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修仙有关的二三事》
1. 灵根可以随便测
虽然知道自己马上就会面对各种危险的妖兽,乐盈莹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紧张。也许是因为这毕竟是在梦里?或许因为这个烂摊子是自己捅出来的,能由自己去弥补也让她感觉轻松一点。
她看着蔚蓝的天空,突然意识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太阳居然一直都在一个位置。虽然温度适宜,阳光和煦,但面对一成不变的蓝天,她突然有点想念正午炽热的光线。等这个梦醒来时,外界会是什么样呢,说不定天上都挂满了锦缎织就的晚霞。
将思绪收回来,她轻松落地,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又帮助身后的同和与两个假盈莹。乐父一开始非常反对由三个小姑娘打先锋,哪怕是看到她的身手也还是反对,但剩下的人里,能迎战野兽的只有几个五大三粗的仆役,剩下老的老小的小,另外几个小丫头也派不上什么用场,看来看去,乐父也只能同意由三个小姑娘去查探了。听霜看自家小姐打前阵,急得厉害,提出也要帮忙,可是这丫头平常干的都是力气活,翻窗都翻不利索,最后乐盈莹让她和其他仆役一起抄家伙防备妖兽,她才不再争着抢着跟自家小姐一起走。
“还没看出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吗?”趁妖兽还没出来,乐盈莹在意识空间问系统,“这么多妖兽要是咬伤了人,到底会有什么危险?”
“怎么都要抓到一只妖兽,我才能做检查,但是实在太危险了,如无必要,还是建议宿主大人以躲避为上。”
既然如此,只能先开路了。乐盈莹试了下,发现自己的意识可以在另外两个盈莹身上传送,大喜过望,这样不就相当于她多了两双眼睛,还可以原地传送了嘛。虽然不能脱离假人身体,但可以在假人之间传输意识,怎么看也是方便不少。
从窗户绕到大门斜对面,他们几人在不远处制造了一点动静,把守着门的老虎引开,接着就是探查从正厅到地窖的路。没想到刚转弯就看到还有一只巨大的白虎卧在路中间,再走两步发现又一只黑熊正在挠墙。
从正厅到地窖的这段距离,本来只是短短百来步的距离,走最短路线是肯定不行了,只能绕远路了从另一个方向过去了。她沿着墙角,在植被遮掩下,借助自己现在这轻巧灵活的身躯,总算找到一条没多少凶猛妖兽的路。让同和盯紧周围,她立马把意识传送到留守在正厅附近的盈莹一号,按约定好的暗号敲击大门。
乐父早已等候多时,听到暗号立即打开大门,计划一起走的人按照安排好的顺序鱼贯而出。他走之前又问了一下张真一和钟母要不要一起,前者恶狠狠说乐父相信一个妖兽扮演的盈莹,肯定会后悔的。后者拉着小儿子的手默不作声。乐父见此也不再劝说,叮嘱他们把门仔细关好后,便跟着其他人一起离开。
看到大家都安全离开大厅,乐盈莹把意识分别传送到两个盈莹身上,靠她们的眼睛探查情况。这一看就发现问题了,从她们第一次经过这里到现在,前后不过短短几分钟,灌木丛深处突然传来低沉的叫声,墙角也有了一闪而过的黑影,天空更是盘旋着黑点。这一切异常让她察觉到,妖兽的数量增多了。
只希望不要是昆虫类的妖兽,她实在是怕大虫子。但是转念一想,就算不是大虫子,大老虎大野猪大黑熊,好像也不是什么好选择。
她把情况悄悄告诉同和与乐父,让他俩提起警惕,其他人就不必知道了。
乐盈莹选择的路本来不经过书房,乐父提议再绕一下,说书房有一柄他珍藏的宝剑,锋利异常,虽然做不到削铁如泥,但用来防身总是好的。一听家里有防身武器,她二话没说带着二号盈莹就拐去了书房,这个时候她觉得有个完全听她指挥的假人真是特别方便。
这把宝剑被收了起来,乐父只记得大概位置。于是二号盈莹盯梢,真盈莹在书房翻箱倒柜。没想到刚找到宝剑,就被告知门口阴影深处隐隐约约有个妖兽,似乎准备伏击她,更可恶的是,窗后似乎也有一只。根据体型,盈二号判断这是两只狼型妖兽。
今天已经见过好几只妖兽了,乐盈莹准备用今天学会的方法,先由一个人发出声响勾引,另一个人趁着妖兽被吸引注意力脱身,再制造动静,反复两次就能摆脱妖兽的追击。
但这一次情况不同,无论盈二号如何制造声响,那两个影子就潜伏在灌木丛深处一动不动,哪怕盈莹二号往灌木丛扔石块,对方还是什么反应也没有。乐盈莹有些着急,也不可能一直这么等下去,就决定试探一下。她先是把门开了一条缝,见黑影还是无动于衷,索性提着宝剑就从屋内闪了出去,试图靠速度直接穿过去。
狼真的是一种狡猾的动物,狩猎的时候能一直保持耐心等待,哪怕被石头砸到,也不发出一点声响。等到猎物,也就是她本人跑出书房,离开房屋的保护,两只狼瞬间从灌木丛中弹射出来,以极快的速度形成前后夹击的阵势,将她围在其中。
见它俩终于出来,
从盈三号的视线定位到大部队在哪里,乐盈莹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就追了过去。这两头狼真是太过狡猾,虽然已经被她斩杀,但如果出现更多的狼,团体作战,那危险性真的是太高了。
她压着心头的焦虑赶了过去,两个人,而且是吃过丹药,提升了敏捷与力量的俩人,避开大型野兽,还算顺利的与大部队在地窖前汇合了。
幸运之神似乎降临了片刻,老老小小这么多人一路上居然顺顺利利就抵达了目的地。乐同和说他们之前遇到了几只狐狸,男人们鼓起勇气拿着棒子就准备打,没想到狐狸胆子很小,见他们人多势众,夹着尾巴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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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兽也有胆子小的!咱们之前太高估他们了,等再有妖兽来,我们就一起冲上去,吓也吓死他们。”可能赶走狐狸给同和带来不少勇气,虽然此刻危机四伏,他还是兴奋的跟乐盈莹不断比划,诉说自己今天的勇猛。
乐盈莹爱怜地摸摸他的小脸蛋,毕竟还是孩子,就算一直习武,这也是他第一次面对妖兽,还把他们赶跑了,难怪这么激动。
地窖简单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深处有莫名其妙出现的妖兽,于是十几个人陆续从洞口抓着梯子爬下去,三个盈莹和同和殿后。
仆役们想让乐盈莹先下去,被她拒绝。此刻也不是强调主仆关系的时候了,谁武力更高谁就冲到前面吧。众人齐心协力,很快就进到地窖里,把门锁上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虽然还是充满了担忧,不知道仙人什么时候能来解救他们,但依靠厚重的大门,怎么都可以再撑一段时间……吧……
今天似乎不缺意外,乐盈莹刚露出一丝轻松,门外就传来了妖兽的吼叫,连地窖里的地面都被震得不断抖动。
乐盈莹从跟地窖相连的水井爬上去,露出一个脑袋往外看。地面上一只巨大的白虎带着几只狐狸正到处翻找,她认得这只白虎,它耳朵上有一块黑豹,只是方才见到的时候,这白虎只比普通老虎大一圈,这时已经是两只老虎的体型了。这么短的时间,它居然长大这么多。
不过片刻,一只狐狸发现了什么,用黑色的鼻子碰碰白虎,两只妖兽用它们的方式进行了交流,然后大白虎啪一声卧到地上,几只狐狸围着一处使劲用鼻子顶撞。
乐盈莹心理叫了声糟,也不知道他们鼻子怎么就这么灵敏。那几只狐狸发现的正是地窖入口,想来刚才这几只畜牲刚才不是逃跑,而是去求援了,可能还有一只一直悄悄跟在他们身后,盯着他们的位置,然后把白虎引到这里。
狐狸本来就是聪明的动物,但聪明到这种程度并没人见过。领头的狐狸似乎知道乐家这么多人消失在这里,于是用敏锐的鼻子到处嗅闻。它没一会儿就探查到洞口在哪里,也发现一扇厚实的木门挡在洞口,它们怎么使劲也弄不来木门后。围着洞口好一会也不急着离去,片刻后,木门外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爹,这帮该死的狐狸赶了一群耗子过来,逼它们啃木头!”乐同和一直盯着门外的野兽,“这帮老鼠的牙齿锋利多了,这样下去,不到一个时辰就能被它们把门啃穿了!”
他拿起宝剑就准备往门外冲,但是被乐盈莹拦下了,“你没有真的跟他们动手过,我来,我刚杀了两只狼,知道他们的弱点在哪。”
“我是男人!我来!”同和虽然还小,身高刚开始窜,但这个时刻也知道要挺身而出保护家人,乐盈莹觉得他比某个姓张的真是好太多。
2. 奇葩的系统
“你……你……不许你跟他凑那么近!”可能是那一下掐的有点狠,张真一的小脸疼得泛红。“你可是我的未婚妻,要守妇……妇道!”
“妇……妇道你个大头鬼!”乐盈莹更恼火,真是小小年纪不学好,这么点儿大就知道什么妇道了,“咱俩的婚事可还没定下呢!”
“你……你!”
真是讨厌,现在这个年代她也不能直白地骂妇道见鬼去。重男轻女是时代的zzzq,她也必须遵守,最起码明面上不能反对,不然回去就可以被关禁闭了。
钟博容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感觉有其他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乐盈莹不想自己被人当乐子,跟他简单道别后,叫上听霜就要回家。
张真一又试图拦住她,还好这次她有准备,轻巧地避开,送了他一记白眼就走了。
回到家里,乐盈莹越想心情越低落。明明来到一个能修仙的世界,却被告知自己只能站在一边干看着,这个世界的热闹与她无关。
如果她就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可能不会这么不甘心,但她来自一个更好的地方,虽然那里也会有不公,也会有无奈,那也比这里要好千倍百倍。
想到穿越前的一切,她的父母,朋友,甚至是上司都没有那么可恶了,给公司当牛做马跟在这里做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家庭主妇,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她也知道这么沮丧并不好,无论到哪里都要努力的活下去。不过那都是明天的事了,今天就让她放纵一下吧。
“叮咚,”当乐盈莹觉得自己这个名字就起的不好,来古代还乐什么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奇怪的声音,这是电子音,她熟悉但完全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声音。
“已检测到宿主数据符合本系统要求,即将开启认证。”
乐盈莹愣住了,今天已经经历过一次巨大的失落,她有点不敢相信还会有另一种奇遇。
“你是……某种系统吗?”
“检测到宿主对系统有一些初步认知,很好,这样有助于我们之间的交流。”电子音调整了一下,刚才还是普通的无感情的机械语音,现在换成一种非常好听的有些魅惑的男声,“为了让宿主的体会更好,我们会调整声音与您交流,您对声音的偏好是什么样的呢?”
“不不不,你还是换回去,或者换个可爱点的声音也可以,额,也不用特别可爱,适中一点就行。”
“真是特别的要求呢,据我所知,大多数女性宿主都是换成她们喜欢的男声。”
“哦,我有点恋声。对,这种小姑娘的就差不多,再正常一点就好了。”乐盈莹真怕自己听着听着,最后把系统当老公看。大家当朋友就好,声音不用多好听。
“好吧,说正事吧,你们能帮我做什么呢?”她单刀直入,“能帮我修仙吗?”
“很好,我就喜欢宿主这么直白的态度,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不知名系统又夸了一句才回道,“修仙当然可以,我刚才已经为您免费检查了一遍身体,发现您身体里的灵根虽然没有成熟到能让照影石观测到,但其实只差临门一脚。只要我帮您催发一下,就可以让您的灵根足够成熟。”
“我……也有灵根?”
“当然,宿主大人,灵根其实人人都有,只是看发育的怎么样。您可以把灵根想成一粒种子,种子发芽了,照影石才能看出来,您现在的灵根只要给点养料,很快就能发芽了。”
乐盈莹屏住呼吸,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了,本来以为已经截断的死路,峰回路转,原来还是有机会的,“我……真的能修仙啊……”
“是呀是呀,宿主,您就差那么一丁点了。”
“那……那我要做什么,才能换取你说的养料呢?”
“我们需要的是一种情绪,很简单的,只要您……”系统的声音压低,充满了诱惑。“只要您让其他人产生某种愤怒的情绪就可以了,非常简单。”
骗子,乐盈莹暗自下了判断。
理智一点点回笼,如果真的是光明正大的交易,为什么还要这般绕圈,不肯直说。但这个诱惑实在太大,足以让她拿出所有的耐心跟系统纠缠。
“哦?是什么情绪?愤怒?”
“对,愤怒,也可以是失望。”
“就是……负面情绪?”
“对,负面情绪。”
“什么负面情绪都可以吗?”
“不行,必须是某种特定的原因带来的负面情绪。”
“到底是哪种!”烦死了,怎么还玩猜猜看啊,再这么下去什么时候能说到重点!
只是可恶的系统还是不肯说实话,“一般这种情绪的产生,要有多人参与。而且宿主今天已经让某人产生这种情绪了。”
多人……负面情绪?乐盈莹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所以然。
“三……三角恋?”可是她让哪两个人产生三角恋的负面情绪了?
“恭喜宿主,很接近了。”
“什么接近啊,你就不能直说吗?”
“嘿嘿,这个事,还是要宿主自己体会,印象更深刻呢。”
“……”行吧,有修仙这个大萝卜吊着,她只能顺着系统了。
可是三角恋只是接近,还不完全对……哪里不对呢……
突然,她灵光一闪!
“三角债!”
乐盈莹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对嘛,钱是万恶之源,为了钱能产生多少负面情绪!虽然不知道她怎么就跟三角债扯上关系了,不过没关系,等下她就去问问。欠钱不还不是好事,但是为了修仙,她可以出卖灵魂。区区放债而已,小意思!
“……”
“系统,系统?怎么没声音了,死机了吗?”
“……三角个毛线债啊!”电子音居然都能听出来咬牙切齿的味道。“我们是情感系统!是让你当祸水!”
“咳咳!?你再说一遍当什么?”真是幸好身边没人,乐盈盈一口水直接喷了出去。
“呵,当什么……”系统似乎放弃伪装优雅了,“当祸水啊,就想你今天做的那样,当着张真一的面对钟博容嘘寒问暖,让他痛苦!让他愤怒!”
“……你们是变态吗?再说了,谁是祸水啊?就张真一那个小鸡崽,他懂什么男女之情啊?他就是觉得老婆是个玩具,因为得不到玩具而痛苦,关我什么事儿!”
“呵呵,还想修仙吗?”
“……”
“想不想?”
“……想……不是,”乐盈莹试图讨价还价,“就不能换个方法吗?”
“不——能,我只能吸收负面情绪,感情纠葛给的负面情绪最充足,最迅速。当然,你要是觉得自己放三角债能给出同样复杂的负面情绪,而且还不会被砍死,我也不是不接受。”
呸,什么垃圾系统……
“好了,以后我们还要相处很长时间,送你一点小福利,庆祝一下我们今天的相识吧。这是你今天收集到的负面情绪,我已经换成商城需要的货币了。”乐盈莹的面前跳出一个透明面板,各种五花八门的图标,一个类似商城软件的东西自动打开,向下翻了几页后,一个图标高亮着,“这玩意你以后自己慢慢研究吧,好东西多着呢。不过现在你需要的无非就是灵根的催熟剂,喏,这里,你自己换吧。”
这么简单吗?乐盈莹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情点击购买,随着金币落袋的音效,一个装着半透明液体的小瓶子凭空出现。
除了更便捷以外,好像跟上x宝x东也没什么区别啊。胡思乱想的同时,她将这三无饮料一饮而尽。
虽然整个流程都感觉像骗子,但她除了照做也没什么选择了。终于体会到被骗之人的心情,只要有万分之一成真的希望,她都要试试。
确实不是凡品,这液体也就两三口这么多,甫一入口,就化作一股清气,直接化入身体里,四肢,大脑,五脏六腑都感觉到一股清凉之意。
昨天她不小心把脚扭了一下,虽然处理过后不影响走路,但还是有隐隐约约的疼,现在这疼痛消失了。
这就是有灵根发芽的感觉吗?乐盈莹不敢置信,“我……我现在是能修仙了吗?”
“当然不行,”系统一盆冷水浇下来,“这一点能量太少了,不够灵根真的突破。不过距离发芽只差临门一脚了,还请你多多努力。”
多多努力……乐盈莹嚼着这几个字,内心思绪飘忽不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来有朝一日,需要她努力去思考如何当祸水,上辈子加这辈子这么多年,她从来没觉得自己有这方面的潜力。
“就……就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吗?”她低下头小声说道,似在自言自语,又似不死心,盼着系统能改变心意。当一个祸水,要能吸引异性,还不止吸引一个,无论是不是张真一,对她的道德底线,抑或是能力,都是一项巨大的挑战。
系统没有说话,光幕悬在她面前,一页一页的翻动着,展示商城里的商品。有能改变体力的,有改变寿命上限的,有各种珠宝首饰,有华美布料。更有她看不懂,但将来应该是有助于修仙的丹药。
每一样珍宝都让人垂涎欲滴。
“主人,您再好好思考吧,有什么疑问可以尽管问,任何有助于您尽快开启商城兑换的问题,我都会知无不答。”
这一下午,乐盈莹彻底沉浸在百转千回的思绪中,家里人惊讶的发现一向活力满满的大小姐居然茶饭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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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的乐母都以为她生病了。
如果是在现代社会,拼着一把不要脸,她也能试着玩一把恋爱游戏。可是这里是古代,玩儿这么大,随时很有可能把自己玩到坑里。
“我的儿,怎么了啊,是出去玩不开心还是身体不舒服啊?”乐母拉着她的手,焦急问道。
“娘,没什么……”果然出去玩的事也没瞒得过家里人,“就是……我一定要嫁给张真一吗?娘~”
闻言,乐母本来焦急的眼神立即变得严肃起来,“怎么,今天发生什么事了?是谁又说了什么吗?”
“不,我今天遇见了他……”乐盈莹装成一个小姑娘,怏怏不乐道,“他好讨厌啊,娘,我真的要嫁给他吗?”
“不嫁给他,你想嫁给谁?整个县城,也就张家跟我们门当户对!”看着女儿一脸不情愿,乐母又低声哄道,“你不会是看了什么剧本,就想歪了吧,盈盈,娘可是为了你好,才特地为你选了张家,真一是个好孩子,懂事上进,他是喜欢你,闹别扭呢。”
果然,无论哪里的父母都是这一套的话术,乐盈莹学了下张真一的恶言恶状,只引来乐母满脸的笑意,“哈哈,这傻小子肯定爱慕极你了,他对别人都温文有礼,唯独面对你失去了分寸,这不是欢喜,还能是什么。”
她又捏捏乐盈莹的小脸,“我就说我家女儿这么漂亮,会有哪家的小子不喜欢呢。”
“……”呵呵,果然。
“好啦,听娘的话。等你嫁过去,你就知道娘说的都是对的了。”乐母拉着她的手把她送回房间,临走前送了一句她听到耳朵起茧的话,“娘都是为了你好。”
恩,等发现不对了,两个人过不好了,那也没办法了,是她命不好,对吧。
好了,坚定信念,她必须得去修仙。她现在去男扮女装学武学文,脱离乐家,都是不可能的,只有修仙是她现在最可能实现的路。至于脸是什么,道德是什么,她不知道。
想了一晚上,她有了一个大概的思路。第二天上午,又带着听霜去张家酒楼看修仙拜师。
刚到门口,就听说昨天又有人拜师成功,乐盈莹又是一阵暗自恼火,昨天要是没有张真一搅局,她就能看到再一次拜师成功的现场,看看还有什么样子是有灵根的表现。
也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再碰到一个拜师成功的人。唉,按道理来说,修仙的人不会很多,概率应该比考上清华北大还要小,昨天就能看到一个拜师成功的人已经是撞大运了,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再看到一个。
但出乎她的意料,坐了一会儿,就又碰上一个被查出灵根的人。
还是她的熟人,钟博容。
当时她坐在角落里,看到钟博容走到大厅里,正想打招呼,可是对方神情有些紧张,完全没注意到她,神色匆匆环顾四周,就去找了一个穿道袍的小哥,说了什么。
乐盈莹奇怪,距离正式开始检测灵根还要一段时间,今天是她来得早了,现在这里都没有几个人,也不知道钟博容要做什么。
然后她就看到道袍小哥带着他走到照影石前,念了几句口诀。照影石亮了一下,钟博容就迫不及待站在美石前,阳光透过照影石,变得柔和温润,照在他的身上,将他整个人裹住。
跟昨天一样,钟博容开始变得透明,但不一样的是,乐盈莹觉得自己似乎在他的体内看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有一个亮斑,虽然亮度很低,但乐盈莹确定自己看到了一个亮斑在他体内移动。先是大脑的位置,一闪过后,在心脏又亮了一下。接着手臂各出现了一个亮斑,最后是大腿,小腿。
跟昨天不一样,乐盈莹心底隐隐明白,这应该也是灵根。
果然,穿道袍的小哥一脸惊喜的走过去,想必说的也是祝贺的话,钟博容的脸上出现如释重负的表情。乐盈莹已经无心再观察,满脑子都是灵根的模样。
这时,一个身着华美衣袍的妇人走进厅内,乐盈莹认出,她是钟博容的娘。她环顾几眼就看到钟博容,赶紧加快脚步,还未靠近他就叫道,“博容……你……你也想修仙吗?”
钟博容回过头看到自己的母亲,先是愣了一下,好像苦笑了一下,不过这苦笑只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一眨眼他就又摆出日常温和的微笑,迎了上去。
“娘,我正要回家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呢,我被仙师确认身怀灵根,可以修仙呢!”
“胡闹,你弟弟闹着要修仙,你做大哥的不阻拦他,反而自己来拜师。博智参加完乡试,马上就要去县里读书,你要是再一走,这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可怎么办呢。”妇人满脸愁容,“而且你弟弟去县里读书,你不想着怎么为他运作,就这么撇下他,像话吗?是个当大哥的样子吗?”
3. 快发芽的灵根
两个人说话都没特意压低声音,乐盈莹听的一清二楚。
几句话,没一句不是指责他的,难怪钟博容要跑。
乐盈莹突然想起小时候,正是钟博容不断跟她说修仙的事情,才让前身小小年纪就对修仙产生了无限的兴趣。
从什么时候起,钟博容再不说这些了呢?
好像自从钟父去世吧,打那以后,两个人也长大了,见面次数极少,但每见一次,她都会听到他说要照顾弟弟,撑起这个家。
想必现在看弟弟乡试中了,觉得弟弟可以撑起这个家了。再加上母亲明显更偏心小儿子,所以又想去追寻自己的梦想了吧。
“太太这么说就没有道理了,身怀灵根,这是无上的天赋啊。更何况你刚才说小公子已经通过乡试,那大公子又可以修仙,这完全是双喜临门啊。两兄弟都极具天赋,一个文曲星,一个说不定日后真成为仙人,谁听了不说一声好。哪怕大公子未必能登临仙位,十年后也可以下山归家,那时身份也是不同凡响,可以更好的照顾家人呐。”似乎看出钟博容不好开口,穿道袍的小哥笑眯眯开口道。
钟母垂下眼光,含糊说道,“修……能修仙……自然是好的,可是家里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他这一走……”
“太太此言差矣,小公子都过了乡试,这完全是个大人了,更应该承担起家里的重担啊。”
“娘,不是我不想照顾家里,只是我想,修仙才能日后更好的帮助弟弟。而且城里也有房子,虽然老旧,也有点小,但小弟和娘入住也是够的。我走之前会帮着修整一番,不耽误小弟求学的。”
“可是……”钟母嗫嚅,“要是让博智知道,他没有灵根,你却有了。他该多难受呀,你怎么就不能考虑一点他的心意呢。”
钟母这时低着头,所以没看到钟博容脸上的冷意。乐盈莹不禁为他鞠了一把同情泪,他老娘这偏心真是没了边。
“那你就先别告诉他,就说我去游学了。”
“唉,也只能这样了。唉,你呀,一点也不让我省心。”连连叹气后,钟母也不再多说,灰心丧气地离开了。
乐盈莹之前还想为钟博容庆祝一番,看完这场热闹,觉得此时出现并不合适,就又悄悄回到角落。钟博容看着母亲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回头对道袍小哥鞠了一躬,便也离开了。
屋内人渐渐多了起来,乐盈莹想着刚才听到的那句,“就算不能位临仙位,也可以下山回家。”感觉这里的规矩跟前世了解的不太一样,便趁着人多起来到处走动,听到了不少昨天没注意的消息。
原来,现在的拜师,可以说只是获得上山学习十年的门票。十年后,如果没达到金狐坊的考核要求,就会被遣返回家。
不过就算被遣返,下山后日子也会完全不一样,毕竟在山上求学十年,怎么都会学成一些凡人接触不到的神仙技能。他们往往被人尊称为地仙,来往的人家也是非富即贵。
乐盈莹以往读小说,从来没在意过那些修不了仙的边缘人物,最多也就觉得他们可怜,毕竟人人都想修成真仙,怎么会一开始就想着下山的日子呢。但今天这么一看,其实有不少人已经在琢磨着十年后下山了。
眼看人越来越多,但乐盈莹打听到的消息没有更多,想来,更隐秘的消息也不会在这种公开的场合说了。今天的目的也算达成一半,另一半就是看能不能通过照影石看出她灵根的状态。
她想知道系统说的灵根就差临门一脚的状态是真的假的。昨天晚上定好今天的安排时,她还有点不好意思,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自己又来测了,还问听霜拜师能不能私底下偷偷试。
没想到听霜看着她一脸不可思议道:“小姐居然也知道不好意思了吗?”
