幸坐在中川后方的佐佐木同学在对上中川迷茫的眼神时及时地补充了这么一句,一时间让中川又恢复了自信。
“咳,昨天我和桐花一直聊天所以没有看社交平台,今天早上也没有来得及看呢,所以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是这样啦,我昨天和百音打完电话睡下已经很晚了。”
“我是因为昨天睡的就早,今天也没看新闻推送,所以完全不知情。”
三条“漏网之鱼”眨着纯洁无辜的大眼睛,对着中川笑嘻嘻地说道。
中川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冷汗。
“还好还好,要是佐佐木君不说话,我都要以为自己进入平行世界了,看到了的是另一个世界的新闻。”
“哈哈哈哈”
看着中川的动作,剩下三人也不禁乐了。
“话说怪盗基德来神奈川博物馆的话,肯定也就是这两周的事情了,我看网友评论说这次的珠宝展品展览只会参展两周呢。”
中川补充的信息让三人都明白了其中含义。
意思就是——这两周,她们一定能在博物馆看到怪盗基德的身影了。
那么,到底会是那一天呢?
随着上课铃的响起,她们的心思却悄悄浮动到了那份预告函上。
打住打住,百音告诉自己,放学后再上网看看预告函内容,研究一下吧。
传说中的怪盗基德吗。
34.午饭时刻
在大家都有些心情躁动的情况下,终于等到了午饭的时间。
四个人面对面坐在食堂的一张桌子上,她们的面前摆放着各自的托盘。
托盘上各式各样的菜色不仅色泽诱人,香气也蹿进了众人的鼻腔中,互相对视的几人尚在犹豫是先聊聊怪盗基德还是先吃饭,现在看到眼前这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自然也不再纠结,还是边吃边聊吧。
第一口是柔嫩鲜甜的鸡蛋羹,嫩黄的蛋羹配上提鲜的少许酱油融化在了米饭中,百音擓起一勺将其送入了嘴中,微烫的米粒与蛋羹奇妙地交织在一起,谱出一首美味的诗篇。
“嗷,所以要是怪盗基德在周五之前都没有来的话,你们这周末想不想去博物馆看一看?”
中川正兴致勃勃地夹起一只甜虾,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筷子在空中稍稍挥舞了几下,微红的甜虾也随之上下移动,一下子就吸引到了众人的目光。
“这个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诶……”
先传来的是桐花盯着虾幽幽的声音,她今天取餐的时候没有看到甜虾这道菜。
“嘿嘿,诺。”
中川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看着桐花盯着甜虾发出的pikapika光芒的眼神,大方地把自己盘中的甜虾拨了一部分到桐花的碗中。
她笑嘻嘻地说道:“这盘甜虾每天限量供应的,我拿到的是最后一盘,真亏我眼疾手快,竹内,鸣海,你们要尝尝吗?”
“哎呀,不对,我就不该问你们,要是被拒绝了,我可多尴尬啊,诺,来每个人都尝尝。”
中川还不等竹内和百音说些什么,自己就把话补充完了,连忙站起来又从盘子中拨出一部分的虾放入她们的碗内,脸上还挂着“美食理应一起品尝”的开朗笑容。
“诶?诶!那我就多谢中川你啦。”
百音目光从自己碗内叠在一堆的甜虾转移到中川碗内已然为数不多的甜虾上,轻轻笑道,边说也边将自己另一个盘子中的炸鸡翅挪了两只到中川的碗里。
“哎呀,把虾都给我们了,中川你可别饿死了。”
一旁的竹内和桐花也将自己盘中的好吃的稳稳投递到中川碗中,竹内作为损友还恶劣地打趣了中川一把。
“啊喂啊喂,够了够了,你们啊,真是想把我投喂撑死啊,还有竹内,什么叫做我会饿死,哼哼,我的饭量哪有你说的那么恐怖。”
中川一边用筷子默默阻止着朋友们的再三投喂,一边精准吐槽着竹内的词不达意。
“哈哈哈,那中川你是打算周末去博物馆看看吗?”
看着眼前仿佛在进行什么神秘斗争的三人,筷子来去迅速,上下飞舞,让百音不禁笑出了声,笑完她也立刻回想起来了中川刚刚的问题,不由问到这个坐在自己对面披着红色及肩发的女孩。
与此同时的中川以一敌二,用高超的筷子技法成功阻止了竹内与桐花源源不断的投喂,长呼出一口气平缓了下心情,在听到百音的问题后,她犹豫了一瞬,挠了挠脸颊。
“这个,肯定是想去看看的,毕竟那可是怪盗基德,他开始做小偷的时候,我都还没有出生呢,这种活跃在传闻中的人物,我还是很想见上一面的呢。”
中川提到怪盗基德的时候,神色也愈发飞扬起来,在座的其余三人也能明白她的这种想法,一个活跃了快二十年的神偷,突然有机会离她们这么近,作为好奇心旺盛的高中生,她们当然也想一窥怪盗基德的真面目。
“嘛嘛,我也超想看怪盗基德的呢,要是我在东京读书的话都不知道能看见多少次了,以前一有什么名贵的宝石展览都会放在东京,没想到这次被怪盗基德看上的宝石居然放在神奈川博物馆呢,也算得上是奇妙了。”
竹内咽下一口美味的肉丸子,语气中颇有些意外地说道,她是国一才搬家到神奈川,开始在这边读书的,神奈川风景秀丽,离大海也十分近,但是就是过于风平浪静了,让她时不时感觉没有什么乐子。
眼下出了这么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她想近距离围观一下这种“大事件”的心情也达到了巅峰。
说到东京,百音脑中存放记忆的齿轮开始转动,“咔哒咔哒”,终于对上了一个合拍的节奏点。
东京,怪盗基德,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让百音想起了远在东京的自家姨夫和小兰姐,他们可是见到过怪盗基德的,那还是假期里园子姐和她聊起来的笑谈,说她们见到怪盗基德那次“基德大人实在是太帅了……”,整段话充斥着园子超强粉丝滤镜,所以百音也只记得模糊的几句话了。
那这次,不知道作为侦探的叔叔会不会参与这次怪盗基德的抓捕行动呢。
百音被勾起了好奇心,打定主意等放学后再加上了一个日程——去问问小兰姐关于这次怪盗基德的事情。
餐桌上的谈话仍在继续,大家各自说着对于怪盗基德的记忆点,都对于这个传闻中的神偷充满了浓浓的好奇,于是大家一拍即合,打算这周六和周日就去博物馆试试看运气能不能蹲点到怪盗基德。
“我感觉没有那么简单,”百音思忖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一般来说,等警方破解出怪盗基德预告函里面的时间线索后就会封闭场地了,如果我们作为观众的话,很有可能是进不去场地的……”
百音这话一出,也将兴奋的几人压下去了点冲动。
“那我们就这样错过看到怪盗基德的机会了吗?”
中川夹着碗中竹内投喂给她的肉丸的手微微一抖,丸子如同她此时的心情一样来了个“山体滑坡”掉回了碗中。
看着中川有些变蔫的脸色,竹内犹豫了一下,默默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呃,其实,可能也有办法吧?这次神奈川博物馆承接的这场宝石展览要是我没有想错的话,应该是一个月前才确定下来的那场,中间的牵头人应该是我的伯母……”
话说到后面,竹内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此时此刻,中川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她的嘴也随着竹内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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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句话越张越大。
“竹内……你居然有这种人脉吗……看来是我平时小看你了。”
中川到吸一口冷气,朝着竹内喃喃道。
“啊不是不是,”竹内有些手忙脚乱地解释起来,又将眼神也移向桐花和百音二人,她继续说道,“就是关系特别好的伯母,她的本家在神奈川算是比较有名的企业啦,但是和我没什么关系啦,我们家很普通的!”
“唔……桐花,果然普通同学其实是富豪的这种桥段还是发生了呢。”
“是诶,这种好像电视剧一样的桥段,没想到竹内同学还有这种身份呢。”
“咳咳,鸣海,秋山,我们可要好好努力啊,可不能被有钱人的光辉闪瞎了眼睛啊,当然,也不能以后被金钱攻势轻易打败啊。”中川故作深沉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
听到中川这话的桐花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也接着这句话说道:“百音,中川,我们不如抱一抱竹内大腿先吧。”
“有道理。”
“有道理。”
听着三人像是演小品一样地一本正经地开着玩笑,竹内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介于想解释又担心解释不清楚,想说什么又被憋回去的情绪在脸上混杂成了一个扭曲表情。
“哈哈哈,不逗你啦,竹内。”
百音笑眯眯地安抚了正在演绎“欲言又止.gif”表情的竹内,中川也和桐花朝着竹内咧开了嘴。
在立海大附中,到处都是卧虎藏龙的人,或许有的人家庭非富即贵,或许有的人智商情商双双拿捏,或许有的人才艺双全,在这里,自己方方面面可能都不是最优秀的人,遇到的每一位同学都可能有潜藏的技能,对于他们而言,是一件入学就已经知晓的事情。
所以刚刚大家也是报以调侃的心理对竹内说话,青色发色的少女自然也知道大家的意思,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你们啊……”
竹内继而眨了眨眼,朝着大家笑道:“那我到时候问问看伯母那边有没有相关的安排吧,要是可以的话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展吧。”
“好!”
这次是三道异口同声的声音响了起来,几个女孩都看着彼此的脸上出现了期待的神情。
百音看着大家的笑脸,又看了眼眼前已经不再冒着热气的饭菜,提醒道大家。
“我们还是快吃饭吧,饭菜都要冷了呢。”
“嗯嗯,嗷呜。”
“中川,再给你点肉丸子。”
“哇哇,吃不下了真的,竹内该不会是你吃不下了吧,别给我啦,我也吃不下了。”
“多吃点,长身体啦。”
“我都已经16了啊喂,已经完全不会再长了啊,不要再偷偷摸摸夹给我了啊喂。”
“哈哈哈哈哈”
啊拉啊拉,百音看着眼前活跃(混乱)的场面,拿筷子缓缓夹了一只甜虾放入嘴中,甜虾的味道清甜可口还有点韧性,真不愧是限量菜品呢。
……
35.太阳之下
还有十分钟就下课了,也就是说还有十分钟就要去上数竞集训课了。
百音把水笔放指上转了个优美的圈,不光是中川会无意识的喜欢转笔,百音在思考的时候同样喜欢这样。
对于怪盗基德预告函求知的兴奋已经消散一半,她现在只在想一件事——还有十分钟就要再见到幸村学长了。
百音想到之前和幸村学长的聊天记录,转动水笔的手微微停顿了一瞬。
那天她恍然间觉得,是不是幸村学长对她也是有不一样的情感在身上的,因为他说的那句话——“以后我再给你画更多的画”,以后是多久呢,是一直一直的以后吗?画作也会一直为她所生吗?
一直顺时针旋转着的笔尖缓缓往逆时针的方向转动,感情会让人变得犹疑与惶恐,百音清楚地明白自己在想什么,又想确认什么,这些情绪是人的本能般的存在,也是她掌握不住的存在。
不过,没有关系的。
掌握不住就掌握不住吧,百音将水笔收拢至掌心,让心中的感情也同时肆意蔓延生长,如同那一架子的紫藤花瀑布一样,也未尝不是好事,毕竟,那些紫藤花在阳光下是健康美丽的,是有无限希望的。
这段感情也是,她会将其种在太阳之下,然后看那一抹生机如同她昨晚就栽种下的紫阳花种子一样,在阳光雨露下,生长出幼苗的绿叶,开出绚烂的花。
***
于是今天参与集训课的松岛立夏,突然发现了百音的不一样,是哪里不一样了,她也讲不出来。
百音的笑容与往常一般随和,香槟色的眼瞳也闪闪发亮,束成马尾的头发也顺直地垂在身后,可是在百音转头和她说话的时候,立夏却直觉般地觉得,她有什么不一般的地方。
立夏轻轻地按下手中按动水笔的顶部,让笔尖从笔壳中弹出,她看着正侧头和幸村君探讨着题目的百音,百音时不时发言配合着点头确定着心中的思路,幸村君话语中比往日带上了更多的温度,温和的声线辅以柔和的眼神,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正好,如果,前提是不是在讲数学的话。
或者,那点不一样就是百音的笑容更加明朗,似乎比平常更淡定了,从前她看百音与幸村君相处的时候,脸色虽然平静,但眼神有时候却能看出她没有表现得那么坦然,或许还有几分紧张,可是今天的百音仿佛是明白了什么一样,比以往看上去平静了许多,能够迎接一切的挑战了一样。
至于另一边正在讲解题目的幸村君,立夏发出一道谜之叹息,从前和幸村君一起集训的时候,可没人见过他这样一副面容,倒不是说幸村不和他们讨论问题,幸村和他们讨论题目的时候话语也很温和,步骤讲解得也很清晰,只是讨论的时候完全没有这样朦胧的气氛与现在这样能滴出水的柔和声音。
还真是阴差阳错,这两个她都熟知,自然也比旁人更能看出他们之间暧昧的空气流动,立夏正沾沾自喜地这么想着,突然瞄到了隔壁竹内在做题的闲暇间也颇为诡异地看着前方二人的眼神,脸上还挂着的迷之笑容,立夏火速收回了自己心中那一点沾沾自喜。
好了,这下不仅是她松岛立夏眼神太好了,还是竹内学妹眼神也太好了。
原来看别人暧昧感情期的感觉还是挺好的,曾经恋爱中的她在别人眼里也会是这样的模样吗,当事人之间遮掩不住的粉红色气氛,旁观者心知肚明的非同寻常……
立夏微微耸了耸肩,收回自己探究的眼神,把手中的按动笔彻底按开,开始继续写题了。
***
“这道题用解法1也是可以的,但是解法2思路上更清晰一点,比如第三步这里……”
百音认真听着幸村学长的讲解,一边在自己的草稿纸上随着幸村学长所述的思路开始演算,笔尖摩擦在光滑的纸面上,留下沙沙的声音。
顺着这两条思路,百音解出来了同一个答案。
确实如同幸村学长所说一样,解法2更容易理解一些,也更清晰,只是步骤相对而言也复杂一些,百音在纸上不断圈圈画画,理清楚了自己更为顺畅的思路,她把演算纸拿到幸村学长面前,指着刚刚幸村学长讲解过后才明白的过程,复述了一遍自己解题思路。
“没问题,你的思路很对。”
“还是多亏了幸村你的指导呢。”
“其实是一开始你的思路就很对,这个知识点你掌握得比较熟练了,再做做相关题型就更好了呢。”
“好的,对了,幸村你上周五说的那道难题……”
他们的说话声并不响,在后座的后座长谷川同学交谈的声音的掩盖下,就更小了。
“五十岚,这道题我有个不一样的解法……由此可证是成立的啊,可为什么高桥老师给我批了错啊?”
长谷川手中指着的正是课前才发下来的上周的小测卷,他指着第三大题的位置,脸上虽然挂着戚戚的表情,可那嗓门可是叫一个洪亮。
五十岚听着这声音,不禁缩了缩头,甚至脸上也因为担心引起别人的注视而烧红了脸,他看着台上似要移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讲解的伊藤老师的目光,忙一把抓住长谷川手上的那张卷子,细细地看了起来。
嗯……他扫了一眼卷子上所誊写的证明理论,再看了眼题目,也陷入了思考,拉格朗日中值定理确实可证不等式,这道题乍一看没毛病,但是同样做过这张卷子的五十岚,对于证明步骤,证明方法一清二楚的他,将手指移到了第一小问的位置。
“呃,长谷川同学,你这一步就证明错了,这条理论不能直接证明,所属的条件不够……所以,你只有由此可证这部分是正确的。”
听着五十岚娓娓道来的题目相关解析,长谷川听得十分认真,看到五十岚所指向位置的地方,他也同时在心中对此开始核验,顺着五十岚所梳理的思路,长谷川也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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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五十岚你说的没错,这一步我应该按照……的方法进行证明,才可以推导出这个结论。”
呼出一口气,长谷川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继续真心实意地夸赞道:“呼,五十岚你可真的是太厉害了,虽然你看上去不爱说话的样子,没想到教起人来还真是有一套啊,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
五十岚再一次体会到了无语凝噎的感受,自从他和长谷川成为临时同桌后,所能感受到无话可说的次数就直线上升了。
他也完全不清楚,自己怎么就突然教上了临时同桌,怎么就顺利交流了快一周,甚至于他们的友情进度怎么就一下子达到能不加敬称称呼对方了,还有,他怎么就人不可貌相了……
五十岚甚至深度怀疑是长谷川脑内不存在的记忆出现了,可能在那段不存在的记忆中他们已经成为彼此的羁绊了(?)。
好了,好了,五十岚伸出手在空中胡乱挥了挥,打散自己不着边际的想法,再想下去他怕自己也生出不存在的记忆。
“啊,五十岚,现在有蚊子吗?”
“……没有,活动下手。”
“是哦,写多题目确实手很累,我也休息下活动下手。”
长谷川兴奋地把双手都在空中挥舞,成功地活动了手,也成功地吸引了伊藤老师的目光。
哦哦,终于有同学需要老师的提点了吗?
伊藤老师的镜片发出“诡异的光”,一瞬间像极了鱼鳞在阳光下反射的模样。
他带上自己的笔,快速走了几步就到了长谷川位置的旁边,和蔼地盯着这个有点懵的男孩的面庞。
现在有的孩子是不是敢叫老师,那我就走下来帮助他们吧。
伊藤内心已“了然”一切。
“长谷川同学,你是有什么不会的地方吗?”
看着走来的伊藤老师,长谷川没有多想,只认为是伊藤老师想帮助各位同学巩固下知识,他挠了挠头,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看上去明显就不是学校发的题册。
他把这本有些微卷的题册翻到比较后面的位置,指着其中一道题就问了起来。
看着伊藤老师聚精会神盯着这道题的样子,长谷川灵光一闪,还挪了一把椅子过来,让伊藤老师坐着辅导他。
看着眼前快速发生的一切,五十岚感觉自己的脑子跟不上发展的节奏了。
呃……
他看着伊藤老师手里那本卷了边的题册,默默收回自己的眼神,看来大家都在付出相当多的努力呢,自己也不能落后啊。
自己还是继续写题吧……
此时,因为人少而显得有些空旷的教室,每个人都像海绵一样,源源不断地在汲取着海里漫漫的知识,学着快速合理的解法,刷着重复但不枯燥的题目,一起为了达成目标不断努力下去。
如今离数学竞赛初赛开始的时间,仅有两周。
36.种下的花
“走吧,百音,咱们去学生会咯。”
松岛立夏略带着疲惫地伸了一个懒腰,刚刚坐了两节课,她感觉自己的骨头架子都有点僵硬了,这个动作展开着她的臂膀,她甚至都感觉听到了自己骨头咯咯作响的声音。
“走吧,诶?立夏,你桌上那本参考书不带走吗?”
百音背起书包站在自己座位的侧面,指着立夏桌面上那本孤零零的书疑惑地问道。
立夏忙上前拿起了那本书,朝着百音笑眯眯地说道:“哎呀,差点忘拿了,我打算等会忙完事情再做两道题呢。”
“好呢,嗯,那今天还是麻烦五十岚同学和长谷川同学等一会走的时候关一下门窗了哦。”
百音侧身朝着后面还端坐在座位上的二人叮嘱道。
此时的教室,伊藤老师已经下班回家了,幸村学长也在几分钟前背上他的网球包去网球社继续参加训练了,“据说”在兼顾数竞集训的这几天,他会在网球社给自己加训时间。
至于消息的来源,自然是偶尔来学生会处理工作的柳生学长在无意间和立夏聊到的,立夏呢,也是“无意间”和百音互通了这个消息。
有时候百音也会想,幸村学长是怎么拥有的这么强的精力,一边能够在学习上出类拔萃,一边能在网球场上战无不胜,很好地平衡着他的学习和爱好,不,或许是因为网球对他而言,早已不止是爱好了吧,打网球对他而言是和呼吸一样重要且频繁的一件事,只要看见过幸村学长在球场上的模样,就很难——不被他吸引目光。
***
现如今教室的同学们走的走,只留下了五十岚和长谷川二人需要最后关个门。
正在刷题的五十岚听到百音的声音,抬起了头,“好,好的。”
而一旁的长谷川热情十足地和百音二人挥了挥手道:“完全明白,大家后天见啊!”
“……”
五十岚此时也深深地意识到了,自己身边这个“自来熟”是真的有点恐怖啊喂,怎么连才见了没几次的女同学都可以这么自然地打招呼,这显得他这个百音班级里的前桌好像很冷漠的样子。
五十岚下笔的手微微一顿,他用一种谜之探究的目光看着旁边的长谷川,过于自然熟的人类数量,+1。
***
百音和立夏背着包走在了笔直的校园大道上,今天的天气有些凉了,吹来几片翠绿的叶子,百音盯着不远处降落的叶子,没想到绿叶也是会从树上掉落的吗?
“立夏,你还记得上次的远足名单吗?那时候已经统计好了上交了,但在最近还有几个同学上交了有事情变更的人员名单。”
立夏听到有人员变更的消息,无奈地摊了摊手,习以为常了,毕竟远足的时间定的远,这期间也总是有突发情况,再加上立海大校风严谨,但最终还是以以学生优先,故而在学校活动和学生活动有冲突的时候,学生们可以自由选择,譬如去年网球部的众人就没有参加当年的远足活动,而是选择参加网球比赛。
“唉,这也正常呢,毕竟六月份是很多活动都会选择的时间点,一下子有冲突也是有可能的,只不过还是要走相应流程,需要学生提交下材料请假。”
“没问题,我已经把收上来的材料核对汇总过了,等会就给你拿过去哦。”
百音轻松的声音响起,话语中的内容让立夏听后不禁露出个捉狭的笑容。
“姐姐桑,做的超棒的……还有我感觉到百音你今天心情很好哦~要不要说出来让我听听呀。”
咳。
很明显吗?她今天的心情。
百音不自然地捋了一把脸颊边的碎发,将其拨至耳后,其实她也清楚自己今天的心情超级好。
是因为什么呢,百音心知肚明,是因为她不再害怕,不再惶恐自己心中的情绪如枝条一样生长蔓延了,对于另一个人的欣赏之情并不可耻,也不会再让她停在原地了,甚至于,她可能没那么担心让幸村学长知道她心中的感情了。
知道了也没有关系。
百音想了想,她现在虽然还不能直接在幸村学长面前坦言着自己心目中的情感,可是她能感知到的,幸村学长并不讨厌自己,不讨厌不代表着喜欢,但这就够了。
面对于不喜欢的人,百音不知道幸村学长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可是面对不讨厌的人,百音也真切地看见过幸村学长有礼貌地收下那些巧克力,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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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委婉地拒绝了对方。
所以哪怕鸣海百音被幸村精市发现心中不可说的情感,那么最终的结局也不过是被温和地拒绝。
百音扪心自问,其实她能承受的住这样的后果。
再加上……
百音心中也有隐隐的感知,她觉得,幸村学长,对她可能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突然陷入了人生三大脑补之对方好像对自己有点不一样,但是她的心也更安定了许多,或许,有可能,大概,有机会他们会离对方更近一步吧?
面对此时立夏突如其来的问题,百音弯起眉眼,说道:“立夏,其实是——”
“诶诶!其实是什么?”
“其实是我发现种下一颗种子,等待他花开的样子会很长久但是等待的时光也很幸福。”
“种种子?”
立夏有些犹疑地问道,至于百音话语中的“他”,也自然而然地被她忽略掉,当作是百音的口误了。
百音眨了眨眼,“唔,是昨天去植物园哦,然后工作人员特别赠送给游客的种子,紫阳花的种子呢。”
“诶,那不就是无尽夏,之前市中心的公园还举办过好几年的无尽夏花海观赏展呢,我和家人也去看过好几次,超级梦幻的颜色,淡蓝色,淡紫色,还有粉色……”
立夏讲到后面眼前仿佛也出现了那场盛景般,五彩缤纷的绣球花层层叠叠在一起,于日光下盛开,展示着美丽绚丽的颜色。
“那百音你种出来,要给我拍照片哦!”
“我会的,立夏……嗯,或许在花盛开之前,夏天就会来了吧?”
“可能吧,感觉今年的夏天一定会很热呢,你看现在春天的这几天就有散热的大太阳了。”
百音看着侧边少女脸上的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
其实,立夏,我之前想着有一件事会想在夏天前告诉你。
不过你现在可能也知道了吧。
百音望着天上遥远的蓝天,想到之前立夏隐隐约约给自己提示的幸村学长相关的信息,嘴角上扬地更加明显。
那盆种下的无尽夏,希望能在夏天前发芽,希望能在夏天绽放吧。
37.未来的愿望
百音回到家的时候,时间比往日晚了一些,天色也暗沉了许多,她照旧摸出自己离开学校前特意放在口袋里的钥匙。
钥匙链上有几个钥匙因为重力垂下,互相碰撞间响起了清脆的声音,百音找到属于家门口的那把钥匙,将其往门锁的方向插入。
“咔嚓——”
还没等百音开门,厚重的防盗门就缓缓推开,鸣海苍扶着铁门的把手往外推着,脸上还带着和煦的笑容。
“百音,欢迎回家~”
百音看着男人颈上挂着的围裙系带还有他身上穿好的围裙,收回了正试图开门的右手,朝着爸爸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爸爸,今天是你做饭呢,现在我还可以点单吗?”
鸣海苍后退几步侧过身子,让女儿进来玄关处换鞋,听到百音所说的话,他不由朝着女儿眨了眨眼,笑道:“哈哈哈,当然可以,不过让我猜猜……百音今天是不是想吃汤咖喱?我今天可准备了很多食材任你挑选哦,还有,冰箱里有小惊喜哦。”
爸爸猜的可真准……
看着百音一副被说中的样子,鸣海苍的表情略带得意,他可是他们家厨房的掌勺者,要是每个人的口味都不清楚,那可太不合理了。
“咕噜咕噜——”
诶,这声音是锅里的汤烧开了吗,鸣海苍顾不得再和百音多聊个几句,他匆匆跑回厨房去看自己的厨艺成品去了。
百音换好鞋,往家里多走了几步,看到客厅里没有人之后就明白今天妈妈应该还是在赶稿中,等到吃饭的时候再叫她出来就好了。
回到卧室,百音从书包里拿出一些刚刚在学校里还没写完的作业放在了书桌上,打算先写完课内的剩余作业。
先写完理科的,再写文科的,她更喜欢先做需要计算量和逻辑思考的题目,再做需要记忆力和感知力的题目舒缓下心情。
过了许久,课内的作业写得差不多了,百音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时间也才过去四十分钟。
“叩叩——”
“百音,吃饭啦。”
是鸣海苍的声音。
“来了。”
百音放下手中的笔,盖好笔帽后就走出了卧室,与正走到另一边书房门口探头探脑的鸣海苍进行了短暂的表情交流。
鸣海苍上下舞动着自己的眉毛,并朝着书房里面努努嘴,鸣海山月此时恐怕是在疯狂画稿中,他可有点不敢上前。
百音有些无奈地走上前去,轻轻叩响了书房的门。
“妈妈,该吃晚饭了。”
约莫是门有些隔音,缓缓鸣海山月有些距离感的幽幽的声音才传来。
“今天我不吃了,你们先吃吧。”
听到这话的百音微微皱眉,虽然一顿晚饭不吃也没有什么,可是百音不想让妈妈持续地呆在这样一种着迷画画的状态里,她正要开口劝阻着妈妈,只听到旁边爸爸也不赞同地开了口。
“山月,先出来吃饭吧,等会再画吧,今晚是汤咖喱呢,还做了你们都爱吃的照烧脆骨丸。”
“叩——”
他边说着,又敲了一声门。
不待多时,刷一声书房的门就打开了,出现的鸣海山月双顺滑的头发有些炸毛的迹象,表情也有点微微的沉郁,她缩回拉着门把手的手,双臂围拢在一起看着他们父女俩,看得出来,她的心情似乎不是很美丽。
“咳,哎呀,山月你不能为了画稿忘记自己的身体呀,是吧,百音?”