说得乐盈莹老脸一红,都想偶尔行使下万恶封建主义赋予她的特权,教教她什么叫主人逆鳞不可揭。
“放心吧小姐,镇里谁不知道每次仙人来收徒,小姐你都要赖着每天都去测,还次次测不出来。”
听霜说得平平淡淡,但乐盈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现在大家都说,小姐去测不稀罕,不去测才是热闹呢。”
……
行吧……
用脚趾抠出一室三厅后,她也就想开了,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反正丢的也不是她后世的人,对吧。
消息打听差不多了,乐盈莹找到道袍小哥,很快就被带到照影石前。这一次,小哥检查的时间比昨天长了一倍,半响才让她下来。
“我先说结论,你还是达不到拜师的资格。”
但是。乐盈莹紧张的盯着他,心里有个声音说着这两个字。一般这种句子后面都会跟着转折,她会不会也迎来转折呢。
“但——是,”小哥笑眯眯拉着长音,“我刚才在你身上看到一些灵根的影子,这就代表你的灵根已经接近成熟,也许很快就能被照影石照出来了。”
是真的。
她的眼睛缓缓睁大,听霜也张大了嘴,两个人都冒着傻气儿,一时有些不敢置信。
系统居然真的能帮她催熟灵根。
“我看你的灵根比去年成熟多了,回去后好好想想自己都做了什么,只要努力去做你这一年做过的事,说不定明年就能跟我们一起上山了。”
乐盈莹高兴地使劲点头,一个劲应和。
回到家里,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坐了片刻,才跑到乐父乐母的房间,笑得像朵灿烂的向日葵,无比骄傲地对两位长辈宣布,“爹!娘!有一件天大的好事情!”
“哦~什么事啊,”乐父是个中年胖子,总是笑眯眯的,像个弥勒佛一样,他拉长了音回应自己心爱的女儿,“我的小莹莹要说什么事儿呢?”
“我——今天——被照影石照出来灵根的影子了!”乐盈莹双手掐腰,“金狐坊的人说了,照这样下去,明年我就能上山拜师了!”
乐父乐母对视一眼,脸上笑意加深,乐父举起大拇指,“太棒了!我们家的小盈盈真能干!”
乐盈莹一个跨步,紧贴着乐母坐下,“娘,今晚我们吃点好吃的庆祝一下吧!”
“好呀,想吃什么?”乐母慈爱的摸摸她的小脸蛋。
“只要是娘做的,什么都好吃~”
“你呀,就会哄人。”一句话就把乐母说得心花怒放,进厨房做菜去了。
“来,跟爹说说,是不是还要想要点什么小礼物啊。”
“爹,我都长大了,”乐盈莹扯着他爹的衣袖撒娇,“现在对我来说,最好的礼物就是我们一家能长长久久,开开心心的在一起过日子。”
一句话说得乐父脸上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
挑了些这几天看到的趣事,两个人说得其乐融融,等到乐母重新回来,正看到乐父被乐盈莹逗得哈哈大笑,“你们俩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夫人呀,我们的莹莹真的长大了,懂事了。”乐父摸着他的胡须,老怀甚慰道。
乐母眼中也流动着温和的笑意,“我也看出来了,现在真是越发的体贴懂事了。”
等乐盈莹的弟弟妹妹也落座后,侍女们正好把饭菜都摆好了。乐同和是她的大弟,比她小三岁,看到桌上的菜肴比平常丰盛很多,好奇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好菜?”
“今天庆祝你姐姐灵根初成!金狐坊的大师说已经能隐隐约约能看到她的灵根了!”
听到乐父这么夸自己,乐盈莹摸摸头发,笑得一脸娇憨。
“而且你姐姐现在也懂事多了,是个大人了。”
“娘,我以前不懂事,惹了那么多祸。没有你和爹的教导,我永远也成长不了。”她动情的说着,从盘子里夹了两个鸡腿,放在两位长辈的碗里。
乐同和不动声色撇撇嘴,夹了块鸡肉放进碗里,顺便把碗里的青菜夹到乐希兮的小碗里。
“都是女儿是妈的小棉袄,以前是漏风的小棉袄,现在可算是感受到了一点温暖,”乐母和乐父相视一笑,“只可惜这小棉袄也穿不了太久,马上就要嫁人了,要去别人家里当小棉袄了。”
“怎么会!”乐盈莹赶紧站起来,走到乐母身后,放着她的胳膊就不放了,“娘~爹~我马上就能修仙了,还嫁到张家干嘛啊。”
乐同和没有说话,趁爹娘注意力都在姐姐身上,又夹了一大块红烧肉,顺便再把碗里的青菜夹给小妹。
不得不说今天又有猪又有鸡,真的是比平常丰盛太多。
“傻孩子,”乐父有些伤感的说,“往年又不是没有你这样的例子,很多人都是差着临门一脚呀。”
“是呀,你要是真的定下来去金狐坊学习,那这婚约不要也罢。但现在只是能隐隐约约看到影子,万一几年后灵根还没成型,你岂不就白白耽误了。”
“可我还小,我不想嫁人,爹,娘,就把婚姻再往后推一年。”乐盈莹赶紧撒娇,“就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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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要是还看不到灵根,我保证什么也不说了。”
“刚还说你成熟了,怎么现在又在说孩子话。”乐母板起脸,“婚约大事,岂是说推就推的。”
“哎呀,盈盈是害羞,而且女孩子嘛,都舍不得离开家。”乐父先安抚一下乐母,又对乐盈莹说道,“莹莹放心,这婚事现在只是定下来,又不是说你马上就要嫁到张家去,等六彩走完,还要好久呢。”
久什么久啊,真是都当她是小孩子了。她心里冷笑,现在这个身体即将16岁了。只要婚约定下,随时都有可能嫁过去。这六彩的流程,说慢是可以好几个月,甚至可以几年。但说快可以快得很,可能完全不给她准备的时间就要去跟张真一日夜相处了,想想都是噩梦。
“张真一就会在你们面前装乖,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他昨天看见我就说等我嫁过去了,他有的是办法对付我!”
“胡说什么!”
“我胡说?你去把听霜叫过来,问问张真一是怎么说的,怎么的骄傲跋扈!”
“不要再胡闹了,刚说你今天变稳重了,你就又开始作妖!肯定是你又去惹他了,才让他说出这种话!”
“娘!”
“叫什么叫!本来还想着,你跟真一都能被仙人看到灵根的影子,就算最后你俩不能去拜师修仙,生下的孩子也肯定有更好的灵根。”乐母想着为女儿安排好的婚事是考虑得多么周到,她却总是不能领会父母一片苦心。想想也有些委屈,别过头去,双眼泛起红丝,眼看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就滚了下来。
“娘……”虽然说乐盈莹跟乐母相处时间不长,但可能是这个身体的影响,她总是不由自主的把她当成真的母亲。这会儿看到当母亲的伤心落泪,一时间愣住了。
“你这个混账!你母亲为了你的婚事天天辗转反侧,夜夜不睡,就是想着怎么让你以后能过得好!然后你就是这么回报的嘛!”看夫人落泪,往日总是笑眯眯,很少动怒的乐父瞪着乐盈莹,拍着桌子就对她吼起来,震得桌上餐具叮当作响。
“好了,老爷,别发脾气了。孩子还小,还不懂事,以后她就知道了。”乐母拿出手帕擦去眼泪,看着低头不语的乐盈莹,无奈道,“你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然后就饭也不吃地走掉了。
“夫人,夫人!”乐父呼唤几声,见唤不回乐母,就回过头,没好气的对乐盈莹说,“还站着干什么!吃完饭早点回你的房间,好好反思一下!”就也回去了。
乐同和不动声色继续吃,刚看到姐姐装乖,他心里就雷声大作,猜到肯定要出幺蛾子。还好没在客厅上映全武行,桌上的东西还能吃。给小妹喂了一口菜,看着丧气的姐姐坐在桌旁一动不动,便把饭碗推到她面前,“刚才爹说了,要你把饭吃了再回去,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乐盈莹怏怏地瞅他一眼,还是拿起了筷子。人是铁饭是钢,她还长身体呢,这么会儿肚子已经在抗议了。不过看看盘子里可怜兮兮的几块肉,她实在有些无奈,“你俩手也太快了吧,就给我剩这么点?还有希兮,别老往你哥碗里夹青菜,你自己吃啊。”
希兮吐吐舌头,拌个鬼脸就站起来,端着碗划拉着两条小短腿就跑到乐盈莹身边,把乐同和几次三番放她碗里的青菜夹到姐姐的碗里。
“好了姐,希兮这么热情让你多吃点,你就吃了得了,”乐同和看着乐盈莹跟他一个待遇,心里别提有多爽了,小希兮打小就爱吃肉,就算乐家家境富裕,也不可能顿顿肉食,所以这小妮子每次看到桌上有肉就要耍心眼,把菜使劲往哥哥姐姐的碗里夹,试图让他们吃菜吃饱了,给她多剩几口肉。平常他是主要被夹菜的主要对象,难得乐盈莹跟他一个待遇。
说闹归说闹,乐同和还是担心自己的姐姐,“你真的不想嫁给张真一吗?也好,那个人我一直看不上,装的厉害。”
乐同和今年才13岁,前世的话也就是一个初中生。乐盈莹看着一个半大小子关心自己,也有点感动,“我嫁他干嘛?嫁过去天天找气受啊?”
“那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离家出走吧?我看画本子上也有好多姐姐仗剑行天涯,可你……”
“你就少替我操心了。”乐盈莹觉得好笑,这小子想的也不少,顺便掐了一把他的嫩脸。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皮肤还是很滑溜的。
“嗷!你一手油,少摸我啊!”
乐盈莹看他的注意力被转开,脚底抹油,笑着就端着碗跑了。
4. 下定决心要修仙
回到自己的房间,给身边的侍女都找了事做,把门仔细掩好,确保自己独处,乐盈莹才把系统叫了出来。
“系统?系统?”
“哎,我在!”
“说起来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呀,总不能一直叫你系统吧?”
“名字这个东西好说,宿主大人想给我起什么名字都可以。”
乐盈莹在心底开了个玩笑,既然是喜欢看人当祸水,那不如就叫水货好了,多顺口。
“水货?这名字也不是不行。只要宿主大人觉得顺口,怎么都行。”
果然,她心下一沉,“我心里想什么你都能知道吗?”
“那倒不是所有的都知道,毕竟人类的大脑很复杂,每时每刻都在处理大量的信息。但宿主大人,你此时此刻越是清晰明确的去想去思考,我就越有可能听得到。”
所以下午她谋划的一切,系统看完了全程。知道她试图再一次说服父母短期内不催她结婚生子,给她足够的时间,让她自行催化灵根成熟,可是彻底失败了。
屋里陷入一阵沉默,一时间连系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这个小姑娘一下午在父母面前唱念做打,只为了试图说服父母,在面对系统这个泼天的巨富面前,她还是保持了理智,试图走普通人的道路,不去走捷径。她始终对它抱有怀疑,不到无路可退,不会依赖它。
“可是宿主大人,那有什么关系呢。我绑定在您的身上,就是您的挂件,从此一心为您考虑。无论您是想利用还是不想利用我,我都会在您的身边静静等待您的差遣。”
盈莹无奈地笑了,说的真好听。就像所有的陷阱,一开始都是花团锦簌,充满了鲜花与蜜糖。但事已至此,她眼前有三条路,要么准备乖乖嫁人,要么离家出走,要么催熟灵根走上艰难的修仙之路。
“其实对于我这种没长性的人来说,修仙可能真不如嫁人来得安全,”乐盈莹看着窗外的大树有些出神,枝桠间有一窝麻雀,麻雀妈妈正一趟一趟抓虫子喂养刚出壳的小鸟,“嫁做他人妇,为张家生儿育女,这一生是什么样,我都已经能看到了。无非就是放弃自己的喜好,为夫家服务。只要我全身心奉养他们,再能生下几个孩子,以我乐家的家底,也不会受太多磋磨。更甚者,一切顺利,闲暇之余我还可以培养一些看看画本子,跟其他夫人交际的乐趣。到了老年,子孙绕漆,有儿女奉养,这一生也算安安稳稳。”
系统没有说话,安静地听着。
“而修仙,听上去很潇洒,如果最后真的能位列仙班,想做什么都行,想想就很激动呢。不过成功的概率……大概也就比我前世考上清华北大,博硕连读,最后成为顶尖科学家差不多,或者还要难一些吧。更何况后世求学的危险性也就在于上不了最顶尖的学校,生活层次会降低一点,但只要自己欲望没那么高,怎么也可以过得很好。而修仙,真的可能一个不注意就遇到什么妖魔鬼怪,随时就挂了,对吧。”
“那……宿主大人不是一直想修仙吗,现在是要放弃吗?”
乐盈莹没有理会它,陷入自己的回忆,“你也知道我是转生过来的,前世虽然没结婚,但我一直很想要一个女儿。我曾想过会把我没得到的爱都给她,会把我学到的人生经验都教给她。我会是一个情绪稳定的大人,不会动不动责骂殴打她,让她在一个健康的环境里长大。我希望她是一个能跟我互相照顾互相关爱的人,一个聪明善良但能保护自己的人。”
“可是你最后还是没有生吧。”
“对啊,因为我想的总是很多。我不想要男孩,也不可能一直生,直到生出一个女儿。再加上我的家境无法支持独自养育一个孩子,也一直没找到一个适合我的男人,一个能让我放下心防的男人。”
“感觉宿主大人你想的好多……而且真的就没有一个男人能让你卸下心防吗?”乐盈莹的大脑里各种思绪都在冒头,有她抱着小小女童,母女温馨对视,有她面对妖兽被一击毙命,还有她与父母一起在圆月下分食月饼,其乐融融,无数的念头像线头一样纠缠在一起,绕成乱糟糟的毛线团,分不清头尾。系统很讨厌这种混乱,它无法从这些念头里分辨宿主的真正想法。
“对啊,我想的太多了,有时候我也羡慕那些简简单单就做决定的人,可是我不行。前世我曾经给过一个男人信任,决定一起面对下半生的风风雨雨。然后他在面对婚姻里的第一件大事时,就因害怕承担责任消失了。”
系统听她东拉西扯一大通,实在想不明白,索性直接问道,“那……宿主大人是怎么决定的呢?”
“决定?”她又笑了下,“那当然是去修仙了。”
……想这么多杂七杂八的,系统差点以为这个人真要放弃修仙,转而去结婚了。还好她想了那么多最后还是去修仙,不然它岂不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人嘛,各有所长,我大概就是那种最不擅长当一个贤妻良母的女人了。现在让我嫁人,不过是坑人又害己。离家出走也看不到什么出路,连去哪里,怎么走也不清楚,出门不到十公里感觉就会被人掳走。”
她拍拍手,站了起来,视线从大树绿茵茵的枝头转到高远的蓝天,此刻天边没有一朵云彩,更衬得天空高远。前世一直想着什么时候去跳一次伞,可惜工作太忙,一直没机会体验一次。如果她去拜师修仙,是不是就有机会在无穷高处乘云遨游呢。
“无论如何,我都想修仙,哪怕死了都乐意。”
“看来,关于这件事,我和宿主的意见一模一样呢。”系统附和道,等着她的下一句。
“既然我的父母只是想着怎么让我诞下更有天赋的子嗣,而不是更支持我自己去修仙,那我也只能依靠你了。”
虽然已经从她的思绪里读取到她此刻的想法,但她如此正式的说出来,可算是真正下定决心了。
“不就是当祸水惹是生非嘛,我做。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下你,问完我就更有把握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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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既白,乐府的公鸡对着太阳激动的打鸣,乐母一听见屋外的声响,反复转身几次后,把乐父也弄醒了。
“夫人哦,你这是做什么啊,。”
“唉,我一想到盈莹,就愁的不行。你说这孩子都多大了,怎么越来越胡闹了。”
“还不是你以前把她宠坏了。”
“唉?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又怪到我头上了?平时你又不管她,她一撒娇你就什么都由着她,现在出事了就都是我的错了?”
“好好好,夫人,是我的错,我的错。”
“本来就是你的错,哼。”
“不要太担心了,她还小,等嫁过去了,当了娘,就懂事了。这婚事是咱们看了又看才定下来的,张家是忠孝之后,家风淳朴,会待她好的。”
“是啊,只盼着她早日明白咱们的苦心。”
“她是个聪明的孩子,现在只是没懂事呢,不知道真一那孩子是爱慕她,才总是招惹她。我昨天一听她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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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怎么讨厌,就想乐。他俩日后这小日子一定能过得蜜里调油,你看着吧,嘿嘿。”
乐母白了他一眼,接着自己也笑了,“就你知道的多。”
“唉?夫人,再躺一会儿啊,这么早就起吗?”
“不早了,你忘了嘛,今天张家要来,可不得早点起床准备下。”
“对哦对哦,今天可是大日子,”乐父拍拍自己的额头,今天是张家老太太登门拜访的日子,虽然说两家基本上已经默认这场婚事了,但老太太还是执意要带着儿媳和孙子拜访。张真一的母亲托自己的妹妹过来委婉的解释了一下,老太太对于孙子的婚事尤其看重,表示一定要她代表张家来看过了,这场婚事才能最终定下来。所以本来上个月张家就能找媒人纳彩,因为老太太横插一杠,又拖了一个月。
“唉,”乐母对着百宝柜上的菩萨拜了几下,“希望今天顺顺利利的,盈莹那个孽障也不要再给我捅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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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本来老太太是一定要来的,可是昨天晚上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妖风,白天人还好好的,半夜就有些发烧,今早人还头晕脑热的,起都起不来了。”张母歉意的向乐父乐母解释道。
“这……总归是身体要紧,不知道请大夫来看过没,怎么说?”
“看是看过,说是问题不大。还是岁数上来了,内寒外热,须调和体内寒热,温补为益。”
乐母闻言念了句佛,“我这边刚进了一点上好的老参,一会儿给你带点回去。”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
“你我之间还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就不说儿女之间的事了,光是我们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我不去看看老太太,都实在是臊的慌呢,这点补品算什么。就是估计老太太现在精神头正差,等明后天恢复一些,我肯定要去探望一下。”
“真是劳烦惦记了,我回去一定把你们的心意带到。就是本来说好的事,这下看来又要拖一拖了,毕竟老太太心心念念就是真一的婚事,总要她拍板才好,可眼下这个状况……”乐母为难的轻轻摇头,她看了眼身后,招了招手,张真一立即顺从的站在她的身旁。乐母的脸上虽然满是忧愁之色,仍强自撑着笑道,“乐老爷也是有功名在身的学问人,真一早就仰慕万分,今天跟我一道过来,也是想着能拜乐老爷为师,为他指点一二,万望乐老爷成全。”
“这……”乐母看着丈夫,有些迟疑。乐父捻了捻自己的胡须,沉思片刻,“这样也好,不论如何,你我两家情谊的延续总是最重要的。”
张母立即松了口气,站起来带着儿子向乐父行了个礼,“既然如此,我就把真儿托付给您了,还请先生严加教导。”
说罢,张母就让仆人拿出六礼,对儿子说道,“来,真儿,这是你的拜师礼,接下来都听先生的。”
乐父站起来,对几人说道,“既然是这样的大事,总要礼数周全,我让他们把书房再收拾一二。真儿啊,同和正在后院读书,你去找他耍耍,一会儿我自会让人找你。”
张真一乖巧的应了一声,这里他来过几次,对于乐家大致的分布还是知道的,面朝几位长辈退到门口才潇洒转身离去。乐父看着他玉树琼枝般的身姿也是非常满意,脸上忍不住带出笑意。
乐盈莹此刻应该也在同和身边,说是让张真一去找同和,其实就是想让女儿和未来女婿多见一见,只希望女儿也能早日懂事,知道父母给她挑的女婿是多么的优秀。
5. 修仙前的混乱(一)
屋里没有了小辈,乐母让人换了新茶,几人继续谈话,张母眼中虽然还笼罩着一层隐忧,但脸上的笑意也浓了不少,乐父更是乐得不断摸着胡须。
“真一长得真是越来越好了,跟张兄年轻时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少年出英雄啊。”
“我也是觉得他越来越像我家老爷了,就是现在还有些贪玩,总被他爹责骂。可这小子又是个混不吝,他爹的话经常都不听,打也打不服。我昨儿还跟我家老爷说呢,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妇道人家,但我明白一件事,这天下的道理都是一样的,就看谁能讲到别人心里。真一打小就跟他爹对着干,唯独就听乐老爷您的话,可见您的道理比我家老爷讲得好,就应该早早把他送到您这里。我家老爷虽然没说什么,但我今天说要来拜师,他就悄悄让人备好了礼,可见他也是服气的。真一现在也大了,这马上就要成家了,只能指望乐老爷来严加管教了。”
乐老爷听了这么一番夸赞,早笑得见牙不见眼,连连摆手说不敢当。然后又夸赞真一家教好。
两家说了半天,很是热闹,啪的一声巨响突然打断了这场商业互吹,几个人愕然地看向声音来处。
只见张真一去而复返,脸色煞白,双目冒火的站在门口。刚刚正是他猛的拉开门帘,右手狠狠拍在门上,发出巨响。
张母眼睛一瞪,“孽障,你在做什么!”刚刚还在夸的人,现在就这么胡闹,简直是丢张家的脸。
张真一抿着嘴不回答,把身后的人影扯到大厅正中,喝道,“你刚刚问的我什么,你再重复一遍!”
“希兮?”乐父不明所以,心疼地把跌坐在地板上正在抹眼泪的小姑娘扶了起来,看向张真一,“发生了什么?”
小姑娘身子一扭,把脸埋在父亲怀里抽抽搭搭抹眼泪。张真一看她不说话,恨的不行,面对长辈看过来的视线,大声喝到,“她……她刚才问我私奔是什么意思!我问她从哪里听到的这个词,她说是盈莹这个臭丫头和丫鬟聊天时说的!”
“什么!”三个长辈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他们听到的。
乐母坐不住了,这个孽障什么时候胡闹不行,非要等家里来客人的时候闹,闹大了不打她一顿都不行。她叫来丫鬟,“盈莹呢?把盈莹给我叫来!我看这混账东西满嘴里都什么乱七八糟!”
跟着张真一进来的两个丫鬟有些慌乱,面面相觑,嘴唇发抖,“小姐……小姐……”
“她怎么了?”乐母一拍桌子,猛的站起来,“你们想气死我吗?快去找她啊!”
张真一又叫道,“她走了!她不在家里,我一听她说的这混账话,就赶紧让丫鬟们去找她,但是她们都说找不到。”
两个丫鬟立马跪下,“小姐和听霜都不在房里,我们当时就去找了。还去花园找过,甚至还去了希兮小姐的房里,都没找到。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盈莹小姐的房间里很乱,像是被翻过一遍……”丫鬟的声音越来越小。
张母听到这里,眼泪立时就滚了下来,她用手帕捂住脸,一副要晕过去的样子。
乐父铁青着脸,但还算镇定,他扶着二女儿的肩膀,紧紧盯着她的双眼,沉声问道,“希兮,你告诉我,你到底听到了什么,你姐是怎么说的?”
乐希兮似乎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小手紧紧抓着衣襟,指尖都泛白了。她低着头,小声说道,“我……我昨天去找姐姐玩,可是姐姐只顾着找东西,也不肯陪我,她还让我走。她让我来我就来,让我走我就走嘛,我就是不走……然后……然后就听到她和听霜姐姐说悄悄话。”
小姑娘还不到7岁,说起话来夹杂不清,乐父保持着耐心问道,“然后呢?”
“她俩声音好小啊,我……我不太听得清。就听见真一哥哥的名字,还有钟大哥的名字,姐姐说到私奔,听霜姐姐立马不让她说了,爹,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啊?”
“等你大了我再告诉你啊,乖。你再想想,姐姐还说了什么?”