鸣海苍的声音在鸣海山月专注的凝视下,逐渐弱了下去,最后他不得不将视线以及任务交给了站在一旁的百音身上。
“妈妈,我们先去吃饭吧,爸爸今天可以准备了很久的哦。”
百音笑眯眯地伸出手,搂上了妈妈的肩膀,将她往外带去。
鸣海山月看着眼前一个表情无辜的苍君,一个笑眯眯的女儿,败下阵来。
“啊拉,我还想今天把存稿都画完呢,真是败给你们了……”
“山月,还是要好好吃饭为先,我和百音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肯定这么干过了吧?”
鸣海苍望着鸣海山月往外走的背影,狐疑地问道。
“啊…这,基本不怎么发生的啦……”
鸣海山月的身体微微一僵,乘着鸣海苍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就开始“伪造”事实,可惜的是她忽略了旁边这片百音牌暖心小饼干。
“妈妈……”
百音幽幽的声音响起,声音不大不小,却是能让鸣海山月一把听到。
鸣海山月试图展现出无辜的表情,糊弄过去一切,她指着桌上的菜,假装震惊到大喊:“什么,今晚是汤咖喱!”
“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呀,妈妈,不然我和爸爸会担心你的身体的。”
鸣海山月的手指微微一抖,表情也有些不自然起来,听着女儿温和的叮嘱,她回想起自己出差的日子那些不断的外卖以及完全不规律的吃饭作息,深深感受到了良心上的谴责,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的身体呢……
虽然,但是——那些炸鸡真的很好吃,还有睡到自然醒只吃中饭的日子可真棒啊。
等等,一旁的百音也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前段时间爸爸出差,自己上学,只有妈妈在家的日子,妈妈真的有好好吃早午饭吗,自己没有准备早饭的日子,妈妈偶尔会早起做早饭,但更多的时间都是她自己解决的,那些日子妈妈到底规律吃饭了几次……
她正欲问妈妈,对上妈妈状似无辜的脸庞,百音咽了回去,现在问也不能改变之前吃饭的不规律了,还是以后稍微注意下妈妈的吃饭频率吧,百音在心中暗暗想到。
“开饭开饭——”
鸣海山月等到三人都坐到位置上后,笑眯眯地宣布道。
“对了,百音你刚刚没有去看冰箱里的小惊喜吗?”
鸣海苍夹起一片咖喱汤里的炸藕片,故作不经意地问道百音。
“诶!本来是打算放好书包去看看的,忘记了呢。”
百音回想起玄关处爸爸所说的话,一下子记起来刚刚自己忘记的这件事,她忙放下手里的筷子,正打算去开冰箱看看。
“哎,没事没事,你先吃吧,哈哈哈我去冰箱里拿过来。”
鸣海苍站起来,左手手背朝上,手掌齐平,对着百音的方向做了个往下挥的动作,让她不必起来了。
百音只好重新坐了回去。
“当当当当——”
伴随着鸣海苍的手动配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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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各拿着的玻璃杯也被二人一眼注视到了。
与此同时,鸣海苍的声线也似乎变成了咏叹调一般变得饱满而有感情,他彬彬有礼地将两个杯子分别放置在她们二人的桌上。
“山月小姐,这是您亲点的芒果芭菲。”
一杯黄澄澄的用料十足的芒果芭菲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吸引到了鸣海山月的眼神。
她抿唇一笑,被鸣海苍这副故作隆重的表情逗乐了,看到鸣海山月的笑容,鸣海苍脸上也有些维持不住微笑,他抿了抿唇角,压下笑意,朝旁边走了几步,将另一杯绿色的玻璃杯放在了百音的面前。
“百音小姐,这是您上一次回答还说是最爱的抹茶芭菲,希望您最爱的口味此刻还没有变动呢。”
洁白的奶油与深绿色的抹茶冰淇淋的交织,还有里面存在感十足的小糯米丸子与碎椰片的点缀,让百音会心一笑。
“我的口味现在可没有小时候那么多变啦,谢谢爸爸,是超棒的惊喜呢!”
看着脸上浮现出笑容的母女二人,鸣海苍坐回到自己的位置,朝着二人说道:“哈哈,这就是我为你们献上的生活中的小惊喜咯,不过现在的天气还不是很热,我就做了小杯版的,这样你们的肠胃也受得了。”
“很好吃哦,苍君还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鸣海山月抿了一口冰淇淋,笑眯眯地对着鸣海苍夸奖道,她的笑容明亮,一下让鸣海苍心中乐得开花。
“诶,是吗……嘿嘿。”
百音看着他们日复一日的日常,心里偷笑,默默独自品尝起美食来了。
嗯嗯,所以眼前的抹茶冰淇淋口感细腻顺滑,凉丝丝的甜意中带着些抹茶特有的微微苦涩,小白团子颇有韧性的同时软软糯糯,百音嚼着口中的美味,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汤咖喱还有这杯抹茶芭菲,微微眯起眼睛,有好吃的还真是幸福啊!
不过家里厨艺熟练度max的爸爸回来后,自己能品尝到的也不仅是更丰富的饭菜种类,还有——更加新鲜的狗粮呢。
她瞄了一眼爸爸妈妈聊天时候的模样,话语间所展示的亲昵与他们脸上明媚的笑意,让百音不由也期待着,以后会有这样一个人,和她一起在餐桌上随意地聊聊日常,讲讲那些看似平淡无奇,周而复始的事情。
他们可能会聊什么呢?
学习,不不,那时候他们都会是大人了,他们会聊工作相关吧,或者今天的饭菜味道,花盆上新长出的幼苗,冬天要不要一起去北海道滑雪,可能还有平时打过的网球比赛……
百音的勺子微微一顿,脸上也染上绯红,她是在想一个人吧,那个作为她心中所想的未来可以一起度过每一天的幸村学长。
如果有可能,她和幸村学长的婚后日常会是这样的吗?
百音不知道未来的模样,她只是在心里有个小小的愿望。
如果未来能和幸村学长在一起,就像是爸爸妈妈一样的幸福就好了。
他们一起聊天南地北的事情,一起在独自一人的时刻想念着彼此,一起去旅行,一起养花养草,一起擦掉彼此脸上跑步后留下的汗珠,一起度过很多很多平凡的年月……
暖黄的灯光下,百音悄悄在心底规划着和另一个人的未来。
38.初遇的那天
那是一个夕日,红橙色的天光慢慢转为深蓝夜空之际。
身量较小的女孩侧躺在沥青地上,她的腿上胳膊上都显露出被地面刮擦的血痕,一旁躺着让她摔倒的罪魁祸首——一辆浅色的自行车。
刚刚在回家的行驶路途中,小百音压根没有看见那颗在环境下显得黑暗的石块,再加上她驾驶自行车时鲜少遇到过这样突发情况,自行车轮胎磕碰上那块有些尖锐的石块后,打了个突,自行车龙头也不自觉往另一端歪去,撞上了一旁行人走道路的石阶。
“砰——”
滑倒的那一刻,痛楚与对未知的恐惧让小百音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用残存的理智只顾着伸出双臂护住了自己的脑袋,也因此,她的手臂受到的摩擦是最强的,在地上滚了一圈后,灰尘也沾染到了那些伤口的位置。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小百音一下忍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也在一瞬间模糊了眼眶。
“嘶,好疼——”
将刚刚痛出的生理性眼泪挤出来,小百音用手肘有些艰难地支撑着自己坐起来,她感受到背上那个方块状的黑色学生包愈发沉重了,书包肩带随着她的动作有些往下滑落,多亏了这个书包帮她卸了一部分力,以至于背上少了许多摩擦地面的痛楚。
小百音看着自己有些破皮的双臂与双腿,腰间也有隐隐的疼痛,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的眼泪往外溢出,这次泪眼朦胧中没有爸爸妈妈的帮助了,她朝着周围看去,这条道路显得格外的寂静。
“呜呜,妈妈,爸爸,妈妈,爸爸……”
小百音看着天色渐暗却没有人路过的道路,不由伤心地呜咽起来。
她应该站起来的,其实她的腿还能走的。
一个说不清是从哪里来的想法突兀地出现在小百音的脑海里,可是小百音摇了摇头,不行,不行,她站不起来了,她现在身体好痛。
小百音还在和内心想法做着斗争,周围的风也好像越来越大了,刮来的风不仅让她打了个抖擞,还有些胡思乱想起来了。
这条路……平时应该有很多人的才对,这条路可以通往家附近的那个公园,平时居民们都喜欢到那里散步,今天,怎么没有人来这里……
小百音的脸也随之青一阵白一阵,不会,不会遇见鬼打墙了吧。
“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吗?”
一道有些焦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声音很悦耳动听,可是在胡思乱想的小百音心中,这道突然的声音可把她吓了一跳。
“啊!”
她的喉间不自觉发出一道有些短促的尖叫声,目光也此时才转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看上去那是一位运动少年,他似乎背着网球包亦或是羽毛球包,正奔跑着往这边过来。
三步,两步,他来到了百音面前,额间也因为极速的奔跑有几颗汗珠,他的眉眼带着有些严肃和焦急的情绪,他像是怕小百音刚刚没有听清楚他的问题一样,再次重复道。
“小妹妹,你哪里受伤了?”
见到来帮助自己的是一个看上去没比自己大多少的少年,小百音也明白,现在她遇到的是活生生的人类,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无助的心情,像是开了闸门一样,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
“呜我哪里都很痛,手臂…腿都好痛,呜呜呜。”
她抽噎的同时也紧紧看着眼前这个援手,生怕他下一秒就跑掉了一般。
蓝紫发色的少年迅速观察了下小百音所说疼痛的地方,确认了一下伤势情况,是基础的擦伤,但这些带着血丝的擦痕在光滑的皮肤上显得十分明显。
幸村抿了抿唇,飞快取下自己肩膀上的网球包,从外层的袋中取出了碘伏与棉签。
他看着小百音泪眼婆娑的面庞,轻柔地问道:“小妹妹,不要怕,我帮你先简单处理一下伤处好吗?”
对上少年温和的眼睛,百音抽噎地点了点头,看着对方尽量轻手轻脚地帮她在伤口处上药。
可是碘伏触及到皮肤里面的肉还是会产生刺痛的感觉,小百音能感受到对方已经尽量轻柔了,可是还是被这一次次碘伏的涂抹痛得皱眉。
“嘶——”
她知道这个好看的小哥哥是在帮她上药,于是悄悄用上牙咬着嘴唇,让自己疼痛的声音不至于传出去太多。
“抱歉,是不是很疼?我下手再轻一点。”
幸村听着耳侧若有若无的吸冷气的声音,柔声安抚着眼前这个摔伤的可怜孩子。
“没……没事,谢谢你,不是很疼。”
小百音摇了摇头,她对眼前这个人充满了感激,真幸亏有人来了,有人可以帮助她了,这些疼痛只让她意识到生命存活的可贵。
终于处理完大部分伤口了,剩下一小部分衣服内淤青的部分,幸村想了想,问小百音道:“你家就在这附近吗?我送你去附近的医院再看一下吧。”
听到这位好心人的发言,百音慌张地摇了摇头,“不不不,谢谢你,太麻烦你了,真的不用了。”
在百音再三拒绝下,幸村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提议,只是着重建议小百音回家后让爸爸妈妈带去医院再看一看,虽然她的伤势看上去不严重,而且载具也仅是自行车,但还是去一下医院比较保险。
“好的,我会让爸爸妈妈带我去医院的,多谢你的帮助。”
小百音此时已经从沥青马路上站了起来,她发现正如那道声音所说,她可以站起来的,没有那么疼。
她艰难摆正了书包的背带,打算把自己的自行车从地上推起来时,发现幸村已经将其一把立起来了。
“小妹妹,你家住哪里呢?我送你回去吧。”
他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眼睛的那抹蓝紫色也如同宝石一样剔透,小百音怔怔地看着眼前笑起来仿若春花一般的少年,也将视线的焦点从脸庞转移至他的服装上。
“……立海大附中的校徽,你是立海大附中的同学吗?”
小百音盯着幸村胸口处的校徽,一把将问题抛了出来,他也是立海大的学生吗?
“啊,我是2年C班的幸村精市,你是国一的同学吗?”
幸村看着眼前月白色头发上还沾着少许灰尘的小女孩,她的眼睛依然如同流金一般闪闪发亮。
他才反应过来,她身上所穿着的也是立海大附中的校服,只不过白衬衫在地上滚了一圈后有些灰扑扑,校徽也没有那么明显了,也难怪他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个小妹妹居然也是立海大的学生。
看她略带婴儿肥的稚嫩面庞,幸村做出了她是国一学妹的猜想。
“是,是的,多谢幸村学长的帮助,我是一年B班的鸣海百音。”
小百音听着少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心中有些意料之外的雀跃,他居然是自己的学长吗?那以后在立海大附中的校园里他们也可能会见到面的吧。
她由衷地感谢这样一个帮助她的大好人。
小百音想对幸村学长说很多感激的话语,可是话到了嘴边,甚至还磕绊了一下,她抿了抿唇,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说话方面缺乏了技巧。
她在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看着幸村学长温和地和她介绍了几句立海大,诚恳地祝贺她有个很棒的国中生活,心中这股针对自己临场反应不够的郁卒感也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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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来了。
在说完了自己的家庭住址后,百音也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鸣海学妹,上来吧,我送你回去。”
幸村简单测试了下这辆自行车的承重,是能够承受他们二人同时坐在上面的,他掂量了一下小百音此时背着的书包重量,让百音把书包取下来,由他背上。
百音本还有些不愿意,毕竟幸村学长载她回家就已经是麻烦的一件事情了,还要背这么沉的一个包,她有点不想麻烦学长了。
可是幸村像是一眼就看出来她在想什么一样,将自己别在背后的网球包递交给了小百音。
“这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东西,等会就由你暂时帮我保管了,我也帮你保管一下你的书包,我们这算是等量交换呢。”
话已至此,小百音也不再推拒,坐上了自行车的后座,她背着网球包的背带,一只手竖搂着网球包让其平稳,还有一只手——
她犹豫地拽住了幸村学长的后衣角。
幸村也感知到了她拽着衣角的力度,微微笑道:“没事的,鸣海学妹,你可以用力拽住我,不要害怕,我会慢慢骑的。”
“……好。”
小百音状若蚊音的声音从风中传来,只有专注等待她回答的幸村精市听到了。
他笑了笑。
“出发了。”
那个下午的风声不大,夕阳的余热也刚刚好,天色融成温暖的色调再逐渐变冷色。
可小百音的心却是越来越温暖,她坐在后座,攥着少年白衬衫的衣角,正如幸村学长所承诺一般,这趟短暂的旅程很平稳很安定,甚至让百音有心思欣赏着周围的风景。
只可惜,再缓慢的旅途也有终点。
余后小百音的记忆就是突然见到了爸爸然后哭的不能自已的自己,以及那个少年夕阳下往外走去的修长背影……
***
“百音,要上课啦,百音……”
这道像是远处传来的飘渺声音,又像是耳畔的呼唤之语响起,也让睡梦中的百音缓缓睁开了迷蒙的眼睛。
“……唔,桐花,是要上课了吗?”
“快上课啦,还有五分钟,百音要洗把脸吗?”
“好。对了桐花,昨天我回去后看了下那封预告函的内容,我们约好的今天放学后讨论哦。”
“不会忘的啦,等下午我们在教室里一起讨论下。”
百音和桐花边往外走边笑着讨论后面的安排,心思却有一部分飘转到了那个梦上。
那是梦,也是真实的过去。
他们初遇的那一天,让小百音从内心意识到,她以后也要有力量站起来,就像幸村学长帮助她那样。
后来她才知道,那条路的尽头正在施工,所以有许多经过那条路的人都改了道,只是百音不知道,于是就孤孤单单地走上了那条路。
至于幸村学长他为什么也在那条路上,百音当时没有问过,后来也觉得幸村学长可能早就忘了这个小插曲也说不定,于是她只将这个疑问埋藏在心中。
温暖的水扑上面容,顺着面颊滑落些许水珠,百音感受着水的触感,感觉自己又清醒了几分。
一切的开端是那个夕日,她由衷地感谢幸村学长的出现。
不仅是帮助摔伤的她回家,帮助稚嫩的她在心中种下想学习的种子,更帮助了以后的她定下了内心的目标,一步步从说话都害怕不自然的小女孩变成了如今内心一直坚定的鸣海百音。
因为他一直在成长,一直越来越好,所以自己也不会就此停步。
真庆幸认识了你,我人生中闪闪发亮的星星。
39.一首过去之诗
[“一首过去之诗
谱写着橘子花开之时
待夜幕月出之时
我将前来取走‘碧海之心’
怪盗基德参上”]
放学后的教室。
中川崎一字一句地念出那封不久前怪盗基德发给神奈川博物馆的预告函上的文字。
早在周日深夜她看到这段预告函文字的时候,她就对此充满了迷惑。
“橘子花”,“诗”,“夜幕月初”,这几个词语分开来理解的话大家都能非常容易地明白,可是这些词汇全部组在了这一张预告函里,就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橘子花盛开的时节一般是4到6月,现在正是5月上旬,如果只是单纯说开花的时节,这个倒是比较好理解,可是夜幕月出该怎么和这个时期联系起来,从而准确的确定怪盗基德他会来拜访神奈川博物馆的时间呢?
更何况,“过去之诗”又是如何和这些词汇联系起来,是问题的谜底藏在有关于什么的过去的诗歌里呢?
是橘子花,还是夏天,还是月亮?
有关于这几个的诗歌实在是太多了,从大量的文本记忆中提取出和这几个词相关的信息量,也是让她们一时间有些迷茫。
“或许……”
百音脑中再次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猜测,她缓缓说道:“橘子花开之时,其中引人注目的便是这个‘花开’二字,橘子花盛开的时节,正好就包含了现在,从4月到6月,一共经历两个季节,一个是春天,一个是夏天。”
她虚指了指窗外的景色,一眼望去,不远的校园道路上曾经开的无比绚烂的樱花,如今只剩下孤零零的几棵晚樱仍在盛开,看那几朵花瓣于空中挥舞的状态,也知道这几棵树的花期怕也是不长了。
代表夏天的郁郁葱葱的树木,此时枝头上都是嫩芽,逐渐的长出完整的碧绿的叶子,能让人显而易见地发现,此时的季节仍是春天往夏天转变的时刻。
“鸣海,你这话的意思是我们要寻找和春天或夏天有关的文字元素吗?”
“没错,如果把橘子花开的时节和‘过去之诗’结合在一起,那我想我们就会得到一个答案。”
百音笑眯眯地开口回答道,看着大家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期待。
竹内明子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百音所表述的意义,她也顺着这个方向开始思考起来。
“过去,古代的诗?橘子花开之时……”
竹内明子喃喃自语道,她觉得她好像已经触摸到了什么。
“橘子花所象征的过去之诗吗……”
桐花和中川也沉浸入不断的猜测中。
是什么关于春天或夏天的古诗吗?
她们同时推出来了这个猜测,脑中也不断回忆着那些曾经学过的古诗文。
“啊,我想到了!是不是‘忽闻五月橘花香,恍若故人衣袖香’。”
竹内飞速运转的脑子终于卡在了一个完美契合的齿轮处,她双眼亮闪闪地看向百音,嘴角的笑容也不断放大。
“诶!?”
中川看着旁边的竹内飞速举起的右手,活像转换成了上课抢答的模式,内心也跟着竹内的话语开始思考,这首诗好熟悉,是出自哪里来着?
中川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陷入短暂的沉思。
“这是《古今集》里那首代表夏天的和歌吧!”
与此同时,桐花听到竹内的回答后,脑中凭空出现的疑惑的小电灯泡,此时也一个个biu biu biu亮了起来。
“没错,这应该就是化用于《古今集》的那首和歌,所以我们现在一定能够确定怪盗基德所说时间节点的是夏天了。”
百音轻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她们的猜想与自己一致,她缓缓继续说道:“由于这次展览只展出两周的限制条件,所以我们也就直接能够推断出,在这两周内代表夏日的日子……”
“哦哦哦!是《古今集》啊!这是其中的那首夏歌!!”
此时的中川仿若刚刚才连上网络的掉线选手一样,有些兴奋地说着自己的猜测,边说边挥舞着自己拧成拳的右手,表达着心中的激动。
作为中川一路网络都十分通畅的联机解密游戏队友们,看到这一幕也忍俊不禁。
“中川,真担心你因为迟迟不上线而被你的游戏队友踢下去呢。”
桐花幽幽地来了这么一句,她的眉眼间也满是笑意。
竹内明子已经开始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笨蛋中川应该是那种打到首领boss的时候,却想着要捡之前精英怪遗落的宝箱的那种勇者吧。”
“什么啊,笨蛋竹内,我打游戏小怪的宝箱也不会放过的啊!”
中川看着大家脸上古怪的笑容,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凭借本能般的回怼了她的“亲亲”同桌。
百音强忍着笑意,再次和中川复述了一下她的猜想。
看着就连鸣海同学脸上都憋不住的笑容,中川这下有点慌了。
啊,不是,我刚刚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吗?
还是我的仪容仪表有问题?
中川到吸一口冷气,脑中也闪过数个猜测。
竹内和她当久了同桌,自然也能看出她在想什么呢,不由边大力拍着中川的肩膀,边说道:“好好笑,不过中川你别想多了哈哈哈,是这样……”
“怎会如此——”
中川听着竹内说着自己的掉线故事,也不禁开始怀疑起刚刚的自己,怎么能如此沉浸。
嘶。
不过没关系,百音看着大家其乐融融的模样,心中好笑道,现在大家都跑在一条跑道上了。
“大家的猜测都是对的,然后我昨天也看了一下这两周内有关于夏天的日子,只有一天,那就是这周日——‘立夏’。所以我觉得大概率怪盗基德会在这一天到来。”
听完百音的分析,大家点了点头纷纷认可这个猜测。
从文本中的确能够直接分析出这些谜题,那么猜出怪盗基德到来之日,那么,他到来的准确时间也就更加容易猜测了。
“夜幕月初之时,就是月亮出现的时刻。按照这周六当天的月相规律来看,应当是一个满月天。”
而满月当天的月出是18:00,月落是6:00。
百音笑着地将自己的猜测补充完全。
现在在座的大家都已经明白,根据她们这个猜想来看的话,代表着一个可能——
怪盗基德将会在这周六晚上18:00左右出现在神奈川博物馆。
面对着这个她们一起参与猜测出来的答案,每个人心中的那股兴奋劲又被点燃了,这是真的吗?
他们真的猜出来了怪盗基德准备作案的时间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都因为这个发现而变得红润了许多。
突然间,三双亮晶晶的眼睛都看向了百音,她们不约而同说出了夸赞的话语。
“鸣海!你太厉害了啊!我连一个《古今集》都反应了那么久,你思维好快啊。”
“鸣海,和你探讨谜题的感觉和探讨数学题一样,让我热血沸腾啊!”
“百音音,超强!下次侦探社再发布新任务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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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一起去呀,感觉最近侦探社都没活了……”
面对着三双pikapika的闪光眼神,百音也有些遭不住。
百音的脸上泛起红晕,心中也特别开心朋友们对她的肯定的赞赏。
“咳,其实我不算什么啦,昨天我和小兰姐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告诉我柯南君那时候已经解出来谜题啦,那位柯南小同学,现在只是个小学生呢。”
百音用手指挠了挠有些烫的脸颊,想起昨天晚上和小兰姐聊天时得知柯南前一天就解开谜题时自己有些惊讶的心理,也忍不住想告诉其他朋友这件事,看看她们脸上讶异的表情。
“诶?!”
“小学生!已经解出来谜题了?!”
“柯南,是百音说过的那位借住在你姨夫家里的小朋友吗?这么厉害的吗!”
大家刚刚还有些欣喜解出谜题的兴奋感被天才小学生的出现而打破,心中余留大大的震撼。
现在的孩子们都走侦探设定了吗!
解开谜题这么快,让她们大人怎么办啊喂!
“没错哦,柯南君还是一位小学一年级的小朋友呢。”
百音回想着那位小同学的年龄,肯定道。
“……什么,中川,我败给一年级了……”
“小学一年级吗?恐怖如斯……”
看着突然做微妙表情状的竹内和中川二人,百音明白他们也被柯南的破解时间刺激到了。
昨天的自己在听说这件事后也感觉不可思议,虽然之前在东京的那个假期她就感受到过柯南作为一个孩子独有的侦探思维与机智,甚至觉得他某些解谜时刻和小兰姐的竹马工藤君思考的方式颇为相似。
对于百音而言,工藤君与姨夫已经是她生活中难得见到的出名的侦探人士了,所以这位柯南小同学,以后恐怕也是为优秀的侦探。
“咳,中川和竹内,其实你们不用伤心啦,”百音抬头和她们对视着,语气也慢了下来,“其实,我姨夫也是位侦探,会接触很多案件,所以柯南君耳濡目染,思维比寻常人活跃很多是很正常的啦。”
中川缓缓吐出一口气:“呼,原来是这样啊,现在的小朋友家学也很渊源啊。”
竹内也在一旁点了点头,她有些好奇地问道:“鸣海,你的姨夫是在神奈川开侦探事务所吗?能接触那么多案件,好厉害。”
“没有啦,我姨夫是在东京米花町开的侦探事务所……”
百音的话语还未曾说完。
中川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关键字一样弹射起来,“米花町啊!那个总是能发现各种案件的地方,光是藏宝图和绑架案都上过电视好多会了,还是不是有爆炸什么的……”
百音听到中川对于米花町的印象,也不禁对应上了那个假期的种种鸡飞狗跳的事件。
还真是没说错来着。
百音看向已经知道毛利小五郎身份的桐花看去,她打算把姨夫的身份和竹内,中川都说一声,因为从昨天得到的消息来看,姨夫他们周六也会来神奈川博物馆“守株待基德”,不如现在先说了,到时候大家见面也更好介绍彼此的身份。
桐花笑眯眯地和她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笑容。
“没错哦,就是那个案件频发的地方,我姨夫就叫毛利小五郎,你们可能有人听说过……”
“……”
“……”
“是,是那个传说中的协助警方破案无数的……”
“那位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吗……”
“啊是的。”
“!”