没有得到回答,希兮嘟起嘴,手里玩弄着衣服上的丝带,乐父不得不又催了一次,她才说道,“姐姐好像说今天人会多,说不定会很好。”
乐父闭上眼睛,如果乐盈莹在他面前,也许还能解释一二,现在人都找不到,还能说什么呢。他看向张母,“对不住啊,是我们管教不严。”
“乐先生……”张母白净的脸庞上又掉落了一串泪珠。
乐母一边用手帕擦着泪水,一边把她搀扶起来,“宋姐姐,你放心,我们一定给你一个交代。今天这事错在盈莹这个孽障身上,我们今天先去把她追回来,后面就看妹妹想怎么做了。只是宋姐姐且再等一等,这个孽障肯定还没走多远,有什么都等我们把她找回来再说。”
“我去找!让我去找!”张真一不等母亲说话,强势插入表达自己的意见,“老师,盈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当然由我来找!我一定会带她回家!”
“真一,你胡说什么呢!”张母呵道,这下她真的要晕了。婚约本就还没确定下来,乐盈莹闹这么一出,她都后悔考虑结这个亲了。本来主动权在她手上,她都在想要不要连拜师的事都不认了,儿子这么一吼,好嘛,老师也认了,老婆也认了。本来以为真一这个小兔崽子很聪明,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里外不分了。“你和盈莹什么时候有过婚约了!”
“娘,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现在婚约未定。但从一年前你们开始商量这件事开始,我就认定盈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了。无论今天发生什么,我都要把她找回来,她现在肯定是跟钟博容那个混账在一起,我现在就去钟家拿下那个混蛋!”
说着,不顾周围人的劝阻,就要冲出去。乐父急得脸都白了,要是让他这么冲到钟家,丢人就丢大了,他们乐家指定成为全城的笑柄。刚刚还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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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对盈莹不离不弃的感动,顷刻就被他的冲动打散了。
“贤侄!留步!留步!”乐老爷直追到门口,看到他停了下来,以为他想明白怎么做才好,刚松了口气,就看到钟家太太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正拿着一方手帕擦眼泪。
完蛋了,他脑海里出现三个大字,钟家太太出现在这里,毫无疑问是为了盈莹和博容。
“乐老爷……”钟家太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这可怎么办好啊……”
乐母也赶了过来,看到她这个样就暗自撇撇嘴。她流泪半是真心半是给张家一个态度,张家太太流泪是给乐家出难题。只有钟家太太,这辈子没个主见,遇事只会哭哭啼啼指望别人帮她解决,乐母跟她打过几次交道后就腻歪得不行。
可惜糊涂人生好笋,乐母想起她大儿子又羡慕起来,同和要是能像博容一样沉稳可靠就好了。她以前也不是没考虑过跟钟家结为亲家,可惜一家长辈要是有个糊涂虫,那孩子的日子真是不好过。而且对家族的帮助几乎没有,简直可以说是白搭一个孩子。
要是没有发生那件事,说不定乐家和钟家真的结为亲家了,只能说世事无常。
“乐老爷,”钟母又哽咽了,“这可怎么是好啊……”
“先别哭先别哭,哎呦,这好端端的日子哭什么啊。我可是听说了哦,博志都通过乡试了,多好的事啊,可不能哭哭啼啼的,会招霉头的。”虽然知道钟母很可能是因为盈莹来的,乐父还是装成一无所知的样子,赌的就是这么短的时间里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乐老爷啊,你可要给我做主啊!”看乐老爷完全不接话茬,钟母越发委屈了,“刚才有人过来跟我说,说……说……博容和盈莹……”她把帕子往脸上一挡,又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乐母赶紧把她往院子里拉,“也不知道太太从哪里听来的瞎话,就在门口嚷嚷,你不顾博容的名声,我们乐家可还是要的!”
“师母,是我找人去请钟太太的,这么大的事,总要让她知道的!”张真一对钟太太轻轻拱手行了个礼,转头对乐母说道,“而且要找钟博容,当然是先去他家最快。”
乐母有点不认识地看着张真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太太,钟博容什么时候离开家的?”
“我……我不知道,他最近说是去城里帮我们收拾房子,早早就出门了,都没顾得上跟我打声招呼。”
“那家里有什么东西不见了吗,如果钟博容真的要拐带盈莹私奔,总要带……”
“拐带?”乐母敏锐的捕捉到一个词。
“够了!”乐父大喝一声,“什么私奔,没有的事!”他立眉竖眼瞪着张真一,“希兮还小,不过是听了姐妹的说笑,学舌而已。盈莹确实有点胡闹,一早去了他外祖家,也是我们管教不严。但真一啊,慎言。你尚未求证就如此断言,我们和盈莹日后要如何自处啊?”
6. 修仙前的混乱(二)
“这张真一还能再蠢一点吗?虽然我知道他脑子不好了,但实在是不知道他居然能蠢成这样。”
乐盈莹一大早就来到张家酒楼二楼的包间,正通过系统提供的屏幕观察家里的情况。现在她正通过系统提供的屏幕观察家里的情况。看着眼前的一幕幕闹剧,到目前为止,只有张真一蠢得超出她的预测,其他人的反应跟她想象中差的不多。
昨天晚上,她问系统,当祸水可有什么标准。
“标准?”
“对呀,怎么才是祸水,是只能周旋在男人之间,还是只要能惹是生非都算呢?”
“……额,都可以吧……”
“什么叫都可以?你不是系统吗?怎么回答问题这么含糊?”
“我和宿主大人知道的系统可不是一回事,我们更接近人类的思维方式,更感性,更能体会宿主大人的感受。”
“是吗,那就让我以后慢慢体会吧,现在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所谓的祸水,到底有没有明确的定义和标准。”
“……没有标准,宿主大人可以以您的喜好来,我们所需要的只是负面情绪,越复杂越好。”
“复杂?”
“对,复杂。单一的负面情绪我也能吸收,但转化效率远远低于复杂的负面情绪。悄悄说一下,这也是我被叫做祸水的原因哦。”
复杂的负面情绪?就是让一个人对她又爱又恨吧,私密马赛,她做不到,这辈子对她有好感的男人一只手就数的过来,而且被她拒绝后就可以光速消失。
“那……假如我在家引起一场混乱,比如牵扯到很多人,让他们都能产生负面情绪……这样能行得通吗?”
“也不是不行,量大管饱也可以的。而且如果人数多,产生的负面情绪交织,也会产生奇妙的反应,就是具体转化多少不太方便预测。”
“……”乐盈莹想了想,打开了商城页面,翻到她想看的页面,“这几种能致幻的药物,对人体有什么危害吗?”
“呵呵,宿主大人,我只能说,在我们十万次试验中,没有观测到产生后遗症的案例。”
“你这个说法,很谨慎……”
“宿主大人不是要我们尽可能的严谨嘛。这里的每一件商品,都会告知后遗症产生的概率和种类,请宿主大人酌情使用哦~”
“很贴心呢,那我现在还剩多少能支配的……额……积分?还是能量?”
“晶币,宿主大人您引发的所有负面情绪都会被我吸收后用晶币进行结算。目前您的晶币余额为……0哦。”
?
“你就没有什么新手大礼包吗??怎么别人的系统那么好,你就不仅歪门邪道,还这么抠?”乐盈莹气急败坏,要是系统有实体,她恨不得抓住他的脖子使劲摇,直到摇出什么掉落物。
“呵呵,都用来给你换灵根催化液了啊。”
“胡说!你当时根本就没提什么新手大礼包!”
“没有给宿主大人展示新手礼包实在是非常遗憾。”
虽然恨得咬牙,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乐盈莹沉默片刻,小声问道,“……能赊账吗?”
“当然可以,月息三分。”
乐盈莹不敢置信,每月3%,每年就是36%,已经超过24%的红线了,“……你这是什么究极高利贷?”
???
系统向她发送了一个笑脸。
“宿主大人也要体谅我一下,毕竟我只是个中间商,价格也不是我定的。”
“真的就不能再便宜些了吗?我都不知道这些药物的功效值不值这个价,”乐盈莹低声恳求道。
“我很抱歉,宿主大人。但现在时间紧迫,我觉得您宝贵的时间更应该用来阅读商品的说明书呢。”
再一次压住想狠揍一顿系统的念头,乐盈莹有些丧气地低下头,继续研究商城里会致幻的药物,“迷雾梦境,这是什么?”
“宿主大人果然眼光很好啊,这可是个好东西,你只要给一个人偷偷下一点,他就会不自觉的陷入梦境,像在梦游一样,别人还看不出来。而接触到他的人会被传染,也跟着做梦,每一个人的梦境都会彼此影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样不断传染,直到药效发挥完毕。最后所有人的梦交织在一起,组成一个复杂且庞大的奇妙梦境。”最后一句话,系统甚至用上了叹咏调,“要不是这种药对修仙者无用,可不会是现在这个价。”
“对修仙者无用?”乐盈莹皱紧眉头,“那普通人都会中招吗?”
“宿主大人放心,只要没有踏入仙途,就算没有产生自己的梦境,也会被拉入这集体的幻梦中,到时所有人都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听完这番说明,乐盈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关于如何引起一场扰乱,她大概有了点思路。
许是看到乐盈莹露出成竹在胸的笑容,系统又提道,“宿主大人请注意,虽然您不信我们有提供新手大礼包,但这个礼包的好处你是实实在在得到了。所以您才能一口气把灵根催化到现在这个程度。很可惜这个礼包是一次性的,眼下没有了其他福利,足够让灵根彻底成熟的晶币,数量真的很大。您要做好准备,小小的一次混乱可是完全不够的。”
半是提醒半是威胁的一段话,让她的脸色又白了一瞬,“也就是说,不闹大,不闹到家里压不住的程度,我就别想修仙,是吗?”
“呵呵,宿主大人领会精神就好。”
又花了几个小时仔细研究商城里其他法宝仙药后,乐盈莹发现还是迷雾梦境更符合她的需要。盯着那个让她肉疼的价格看了好久,最后还是咬着后槽牙在借条上签了字。
可以说这下是真把自己卖了,如果失败了,下半辈子不知道要靠什么来还这欠下的晶币。只盼望看上去这么厉害的仙药真的能发挥应有的作用,让她一次就成功,推开仙界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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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考虑了很久,但最后乐盈莹制定的计划很简单。往往越周密的计划越容易生变,所以她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只做好一个导火索,剩下就看火苗子能烧多大了。她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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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拉拢过来,许以重诺,只要今天张真一跟母亲一起来乐家,让小妹找到机会给张真一送杯茶。再加上一点暗示,就能让他成为迷雾梦境的源头。
梦境里,各种情绪都是火药桶,给一点火星子就能引发光怪陆离的发展。虽然系统说过迷雾梦境里,很多人的选择会比较接近现实,但再接近现实,梦境里的理性也不会留下太多。
“我爹和我娘这种经验丰富的长辈,哪怕是做梦,想的也是如何维持家庭呢。”看着乐父乐母一直想着如何维护她的脸面,维护乐家的脸面,她有些羞愧。为了修仙,她只能制造一场混乱,而仓促之间她能想到的只有利用这次会面,用她自己的未来打赌。还好现在这一切只是一个梦,不至于真的让乐家给她的未来当养料。
谁会愿意给自己留下私奔的污点呢,如果可能,她其实只想骗张真一一个,按照系统所说,她当一个引发张真一和钟博容之间冲突的祸水,也能吸收到大量负面情绪。可是她对这两个人并不了解,不知道怎么做才能真的引起冲突。张真一幼稚且容易冲动,她尚有五六分把握。钟博容一看就是心性深沉之人,她跟他也就打过两次招呼,实在没有一点底气。思来想去,只能用私奔这件事引起张真一暴怒,但这件事让他知道了,张家乐家的长辈也就都知道了。既然如此,干脆闹大算了。
昨晚她还在自己身上小小的试验了一下,确认过药效。
希望张真一给力点,不要辜负她的期待。
屏幕里,张真一嚷着,“恩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盈莹啊!”
“你闭嘴!”乐父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恩什么师,收这么个徒弟就是为了受气吗?现在是什么情况他看不明白吗?平常看着有多可亲的未来女婿,现在看着就有多碍眼。
“恩师糊涂啊!难道盈莹的安危还没有乐家的名声重要吗?”说着他又一次不顾众人的阻拦往外跑去,乐家家仆见势不妙,几个人扑上去试图凭借身体拦住他,但跟这个平日一直请名师教导骑射的人比起来完全不够看,轻松就被张真一躲过去了。
他在门外高喊道,“恩师,我去找盈莹了,请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必不负她!”
负个屁,乐盈莹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谁需要你负责啊。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张真一随时都能惹得她生一肚子气。
“……晶币收集够了吗?”盈莹不爽快地问系统,“就算他是梦境源头,这样下去影响的人也有点太多了吧,能不能想个办法把这傻子拦下来?”
“没事,迷雾梦境是有范围的,离开的越远,消耗的精力越多,耗到一定程度,他就可以倒下睡觉了。”
乐盈莹想想这个天气,觉得晚上在大街上睡一觉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又放下了心。
“还好我当时也买了解药,闹太大了就给他灌一杯解药下去就行了。”
“顺便说一下,现在晶币收集程度只有预计的三分之一,宿主大人要是现在收手,呵呵。”系统没有说完,只是轻轻的笑了一下,笑得乐盈莹毛骨悚然,紧紧闭上了嘴,静观事情发展。
7. 修仙前的混乱(三)
另一边张真一甚至不顾他娘亲的劝阻,已经把马车上的绳子解了下来。在他即将离开之时,另一架马车从远处驶来,车夫远远的喊道,“少爷——少爷——”
张真一似乎认出来人,停下手里的动作,虽然面上神色依旧有些着急,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甚至恭敬地下了马。
马车停在了乐家大门前,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被人扶着下了车,虽然眼中还有些疲惫,但精神头还好。
来人正是张真一祖母,张老太太。
“老太太,你怎么来了啊,”张家太太忧心忡忡,围着婆婆团团转,一会儿端水,一会儿拿布巾,直到老太太不耐烦喝到,“好了,别忙乎了。本来就没什么大事,早上就说了好的差不多了。”她又转向乐父笑道,“越躺越是头疼,走动几步反而舒畅,所以我就走动到府上了,可不要嫌我老太婆烦啊。”
乐父急得不行,本想着还好张家老太太没来,靠着往日跟张太太张老爷的关系,不看僧面看佛面,起码保全他家的脸面,婚事能不能成再说。
现在老太太都来了,看来天要亡他啊。
乐老爷心中焦急,但面上还是不露声色。只是几句简单的寒暄还没说完,张真一扑通一声跪在老太太身侧,带着哭声诉苦,“祖母!”
乐老爷两眼一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小子是要专门跟他对着来吗?
“祖母!盈莹她被奸人拐走了啊,快点派人去找她吧。再不动身……她被奸人害了怎么办啊……”
“奸人……张公子说谁是奸人?我好好的儿啊,怎么到了张公子嘴里就不分青红皂白的被打成了奸人……呜呜呜……”一个女声插进来,乐母条件反射望了过去,没想到钟家太太平时面对众人一个长句都说不完整,这会儿居然知道要维护自己的儿子了。真是兔子急了都咬人。
张老太太疑惑道,“真儿,发生了什么?”
“钟博容那个混账,包藏祸心,带坏了盈莹的心性,今日更甚,把盈莹骗到了城里!”
听到这里,乐盈莹都要鼓鼓掌了,她依稀记得,这场戏她给定的基调是她跟钟博容疑似私奔吧。这到了张真一嘴里就变成清纯少女被拐记了?
“你胡说!”钟母尖叫着,哭得更大声了,“我儿进城是给我们修缮院落去的!你……你血口喷人!”
张老太太脸色铁青,她环视一圈,“乐老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太太,是我们教女无方,明明今天这么重要的事,盈莹还是一大早就跑出去玩,现在还没见到人影。我们已经派人去找了,等她回来,就让她给您赔罪。”
“乐老爷,我怎么听着好像不是这么回事,没这么简单吧。
“祖母!”张真一赶紧上前,把今天发生的事复述出来。
张老太太又看向乐老爷,“哦,那贵府二小姐说的所为何事?”
“老太太明鉴,希兮还小,还不懂事。她只是听到个词就学出来,我觉得,是四本,四本书也说不定,希兮把最后面那个字漏了。”事已至此,面对这个局面,乐老爷干脆什么都不承认。反正伸头是一刀,一旦承认了,不管是承认私奔还是承认被拐,这名声都不会好,还不如干脆装傻。
“……好,”张老太太倒是没有生气,“不管怎么说,好端端一个小姑娘出了门,总是会担心,我一起等等。也就小时候见过几次盈莹,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怪想看看她的。”
张老太太的反应也没出乐老爷的预料之外,他淡定的一边命人重新上茶,一边安排人说是去接盈莹回家。
但只有张真一反应不一样,“祖母!恩师!都这会儿了,你们俩就不要再别气了,现在重点难道不是盈莹吗?她肯定是被钟博容那个家伙拐城里了!行吧,你们都不管,我管!我知道钟家城里的院落在哪,我这就去找他。”
“真一!站住!”
“祖母,别的我都会乖乖听话的,但只有这件事不行,我真的放不下盈莹。今天我必须去找到她才行,祖母,请恕孙儿不孝!”说罢,他再一次不顾众人阻拦冲了出去,这一次再也没人能拦得住他。
蠢货……乐盈莹觉得她今天说这个词说得太多了。但实在没办法,本来她还有点小感动,觉得这个人还知道把私奔的名头扔出去,但接着她就反应过来,无论是私奔还是被拐,这名声对她都不利,真正关心她且办事足够周全的人,都不会犯这种错误。哪怕一时想不到,看长辈们的态度难道还不明白吗?现在大庭广众,人多口杂的时候,不断的给她落实被拐骗的口实。
如果这不是梦里,哪怕她平安无事回家了,她的名声也完了。如果她嫁到张家,日后也是绝对的弱势方。日常跟他吵个嘴,只要他提起为了她顶撞长辈的事,她就永远抬不起头。这就是一把悬在她头上的刀,端看他想不想落了。
乐盈莹看着不顾他人劝阻执意跑出去的张真一,问系统,“他能出城吗?出了城后会怎么样?”
“宿主大人放心,他跑不了多远,只要出了门,就会乖乖倒下睡觉了。”
乐盈莹担心地让镜头跟上张真一,看看他是否如系统所说一样精力耗尽,倒头就睡。没成想他居然能骑上马一直向外跑,眼看离镇口的桥越来越近,乐盈莹的心紧紧地提起来,嘴里不住念着,“倒……倒……倒啊!”
五十米……二十米……十米……五……三……二……倒……
眼看马上到桥上了,马匹的速度渐渐慢下来,最后立在岸边,鞍上的人一歪,掉到草地上,看上去沉沉的睡去了。
“他这样算梦中梦,还是从迷雾梦境脱离啊?会睡多久啊。”
“额……宿主大人请等等,让我找一下说明。”
“你自己不就是系统吗,看说明不应该是一秒就完成的事吗?”
“呵呵,接口不一样,信息的转换不够及时。”
“行吧,你赶紧的。”
乐盈莹把镜头拉回家里,看了一会儿。张家老太太还在跟乐老爷慢悠悠打太极,下人正准备前往乐太太的娘家找人,看了一会儿实在无聊,她又把镜头拉回张真一这里,“怎么这么慢呀,说明还没看完?”
“嘿嘿,宿主大人……”仅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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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字,系统居然是拉长了音调,乐盈莹感觉不妙。
“宿主大人,关于这个迷雾梦境,我发现一点小小的差错。”
“……你说,我承受得住。”
“宿主大人果然英明神武!请看这个图标,重点看右下角,请您放大,放大,再放大。”系统指点着乐盈莹,直到她看清右下角,“改?”
“对喽,是个改字。您再看说明的这里,这蓝色的一片,你看看能不能选中这段字。”
“这是字吗?我看看……本仙药在迷雾梦境的基础上进行了优化,加入了部分悠游梦境的药材。使用过的仙子如有特殊的体会,可反馈使用心得……这个悠游梦境又是个什么药啊?”
“说起来很简单,优游梦境,就是可以在梦境里更真实地创造自己想见的人。本来迷雾梦境为了尽可能在梦里模拟现实,特意限制了创造的能力。”
“……额,我没明白,这有什么问题吗?”
“您应该马上就能看到了,看,张真一。”
乐盈莹的视线转到了另一个屏幕上,只见张真一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影子,这身影逐渐清晰,她越看越觉得眼熟,直到……
“这不就是我吗?”
“是的,宿主大人,悠游梦境就是这样,可以随入梦之人的心意,随便捏人,甚至可以同一个人做多个。只要精力能撑得住,想有几个有几个。”
“那……岂不是……这个梦境里会出现另一个我!还可能是好几个?”
“是这样的。”
“他们不会觉得奇怪吗?好几个一模一样的人!”
“这里是梦境,梦境里的人会自动合理化各种奇怪的事情。”
“而且迷雾梦境是集体梦境,那岂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创造一个我,这算什么,复制体大混战?”
系统不说话了,乐盈莹又一次恨这个狗玩意没个实体,不能让她好好捶打一下出出气。
随着乐盈莹一号彻底成型,张真一也慢慢醒了过来。不等他睁开眼,盈一号就扑到他身前,语气关切的问道,“真一哥,你怎么样?”
“我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声音这么嗲。”盈零号咬着后槽牙说道,“你的负面情绪吸收的怎么样了?这梦境还要维持多久?”
“已经一半了,再坚持坚持,现在这药都是新配方了,无法估测能坚持多久。”
这个系统已经垃圾到她不想再吐槽了。
“真一哥哥,你刚才突然掉到地上,快看看身上有没有受伤?”盈一号像个小蜜蜂一样,转着圈帮忙检查张真一的身体。
盈零号锐评:真一哥哥这个称呼,比钟大哥亲切一倍,很棒,改变从称呼开始。
“我没事,这点伤算什么。”张真一摸摸头,激动的说道,“我这不算什么,你别忙了,你才是需要休息的。今天被吓到了吧,我早就跟你说钟博容不是个好人,你不听,今天可知道我才是真心实意对你的人了吧。”
盈一号羞赧地低下头,小声说道,“我……我……”
盈零号帮她配了音,“我……我恶心。”
8. 修仙前的混乱(四)
她对系统说道,“切镜头吧,猥琐男的yy我实在不想看。”
系统乖巧的立马把镜头切回家里,盈零号木着脸盯着屏幕正中的那个人。
只见那人坐在绣墩上,拿着一个小手绢挡住脸,肩膀一耸一耸,断断续续的哭声不停地传到众人的耳中。
时不时的,一个哀怨的眼神就被她丢到钟博容身上。她丢一个,乐盈莹抖一下,鸡皮疙瘩掉一层,最后干脆闭上眼睛,不看为净。
本来以为张真一捏的盈一号就够扭捏的了,这么娇羞的盈二号更是一种折磨,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干的好事啊!
钟母在离盈二号几步之遥的另一个绣墩上哭泣,两个女人像是在比着看谁哭得更哀婉动人。钟博容一会儿拍拍自己娘亲的肩,一会儿劝劝盈二号,忙得像个旋转的陀螺。
似乎哭够了,钟母放下手绢,一双眼红彤彤的望着钟博容,“你好好劝劝她吧,再不能有这种歪心思了。这个年纪的姑娘家也是有思春之心的,可是婚姻大事怎么也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可以就这样拐了哥儿私奔呢?”
啥?乐盈莹真要跳起来了!!怎么就成她拐别人私奔了!钟母你讲不讲道理!