“!”
40.远在东京的名侦探
红毛少女与绿毛少女保持着个奇妙的氛围,她们各自用着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内心的惊讶。
看着面前目瞪口呆的后桌二人组,百音带着点不好意思地腼腆一笑,“姨夫他破过的案子确实很多来着,所以不出意外的话话,他就是你们认识的那位开侦探事务所的毛利小五郎。”
“哦哦……”
“嗯嗯……”
桐花看着自己这两位嘴里吐着应和的话语,神情却是一脸呆滞,面孔上还带着残留的惊讶的同期,也忍不住觉得有些有趣。
她从小就从百音的口中得知她在东京的家人们的存在,也知道那些家人们大约都是谁,比如那位对她特别关怀,一直处处照顾着她的小兰姐,还有小兰姐最好的朋友,因为性格直率也非常善良的园子姐,那位会给百音提供大人视角帮助与理解知心的律师姨妈,还有那位从警察退役以后开了家侦探事务所的“经常有些不靠谱”的热心姨夫……
由于在百音的口中听到过太多次这位有些不靠谱的大人的历史事迹传闻,在这些年间,毛利小五郎凭借着自己的“沉睡的小五郎”的破案能力在整个日本声名鹊起的时候,桐花一时间也很难对得上号。
等到两个人都反应过来,恢复到了平常的表情的时候,百音又在此时放下重磅炸弹——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周六姨夫会来神奈川博物馆参与对基德的抓捕,我们这一次可以见到他,如果当天的博物馆,我们可以正常进去的话。”
噼里啪啦的声音没有出现在大家的耳边,但是货真价实地出现在了后桌二人组的心里。
她们刚刚接受完百音的姨夫就是毛利小五郎这个事实,现在又迎来了第二个猝不及防的炸弹。
人原来可以在短时间内接受几次炸弹的,比如现在——
此时的中川,嘴巴可能已经能吞下鸡蛋了。
此时的主内,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扭曲了。
她们微妙地保持着这两个动作良久,尽管她们并不是毛利小五郎的狂热粉丝,但是由于近几年的侦探这个职业的大热,在这个职业上所聚焦的目光非常多,许多同学都是听着现实侦探故事长大的,特别是对于他们来说案件层出不穷的米花町。
在那样的地方里,开一家侦探事务所,还能够从声名鹊起到今日的炙手可热。
下到小偷,上到连环杀人案件,这位毛利侦探总是有一种意外的发式来解开众人心中的谜题,正是因为如此,他那神秘的睡颜之“沉睡的小五郎”,是一个未解之谜,他也在众人的心中成为了侦探界的一位高手。
这次她们也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到这位高手了,想到这个事实,还真的是有一点激动。
竹内眨巴眨巴了自己回过神的眼睛。
中川合拢因为感到惊讶而刚刚张开的嘴。
她们俩对视了一眼,均在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有些兴奋的表情。
“是毛利小五郎呢。”
“没错啊。”
她们用自己的眼睛表达出这些含义。
她们同时想到,刚刚百音说的那些话,那就是说明,这周六她们就可以见到目前在侦探界流传着颇多传说故事的那个人呢……诶?
等等,百音刚刚好像是说了,前提是周六晚上的那个时间,她们还可以停留在那里。
中川戳了戳竹内的脸颊,“怎么说,竹内,你询问你伯母神奈川博物馆的事情了吗?”
竹内挠了挠头,说道:“其实我一开始就应该说这件事情的,我都找伯母说了我的想法,她很爽快就答应了,但是……”
其余三人听到竹内的话语,本来都松了一口气,现在却又被那个“但是”绊住了心神。
“但是?”
“但是伯母说如果确定怪盗基德是哪一天来的话,博物馆在哪一天会布下天罗地网,所以她说要让我和我的同学们在那一天都注意安全,和大人们呆在一起。”
中川听完竹内终于说完的话语,忍不住呼出一口气,抱怨道:“不是竹内你,说话不要大喘气啦,我都要以为我们进不去了。”
“嘶……其实……”
竹内一听这话也有些犹犹豫豫起来。
“是有什么不便的地方吗?”
百音看着竹内有所纠结的脸色,忍不住问道。
“……其实刚刚我们推断出周六下午是怪盗基德回来截取宝石的那一天,我就应该想到,之前伯母和我说过,在周六晚上将会举办一场面向群众的夜间宝石展览,那天的光源会有所减少,道路的两旁,会放置一些能够发光或传递光的宝石,所以那天晚上就会是博物馆灯光最暗的一天。”
听着竹内这一长串的话语,百音她们也都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恐怕怪盗基德早就知道当天的来客复杂以及环境优势了。
“那你伯母那边如果知道了周六是怪盗基德可能要来的日期,她会决定取消或者改期吗?”
百音思考了一下,看向竹内问道。
竹内缓缓摇了摇头,“不,大概率不会了,伯母已经在社交媒体上发布过这个消息了,她们不是没有考虑过当天怪盗基德可能会来的事情,可是这个夜间展是她们耗费了许久的心血,所以不会取消的。再加上,神奈川博物馆每天都会承接很多活动,一旦改期的话,其他活动也会随之积压……”
百音点了点头,明白了竹内话语中的意思。
这下可难办了,在这样一个人群密集,灯光黯淡的环境之下,如何准确地抓捕住怪盗基德呢?
当然,此时在纠结这样一个问题的不仅仅是百音几人,还有那位远在东京的名侦探……
***
“什么?!你是说你们博物馆那天晚上要举办夜间宝石展览?不能改期了吗?”
江户川柯南一激动,稚嫩的童音就显得十分的明显。
电话那端的工作人员虽然有点疑惑毛利小五郎侦探的助手怎么会是一个小孩子,可是她一想到毕竟东京米花町是个那样一个案件频发的地方,也就说服了自己,米花町的侦探嘛,当然也是要从小孩子就开始培养了。
她开始为这位小助手进行解释道。
“呃,是这样的,这次的夜间展览耗费了我们这边特别长时间的心力消耗,其中许多珍稀名贵的宝石,为了寻找它们,再将它们带到神奈川博物馆,确实非常不容易,这一次展览的时间也是我们经过慎重考虑定下的,却没有想到,这一次迎来了怪盗基德……”
听着电话另一边工作人员耐心的解释,江户川柯南同学也就是那位消失已久的名侦探工藤新一心却皱起了眉毛,如果没有办法取消的话,那可以延期吗?
他刚将这个问题问出口,就得到了那边工作人员断然的拒绝,“不,不行,这一次展览也是从目前的排期中定下的固定时间,如果这次展览要延期,首先要安抚我们的参展人员,还有后续活动的排期也会跟着变化……”
好吧,好吧……
听着工作人员听到自己的提示后,变得有些喋喋不休地输出后,柯南也忍不住变成了半月眼。
啊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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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好了,知道你们这边不会改变了,那这次也只能再去会一会那位怪盗基德了。
柯南忍不住开始深思怪盗基德可能潜入博物馆的方式,脑中已经离开了电话的内容,开始发散起来,也不知道自己的嘴上在说些什么。
“小鬼,你呆呆握着个手机站在这里干什么?”
路过柯南的毛利小五郎,看着眼前这小孩举这个手机一句话也不说,手机里似乎也没有传来任何声音,这场景还真是有点奇怪。
“喂喂。”
“喂!”
这道巨大的流窜在耳畔的人声,把正在沉思的柯南从自己的思考中脱离而出,被震了个激灵。
“叔叔,你在干什么?在我耳边说话这么大声干嘛。”
柯南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回声的耳朵,出口抱怨道毛利小五郎的谜之行为。
“哈!?那我不是看你这个小鬼在这里呆站着,还举着手机又不说话,不知道在干什么。不会是想打电话还没拨出去吧?”
毛利小五郎看着这小子一脸无语的样子,真想给这个没大没小的小鬼头一个暴栗。
“我刚刚接完电话了,在想事情而已,对了,我刚刚接到的是神奈川博物馆的电话,她们说……”
柯南狗狗祟祟地放下自己刚刚“冒充助手”打电话的手机,噼里啪啦跟毛利小五郎一顿输出道刚刚他所得知的讯息。
“啊?博物馆专门打电话来说了周六活动不会取消的事情?这颗就难办了,之前你透露给工藤信息,让他推理出来怪盗基德周六会来这件事,现在倒好了,这下都冲在一起了……”
“叔叔,这次明明我也参与了谜题的破解呢。”
听着这小子语气显得有些虚弱的辩解的话语,毛利小五郎甩了甩手,语气也漫不经心:“哈,你这小鬼在小兰面前装装侦探,让她以为你破解了谜题是吧,我可不吃你这套,肯定是那个侦探小子告诉你答案的吧。”
“啊哈,叔叔原来这么想的吗……”
江户川柯南用一种“被猜透了”的表情看着毛利小五郎,表情中带着三分震惊,三分小孩子被戳破的不可置信,就这么看着毛利小五郎。
让毛利小五郎一下确认了自己的推理,从内心感觉到不愧是自己的推理,还真是如此精准地猜到了事实,看这小鬼的脸,都惊讶成这样了啊。
“哈哈哈哈哈,那当然啊,我可是毛利小五郎,怎么会有我猜不到的事情呢哈哈哈哈。”
看着毛利小五郎仰天长笑的模样,柯南扯了扯自己的嘴角,眉毛也微抬了抬,啊哈,叔叔有时候还是意外的好骗呢,只要稍加引导,他就能自己脑补出一个既定的事实,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可惜,还没等柯南欣赏这副“小五郎大笑图”场景多久,毛利小五郎笑着笑着突然灵光一闪,疑惑道:“不对啊,神奈川博物馆的电话怎么是打给你这个小鬼的,自从说要合作后,那边的联系方式不应该留的是我的手机号吗?”
“啊,这个,那个,对了叔叔,上次新一哥哥还说了有关怪盗基德来取宝石的相关猜想呢。”
“啊,什么啊,工藤那个臭小子一次也不把话说明白,还有什么线索?”
柯南额间冒出了谜之冷汗,看着叔叔被再一次带偏了方向后,不由长出一口气,啊呀,差点就露馅了,要是被叔叔知道他冒充助手这件事,又麻烦了。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再和叔叔聊一聊周六的博物馆之行需要注意到的地方吧,千万别让他再想到什么不该想的问题了。
41.这周六晚上你有时间吗
“这周六晚上你有时间吗?”
看着桌前放着的两张宝石展览会的邀请函,眉目清俊的少年在短暂犹豫后,他的手指还是点向了删除键,一下一下地按着,直到一个个字符都被空白所吞没。
应该怎么邀请一个女孩,一个自己心仪的女孩进行一场没有缘由的见面呢?
幸村将手机暂时搁置在桌上,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窗沿上有几盆正映照在白光下的盆栽,各式植物舒展着自己的身姿,投射在窗户上留下淡淡的影子,今天的阳光不够热烈,从窗外透进来的光也少了点温暖的色泽。
许是因为如此,花盆中的那些花苞也迟迟未开放,幸村走向前去,探出手指去触碰这幼小的花苞,正如同他还未说出口的真切心意一般。
“你还没到开放的时节吗……”
他对着自己所触摸到的小花苞喃喃自语道。
时间像是停了下来一样,突然变得很慢,幸村站在阳光之下,像是停留在原地很久,又像是犹豫了一瞬。
如果说这一次邀请成功的话,那么这会是一场怎样的见面亦或是……约会?
或许在他没有把握对方会完全答应自己的告白之前,他们之间的见面都不能称得上是约会。
可是,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幸村精市就在心底确定好了一起约会的另一半的名字——鸣海百音。
她的名字是他所喜欢的大海,她也是他所喜欢的人。
事实上,除了已确定的约会对象,幸村所规划好的第一次约会地点应该会是在学校附近的美(术馆,第一次约会的时间可能会是下午,这样他们可以一起走慢慢走回家,或许在路上他们能谈到很多对方感兴趣的事情,或许他们可以顺便去书店一起买书……
他想过很多次和鸣海百音的第一次约会,却没有想到那场植物园的约会就那么顺其自然地发生了,甚至在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他提出了邀约,她答应了邀约。
他想到那天有些意外的车站分别,幸村心中也觉得有些好笑,在车站撞见喜欢的人的爸爸,在超市遇见喜欢的人和她的妈妈……
幸村啊,幸村,你的“运气”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换句纪江的话来说,他这算得上是进步神速,还没追到人,都已经提前见过两位家长了。
想到自己的妹妹纪江,幸村嘴角边的笑意也愈发明显,在那次超市之行她见到百音之后,纪江有时候就会神神秘秘地拉着他,传授着一些从少女恋爱漫画书上学到的恋爱小技巧,还说保证有用,他们班的小林同学就是这样找到男朋友的……
听着妹妹带着些稚气的话语,说出来的事情也让幸村精市感受到一阵哭笑不得,现在刚刚上国一的孩子已经开始谈恋爱了么,这进度可不是一般的速度。
那时候听到这样一个青春期话题的幸村看着妹妹坦然清澈的眼睛,有所试探道:“纪江现在在学校里也有关注的对象了吗?”
“诶!?哥哥不要乱想啊,我现在可对自己去谈恋爱一点想法都没有。”幸村纪江听到他的问题,猛然瞪圆了眼睛,嘴里的话也如同被弹弓弹飞的石子一般,飞速地冒出来一串句子忙忙解释道。
看着妹妹脸上真切不似作伪的表情,幸村精市点了点头,意识到自己现在问纪江这个问题还是太早了些。
对妹妹纪江,由于她从小就有些瘦弱的身子,家里人都十分呵护她,但也没有让她长成为温室里虚弱的娇花,他们都知道只有汲取更多的养分,雨露与阳光才能让一株植物成长为生机勃勃的模样,所以他们也尽量让纪江学会成长,学会独立完成许多事,可是……恋爱,或许还是为时过早了。
想到自己在想着什么的幸村,有些哂笑,也想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孩身上,他对待妹妹都是如是紧张的想法,鸣海百音的父母怕也是如此,或者更甚,他想到那两次见面看到的两位大家长——随和潇洒的阿姨与温和守礼的叔叔,他们所带给幸村的感觉充满了亲切,想着那两次见面的具体场景,幸村精市的心中却突兀地出现了些后知后觉的担心。
如果说百音的父母知道了他对他们女儿报以爱慕这样的感情,会不会阻止他们的发展或是对自己会有不满之情呢?
所幸这样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也没有出现多久,幸村脑海中梳理着那两次见面的场景,自己的一举一动以及两位家长的态度。
他想应该没有任何的问题,幸村暗暗点头,自己的表现与发挥应该都没有逾矩的地方,只是不知道这样的自己在百音父母的眼中会是什么样的形象。
他尚未深思下去。
“笃笃”
“请进。”
一个身影灵活地蹦了进来,今天的幸村纪江扎了两个低马尾,简单的银色蝴蝶造型的发圈配上那一头美丽的蓝紫色头发,显得本就青春可爱的她多了丝简约的美丽。
幸村纪江人还没走到跟前,话却已经开口,她有些兴奋地朝着哥哥的方向问道:“哥哥,你约上鸣海姐姐了吗?”
说这话时,她期待的小眼神也与此同时望了过去,盯着幸村精市不放。
“……还没有。”
幸村看着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有些无奈地回复道纪江。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理由去……去邀请她见面。”
“诶,完全不需要什么理由吧!?哥哥,难道你约你的好朋友出来玩也需要理由吗?”
幸村纪江听出来了幸村精市话语中所带着的迟疑与不确定,她有些小小的不解,对于这样立马能问当事人从而解开疑惑的问题,她当然立马就问出了口。
喜欢的人,在幸村纪江有些独特的理解中,那不就是相当于是想要玩一辈子的好朋友吗,对于好朋友,只需要和她说想一起出来玩不就好了吗?
“纪江,好朋友和喜欢……不,你说的有道理。”
幸村带着些无奈的话语刚要脱口而出,他其实想和纪江讲一讲好朋友和喜欢的人定义是不一样的,好朋友是在某些方面志同道合的朋友,而喜欢的人的兴趣爱好可能截然不同。
好朋友更多是朋友间的随和畅谈,喜欢的人更多的是会紧张会拘谨,在好朋友面前是一个样子,在喜欢的人目前是另一个……样子?
幸村脑中灵光一闪,明白自己走入了什么误区,为什么在好朋友和喜欢的人面前会有不同的样子呢,那自然是因为在面对不同的人的时候,每个人的心境也都是不一样的。
可是,谁能反驳“喜欢的人是自己的好朋友”这个论点呢?
不如说,他找到了突破点。
回想起他们相处时都已各自的朋友自居,可是显然幸村的内心并不是把百音仅仅当做朋友来看待的,可是这件事情,百音又不知道。
所以,只要让百音觉得他们是好朋友不就可以了。
那么下一步,就是约“好朋友”出来玩了。
幸村微皱起的眉毛舒展开来,他俊秀的面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醉人,他想通了许多,也想好了许多,他也明白了自己如何进行下一步,直至最后的收尾。
他对上自家妹妹尚且有些迷茫的脸色,笑着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纪江,你爱看的少女漫画还真是帮上大忙了呢。”
幸村纪江感知到了幸村精市在她头顶上的动作,她显得十分茫然,不由问道:“哥哥,我做了什么吗?”
“纪江,你瞧瞧地提醒了我,不要局限某种意义上的身份,而是要灵活运用呢。”
幸村精市笑眯眯地对着纪江说着对她而言有些听不懂的话语,他心下的心情也明快了许多。
“啊……好,虽然不知道哥哥你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但是这周六晚上我想见到鸣海姐姐哦!这次夜间宝石展览还有会自发光的宝石呢,好厉害啊,只可惜爸爸妈妈那天有别的安排了,不知道那天的宝石会是……”
听着妹妹突然有些兴奋起来,脸上也染上了几分红意,幸村精市在一旁默默听着纪江突如其来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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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长串的输出。
边听着他也在心中不禁暗暗地点头,纪江对于这些宝石的来源与各种成分的组成如数家珍,让他这样一个平时不怎么了解宝石行业的人听了之后对于这些宝石的形象建立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他定定看着说起宝石就像是在说着喜欢的甜品一样表情的幸村纪江,心中也恍然明白过了什么。
“纪江,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宝石的?”
这个问题问得快,却让纪江一下就听清楚了,她有些犹犹豫豫地说道:“一个月前……”
“这是好事,纪江,这是你新挖掘的一个兴趣爱好呢。”
幸村用手掌拍了拍依然有些懵懵懂懂的纪江的肩膀,笑道:“不用担心我会询问你的学业进度与兴趣爱好的挂钩,纪江,各种宝石很有意思不是吗?”
幸村纪江抬眼看着幸村精市的脸色没有出现她所以为的疑惑与不解相关的情绪,于是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情绪了,她说道:“我发现宝石真的非常有趣,不同的宝石在光照下所呈现的光泽亮度,以及每一个方位都能给我带来惊喜的宝石,感觉研究它们特别有意思。”
她越说到后面越放飞自我,笑容也愈发明亮,她叫哥哥先站着原地等等她,自己一溜烟往外跑了个没影。
回来时,手上已拿着一本简易的记录本,一半的页数是即将从各种杂志上剪下来的宝石照片,剩余的一半页数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她的标注。
“这个是欧泊石,光照下颜色十分炫彩……”
“还有这个,这个是蓝锥石,这次我们看到的宝石展览里也有这个……”
看着纪江手足舞蹈地介绍着这些不那么寻常的宝石,幸村精市也认真地倾听着她的发言,时不时提出几个小小的疑问。
有的问题,纪江能够秒答出来,脸上还带了点得意洋洋的神情,有的问题,纪江也没有接触过,她边听边将问题记在了笔记本上。
看着妹妹坐在桌前一字一句写着问题的动作,幸村精市浅浅地笑道:“纪江如果高中还继续喜欢宝石的话,以后大学可以读相关专业呢。”
“诶!?那还早哦,不过也不一定要学这个啦。不过哥哥你那么热爱网球,以后会继续走职业网球的道路吗?”
纪江将刚刚写字的笔插上笔帽,不经意地问着哥哥关于以后职业规划的事情。
以后要当职业网球手吗?
这个问题幸村纪江不是第一个提出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幸村精市的眼中泛起柔和的笑意,至于问题的答案——“纪江,你以后就知道了呢。”
“哥哥,换个答案嘛,每次都说以后再告诉我……要是在鸣海姐姐面前也这么吊人胃口,小心她要生气哦”
“是吗,呵呵。”
看着哥哥背后盛开的美丽的百合花,幸村纪江熟练地摆了个鬼脸“略略略”。
“对了,哥哥,你快发消息给鸣海姐姐啦,马上就要很晚了。”
幸村纪江把幸村精市倒扣在桌上的手机拿了起来,正要递给他,这时她的手却意外地松了一下,“呲溜”手机在空中小转了个圈,又被纪江重新捞了回来,呼,纪江擦了擦额角根本不存在的冷汗,把手机重新递回给了幸村。
“诺,哥哥快发消息给……”
纪江的话语卡壳在了一半,因为此时的手机赫然传来了正在通话的铃声。
诶诶诶?
刚刚一不小心拨通了谁的电话吗?
纪江有些紧张地盯着此时在幸村手上的手机,幸村精市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把手往下放了一些。
纪江清晰地看到了,那个正在通话中的人名——
“^-^”
啊?
这是谁?
还没等她进行发散思考,电话中就传来了一道带着些电流微微变音的声音。
电话对面的语气似乎也带着浓浓的意外,她迟疑地开口道:“幸村……是有什么事吗?”
42.意外来电
唔,看来怪盗基德周六去神奈川博物馆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百音懒洋洋地摊在沙发上,怀中还抱着一个可爱的猫咪抱枕,她的眼瞳却盯着眼前不远处的电视机,电视机里不断传来的影像映照在香槟色的眼瞳中。
本地新闻台的主持人面容稍显严肃地播报着:“近日,怪盗基德所寄给神奈川博物馆的预告函一事已引起警方高度注意,经由警方与社会届热心人士达成合作,成功破解出来怪盗基德预告函中所预言的作案时间,其作案方式也正在破解中,请诸位市民于周末期间尽量避开神奈川博物馆出现……”
听着主持人流利地发言,百音却暗自失笑,越不让去,越是想去,怪盗基德能在周末的神奈川博物馆里见到,这样的消息传出去,虽然能避免很多不想与他打交道的民众,可是显然,这个世界更多的是——爱凑热闹的人们。
妈妈好像知道怪盗基德这个人,曾经还说他十几年都没变,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难道是工藤叔叔那里。爸爸倒是好像对怪盗基德倒不是很关注的类型,还有……
不过也不知道幸村学长对怪盗基德感不感兴趣……
百音的思绪一下子就跑偏了,她回忆着曾经记忆中她与幸村学长谈话的蛛丝马迹,试图想起来他们是否聊到过怪盗基德这么一个话题……
回忆无果后,百音又将自己的视线重新放回在电视上。
她继续盯着眼前闪动的影像,虽然新闻仍在播报周末博物馆行的种种不便,其中的潜台词连百音都能听得出来,只不过就是怕怪盗基德到来,太多的民众在场就容易引发人群踩踏等事故。
不过新闻并没有说明怪盗基德可能到来的具体时间,更何况神奈川博物馆的一些普通展览早在下午四点半便会关闭进出口,所以到时候人流也属于在一个能控制的范围内。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计算着什么的百音有些恍然,最近的自己恐怕是学多了数学,已经染上了数学的色彩了。
她轻轻地喟叹一声,松开手将抱枕放到了一旁,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躯,她并没有在沙发上坐很久,只是饭后才看了会新闻。
很快,新闻便已经结束了,听着象征着新闻结束的一段旋律的响起,百音也明白,今日份的学习时光又要开始了,她拿起放在玻璃茶几上面的手机就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嘟嘟嘟嘟”
手中的手机突然好像变成了一条跳动的鲤鱼,被捕捉上岸却不想服从命运的小鱼在百音的手中蹿动着,抖动的手机是代表电话的来临。
啊,应该是今天放学后忘记把手机调回正常的模式了。
百音把这条“小鱼”翻过肚皮,她好奇地望向屏幕,是谁现在给她打电话呢?
或许是桐花想和她再聊聊周六的事情,或许是小兰姐要告诉自己他们什么时候要来神奈川,或许是……?
看着印在屏幕上十分显眼的白字——“幸村学长”,百音有些迷茫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啊,没有看错吗?
为什么,怎么是幸村学长的来电,他在电话里会说些关于什么的事情呢。
是比赛吗,可能是因为马上要数竞比赛了,幸村学长想问问自己的进度吧,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事情吗……
尽管百音的脑中正在进行一场头脑风暴,可是她的手可是毫不迟疑地点开了接通的按钮。
可是事实似乎与她所猜想的不一样,幸村学长并没有开口和她讲到数竞比赛,也没有讲别的事情,因为她现在听到的似乎只是一些细小动作的声音与离得很近的呼吸声。
“幸村……是有什么事吗?”
百音迟疑地问出了口,对面此时的毫无回应,让她的心有点慌张。
啊,原来不是她猜想的那样,幸村学长可能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应该是幸村学长误触了手机吧。
原本百音心中突然汹涌澎湃起来的种种情绪,一下又跌回了平静的海面之下。
她想,再等几秒吧,听一听幸村学长呼吸的声音,她再挂掉这通不知缘由的突如其来的电话。
“鸣海,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说。”
还没等到百音心中的秒数读到“2”,电话那边就想起来一道清悦又毫不犹豫的声音,幸村学长的这道声音很快,就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他问道。
一件什么事呢,百音心中垂在枝头不愿起飞的小鸟突然睁开的眼睛,放开了嗓子,在心海处的大树枝头开始摇头晃脑。
“啊……好,是?”
“是这样,周六晚上我想请你一起去看展览,还有纪江,她也在,那个时候你有时间吗?”
周六晚上,展览?
不会这么巧吧。
百音稍稍睁大了双眼,口中也不自觉发出了拟声词表示着心中的惊讶。
“诶?”
“幸村,你们要去的是神奈川博物馆吗?是那个夜间宝石展览吗?”
百音没有迟疑多久就直接将问题问出了口,这个恰好的地点,这个恰好的活动内容,如果说真的是她所想的那个展览,那么他们还真的可以见上面。
“没错,我和纪江周六正准备去的就是神奈川博物馆,鸣海你对这个活动内容比较了解,是因为那天你也去吗……”
幸村学长的话语还没讲完,他电话那边好像有了连续的噪音,像是什么东西突然接二连三落地的声音,百音竖着耳朵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想隔着网线的距离听出来那边发生了什么。
“幸村,你那边怎么了吗?”
百音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咳,抱歉,鸣海,纪江其实现在在我旁边,刚刚也听到了我们一部分的对话,她刚刚听我问你周六是不是也会参加这个活动,不小心碰掉了旁边桌上的书。”
幸村的嗓音中带着少许无奈,他刚刚打电话时没有开外放,好奇通话内容的纪江就在他的身旁转悠,终于在听到关键句子的时候成功一挥手达成“一挥袖而万物倒”的武林高手成就。
幸村纪江也自知理亏,不仅弄倒了一叠书,还让鸣海姐姐知道了自己在旁边听着他们的通话,她白净的小脸的染上了红彤彤的颜色。
她在这一刻神奇地领会到了,如果是她和好朋友在愉快打着电话的时候,突然有个人推开只属于她们两个人之间的心灵之门,说道:“我都听见你们的谈话了。”——那样的场景到底会有多尴尬。
而现在她却真的成为了这么一个破门而入者。
她凑近手机,打开了扬声器,对着话筒传音处不好意思地说道:“鸣海姐姐,抱歉,我刚刚是想知道你们想聊什么,所以就在旁边听了一点你们的对话。”
“诶?是纪江啊,没关系的,纪江也是我的朋友,我们可以一起参与这场讨论呢。”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软软的童音,百音翘起了唇角,纪江真是个可爱又有礼貌的好孩子,再说她刚刚和幸村学长正巧聊到周六,那么作为当事人的纪江自然也应该参与他们之间的沟通交流。
百音是这么想到的,却没想到纪江也同时和她进入了同一个频道。
“鸣海姐姐,你也要参加这次的宝石展览活动嘛?”
纪江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那股兴奋劲儿也让此时正聚精会神听着电话的百音感知到了。
“没错呢,我这周六晚上也会在夜间宝石展览那边呢。”
百音笑眯眯地回答着纪江的问题,脸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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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愈发柔和起来。
另一头听着纪江和百音正聊上天的幸村精市,眼前也仿佛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扎着日常的单马尾,眉眼笑起来时弯弯,那双香槟色的眼瞳会在阳光下相互映照,就像是……两个太阳一样。
百音和纪江交流了几句,也大致了解到了情况,原来幸村他们的家长这次一共收到了四张邀请函,正对着他们的小家庭人数,可惜这场夜间宝石展览的活动,长辈对此不感兴趣,他们更喜欢也更想看到的还是那一批限定宝石展览,在那一批宝石中,最过于特殊的一颗宝石,便就是怪盗基德指名所要偷到手的那一颗蓝宝石“碧海之心”。
话说回来,所以就这样四张邀请函长辈们都给了幸村兄妹二人,说让他们可以带上玩伴一起去博物馆看看新鲜。
于是,兜兜转转,他们周六要去的竟然是一个目的地。
百音有些哭笑不得,她甚至感受到了一点奇妙的命运般的巧合。
好了,这下的她可不用思考幸村学长到底对怪盗基德感不感兴趣了,现在要做的就是给这两兄妹先打好预防针吧。
她将事情的始末简单地讲述了一遍给电话那端的两个人,不出意外的,对面的两个人突然得知了这么一个社会性大消息,也不禁有些讶然。
这周六晚上,怪盗基德将会来神奈川博物馆吗。
“鸣海姐姐,这是真的吗?”
“姨夫那边和警察一起合作破解出来的答案就是这样,大概怪盗基德将会在周六晚上的18:00左右来到神奈川博物馆。唔,不过……”
百音有些犹豫,她还是很快接上了自己的话语。
“不过夜间宝石展览的地点与‘碧蓝之心’存放的展馆并不是一个地方,当天晚上可能大部分的人力都会被分配去维护夜间宝石展览,所以‘碧蓝之心’可能就会处于一个比较危险的情况。”
百音说出了自己对于当天部署活动的猜想,说完她便迅速地意识到自己话是不是说的太多了,她的声音中带着点羞赧补充道。
“咳,目前这也仅仅只是我的猜想,因为我从小也爱玩侦探的游戏,所以不知不觉遇到这种推理案件相关,就有些忍不住开始分析了。”
“这很好不是吗,一直在思考分析,这就是成为侦探的第一步。”
幸村学长带着柔和笑意的声音骤然响起,听到他的话语中还带着肯定意味,百音这下是真的有些羞赧了。
“啊,我小时候也想过当侦探呢。”
她闷闷地应道幸村学长,掩盖着她内心世界的不平静。
殊不知另一头电话那边的幸村学长也在默默地将她的爱好记录在心中,原来百音学妹曾经有过“成为侦探”这样的梦想呢,或许自己也可以再多读几本推理小说了,他记得柳生就很喜欢阿加莎克里斯蒂写的《东方快车谋杀案》,恐怕对推理小说这一方面也比较在行,不如闲暇的时刻找柳生问问看有什么推荐书籍吧。
两个人在通话的最后处,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百音想着自己是不是表现出了比较幼稚那一面,不知道幸村学长以后会怎么想自己……
幸村想着,自己以后要再多阅读写推理类型的书籍,以后和百音的聊天话题也能有更多的重合点……
或许这都是年轻朋友们感情中的小小缺憾,他们忘记了最重要的就是先看向彼此的双眼,听见彼此轻轻的呼吸声,先珍惜他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不过这也没关系,毕竟他们的时间还长的很,他们有的日子,还有很多的时间去学会如何相守,如何成长,如何一直在一起。
现在就让他们先结束这一通电话吧,再静静的等待着周六晚上的降临,期待着下一次见面,以后无数次的见面……
43.小饼干
时间转眼就到了周五,随着日常交叉的上课,下课,集训,放学外,百音与幸村的见面次数并不多,也基本上都是在教室里交流学习,可百音和幸村之间的深度联系却比之前多了许多。
不知道是那通电话开启了什么神秘开关,他们日常除了见面时的聊天也多了许多线上的交流,像是回到了百音国二时期一样。
但比那时候他们聊天话题基本只围绕着“园艺”而言,现在的他们却多了许多别的话题。
比如此刻——
[from 幸村学长:
<小饼干.jpg>
妈妈知道这次是鸣海你和我们一起去博物馆参展,教我和纪江一起做了些不同口味的饼干^-^,她说上次真是麻烦你和阿姨下雨天送我们回来了呢。
所以明天希望你能品尝下这些小饼干,不知道合不合胃口呢,这次我们做了蔓越莓,巧克力还有原味的。
]
诶,是幸村学长和纪江亲手做出来的小饼干吗!百音听到手机传来的讯息提示音,放下右手握住的黑笔,转而仔细看起来图片了。
烤制金黄酥脆的小饼干上面有的点缀着果干,有的内嵌着巧克力块,还有毫无修饰的原生小饼干,它们一排排排列在烤盘的油纸上,空中似乎还升腾着若有若无的热气。
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不过饼干的形状却不是那么地规则,有的饼干旋出来的弧度小许多,有的饼干要大只一些,但是饼干越到越后面的位置,它的形状就更加完美。
大概是幸村学长和纪江进步的成果。
百音想象着幸村学长小心翼翼攥着裱花袋挤出一个个固定大小曲奇饼干的模样,她的嘴角也不由自主荡起一个弧度。
她眼睛亮闪闪的,拨开一旁被窗外微风吹动到脸颊边的发丝,认真地打下几句话发送。
[to 幸村学长:
很期待明天能品尝到你们的手艺哦!也谢谢阿姨啦,不过上次的事情就顺手的事情啦!OwO
]
在话语的结尾,她犹豫了一下,看着幸村学长发送消息中的那个“^-^”,百音还是加上了一个可爱的表情符号。
真不知道幸村学长怎么还是这么喜欢用这个表情……
百音看着窗户外面有些暗的天色,心思也忍不住浮动到了几年前。
那时候这些表情符号都非常流行的年代,她也不落俗流,喜欢在每句话的最后面都加上一个可爱的表情符号,她那个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这个“^-^”,看上去就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但是这股表情符号的浪潮也没有过多久,各式各样的表情包,在学生群体里面更加火热起来。
一直到现在,她也很少再发这些表情符号了,却没想到幸村学长还有这样一个保持得这么长久的习惯。
话说起来,明天不知道小兰姐那边会什么时候到呢?
百音在聊天列表中找到了小兰姐的聊天框,点了进去,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她们的聊天记录。
可能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此时,她突兀地发现了一条新的消息出现在了她们的聊天记录中,是小兰姐说她们明天抵达神奈川的时间,没错,是“她们”,这一次来到神奈川的,不仅有小兰和姨夫,还有园子和那个叫做柯南的孩子。
在这些天和小兰的聊天中,百音也对这个之前只短暂接触过一段时间的孩子,有了更多的了解,这个看上去十分稚气的孩子,居然有着怪盗基德的“克星”这样神奇的称号吗。
百音愈发好奇起来,她也想在明天的再次见面中,再看看这个聪明异常的孩子是怎么破解出一些大人都想不出来的谜题的。
她在手机键盘上飞快地打字,表示着心中对他们到来的无比欢迎,以及确定好他们一起会面的时间。
因为晚上并不是独自的活动,不仅有小兰姐她们,还有幸村学长和纪江,还有自己的朋友们。
所以在确定会面时间上,百音还是纠结了许久,最终决定白天先和小兰姐他们一起见面,在博物馆再和朋友们一起会面,然后和幸村学长他们简单打下招呼,最终还是和姨夫他们一起行动。
毕竟这次的目标与幸村和纪江不同的是,百音和友人的目的更多是想见证怪盗基德是否能拿走宝石的那些画面。
唉,话是这么说,和桐花,竹内,中川也是早早定下的行程,可是一想到幸村学长和纪江,百音心中还是有些不定的情绪波动,她也明白那些情绪波动出现的原因,她的内心还是很想和幸村学长一起看展的……
百音揉了揉自己的脸,让自己的思绪不要再乱想了,算了,早早已经定下来的计划要是更改,对于自己的朋友也不太友好了。
还是等明天晚上再看看吧,明天怪盗基德专门选择了这样一个时间,不过“碧海之心”的存放场馆应该现在已经有警方保护起来了吧,如果怪盗基德真如预告函上所破解的时间那样如期到来,那大概警方也能够做出有充足准备的反应了……吧。
百音想着之前新闻报道里怪盗基德层出不穷的魔术手段,心中也出现了一定的迟疑。
至于事情的发展嘛,也确实超出了她的想象就是了……
***
一夜好梦。
伴着悦耳的闹钟铃声,百音有些疲懒地往左右翻动了一下身子,她的手也像是开了自动寻路一般精准无比的放到了手机上,将闹钟关掉了。
该起床了,小兰姐她们应该已经从东京出发过来了吧。
洗漱好百音走向餐桌,此时的鸣海山月正惬意把杯中最后一口牛奶喝掉,看着洗完脸还是显得有点睡意惺松的百音,她忍不住笑了。
“百音,等会和你小兰姐他们出去好好玩啊,给你转了一笔钱,要是遇到有什么想送给他们的礼物,直接买就是了,你们也是难得见面呢。”
百音一起床除了摁掉了闹铃,还没打开过手机看看,自然也不知道妈妈又给她转钱的事情,她浅浅打了个哈欠,回应道:“知道啦妈妈,是很久没见到小兰姐了呢,我也很想她的呢。”
“哈哈,是啊,你们小时候关系就很要好,要不是国小上了一半我们来了神奈川,你可能还是串一直跟着他们玩的‘小尾巴’呢。”
鸣海山月也想到那时候几个可爱的团子堆叠在一起的样子,眼神也忍不住更柔和了几分。
没想到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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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们长大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短短十几年,他们都已出挑得有几分大人的模样了。
“唔,妈妈,你不和我一起出去吗?”
百音咬下一口三明治,迅速吞下后抬着疑惑的眉眼问着鸣海山月。
鸣海山月耸了耸肩,脸上也有些无奈的表情道:“催稿啦,我这周还是得画完了再出门,不然我再拿起画笔的那个时候,编辑都要追上门来咯。”
“啊,好吧。”
百音明白了妈妈正面临着“编辑和善の注视”,也收回了自己想劝阻她出门玩一圈的话语。
还是算了吧,要是真的催稿上门,那一周妈妈要画的稿子的熬夜时间都能把她的精气吸干净……
鸣海苍今天也不在家,他昨天晚上和百音她们说过今天要出门去对接一些工作上的事宜,所以,今天和姨夫他们见面的,恐怕也只有自己了。
百音一边嚼着面包,一遍漫无边际地想着待会的行程,他们约定好见面的地点就是神奈川博物馆。
大概也是因为神奈川这边的警方第一次遇到怪盗基德这样神秘的对手,所以在他们邀请来知名侦探“沉睡的小五郎”后,便希望毛利侦探能在白天就来神奈川博物馆先探寻一番,以防怪盗基德提前布下的机关陷阱。
对于这些,百音也觉得自己大概帮不上什么忙,有着警方那边优良的科技探测仪以及姨夫作为侦探的推理能力在,她只需要和小兰姐她们看看表面上博物馆场馆是否有异常就足够了。
但是,百音万万没想到的是,刚和小兰他们见上面,打完招呼后,她就得知了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
“诶!?碧海之心的存放地点移动到夜间宝石展览的区域内了吗?”
百音小小的惊呼出声,但她也知道这个消息的严重性,所以特意控制住了自己发声的音量,真的让她感觉到了意外。
在之前她和幸村学长的电话里,她就对于当天晚上夜间宝石展览与“碧海之心”的人力安排有过小小的担心,却没有想到这次一来就给了她这么一个大惊喜。
将“碧海之心”偷偷地放入夜间宝石展览之中吗?
确实,在这样有些昏暗的环境之下,将这样的宝石放在大庭广众的注视之下,由人群的眼睛盯着行迹,还是要比把碧海之心孤零零的放在一个展柜中要好许多。
再加上当时夜间宝石展览本就需要许多的人力来进行维护场地的有序,那么由警方的人员伪装安保人员进入场地就显得没有那么的突兀了。
至于宝石存放的具体位置,这个就属于机密了,百音暗暗记下宝石已经转移的这个要点,打算晚上看展的时候,认认真真的记住每一颗宝石的模样。
这样一个宝石转移计划,还真是一个险招,只是不知道这招的胜算到底会如何呢…… 小饼干.jpg>
44.“碧海之心”的故事
百音摁下心中发散性的各式各样的想法,转而还是看向小兰他们。
小兰姐和园子还是印象中的模样,笑起来充满着高中生特有的青春洋溢的气息,姨夫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或许头上还抹了点发油,穿着一身深色的西服,显得比以往还正式许多。
而那个叫做柯南的孩子,对上了她的视线后,稚嫩的笑脸上浮现起一个有点乖巧,还有点小怪异(?)的表情,百音看着这个笑容可爱的孩子,忽略掉清楚那一丝疑惑,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百音自然不知道的是,这位她眼前作为可爱小学生版江户川柯南,可是她小时候叫过“新一哥”的那位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
虽然随着年龄的渐长,也因为百音转到了神奈川上学,她在东京待着的日子也很少,工藤新一更是经常在外面破案,时间长久的不见面,她对于工藤新一的称呼,也转变成了简单的“工藤”。
毕竟那时候喊着“新一哥”的时候,百音还只是个小团子,现在让她喊出来这样一个称呼,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所以江户川柯南小朋友现在有点怪异的心理状况久非常好理解了。
从小当做远方妹妹的女生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自己却因为不能公开的原因变小,又因为在大人面前不能不礼貌而不得不叫她“百音姐姐”,还真是有点伤脑筋呢。
柯南背起手幻想着以后自己变回工藤新一时,众人脸上应该会有的五彩缤纷的表情,幽幽叹了口气,脸上也浮现出这个阶段小孩子没有的淡淡的忧伤。
毛利小五郎在和百音打过招呼后就被匆匆来到的一名神奈川警察叫去了商讨今晚对于怪盗基德的抓捕事宜。
所以现在也只剩下的几个女孩在这边坐下,无所事事的闲聊了起来。
“诶~突然我就想到了,百音上次烦恼的那个问题,现在你解决了吗?”
“诶,园子……”
园子在坐下没多久后,就对着百音挤眉弄眼,问出了这样一句暗示性极强的话语,而小兰姐似乎也顿悟了什么,出声后有些欲言又止。
百音一开始还有些懵懂,什么问题,她最近问过小兰姐很多问题吧,像是“怪盗基德的谜题柯南怎么破解的?”,“你们到时候打算怎么部署场地?”种种的问题……
诶——
不对,她好像明白园子的意思了。
园子脸上这样有些调侃的表情,再加上她曾经问过小兰的难题……恐怕就是那个问题了。
“咳……”
百音清了清嗓子,假装自己不甚在意的模样回答道:“这件事情吗……目前,我觉得有一点进展了吧。”
只是耳边的热意让她知道自己回答的是一个什么样的问题。
“哇哦!百音妹妹有点进展了吗,要加把劲啊,我当时和阿真也是突然间就互通了心意的呢……”
说道后面,园子的脸上有些暧昧地朝着百音笑笑,传递着自己鼓励的心意。
“园子,柯南还在这里呢。”
看着好友对着自家表妹传输的话语,小兰也有点哭笑不得,园子在这件事情的记忆上,还真是惊人的好诶。
不过,柯南,这可就不是小朋友听的话题了吧,小兰一边对着园子委婉说道,一边看向坐在旁边沙发上似乎在一个人玩着手机的小朋友,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大概是小朋友认真玩着手机,根本没有空来关心她们之间聊天的话题吧。
小兰悄悄松了一口气,至于她所认为的正在聚精会神玩着手机的柯南,可把自己的耳朵抬得老高了。
他又不是真正的小朋友,拿着手机也是在整理着自己所得到这一次怪盗基德的相关线索,可是百音她们谈论的话题一下也吸引住了他的注意。
从她们谈话中的内容来分析,难道是鸣海百音有了心仪的人了吗?
柯南攥着手机的手微微用力,内心也忍不住浮现出几分震惊。
因为长大后,他和百音不怎么见面的原因,所以在他的印象中,百音的形象,还是停留在小时候那一团团子身上比较多。
这,时间还真是快啊……
柯南忍不住往正在谈话的那个方向蹭蹭,试图能够探听听到更多的内容。
但或许是百音喜欢的人,园子和小兰都不知道是谁的原因,她们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多的时间,只是园子打趣了几句后,她们转而开始讨论起了一些生活中的趣事或者旅途中的见闻。
“说起来我们学校这一次定的远足的目的地是鹿儿岛呢。”
说到学校统一的远足,百音也带着些期待的心情和她们分享了这个消息。
今年的远足时间比以往早许多,大概在五月下旬,算算时间也就是下下周差不多呢,也难怪同学们都那么期待了。
想到当时远足消息下来时,同学们叽叽喳喳的话语,百音勾起了唇角,哎呀,和这些可爱的同学们一起远足,应该会很有意思吧。
小兰和园子看着眼前百音谈起远足时脸上的笑意,彼此笑着对视了一眼,刚上高中的学生果然还是很期待远足的吗,话虽如此,看着百音的反应,她们心中也升起了几分对于帝丹高中远足规划的期待,今年学校会什么时候出消息呢……
***
当大家聊了一会之后,终于打算在馆内开始逛逛,看看馆内的展品了。
而在一旁早已听着她们的日常话题聊了许久,已经从一开始偷听得兴致勃勃到如今感到有些无聊的柯南,也终于来了点精神。
不是他不想自己跑出去调查线索,而是小兰姐姐总是会精准搜寻到他想往外迈的小短腿,并用眼神制止了小朋友的独自行动。
虽是如此,小兰看到柯南脸上的百无聊赖也还是有些不忍心,聊天时也有点心不在焉。
“我说啊,小兰你还是太在意那个小鬼的心情了吧。”
园子看着好友时不时盯着那个小鬼的动静的样子,忍不住吐槽道,但她也和柯南有不小的交情了,于是提议道大家还是在展馆里参观参观吧。
这样一来,小鬼头不闷了,百音她们也可以欣赏下美丽的宝石,顺便了解下博物馆内的构造与地形。
博物馆分为两个大区,南区和北区,在大区内又分了几个小展馆,比如百音她们现在所在的地点就是南区的C展馆,也是今天晚上要举办夜间宝石展览会的场地。
至于那颗“碧海之心”原本的摆放地点就是隔壁的D展馆,C,D展馆内都摆放了不少法国运送过来的珍稀宝石。也真是因为其短暂的参展时间,现在的大家正好去看看这些宝石,也不失为一种不错的选择。
正当大家怀揣着期待的心情走入展区时,她们望到的透明玻璃展柜所展示的不是一颗颗坠在一起的宝石制品,也不是一个个完整的原生宝石,而是一块块遮盖住展柜的布,一旁的工作人员还在不断地走动盖住所有的透明展柜……
“啊,不是晚上才开展吗,怎么现在就把这些宝石都围拢起来了,真是让人期待的心情都没有了。”
园子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也有些不满地鼓起脸抱怨道。
“那看来这些宝石我们真的要等到晚上才能看到了呢,不过夜间宝石还是晚上看更有意思吧。”
百音耸了耸肩,她也很想看到这些宝石,看到眼前这幕还是有一点失望的,不过既然是“夜间宝石展览”,那等到晚上说不定那才是宝石最美丽的时刻呢。
有这种想法的自然也不止百音一个人,一旁的小兰也柔声劝慰着园子。
“百音说的对呢,夜间宝石展肯定还是晚上看更好一些吧,园子,不如我们先去看看别的展区吧,有的展区下午就要关闭了呢。”
被小兰这一通安抚后,园子也恢复了平常的精力十足。
“既然都来到这里了,不如我们先看看别的宝石,再去看看我们最重要也是此行的目的宝石‘碧海之心’吧,一想到基德大人晚上可能会来到这里,我都有些兴奋了……”
园子眼睛pikapika的光芒已然出现,看着园子这副熟悉的“粉丝”状态的模样,大家的心情也被带的有些忍俊不禁。
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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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睁着半月眼默默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啊咧,啊咧,园子还真是老样子……
他在默默吐槽道同时,也忍不住开始观察现在这个展馆内的场景,现在变成黑压压一片的展柜显得周围一圈的绿植颜色也更加明亮,几个工作人员正将将这些绿植也摆放的端端正正,当他正研究着这些绿植摆放有什么讲究的时候,柯南听到了小兰叫他的声音——
“柯南,柯南,你刚刚在发呆吗?我们现在去场馆D看看吧,现在‘碧海之心’还摆置那里,我们还有机会可以近距离看看呢。”
对上凑近距离盯着自己看的小兰姐姐的脸,柯南从神游的状态中回来了,看着脸上似乎有些疑惑的小兰姐姐,他装可爱似地乖巧一笑,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孩子的模样一般。
小兰此时看着刚刚脸上还颇有几分小大人模样的柯南现在笑得十分纯稚可爱,眨了眨眼,也不好奇眼前这个孩子刚刚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她继续说道自己记得的这个故事:“我听说这个蓝宝石冠冕似乎也有一段美好的故事呢,是当时法国内部动荡的时候,这个宝石冠冕辗转流传到了一个落魄贵族的手上,她用这颗宝石为报酬,雇佣了一名曾经是政客的保镖……”
小兰努力回想着脑海里有关这颗宝石的记忆,将这个有些曲折的爱情喜剧娓娓道来,一旁的柯南尽管早已知晓这个故事,但还是摆出了一张乖乖脸的表情认真听着小兰姐姐的科普。
一旁的百音和园子默默跟着他们,当他们走到D展馆的时候,这个有些搞笑的爱情故事的讲述也到了末尾。
“时代没有给他们选择的权利,但是他们最终变卖了这颗宝石而离开了那片土地,也算得上是个好结局吧。”
百音听完故事后喃喃讲道。
一个坚韧的落魄贵族,一个善良的前政客,于危难中相遇,一次次用“碧海之心”连接起他们的一切,他们一起经历逃杀,生存,在鸡飞狗跳中一次次试图改变命运的轨迹……最终,他们还是选择了去另一片天空。
“……啊,百音,刚刚小兰明明讲的是个搞笑故事来着,但是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觉得这个故事变成悲伤的故事了。”
园子听着百音的话语,本来笑得前仰后俯的身体也立住不动了,好像是这样,虽然两个人一路的遭遇冒险都很好笑,但是他们最终还是不得不离开那片土地……
就像传闻中这颗蓝宝石冠冕最初的拥有者一样,身为王后也只能受困于美丽的囚笼,失去权利与力量,受限于一片小小的土地,最后在皇权更迭的争斗中香消玉殒。
“唉……这么一想,还是现在好啊,那颗宝石它放在那里只是精致的工艺品展示,而不是什么权利与欲望的象征了。”
园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突然冒出来了这样的一句话。
说的没错,那时候的王朝更迭,时代变迁,最终都是为了堆砌顶层人的胜利。而如今,大众都可以来到博物馆内,欣赏异国他乡、百年沉浮的种种精美制品,这些精美制品的含义也逐渐转变为一种工匠奇能巧思的呈现,而不是过往的血与斗争的胜利品了。
只是这样的话,出自园子,也给他们来了份小惊喜,园子的灵机一动还真是一针见血。
看着大家脸上浮现出的有些惊讶的表情,像是不相信这句话出自她口一样,园子女王叉腰道:“我园子有的时候也是很有想法的好不好!”
“是呢,园子讲的真好!”
小兰已然及时送上夸奖,让园子女王的脸色不禁更加得意洋洋起来。
百音也忍不住勾起唇角,做了个拱手的动作俏皮地说道:“没错呢,还得是园子姐总结的好!”