恨恨地翻了个白眼,这盈二号是谁捏出来的简直不能更清楚了。只能是不肯承认儿子拐了别的姑娘私奔,潜意识要把责任推到女人身上的钟母。
昨天看她对自己的大儿子完全没有对小儿子那般上心,还想着今天她说不定不会插手这事。现在看来再怎么说大儿子也是自己的儿子,要她接受儿子犯错那也是不可能的。
今天可真是奇葩大集合。
屏幕里的钟博容拍着钟母的肩膀在安慰她,“娘放心,我是个顶天立地的爷们,必不会做出那等下作无耻的事让你和博智脸上无光。至于乐家娘子,她岁数还小,不知道被哪里的人移了性情,做出这等臊皮臊脸的事来,我自会禀明乐老爷,请他好生管束自家姐儿,不要再给别人添麻烦。娘请放心,回家后也好好安慰博智,不要让他为我的事操心。”
虽然跟钟博容没打过几次交道,但乐盈莹也能判断这肯定不是本人,真人怎么可能对弟弟这么贴心。就是没想到,原来在钟母心中大儿子是这么一个形象。
或者说,她希望儿子做到这样吧,时时刻刻以小儿子为优先。
钟母听了这一通安慰,哭声渐渐歇了,她放下捂住眼睛的手帕,皱着好看的眉头对乐家当家人说道,“乐老爷,原委已经说得不能再清楚了,原与我儿无关。贵府的家事我们也不便多话,只盼老爷明辨是非。”
好一朵白莲花,装得是真委屈。乐盈莹一再告诉自己这是在梦里,越混乱越好,才能忍住心头一口气。
乐老爷低着头,似乎有些羞愧,乐母这时不见踪影。乐老爷对面的张老太太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只说了一句等真儿回来再说,就捻起佛珠,闭上眼睛开始念佛。只留下钟母一脸不忿。
等等,有点奇怪啊,乐父什么时候这么弱势了,以乐盈莹对这个便宜爹的了解,无理他也要争三分,怎么今天这么老实了啊。肯定有哪里不对,乐盈莹指挥着摄像头,把整个厅堂全方位仔细看了一遍,才发现乐父背靠着的屏风的另一面,还有一个乐父和张老太太,俩人正坐着聊天。
好嘛,原来不光盈二号和钟博容,连她爹都是捏出来的,怪不得钟母说什么他听什么,全然不给自己女儿辩解。
“晶币转化的速度减慢了,”系统向乐盈莹汇报了一下进度,“现在只有计划的一半。”
乐盈莹冷笑一声,“呵,可不是会慢下来吗,就现在这样,他们每个人都捏了一个能解决问题的人,现在他们所有人都心想事成了,还怎么可能继续产生负面情绪。转到张真一那里吧,我看看他现在能有多开心。”
不出她所料,张真一正跟盈一号说着甜言蜜语说的开心。盈莹冷眼看着,他的手都要搭到盈一号的肩头了,“回去后你不要怕,就跟你爹爹说要嫁给我。本来咱们两家就都说好了,今天不过是走个过场,钟博容就是看咱们两家开心,他不痛快,才要找事。只要咱俩一心,什么问题解决不了。”
“真一哥哥,我都听你的。”盈一号笑颜如花的附和道。
“至于咱们俩成亲后,家里的一切交给我,你的陪嫁,应该会有镇东边的一顷地吧,交给咱娘打理,保证把下人们管得服服帖帖。”
盈一号娇羞的点点头,“我爹是这么说了,不过我娘还要再想想。”
“还想什么呀,你是大姐,这地就该是你的,你娘还能偏心到留给你妹妹啊。她没两年也要嫁人了,你可要惊醒些啊,我的傻盈莹。我们成了亲就是一体的,我才是最为你着想的那个啊。”
可能是在梦里,张真一放松了警惕,逐渐把心中所想都露了出来。乐盈莹听着,眼神越来越冷。
“盈妹妹,我欢喜你好久了,你今天真是让我担心坏了,让我看看,看看他有没有把你哪里伤到了……”
看着张真一一双脏爪子就要往盈一号身上摸,乐盈莹实在忍不住了,咬牙切齿问系统,“我能直接进到梦里教训他吗?这也太恶心了。”
“推荐宿主大人服用这款仙药,只要服下后,您就能顶替悠游梦境里那些人偶,请注意,不要过于刺激梦境里的其他人,谨防他们脱离梦境苏醒过来。”
当然不能脱离梦境了,她还要靠刺激张真一来挣晶币呢。
不等系统说完,盈莹一把就拿起仙药吞了下去,盯着盈一号默默想着跟她变换,眼前突然一黑,好像被什么东西吸了进去,就看到张真一让她恶心的大脸出现在她眼前。
“盈妹妹,不要害羞嘛~”
身体比脑子反应快,盈莹一个巴掌就狠狠扇了上去,看到张真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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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后突然瞪大的双眼,她赶紧站起来,学着刚才听到的音调,娇声道,“真一哥哥,太突然了,人家害羞嘛。”说罢赶紧扭头,不然她感觉自己就要吐了,“发生这么大事,爹和娘肯定都等急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家吧,回家了就把我们的事告诉他们。”
“对对对,这个是重点,我们赶紧回家”
不等张真一说完,乐盈莹就凭空又抓出来一匹马,反正是梦境嘛,来匹马还不简单。还好乐家养孩子,不管男女都会教骑马,这个时候真是太方便了。她的身体还记得怎么骑,一个鱼跃翻身上马,不管张真一的呼唤就跑在前头,还假模假样扭头呼唤道,“真一哥哥,你快点哦~”
看着张真一落在她身后,盈莹暗自心里暗自发狠,呵,等着吧,一会儿有更刺激的等着你。
系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了,接下来他俩会按照你设定的路线一直走到乐家,宿主大人你可以脱离这幅躯体了。”
回到屏幕前,镜头中央又是乐家的厅堂,盈二号看着假的钟博容,凄凄切切道,“钟大哥,我是真心仰慕于你啊,我们青梅竹马一道长大,我这一颗真心你就如此弃如敝履吗?”
钟博容一甩袖子,只给她留了一个背影,“乐小娘子,请你自重!”
拉扯间,张真一兴冲冲带着盈一号直闯进厅堂。不等乐盈莹问,系统就说道,“梦境里,一步千里也是可能的。”她刚想提问的问题又收了回去。
只见张真一走进来,刚露出个笑脸就看见了钟博容母子,嘴里的祖母二字已经到了舌尖,又被生生咽下喉咙,憋得他脸色都有些发红。他怒瞪钟博容,说道,“怎么,你刚才被我揍得还不够吗?”
“呵,我还没有找你算账,要不是你一天没个正形,乐小娘子怎么会对你失望透顶,做下这等毫无廉耻之事。”
“你这个禽兽,又在胡乱攀扯我了。今天长辈们都在此,我要剥下你的面皮,让大家都看看你才是何等不知廉耻之人!”
俩人争执起来,一人身后跟着一个乐盈莹。盈一号有些吃惊,盈二号也不哭了,俩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俩吵架。场面一时有些诡异。
真的乐盈莹,也就是盈零号,看着这奇诡的一面向系统问道,“这就是你说的,他们会把同一人物出现多个的场景合理化的方法?就是视而不见,各说各话?”
“不好意思,宿主大人,我也是第一次见更改后的迷雾梦境,之前也只是猜测,但想来应该就是这样了。”
“乐小娘子,你还不劝劝他们!”见俩人越吵越热闹,都要动起手来,钟母赶忙推推盈二号,后者身子一偏,咬着唇不说话。
“盈莹,他又欺负你了吧,快来我这里,我给你撑腰!”张真一看到钟母和盈二号的小动作,一步跨过去,拉住她的手就往自己身后扯,“别怕,现在这么多人,他不敢再欺负你,不要担心!”
9. 修仙前的混乱(五)
看见张真一又给钟家泼污水,还不等假的钟博容反驳,钟母就站起来呵斥,“你说什么胡话!乐家小娘子明明心系我儿,对你不待见得很!一心要跟我儿私奔!”
乐盈莹眼睛一亮,这可是个好机会,不等系统提醒,她迅速把意识传到盈二号的身体里。使劲一拉,从张真一手中挣脱,然后大声叫道,“你不要碰我!我跟钟大哥是两情相悦的,他说好了要带我一起去修仙!”
张真一和钟母瞬间达成一致停止争吵,两人扭头盯着乐盈莹,异口同声叫道,“你说什么?”
“很好,宿主大人加油,现在负面情绪的吸收开始加速了。”
“钟大哥一直说他喜欢我,但钟太太你不乐意为他做打算。正好,张真一一直在算计我的嫁妆,我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他了。”
“博容不可能这么说!”钟母的尖叫快要刺穿屋顶,尖锐的压过张真一的声音,“我怎么没为他谋算了?”她扑到假的钟博容身上,眼含热泪泣道,“博容啊,你没说过这种话,对不对?娘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是清楚的。”
“娘,她在胡说,你不要听他的。”钟博容任他娘抓着衣襟晃动,温和答道。
“你睁大眼睛看看,这个钟博容是真的吗?他是博智假扮的,只是为了安慰你而已。”系统告诉过她,这个梦境里比拼的就是坚定的信念。假的钟博容是钟母捏出来的,这个角色思维行动全都是钟母赋予的,并不是真实的钟博容映射出来的人物。所以盈莹说的事是真是假无所谓,太过荒诞也没关系,只要她能让钟母动摇,就能达到吸收负面情绪的目的。
“什,什么?”钟母睁大眼睛,“你在说什么胡话,这怎么会是博智?”
“钟大哥早都想摆脱你了,你只在乎博智不是吗?怎么的,难道你以为他看不出来吗?所以他去修仙了,马上就能离开你们了。不过博智还知道安慰你一下,你也算没有白养个儿子。”
“对……博智一直是好的,只有他会关心我。”钟母的声音越来越低,深情的望着自己捏出来的假人。看着看着,她眼前的钟博容突然就像蜡烛受热一样开始融化,把乐盈莹吓了一跳。她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睁睁看着蜡人凝固成钟博智的样子。
“对不起啊,博智,你这扮相太好了,跟博容一模一样,娘都没有认出你。”
“我只是想让娘开心些,至于大哥……他不孝顺,娘你就不要为他操心了,你还有我呢。”假人为母亲擦去眼泪,温和地说道。
“是啊,娘还有你呢。”但钟母的眼泪总是擦不完的,“博容他……他怎么就不懂我的心呢。”
“呵,你自己一碗水都端不平,他懂你什么心?我早就听说了,博智一季三身新衣,而博容大哥只能穿钟老爷的旧衣。博智不到六岁你们就请人为他开智,博容大哥十岁才能去学堂旁听认几个字。博智的笔墨纸砚多得随便扔,博容大哥练字都没有纸笔,只能拿个小树枝在地上练字,甚至要去捡博智不要的笔都会被你们骂。你家是缺那一点钱吗,养不起两个孩子就别生啊?”
“你放肆!怎么说话呢,面对长辈就这么没礼貌吗?”
其实乐盈莹穿过来的时间不久,她还未了解过钟家的八卦。直到昨天看到钟博容和钟母之间的关系,她好奇才了解到这奇葩的一家。
她问听霜,难道钟博容是捡来的或者过继的吗?听霜说他跟钟老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博容小时候用树枝练字的事,镇上的人家大多都知道。很多人劝说过钟父钟母不要苛待长子,钟母总是说是因为钟博容性子怪,不听话。一开始大家还真以为是小孩子执拗,后来才看明白。至于钟博容的老师,一提起他的爹娘脾气就上来了,性子那么和软的人这个时候都直冒火。
“怎么,这个时候想起礼貌来了,是因为反驳不了吗?”乐盈莹盯着钟母畏畏缩缩的眼神追问,“都是你生的孩子,你能对着神明发誓说你好好待老大了吗?”
“我……我怎么没有好好待他?难道非得天天琼浆玉液才是好好待吗?他们父亲早早就没了,我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我容易吗?他又是大哥,照顾弟弟天经地义,如果就因为这点小事就记恨我,那他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呵,反正是你们钟家的事,我也懒得多说。镇上谁不知道你是怎么做的,反正人在做天在看,你对博容大哥什么样,他以后就会对你什么样,倒是你不要后悔就行。”
说罢,她看向还在看热闹的张真一,直把后者看的一个激灵。
“盈莹妹妹,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这般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乐盈莹从鼻子里喷出一口粗气。确实啊,现在的她跟平常那个只是有些任性的单纯小姑娘完全不一样。现在的她是后世那个能跟业务员吵架的乐盈莹,为了掰扯清楚一件事的流程怎么做,她能打几个小时的电话,非要把每个细节都确认好了才能放下心来。现在不过是吵赢了一个偏心而心虚的娘,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是说穿你的小心思,你就觉得我不可理喻了?”乐盈莹冷笑,“你不是特别想娶我吗?是为了什么?为了我们乐家会陪嫁的地,还是乐家的铺子?”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是真心欢喜你,想跟你共度一生。是为了你好,才劝你多要点嫁妆傍身。你总是这样把我往偏里想,才会看不清我的真心,才会被钟博容拐带走,被他欺负。”他眉头紧皱,语气里都是心疼,“不过不要紧,在我心里你一直清清白白,只要我们好好过日子就行。”
拐带?欺负,乐盈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好嘛,这家伙的思路还停留在她是被钟博容拐走上。果然是梦里,可以完全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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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的世界。
反正是在梦里当祸水嘛,怎么刺激他怎么来,她放开了说,“才不是钟大哥拐带我,是我愿意跟他一起走的。钟大哥比你靠谱多了,至少他不会天天琢磨我家的东西。”
“你当他是什么好人吗?他就是一个趁火打劫的混蛋!他家里能给他什么东西吗?人人都知道他娘只爱他弟,家里的一切都会给钟博智继承,他钟博容会有什么?他什么都没有!”
乐盈莹细细看着他的表情,从他癫狂的眼神看到他控制不住笑意而微微抖动的唇,突然灵光一闪,叹息道,“原来如此。你一直,一直,嫉妒他啊。”
“你胡说!”
张真一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突然间猛地抬起右手,似乎想扑上来打她,但又意识到不对,硬生生把手臂放下去。
“我嫉妒他什么?嫉妒他就是个穷光蛋吗?他只会装模作样,摆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恶心样子,让每一个人都觉得他可怜。”
“你不会觉得所有人都被他骗了,只有你能看出他的真面目吧。”乐盈莹都要叹息了,被嫉妒遮蔽双眼的人都是一样的面目狰狞,想法也是一致得可怜。
“难道不是吗?”张真一使劲拍着桌子,“有几个人认出他的真面目了?谁见过他提起自己父母兄弟时那违背人伦的语气?所有人都说是他娘偏心,可是天下哪有不是的父母?他从来没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吗?”
乐盈莹给他鼓鼓掌,火上浇油,“对,他摆明了是一个穷光蛋,连笔墨都买不起,但所有人就是都喜欢他,比喜欢你更喜欢他。”
“你!”张真一狠狠指着乐盈莹,手指都快戳到她的脑门了。
她用手背把那讨厌的手指头拍开,凉凉地说,“我怎么了,这不都是你刚才说的吗?有一个字是我编的吗?”
“你也欢喜他,是吧?我早该看出来了,你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贱人,明明我们马上要定亲了,你还惦记那个穷光蛋。”他像一匹饿狼一样盯着她,“我真没想到你这么一个乐家大小姐,被你爹娘当眼珠子一样养大的,真的能眼睛瞎到看上那么一个骗子。”
“对啊,比起你,我确实更喜欢钟大哥一些,毕竟他不像你这样心胸狭窄,看不得人好。你肯定想了很多办法污蔑他的名声吧,可惜啊,看样子没人信,不然你也不会气成这样。”
“我只是把他的真面目说出来而已!是那些人蠢,我都撕下他的假面具了,他们还不信!”
他越气越急越恨,乐盈莹就越云淡风轻。她越对他所说的一切不在意不相信,张真一就越气。
“系统,晶币收集得怎么样了?”
“非常好,宿主大人您太给力了!再努努力!马上就能收集满了。哎,宿主大人,你去哪啊?”
“这边也就这样了,我去看看我的爹娘吧。”
10. 修仙前的混乱(六)
“额?去看您的父母?”
“是啊。你看,这边多热闹。”她看向厅堂的另一头,这么点大的一个厅堂,居然还能自然划分出两个区域,互不干扰。
甚至就连钟母的尖叫,张真一的怒吼,都不能引起另一边的注意。
在她跟张真一对峙的时候,乐母回来了,她拉着又一个盈莹从大门直接走到厅堂另一头,欢喜地对乐父嚷着,“老爷,盈莹回来了!她外祖听说她又淘气,亲自压着她回来了!”
乐老爷全然看不到几步之外的两个盈莹,只顾拉住盈三号的手,带着慈爱的笑容说道,“我的儿啊,可不能再这么胡闹了,我和你母亲可担心坏了。”他看向俩人身后的一个白发老人,行了一礼,“小婿无能,让岳丈大人操心了。”
“无妨无妨,孩子还小,不懂事,你还要多教教。”白发苍苍面色红润的老人抚着自己的胡须的胡须笑道,“张老夫人,好久不见,身体还是这么硬朗啊。”
张老太太放下茶杯,也笑呵呵说道,“您也是,气色看着比上次见面还要好,真是越活越年轻啊。为了能早日看到真一的婚礼,我怎么都要好好保重身体。”
“可不是嘛,为了孩子们,您二位都要保重身体,越活越年轻!”乐父一听张老太太主动提起张真一的婚礼,脸上都乐开花了。
“这就是你家老大吧,来,让我好好瞅瞅,”张老太太对着盈三号招招手,假人看了一眼乐父,得到一个笑眯眯的眼神,就顺从地走到老太太身边,腼腆的笑了一下。老太太刮刮她的鼻尖,“呵,怎么这么安静,今天闹这么一出,我还以为是个十分活泼的孩子呢。”
给盈三号说得脸一红,头越发垂下去,只能看到一双红彤彤的耳朵。
“老太太就爱逗孩子们,盈莹这个皮猴平常可难得见到这么害羞的样子,可见也是极喜欢老太太了,知道要留下好印象了。晚啦,让你今天又淘气。”乐盈莹的外祖父跟老太太一唱一和,一起逗孩子玩,乐父乐母也在一旁掩口而笑,真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除了站在一旁,被他们全部无视掉的真正的乐盈莹。
她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想起前世因为不愿意相亲,与父母发生的一次又一次的争吵。他们想要的,就是这样一个会安安静静嫁人生子,让他们享受子孙绕膝天伦之乐的女儿。
她跟父母说过,她不是反对结婚,她反对的是没有感情的婚姻。父亲嗤笑一声,说道,“那你找到了吗?你都多大了,想法还这么天真,居然还想找到爱情。现实点吧,按你的条件给找的人,差不多就得了,人哪有十全十美的。”
父母都说她太贪心了,既想要稳定的物质生活,又想要对方的感情,人怎么能什么好处都得到呢。
可是她自己本身就有稳定的物质,也能提供丰沛的感情,为什么就不能得到同样的回报呢。
当她坐在餐厅里,听着相亲精英男侃侃而谈靠炒股一票挣十万。或者听国企朴实男说下班后爱好是散步。她就觉得自己像个笨拙的企鹅,总是跟不上对方的节奏。她喜欢的小说,音乐,游戏,动漫,手作等等等等,在他们的现实面前,幼稚的像个小孩子。
她在自己的世界有着王的宝库,在相亲男面前却是丐帮之主。再加上父母隔两天就要关心她是否与相亲男聊天,聊天的内容,以及见面后男方对她是否满意,她通过见面对男方有什么了解,相亲有什么进展。甚至连相亲的时候穿什么衣服鞋子,父母都要一一过问。经历了一次次如坐针毡的会面,以及让她恼火的相亲报告,她终于对父母说她不要再相亲了。
然后就是无尽的争吵。
她很累,但是让步就又要重新走一遍相亲的流程,无始无终。直到她穿越那一天的早上,他们还是在争吵。
过去的一幕幕和现在的梦境重叠,无比的滑稽。她终于发觉,这个张老太太并不是张真一的幻像,而是乐父的,她扮演了一个完美的婆家形象。张老太太从右手上褪下一个手镯给盈三号带上,说道,“我早就看好贵府小娘子了,真想接到我府上天天见。”
“老太太说的我们可就当真了哦,就等着您来接盈莹去享福了呢。”几个大人三句两句就把她的终身大事说定了,盈莹冷笑一声,把自己的意念传到三号的身体里。
如果是普通的梦,她不介意让他们梦个好的。但可惜这个梦是为了吸收负面情绪,她自己的已经积攒的够多了,就替前身那个小姑娘说一说吧。
几个人正说得开心,轮番取笑正依着张老太太的盈莹,也没人注意到本来缩成一团的小姑娘突然伸直了腰,抬起了头,直视几人的面容。
“爹,娘,”乐盈莹微笑着站起来,从张老太太身边走开,“都没有一个人问问我吗?我的婚姻大事问都不问我什么想法吗?”
“混账!”乐父脸沉了下来,“刚想说你今天听话了,你就又开始胡闹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么大的事当然是由父母做主。”
“盈莹,平时你作妖,我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你马上就要嫁人,也没几天松快日子过了。没想到我们这般体贴,竟纵容你越来越不知长幼尊卑!”乐母猛的拍打桌子站了起来,对她严厉呵斥,又扭头对张老太太哭道,“老太太,这孩子总是长不大,什么时候都一团孩子气,我们也实在是羞于让她见人。您见多识广,能不能疼顾我些,帮我教教这孩子。”
“娘你也不用求老太太了,我不去张家。今天当着这么多人都面前,我把话说清楚。我讨厌张真一得紧,肯定不会嫁给他。”
“你!你!”乐母气得脸色涨红,手摸着胸口就向后倒去,乐盈莹心底立即涌起一股强烈的担心,立即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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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叫着,“娘!娘!”
只见乐母眼睛紧闭,眼皮微微颤抖,隐隐可见眼珠转动。嘴唇红润,呼吸略有些急促,她便也放下心来。
“孽畜!跪下!看把你娘亲气成什么样子!”乐父大吼一声,“来人啊,快来人把这个孽畜绑下去,还留着她在我面前气我吗!!”
真像啊,乐父暴怒的样子,和前世她爸暴跳如雷的模样,真是一模一样啊。
前世,她爸问她,什么样的人生才是幸福成功的,她答健康快乐。爸爸暴跳如雷,骂她是个窝囊废,是个废物!别人都嫁人生子了,生了两个孩子,她却只想着自己健康快乐!她冷笑着目送爸爸走开后,眼泪才不由自主的掉下来。
“我不走,你叫人来打我好了,你今天就是把我打死在这里,我也说我不嫁张真一。”她也不跪,只倔强地抬起头,盯着乐父的眼睛。乐父从没这般被自己的儿女直视,一时都有些不自然起来。
“我很久以前就说过了,我讨厌张真一,他只会在你们面前卖乖,”不光是转世的她讨厌张真一,真正的小乐盈莹也讨厌张真一。虽然她无法了解原委,但每次提起这个名字胸口就会涌上一股憋闷,清清楚楚地告诉她,小姑娘不愿意。既然小姑娘已经无法表达自己的意见,就由她这个从后世的大姐姐来清清楚楚告诉所有人她的心意吧。
“张真一想要的只是我陪嫁的那一大片地,想要的是乐家的人脉,乐家的铺子。他自己不上进,看见别人努力得到大家的喜欢,就嫉妒到使下作手段败坏别人名声。”她声音越来越大,“这样的人,我不嫁!”
张老太太再也坐不住了,满脸阴云,啪一声把茶钟磕在桌上,“原来今天倒是我来得不对了,引起你家这么大一桩官司。也不知道我们真儿怎么惹到你们家大小姐,她这才是败坏我们真儿的名声吧!”
“老太太,别,别听孩子胡说……”
“胡说?我看你家姐儿有理得很!我倒是想问问,她都从哪里听来的混话?”
“张真一亲口跟我说的,不然我怎么能知道。”
“不可能!你白眉赤眼地就要弄坏我们张家的名声!我……我……”老人家眉头一竖,瞪着乐父,“乐老爷,我们可不敢跟你们家结亲了,这哪是结亲,这是结仇啊!”
“老太太,老太太,这孩子的胡话您不要当真。您先带真一回家,我们马上好好管教她,一定好好管教!”乐老爷实在没见过这局面,也是急了。不知道要怎么办好,最后只能胡乱许诺,先把这尊大佛送走再说其他。
“不用你们送了,我们这就走!再待下去,不知道我们真一的名声还能怎么坏!”说罢,张老太太匆匆往外走去,走着走着突然如一个水泡般破碎消失无踪了。
乐盈莹心底冒出一个不相干的想法,这果然是她爹捏出来的假人啊。
11. 混乱升级(一)
老太太一走,乐母就醒过来了,也不说话,只顾抚着心口默默垂泪。
以前她很怕母亲的眼泪,母亲一哭她就觉得自己做错了,可她也实在痛苦,只能跟着哭。但自从某一天开始,她突然就对这种眼泪祛了魅,任由母亲哭得喘不上气,她也能无动于衷,狠心说她不去相亲了。
正如她此刻,冷眼看着乐父乐母一个哭泣一个叹气,俩人不约而同的无视她。要是以前,她肯定又急又怕,但此刻心里想的却是,对不住了,但如果你们不痛,就要轮到我痛了。
系统乐颠颠的向她汇报,“宿主大人,晶币转化基本就快结束了,您今天干得实在是太漂亮了!”她闻言也没有太高兴,只觉得这漫长的一天总算过去了,“收集满了就可以叫醒他们了吧,这个恶梦也可以结束了。”
“当然,一会儿就可以用解药唤醒……”系统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告,“怎么了?”
“……宿主大人……我们买解药的时候,是买的迷雾梦境的解药,但现在……”
“……现在是升级版的迷雾梦境了……”乐盈莹立马点开系统商城,上下翻找有没有对应的解药,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
“孽障!你到底怎么想的?”她在意识空间里找解药,在乐父看来就是没个正形,一直在发呆,“你对张真一有什么不满,你早点跟我们说啊,非要闹成现在这样,我们以后怎么跟张家相处啊?”
乐盈莹顾不上回答,“系统,真的没有对应的解药吗?”
“是的,我刚才也翻了一遍,确实没有升级版解药。我建议……”
“建议什么?你快说啊。”
“既然迷雾梦境改是添加了部分悠游梦境的原料,建议宿主大人再买一份悠游梦境的解药。”
“这样能行吗?”
“成功率有51.6%”
“……”真是经典五五开啊。
“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悠游梦境的解药需要的晶币……”系统声音小到几乎听不清,“相当于您已经挣够了三分之二的晶币,再努努力挣够剩下的三分之一就好了。”
“……还能有什么好消息吗?”
“有,有!您现在就算什么都不做,只要再等8个小时,就能收集满了。”
乐盈莹离开商城,看了看厅堂里的其他人,张真一正恶心地拉着盈一号的手,不知道说什么,钟母温柔地看着小儿子写字,乐父乐母一脸愁容看着她,“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做,他们会自己开始捏能让他们自己满意的假人,从假人身上得到快乐。既然这个梦他们可以决定部分走向,那肯定不会主动选择做一个噩梦吧。”
系统嗫喏,“也……也不一定吧。”
“反正现在横竖也要继续收集晶币,我就跟爹娘再聊聊吧。不论如何我马上都要去修仙了,这么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是不再担心嫁人这回事了,但希兮还在,希望他们能更多考虑一点她吧。”
说罢便从意识空间脱离,迎着乐父愁苦的双眼,“我说了不下五次我不要嫁给张真一,可是你们哪次在意过?”
“你以前就发发脾气,从来也没说清楚过啊!”
“是我没说清楚,还是你们从来都不听?我说他当你们面前是个乖宝宝,当我的面就恶声恶气,天天说等嫁给他就好好教训我。你们什么反应?你们说这都是小儿女间的打闹,是他喜欢我的表现,对吧?”
“这……这……光凭这一点确实不好对对他下定论啊,其他问题你也没跟我们说起啊,你早点说起,我们就给你找其他人家,也不至于跟张家闹得这么难看,大家乡里乡亲的,你总要给人家留点面子啊。”
“给面子……”乐盈莹惨淡一笑。前世,她爸就是以给红娘面子为理由,让她去跟一个大她14岁的男人相亲。因为觉得以后还需要这个红娘帮忙介绍相亲,所以不管她介绍的是什么样的男人,乐盈莹都要给个面子去见一面。她那时候还小,被父亲劝一劝就去了。本以为只是走个过场,没想到回家后爸妈还仔细询问相亲的过程,她这时才明白,他们对这种程度的年龄差并不在乎。什么只是走个过场,那真的只是哄她的。
“我今天不闹这么一场,你们真的能改口让我不嫁张真一吗?你们不都是计划好了,他是个半灵根,我也是半灵根,这样我们生的孩子更有可能有灵根吗?”
“这不也是为了你好,你真以为修仙是什么好事吗?你不要看外人说得天花乱坠的,那都是骗你的,只有我们才是为了你好啊!修仙有多苦,有多危险你知道吗?别的不说,这些年每年去拜师修仙的有多少人啊,最后学出名堂的有几个啊!”乐母急道,“他们说什么大不了修满十年下山当地仙,能回来当地仙的,那都是幸运至极了!我们这些年看了多少爹娘上山找孩子,却被告知孩子早已死于妖兽的爪下。”
“是啊,盈莹,这些话外人都不会告诉你的,他们只会说好的一面,我们是真不想让你经历这种危险啊。”
“好,那我不去修仙,可以不嫁人吗?你们疼疼我,我在家一直孝敬你们。”
“你说什么混账话呢!”乐父乐母异口同声,“你怎么可以不嫁人,谁给你灌输的混账想法?”
乐母想了一下,问道,“盈莹,你老实告诉我,你是因为不想嫁张真一,还是不想嫁人所以故意败坏他的名声?”
乐父一听,立马紧张道,“盈莹,做人要有良心,你可不能做这种阴损事啊。”
“……我说的都是事实,都是他自己承认的。”
“那就好,那就好。”乐母叠声说道,“盈莹,你是不是被他伤到了,所以一时糊涂就说不嫁人啊?是听说仙界的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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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都不成亲,但咱家有那个条件嘛。”
“宿主大人,刚才你说不嫁人,晶币转化的速度立马加快了,现在进度一下子推进好多!”
“反正你们打算给我陪嫁一个铺子,我就靠那个铺子的收成过日子,不行吗?同和成亲,你们也会有孙子孙女,我只孝敬你们就不行吗?”
“那能一样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真的……真的……”乐母气得说不出话来,让人拿了一个鸡毛掸子过来,对着女儿的屁股就抽,“让你再混账!让你再混账!我平时真是教训你太少了,才能让你真的产生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
乐盈莹也没躲,由着她抽。但是哪怕被抽得再疼,她也一声不吭。
“你说!嫁不嫁人!你认错了我就不打了!”
“不嫁!”乐盈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这顿打她不反抗,就当全了原身的母女之情了。
“你……”乐母手发抖,但还是又抽了两下,“你认不认错!”
“我没错!”
“……你是要气死我吗?”看打了这么多下,乐盈莹还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气人样,乐母恨得扔下鸡毛掸子,扑到乐父身上嚎啕大哭,“她爹啊,我怎么就养出这么一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啊!”乐父也低着头黯然神伤。
虽然身上痛得要命,乐盈莹还是满不在乎地想,果然无论在哪个时空,哪怕女儿不做任何坏事,但只要不嫁人,就是她父母心中最大的不孝呢。
“晶币还差多少?”她有些累了,无论哪个时空,这种闹剧她都一再经历。她也不想讲什么不结婚的理由,因为只要不结婚,什么理由都是歪理。
“宿主大人,您真厉害,用这种方法转化的真是快啊,没想到三分之一这就又快满了。”
“那就先把迷雾梦境的解药撒出去试试吧,看看能起多少作用,不行就赶紧买悠游梦境的解药。”
“好嘞,您拿好。”一个小瓶子凭空出现在她手上,“在空旷的地方把药倒在手心里就行,这药见风就挥发,很快就能起效。”
她看了一眼还在哭泣的乐母,把意识投到盈一号的身体里。张真一还想动手动脚,她一个巴掌狠狠呼上去,把他打得都蒙了,又使劲踹了一脚,才走出去。顺着穿堂来到院中,凉风习习,她按系统所说,把药放在手中,一阵风吹过,就不见踪影了,像是化在空气里。
会起效吗?她默默祈祷着。为了不真的伤害到前身的家人,她才选用了让他们入梦的方式,没想到阴差阳错变成了另一种药。她使用迷雾梦境前,再三跟系统确认过不会伤人,才使用的。这是个有神仙的世界,能不能看在她并无恶意的份上,解除这个梦境呢?
一盏茶过去,突然正厅方向传来一声尖叫,乐盈莹一惊,赶紧跑回去。刚转到大门,就听到母亲的叫道,“天啊!怎么又来一个盈莹!三个盈莹,到底哪个是真的!”
12. 混乱升级(二)
什么?
乐盈莹停下来一看,只见乐父乐母以及张真一和钟母靠在一起,紧贴着墙。几个人脸色惨白,身上发着抖。两个盈莹分开站在正厅另一头,眼里也满是慌乱,每当她俩试图接近其他人时,立马被呵止。
“别过来!妖孽!还我女儿!”
“爹,娘!我是盈莹啊!我真的是盈莹,她才是妖怪!”
得,合着里面上演西游记呢。
“……系统,他们这是梦醒了吗?”
“看着不像醒了,应该是……在做……清醒梦吧……”
“悠游梦境应该也不是这样的吧,不是说悠游梦境里,能随便捏人,捏多少都没事吗?”
“是的,在悠游梦境里不会意识到身边有多个一样的人是什么问题……”
“那也就是说……系统商城的东西出纰漏了,对吧,请问有售后吗?”
“有,您可以求助最近的修仙门派,请相信当地的仙家力量!”
“……”乐盈莹两眼一闭,又想打死这个不负责的系统,“你以后就叫不靠好了,我真是深深感受到你的没谱了。”
“亲,这边建议在宿主大人平心静气的时候再考虑取名的问题哒。”
跟系统斗完嘴,看了眼大厅里的人,感觉除了对心理有点影响,别的问题也不大。乐盈莹思索着,“如果要找附近的修仙门派,那只有金狐坊了,在张家酒楼的那些仙人应该能想出办法来吧。”
还好身体本尊就在张家酒楼,想想也是巧,本来是为了晶币攒够了直接就能测灵根,现在有事还能直接呼救,“系统,我准备脱离这个假人的身体了,只要闭眼,意识集中,想着脱离就行了吧。”
“是的,宿主大人加油。”
“好……咦?”
她闭上眼睛,就跟传送意识时一样,不断想着回到自己的身体,默念了三遍后,却发现眼前的景物什么都没变。
是刚才意识不够集中吗?她又试了一遍,可是再睁开眼睛,还是没有变化。
“系统,怎么回事,我试了两次,都无法脱离。是我做的不对,还是要做什么吗?”
“不对啊,不应该啊。悠游梦境的设计思路就是意识传递进去容易,脱离也容易。这本来就用来取乐的药剂,所用的药材都是试验过多次,确保安全不说,药性也不会互相影响,怎么可能会卡着意识不让脱离啊。”
“取乐用的药剂?”
“唉呀,我的宿主大人,这会儿你就别管这个药剂本来是用来做什么的,对你能用才是重点吧。现在的问题不是你被卡在这个梦境里了吗?这可怎么办啊?这个该死的改良者,改得是个屁啊,现在捅这么大的窟窿。”
把系统都急得冒脏口了。
“那现在还能做什么呢?”乐盈莹也急得团团转,眼下真是一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
“我再看看商城,看看有没有能用的。”
“你这么一个系统,难道所有的功能就这么点吗?你难道就是个销售吗,遇到问题连个备案都没有?售后呢?”
“宿主大人,你想有那些功能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也得有资源给我的系统升级啊。谁现在会一开始就给新手提供高标准服务,不怕打水漂啊?”
“也就是说,我是你服务的第一个宿主,所以你现在没有任何经验应对当下的问题?”
“……”
“行,明白了。”乐盈莹长叹口气,明白现在只能靠自己了。“也就是说,现在对我来说只有两条路。一,什么也不做,说不定明天他们就醒了,如果醒不过来就等着被哪个仙师发现,仙师还得是好心愿意管闲,啊,是好心愿意帮忙的。鉴于张家酒楼里就有金狐坊的仙师,被他们发现最有可能的。但今天是测灵根的最后一天,也许等不到被他们发现。”
“第二,”乐盈莹停顿了一下,“瞎猫碰死耗子。我翻过商城,你也翻过了,可以说确实没有适配的解药。只能试试相近的药物了,目前可以先试悠游梦境的。”
“那宿主大人是决定用哪种方法呢。”
“先试试悠游梦境的解药吧,不行就试试唤醒类的药剂,多试几种,只要药剂成分安全,能把他们唤醒,离开梦境就是成功的,对吧。”
“额,宿主大人,对确实对,就是现在的晶币刚够催熟您的灵根,以及购买悠游梦境的解药。如果您再打算试别的解药,是不是要再收集一些负面情绪呢。”
“……”乐盈莹沉默了一下,“万事从急,如果真拖到金狐坊的仙人们走了他们也醒不过来,那我就是最大的罪人了。既然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把他们陷入这种境地后,再只想着自己,未免也太不是玩意了。”
“啊?宿主大人考虑好啊,如果你这次不能成功催熟灵根,无法拜师修仙,那……”
“如果他们醒不过来,我被困在这个梦里不也是什么也做不了吗?救人就是救己,如果最后晶币不够催熟灵根……”说到这里,乐盈莹语调一转,又振作了起来,“想那么多做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老天把我送到这里,就是为了让我老实嫁人吗?我不信。”
系统又一次沉默,乐盈莹也不管它,直接找到悠游梦境的解药,查看使用方法后点击购买。
这一次的解药还是在空旷地方使用。乐盈莹把解药捏碎,再捏成粉末,风轻轻吹过,卷走了她的希望。
她闭上眼睛,注意力集中,心里默默念着,脱离,脱离……可是什么变化都没有,睁开眼睛,还是熟悉的场景。
“还是不行吗……”她咬住下唇,希望又一次破灭了。怎么办,到底怎么办才好啊,有没有人能给她一点提示。
“宿主大人……”
“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办法是没有,但是……”
“别但是了,帮不了忙就安静点,让我再想想选哪个解药比较好。”
“宿主大人别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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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事了,你快看看东边!”
乐盈莹不明所以,抬头看去,由近处的花草看到几十步外的围墙,正奇怪系统到底打算让她看什么。就见一条几米长的碧绿色的大蛇盘在围墙顶端,正探着三角形的蛇打量着,准备从屋檐上爬下来。
乐盈莹的身体瞬间就软了,扑通一声跌坐于地。系统着急地在她意识空间里大喊,“宿主大人,小心!不能随意动,这条蛇只是大了点,但视觉还是跟普通蛇一样差,你不动不会被它发现,但一动就会成为她的目标。”
还好刚才她跌倒这一下没有引起巨蛇的注意,它只是伸出信子在空中摆动几下就没有了兴趣,红色的眼睛看不出它的任何想法。乐盈莹以前见过的蛇很小,要么是在电视上,要么是图片,第一次直面接触就把她魂都吓没了。她轻轻恩了一声,浑身颤抖,肌肉不自觉绷紧,死死盯着这条巨蛇沿着墙壁滑到花园里,沿着石子路快速滑过她的身边,最后晃动着红色的尾尖消失在花园深处。这条绿蛇离她最近的时候只有一步之遥,当时似乎感觉到这里有个活物,但打量了一下她后,没有什么兴趣。
“还好她对你不感兴趣,这条蛇是很毒的毒蛇,还这么大。”
乐盈莹说不出话来,逃过一劫,但她还是瘫在地上动不了一下,只能听见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
“这里怎么会有蛇?还是这么大的,”她大口喘着气,“是张真一梦见的吗?”
系统还未来得及回答,就听外面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救命——!”
这道声音像是摁下某个开关,很快就传来第二声求助,第三声……惨叫声求助声此起彼伏,每一声都像一把尖刀,插在她的心上。
发生了什么。
乐盈莹脸色惨白,“你不是说悠游梦境的解药很安全吗?那现在这发生了什么事?”
“还不好判断,要先看看其他人的情况。”
其他人……她瞬间想到自己的爹娘,不行,她要去救人。虽然腿还发软,但乐盈莹努力爬起来。平常锻炼不够,现在跑两步就觉得腿酸的厉害,但她还是努力挣扎着赶到了正厅。
果然,这里也有野兽。刚才的大蛇只是个开胃菜,外面的求助声应该也是遇到了各种野兽。
大厅门口被什么东西堵住,看不清里面什么情况。一只老虎蹲在门外,压低身体,眼睛紧紧盯着大门,屁股绷得紧紧的,一看就是要准备发动攻击。
“有什么办法救人吗?”乐盈莹焦急的问道,这个时候她真是恨自己没学过一点武术基础,“有什么神药能让我打死这只老虎吗?”
“在找,正在匹配最佳方案,”商城的页面高速滚动,最终停留在一枚丹药上,然后快速被系统兑换成实体,一粒药凭空出现在乐盈莹眼前。“宿主大人,这个药能让梦境里的假体身娇体滑,舞技精通。”
“什么玩意?这个时候我要身娇体滑做什么?我要会跳舞干什么?你有病啊!”
13. 混乱升级(三)
“你这会儿要我变娇嫩美少女干嘛,有病啊!”
“这个药有其他用处,宿主大人你先信我一次,吃了后我告诉你怎么做。”
“要是没用,我以后真的会把你脑袋拧下来。”放完狠话,乐盈莹犹豫了一下还是吃了。
“放心,我没有脑袋,您永远拧不到我的脑袋。宿主大人你现在实际上还是意识体,没有什么药能对意识体有作用,有作用的你也买不起。”
“……”怎么听着这么心酸啊。
“所以我去找了能对梦境中假人起效的药,发现这个是最合适的。身娇体滑,重点在滑上,吃了这个药,你就能避开一些伤害。”
“哦哦,我明白了,就是增加闪避吧,好,确实不错。那跳舞呢?”
“跳舞也是需要对身体的掌控力的啊,你现在感受下身体,是不是比刚才灵活多了。”
系统说的还挺有道理的,乐盈莹不再多问,感受了一下身体的变化。肌肉明显增多,力量感变强,更加灵活敏捷。
“力量不能更强了吗,或者给我加个猎人啊,拳击手的职业buff也行啊。”
“你想得真多,大家来梦境里都是享乐来了,给假人加个舞蹈技能还能赏心悦目一下,加个猎人技能干嘛,等着被打吗?”
看来身体上的加强也就到此为止了,乐盈莹找了个没有妖兽守着的小窗,有节奏地敲了几下。一般家里的窗户都很大,开关都要两人才行。但这扇窗不一样,上半是固定的,只有下面能开。乐盈莹也不知道前身小时候怎么就这么有牛劲,能把这么大一扇窗撞坏。敲了几下,屋内毫无反应,她耐心等了一会儿又敲了几下再等待。
如此三次后,果然有人把窗户开了一条缝,偷偷往外看,看到是她,眼睛顿时睁大了。她凑过去轻轻叫了一声爹,乐父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窗户打开到足够大,让她进来了。
大厅里的人比她想的多,比她离开之前多了好几个仆人,她的弟妹也在。张真一一看到她进来,立马叫道,“老师!你怎么把她放进来,已经有两个盈莹了,再来一个,肯定有两个是妖魔啊!”
“安静!你想把妖兽都吸引过来吗?”不等她爹说话,乐盈莹抢先低声喝道,“屋外现在有一只老虎,空中还有一只鹰,来的时候,我在花园见到一条大蛇,光我看到的就这些,还不知道后面有什么等着我们。现在就开始内讧,外头的妖魔那要高兴死了。”
张真一不服气,“那更要排除危险,万一你就是想把我们骗出去喂妖兽呢?”
“你可以不跟着我的计划走。”乐盈莹不以为意的回了一句,“爹,外面的妖兽只会越来越多,我们现在守在这里,暂时是安全的。但我怀疑正厅撑不了多久,早晚会被妖兽撞开。要走就得早点走,趁他们现在数量还不多。”
张真一叫着,“你看看,果然是想骗我们出门喂野兽吧。”
乐盈莹也不理她,只看着乐父,“爹,家里有地窖,本来就是为了躲避祸事,现在正是用的时候了。”
“地窖……”乐父沉思片刻,“地窖确实可以用,那里也是定时收拾,最近刚换过补给,吃的喝的都有。可以在里面躲一段时间,等仙师们来救援。唯一的问题就是地窖在东跨院,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路上可能被妖兽袭击。”
正厅到东跨院的距离,放平日真不算远,但眼下面对妖兽,就立马察觉到危险了。
“爹,”同和走了过来,“我觉得姐姐……哦,是这第三个姐姐说的对,眼下只有地窖是安全的,再待下去只会越来越危险。我人虽小也愿出一份力,学了几年的武艺总算有用武之地了,我愿护卫的大家前往地窖。”
“同和……”乐盈莹感动了一下,就果断伸出手拧住她的小耳朵,“什么叫第三个姐姐啊!这名字也太难听了吧!”
“那也没办法,谁让这里有三个一模一样的姐姐。”
乐盈莹又把他的小耳朵虚虚扭了半圈,扭得他嗷嗷直叫,“爹,我也有足够的自保之力,我去帮大家探路吧。”
“什么?盈莹,你一个小姑娘家有什么自保之力!这个时候就不要胡闹了。虽然现在是有三个一样的盈莹,我也分辨不出哪个是我的真盈莹。但我知道你们三个都没有坏心,你们不会害我们的,所以你也不要为了证明自己去做什么危险的事!”
乐盈莹又好笑又有些感动,“爹,我说真的呢,我在来的路上有了奇遇,得了一种仙药,让我能身轻如燕,”她比划了几下招式,果然看着有模有样的,“我遇上妖兽,打不过还不会逃嘛,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盈莹……”
“爹,你看,”说着,她故意去拍了几下张真一,直把他拍烦了,“你干嘛?”
“不干嘛,就是证明下,你想还手也打不着我。”说着她又打了几下。
“哼,是我刚才不跟你计较,我可是个练家子,能让你打到了?”
“呵,那你还手啊。别嘴硬了,不还手只是因为你太弱了,又弱反应又慢。”
“你!”张真一气不过,立马摆了个招式,“你可不要被我打中了就嗷嗷哭着告状!”
乐父看他俩似乎准备动手,有点担心女儿真被打痛了,“好了好了,你俩不要闹了。”
但两个人真的比划起来,一开始盈莹的动作还有点不得要领,被张真一打中了几下。他正得意呢,就被盈莹又打了回去,还是照着脸打的,顿时把他的凶性激发出来,动作是越发凶猛。
乐父的心提了起来,一边气盈莹真把人打急了眼,一边气张真一到底是真动起手来。赶紧叫同和把他俩拦住,但同和年纪毕竟还小,试着插了两次手都没成功,又怕伤到盈莹,不敢十分强行分开。只好站在一边紧紧盯着,等有了空档就强行把盈莹带出来。
但看了一会儿,便发现乐盈莹进步神速,一开始还是不断被张真一打到,脸上留下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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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的印子。她也不在乎,还是继续挑衅,非要引得张真一使出浑身解数,没过多久她就可以连续躲开张真一的击打。再过一会儿已经像一条鱼一样,在他的拳脚间游动。无论他从哪个方向袭来,都碰不到她一片肌肤。张真一开始还有些得意,想着好好教训她,但很快,连连失败让他急红了眼,拳脚越发用力,败给一个女子代表的什么让他不敢去想,只能不断挥拳,踢腿。但不知为何,他越是这般用力,乐盈莹脸上的笑意越盛,动作越是自如。
难道真的会打不过她吗,连同这个意识一起出现的,是膝盖上刻骨的疼痛。乐盈莹一个巧劲,扭身,靠着旋转的力量一脚踢到张真一膝盖后窝。他躲闪不及跪倒外地,连同自己的自尊心一起摔了稀碎。
乐盈莹看了眼呆愣的张真一,想着应该是把他打服了便不再理会,转而对乐父和弟弟说道,“看,我的身手自保没问题吧。”
同和连连拍手,“姐,我都不知道你有这么厉害,现在开始你就是三个莹莹姐中的大姐了。”
盈莹一乐,“臭小子,还想着给我们三排顺序啊。”
乐父先是傻乐,但马上换了副严肃的表情,“盈莹,这样的话,我确实放心多了。但不管如何,你都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知道吗?”
乐盈莹点点头,不论因为她的婚事和他们爆发了多少次争吵,这一刻他们还是会为彼此安全担心的家人。乐母刚才一直在安慰外祖父,照顾乐希兮,这会儿也走过来,紧紧拉着她的手,嘴里一再叮嘱注意安全。虽然耳朵都听得起茧,她还是一遍又一遍的答应,以此来安慰乐母担忧的心。
乐父把正厅里其他人都召集起来,乐盈莹发现,这里居然有二十人之多。说了自己的安排,并询问大家的看法。愿意一起走的,就听从他的安排。觉得这里更安全的,他也不强求。
最终,还是有五六个人不同意走,其中就有张真一和钟母。他眼睛还是红得厉害,像一只兔子,梗着脖子说乐盈莹是妖兽,不然怎么会突然变这么厉害。钟母从盈莹进来起,就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哭泣,乐盈莹也不知道她怎么能有这么多眼泪。当乐父询问她打算跟谁走的时候,她还是不说话,只是用一种恐惧的目光看着每一个盈莹,钟博智就护着她,不让别人靠近。既然如此,乐父也不跟他们几人争执,只是把另外两个盈莹也带走了。
乐盈莹给另外两个假人也喂了丹药,系统说这药都是论瓶买的,一瓶都够养一个戏班子的人了。既然如此,不吃也是浪费,虽然这两个盈莹一个是张真一捏的,一个是钟母捏的,本应听从他俩的心意而动。但似乎因他们对乐盈莹这个人的反感而产生了排斥,两个盈莹也有了朦胧的意识,自动自发听从乐盈莹本人的安排。
都已经安排好了,不能再拖下去了。乐盈莹悄悄打开窗户,露出一条小缝,在系统的辅助下观察了一下屋外的情况。然后回头对着担忧的乐父点头示意了一下,便义无反顾的跳出窗外。
14. 混乱升级(四)
虽然知道自己马上就会面对各种危险的妖兽,乐盈莹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紧张。也许是因为这毕竟是在梦里?或许因为这个烂摊子是自己捅出来的,能由自己去弥补也让她感觉轻松一点。
她看着蔚蓝的天空,突然意识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太阳居然一直都在一个位置。虽然温度适宜,阳光和煦,但面对一成不变的蓝天,她突然有点想念正午炽热的光线。等这个梦醒来时,外界会是什么样呢,说不定天上都挂满了锦缎织就的晚霞。
将思绪收回来,她轻松落地,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又帮助身后的同和与两个假盈莹。乐父一开始非常反对由三个小姑娘打先锋,哪怕是看到她的身手也还是反对,但剩下的人里,能迎战野兽的只有几个五大三粗的仆役,剩下老的老小的小,另外几个小丫头也派不上什么用场,看来看去,乐父也只能同意由三个小姑娘去查探了。听霜看自家小姐打前阵,急得厉害,提出也要帮忙,可是这丫头平常干的都是力气活,翻窗都翻不利索,最后乐盈莹让她和其他仆役一起抄家伙防备妖兽,她才不再争着抢着跟自家小姐一起走。
“还没看出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吗?”趁妖兽还没出来,乐盈莹在意识空间问系统,“这么多妖兽要是咬伤了人,到底会有什么危险?”