“哦呼呼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啊哈哈哈哈……”
此时的园子笑得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那副模样看上去还真是和大叔得意起来的样子一模一样呢。
柯南小声地在心中腹诽道,说真的,园子和毛利大叔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吗,他们大笑起来的那副“得瑟嚣张”的样子,无论看多少次都简直都像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啊喂。
45.艾里姆?琼斯
那是一尊华美的冠冕,细碎的宝石点缀在冠冕的各处,发着细小的闪烁光芒,其中光芒最密集处的细碎宝石环绕着那个最中心的位置,在那里镶嵌着一颗圆润透亮的蓝宝石。
在玻璃展柜内所投射的冷光下,深蓝色的宝石切面显得如此清晰,那是一种深沉的蓝色,像极了一片幽深的海里于无风处凝固的海浪,海浪凝缩成为了如今这样一颗蓝宝石的模样。
百音走向前,想要看得更加仔细,这顶珍贵的冠冕在历史岁月的侵蚀之下,已有些边边角角出现了小小的瑕疵。
可无疑,这些小小的瑕疵掩盖不住这顶冠冕华贵的美丽,金,银亦或是其他美丽的宝石,组合在一起,完全不显得臃肿,反而更加衬托出了中间那颗蓝宝石的出彩高贵。
“真美丽的宝石,真不愧是‘碧蓝之心’……”
小声的喃喃细语出现在百音耳边。
这与百音此时的想法正是不谋而合,她转头看去,此时说话的正是小兰,她淡紫色的眼眸正紧紧盯着展柜内的正闪闪发亮的宝石冠冕,在光照下形成了简直梦幻的场景,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小兰的脸上也不禁浮现惊讶与赞赏。
“怪不得基德大人会想得到这颗‘碧海之心’了,要是我也很想得到,哎呀,让我想想,我记得铃木财团好像有个和法国博物馆的合作……”
被这颗宝石所闪耀的显然还有在场的其余人,比如现在脑内已经在紧急思考如何能够从正规渠道拿下这颗宝石的园子大小姐。
所以在场的一众人都充分肯定了这颗宝石的精致美观程度,确实是值得让怪盗基德来一趟想取到手的那种。
在欣赏到这个“重头戏”以后,大家也略带些舍不得地挪动了身躯,将这个场馆陆陆续续都逛了一下。
在逛这些展区的时候,他们同样看到了许多美丽的宝石制品,有的钻石光芒闪耀,有的红宝石剔透如血……但是他们通通都比不过刚刚的那一颗“碧海之心”。
甚至园子看完了一圈宝石之后,有些索然无味地发言道:“唉,还以为有别的好看的石头,结果只有那一颗蓝宝石比较出彩,剩下的这些钻石都好普通呢,真是没有意思。”
园子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大喇喇的,也没有刻意掩盖着自己声音,于是她的这番话顺利吸引到了身旁的一位路人的注意。
“哦,可爱的小姐,这些宝石没有得到你的青睐,真是一种遗憾。”
不远处,缓缓走来,一位穿着着正装,还带着一个礼帽的一位绅士,他的日语发音有点奇怪,但从他的面容上来看,这些疑问都迎刃而解,很显然,他是一个外国人。
百音听着眼前的这位中年人发出的壮似咏叹调般的声音,面上不显,心里却回想起了上次吃饭时爸爸那略带夸张的表演,有些忍俊不禁起来。
今天爸爸没来,还真是可惜了,要是今天他有空来的话的说不定就可以近距离学习正宗咏叹调人士的发音了。
百音在这里想着家庭聚餐上的乐事,一旁的园子和小兰却被这突然出声的中年人吓了一跳,唯有柯南略带些警惕的看着这个没见过的外国人。
“哦哦,我都忘记自我介绍了,和大家介绍一下,我叫艾里姆?琼斯,哦当然,这样你们可能还是不知道我是谁,刚刚听到你们的发言,想必你们也去看过那颗‘碧海之心’了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动作突然变得有些手忙脚乱,好像是想解释着自己无意中听到他们话语的行为,而不是故意偷听的。
“哦当然,你们能话语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是因为我就是这次法国那边过来的负责人,我想你们也知道这一批宝石非常珍贵,而且它被分别布在不同的展馆里,所以我就会随意走走,现在又正好听到了你们的对话。不过相信我,我并不是故意偷听的。”
艾里姆?琼斯说到后面,他的脸上也带上了几分歉意,有些不好意思的摘下了头上的礼帽,朝他们微微欠了个身。
“啊啊,刚刚我说的话吗,听到了这也没什么……”
园子满不在乎的摇了摇手,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些什么。
小兰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园子的腰间,轻轻地凑到园子的耳边说道:“园子,他说他是这次法国过来的负责人,也就是这一批宝石的负责人。”
“啊呀,这个刚刚早就听到了,不就是法国过来的负责人,还有宝石的……”
园子突然回了回神,意识到了,自己在讲什么,以及她到底在和谁讲话。
虽然这一批宝石确实有些平平无奇,除了“碧海之心”外,她完全找不到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宝石了,但是在相关负责人的面前,直接就说出这一批宝石一点意思都没有这种话,园子还是感觉到了有一丝不好意思。
她的心情变得有些踌躇起来,但一旁的艾里姆?琼斯似乎知道她要说些什么,连忙开始解释道:“不不不,美丽的小姐,我并不是来前来指责你的话语的,显然,这一批宝石虽然弥足珍贵,但是在你的眼中更喜欢‘碧海之心’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他不由自主的耸了耸肩,继续说道:“如果没有这颗活招牌,我相信前来看展的观众也不会有那么多。”
“那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百音看着眼前这位像是得到了什么发展空间,突然间话越讲越多,似有往喋喋不休的方向发展的中年人士,礼貌地询问道。
艾里姆?琼斯看着眼前逐渐放松下来的几人,继续说道:“哦其实吧,也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我看诸位对‘碧海之心’都颇为欣赏的样子,我也感到十分的高兴。这颗宝石和我的家族还有几分缘分呢,我的曾外祖母在得到这颗宝石的时候,还是一个落魄贵族呢,也正是因为这颗宝石,她才和作为政客的我的曾外祖父有了交集。”
“落魄贵族?”
“曾外祖父?”
这个设定怎么感觉似曾相识?
“啊咧,这不就是小兰姐姐刚刚讲过的那位落魄贵族和前政客的爱情故事吗?”
柯南略带着稚嫩的童音响起,一下子点亮了众人脑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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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颗灯泡。
没错,这个故事的设定不就是刚刚小兰讲的那个喜剧吗。
可是,小兰明明所讲述的结尾是主人公他们变卖了宝石之后去了另一片土地不是吗?
“你的曾外祖父和曾外祖母四传闻中的那一对情侣吗?故事的最后不是说他们变卖了宝石之后,一起去了国外吗?”
想到了这个问题之后,园子毫不犹豫的就问了出来。
面前的男子不慌不忙,轻轻叹出了一口气继续讲这个故事的结局补充完整道:“因为那只是传闻中的故事。事实上他们在晚年间最后还是找回了这一顶蓝宝石冠冕,只不过那个年代,他们为了回国历经波折,在这过程中还经历了改名换姓,所以之后也鲜少再有人认出他们就是那个爱情故事中的那一对夫妻了。”
原来这还是一个物归原主的故事吗?
听着这个故事的结尾,众人心中闪过种种想法。
艾里姆?琼斯想起往事,脸上也带上了几分惆怅,“唉,那可真是一个动荡的年代啊,哦诸位,看到你们对这个宝石非常的感兴趣,我也感觉到十分的自豪,可是当我得知怪盗基德要将它带走之后,我就非常的不安。”
他抬眼望着众人,继续叹气道:“唉,我也认得你们,你们今天早上是和毛利先生一起进场地的吧?当时我就想找毛利先生洽谈这件事了,可惜他先一步被警方的人员叫走了。原谅我这个无理的人和你们这些小辈吐苦水吧,听到你们对‘碧海之心’的喜欢,我就忍不住着担心它的离去。”
小兰看着现在现在有些垂头丧气的琼斯先生,忍不住出声安慰道:“先不要担心,琼斯先生,有这么多警察和安保的情况下,怪盗基德他不会能带走这颗宝石的。”
“话是如此,但是这颗蓝宝石对我的意义实在是十分重大。”
艾里姆?琼斯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仍然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我们会帮助你守护好这颗‘碧海之心’的。”
一旁默不作声的柯南突然朝着琼斯先生的方向说道,有些婴儿肥的脸上带着些坚定的表情,让本来还有些忧愁的琼斯先生忍不住晃了晃神。
真是个年轻的孩子,似乎是柯南脸上那副属于年轻人鲜活的表情打动了琼斯先生一般。
艾里姆?琼斯笑了起来,话语中也带着鼓舞的意味:“真是谢谢你这位小同学了。如果可以的话,那就拜托你们今天晚上帮助我看住‘碧海之心’了。”
“没问题。”
“我们会尽力做到的。”
“我绝不会让怪盗基德得逞的。”
“基德大人和‘碧海之心’,真是艰难的抉择……”
在众人发言不一致,可其中蕴含的含义是一样的情况下,艾里姆?琼斯被眼前的这一幕深深打动了,他立刻用这惊人的咏叹调,抒发着内心对于他们的感谢。
哦,或许,用平常点的话语来表达心中的情绪真的就够了。
——此时真正经历了原声版高昂咏叹调洗礼的百音如是想到。
46.可她还是不满足
这算是接下了来自“碧海之心”继承者的委托吧?
刚刚发生的一切仿佛都那么顺其自然,可是百音总感觉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她看了周围大家脸上自然如常的表情,百音也按捺住了心中那几分有些不解的思绪,或许是她多想了吧。
很快时间便到了中午,大家一起用过中饭后,便想在周围再闲逛了一会,在等待着夜幕的降临的之前打发下无聊的时间。
“我们应该去哪里呢?”
小兰有些疑惑地问道。
在场的只有一个人对这边比较熟悉,那就是百音,她基本上是在神奈川这边长大的,可是对于博物馆周围,百音也没有那么的了解。
这附近到底有什么景点能够玩?
百音努力的在脑内回想着,但是想了半天之后,发现还是空空如也。
或许是因为当时选定场地选定的就是比较空旷的地方,所以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附近有名的景点还是屈指可数。
再打一点知名的景点就要走更远的地方了,可是他们晚上还是要回来博物馆的,如果走了那么远的地方再回来,大家没有了精力不说,可能身体上也会更加的疲惫。
再想一想吧。
百音捕捉着脑海里的思绪,终于在记忆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这附近好像有一个可以散步的公园,就像是他家附近的那个公园一样,每天都会有很多的家庭一起在那边聚餐,游玩,散步。
要去那边吗?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柯南这孩子不知道怎么了,在出博物馆前突然说自己身体走的太累了,想在博物馆休息休息。
看着那张稚嫩的小脸上显得谜之水汪汪的眼睛,众人满口就答应了他这个请求,只是小兰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他一个小孩子呆在这边,于是她半蹲下在柯南的耳边仔细叮嘱道:“柯南,你呆在博物馆记得要跟着爸爸行动哦,不能一个人到处乱跑了,博物馆这么大,一旦走丢了爸爸也很难直接找到你的。”
一旁听着小兰安排的毛利小五郎显得有些毛燥,嘟囔着:“谁要看着这个小鬼头啊,真是,才出来多久又走不动路了,平时不是挺爱到处乱逛的。”
反衬着柯南面上所展示的微笑显得那么得懂事,他一边点头,一边连声应承道自己绝对不会乱跑,一定会跟着叔叔一起行动的。
小兰听到毛利小五郎那不满的语气,再对比面前柯南乖巧的模样,一时间就双手叉腰腰,脸上浮现着薄怒,话语中也带着些威胁的意味说道:“爸爸,你一定要看住柯南,不能让他消失在你的视线内,不然我就……”
说着,她挥舞了一下自己逐渐变硬的拳头。
“唉呀,唉呀,知道了,小兰你也真是,对这个小鬼看那么紧干什么,反正不会走丢的。”
毛利小五郎哀叹了几声,虽说他觉得这个机灵的小鬼头也不至于在这样的场地里还会走丢,不过还是记住了女儿嘱托的这件事。
而刚刚还在乖巧应答的柯南,也没把叔叔的承诺放在心上,毕竟,每次都是同样的结局嘛,他内心已经策划好的那些等会独自行动的小九九计划最终都还是能完美实现。
于是大家就此分成了两个小队,一个外出散步组:百音,小兰,园子。一个博物馆对接组:毛利小五郎以及柯南。
**
博物馆外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景点,于是大家只是就近找了一个公园散了散步。
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下,人都变得懒洋洋的了,不过这样惬意的时光也不长,很快百音就接到了一通意外来电。
看到手机屏幕上浮现的几个字,百音略感到诧异,竹内怎么现在就打电话了,难道她们改变晚上的计划了吗?
“鸣海!我和中川做了个十分英明的决定……”
“诶诶,中川别抢我电话啊!”
“……鸣海是这样,我和竹内打算在博物馆外固定点放几个隐蔽的摄像头,这样哪怕怪盗基德来了,他也会在一瞬间被镜头拍下来的!”
中川兴奋的语气已经从电话那端冲了过来,百音的心情也被这二人感染到,声音也忍不住带上了笑意。
“好啊,那你们打这个电话过来是为了叫上我和桐花吗?”
谁知,意想不到的是,电话那头居然传来了桐花略带着小骄傲的声音:“哼哼,我说吧,只要你们邀请百音音,她就一定会想起我的!”
“可恶,输了。”
“可恶,中川你不要在这奇怪的地方认输啊喂。”
随即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百音已经听明白对面现在在干些什么了,大概就是为了布置一些后手,能够捕捉到怪盗基德最后的踪迹的后手。
她犹豫了一下,感觉直接去朋友那边不就相当于是抛下了小兰姐和园子姐吗。
百音内心感到有些为难,面上也展现出了几分纠结,而在一旁不经意间听到百音通话内容的二人自然也是看出来了百音在纠结着什么。
园子露出一个捉狭的笑容:“唉呀,难得来神奈川一趟呢,结果百音就要另投他人的怀抱了,真是让我这个无名无实的姐姐有点伤心呢。”
听到园子这话,百音也有些不好意思,她想解释自己没有想去朋友那边的意思,可是话却怎么也出不了口。
好吧,她确实非常纠结。
一边是玩得很好的友人邀请的“冒险”活动,一边是很久未曾见面的姐姐们,她到底该选择哪一方?
看着百音似乎已经具象化的纠结,小兰出言解围道:“百音,没有关系呢,你去找朋友们吧,我和园子在附近自己逛一逛就好,重头戏还得是晚上的夜间宝石展览呢。”
“可……可是你们确实难得来一趟。”
百音明白刚刚园子的话语只是调侃,可是事实也确实如此,她总不能直接抛下她们俩吧。
……诶?
既然大家下午都没有别的安排,小兰和园子也对周边不甚熟悉的情况下,那么,不如先问问看自己的朋友,她们愿意再加入新的成员一起完成那个布置摄像头的任务吗?
说干就干,百音立刻发消息给自己的朋友们,询问着她们的想法,等到得到朋友们确定的答复的时候。
百音笑容灿烂,挥了挥手里的手机,“好啦,现在我们都不用分开了,小兰姐,园子姐,要去参加抓捕怪盗基德小分队的活动吗?”
小兰和园子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脸上的一丝疑惑以及惊讶,让她们也一起参加百音和朋友们之间的活动吗?
**
“先说好咯,我是为了能够拍下基德大人的英姿的摄像头才来了,才不是为了抓捕他呢!”
园子双手抱臂放在胸前,眼神状似无意地徘徊在竹内她们所携带的拍摄器材上面。
“喔喔,你们就是百音所说的两位姐姐吧,你们好!我是中川崎,很高兴见到你们!”
中川完全看到走过来的三人,自动切换到了热情狗狗模式,眼睛也变得亮晶晶了,揣着怀中的东西就迅速闪到了她们面前。
“你们好,我是百音的表姐,我叫毛利兰。”
小兰上前一步,同样发出了真挚的笑容,看着中川和小兰脸上散发的笑容の光芒万丈,桐花选择了默默退后一步,小声地打着招呼,虽然她现在已经不怎么讨厌和他人大声交流了,可是眼前的光芒让她都要睁不开眼睛了啊喂。
其实小兰与园子对这位百音的幼驯染感观颇好,这也不是她们的第一次见面了,于是大家都互相点头致意。
竹内看着明显热情过分的中川,默默和百音搭话的桐花,选择了无比简单的正常的介绍了下自己。
“你好,我是竹内明子,和百音一个班的同学,也是朋友。”
“你好,我是铃木园子,是百音带着感情的干姐姐哦。”
园子介绍着自己的身份,完全忽视掉百音略带震惊到目光,不是,到底是什么时候,园子成了她的干姐姐……
先不管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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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简单介绍后就开始研究手上的设备。
“话说这个……是立式支架吧,感觉最容易被发现的吧,有时候感觉怪盗基德甚至就像是有鹰眼一样,直接能扫描区域里的东西呢,那么这个摄影机恐怕一眼就能被看出来吧,那到时候直接biu一枪扑克牌就能把镜头刮伤。”
中川盯着眼前已经被拼凑成形的支架,默默说到自己的看法,虽然后面她说的一枪扑克牌直接能刮伤镜头有些超纲,但是对于怪盗基德而言,什么样的解决方式都是有可能的,他可是位全能魔术师。
所以中川此话一出,也得到了众人的赞同,确实这个实在是太明显了。
此时的竹内脸上却浮现出了神秘的微笑,“伯母说这就是以虚掩实呢,大家现在肯定最想注意到的就是这个略显奇怪的支架摄影机,所以想的也是直接把镜头弄掉或者弄脏,可是呢……”
竹内走上前,摸了摸摄影机支架的一个卡槽,一个巴掌大小的录像机就这么掉落了出来。
“没想到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事实上支架才是最重要的摄影工具呢。”
看着她这一番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百音不由发出感慨:“果然真相就在虚虚实实间呢,明明一开始我就觉得这个支架奇怪,可没想到原来是这样奇怪的用法呢。”
桐花也在一旁点了点头,没错,原来这才是这个架子的真正的用法吗,一开始完全想不到。
小兰和园子对视了一眼,心中也开始琢磨剩下的这些摄影工具是不是都有着这样简易的机关。
不过竹内作为这些器械短暂的拥有者,自然是一一和她们介绍起来,势必要让她们也感知一番自己初次被伯母拉去讲解这些变形摄像机时内心的震惊。
看完竹内的操作,听完竹内的讲解,大家的内心只浮现出一句话:外面的世界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吗。就连园子平日也甚少接触这方面的硬件知识,所以听得津津有味,该给的情绪那叫一个足。
不过惊讶归惊讶,她们还是默默走了一圈,各自找了隐蔽的地方布置了摄影机。
这些摄影机大多都被摆放到了较高的位置,一般人也不会被随意拍到,再加上她们选择的位置基本也是竹内伯母所管辖的区域,到时候要移动或是更改摄影机内容也是可以非常迅速的。
**
布置完摄影机,时间也快差不多了。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她们打算一起去博物馆了。
事实上,这与百音最初设定安排计划是不太一样的。
百音看着手机里传来的幸村学长的讯息,他说他和纪江已经在博物馆南区的c展馆了,如果百音有时间的话,他们可以一起逛展。
要知道在今天以前,百音都以为她不能和幸村学长一起行动,在之前的联系时也是说到时候有时间可以一起逛展,但更有可能的是,他们只是见一面,打打招呼。
可是就在今天上午,百音知道了今天晚上“碧海之心”真正的存放点将会在夜间宝石展览的展馆,也就是幸村学长目前所在的南区c展馆。
那么,这次,要答应幸村学长和他们一起逛展吗?
这次没有别的理由了吧。
百音想到那天的那一通电话,那时候打着电话的,想着在另一个人面前她是什么样的人,现在她能见到这个她想着的人了,那么不要犹豫了。
她轻轻的在键盘上敲下一句话“好,今晚我有时间和你们一起逛展啦。”
如同心音无声的落入水中,划出一道道听得见的涟漪。
有时候百音也会觉得时光弄人,曾经的她在幽幽灯光下书写着自己的心意,写着她想要更靠近他一步,更接近那个人的冲动。
现在的她可以离幸村学长很近很近,就像是她从未想过一般的近距离,触手可及,转身可遇。
鸣海百音不止是那个离幸村精市很远的黑色的字迹,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出现在他身边的人了。
可她还是不满足。
47.开始刮风了
“鸣海姐姐,这里,这里。”
一道带着些稚气的女声在几人的耳边响起,站在c馆不远处道路上的几人都有些怔愣,一致把目光投向了身旁的百音。
桐花三人看着百音露出愉快的笑容和这个小妹妹远远打着招呼,然后她们视线逐渐挪移,挪移——挪到了那位看上去就颇为眼熟的小妹妹的身侧男生身上。
啊,原来是幸村君呢。
三人的脑电波瞬间同频了,突然间就恍然大悟了。
那位看上去眼熟的小妹妹和幸村君外表与神韵都有几分相似,恐怕就是幸村君那位刚上国中的妹妹了。
“咳,因为之前和幸村聊天的时候发现我们今晚居然都会来参加这次的夜间宝石展览,所以就定了时间可以见面来着,上次我和你们谈话时好像有提过一句……”
百音看着好友几人脸上显得有几分诧异的神色,说话也变得小心翼翼了。
大家怎么是这个反应……
“哦哦,百音你上次好像是提过来着。”
桐花仿佛被叫醒了沉睡的回忆,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头,继续说道:“太久远,有点忘啦。”
一旁的中川吐出一口气,“好像是,不过在学校之外的地方见到幸村学长还是有点意外。”
听着这几个女孩的谈话,小兰和园子也忍不住把视线放到了那个女孩和她哥哥的身上。
或许这就是女孩子的直觉吧,她们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什么,希望她们没有猜错吧。
园子笑嘻嘻地朝着小兰眨了眨眼,小兰也含笑着轻轻点了点头,像是两个人互相在确认着什么暗语。
大家走了没几步就到展馆门口了,小兰看到百音三步两步走上前和那个小女孩已经开始交流起来了,那个小女孩的哥哥也笑得十分开心地看着她们。
作为同是立海大附中学生的几人也都走上前和幸村兄妹打了简单的招呼。
大家平时彼此之间也没有太多的交际,打完招呼后也只有平平无奇的寒暄。
看着眼前立海大学生共聚的这一幕,小兰拉着园子的手,和百音笑着道别:“百音,你先和朋友们一起逛逛吧,我们在展馆内等你哦。”
“嗯嗯,毛利学姐,铃木学姐,要不我们一块进去吧,我们对传说中的名侦探‘沉睡的小五郎’感兴趣很久了。”
竹内假装没看见中川那颇想留下来看热闹的兴致勃勃的表情,她带着几分期待的表情朝着小兰和园子说道。
“诶?”
小兰有些犹豫了一下,看到百音朋友脸上期待的表情,又想到爸爸那副完全不侦探的样子,真是担心会破坏她们心中的美好想象啊。
小兰还在犹豫中,可是另一位听到毛利小五郎名字的小朋友可是一瞬间就瞪大了眼睛。
“你们……说的,是那位‘毛利小五郎’吗,我听过很多个关于他处理的案件奇闻呢。”
幸村纪江带着点颤颤巍巍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出口,那位一直在东京的名侦探,今天来神奈川博物馆了?
“如果说是毛利小五郎,倒是没错!怎么说,难道小妹妹你也想见一见那个不靠谱大叔吗?”
园子大大咧咧的话语传了过来,她的眼神中还有一丝狡黠,让这样的孩子看一看那个酒鬼大叔的样子,恐怕一瞬间滤镜都会碎掉吧。
作为好友的小兰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她轻轻扯了扯园子的衣角,小声为自己的爸爸辩解道:“有时候爸爸也是很靠谱的啦。”
“我超想见一见哦!”
纪江看过来的pikapika闪动的眼睛,让还想再说点什么逗趣话的园子合上了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嘴。
既然小朋友要见,要不就见一见吧。
诶?
看着眼前的事态如脱缰的野马一样的发展,百音有些迷茫的用手指轻轻挠了挠脸,一旁的幸村也就此对上了妹妹无比期待的眼神。
“哥哥!我可以跟姐姐们一起去看一看那位名侦探吗?”
“纪江……”
幸村有些犹豫,虽然说在这里的都是他在立海大的同学已经百音的姐姐,可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让纪江一个人行动。
“不用担心我啦,哥哥,我今天带手机了,我们可以保持联络,而且我只是看一看那位名侦探,一会还是要来找你们一起玩的!”
纪江从自己随身背着的小包里拿出了一个手机,有些得意的挥了挥,还好她今天出门的时候还是带上了这个通讯工具。
幸村精市半蹲下,揉了揉自己妹妹的头,轻声地叮嘱道:“那纪江等会要听姐姐们的话,不要乱跑哦,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和哥哥打电话,等会我和鸣海一起来找你。”
“没问题的,哥哥。”
幸村纪江一个大大的OK手势,她雀跃的神情证明了她的心情是那样的激动。
幸村精市看着一圈自己的学妹和百音的姐姐们,虚虚握拳在嘴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纪江等会就拜托你们帮忙照看下了,多谢诸位了。”
“没关系,没关系……”
大家面对这有些郑重地道谢,也忙忙表示着没有关系。
“那我们一起进去找爸爸吧。”
最终小兰一锤定音,带着逐渐增加人数的队伍走进博物馆更深处的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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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突然间就沉默了下来。
事情的发展走向是那么的迅速,百音现在才突然意识到,这片空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那他们现在是先去馆内随便转转还是做些别的什么事……
“鸣海,给你带的饼干,现在要尝尝看味道吗?”
幸村从包内拿出一个盒子,盒中整整齐齐地排布着新鲜出炉的饼干。
没错,今天的饼干是幸村重新再烤制的一批,看上去卖相也比之前讯息里拍出来的照片中更好一些。
百音看着这一个个看上去就很美味的小饼干,也不推脱,顺手就拿了一个原味黄油曲奇饼干品尝了起来。
入口是细腻的口感,酥香绵密饼干在嘴中跃动,让百音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超好吃呢!”
面对着百音毫不掩饰的夸赞,幸村微微一笑,心中隐隐的压力也慢慢消失,为了做这样一盒味道不错,外观也不错的小饼干,他也尝试了数次,终于得到了的是不错的反馈。
他轻笑说道:“你喜欢这个味道就好,还有别的口味的,再尝尝吧。”
“好!”