“怎么都要抓到一只妖兽,我才能做检查,但是实在太危险了,如无必要,还是建议宿主大人以躲避为上。”
既然如此,只能先开路了。乐盈莹试了下,发现自己的意识可以在另外两个盈莹身上传送,大喜过望,这样不就相当于她多了两双眼睛,还可以原地传送了嘛。虽然不能脱离假人身体,但可以在假人之间传输意识,怎么看也是方便不少。
从窗户绕到大门斜对面,他们几人在不远处制造了一点动静,把守着门的老虎引开,接着就是探查从正厅到地窖的路。没想到刚转弯就看到还有一只巨大的白虎卧在路中间,再走两步发现又一只黑熊正在挠墙。
从正厅到地窖的这段距离,本来只是短短百来步的距离,走最短路线是肯定不行了,只能绕远路了从另一个方向过去了。她沿着墙角,在植被遮掩下,借助自己现在这轻巧灵活的身躯,总算找到一条没多少凶猛妖兽的路。让同和盯紧周围,她立马把意识传送到留守在正厅附近的盈莹一号,按约定好的暗号敲击大门。
乐父早已等候多时,听到暗号立即打开大门,计划一起走的人按照安排好的顺序鱼贯而出。他走之前又问了一下张真一和钟母要不要一起,前者恶狠狠说乐父相信一个妖兽扮演的盈莹,肯定会后悔的。后者拉着小儿子的手默不作声。乐父见此也不再劝说,叮嘱他们把门仔细关好后,便跟着其他人一起离开。
看到大家都安全离开大厅,乐盈莹把意识分别传送到两个盈莹身上,靠她们的眼睛探查情况。这一看就发现问题了,从她们第一次经过这里到现在,前后不过短短几分钟,灌木丛深处突然传来低沉的叫声,墙角也有了一闪而过的黑影,天空更是盘旋着黑点。这一切异常让她察觉到,妖兽的数量增多了。
只希望不要是昆虫类的妖兽,她实在是怕大虫子。但是转念一想,就算不是大虫子,大老虎大野猪大黑熊,好像也不是什么好选择。
她把情况悄悄告诉同和与乐父,让他俩提起警惕,其他人就不必知道了。
乐盈莹选择的路本来不经过书房,乐父提议再绕一下,说书房有一柄他珍藏的宝剑,锋利异常,虽然做不到削铁如泥,但用来防身总是好的。一听家里有防身武器,她二话没说带着二号盈莹就拐去了书房,这个时候她觉得有个完全听她指挥的假人真是特别方便。
这把宝剑被收了起来,乐父只记得大概位置。于是二号盈莹在书房外的大树上盯梢,真盈莹在书房翻箱倒柜。没想到刚找到宝剑,就被告知门口阴影深处隐隐约约有个妖兽,似乎准备伏击她,更可恶的是,窗后似乎也有一只。根据体型,盈二号判断这是两只狼型妖兽。
今天已经见过好几只妖兽了,乐盈莹准备用今天学会的方法,先由一个人发出声响勾引,另一个人趁着妖兽被吸引注意力脱身,再制造动静,反复两次就能摆脱妖兽的追击。
但这一次情况不同,无论盈二号如何制造声响,那两个影子就潜伏在灌木丛深处一动不动,哪怕盈莹二号往灌木丛扔石块,对方还是什么反应也没有。乐盈莹有些着急,也不可能一直这么等下去,冒险把门开了一条缝,见黑影还是无动于衷,索性提着宝剑就从屋内闪了出去,试图靠速度直接穿过去。
狼真的是一种狡猾的动物,能一直保持耐心等待,哪怕被石头砸到也不发出一点声响。等到猎物跑出书房,离开房屋的保护,两只狼瞬间从灌木丛中弹射出来,以极快的速度形成前后夹击的阵势,将她围在其中。盈莹本想也爬上盈二号所在的那个大树,但两只妖兽的攻击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只能提起宝剑竖在身前,同时侧过身躯,从两个方向防备这些畜牲。
乐盈莹终于能看清这两只长毛妖兽,体型都不大,还没有金毛大,领头的狼甚至更小一些。它的眼神并不凶恶,只是警觉的昂起满是钢针般毛发的头,灵敏的鼻子不断四处嗅着,它的神态也不紧张似乎并不着急进攻,只是守着。盈二号还躲在树上,领头狼的脑袋偶尔会往她的方向扭动一下,可见它也清楚那里还有一个敌人,但他并不在意,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乐盈莹身上。
狼的耐性往往是很好的,可是乐盈莹不能再拖,时间长了,说不定就不止这两条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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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吸了口气,准备找个机会就冲上去,虽然她没有跟野兽搏斗的经验,虽然紧张的手一直在抖,但这个时候只能靠身体本能和勇气了。为了给自己增加勇气,她不断默念,这是在梦里是在梦里,死了大不了就醒过来了。这么反复念了几遍,居然真的感觉一股热血涌上心头。
树上的盈二号见冲突一触即发,自忖做不了太多,就趁着头狼还在跟盈莹对峙从树上溜下来,准备再捡点石头做武器。
可是她刚一落地,本来一直无视她的头狼耳朵一动,只是一个眨眼,它已经转过身向盈二号扑去,一个纵步就跳到盈二号身前,血盆大口猛得张开,嘴里的腥臭味都能化作实质一起向她袭来。
盈莹在看到头狼转身就发觉不妙,只是不等她接应盈二号,身后的从狼早已在头狼动的瞬间就向她发动袭击。这两只狼真是优秀的团队,配合打得天衣无缝。
盈莹被从狼缠住,一时无法分身,只能大叫一声“上树!”,只能指望盈二号幸运够高,能躲过头狼袭击。自己则发起狠来,举着宝剑就往从狼身上捅。第一下落空,从狼夹着尾巴躲了过去。这畜牲吃了一惊,没想到平日里娇小体弱的猎物今日居然也有这么大杀伤力。
一击未中,盈莹立马又补了一击,还好这个身体现在体力充足,不然以她往日那副疏于锻炼的身体,这般用力,几下就能脱力瘫倒于地了。
从狼似乎明白她手中那柄武器的威力,见她继续攻击,连连向后躲避,并不急于回击。乐盈莹见此也明白从狼的目标只是缠住她,方便头狼狩猎相对弱一些的盈二号,等它处理了盈二号就会立马扭头前后夹击自己,到时她一对二,胜利理会更加渺茫。想明白这点,盈莹顿时有些,再刺一剑逼退从狼几米,然后就不再管它,扭头去解救盈二号。哪怕从狼再次试图缠住她,她也不再理会,专心去追头狼。
盈二号的幸运值还不错,当时头狼直冲着她的脖子而去,要是得手了,那可能直接就解决了她,现在转过头来对付盈莹了。那一瞬间,盈二号本能的缩起脑袋举起胳膊保护自己,没想到当时手上正好抓着一块大石头,顺势就抓住挡在身前,头狼张嘴扑过来时,一下没收住力,直接咬在石头上,刚好把犬齿撞断了。
剧烈的疼痛让它大吼一声,原地蹭了几下。但这个小小的失败没有挫败它的计划,这剧痛反而更加激起了它的凶性。
它瞪着赤红的眼睛,就准备再次发动袭击,还好盈二号这次有了准备,绕着这颗传了三代人,足有一人粗的大树绕起了圈。乐盈莹冲过来时,头狼还在跟她躲猫猫呢。
看到盈二号还算安全,乐盈莹松了口气。不过危机还未解除,这两头狼现在明显怨气很足,不把它俩解决掉,她们就无法与大部队汇合。
15. 混乱升级(五)
头狼见乐盈莹赶来,偷袭计划失败,黑色的眼睛不再伪装无辜,它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露出锋利的獠牙,压低身体,时刻准备扑上来,只可惜断掉的犬齿以及嘴里的鲜血让它的恐吓不那么完美。
乐盈莹不再犹豫,握紧宝剑就冲了上去,盈二号,躲在树后,抓起石头瞄准空子就用力抛射。以她现在的力量和灵敏度,准头居然还不错。
乐盈莹毫无章法,只知道捅,劈,砍,一只手力量不够,那就两只手握住剑柄一起用力。居然真的在头狼身上刺出好多道伤口。虽然它同样也在乐盈莹身上撕咬出好多伤口,不断流着鲜血,但乐盈莹不管不顾。她只知道要再挥一剑,再挥一剑,一旦她后退,就会被这野兽找到机会反击。
她这边跟头狼搏斗,盈二号也不甘示弱。她不知从哪里找到一根又长又直的木棍,看到从狼想偷袭,就一棍子劈过去,直把从狼打得嗷嗷叫,缩在一旁不敢再往上冲。
就这么不断的连续进攻,头狼突然大叫一声,扭头就跑,从狼立即从善如流,夹起尾巴绕过她俩也逃跑了。
这就……赢了吗……乐盈莹无力追赶,一下子瘫倒在地,不断喘着粗气,这时她才听到心脏的疯狂跳动,感受到汗水不断流淌。
之前忽略的疼痛一下子全部袭来,疼得她直吸冷气,大量鲜血汹涌而出,连她的体温也一点点带走。
“你伤得这么严重,我给你包扎一下吧?”盈二号看她伤成这样,急得快哭了,但她还是警惕地看着四周,以防突然又冒出什么野兽。手上也不停,用力撕扯裙摆,试图撕下布条给她包扎伤口。
乐盈莹无力说话,只是摆摆手,试图安慰她。
她在意识空间里把系统抓出来问道,“喂,有没有什么药能治我身上的伤,既然在梦里有提供舞蹈技能的丹药,那应该也有治疗或者维修的东西吧。”之前她还想过,这是梦境,她是不是可以依靠想象变出什么武器,但马上就被系统无情打破幻像。系统告诉她,每一个梦境的基础运行规律都是由主人的潜意识搭建。
说人话就是,如果梦境主人潜意识里觉得治疗伤口的药品可以凭空出现,那她现在就可以随心意变出药物。如果梦境主人觉得某处应该有武器,她就能在那个地方找到武器。
这么一说,乐盈莹就知道行不通了,这个梦境的主人是张真一,他怎么会认为乐盈莹的家里应该有武器防身,现在能找到一柄宝剑已经不错了,估计是什么时候乐父炫耀自己的收藏品,被他记住了。
话说回来,不能心想事成还配叫梦境吗?
吐槽归吐槽,总之这条路行不通,乐盈莹只能靠系统在商城里继续找能用的东西。最后总算找到能在梦境里治疗假人的丹药。因为这东西实在太偏门了,也没有太多,只能省着点用。一粒药服下,小伤口立即愈合,大伤口逐渐停止出血,没一会儿就长出了肉芽,只是痒得厉害。
看她的伤口快速愈合,盈二号惊奇得睁大眼,“这也是仙药吗?”
“是啊,只有这么点,你身上也有不少伤吧,赶紧吃一粒。”
盈二号缓缓摇头,伸出胳膊,展示了一下最大的伤口。刚才挡住头狼第一下攻击时被划了很长一道口子,流了不少血,她扯下一根丝带捆住胳膊,现在倒也不流血了,“这么点仙药还是留着吧,我身上伤口不大,犯不着用这么好的仙药。”
“别说傻话,现在能用就用,等遇见那些长毛畜牲还要继续狠狠地打呢。”乐盈莹拿出一粒药掰下四分之一就塞她嘴里。盈二号愣了一下,不自觉就把药吞下肚,随后她露出一个有些微妙的笑容,“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我给你吃个药,怎么就奇怪了?”
盈二号浅笑一下,摇摇头求饶,“是我说错了。”
乐盈莹莫名其妙,但现在毕竟没有时间追问,就放下这事不提。
浅浅休息一下,就该上路了,乐盈莹从盈三号的视线定位到大部队在哪里,简单处理了一下被撕破的衣服,两个人就追了过去。这两头狼真是太过狡猾,现在逃跑了不知道后面会不会叫来更多同伴,如果它们团体作战,那危险性太大了。
她压着心头的焦虑赶了过去,吃过丹药提升了敏捷与力量的俩人,避开大型野兽,还算顺利的与大部队在地窖前汇合了。
幸运之神似乎降临了,老老小小这么多人一路上居然顺顺利利就抵达了目的地。而且乐盈莹两人也没有看到那两头狼的身影,看来是真被打跑了。
乐同和说他们之前遇到了几只狐狸,男人们鼓起勇气拿着棒子就准备打,没想到狐狸胆子很小,见他们人多势众,慌不择路就跑散了。
“妖兽也有胆子小的!咱们之前太高估他们了,等再有妖兽来,我们就一起冲上去,吓也吓死他们。”可能赶走狐狸给同和带来不少勇气,虽然此刻危机四伏,他还是兴奋的跟乐盈莹不断比划,诉说自己今天的勇猛。
乐盈莹爱怜地摸摸他的小脸蛋,毕竟还是孩子,就算一直习武,这也是他第一次面对妖兽。还把他们赶跑了,难怪现在这么激动。
把地窖简单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深处有妖兽活动的迹象,于是十几个人陆续从洞口抓着梯子爬下去,三个盈莹与同和殿后。
仆役们想让乐盈莹先下去,被她拒绝了。此刻也不是强调主仆关系的时候了,谁武力更高谁就冲到前面吧。众人齐心协力,很快就进到地窖里,把门锁上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虽然还是充满了担忧,不知道仙人什么时候能来解救他们,但依靠厚重的大门,怎么都可以再撑一段时间……吧……
但今天似乎不缺意外,乐盈莹脸上刚露出一丝轻松,就听到远处传来了妖兽的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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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叫声越来越大,很快就到了门外,声音大到连地窖里的桌子都被震得不断抖动。
不能坐以待毙,怎么也要出去看看情况。她从另一个出口,也就是跟地窖相连的水井爬上去,露出一个脑袋往外看。一只巨大的白虎带着几只狐狸正到处翻找,她认得这只白虎,它耳朵上有一块黑豹,正是第一次查探时害她绕路的白虎。只是方才见到的时候,这白虎只比普通老虎大一圈,这时已经是两只老虎的体型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它居然长大这么多。
不过片刻,一只狐狸发现了什么,用力在地上刨了几下。似乎确认了是它找的东西,立即跑到白虎面前,呜呜叫了几声。两只妖兽用它们的方式进行了交流,大白虎回应了一声,用爪子往它刚才刨的地方一指,几只狐狸便小跑过去,围着一个东西开始刨。看着狐狸们用力的模样,白虎满意极了,随意走了几步,找了个看起来舒适的地方蹭了蹭坐下来,没过一会儿两只前爪一弯,彻底卧下来,爪子搭在身前,悠闲的闭上眼睛,似乎是等着狐狸挖出东西后它再享受。
看到狐狸围着的地方,乐盈莹心里暗暗叫苦,也不知道它们的鼻子怎么就这么灵敏,发现的正是地窖入口。想来刚才这几只畜牲不是逃跑,而是去求援了。同和说过它们跑散了,那极有可能一部分悄悄跟在他们身后,盯着他们的位置,一部分去找白虎,把它引到这里。
狐狸本来就是聪明的动物,但聪明到这种程度真是吓人。那头最聪明的狐狸看到乐家这么多人消失在这里,觉得肯定有暗洞,于是用敏锐的鼻子到处嗅闻。没一会儿就探查到地窖入口的大致位置。几只狐狸刨了半天,发现一扇厚实的木门挡在洞口,但它们怎么使劲也弄不开木门。
看到狐狸努力了半天还是对木门毫无杀伤力,乐盈莹有些高兴,但也放不下心,不知道这些臭狐狸会不会还有其他歪心思。
似乎因为没有进展,有几只狐狸停了下来,绕着洞口转了几圈就偷偷摸摸溜走了,只剩下几只狐狸装模作样。有一只趁其他狐狸没注意,逮了只老鼠在啃,有一只学着白虎的样子闭目养神,还有两只居然在互相舔毛。
见状,乐盈莹感觉狐狸和白虎也没有什么威胁了,就缩回水井,从井壁上的只够一人出入的小洞钻了回去。
把地窖外的情形告诉了乐父,乐老爷虽然也很开心,但还是严肃的提醒大家,不能因为妖兽们现在找不到办法就放松警惕。乐盈莹深以为然,今天也算跟这些妖兽打了不少交道,很是知道它们有多狡猾。
“爹,这帮该死的狐狸赶了一群耗子过来,逼它们啃木头!”乐同和一直守在地窖门口,突然听到一些悉悉索索的奇怪声音,他仔细听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这是什么,赶紧冲过来告诉乐父,“这帮老鼠的牙齿比普通老鼠锋利多了,这样下去,很快就能被它们把门啃穿了!”
16. 梦醒时分(一)
不能坐以待毙,怎么也要出去看看情况。她从另一个出口,也就是跟地窖相连的水井爬上去,露出半个脑袋往外看。一只巨大的白虎带着几只狐狸正到处翻找,她认得这只白虎,它耳朵上有一块黑豹,正是第一次探路时害她绕路的白虎。只是方才见到的时候,这白虎只比普通老虎大一圈,这时已经是两只老虎的体型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它居然长大这么多。
不过片刻,一只狐狸发现了什么,用力在地上刨了几下。似乎确认了是它找的东西,立即跑到白虎面前,呜呜叫了几声。两只妖兽用它们的方式进行交流后,大白虎回应了一声,用爪子往它刚才刨的地方一指,其他几只狐狸便小跑过去,围着一个东西开始刨。看着狐狸们用力的模样,白虎满意极了,随意走了几步,找了个它觉得舒适的地方蹭了蹭坐下来,没过一会儿两只前爪一弯,全身都卧下来,爪子搭在身前,悠闲的闭上眼睛,似乎是等着狐狸挖出东西后它再享受。
看到狐狸围着的地方,乐盈莹心里暗暗叫苦,也不知道它们的鼻子怎么就这么灵敏,发现的正是地窖入口。想来刚才这几只畜牲不是逃跑,而是去求援了。想起同和曾说过狐狸胆子小,一吓唬就跑散了,那极有可能一部分悄悄跟在他们身后,盯着他们的位置,一部分去找白虎,把它引到这里。
狐狸本来就是聪明的动物,但聪明到这种程度真是吓人。那头最聪明的狐狸看到乐家这么多人消失在这里,觉得肯定有暗洞,于是用敏锐的鼻子到处嗅闻。没一会儿就探查到地窖入口的大致位置。几只狐狸刨了半天,发现一扇厚实的木门挡在洞口,但它们怎么使劲也弄不开木门。
看到狐狸努力了半天还是对木门毫无杀伤力,乐盈莹有些高兴,但也放不下心,不知道这些臭狐狸会不会还有其他歪心思。
似乎因为没有进展,有几只狐狸停了下来,绕着洞口转了几圈就偷偷摸摸溜走了,只剩下几只狐狸装模作样。有一只趁其他狐狸没注意,逮了只老鼠在啃,有一只学着白虎的样子闭目养神,还有两只居然在互相舔毛。
见状,乐盈莹感觉狐狸和白虎也没有什么威胁了,就缩回水井,从井壁上的只够一人出入的小洞钻了回去。
把地窖外的情形告诉了乐父,乐老爷虽然也很开心,但还是严肃的提醒大家,不能因为妖兽们现在找不到办法就放松警惕。乐盈莹深以为然,今天也算跟这些妖兽打了不少交道,很是知道它们有多狡猾。
“爹,这帮该死的狐狸赶了一群耗子过来,逼它们啃木头!”乐同和一直守在地窖门口,突然听到一些悉悉索索的奇怪声音,他仔细听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这是什么,赶紧冲过来告诉乐父,“这帮老鼠的牙齿比普通老鼠锋利多了,这样下去,很快就能被它们把门啃穿了!”
“该死,他们就不能像真的野兽那样蠢笨吗?”乐父气得连拍墙面。
“爹,就这样下去,只要被他们啃出个洞,那我们就完了,”乐盈莹也是皱紧眉头,老鼠,真亏那些狐狸想得出来,“狐狸既然能驱使老鼠行动,只要洞口大到老鼠能钻进来,我们就可能会迎来源源不断的老鼠大军。”
“哼,怕什么,只要他们敢钻进来,来一个我杀一个,来十个我杀一串!”乐同和看着气氛变得沉重,抿住嘴,拿起宝剑故作豪言壮志,“不过是老鼠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那要是同时来几十个几百个呢?”乐盈莹问道,“老鼠能生得很,现在那白虎变得如此之大,也不知道老鼠会不会变得更能生。”
乐同和还是不放弃,“无论来多少,我都会保护爹,娘,姐姐还有希兮到最后一刻。”
乐盈莹突然心里一片柔软,她看出来同和也不是不害怕,但还是在用他的方式安慰大家。
她拍拍他的肩膀,看向默默叹气的乐父,再次说道,“爹,这么等下去不行,只是坐以待毙。”
“我当然知道这么等下去不行,可是我们还有其他办法吗?”
“有,冲出去,把狐狸杀了,老鼠自然就散了。”
“冲出去?外头不仅有狐狸,还有那么大的老虎啊!谁去打?”
“我去。”
乐父不敢置信地看向她,“盈莹,你说什么胡话呢?这不是你逞强就能做到的事啊!”
“是啊,姐,怎么能是你去?要去也是我去啊!”说着就准备往门外冲,被乐盈莹拦下了,“你没有真的跟他们动手过,我来,好歹我跟这帮妖□□过手。”
“我是男人!当然要我来!”同和虽然还小,身高刚开始窜,但这个时刻也知道要挺身而出保护家人,这个弟弟真是比某个姓张的靠谱太多。
“同和别闹,我吃过丹药,身体比你强多了,你留在这里保护好爹娘。”
“不就是吃过丹药吗,我也吃!我吃了保证比你更厉害。”看姐姐似乎真的要去跟老虎拼命,乐同和急道,“这一路上我也能保护大家,这几只狐狸是我放走的,一人做事一人当,现在我就去杀了它们!”
真是可爱,乐盈莹笑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总喜欢逞强,喜欢表现自己,小小年纪就觉得自己是大人了,要为这个家分忧。同和怎么可能自己躲着,让姐姐去跟妖兽搏斗。
反正用来给假人学舞蹈的丹药有点多,也不怕浪费,她拿了一粒给同和,哄道,“好,你也吃,吃完看看有什么变化。”
乐同和还以为姐姐想通了,赶紧抢过来吃掉,生怕她反悔。只是丹药下肚后身体一点变化都没有,他等了又等,还是没有变化。一张小脸皱得紧紧的,拳头也握的紧紧的,他向盈莹控诉,“姐,你骗我!这丹药是假的!”
盈莹一个错步把他的手扭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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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任凭他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丹药是真,但是你吃了确实一点用都没有。所以还是我去吧,你在这里好好照顾爹娘。”
她擦擦他眼中的泪水,“怎么还哭了啊,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哭的。”
乐母早已哭得站不住了,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一想到无论他们中间哪一个,马上要去跟白虎搏斗,她就担惊受怕得不知道怎么办是好。“就……就不能让其他人去吗?”
“娘,现在我身手最好,只能我去打头阵。王叔他们年纪也不小了,身手不行,去了也白去啊。”
还未成人的小少年在姐姐手里扭来扭去,不肯承认自己流了泪,他又努力挣扎几下,怎么都比不上姐姐的力气,这才不得不死心。用袖子把脸一抹,低声说,“姐,张真一那个懦夫你不嫁最好,他配不上你,以后我找个大英雄来当我姐夫!”
乐盈莹瞬间沉默,怎么这个时候还在担心她嫁不嫁人的事。但知道弟弟是用他的方式关心她,这个时候也不想打击他的心意,只强笑道,“你早点长大吧,你自己长大了就可以当我们家的大英雄了。”
看弟弟把头撇到一旁,肩膀还在使劲颤抖,她故作轻松对爹娘道别,说一会儿见,就带着盈二号往水井出口的方向走去。
乐父扶着乐母的肩膀,看着女儿迅速消失的背影,老泪众横,一只手颤颤巍巍停在半空,最后只能徒劳垂下。
乐盈莹露出一双眼睛,在水井口观察片刻,趁着妖兽没注意,赶紧跳了出去。
这个院子不大,这会儿装了一只老虎,几只狐狸,一群老鼠,更是显得拥挤。乐盈莹打量了一下位置,把宝剑交给盈二号,悄声说道,“一会儿我去拖住老虎,你想办法先宰了狐狸,如果老鼠跑了你就不要管了,不跑就把他们赶跑,没必要跟他们多纠缠。”
盈二号接过宝剑,也不多说,只是点点头。
盈莹停顿了一下,摸摸鼻子,突然有些犹豫,“刚才问都没问就直接拉你过来了……这件事很危险,我们要齐心协力才行,所以……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后悔?你果然是个很奇怪的人。”盈二号又露出那种有些微妙的笑容,“该动手了。”
又说她奇怪,可是这一次还是没时间问她到底想说什么,乐盈莹拿起在地窖里找到的长棍,从暗处穿过去。等盈二号找到袭击的好位置,吹了声口哨当暗号后,她就大喝一声,朝白虎冲了过去。
直面妖兽,没什么技巧,只能拼上全部勇气和决心。
对于她自己,哪怕被白虎咬死,也无所谓。一切因她而起,她也努力尝试自救,可惜所有的尝试都没有好的结果,事态反而不断升级。现在她只能听天由命,等仙人来救人了。她能做到的只有努力的拖延时间,让尽可能多的人不被妖兽伤到,尽可能减少危险。
17. 梦醒时分(二)
盈二号完美的执行了她的计划,趁狐狸不备迅速向它们袭来。已经与狼战斗过的她,这一次能更为冷静理智的发动攻击。
白虎看到有人想挑战它的权威,怒不可遏,发出怒吼就要扑上去,但乐盈莹又一次出现,挡在它的身前,举起长棍照着它的额头就狠狠打去。两个盈莹各自与妖兽周旋,等盈二号把所有的狐狸都捅死时,乐盈莹的身上已被白虎啃了好几个血洞。哪怕有身娇体滑这个技能,躲过了白虎好几次利爪袭击,但终究还是受了不少伤。鲜血不断流淌,伤口处疼得痉挛,她舔舔嘴唇,好渴,好想喝水。
狐狸们东倒西歪躺在地上,老鼠们悉悉索索来也悄悄摸摸的溜走了。盈二号也不管老鼠去向,提起宝剑就从另一个方向刺向白虎。
乐盈莹看着她的身影,思绪突然飘到另一件事上。虽然跟眼下的危机无关,也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但一旦想起,就忍不住一想再想。总是二号一号这样叫她俩,好难听,等下解决了这只臭老虎,就问问她俩喜欢什么名字吧。
不等她思绪飘忽得更远,白虎一个爪击狠狠拍在她的身上,把她的意识抓回来。这种搏斗的时候还能胡思乱想,她也是厉害了。可是真的好疼啊,疼得她意识都有些涣散了。
在这个梦境里,她还要感谢自己的意识是附身在假人身上,不然她连这种程度的自保都做不到,只能躲在门后,让自己年幼的弟弟与这些妖兽争斗。确实,这场风波是她惹出来的,但在这个世界,仙人有多厉害,人们可能遇上的危险就有多大。妖兽围城是人人头上悬着的危险,如果真有一天妖兽入城,他们能做的也不过是跟现在一样。
这一刻她修仙的念头无比强烈,她不要孱弱的身躯,不要只能等待别人的保护,更不要由别人决定自己的命运。她要能参与战斗的武力,能发现危机的敏锐,能引领他人的魄力。
天上的老鹰也掺和进来,它们瞪着锐利的双目,瞅准机会就下来叼一口她的肉。爹娘从门缝里看到她这般凄惨的模样,恨不得冲出来替她挡了,但都被挡在门口的盈一号拦住。
虽然盈一号只是个假人,但此刻与她心有灵犀,无论乐父乐母如何哭求,哪怕她自己的眼中也不断淌下热泪,依然把自己当做门后的第一道防线。她知道自己的使命,她的灵巧程度做不到与妖兽围斗,那就用身躯来加固地窖的防御,如此真正的盈莹才能放心去战斗。
但她能做到的也就是这样了,体力已经大量流失,哪怕是假人也没有无尽的体力来挥霍了。盈二号也精疲力尽,一个没注意,就被狡猾的白虎一个假动作咬成两截,但她临死前还咬着牙要给白虎制造麻烦的脸庞,一点都看不出这是个梦中制造的假人。
乐盈莹的余光瞟到这个过程,来不及为她默哀,只有空说了句好妹妹。她找准机会把宝剑捡起来,咬着牙用还能活动的右手给白虎又来了一剑。这把乐父交给她的剑真的是一把好剑,哪怕是她这种从未使用过长柄武器,只能凭本能挥舞的人,也能感受到它的锐利与趁手。
“咔嚓”一声,她的反应力终究还是跟不上白虎了,被它一口咬住胳膊,锋利的牙齿深陷入血肉,再用力一扯,左手就远远飞到半空,那只可恶的老鹰一个加速,叼着她的胳膊就落到一旁的树上。
鲜血的快速流失,让她再也无法支撑,眼前一片白光,她软软的向后倒去,天空也向后退了一步。
到此为止了吗?终究还是没等到仙人的救援吗?在梦境里就这么被妖兽咬死,她是会就此醒来,还是会陷入无意识的大海,系统无法判断,就由她来亲身体会吧。
在黑暗彻底笼罩之前,她最后祈祷了一次,如果一定要有人付出代价,就由她来承担吧,是她执意要修仙的,她的家人以及无辜的下人受到这么多的惊吓,都是她的错,请让他们平安醒过来吧。
-------------------------------------
再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身处张家酒楼。胳膊因长时间垫在头下,血液不流通,现在过血的酸麻让她忍不住直抽冷气。
“宿主大人,宿主大人!”系统惊喜的叫道,“回来了!您回到您真正的身体里了!”
“真的吗?”她有些不敢置信,但身体反应比大脑快,立马冲下楼。在张家酒楼,那就可以找到仙人了,她要赶紧救其他人。
但楼下空空如也,只剩下照影石折射着阳光,在地板上映照出流动的水波。
人去哪了?是她来晚了吗?仙人都走了?这一刻,懊悔席卷她的大脑,让她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宿主大人!不要发呆了,先回家看看啊!”
“对!回家!”还好有系统提醒,乐盈莹反应过来,就要往家的方向冲。她都醒过来了,说不定其他人也醒来了。
天空一片漆黑,乐盈莹不自觉向天上看去,无光的黑幕上隐约只能见到几点星光。她有些奇怪,这么快就天黑了吗?连月亮都没有。
那刚才在酒楼里的光线是从哪里来的?
来不及细想,她借着一点星光,跌跌撞撞往家跑去。没跑两步扑通一声,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磕得她膝盖生疼。
这么跑不行啊,她从商城买了照明用的灯,小小一个,宫灯造型,精致可爱,像一个萤火虫从她的手心里飞起来,萤白的光线照亮了她周边一圈。
她这才看见绊倒她的,是一个人,一个横躺在路边的人。
不会是……
她心下顿时一慌,不敢去想最可怕的可能,赶紧去看对方的脸。
“宋大叔……”
灯光下宋大叔的脸白得吓人,她的心脏快跳出胸腔,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感受到温热的气流,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勉强松了口气。
宋大叔砸吧砸吧嘴,看来睡得很香。他身边横七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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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躺着几个人,乐盈莹带着宫灯一个个摸过去,温热的身躯让她才感觉自己也跟着活过来了。
再多看几眼,居然看到鸡,猫,狗等家畜家禽卧在主人身边睡的正香。走两步又踩到一个滑溜溜的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条菜蛇。
这条镇子最宽的主路上隔一段就能看到几个人躺着,也有不少野物,除了那条蛇,乐盈莹还看到了几只狐狸,老鼠,一条瘦骨嶙峋的老狗。一边走一边检查,还好每一个人都只是睡着了,现在天气还比较温暖,倒也不怕他们受凉。
马上就要到家里了,看着角门上熟悉的木质纹路,她突然有点近乡情怯,一时间始终没有勇气推开那扇最熟悉的大门。
“系统,乡亲们都没事,所以我爹妈肯定也没事的,对吧。”
系统回答了什么她根本没有去听,默念着他们不会有事的,几遍后干脆眼一闭心一横,推开门跨过门槛。守门房的张大爷靠着墙睡得正香,扫地的仆役倒在院中鼾声高昂。走过厢房,杨大娘手里还握着布头,一看就知道睡前正带着小丫头纳鞋底呢。
杨大娘在那个梦里出现过,后来兵荒马乱,但她一直紧紧跟着乐母。乐盈莹缓步走进正厅,乐父乐母还坐在太师椅上,似乎因为这个姿势睡着不舒服,皱着眉头嘟囔了一下,换个姿势继续睡。
张真一靠在门口的凳子边上,她去书房转了一圈又回来,同和带着希兮趴在书桌上打着小呼。
厅内鼾声如雷,平常她最烦乐老爷的鼾声了,但此时这些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安心。
但现在还是彻底放心的时候,大家都还沉浸在梦中醒不过来。虽然刚才已经试过了,现在还是不死心的又试图把他们弄醒。可是制造巨大的噪音没用,使劲摇晃没用,她连着又试了半天,一点效果也没有。
“系统,现在难道只有我是醒的吗?有什么办法把他们弄醒吗?”
“宿主大人,现在建议你什么都不要做,就等修仙者吧。”
“也是,我之前听你的用了那些解药,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哦,也不是没有作用,只不过都是反作用。”
“额……宿主大人……”
“不过也不能全怪你,毕竟是我同意用的。”乐盈莹拍拍手,走出正厅,去杨大娘那边拿了个脚凳坐下。杨大娘还挺会享受,身边放着一小碟炒熟的瓜子,反正现在她睡着了,就由乐盈莹来享受吧。
被妖兽咬死反而醒了过来,那么可见系统之前说的也没问题。虽然很对不起大家,可能要经历一场死亡,但终究结果没有危险。眼见没有危机,她也不急了,还有闲心跟系统聊天,“为什么梦里会出现那些妖兽啊,真的是吓死了。”
“宿主大人,我现在也只是猜测。迷雾梦境我们用药并不多,按道理入梦范围只有这个宅子这么大,应该还把钟家的一部分也罩进来了,但无论怎么说,当时我们在梦境里没见过太多外面的人。”
18. 梦醒时分(三)
“对对,一开始是只有我们几家人。但用过解药后,梦境范围就突然变大了。当时我听到的外面的叫声,就是梦境变大的证明。”
“所以我有个猜测,就是梦境变大,把乐家钟家以外的人拉入梦境,那会不会有一些动物,也被拉进梦境,一起做梦呢?”
“你说的好有道理啊,可是我刚才也就见到过狐狸,蛇,没有老虎老鹰啊。”
“还是我的猜测哦,会不会鸡做梦了,梦见自己是只鹰呢?”
“……”乐盈莹睁大眼睛,“这都行?”鸡梦见自己变成鹰,狗会不会梦见自己变成狼,那条菜花蛇梦见自己变成竹叶青?
“所以说我也是猜测啊,毕竟人进入梦境,观测到的太多了,但动物入梦也没几个人关注过。”
乐盈莹觉得有点好笑,合着她跟老虎大战,其实就是跟猫猫打架?哪只猫这么勇猛把她啃的这么狠啊?回头她一定要好好教训下。
就这么聊着,度过了好一会儿,可是没有一个人醒来,她越来越无聊。虽然来到这里后慢慢习惯了没有手机的日子,这会儿又无聊到开始回想过去的好日子了。
“唉,唯一让我遗憾的就是盈一号盈二号不能跟着我一起来到现实。”一直到她醒来都没找到机会问她俩想要给自己起什么名字,也没机会问盈二号笑得那么奇怪是在笑什么。“对不起我有点双标了,我就希望她俩不要想叫乐盈莹了,不然我真的要强力镇压。唉,可惜……”
她有点落寞的低下头,“再也见不到她们了吧。”虽然只是假人,但无论她提什么要求,她们都像一个真人般给予反馈,比她认识的大部分男人都靠谱。
“不好……”想到了两个盈莹,异样的感觉开始缠过来,像是有什么虫子在她身上爬,她越来越觉得别扭,却始终想不明白因何而起。既然如此,她开始一点一点回忆在梦中的经历,像只发现毛线头的猫,一定要找到后面的毛线团。就这么捋着回忆,她突然意识到问题在哪。
“宿主大人,怎么了?”
“现在根本不是现实……”
“什么?”
“如果被妖兽咬了就能回到现实,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没有一个人醒来?”
“这……”
“为什么张家酒楼里没有一个人?如果真的是现实,除了金狐坊的仙师们,也会有几个张家的人伺候啊,他们在哪里?”
“确实,那会儿压根没看到一个人。”
“而且你看天上,这么长时间变化了,有一点变化吗?如果是云彩把月亮都挡住了,难道云朵会一点不移动吗?”
“这天上,好像是没有变化。”
“你还记得那会儿酒楼里的光吗?是谁点的灯?而且那种光线根本不是蜡烛或者油灯的亮度。”乐盈莹越回想就发现越多疑点,“当时我光顾着往家跑,根本没注意,或者说是有什么分散了我的注意力。其实酒楼里那么亮……而且是白天的自然光线,一旦出去却是黑天。难道……难道酒楼里才是现实?不对,肯定不是现实……那会是梦境和现实的交界处吗。”
说着说着,她腾的站了起来,“不行,在这坐着空等着没用,我要再回去张家酒楼一趟。”说着就又要往外冲。
“宿主大人!天上,快看天上!”
顺着系统的提醒望去,乐盈莹看到刚才还被她嫌弃没有变化的黑夜突然冒出银星,本来暗淡无光的星星逐渐变大变亮,不过几个呼吸,就大如鹅卵,亮如银盘。
“不好,宿主大人快躲起来!”
“什么!”
“这是有仙人在做法破阵,快躲起来,不,找个地方躺下来,装作你也睡着了。别让他们看到你,不然解释不了怎么只有你醒着。”
她从善如流,立马贴在杨大娘身边,装作睡着的样子。
星星继续变大变亮,她刚装好模样,就听到一声清晰的“破!”这声音充满磁性与力量,似乎从极为遥远的地方传来,又似乎就在身边。
随着这个“破”,星星从天幕掉了下来,连同幕布一起扯了下来,掉下一定距离时,“咣”发出一阵巨响,像是把什么东西砸碎了。她定睛一看,感觉是把天空砸出了几个洞。天空像一个蛋壳被凿了几下后,一个用力就裂开了。
“咔嚓咔嚓”,天空发出碎裂的声音,黑色的幕布一片一片往下掉,未落地就消失不见了,最后终于露出一轮红日,在天地交界处染出一道道霞光。
鸟叫,虫鸣,突然开启了他们的大合唱。一直青蛙呱呱叫着,从她脚边蹦跶过去。这时乐盈莹才意识到,她好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般鲜活的声音了。
梦里虽然也有声响,沉浸其中时,发现不了其中虚假,但一与现实做对比,就能敏锐察觉到个中区别。
“嗯~张妈,我再睡一会儿~”小丫头嘟嘟囔囔着,把自己缩更紧了。
杨大娘翻个身,两只眼睛半睁不睁,含糊着说,“还没天亮呢,再睡会儿。”
杨大妈闭着眼转了个身,摸到身边有一个柔软温暖的小身体,一把搂住又沉沉睡去。乐盈莹安安静静被她抱住,嗅着她身上清爽的皂角香气,沐浴在火焰般温暖的余晖里。她终于发现,刚才破碎的不是天空,是围绕整个镇子的梦境。
直到这一刻,她才是真的从梦境里醒来了。
-------------------------------------
远方的红日尚未落下,表面突然冒出几个黑点,那黑点快速移动,有两点越来越大。大到能挡住落日时,她才看出来,那是两个高速接近的人影,不过几个呼吸,就来到她头顶。
“师兄,乐家果然也是一样情形,大概二三十人。”
“先下去看看情况,赶紧救人。”
乐盈莹眼睛半闭着,只露了一条缝,朦朦胧胧看不太清两人在做什么。他们似乎一个个检查乐府里所有人的情况,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检查,但很快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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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师兄,还是老样子,神念与精元只受到轻微损伤,但精力都已耗尽。”
“果然跟张府情况一样,不知道镇上其他人家是否也无事。”
“我感觉不会有事啦,如果是以精元为食的妖兽,搞这么大的梦境,不先从人数最多的宅邸开始进食吗?肯定是还没来得及就被我们赶走了!”
“话虽如此,还是不能放松警惕。林师弟,我在此为乐家看顾一二,你先去其他人家看看,我随后就到。”
“好,你也小心,保不住这鬼鬼祟祟的妖兽又在哪里设伏。”
两人话音刚落,其中一人立即升到半空,另一人低声念了几句口诀,乐盈莹顿时觉得身上一轻,似乎有什么托着她的身体。她像是落入摇篮的婴儿,在一条大河上顺着波浪起伏,河水摇啊摇,一会儿把她摇到了自己的房间。
片刻后她又听到了一股风声,她偷偷睁开眼睛往外看去,正好看到这位仙人飞走的身影。
这位金狐坊的仙人,真是温和的好人。
见他走了,乐盈莹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赶紧向系统追问她最关心的问题,“系统,刚才他们说的神念和精元只受到轻微损伤,什么叫轻微损伤?”
“轻微损伤,没事没事啦,就是这段时间会头疼之类的小毛病,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具体要修养多久?”
“这个就看身体素质了,好一点的修养几个月也就好了,差一点的养个几年也就没事了。”
“几年?这也算轻微吗?”
“能养回来的都算轻微啊,宿主大人,没变成傻子或者丧失记忆已经很好了啊。”
这就很好了吗,乐盈莹欲言又止,这个镇上有老人有儿童,这个年代,体弱的人也很多。养的好也许几个月几年身体就恢复了,那养的不好呢?
最后一丝日光也被沉入大地,往日这个时候已是掌灯时候,一家人已经热热闹闹坐在桌前准备用饭了,昏黄的灯光下,能看到父母和弟妹开心的笑脸。
“宿主大人,你不是在后悔吧?开弓没有回头箭,还是想想你现在欠下的负债吧。再说了,他们不过是你穿越后才认识的人,你们总共才相处了一年,真的有这么深的情谊吗?这个时候,可不能被原身的感情影响哦。”
乐盈莹吃惊,“这具身体还能再影响我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就是看宿主大人好像情绪不对,提醒一下。”
真的是被原身影响了吗,借着最后一点微弱光线,乐盈莹找出蜡烛把屋内点亮,然后举着羊角灯向其他人屋中走去,一一看过他们的神态。大体都是舒展温和的,但有的没睡一会儿就陷入噩梦,他们眉头紧皱,神情惊恐,甚至会啊啊的惊叫。她试图把人叫醒,但对方挣扎半天,冷汗直流,就是醒不过来,最后发着抖瘫软下来。
如果只有一两人做噩梦也就算了,她挨个屋看去,无论哪里都有如此的情形,想来镇上其他人家也会有类似的人家吧。
19. 突如其来的转折
她在堂屋前的台阶坐下,安静不语,系统看她心事重重,也不敢说话。
吹了半夜晚风后,她才下定决心,“系统,我现在的晶币有多少,够买全镇人用的治疗神念和精元的丹药吗?”
“……虽然是治普通人,但是治疗神念和精元的药可不便宜,而且还是买一整个镇的人用的药,您这点晶币,扣除用来还债的,也没剩多少了。”
“……如果催化灵根的丹药不买了,还够吗?”
“宿主大人,你疯了吗?你折腾这一出就是为了修仙,然后现在你告诉我你不要修仙了?你……你的神念才受损了吧?”
“你一开始不是让我当祸水嘛,我可以……”
“宿主大人,你就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了,现在不过是损伤了这些人些微的神念,将养几年而已,你都狠不下心。让你耍心眼玩心机在几个男人之间周旋,勾引,诱惑,戴x帽,你能做的到?”
“我……我……能……”她的声音小到自己都快听不清了。
系统都快被她的嘴硬气乐了,“宿主大人,我就相信你能学会吧。但你摸摸你的胸口,你别告诉我,就问问你自己,你真的能做到吗?”
乐盈莹安静了片刻才开口,从喉咙里憋出细细的陈述,跟她以往的声调完全不同,“我只是觉得,如果我的修仙是以牺牲这么多无辜人做为开始,那我真可以说是一个狼心狗肺之人,这样的人去修仙能被天道所容吗?”
“呵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天道有什么容不下去的。宿主大人你的道德下限也太高了,这样以后的路会很难走。”
“也许有底线的人是很难走,也许以后我会变成一个心狠手辣之人。但眼下,我知道我迈不过这道坎。”她把脸埋在手心里,“李婆婆那么大年纪的老人了,每次看到我都笑得眼睛只剩一条缝。人人都说我小时候最喜欢她,总缠着她要零嘴。可是她刚才做噩梦,身体缩起来,只有那么一点点,她疼得都抽抽,却一声都不吭,就是自己忍着。”
“……”
“听霜跟了我这么久,她不怎么聪明,只会说什么都听我的,怎么忽悠她都行。就算让她背黑锅,她也就抱怨几句,但还是乖乖的去做。她现在疼的直叫娘,那一声一声叫的不是娘,那都是在骂我呀。”
“还有娘,还有那么多的人,他们都不该受这种苦,我一想到会有老人和小孩可能养不好,可能……我就,就受不了。”她的话里渐渐带上哭声,“我只是想修仙,我不是想害人,如果一定要害人,那这仙不修也罢。”
系统沉默了片刻才道,“如果宿主大人想清楚了,那我也只能听你的,你要知道,错过这一次,再凑够这么多晶币就不知道要多少年后了,到时你的身体还能不能修仙就不知道了。”
“你帮我找吧,如果不买催熟灵根的仙药,我还能赊账吗?普通人有什么办法还借的晶币吗?”
“有的,”系统的声调有些沉重,“不管宿主大人修不修仙,都可以在一定范围内赊账,我会计算出您能偿还得起的最大借款,找出承担得起的最好的治疗神念和精元的仙药。想必这就是您现在最需要的吧。”
“好,这次应该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吧,”乐盈莹抹掉脸上的眼泪,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不会的,宿主大人。我保证这次一定不会出任何问题。”
“好,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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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得到了一个六边形的玉石片,上面刻满了复杂的纹样,在月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系统说要在尽可能高的地方使用,还好她一直是个淘气的孩子,爬屋顶不在话下。
“放在这里能行吗?”
“恩,可以。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丹药,只能用这个滋养符代替了。”
“滋养符?”
“是的,这种符一般用来温养神念的,只是效果很弱很慢,所以一直以来很少人用。但既然宿主大人是要给普通凡人疗养,这么弱的效果反而合适,温养个几天就好了。”
“真神奇呀。”
“嘿嘿,后悔了吧。”
乐盈莹看着天上的月亮,释然一笑,“肯定会后悔吧,接下来我只能当一个普通人,逃不过嫁人生子的命运,每次吵架可能都会后悔我为什么没有选择更自私一点。”
“你都想得这么清楚了,为什么还要选择这种自讨苦吃的路呢?”
“这条路是会后悔的,但另一条路是没有底线的。比起不当人,我宁愿以后会后悔呀。”在幽幽的叹气中,乐盈莹已然决定埋葬自己的修仙梦,“系统你会待到什么时候呢?”
“接下来我还会一直跟着你,但我是靠负面情绪维持运行,当围绕宿主大人而生的负面情绪不断减少,或者质量不够,我就会因能量不够而陷入停机。”
“是这样啊,也好,我努努力,起码在你停机前把欠的晶币都还了。”
“好呀,这方面我还是对宿主大人有信心的。”
“你什么意思?暗搓搓说我能惹祸是啊?”
“啊?宿主大人怎么这么想我啊,天地良心,我这……这不是夸您嘛?”
一人一系统说着笑着,从房顶遛下来回到了房间,在最后这段时间里终于能够和谐相处。临睡前,乐盈莹问道,“一直系统系统的叫你,一点特色也没有,我给你起个名字吧。”
“怎么,现在才想起还有这回事吗。”
“对啊,对我来说,无论是系统还是什么的,都是在叫你,但是对你来说,这个名字是我起的,也算我给你留的一点念想吧,虽然你可能不需要。”
“你想给我起什么名字?”
“叫梦止吧,你来到我这里,可真是一场好美的梦。”
“哈哈,真够浪漫的名字呢。”
“是啊,这一切也够浪漫的呢……只是现在这个修仙梦该醒了……”乐盈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见了。
“你这样有坚持的人,我并不讨厌。”梦止在乐盈莹的意识中切换到休眠模式,也陷入到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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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祝你有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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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乐盈莹在听霜熟悉的大呼小叫中醒了过来,她伸了个懒腰,看着活蹦乱跳的听霜问道,“昨晚睡得好吗?”
“好呀,睡得可好了!哦,好像开始做了几个噩梦,真够吓人的!但后面就都是美梦了。”
“你记得这么清楚?”
“唉呀,做什么梦是不记得了,但做的是噩梦好梦,我还是知道的。”
“是嘛,好吧,最后做的都是美梦就好了。”
听霜一边帮她穿衣服,一边絮絮叨叨,“小姐,今天发生的事可少见了,金狐坊的仙人一大早就来了,说昨天有不知道哪里来的妖人给我们下了迷药,把我们迷倒了整整一天。”
妖人乐盈莹心虚的摸摸鼻子,“什么,居然还有这种妖人,把我们迷倒做什么啊?有做什么坏事吗?”
“仙人们让老爷查看家中的贵重物品,听说没有任何家产丢失,他们也很奇怪呢。”
“那其他人家有丢什么东西吗?”