百音一连吃了好几块小饼干,还颇有些意犹未尽。
不能再吃了,百音看着盒子里凹下去的一个角落,悄悄告诉自己,再吃下去这一盒都要没有了。
看着眼前自己吃出来的“杰作”,百音放下还想再探出去的手,从包里拿出纸巾擦拭了下自己的嘴和手。
她带着点不好意思地朝着幸村学长笑道:“很好吃的饼干,非常谢谢招待,只是一时间没注意吃了这么多,咳。”
“没有关系的,这本来就是为你专门准备的小饼干。”
幸村含笑着一直盯着眼前的少女,刚刚她进食的模样就像是一只小猫嗅到了自己喜欢的味道一样,显得那么的可爱,不得不说,这让亲手准备着这盒小饼干的幸村精市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
换句话说,幸村也感觉到了浓浓的成就感。
或许这就是喜欢一个人时候的感情吧,希望她能喜欢自己所准备的一切。
傍晚的风吹了过来,快到夏天的风却没有带着夏天的灼热,风有些轻轻的,冷冷的。
“开始刮风了,我们先进去吧。”
幸村将饼干盒拿在手上,侧身朝着百音笑道。
馆外的灯光柔和明亮,能让百音一眼就看出幸村学长脸上如水一般的柔和,这样温柔的神情出现在他的脸上,让百音的心忍不住也上下浮动着。
“好。”
她轻声回道,二人转身一起进入了场馆内。
48.我们的默契
“好漂亮的颜色。”
百音身前的玻璃展柜内放着一颗蓝绿色的宝石,在幽暗的灯光下有一种格外亮眼的美丽。
幸村上前探看道:“是萤石呢,这种纯粹的蓝绿色倒是很少见,还有……”
他的语气缓缓的,让百音能够听清楚他每一个字的发音,声音如清风略过树梢,与枝头上的鸟儿面对面打了个招呼,悦耳动听。
百音侧过脸听着幸村学长对于眼前宝石的介绍,脑海里的想法却无端走神到他的声音上。
这样的声音是坐在她身旁讨论题目的幸村学长发出来的,这样的声音是曾经的园艺社学长发出来的,这样的声音是现在、此刻在她身侧的幸村精市发出来的——
熟悉的语气与音色,哪怕听过千百遍也不会厌倦,就像是一卷她永远听不够的磁带,正着听倒着听重复听。
如果说,此刻和她说着话带着笑意的幸村学长是记忆中弥足珍贵的一刻,那么这一刻就是永恒,该多好。
同样的昏暗的灯光下,幸村精市看着面前认真听着他讲话的百音脸上露出的笑容,心间怦然错拍了一瞬。
是她的笑容明媚,亦或是他被昏暗的环境晃了眼。
他觉得,要是时间在这一刻停留也很好,眼中永久停留的是她的笑靥。
他停住了话头。
百音有些疑惑地抬起眉眼看着他的表情。
幸村觉得自己的喉间有点干涩,“鸣海……”
他的话音还未落地,整个展馆都开始充斥着嘈杂声,只因为他们周围若有若无的人工光源在这一瞬间全部熄灭,只留下些许暗暗的宝石光辉。
黑暗一下笼罩在他们身上。
百音看着面前俊秀少年的模样唰一下换成了黑茫茫的一片,她有些茫然地伸出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却意料之外地触碰到了一只同样温热的手。
她瑟缩地收回手,小声出言询问道:“幸村?”
“嗯,是我,别担心。”
幸村往百音处又走了一步,原本就离得很近的二人此时的距离可以用咫尺之距来形容。
他靠着萤石那微微的发光,努力识别到百音的位置,尽量让两个人站在一处,有什么突如其来的事情也都可以互相照应。
“缺少了光源,感觉萤石也没有那么亮了。”
或许是感知到幸村学长的存在,百音也放松了许多,在骤然降临的黑暗中也有闲情逸致点评着萤石。
确实,在失去博物馆定点的光源后,那些刚刚看上去散发着明亮气息的宝石,有不少都黯淡了,果然还是打光立大功呢。
幸村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把视线投向面前的展柜,失去了光源的萤石依然发着幽幽的蓝绿色的光芒,只是看上去失色了几分。
他抬起手,想和百音了解下萤石的特性。
“砰”
衣服摩擦的悉悉索索的声音被二人手臂相碰的声音完全压倒了。
热意仿佛从那头传到了这头,百音感觉自己的手臂像是被有点麻麻的东西蹿过去一样。
“抱歉……没撞痛你吧?”
幸村带着些歉意的话语匆匆出口。
百音顿时摇了摇头,又想到现在的暗色环境,幸村学长怕是看不见她的动作,她有点闷闷地回答道:“我没事。”
随即,他们安静了下来。
在黑暗中能放大所有的感官的敏感度,触手可及的呼吸声,若有若无的气息交织在一起,腕边似乎能感应到对方的热源,再近一些,就能相触到一起。
鼓动的,是周遭热闹的气氛,更是在这馆内一隅他们之间无法遏制躁动的心跳声。
要说点什么吗?
百音悄悄在心中打着鼓,她有些犹豫地抿着唇,想要开口结束现在这似乎有些奇怪的氛围。
百音微微张开的嘴唇还没有吐出想说的话语。一道刺眼的白光闪了过来,将她的眼睛一晃,骤然又看到光芒的百音一下被刺激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抱歉抱歉,实在不好意思,本来想开手电筒看看路的,哎呀,怎么晃到人了……”
一个青年男子合着手掌朝着这一路被他的手电筒晃到的参展者道着歉。
“鸣海,你怎么样!?”
幸村第一时间就看到那道白光从远方投射过来,恰好就直射到了百音的眼睛上的那一幕。
他有些焦急地询问道,看着百音揉着眼睛的动作,忙从包中拿出一张纸巾递了过去。
百音看得见幸村学长的动作,她半眯着眼睛,让其中的泪水能够溢出眼眶,她的手在半空中摸索,试图抓住那张纸巾的踪迹。
触碰到的皮肤有点烫,百音脑中慌乱间只闪过这一个想法,她拿起纸巾将那几滴泪珠擦拭干净。
“现在眼睛感觉还好吗?”
百音再一次睁开眼睛,眼前出现的就是幸村学长那张专注着凝视着自己的面庞,她面对着这样炽热的眼神,不自然地合拢了自己的手指,摁压着掌心的位置。
“我,没事了。”
她的喉咙卡住了,面对着幸村学长这样似乎全心全意看着自己,双眸中只有自己的这副场景,百音似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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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什么话了,只是再吞咽下了口水掩盖着喉间凝滞的干涩。
但她的视线没有移开,也这样定定地回看着幸村学长的那双眼睛。
那双鸢尾花色的眼眸中清晰印刻着她的身影,仿佛周遭一切的光芒都只是她最为纯粹的底色。
等等,光?
百音有些疑惑地往上一看,只发现博物馆内原本的黑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盏盏全部亮起的场馆灯光。
这样亮的光照下,宝石发出的萤萤之光一点都不显眼了起来。
显然,此时博物馆的光照系统也没有恢复“夜间宝石展览”时的正常,而是走到了另一个端点。
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状况之外的事情。
今天,也是那位理应到来的怪盗基德上演好戏的时刻。百音微颦起眉,努力思考着这次灯光事故的原因。
她不曾细想,又看见幸村学长望着自己脸上带上的隐隐担忧的神色,她心下一思量,也瞬间明白了什么。
这样的变故,想必纪江一定会受到些惊吓吧,幸村学长也一定会想见到妹妹安然无恙的样子吧。
“幸村,我们去和纪江她们会合吧。”
幸村精市有些一怔,他表现得很明显吗?
在刚刚黑暗来袭的一刻,他一瞬间的身心都牵挂着身侧的女孩的安危,后来更是有突如其来的情况的发生,让他一时间想不到别的事。
可他也不会忘记,今天是和妹妹纪江一起来的展馆,这样突然的事故,不知道年纪尚小的纪江会不会感到惊吓,亦或是能独立面对此事。
他还在思忖间,面前刚刚才拭去眼泪的少女便朝他说出了当下最想做的事情——去看看纪江的情况如何。
一时间,他有了种被猜中心事的感觉。
不得不说,他们还真的是能够明白对方的那些所思所想。
“鸣海,有时候真感觉……”
百音听到了幸村学长这句喃喃的低语,她好奇地问道:“感觉什么?”
“感觉我们真是契合呢。”
“咳,契合嘛,幸村你有时候也挺好猜的啦。”
“是吗,我的部员们可经常说猜不透我的想法呢。”
“诶诶?这样吗,那也可能我每次歪打正着猜到你的想法吧。”
“哈哈,我想这是种默契吧。”
少年的眉眼舒展,笑意也分外明显。
其实还有一句话幸村藏在心中没有说出来。
“和你拥有一样的默契,是因为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那么你呢,百音?”
49.二十分钟前的另一边
时间推回至二十分钟前——
幸村纪江被一群女孩们围拢着走向场馆内,她抬头小心看了看周围有些陌生的女孩们的模样,心中后知后觉有了点不好意思。
她突然间就加入了她们,现在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呢。
作为小孩子的她还不懂得如何很好的掩藏自己的情绪,脸上也自然而然也带上了一丝踌躇。
不过纪江的这抹情绪很快的就被同样面对陌生人时会感到紧张的桐花注意到了。
尽管桐花现在已经比以往好很多了,就从她能顺利的在侦探社里和大家开玩笑都能看得出来,但是可能是小时候的经历,让桐花看到纪江小妹妹脸上显露犹豫的神情的时候,便一下子读懂了她现在的想法。
是担心自己的加入会让气氛尴尬起来么?
桐花猜测道,但她也很少处理现在这样的情况,百音不在身边的时候,她面对这样需要人出言搭话的情况也有些无措。
不过,现在她身边虽然没有百音,可是,还有别的社交达人呢。
桐花眯眼笑了起来,手肘像是不经意一般抬了起来戳了戳旁边的中川,并且用眼神暗示她看一看幸村小妹妹。
尽管中川确实在某些事上有些迟钝,但是在社交方面她可是接收信号很快的,她眨了眨眼睛,瞥了一眼幸村小妹妹,又看到了桐花脸上的表情,中川秒作恍然大悟状。
“幸村小妹妹,你好啊,刚刚你介绍自己说是叫纪江,那我可以叫你纪江妹妹吗?”
中川自来熟地凑到了幸村纪江的身边,边说边看着纪江并释放着自己友善的笑容。
“诶!当然可以的,你们都是哥哥的同学嘛。”
幸村纪江面对突然搭讪的中川,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额间的发丝,有些腼腆地笑了。
“啊幸村学长看上去就很像好哥哥的模样呢,话说纪江妹妹平时也会和哥哥打网球吗?”
中川犹疑说着她对于幸村学长的猜测,将问题抛回给纪江。
此时的竹内也忍不住插话道:“感觉纪江妹妹看上去就是和哥哥一样学习成绩很优异的类型呢。”
“对哦对哦,纪江妹妹是很可爱。”
桐花也笑眯眯地补充着她的想法。
“你们说的幸村君是刚刚门口那位吗?我和小兰也一致觉得你们都长的很好看诶!哦吼吼。”
“咳咳,园子……”
园子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也忍不住凑进来和幸村纪江说着她和小兰一致的对于他们俩颜值的赞美,小兰看着园子直接脱口而出她们刚刚讨论的内容,也有些羞涩,两位同辈的长相确实很出色,但是园子直接在当事人面前说出来,还真是让她也有点不好意思。
一时间,听到这些话的幸村纪江脸上的热意源源不断地上升,咳,大家说的这些话让她心中充满了害羞,当然也还带着一些悄然的喜悦,果然,大家都是很善良的好人啊。
她一个个回应着大家的问题和赞赏,本来有些紧张不安的心情,现在也恢复如常了。
幸村纪江悄悄的在心中吐出一口气,脸上隐隐的不安也消失了,开始参与和大家都聊天。
桐花小心地觑了纪江脸上浮现的笑容,好耶,这下这孩子应该没事了。
***
直到见到毛利大叔前确实是这样的。
“哦哟,几位神奈川的小同学都认识我吗,我居然还有国中生粉丝吗哦呵呵呵呵,看来我‘毛利小五郎’的名声已经传播这么远了……”
毛利小五郎大笑起来,笑容中带着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洋洋得意,让小兰和柯南都忍不住扶额。
爸爸/大叔能不能注重下形象啊喂……
诶,诶诶!?毛利小五郎侦探原来是这样喜形于色的人吗。
几位女孩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出来彼此眼神中的迷茫。
纪江挠了挠头,感觉好像和她想象中的毛利侦探有点不一样呢,不过毛利侦探今天怎么在博物馆来着。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毛利小五郎,神奈川博物馆,宝石……几个词汇组合到一起,她脑中灵光迅速一闪。
是为了怪盗基德而来的吧!
之前新闻上也播报过怪盗基德可能会在周末出现,而如今毛利侦探的现身更是证明了这一点,或许,怪盗基德就是今天会出现。
纪江眨了眨眼,悄悄蹭到了中川旁边,小声询问道:“中川姐姐,今天你们来这里是不是为了怪盗基德啊?”
谁知中川听到她这句疑问后,眼睛直接成了蚊香圈:“纪江妹妹,你,你是怎么猜出来的?难道是我们说话中暴露了吗,可是感觉也没有,难道是……”
竹内在一旁看着中川这一副晕乎乎的样子,心中也不禁感到好笑,她轻轻锤了锤中川的肩膀:“中川,纪江妹妹怎么猜出来的我不知道,但你还是别想了,你的脑cpu恐怕再猜下去都要烧起来了。”
“喂竹内,我只是反应有时候会慢一点而已啦,你……诶诶!?”
还没等到中川不服气的反驳之声说出口,他们的眼前突然黑了下来,原本他们所呆着的就是属于馆内深处的地方,这里没有摆放什么宝石展品,但是离夜间宝石展览的举办地点很近,所以光源也是正常开启的,是毛利小五郎和诸位伪装成保安的警方人员探讨今晚计划的绝佳地点。
此时亮光骤然地消失,留给他们的只有一片黑暗,此处和百音,幸村所呆着的地方不同的是,他们的周围甚至没有会发光的宝石。
这次断电是彻彻底底的,就连上方应急出口提示的背光都被切断了,留给众人的是一片黑暗。
只不过先躁动的是场内另一片人群。
“井上,别踩着我脚了,痛死了啊啊啊!”
“啊喂啊喂,肯定不是我踩到的,北岛你在干什么,别摸我啊!”
“啊?不是我,我没有碰你啊,啊呀呀不好意思,踩到人了。”
“小野,都和你说了别乱摸人了!怎么还动手动脚啊!”
“井上,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没有碰到你啊!啊啊别踩别踩,可恶,这是谁的手肘!”
“不对不对,大家要守卫宝石啊。”
“啊对对对,宝石,宝石。”
在一片混乱和嘈杂声中,一道清晰洪亮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们一个个都在干什么!!这肯定是怪盗基德的计划,你们快把手电筒打开,给我找到那个狡猾的小偷!”
后藤警长的这句话可谓响亮至极,连一旁在黑暗中呆滞的一群人也有了悉悉索索的反应。
“果然怪盗基德会选择在今天来。”
柯南在心中暗暗确定着自己的想法,一边迅速地打开了博士为他准备的眼镜新用法——夜间探测功能。
咦,这里怎么有个人在这些警察中窜来窜去,行动十分可疑的样子,明显就是这个人造成的警方内部的躁动,看着这熟悉的嚣张做派,看来,无疑就是那个人了。
柯南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迅速地将手机上的手电筒打开,指向了那方混乱的人群,同时也大声喊到:“在这里,怪盗基德。”
“啊啊,怪盗基德在哪?啊呀,这光怎么有点闪。”
“可恶,原来是怪盗基德在我们之中吗,看来我误会小野了。”
“嘶,诶诶你别跑,就是你吧,怪盗基德!”
大家从短暂的不适应光源中恢复过来,都看见了一个穿着他们同样制服的人突然从人群中跑了出去,在此刻显得是那么的突兀。
“这一定是怪盗基德!我们上,不能放过他!”
继续响起来的是后藤警长依然中气十足的口令,他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上前冲了过去,边冲着边慌忙开启着手机里的手电筒,追逐着怪盗基德的背影。
柯南看着他们奔跑的方向,在心中思量了一下,那边应该没有什么宝石展品了,不会出什么问题,自己要追上去看看吗。
不行,他摇了摇头。
柯南借着手电筒的光芒看见了自己周围一圈的人们,两位神奈川的高中生一左一右牵着幸村纪江的手,还有一位就站在纪江的身后安抚她,小兰姐姐和园子看了眼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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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况放下心后就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呼,还真是突如其来的熄灯呢,不过柯南你是怎么知道怪盗基德在那一群人中间的呢?”
小兰看着这个面色依然平静的孩子,有些迟疑地问道。
“啊嘞,就是,可能一种直觉吧,感觉怪盗基德总会引起一点骚动的啊哈哈……”
柯南挠了挠头,以小孩子的口吻回应着小兰的疑问。
小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是小孩子的直觉吗……
“哎呀,我看这个小鬼这个直觉还是挺好的,上次也是他找到基德大人的吧,说起来他还真是天赋异禀。”
园子耸了耸肩,刚刚事情发生的太快,她都还没能看清基德大人的英姿呢,可恶。
“啊呀,你们都没事吧!”
毛利小五郎看借着手电筒的光芒过来看了眼孩子们的情况,看着大家基本如常的样子,也是心下松了口气。
此时的他正好听到园子的这句话,有些质疑地哼出声道:“哼哼,小鬼头的运气是不错。不过破案方面还得是看我毛利小五郎,我等会就把那个装神弄鬼的怪盗基德找出来。”
呵呵,叔叔你开心就好。
柯南听到前半句表情尚没有什么变化,听到叔叔大言不惭的第二句话就忍不住半月眼了,啊咧啊咧,大叔有时候还真是喜欢挑战难度呢。
此刻。
毫无预兆亮起的灯光如同那突然降临的黑暗一般重新回归。
大家都被这亮闪闪的灯光晃了一下眼睛,突然恢复的光芒,刚刚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柯南开始思考现在又恢复光亮的原因,是因为警方抓住了怪盗基德吗?大概率是不可能的,毕竟依照怪盗基德的能力,如果他能轻易就被抓住,也不可能成为警方心中最难抓住的小偷了。
那么,刚刚一定是怪盗基德或者他的同伴做了什么手脚……
短暂的黑暗,已经能够做很多事了。
在柯南陷入沉思的时候,时间也过去了一会。
小兰看着站在一旁没有参与大家讨论的柯南有些担心,这孩子不会是被刚刚的黑暗吓到了又不敢说吧。
她站到柯南旁边,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伸出手揉了揉柯南的头:“柯南是不是刚刚被吓到了,现在才反应过来?”
“诶……咳没有啦,小兰姐姐。”
柯南的脸上浮现着微微的红晕,他刚刚思索了一会也没看出来怪盗基德的用意,再加上怪盗基德奔跑的方向与“碧海之心”完全不是一处,所以他径直偷取宝石的这个观点也不成立。
那么,难道是怪盗基德真正的目的是炸出宝石存放的地点吗?他知道了宝石的藏点实际上在夜间宝石展览那边吗?不过刚刚有这样一群警方人员作出守卫宝石的假象,他又是怎么得知这个消息的?
他刚刚匆忙间得出这个结论,就感知到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发顶,他抬眼看去就对上了小兰关切的眼神。
“我真的没有事啦,小兰……姐姐,我们去展览那边看看吧,可能怪盗基德是猜到宝石地点了呢。”
柯南说着说着脸上也带着几分焦急。
宝石存放地点?
一群人除了毛利小五郎脸上都有些迷茫,毕竟她们下午都不在这边,自然也不清楚警方他们的安排。
一番解释后,大家准备去展览内探探情况,尽管里面伪装成游客,安保人员的警察非常多,可是怪盗基德的实力,大家也心知肚明,那还是去那边看看吧,毕竟他们也肩负了守卫宝石的任务呢。
此时桐花和竹内均发现了自己的手机上收到了讯息,桐花的手机上是百音询问他们在哪里,想要会合的消息。
竹内的手机上则是伯母提醒她们注意安全,怪盗基德出现了的消息。
桐花与百音双方确认好信息后,快速回好了会面地点。竹内则是和伯母打着包票说自己和同学们还有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呆在一块,非常安全。
说动身就动身。
一行人就此又走回到了夜间宝石展览的地点,成功与百音,幸村会面了。
50.美好的一天
“百音”
桐花看着自家幼驯染站在不远处的身影,忍不住朝她小幅度挥了挥手打着招呼。
小兰和园子也循声看去,只看到了不远处站在展柜前的三道人影。
等等,百音旁边还有其他人吗?
小兰定睛一看,果然此时百音的周围还站着一位颇为眼熟的人物,也就是她们今天早上遇到的那位委托人——艾里姆?琼斯。
他们在聊些什么呢?
众人走到他们附近,正好赶上艾里姆?琼斯的现场“表演”,他的动作分外夸张地和他们说着眼前的宝石,此时他的余光中瞄到了不远处的一众来人。
“哦,天呐,你就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先生吧!”
他一个窜身,用着对于中年人简直觉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就这样站在了毛利小五郎的面前,分外兴奋昂扬地举起了毛利的手不住上下握着舞动,嘴里也有些激动的嚷嚷着。
“啊哈哈你是?哎呀,国际友人,不会吧,看来我毛利小五郎的名声都已经传到国外去了哈哈哈。”
听到夸奖后就有些飘飘欲仙的毛利小五郎于是又开启了大家都十分熟悉的自夸环节。
听到众人介绍艾里姆?琼斯是“碧海之心”的继承人时,毛利眼中的光芒愈发旺盛了,显然对于宝石十分好奇的他开始询问艾里姆?琼斯相关的细节。
一开始艾里姆?琼斯应付的还是头头是道,直到毛利和周围一群看他什么都回答的孩子们源源不断的问题来袭,终于让这个中年绅士的手帕压不住头上的汗意了。
“好了好了,我们或许还是聊聊别的吧,比如刚刚我就听说怪盗基德已经来了,还真是有点担……”
咦?
艾里姆?琼斯此话一出,众人的眼神都看他不对劲了,哪怕是刚刚被百音告知她此行目的的幸村,听到刚刚出现“怪盗基德”这样笃定的话语,心中也充满了疑问。
刚刚是有广播播报“由于博物馆内出现特殊情况,所以全场恢复供电,在不久后将会修复,望大家谅解……”的通知新闻。
可是广播中可没说怪盗基德出现了,那么为什么从广播后就和他们攀谈至今的艾里姆?琼斯先生会知道这件事情呢。
这个时间差不仅百音和幸村能算出来,常年与案件相伴的柯南他们更是感到了不对劲。
在场最摁耐不住的毛利小五郎已经掐起来艾里姆?琼斯的脸颊了,艾里姆?琼斯第一反应就是躲闪开来,直到两边脸颊都被毛利小五郎蹂躏了一番直到通红也没撕下来什么人皮面具。
柯南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微微皱眉,明明感觉这个艾里姆?琼斯身上的疑点重重,比如他那有些怪异不似法国人的口音,比如他不符合贵族礼仪的动作,甚至还有许多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地方,可又怎么……
“痛痛痛,毛利侦探你揪我脸干什么,莫非还怀疑我吗?”
艾里姆?琼斯揉了揉自己的脸颊,面色也有些阴沉沉起来,毛利小五郎见势不好,正打算道歉呢,就听到几道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爸爸,他的胡子!”
“大叔你把艾里姆?琼斯的胡子弄掉了吗?”
“没错,他的胡子掉下来了!”
毛利小五郎定睛一看,果然,可能是刚刚他的力度太大,直接扯到了艾里姆?琼斯黏着胡子的胶水,现在一边的胡子摇摇欲坠起来。
“这个胡子,啊哈哈这是我平时的爱好……”
艾里姆?琼斯正要继续辩解下去,看到众人脸上质疑的表情后,然后就十分果断,迅速地撒腿就跑。
这令人咋舌的速度,这灵活无比的敏捷度,还真是一点都不像一个优雅作态的中年绅士呢。
“他肯定有问题,我去追他,小兰你和园子还有其他孩子们都留在这里,帮我和警方说一声……啊喂小兰园子,还有柯南你们跑那么快干什么。”
毛利小五郎交待的话语还有一半卡在喉咙里没说出来,就看到小兰和园子还附带了位小学生跑得飞快,冲在了他的面前。
艾里姆?琼斯挑选的路线七拐八拐,但幸运的是他去往的方向摆放展品的展柜每个之间都相差有足够大的空隙,能让几个穷追不舍的人都不至于撞到路人。
看着那一溜烟离去的人们,大家面面相觑。
没有被揭下来脸皮,难道不是怪盗基德?
那么意思很明显,那就是现在的场馆里可能还混入了别的可疑人士。
“啊,那我们,先和警察说一声?”
竹内弱弱地发问,此时她觉得今晚对于姑母而言恐怕会是一个刺激不已的晚上呢。
等到他们联系完警方,大家呆在原地随意聊了几句,却有些找不到共同的话题。
虽说大家都是同学吧,也很熟悉吧,可是,总感觉幸村学长和她们低年级的会隔一层壁,现在这样的场合……
竹内无视了中川再一次挤眉弄眼的表情,啊喂啊喂,她可不想知道中川到底想问什么呢……
“啪嗒啪嗒——”
全场的灯光又在一瞬间熄灭了。
在场的诸位都已经经历过一次这样的场面了,心中只剩下“不是吧,又来”的想法。
黑暗来临之际,百音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视觉上的波动,第二感受到的便是手腕上那抹温热的触觉,那是暗色中幸村学长突然拉住她手腕从而触碰到的手心。
“抱歉,情急之下……”
虽然幸村学长很快挪开了自己的手,可是那抹温热似乎已经随着百音的手腕,慢慢上升,上升——
直至脸颊。
明明已经是第二次迎来黑暗,但是幸村的反应却比第一次更加紧张,他在心中隐隐有些懊恼自己的动作快过于大脑的反应。
他试图在黑暗中分辨出百音现在的心情,明明他明白,暗色会笼罩会掩埋一切,可他还是做了这么一个堪称“傻乎乎”的举动,他用那双温柔至极的蓝紫色的眼眸凝视着自己身侧的那个女孩,直到——
馆内突然间响起的一段悠然绵长的音乐,与展馆上方缓缓收合的折叠天幕。
月光柔和地撒下,驱散了展馆内蒙蒙的暗色,正如那抹明亮的白色一般,如此醒目。
人群开始吵吵嚷嚷起来。
“快看,大家快看那边!”
“看什么…这天幕可折叠?”
“不是,笨蛋,那一边啊!”
“啊啊啊啊,那,那是怪盗基德吗!”
“天呐,怪盗基德今天来偷取宝石了吗?”
叽叽喳喳的人们沐浴在柔光中,眼神里充满了对上方那个悬浮的怪盗的探究还有兴奋。
百音默默移开原本看向另一侧的视线,转而看着天空中那惊人的在空中行走的魔术师,就好像这样就能够转移下自己刚刚自己被抓住手腕时那瞬间不断浮动的心情。
密密麻麻的想法充满了她的脑子,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脑中一瞬间变成了浆糊,表面看着上方的百音,实际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了,甚至于她完全没注意到此刻朋友和纪江脸上同时出现的“求知”的表情。
——刚刚发生了什么,哥哥怎么一直盯着鸣海姐姐。
——天哪,就黑了那么点时间,他们发生啥了?
——嘶,这也能错过关键剧情吗……
——哦吼,百音音你很有机会啊,冲冲冲。
众人心思各异,直到他们都把视线移上高空之时,只看到那名怪盗悠悠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碧蓝色的宝石举起来,似乎是想对着月光看看宝石的品质一般。
“怪盗基德,你别想跑!”
一道略显稚嫩的响亮的童声传了过来,看着那个方向众人都有些讶异,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同样也站到了那高空中,这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怪盗基德,你居然还是老一套的办法,这次的玻璃不知道质量怎么样。”
柯南边走边扶着眼睛,借着这月光,眼镜也熟练地反射出一道白光。
“哎呀,小侦探,我可是帮你抓住了那位绑架了‘碧海之心’继承者的假‘艾里姆?琼斯’呢,怎么你还要恩将仇报?”
怪盗基德笑嘻嘻地回应着,握着“碧海之心”的手却不自主地卸下来力气。
——这一块宝石,依然不是“潘多拉之心”,看来他这次还是没能得到答案。
“怪盗基德,你一开始就看出来艾里姆?琼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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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伪造的吧,或者说你伪装的身份时候已经完全将他摸清楚了吧,因为——你就是藏在了帮忙布展的员工中,能够全程目睹所有事情的发展,如果不是‘艾里姆?琼斯’太心急,让自己的同伙装成怪盗基德引开了那批警察,加速了你身份的暴露,那么,我还说不定会更晚发现你。”
柯南一步步冷静分析道,正如他所说,如果没有这个假冒的“艾里姆?琼斯”说出颇多漏洞的话语,让他们忍不住去探究其真实身份,再从后续的探索中找出“伪怪盗基德”和“伪艾里姆?琼斯”的关系的证据,再此之上进行了严格的人员排查后,怪盗基德的身份也就一目了然了。
“精彩,精彩,不愧是我的对手哈哈,不过小侦探,这块宝石并不是我想要找到的那颗,接稳了哦,再见~”
怪盗基德专属的滑翔翼如期展开,柯南正要追上前去,却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站在的是只铺设了透明玻璃的高空中,剧烈的奔跑一定会让玻璃支撑不住的——
可恶,下一次,他一定会抓住这个小偷的!
柯南脑中一转,火速扔出出一个博士专门为他制作的自动瞄准小道具,精准无比地砸在了怪盗基德洁白的滑翔翼上,噼里啪啦炸出七彩的颜色染上了滑翔翼与怪盗基德的服装,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和颜色吓了一跳的怪盗基德小小飞偏了方向。
怪盗基德的声音也远远传了过来:“……在抓住我之前,我觉得小侦探你还是先提高下审美吧。”
柯南有些忿忿,他的审美可是很好的好吧!
他还想回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有些僵硬地朝下面看去,大家不会都听到他们的对话了吧……
但首先,柯南小朋友先考虑考虑下面观众们看到他们俩悬浮在空中这一幕时候的小心脏吧。
由于距离过远,大家只听到了柯南的第一句话,后续他和怪盗基德的谈话,下方的人们可是一点都听不清楚。看着这么小一个孩子不知道怎么就站在那高空中和怪盗基德谈起来话,下面不少家长都着急得很。
打警方电话的,打消防电话的,打……
于是,手里揣着刚刚怪盗基德扔过来的“碧海之心”的柯南,就这样看到了下方所有人对他投来一致的关切的眼神,以及不远处慢慢爬过来想带他离开的消防人员。
还有,几道充满关切但是震耳欲聋的声音。
看着这位胆大包天的小学生被姨夫和小兰姐教育的模样,百音大大松了口气,天知道她刚刚看到柯南在上面的时候心情是多么震惊与懵然的。
现在相当侦探的小朋友胆子是真的很大啊,想到自己小时候的侦探梦,百音悄咩咩选择不进行对比。
咳,毕竟那时候她没感觉时代能发展成现在这样……
还有柯南带下来的那块宝石,已经被妥帖地放入一个精致古朴的盒子中,打算择日他们就交还给远在东京的艾里姆?琼斯先生。
没错,这位真艾里姆?琼斯先生被一席宝石鉴赏邀请函顺顺利利就被骗去了东京,此时恐怕才被警方告知了事情的原委。
“哎呀,早知道在东京,那怎么不放给东京博物馆,我们也不用跑来了……”毛利小五郎嘴里还在嘟嘟囔囔什么,他正背着手绕着那个盒子走来走去,此时突然看到百音和她身侧的男生后,下意识眉头一皱,发现了此事并不简单。
由于刚刚和百音他们没聊几句就发生了“艾里姆?琼斯”逃跑事件,他也一直没能仔细看看外甥女和谁呆在一起呢。
现在一看,这小伙子和百音站在一起还真是郎才女貌。
作为长辈的毛利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故作深沉地和百音说道:“百音啊,姨夫我支持你,青春的年纪勇敢去追求喜……唔唔唔”
剩下他不着调的话语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笑得一脸“正气”的小兰捂住了嘴。
“哎呀,爸爸今天又喝多酒了,要醒醒酒呢,我带他去那边喝点水好了。”
看着小兰姐姐强硬把毛利小五郎拽到另一头饮水机那处地方,从小兰姐殷殷切切教育下逃过一劫的柯南看着在场神色各异的大家,不由自主地哼起了完全不着调的小曲。
啊咧啊咧,总而言之,又是美好的一天呢。
51.满月
所以说,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吧。
百音盯着头上愈发明亮的月光,犹疑地想到。
他们一行人此时已经站在了场馆外,进行着分别前的道别仪式。
桐花的妈妈等会来接她回家,竹内和中川则是搭车回去,只是她们都打算先和竹内的伯母打个招呼后再回去。
简直就像是见家长一样,等会博物馆门口要开家长会了,被自己想法逗乐了的中川嘿嘿直乐,引得一旁的桐花侧视,中川她莫不是后知后觉开心自己见到了怪盗基德了吧……
(迟钝中川已声入人心,中川风评被害.jpg)
百音等会和姨夫他们一起回家吃个晚饭,虽然按照他们日常的作息来看,这更像是晚上加餐。
至于幸村学长,他带着纪江也打算趁早回家,虽然他心底有些舍不得和百音就此分别,可是今晚他的心绪也乱了。
幸村对自己说,先理理好他的情绪,才能处理好后面的事情,况且……
月光下百音月白色的发丝泛着柔和的光,那双香槟色的眼瞳看向自己时充满了专注。
幸村垂下眼,唇角忍不住上扬,喜欢的人用这样的神态看着自己的时候,他该怎么稳固住自己心境,使其真的凛然不动,坚定不移呢。
“幸村学长,你和纪江也搭车回去吗?”
百音忍不住在心中悄悄叹气,今天晚上只和幸村学长一起逛了展,吃了小饼干,看了怪盗基德……仅此而已。
这么一想,这个晚上他们确实也经历了许多,可是百音就是忍不住想留下和幸村学长的更多的回忆,就当是她小小的贪心吧。
如果存有美好的回忆,在日后哪怕遇到风雨之际,此刻所发生的一切所带给她幸福的力量也足够温暖。
毕竟人与人之间,都是会别离的,不是吗?
百音被自己这个下意识的想法吓了一跳,终会别离吗……
她心中卷起了一股突如其来的落寞之风,哪怕此时的幸村学长离她这么近笑着和她说着话,也不能掩盖这股突然的情绪。
“是的,我和纪江要先回去了,饼干保质期不长,需要鸣海你这几天就吃掉,顺便如果可以的话,下次和我说说你别的喜欢的口味?”
幸村边说边拿出一直放在他包中的饼干盒递给百音,话音末尾他也有些不自然地放低了声音,他意识到自己好像说的过多了,什么叫做“别的喜欢的口味”,这是件百音没有和他说过的事……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百音沉浸在自己对于未来别离的烦恼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幸村学长话语中的漏洞,她微笑道谢,默默然接过这盒饼干,却没有注意到幸村学长脸上欲言又止的神情。
她心里装着事。
就像她刚刚所想的一样,如果最后都会别离,她该怎么提前准备这一份心情呢。
**
百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目送着他们一个个离开的背影,直到幸村学长也带着纪江离开,看着月光下他们远去的影子,百音盯着那个比身侧妹妹高许多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
“百音,你怎么了吗?”
小兰有些担忧地看向她,眉眼间带着淡淡的关心。
百音抬起手挠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她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事啦,小兰姐,我们现在就走吗?”
“啊原本我们都该到你家啦,但是爸爸他又说自己因为名头太盛了什么的,现在还和一群人聊的不亦乐乎呢,真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好呢。”
小兰点了点不远处的方向,毛利小五郎现在就如同一枝花一样,招蜂引蝶的很,周围许多参展者都围绕着这位传闻中的名侦探,从背影还能看的出来他们的年龄层次都还不一样呢,某种意义上来说,毛利小五郎还真是不一般。
想到姨夫平日里接过的找猫找狗找对象的委托,百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某种意义上来说,姨夫的侦探事务所也可以简称为“万事屋”?
不过不知道银桑看到这样天天有活,随时出外勤就能捡到委托的“万事屋”,会是什么样的想法呢?
百音想着《jump》漫画的内容,也开始联想起来,但是按照银桑的习性,恐怕委托的钱也都会被拿去买草莓牛奶吧,嘶,那会不会有预知委托费,造成经济纠纷的情况……
(此刻某穿越次元的不愿透露姓名但我们都知道他是谁的白毛说道:别幻想了,小心阿银我告你诽谤嗷)
当毛利小五郎终于看到小兰的“死亡凝视”的时候,他终于找了个借口从人群中钻了出来,装模作样地望天望地,以此表现出自己的无辜。
人都齐了,地图gai溜子柯南也带着一个腼腆的笑容和大家会合了,看着这个小鬼头脸上乖巧的笑容,园子却狗狗祟祟挪到小兰旁边,小声吐槽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鬼一这么笑,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柯南微微侧耳,十分顺利地就听到了园子说话的内容,让他忍不住扶额,不是吧,园子……怎么他现在连笑都不行了。
齐聚的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百音的家中,此时的餐桌已经变成了聚会专用的模样,桌上放置着玻璃转盘,准备上摆满了五花八门的菜色,因为有百音随时和爸爸妈妈联系,所以这些菜大多出锅都没多久,每盘菜上都散发着热气腾腾的香味。
“我开动啦!”
开始吃饭后就是最开心的时候,大人和大人聊着他们的故事,小孩和小孩谈论着五花八门的事情,他们都沉浸在不一样世界里,默默享受着这片刻快乐时光的交汇。
大家都聊得热火朝天,只有一个小小孩柯南听听这边聊天,又听听那边聊天,像是把自己扳成了两半用一样,动作多的时候简直就像是一个陀螺一样不断的旋转。
等到晚饭结束后,毛利小五郎他们就打算直接回东京了,现在回去的话,虽然也有些晚了,但是孩子明天还要上学,所以今天他们就必须回去了。
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分离总是很快来很快去的,百音送走了姨夫一行人,回到卧室收拾着自己的房间。
**
空间变得如此的宁静,可能还有点孤独。
甚至于刚刚那些被冲走的情绪周而复始,重新席卷上了她心头。
百音将一本书插入书架间隙——她知道自己是在患得患失。
她将床单与被套换下——明明没有开始,她就打了退堂鼓。
她将散在桌面上的书本文具放到应在的位置——但是她的心却找不到自己应该在的位置了。
她再一次打开了那个碧蓝色的盒子,将笔记本摊开,一张张纸上记载着她密密麻麻从年少时至今的心事。
这一页她写过“那位帮忙的学长真是好人,以后在学校里说不定还能遇到他呢,要好好感谢他,校园环境和我想象的差不多,要是能和桐花在一个班就好了……”
百音抿唇笑了起来,这个时间段应该是她刚遇到幸村学长不久后,一个怀揣着对未来憧憬的孩子伏在书桌上一笔一画简单书写着自己遇到的人,自己向往的事。
再翻了数页,几行颇为遒劲有力的字迹,引起了她的注意,上面写道:“我憧憬他,一直憧憬着成为和他一样的人……”
百音往下看去。
“我渴望接近他,更渴望超越他,让他,记住我。”
那个晚上,自己是这么想的。
百音轻轻将笔记本合拢,呼出一道心乱如麻的叹息。
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她也如同计划中那样变得更加的优秀,更加的接近了幸村学长。
百音舒展伸开自己的手臂,再小心的慢慢合拢,最终两只的手掌触碰到了一起,掌心碰到了掌心,就像是他们之间遥远漫长的时间一样,他们的距离也从这么远变成这么近。
她又拉开两只手的距离,百音安静地看着她的两只手,指尖泛着健康的淡粉色,手掌中心有着淡淡的纹路,她慢慢收拢着自己的双手,像是想要抓住抓紧什么东西一般。
原来啊,在被记住之后,还有更多别的她想要的东西。
比如——牵手,拥抱,再和他贴进一点。
百音用手指微微摁压着自己的掌心,脑子中恍然想起今晚幸村学长牵住的她的手腕,在那样漆黑的环境里,那一瞬间的触感却是那样的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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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往上烧,烧到了她的心中。
她往前走了几步,正好能够对上反射着月光的玻璃窗,窗上的自己嘴边好像浮现着有些傻乎乎的笑容,原本自己有些皱起的眉头也松了开来,眉眼间散发着一股快活的气息。
啊,完了,我好像真的陷进去了——
百音胡乱揉了揉自己的脸颊,“眉头一皱,发现此事不太对劲”的“可达鸟”在心底发出了低低的嚎叫,“叽叽叽叽喳喳喳喳”。
她陷得深了,她的那些情绪好像真的被幸村学长带着走一般,想起那个人时会开心,想起那个人时也会难过。
这就是魔法吧,在细水流长之间,永远能感觉到爱情魔法的可怕呢。
百音坐到了窗边的椅子上,用手托着脸看着窗外那一如既往的夜色与不那么一般的圆月。
满月之时的今天,月色一样的皎洁,似乎比数日前更加明亮的光芒,沁在了她的心底。
“今天是满月呢。”
纪江坐在亭下,望着天空上那一轮圆满的月亮不经意说道。
“是呢,现在是满月之时。”
幸村眉眼柔和坐在纪江的旁边,看着年纪尚小的妹妹,脸上出现了疲惫的神色,心下也就了然,今日的行程对于纪江而言,还是过于充实了。
虽然她现在是活泼好动的年纪,但是在孩子玩耍过度之后,才会感觉到深深的疲累。
在纪江终于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之后,幸村笑着摸了摸纪江的头。
“纪江,先去休息吧,明天你还要起大早上学呢。”
“唔,好的,哥哥,那我就先去睡觉了。”
幸村纪江揉了揉自己睡眼惺忪的双眸,再一次打了一个哈欠,这次哈欠让她的眼泪都打出来了,反而清醒了几分。
看着妹妹离去的背影,幸村再次抬起头仰望天空那一轮明月。
今天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计划,或者说,在百音面前,他原定的那些计划最后都会轻易因为各种原因而一改再改。
因为这个女孩,牵动着他所有的心绪,是好是坏,是触碰还是后退,是踌躇还是欣喜,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都会有答案。
他急躁了。
但她没有抵触自己的意思。
幸村闭上眼睛回忆着脑海里的片刻记忆,在黑暗降临的那一瞬间,他意识到自己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第一时间产生的情绪是错愕,他错愕自己怎么会那么做。
与其说是想抓住她的手,不如说,他是想抓住她。
幸村睁开眼,在圆月下缓缓张开自己的手,柔和的月光于各处挥发着自己的明亮,可是月光是抓不住的,月光只会从他的手里透了出去,哪怕现在他收拢手掌,也无法抓住一丝一缕。
幸村放下手,幽幽叹了口气,他想要的只会更多。
星星降落在他手心的那刻,他只会比现在更想要抓紧。
那颗星星,只是在不经意的一天遇到了他,然后就被他记下了,然后又在平平常常的一天,他对这颗星星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求知欲。
看着这颗星星变得更加明亮,看着这颗星星的周边聚拢越来越多的人群,幸村突然就明白了自己心底最深处的想法,他想和那颗星星飞在一起,在星轨上和她并肩飞着相近的轨迹。
那种感觉,很奇怪,也很突然。
让他感到期待又带着些隐秘的惶恐,“惶恐”这种情绪在他的身上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
任何时候他都是有把握的,而这种堪称“脆弱”的心态他甚少有,这一次他甚至不知道解决这种心态的方法。
这是因为百音出现的情绪,他不能像打倒那些网球比赛上的对手一样,用战胜来终结一切。但他也在寻找,另一种取胜的方法,如果自己能够名正言顺地和她站在一起,那么他藏在心底的顾虑一定也会随之消散。
那么他该做些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想通了这些的幸村长呼出一口气,看着月亮的方向想着心中的打算。
月光下,鸢尾花发色的少年眼神似水般温柔,嘴角荡出的笑意,眉眼间的舒展,都让人忍不住猜想着——他此刻的心情想必是很好。
52.开始做题吧
“祝大家这次都发挥出最出色的成绩,今天先是个人赛,要拿出最好的精神面貌去迎战,加油啊!同学们!”
站在南湘南小学门口的众人看着今天神态激昂得不像本人的伊藤老师,同时声音响亮的应和着他。
高桥老师则是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没错,今天就已经到了神奈川数竞比赛的初赛的日子。
随着这一月以来,立海大附中数竞队员们在伊藤老师和高桥老师的孜孜教导,他们面对眼前的初赛也有了相当的把握。
竹内也远远没有了当初校内选拔时的那种紧张感,吸收足够的知识告诉着她,这次初赛对于他们而言,只要没有太多的问题,都可以顺利通过。
当然,也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
百音也在心底这么告诉自己,终于来到了踏入这个比赛赛场的第一步,无论题目是难还是简单,无论题型是否超纲,她都要全力以赴拿到所有她能拿得到的分数。
看着孩子们脸上坚定的表情,伊藤暗暗在心中松了一口气,一想到这是他亲手带出来的第一届数竞队员,他就有些紧张,昨天晚上都因为这件事情没睡好。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旁边神态自若的高桥老师,不由暗暗佩服到还得是老教师,这心态比他好太多了。
也确实是如此,高桥老师已经有一定资历,也带过不少届的学生了,看着伊藤老师额头上隐隐的汗意,她也走过去笑着说道:“伊藤,别太紧张了,这些孩子有多优秀,我们都是知道的。松岛和幸村这两位同学去年也参加过比赛,今年只会更加自在,剩下这几位高一的同学,看上去也很淡定呢。”
淡定么……
五十岚默默盯着自己的鞋子看,似乎想在上面找出个洞来一样,深呼吸,呼,吸,呼,吸……
“啪”
“诶,五十岚,你这是赛前的专业调理方法吗?”
被突然拍肩有点吓到的五十岚一抬头就对上了这位人士熟悉的脸。
“……长谷川,我比较紧张,所以才这样深呼吸,请你不要学我好吗?”
和这位自来熟坐久了之后,五十岚也精准把握住了和他之间的交流方式,那就是狠狠直球,不然这位长谷川同学的脑回路,真的能够绕着地球绕一圈再回来。
“诶嘿,紧张吗,但你脸上看不出来耶。”
长谷川没有被五十岚略显冷酷的这句话打击到,而是乐呵呵呵的绕着五十岚转了一圈,最后一拍手说道如上结论。
“哎呀,那是因为五十岚同学有着面不改色的技能哦。”
立夏在旁边看着这两位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在自己眼前的表演,忍不住笑眯眯的加入了。
“诶?五十岚平时确实……”
长谷川回想了一下平日里五十岚的动作,嘴里念念有词着什么。
“唔,还真的有点像没头脑和不高兴呢。”
竹内看着眼前两位高中男生,一位面色冷静,镜片微微反光,但是看上去似乎表情不太妙的样子,另一位时乐呵,时碎碎念,看上去确实有点不大聪明的样子,于是不由自主的就把自己之前和立夏聊天里得到的灵感脱口而出。
“哈哈哈哈哈哈没头脑,不高兴——五十岚应该是不高兴吧,诶诶,那没头脑难道是,我?”
“哈哈哈”
看着有些目瞪口呆般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长谷川,百音忍不住笑出声,嘴角上扬,再看看旁边的幸村学长也弯起了眉眼。
在短短一月的相处时间内,大家每周都有许多的时间待在一起,所以关系也比刚认识时好上了许多,所以竹内也能够如此自然的开起了玩笑了。
长谷川有些不服,嘟嘟囔囔着“五十岚很符合不高兴,可他长谷川可是鼎鼎有名有头脑的人物……”
竹内凑了过来,安抚着说道:“鼎鼎有名的有头脑的长谷川同学,记得等会我们参加完个人赛,我们就来找老师汇合,到时候我们等着大家参加完团队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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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出去吃个饭,我们正好可以提前找一找附近的餐馆呢。”
“哦哦也是,说起来我一开始进入集训队,还想把你们都打下去呢,没想到到最后我还是没有成为正式队员呢。”
长谷川看着众人,表情变得幽怨了起来,他长谷川律,本来是抱着到底有哪些正式队员能比他更厉害,他就要做到的厉害的心态加入集训队的,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群人还真的是一直都很厉害。
他不断吸收知识变强了,其他人也是在吸收知识变得更强,所以哪怕直到初赛开始了,他也没做到“下克上”,成为正式队员。
正到他们的闲聊开始后不久,因为刚刚去办手续的指导老师也回来了,把参赛证分发给他们了。
这代表他们进场的时间到了。
百音侧头看着一如既往清朗的少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说道:“幸村,加油啊!说起来这是我和你第一次参加组队比赛呢,希望我们都能发挥出彼此最好的成绩。”
“会的,我们一定能拿下属于我们的优胜,鸣海,加油!期盼着和你一起站到最高处的领奖台。”
幸村朝着百音点了点头,眉目中的笑意掩含着势在必得,这样一往直前的坚定是因为他对百音的认可,对于如今数竞团队的认可。
听到幸村学长如此坚定的话语,百音的心颤了颤,她能够从这句话中听到幸村学长那股不常常显露的傲气,在网球场上一定能够拿下这局的好胜心,这种感知让她一瞬间以为自己站在了网球场边,看着“神之子”把控全场节奏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是久违,而且不赖。
“当然,我们会拿下属于我们的胜利的。”
百音回望着幸村学长,她香槟色的眼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比她的眼睛更为闪亮的,是眉目间与幸村一样的从容与自信。
***
“叮铃铃——”
其他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
少男少女们,先开始做题吧——
53.蝴蝶的鳞翅
最终,在一番讨论后,大家还是选择了去吃寿喜烧。
听到电话里头确定下来的声音,长谷川活力满满都声音从另一边传了过来,“没问题,那你们慢慢过来,我先去和店主预约下餐桌,还真不知道我们这么多人还有没有大桌坐呢。”
“没问题,那先再见啦,一会见,长谷川同学。”
“一会见哦,大家。”
竹内的手机传来“嘟嘟”的声音,这在表电话那头的长谷川已经离开了此次的通讯。
竹内的眼睛发着亮闪闪的光,她环绕着众人看了一圈,有些兴奋地说道:“走吧,我们快去店里面吧,真期待中饭呢,刚刚在那边蹲了那么久,我都有点饿了呢。”
百音也没有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也有些饿了,从今天早上一起来一直到现在终于完成了这场考试,她绷紧的精神状态才真正的松懈下来。
胃里空荡荡的状态,提醒着她,是该吃饭了。
看着两位老师笑吟吟地走在前面的背影,百音也随着众人的脚步往前走去。
风是轻轻柔柔的,周遭的树是绿意盎然的,南湘南小学的道路上有着意外多的造景,早上进来的众人都无心观察这一切,此时,他们看着道路上排布有致的鹅卵石,以及不远处的小小的湖亭,两侧生机勃勃的植物,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都放松了下来。
碧波荡漾的小湖,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波纹组成一道道涟漪,显得今天的天气是如此的晴朗,但是在这片阳光之下,附近的环境却也显得有些似曾相识……
看着眼前有些熟悉的景色,百音心中闪现出了一个想法。
“真是有些像学生会旁边的那片湖呢。”
一道声音忽从旁边响起。
百音没有听清是谁的发言,她反射性回应道“是呢,桐花也很喜欢湖边的那座亭子,经常在那里等我一起回家……”
她将头别过去,也看清楚了,此刻是谁在和她说话。
“幸村……那片湖我还以为你很少去呢,没想到你这么熟悉。”
百音心下确实惊讶,那片湖离网球社和教学楼都有一定的距离,她是真没想到幸村学长居然能看出来这两个地方有一定的相似之处,她也没想到他们一瞬间都想到了一块去。
幸村低头笑了笑,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微微抖着肩膀,眉眼也弯了起来,居然显得有些乐不可支。
哪怕他笑得如此开怀,也丝毫不损幸村学长的容貌昳丽。
正午的阳光洒在他清俊的脸庞上,为他形成了最好的打光,高光阴影都显得恰到好处,在他的脸庞上布下的是一幅美好的画卷,一切周围的色彩都像是形成了他本人的陪衬。
世界好像进入了白茫茫一片,只留下他一抹亮眼的蓝紫色染上的色彩。
百音感觉她的嗓子好像有点干涩,却感觉得到自己的视觉受到了浓重的撞击,她努力别开脸,心中只恍然到自己还是在不经意间没扛住来自于幸村学长的“美貌攻击”。
耳边也响起来幸村学长悠悠的话语。
“那片湖我确实是很少去,可是南湘南小学是我的母校呢,所以自然而然也能想起来立海大附中的那片湖和这里的相似处呢。”
“诶!?”
百音微微张开嘴,惊讶的话语立马从嘴中飞了出去。
“这里……居然是幸村你的母校吗。”
百音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她向周围扭着头,重新认真快速的扫视了这一片区域,好想在这一瞬间,她就能记下来这周围所有的景色一样。
她香槟色的眸子眨着眼睛,就是如同蝴蝶般扑腾的鳞翅一般飞舞,舞动着,直到那束目光重新流转到他的身上。
幸村嘴角的笑容带上了几分他不自知的期待,直到他和那双香槟色的眼睛再次对视上。
鳞翅扑腾的节奏变慢了,那双蝴蝶拥有者的本人也如同那双眼睛一样明亮又柔和。
在他们对视上的那一刻,幸村如是想到。
“没想到幸村你居然是南湘南小学毕业的呢,那学校里的一切你都很熟悉吧,感觉得到这是个不错的地方呢。”
百音看着眼前已经和大人一般身高的幸村学长,由衷地说道。
南湘南小学,从她早上到现在,所能看到的环境亦或是设施都很不错,那么在这里生活过六年的幸村学长,应该也度过了不错的六年时光吧。
小小的幸村学长……不,幸村小朋友,那时候可能会是什么样的呢?
幸村学长的长相从小就是这般隽秀的样子吧,或者他小时候长相也可能会是包子脸吗?应该比现在要圆润一些?
百音的视线快速滑过幸村学长如今的模样,思维显得更加活跃了起来。
那么,幸村学长的性格会是和现在一样的温柔,还是活泼好动,还是和普通的小孩子性格没两样呢,不对,幸村学长肯定和普通小孩子不一样,可是一直沉稳的小孩子也不常见吧……
关于幸村学长小时候的各种猜测,都从百音的脑子中一股脑的浮现了出来。
也不怪她乱想,而是从她见到幸村学长第一面开始,在她的面前,幸村学长一直都是有一种从容不迫,稳操胜券的王者姿态,无论是在球场,抑或是在平时的生活上,百音见到的大部分幸村学长的时刻,他都是显得那么的冷静稳定,温和。
可是,他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小孩子都是爱哭的,幸村学长会不会也跟着大家一起在幼稚园里哭着想妈妈呢。
百音自己小时候可是狠狠哭着要爸爸妈妈来陪自己上学的呢。
“南湘南承载了我很多的回忆,不过,那些也是很远的事情了。”
“遥远么?”
百音喃喃道。她开始算了一下日子,是啊,距离自己小学毕业的日子已经快过去四年了,幸村学长也就更久了,五年之前的那些回忆,想必已经被尘封在了记忆里的某一个小小角落里了吧。
幸村抬起头轻轻呼出一口气,虽然过去了五年,可是他还是能够轻易的想起来校园里的每一处地方,还有……他印象最深刻的承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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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网球之路的学校里的网球场。
那时候他和真田一起练习的日子,他打过的每一场比赛,都好像是很遥远的事情,但是又好像就在昨日一般。
那些让他蜕变的日子,那些他顶住压力坚持下来的比赛,那些遇到过的人和事,随着时间长河的洗刷,好像渐渐的消失。
但是幸村精市的记忆力很好,他还是能够再一次的,轻而易举的想起来那一切。
那一条属于他的网球进阶之路。
不过那是很长的故事了,他凝视着脸上若有所思的女孩,幸村眉眼间显得一片柔和。
“关于我在南湘南的故事,我可以慢慢的和你说……作为交换,你也告诉我一些小时候的故事吧。”
说到最后,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如同一位放出诱饵,等着鱼儿上钩的钓鱼老手。
只是这条鱼儿,丝毫不知道钓鱼人的目标是自己,反而暗自窃喜着鱼饵都出现呢。
百音微微攥了攥紧自己的手,心中如同喷泉般冒出了出了喜不自胜的愉悦。
诶,她可以听到幸村学长以前的经历了呢!
至于幸村学长所说的像是他们互相交换彼此的经历一样的话,就被她选择性的忽略了过去,在开心的同时,百音也不由想偏了一点方向,为什么幸村学长突然说道以前的故事……
难道是——幸村学长看出来自己对他以前的事很好奇了吗?
百音轻轻咬了咬下唇,稍微感到了有些不好意思,她表现得很明显么。
但她,确实,真的,对于幸村学长的每一件事都很好奇。
她还是悄悄竖起耳朵,认真听着幸村学长讲着那些她从未涉及到的,那些属于他的过往经历。
“小时候,我和真田一起组队打过比赛,那时候我们面对高年级的对手,也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那时候觉得要拼尽全力的获胜是要为此付出很多的,就在学校里网球场不断练习,不断相互鼓励,直到我们赢下一个又一个的对手,其中有一次……”
幸村学长的声音如涓涓细流,像极了那岁月长河里那支回忆之歌,将百音也一点一点带到了那个属于幸村精市的小时候。
幸村学长原来也输过比赛,幸村学长不喜欢化学的原因居然是讨厌医院里消毒水的气息么,幸村学长也会和家里人闹脾气……
一点一点掺杂着幸村学长小时候生活的回忆就这样展露了出来,听着耳边缓缓流动的声音,百音心中默了默,原来幸村学长的以前是这样的,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觉得离幸村学长近了好多好多。
明明上次去植物园的时候,他们俩之间也分享过一些彼此小时候的趣事,可是,这一次,百音觉得和上次有些不同。
如果说上次的交流只是朋友之间无意中的闲谈,那么这一次,她真的想结结实实的去了解另外一个人曾经的一切以及和另外一个人讲讲自己的过去。
无论他们是什么关系,也无论他们以后怎么样。
此刻,她只想和对方一起分享记忆中深刻的美好。
54.你不仅很勇敢
百音于是也讲起了自己在东京上小学的那段日子,还有转学来神奈川后的故事。
午时的阳光热烈,在说这些回忆的时候,她的心也如鲜花一般绚烂开放,仿佛是突然有一道锁,打开了记忆的“保险箱”,在这个箱子内她储藏了太多太多珍惜的过往,在今天终于又重新被拉出来晒了晒太阳,在太阳下,这些回忆重新变得熠熠生光。
在东京上小学的日子,除了“厕所里的花子君”外,百音还讲到了很多别的趣事。
有百音拿错妈妈的稿件,让班主任摸不着头脑以为是她想表达以后都不做作业,而是去学美术的离奇事件;有百音和小伙伴一起在活动展厅当“小小志愿者”帮助路人的有趣事件;还有幸村上次见到过的小兰姐和园子姐,她们一起经历被绑架错的社会案件……
在讲到东京那时候生活的时候,百音的眼睛很亮,幸村能读懂她眼中的意思,那段时光,一定是很快乐,很美好,很幸福的。
当然,除了被绑架的那一段,天知道幸村精市听到那一段的时候是多么得怀疑自己的耳朵,绑架让他为小百音揪着心,绑架错人了的过程,却他有些无语凝噎。
但总体而言,东京的日子在百音的描述下,是那么得温暖,就像此刻他们所沐浴的阳光一样,充满植物成长的必要养分,适合植物与人类生长的。
那么,她为什么还会来神奈川呢?
幸村没忍住问出了口。
“啊,那是因为经历了那场绑架骂我,当时爸爸妈妈觉得东京有点危险,再加上他们别的一些工作原因,然后我们就定居神奈川了。我刚转学过来的时候,其实还是有点害怕的……”
百音对上幸村学长关怀的眼神,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继续说了下去。
“因为在这里没有认识的朋友,没有熟悉的老师,甚至也没有熟悉的便利店的店长奶奶,那个时候我甚至都不和同学们讲话,但是同学们都很好,他们……他们以为我是性格高冷……”
说道这里,百音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现在已经成长了她自然不会害怕和陌生的同学交流,也不会担心,突然到了新环境,自己不能适应,可是那时候还是小朋友的她,就是会担心这种事情。
所以,那时候如果她再大胆一点,应该就能够顺利地直接适应好当时的环境,毕竟老师们一样的温暖,同学们对她也很真诚,只是她还是不习惯,还是有一些犹豫,不太敢迈出那一步,如果当时的她性格再外向一点就好了,一定能够过得更加轻松的。
所以,怎么想来想去,还是小时候的她太过于胆小了吧——
“鸣海你小时候很勇敢呢。”
幸村脱口而出的话语却完全出乎了百音的意料,“勇敢”?那时候自己只是比较惶恐,所以不敢和别人交流,怎么能算得上是勇敢呢。
“我,那时候我胆子有点小才对……”
“不”
幸村摇了摇头,定定地看着她。
“一个小朋友小小年纪,从一个从小长大的城市来到了这样一个陌生的城市,来到陌生的学校,重新认识新的同学,老师。虽然害怕,但是你不哭不闹,每天照常去上学,还能够慢慢的从新环境里交到朋友,让大家都能找你一起玩。”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所以鸣海,你不仅很勇敢,你还很讨人喜欢。”
幸村蓝紫色的眸子中像是藏着亮晶晶的星星,他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清晰,像一点一点“笃笃”的鼓声敲在了百音的心上。
百音觉得自己有点晕乎乎的了。
好像,事情,真的如同幸村学长说的那样诶。
她作为一个单纯懵懂小学生,在得知要居家搬迁到神奈川的时候,居然也没有哭,没闹,而是双手双脚赞成了爸爸妈妈的这个决定,在到来时神奈川的前期,虽然她都不怎么和大家玩,但是她也没有拒绝所有人的好意,只是显得有些内敛不好接近,直到后来她和桐花玩到一起,也敞开了心扉之后,和学校里的大家成为了朋友,那也是顺其自然的事情了。
百音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红,她不是害羞了,因为她眼眶也有点热——她有一点点想哭。
那时候的她觉得自己有点孤单,哪怕后来有了很多的朋友,也不知道自己的着落点在何处,所以哪怕到现在她都觉得是因为那时候的自己胆子有点小,没能很好的融入环境,所以才会那么孤单。
可是,幸村学长的话语却让她感觉到了一种跨越了时空被肯定的力量。
幸村学长说得对。
那个小小的孩子只是有点害怕新的环境,她其实很勇敢,勇敢交上了好朋友,勇敢习惯了新的学校,勇敢认识了新的便利店小姐姐,勇敢走到了现在。
百音眼中仓惶而出的泪光忽闪,她深刻地明白了自己过往每一步的决定,都彰显着她其实真的很勇敢。
不应该苛责过去的自己。
百音觉得自己的手心也微微发烫,刚刚回忆着往事而显得有些闷闷的小鸟此时也振奋地飞了起来,嗷嗷一声冲进了温泉里开始游泳。
百音感觉现在自己的心也和温泉里的水一样,热热的,暖暖的,就像此刻被她一把拭去的泪水一样。
幸村可不知道她心中的所想,只知道自己说完那一番话后,眼前的女孩就怔愣住了,直到这抹泪光的出现——让在球场上一向沉稳冷静,屹然不动的“神之子”慌了手脚,失了心神,心也突然像是被攥着一样,有些隐隐的抽痛。
“鸣海你怎么了,抱歉,是我说错……”
百音第一次打断了幸村学长的话语,她流金般眼睛像是被雨水洗过一般愈发清澈明朗,她抬起头,坚定地注视着眼前人,她笑着说道:“不,幸村,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突然发现了,多年前的那个小女孩真正的样子。”
幸村观察着她的表情,直到确认此刻百音脸上的笑容是发自真心,是喜悦的后,才幽幽松了一口气。
思量着百音话语中的意思,幸村能想象出来了,那位从只言片语中拼凑出来的孤单的不爱说话的小女孩,感觉到自己忍不住心疼着那个他从未见过的有点孤单不怎么说话的小百音……
幸村垂下眼,心也微微颤动,有点轻微刺痛的余韵由在,他明白,这是心疼一个人的时候的表现。
他不再囿于这个话题,而是轻描淡写般提出了另一个问题:“那时候你和秋山同学认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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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音在刚刚意识到曾经的自己真实的模样,坚定地被肯定与自我肯定过曾经的自己之后,现在只觉得自己的心情异常明朗。
她笑着点头,回应道:“那时候我和桐花认识的契机就是因为我的外界评价,大家都觉得我有点不爱说话,正巧,桐花小时候也是不爱说话的性格,所以她很喜欢和我呆在一起,对于新环境陌生的我会忍不住问桐花一些学校相关的问题,她也慢慢习惯了和我的交流,一来二去,我们就这样交上了朋友……”
百音讲起桐花,声音的尾音都不自觉带上了愉快的符号,桐花是她的幼驯染,也是一路陪伴她走来的好朋友。
两个内向的小朋友,一个不擅长和人交流的“内向桐花”,一个不习惯新环境的“内向百音”,就在一个寻常的日子,顺其自然成为了朋友,也顺其自然一路变得了更好。
现在的百音有好朋友,能认识大部分的地标,会和熟悉的邻居打招呼,有着自己的目标,并且在不断的努力奋斗;现在的桐花有了新社团,新伙伴,可以和他们聊天沟通,也一直拥有着品尝美食的爱好……
她们依偎着彼此,越来越好。
幸村静静听着百音缓缓道来的趣事,听着百音话语中提到“桐花”名字的次数之多,让他都有点……羡慕。
什么时候,喜欢的人能够一直说着自己的名字,和他人讲述着他们之间的故事呢?
幸村这么想着就不自觉扭头对上了百音的面庞,两人视线交错的一刹双方都有些怔愣,随即百音迅速反应过来,亮出来了一个明媚的笑容,这个笑容比以往见过的更灿烂更明亮。
幸村感觉自己心中翻滚的种种情绪,无论是羡慕还是叹息,心疼……一切的情绪都被压制到了水平线以下。
现在的他看着这个为他而绽放的笑容,心中只有平静,如同人间自然而然盛开的四月芳菲,如同春日来临时冰雪消融,万物复苏的自然之时一般,只留下淡淡的他所想要的幸福。
他们就这样慢慢走着。
南湘南小学并不大,这条路也并不长,可是他们可以聊这么久天,看这么久彼此。
真好。
可惜再远的路程都会有必须抵达的终点。
百音抬起眼,直到看着众人的背影愈发远了,她指着前方的位置扭头朝幸村学长笑道:“看来我们得走快一点了,他们要把我们甩开一条街了呢。”
“哈哈,如果他们把我们甩开这么远,那我们就去另一条街吃饭怎么样?”
幸村冲着百音眨了眨眼,嘴角噙着的笑意也愈发浓厚。
“哈哈哈哈那好啊。”
百音回应道,虽然她知道今日是团队聚餐,自己不可能和幸村学长两个人单独用餐。但她还是轻松地回应了幸村学长抛来的这个玩笑。
她笑了笑,她感觉自己似乎是慢慢见到了幸村学长更为真切的一面,那更贴近彼此心灵的一面。
百音如是想到。
百音心中那只正温泉里游着自由泳的小鸟也不由自主地张开鸟喙放声歌唱了起来,边唱边扭动着自己美丽的羽毛。
旋律在百音的脑海中盘旋。
“今天是个好日子~~”
55.寿喜烧
寿喜烧店内
虽然是正午,店面里也仍然亮起着灯光,就像是阳光从外面透到了里面一般,把餐馆显得亮堂又干净。这家餐馆的装潢是暖色调的,在光照下墙壁的色彩都显得那么柔和,搭配着散落各处的装饰盆景,让人觉得这里是可以放松下来,好好吃饭的地方。
在休假日的今天,店内也座无虚席,能看见座位上坐着的似乎在交谈什么有趣事情的友人们,边吃还要边看着对方赧然一笑的小情侣,带着孩子老人出来品尝美味的小家庭……
百音看着眼前略过的这些人,嘴角也忍不住勾起笑容,她的眼前也浮现起那一次吃的关东煮来,果然,休息日的餐馆,真的是充满了生活中小确幸小美好的地方。
在与前台核对过预约的包厢号码后,面上挂着礼貌微笑的服务员小姐就引领着众人来到了二楼,二楼的外侧也是一些坐落的散客们,但或许是因为选择坐到二楼的顾客比较少,亦或者是因为二楼放着旋律优美的轻音乐,比起来一楼其乐融融的氛围,此处的顾客他们显得都安静许多,当然,也可能正是享受宁静的顾客他们才会选择做坐到这里来。
再往里走,是一条走廊,走廊的相册挂着一些小画家的画,内容也大致是田园风光,自然风景类的画作,画作的色彩大多都比较鲜明温暖,能够给人一种较为舒适的视觉体验,画作风格与整个餐馆的氛围十分契合,一看就知道应当是老板精心挑选过才布置在上面的。
百音跟随着大家的脚步进入室内,只匆匆一眼看到了门上的牌匾写着“一期一会”。
进去后大家能看到的就是一块超级大的落地窗,在落地窗外。赫然就是各出高楼亦或是民居的街景。虽说在阳光的反射下落地窗外的景色现在是如此的亮眼。
但是比落地窗更为亮眼的是长谷川同学的眼睛。
“哇!你们来了!” 正对着门坐着的长谷川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一个腾跃站了起来,看到的是自己。同学和老师们熟悉的脸,心情不由更加振奋。
要知道他可是无比克制住了自己想要出去觅食的冲动,在这里对着一个空桌子发呆,实在是太挑战他对食物的忍耐性了,虽说包厢的隔音和密封都还但是那种来源于寿喜烧的浓厚的味道,却不知为何一直在他鼻尖晃来晃去。
虽然说从他打完电话直到现在也没有过去太长的时间,可是长谷川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个相当成功的挑战——“挑战在餐馆内只闻香味不吃饭”。
或许是长谷川内心的祈祷太过于真诚了,就在他3652次盼望着大家早点到来的时候,终于,大门反射出一道金光,他的老师同学们来了,可以开始点餐了。
就在长谷川把自己内心的想法手足舞蹈的示意给大家的时候,众人听到长谷川说的那一道散发着金光的大门的时候,都忍不住沉默了起来。
百音更是忍不住想到——长谷川该不会是饿晕了吧?都看到金光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高桥老师也同样闪过了这样的想法,她直接将搁置在桌上的的菜单递给了长谷川,对着这个明显有点饿过头的孩子怜惜地看了看,“长谷川同学,你想吃什么你先点吧,你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千万不要饿过头了。”
是啊,他饿着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可能已经有30分钟没有进食了。——作为在场唯一有些忍不住自己吐槽欲望,非常了解自己这位“饕餮”同桌真实胃口的五十岚不由在心底默默的吐槽着。
虽说他刚刚在进行考试,并不清楚这边的情况,但是依照他这一个月以来对这位临时同桌的了解,他干什么都是绝对不可能饿着自己的。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长谷川拿过菜单,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其实刚刚在找餐馆的时候,就在路边顺手买了个饼吃了一下……或许是因为我到了长身体的时候吧,唉,实在是饿的太快了,哈哈。”
伊藤老师默默扫视了一番这位已经发育良好,身高可观的男同学,慢慢地,慢慢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
现在的孩子们都不知道是吃了什么激素一样,长得一个比一个高,就连已经一米九几的长古川同学都觉得自己还有发展的前景,果然啊,还是时代变了。
嘶,伊藤老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他记得,自己的弟弟是不是最近好像都没有长个了,虽说他现在的个子和自己已经差不多了,可是他还是希望弟弟能够长得再高一点,毕竟现在的风尚还是长得高显得更健康些。
不如什么时候找个机会问问看长谷川长高的秘诀吧。伊藤老师暗自在心中点了点头,决定把这件事写到自己的日程小本本上。
还好伊藤老师没有现在就问出口,不然他得到的答案只会是长谷川腼腆一笑,摸着自己头说道“哈哈,我也不知道呢,我从初中开始就已经这么高了哈哈。”
大家陆陆续续都落座了。
不知道是刻意还是无意,大家把中间两个连在一起的位置留给了百音和幸村。
很快他们就一起点好了菜。在等着上菜的期间,大家也和谐地聊起了天。
虽然说是跟老师们一起吃饭,可是这些同学们都没有一丝拘束感,可能是因为他们和老师的交流比一般同学多很多,互相之间也比较熟悉,也是因为这两位老师平日性格也比较随和,同学们也并不畏惧他们,所以整一个聊天的氛围还是不错的。
从学校的大事小事,谈到了今天比赛,从学校食堂的菜色聊到了平日里大家的口味,等到服务员开始进行布菜的时候,大家还是没有停止他们的聊天。
在聊天的间隙里,百音感受到了背后传来阳光的灼热感,她不经意间微微侧头看着身后玻璃窗上透进来的街景,此时正午的阳光愈发热烈了,甚至有些晃眼睛,远处的一些玻璃大楼上,反射出来的光芒比阳光甚至还要再闪耀几分,可是,它们没有阳光一样的温度。
她安静地看着窗外的世界,此刻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也没有飞鸟,也看不到风的踪迹。
不远处有民居,还有一些办公楼,人群,是城市最不缺的东西。哪怕是休假日,附近的办公楼也有人在出入,他们有的行色匆匆,手中还拿着什么文件,或者是背着电脑包从楼上下来,只为吃了个便饭,再上去继续工作。
他们与此刻街道上走的慢慢悠悠,逛着店铺的居民们对比,就凭空多添加了一分急促的意味。
以后的自己这个时候会在干什么呢?
休假日的这一天,她会提着公文包,走在街上和他们一样匆匆忙忙办事吗?
还是说会自然悠闲的度过属于自己的这样一个假日。
百音看着那两条道路所汇聚的交叉路口,脑中延伸着自己以后有可能会去做的工作和事情,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她想的不仅仅是自己。
她看着那个坐在自己身侧,从玻璃窗上透出的半透明的身影,陷入了一丝对于未来遥不可知的恐慌。
这种突如其来的对于未来的恐慌感冲散了她不久前心中还保持着的隐秘的愉悦,外面明明是明亮的日光,她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满月的晚上。
那个让她心绪动摇,不知所措的,晚上那天晚上她和今天一样,陷入了一种对于未来不可捉摸的迷茫,如果说未来他们即将会离别……那她又能怎么样呢?
百音垂下眼,盯着地毯上的花纹发呆,旁边仍然传来大家的聊天声,“啪”轻轻一声,这道椅子划着地毯的声音让百音抬起了头。
只看到幸村学长站立了起来,冲着她笑了笑,用手指着外面过于明亮的日光对她说道:“看你有点蔫蔫的,是因为太阳太大了吗?我去拉窗帘吧。”
“不……呃,好。”
看着幸村学长脸上出现的关怀的表情,百音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窗帘是两层的,幸村只拉上了外层的纱质窗帘,所以吃饭的房间人员还是透亮的,只不过坐在窗户对面的人也感受到了,没有之前那样的阳光刺眼了。
五十岚眨了眨眼睛,看着手动拉上窗帘的幸村学长,又看了一眼刚刚默默点头的鸣海同学,开始用眼神默默的探究起他们两个。
虽说从初次在数竞队和幸村学长见面开始,他就意识到了这两个人之间不简单的氛围,可是事到如今,他们好似还是没有一点的进展,让默默吃瓜的五十岚也只能安安静静的听着班级里流传的一点传闻版本。
当然,这些版本的来源基本都是杏子。
她在目睹幸村学长来找百音的那一次之后,就像是突然脑中迅速连通了什么信息一般,有时候在偷偷摸摸和朋友磕CP的时候还发出“桀桀”的古怪笑声,这让路过的五十岚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之后,也驻足默默听了一会儿。
所以,现在的场景五十岚也十分熟悉了,这不就是杏子口中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注意照顾她的所有情绪”。
此时,默默观察着这边情况的,不仅有一直显得比较安静的五十岚,还有边和老师们聊着天嘴角边荡漾出明朗笑容的松岛立夏。
立夏作为一位猜到百音心思的局内人,对于眼前的二人悄悄私语的这一幕,看的那叫一个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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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枉她刚刚故意拉着其他同学老师走的飞快,就为了给他们二人独处的时间呢。
看看现在,幸村君哪怕是在老师面前,也丝毫没有掩盖自己的心意的意思呢。
不过大家也没有多闲聊几句,很快都还是都投入了吃饭大业之中。
寿喜锅中蔬菜与肉香混合在一起,产生了一种浓郁的香味,煎至火候正好的和牛肉,再放入调制过的鲜美汤汁,捞出来后的肉片再裹上鲜嫩的蛋液,此时再放入口中,牛肉片温度刚刚好,味道也是无比的鲜美。
调制的裹上汤汁肉片,再吃一些带上酱汁甜位的素菜,一口接着一口,菜量的充足,菜品的丰富让人吃着吃着就有一种舒畅的饱腹感。
此刻,再喝一口微凉的饮料,冲刷掉口中浓重的味道,甘甜与清新的味道又重新占据了口腔的位置。
百音慢慢品尝着碗中的美食,直到她再一次拿起杯子时,才发现原本已经看得见杯底的饮料,不知被谁……不,她知道是谁把它加满了。
少年哪怕是吃饭的姿态都是优雅的,一举一动都能看得出来他的从容不迫,只是他的身上好像装了什么信号接收器一般,看到了百音投向他这边的目光之后,幸村就立刻对上百音的视线,朝着她微微一笑。
百音看着这样真挚的目光,忍不住有些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两个人只觉得自己和对方只对视了那么一瞬间,可是在大家看来,就是二人笑着凝视着对方,但却又不说话,整个气氛显得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暧昧。
好好好,今天中午吃的不是寿喜烧,而是狗粮吧?
——坐在对面的五十岚同学,感觉自己的眼睛,已经要变成24k钛合金狗狗眼了。
虽然平时看着爱情片电视剧还挺下饭的,可是真的有这样一对疑似小情侣的人坐在自己的对面,五十岚却觉得感受到了过于闪耀的圣光。
好吧,或许他现在有点理解长谷川同学为什么能够看到金色的光芒了,比如说目前,他就感觉对面的两个人身上散发着粉红色的圣光啊喂。
竹内和立夏悄然对视了一眼,嘴角又荡漾出来了迷之微笑,啊呀呀,真好呀,真不错呀~
伊藤老师和高桥老师则是老神在地吃着饭,嗯嗯,今天这个和牛片不错呀,这个豆腐也还挺嫩,当了老师后就爱喝点茶,这茶味道微涩,刚好适合吃这顿饭时配着,这餐还真是合胃口呢。不错不错,长谷川同学还是很有觅食天赋的呢。
再看眼前发生的其他事情,现在可不是在学校,他们可不管同学们之间如何的往来呢。
再看那位很有觅食天赋的长谷川同学,现在已进入超强专注状态,面对着香喷喷的中饭,他可不是很想关心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拦他吃饭的脚步。
***
饭后
伊藤老师和高桥老师,和学生们出来,自然不仅仅只是为了和他们一起吃顿饭,主要他们还是想讲解一些关于比赛后续的规则。
这次大家参与的都是初赛,等到了后面还会有最后的一次决赛。在后面的这场决赛里,其余的规则与现在所制定的都是一致的,个人赛可参赛选手同样可参加团队赛,团队赛选手靠实际成绩排行进行积分比率的兑换,最后,按照学校竞赛组的总积分进行排名的确立。
对于这次的初赛,高桥老师和伊藤老师也抱着了莫大的信心,所以在他们看来,进入决赛,那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所以他们就打算提前和孩子们讲一下关于决赛的事情,希望他们能够继续练习,不要比完了初赛之后就开始放纵。
在听完两位老师的转述之后,同学们都做出了相应的保证。
“老师,我们一定不会懈怠的。”
“是啊是啊,要我们这一次就懈怠了,以后还怎么拿到冠军呢。”
“加油!”
“我们大家一起加油,一定要走到最后啊。”
“为了拿下第一名!”
“最后的胜利属于我们。”
在大家的七嘴八舌中,这一场愉快的数竞队内部聚餐就这样缓缓地落下了帷幕。
至于几顿饭是谁来付钱?
当仁不让,当然就是由两位大人,两位有自己收入入账的成年人把钱付掉啦。
看着账单的伊藤老师默默看了眼长谷川同学,平日里还真是看不出来,长谷川的食量居然这么爆表呢,不过孩子吃的多是好事。
希望自家弟弟平时也能健健康康地吃这么多,吃饱吃好,那么干什么都会顺利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