“老爷也这么问的,仙人们说都没有。”
“那可真奇怪啊,有抓到那个妖人吗?”
听霜撇撇嘴,“可惜没有抓到呢,所以仙人们让我们这段时间注意防范,一旦看到可疑的外来人,立马就告诉他们。”
乐盈莹放下了心,随意应和了一下。
很多时候听霜的话都很多,尤其昨天发生了那么多事,这会儿嘴更是停不下来,府里的大事小事都说给她听,也不管她听进去了多少,乐盈莹有一搭没一搭应和着。可能是早上大脑更活跃,现在各种想法就停不下来,等听霜给她绑好头发一出去去,她立马去叫意识空间里的系统,“系统……梦止!我突然想到个好计划!”
“额,宿主大人你先说说看。”系统突然感到不妙
“干嘛用这么小心翼翼的语气啊,”乐盈莹兴致勃勃,“我想好了,我要离家出走!修不了仙我还不能学武术当女侠吗?”
“额,你之前不是不考虑这条路吗,觉得靠自己说不定刚走出这个镇子就可能遇到危险。”
“那是我没想清楚,我现在不是有你吗?靠你出门自保还是能做得到的不是吗?我之前翻过商城,有很多提高体质增强力量,增加敏捷的丹药。不用增强太多,只要暂时能打跑普通人就行。”
“然后呢,买丹药要晶币吧,你怎么挣?别忘了你还有一些借款,虽然不多,但也是要还的。”
“行侠仗义,搞几个混蛋的负面情绪,我觉得还是能做到吧。我不能对无辜之人下手,但坏蛋人人得而诛之啊。”
“只是搞几个小混混的负面情绪,你觉得够吗?”
“怎么的?难道我当家庭主妇,就能挣够欠的晶币了?”
“……总之,你宁愿去外面流浪都不要当你的大小姐,是吧?”
“对啊,我宁愿去外面流浪,也不要嫁人。”
系统觉得轮到自己头疼了。
20. 有灵根啦
“至于吗……外面风餐露宿,连个厕所都没有,你能忍的下来?”
“呵,经历了后世的高科技社会,在这么个古代社会,当个城镇大小姐跟出去流浪当女侠,区别有多大?我是可以随便洗澡还是上厕所有卫生纸?是每天能吃肉还是顿顿有蔬菜?偶尔吃个水果都是奢侈了。在这里是有丫鬟仆人,可是就现在这个生产力,我能享受到多少?如果是个高官家的小姐,或者是个公主,我说不定还犹豫下。但可惜无论多尊贵的女人,只要嫁人生孩子,半条命就挂在地府的花名册上,我需要犹豫吗?”
“……你说得对,可就算现在已经很糟了,跟出门流浪比,那还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不说别的,在家里还是能固定用上干净水,在外面一天只有一壶水都是好的了。”
“我在商城里已经看到能使用干净水的道具了,也不是很贵,还有其他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我看过价格了,属于我能负担得起的。”
“呵,手脚挺麻利的嘛。”
“既然来了这里,心就要放宽点,反正也就这条件,跟后世比怎么都是苦,无非是苦吃的多些还是少一些,要是没有你,我还要犹豫好久,现在嘛,我是有信心多了。商城里贵的东西都是跟修仙有关的,这种方便凡人生活的东西,真是便宜好多。”
“修仙对你在这里的爹娘来说还是好事情,离家出走当女侠,你觉得他们受的了吗?”系统可不想等她出发了又后悔。
“等我真的撑不住了,他们就要接受失去一个女儿的打击,那还不如我出门游荡,他们知道我还活着,总有一天会接受的。”乐盈莹拿出镜子看了看,映照出的人影既是她又不是她,“我了解自己。我就是一只野猫,不适合生活在家里,会挠人的。到时候彼此都痛苦,何必呢。”
“你想要的太多了。不过无所谓,你是我的宿主大人,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帮你,我只是想确定你的决心有多少。”
她要的太多了嘛,乐盈莹扯了下嘴角。不过也懒得反驳,注意力集中在新的计划上。这时听霜蹦跶着回来了,“小姐,老爷和太太说今天精神不好,早上起不来了,让我们自己用饭。”
乐盈莹闻言,立马放下镜子,快步朝正房走去。
乐母靠在榻上,见她来了,安慰道,“我们没事,就是没精神的厉害。本来想着去请个大夫,但仙人们也看过了,说镇上好多人家都像我们一样,躺躺就好了,不用担心。”
“既然仙人都来过了,那我也放心了。”乐盈莹坐在床边,想到不久之后就要离家,突然生出一种留恋,她笑眯眯说道,“你们今天就多躺躺,万事有我呢,今天我就留在这里尽孝了。”
乐母呵呵一笑,“又作什么妖呢,我们哪用得着你来陪,好好出去耍吧,马上就要嫁人了,到时候就没这么松快了。”
乐盈莹嘴角翘起的角度未变,眼神凉了半分。真是什么时候都离不开这件事呢,哪怕是一家人的温馨时刻也总要提醒她。
乐父的神情没有这么轻松,他看着乐盈莹,有些犹豫道,“盈莹,昨天我和你娘都做了个梦,梦里……你跟真一的婚事好像不是很合适。虽然真一我们也是看着长大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但这个梦感觉不是什么好兆头。”
乐母接道,“我们打算明天去庙里上柱香,也给你的婚事求个签,看看有没有什么解的法子。如果确实不好解,就跟张家说一下,这个亲事不结了。”
“至于你的婚事,我跟你娘再看看。”
“我早都说了,张真一不是什么好人,能不嫁他最好了。至于嫁人嘛,我不想嫁,就想陪你俩。”
“唉,”乐母摇摇头,“我们也没什么事,不用你来陪。对了,仙人们说今天再待一天,镇上没什么大事他们也要回坊里了,你不是就喜欢去看热闹嘛,最后一天了,去玩玩吧。”
她本来想拒绝,转念一想,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今天去看看,就当留个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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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盈莹跟听霜两个小姑娘嬉笑着来到张家酒楼,时间也不早了,大厅里人却很少。问过熟悉的道袍小哥,估计是受到昨天的影响。
看她脸上露出担忧,道袍小哥好心开解道,“乐家娘子,你也别太替他们担心,人各有命。今天来不了,说明他们跟仙道的缘分还不够,这件事不能强求。”
乐盈莹轻声一叹,“是嘛,这都是命吗?”
如果这都是命,那是谁决定了她的命途呢?她站在照影石前还在想这个问题。如果昨天的药没有出差错,那这会儿她应该已经能检测出灵根了吧。梦止说过,她是有可能步入仙途的,可是一波三折,最后还是失去了拥有灵根的机会,那是谁改变了她的命呢。
她自嘲的笑笑,自己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怎么有谁在意她的命运呢。
“风灵根!恭喜啊!乐家娘子,前天就说你的灵根快成熟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真的能测出来了!看来你的心境有了很大的变化啊。”
什么?
她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语。
“真的吗?真的吗?”听霜也不敢置信,再三确认后开心地扑到她身上,用力抱着她叫道,“小姐!小姐!你有灵根了!你有灵根了!”
她眼中一热,一颗泪珠从眼眶滚落,在听霜的外衣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圆点。
原来,不用催熟,她也能拥有自己的灵根。
这是属于她自己的灵根。
她可以修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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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家门,就被告知张家来人了。
张家太太坐在正厅里喝茶,张真一跪在地上,说是昨天已经说定了要拜乐老爷为师,既然因为意外中断,那今天就把礼补全吧。
乐盈莹回来时,张真一的拜师礼刚好进行最后一步,乐老爷喝下他敬上的茶,勉励了几句。看到她回来,慈爱的笑了,“盈莹回来了?玩得怎么样?仙师那边可好?”
张太太看到她,脸上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马上就压了下去。
乐盈莹向几人行了个礼,“仙师那边都好,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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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明天就回山上。”说罢就退下去回到自己的房间。可是屁股还没坐热,院子里就冲进来一个小丫鬟,跟听霜嘀嘀咕咕几句后,听霜就一脸兴奋地跑进来对她说,“小姐,张家太太跟老爷提亲了!”
“什么!”昨天张家不是计划还要等老太太拍板吗,怎么今天就直接来提亲了?
听霜突然想起她已经被测出灵根,小脸一皱,“小姐,你已经测出灵根了,张家公子可没有。我们赶紧去告诉老爷太太,张家现在可配不上咱们小姐了。”
乐盈莹被她拉扯着走了一步,“配不上?”
“当然呀,小姐你怎么又犯迷糊啊。你现在有了灵根,那我们乐家当然是要跟供奉地仙的人家结亲啊。”
说来说去,怎么有了灵根还是要结亲。乐盈莹嗤笑一声,但她明白听霜代表了这个时代大部分人的想法,光纠正她是没用的。
“好,我们是要去找爹,把我有灵根的好消息告诉他们。”
-------------------------------------
“乐老爷,咱们两家也是知根知底了,真一就比盈莹大一岁,这些年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孩子你也清楚。真一以前是一直不开窍,前段时间突然就像有心事一样,我问了好久才知道,他心仪盈莹,想求娶她为妻。”
张太太说了一大段话,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真一又是老太太的心肝,老太太不知道他的心事,还想着为他求娶自己兄弟家的小娘子。今天一大早,真一对老太太说他想娶盈莹为妻,看老太太犹豫,就跪在正房门前,说老太太不同意他就一直跪着,直跪了两个时。”
“这……”乐老爷似乎极为震惊,“真一何至于此啊。”
“这孩子就是太傻了,也不会什么花言巧语,只会用这种方法表白自己。只盼贵府上下能看见他对盈莹的一片真心。”张太太十分诚恳的看着乐老爷,“还望乐老爷能考虑一下。”
“爹,娘,太太!”乐老爷还在犹豫怎么回复,乐盈莹就赶到了。她笑眯眯走上来,似乎完全没听到张太太刚才说的。
“好孩子,怎么又回来了呢,是有什么事吗?”张太太正说到关键处被打断,微微有些不快,但看到是她来,还是笑着问道。
“今天有个好事发生,想着太太看着我长大,关照多年,这么好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您。”
“哦?是什么事啊?”
乐盈莹看着她明明并不关心还要装出好奇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今天金狐坊的仙师测出来,我有风灵根!”
一时间大厅里鸦雀无声,片刻后爆发出巨大的欢呼,一家人都围了上来,为她高兴。
张太太被晾到一边,脸色极不好看,手里的帕子被拧成了麻花。看到已经没人在意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恭喜,就拉着不情不愿的张真一离开了乐府。
乐盈莹在人群的祝福声中注意到张真一射过来的扭曲目光笑了一下,总算把这只趴在鞋面上的癞蛤蟆解决掉了,恶心这么久,可算不用再见到他了。
21. 父母的忧心
为乐盈莹欢呼的声音终于止住了,乐父欢天喜地派人去通知亲朋好友,并宣布府中人皆有赏,欢呼声顿时更大了,众人嘴里不住的冒出各种吉祥话。
等下人的兴头散去,所有人都散去,只剩乐母和盈莹及贴身丫鬟了,一家人终于能好好说话了。乐母爱怜的摸摸她的脸庞,“真没想到,测了这么多年。我和你爹早都死了心,想着最好不过是半灵根。居然真的让我们家出了个修仙种子。”
乐盈莹温和的笑道,黝黑的眼眸如一片深谭,“恩,是啊,前天仙师们说过我的灵根能看到个影子了,今天居然就能彻底看出来了。”
“这样的话,张家跟我们家的婚事就不合适了,正好,我和你爹本来就说不想再跟张家结亲了,就是碍于情面,还没找到好的理由。这下张家识趣点,也不会再提这个事了。”乐母有些奇怪,本以为测出灵根,乐盈莹会是最开心的那个人,可是实际上,她脸上的笑容确实很多,但乐母隐隐觉得,她不是那么开心。
乐盈莹继续微笑着,没有说话。
“所以你的婚事要等等了,我和你爹原来看上的人家这下都不合适了,要托人再找找了,总要配得上我们盈莹才行。”这么一想,乐母又笑了起来,“虽然事情变麻烦了点,不过这种麻烦我们甘之如饴。而且有了灵根,婚事倒没有那么急了,我和你爹可以好好帮你挑一挑了。”
“娘,还要找什么人家啊,我说过了,我不要嫁人,我要去拜师修仙。”
乐母脸上的笑意退了一分,“你还小,不懂,我今天好好跟你讲讲。盈莹,娘知道,这世间都说修仙好,娘也见过那些仙师的神通,知道他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盈莹,你有个舅舅,也曾经测出来了灵根,那会儿一家人那个高兴啊,你外祖想着我们马上也是修仙人家了,敲锣打鼓把舅舅送到仙门中去。当时想着不说修成有能耐的仙人,哪怕是个地仙那也出息了。”
“你舅舅上山后,半年会写封信汇报自己的近况,那会儿我们最期待的一个是过年,一个就是收到他的来信,因为他总会送回来一些山下没有的神仙东西,每次收到他的信,连镇上的人都要赶过来看热闹。我记得有一年夏天送来了自动结冰的符篆,那个夏天过得别提多舒坦了。你看我们家过得这么好,也是有你舅舅送来的神仙东西的缘故。”
乐母回忆起过去,一开始有些怀念,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可是到了第8年,他的家书突然就断了,你外祖母担心的吃不下喝不下的,托人去问也是杳无音信。你外祖也是个能人,说既然别人都不肯帮忙,那我们就自己上山去问。
“神仙住的山里那不是普通人能去的地方,所有人都拦着他,不让他去。可是他谁的话也不听,一定要找到你舅舅。他听说仙门的大概位置,就那么一头冲进去,在山里找了七天七夜,所有的干粮都吃完了。他本来都绝望了,想着也许此生就要跟我们阴阳两隔了,没想到在第八天居然真的让他找到地方了,也许老天爷也被感动了吧。
“山上的仙人看到他为了找儿子,就把你舅舅的恩师请了出来,他们一查,就说舅舅是执行山门任务的时候,遇到了危险,一个小队的人都没了。”乐母哽咽出声,“盈莹啊,这件事啊是咱们一家的痛,真的不想提起。外人都说修仙有多好,可是谁看到修仙背后的苦难呢,谁会关注那些为了修仙死去的人呢。
“男人有了灵根,那肯定要去闯一闯,生死有命,这也没有办法。可你是女孩子,修仙这么危险的事就不要去做了。乖,你不是不想嫁人嘛,我和你爹会给你找个好人家的,你就安心在家里再待几年。”乐母擦擦眼中的泪水,“这些现实的话,其他人是不会告诉你的,你说你如果没了,他们会真的在意吗?他们只会去关注下一个能修仙的人,把他们当成热闹关注。
乐母最后语重心长道,“盈莹,这些话,不是至亲,不是真心为你好,不会告诉你的,你大了,要有分辨能力。”
“好的,娘,我知道了。”乐盈莹低头笑了笑,“娘,你们今天精神也不好,这会儿还是再躺一躺吧。我也有点累了,先回房了”
“好好。”
乐父一直去书房写请柬了,刚回来就看到盈莹离去的身影,有些忧心,“盈莹这些年一直想着修仙,你可有把道理跟她好好说明白?”
“都说清楚了,就是不知道她听进去了几成。”
“晚上再好好说一遍吧,她也是个聪明孩子,会懂的。咱们又不是那种没法子的人家,要靠女儿给一家挣前程。盈莹既然生在咱们家,咱们能帮她安排好的道路,就一定给她最好的。”
“唉,是啊,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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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大人,你怎么不说话啊。”梦止身为一个系统,现在也会看人脸色了。乐盈莹跟乐母聊完后,回来的路上一句话都没说,现在又枯坐半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本来它作为意识空间里的系统,是能感受到她最强烈的念头,可是自打进入迷雾梦境后,它就再也听不到她的想法了。只能在意识空间里跟她直接进行交流。
“宿主大人,你现在还打算上山修仙吗?”
“啊?当然要修仙啊,我都有灵根了,干嘛不去啊。修仙跟跑江湖比起来,哪个更好不用说吧。”
“可是刚才,你娘不是也说了那些危险吗?我看你好像挺赞同的。”
乐盈莹有些好笑,“她说的跟我说的有什么不同?修仙会遇上的危险,我不是早都跟你说起过吗。你怎么一副今天才知道的样子。”
“那宿主大人你一直不说话,是在想什么啊。”
“我只是怀念一下,前世,我妈说话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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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嘲道,“她是为了我好,只有她才会对我说真心话,别人不会把问题都暴露出来。”
可是那些家暴欺骗,争吵辱骂,那些她记忆里永远忘不掉的暴力,妈妈却只字不提。一旦她不识趣提起,妈妈会责问她——
你为什么只看不好的地方呢。
她又笑了两声,“好了,金狐坊的人说到了晚上会通知更多消息。明天要一起走,你帮我看看还有什么要带的。”
-------------------------------------
“盈……”晚饭前乐母本想再跟乐盈莹谈谈,没想到一走进她的房间,就发现她在收拾东西,刚准备温和呼唤的名字就卡在了喉咙里,“你在做什么?你是要去修仙?”
“啊?娘来了。正好,我还想一会儿晚饭的时候告诉你,没想到你这会儿就来了。”乐盈莹笑眯眯地迎上去,“我想了一下午,觉得娘是为了我好,担心我受伤遇险,才不肯答应我去修仙。”
“那,那你这是做什么?”
“所以我下午专门问了金狐坊的成师叔,他告诉我说修仙有很多种流派,有的流派好斗,有的流派好静。如果我选了好静的流派,比如我可以学符篆,学炼器,学制丹,还有仙植,要比学剑,拳啊之类的武器要安全的多。”
乐母不敢置信,“你说的是真的?别是他骗你吧,要是修仙这么安全,大家为什么要去争强斗狠,他肯定隐瞒了什么。”
“娘,那当然是因为去学剑的能得到更多资源,修炼速度更快啊。成师叔说,好多人十年了还是学不到什么,摸不到修仙的门槛,无法筑基。所以他们可能是想博一把,就去接一些危险的任务。不过我就是想上去开个眼界,十年后要是筑不了基,我就下山。到时候在家里过地仙的好日子,天天吃香喝辣,多舒服啊。”
“当真?”
“当然啊。娘,这十年又不是说被锁在山上,大家来去自由,我觉得有危险了就下山,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你要是在家待的烦了,那我们就找个地方散散心。你外祖父家后山也有个小仙门,虽然比不上金狐坊,但他们也会很多神仙把戏。待在那里安全又方便,我们还可以随时去看你,也放心多了。”
乐盈莹失笑,为了不让她去真正的仙门,她娘也是努力了,“那是什么仙门啊,不就是个地仙搞的用来敛财的地嘛,他那几手这些年都不待变的,我看都看腻了,他也不说换一换。”
“你也不想想,去一趟金狐坊也要好几个月了,光路上也不安全啊,我们这都是为了谁在谋划啊。你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一定要让我们担惊受怕吗?”
乐盈莹看着她娘的双眼,默默地想,如果她是个儿子,这会儿就该谋划路上怎么走安全,而不是千方百计拦着她不让去吧。
22. 三千大道,她来了
俩人又说了半天,但谁也没能说服谁,最后乐母气的哭着丢下一句,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孝的东西,就匆匆离开了。
乐盈莹连喊了几声娘都没能让她停下脚步,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最重还是回房间继续收拾东西了。
追什么呢,追上去她也不会顺着娘的心意说她不去修仙了,还是惹她生气,所以何苦呢。
没过一会儿,如她所料,乐老爷也来了。先是没话找话问问她在做什么,扯了半天闲话才进入正题,“盈莹啊,刚才你娘哭着回来,我都吓坏了,一问才知道她是担心你啊。你娘真的是一心为你们姐弟了,看你这样她真是伤心啊,这样哭下去太伤身了,你能不能去安慰一下呢。”
“我知道她是担心,可是也没办法,我就是想去修仙啊。”
“确实,谁会不想修仙呢。你别看爹这个样子,爹年轻的时候也一直想着会不会被哪个神仙收到门下,成为他的关门弟子。”乐老爷比了个自以为潇洒,实际很滑稽的姿势,逗的她直笑个不停,看气氛不错,赶紧借坡下驴,“盈莹,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请个镖队护送你们去金狐坊,你在哪待个十天半个月,开开眼界,然后就跟着他们一起回来,这样你也开心了,我和你娘也放心了,怎么样。”
就这样一心要把她关家里吗?名为保护,实际上呢。
如果她是个男的!如果她是个男的!
乐盈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眼眶却越来越湿,“我不是去玩,我是真的想修仙,就算遇到危险,我也认了。”
“盈莹,你知道吗?你舅舅的事,是你娘心里的一道疤,她把这道疤撕开给你看,就是为了让你知道修仙有多危险,你怎么就如此的执迷不悟呢?一定要把我俩的心都伤透了吗?”
可是无论后面乐老爷再说多少,乐盈莹都执拗的表示她就是要去修仙,直把乐老爷气得骂道,“你有本事出了这道门,就别认我们了!”
乐盈莹跪下来,恭恭敬敬给他磕了三个头,然后起来依旧收拾东西。
乐老爷实在没有办法,摔门而去。
等这场亲子争吵结束,梦止才弱气的问道,“宿主大人,闹成这样真的好吗?”
“不然呢?你是说我可以委婉点,先答应了,等上山了再说吗?”
“额……”
“没用的,无论我是直接拒绝还是委婉磨着,都一样,他们还是会不死心,继续一遍又一遍的磨,一会儿软一会儿硬。等等看吧,接下来应该会让我弟妹来的。”
“宿主大人,你好有经验啊。”
“你也叫我盈莹吧,现在咱们俩马上就是长期合作的伙伴了,也别再大人大人的叫了,叫名字也亲切点。”
“额,叫名字吗?盈莹大人……盈莹主人……主人……”
“叫什么主人,有点恶心,就叫盈莹!”
“好吧,盈莹……”看到乐老爷和乐太太的态度,他刚才有些担忧乐盈莹会不会动摇,但看她这么坚定的拒绝父母,又觉得自己更担心了。
“宿主……盈莹,你难道不觉得,他们是真的担心你的安全吗?”
“梦止,额,这个名字好像也不合适了,而且有点中二啊。”
“宿主大人,这个时候还考虑什么名字啊!”
“你改名叫梦起吧,你是我梦想的起点,无论是修仙梦还是女侠梦,没有你,我也不敢迈这么大。不过梦想的梦太中二了,改成姓孟的孟吧。孟起这个名字还是个帅哥的字,很好很好。”
“宿主大人!盈莹主人!盈莹!”
“其实我父母确实担心我的安危,这一点我一直都知道。”乐盈莹笑笑,“可是他们担心是真的,想让我听话也是真的。人的想法从来都不是单纯的,每一个控制狂的父母,他们的起点都是好的。想让儿女上进,想让这个家越来越好。但我们又不是许愿树,我们有自己的想法。”
“宿……盈莹……你知道吗,我也无法保证你的安全,如果要去修仙,你以后真的要面临很多很多的危险。”
乐盈莹没好气的说道,“你怎么也丧气起来了啊?我都说了那么多遍了,修仙是会有危险,难道嫁人生子就没危险了啊!为什么你们都默认当普通人就能安安全全了呢?这里随时都有可能有妖兽袭击,来个危险的仙人,随便出手,这个镇子都可能没了。”
乐盈莹重重叹了口气,“不过是因为,无论哪个时代,都把冒险获得更大财富的机会留给男人,女人想要这个机会,就会被所有人用温柔的陷阱拦住,给她一个看似最安全,其实最没自主权的一个选择。”
“这个陷阱,看上去再温柔,也还是陷阱,明白吗。”
“明白了。”
果然如她所料,过了一会儿,同和带着米饭和咸菜来了。还没等他开口,盈莹就问道,“谁叫你来的,爹还是娘啊?”
“是爹,不过娘也在……她哭的很厉害。”
“同和,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我就问你,如果你被测出来灵根,你会不会去修仙?”
“……会,”同和沉默了一下,还是没有违心。
“我再问你,如果是你被测出灵根,爹和娘会反对你去修仙吗?”
“那不一样!我是男人!”乐同和立马反驳,“你是姑娘家啊,这么危险的事怎么能你来做呢?”
“呵,”乐盈莹摇摇头,“因为我是姑娘,所以我的想法就不重要,我想做什么都不行,是吗?”
“那不一样……”乐同和的气势弱了下来。
“有什么不一样?等我们能修仙了,力气都会变大,都会更加灵敏。你现在跟我体力的差异,能有普通人跟仙师的差距大吗?”
“那……那……还是……不一样,”同和盯着地板上的纹路,犹犹豫豫的说道。
“好了,你也知道你说服不了我,我也不想跟你多说什么,你要么就帮我收拾东西,要么就回你的房间,二选一。”
乐同和没有动,他既不想让姐姐走,所以不会帮她收拾东西,也不想就这么离开,好像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就低着头用脚划圈,时不时偷偷看一眼姐姐的动作。
“你收拾那些东西做什么,出门还要带这些小玩意吗?”
“我这一走,少不得就是好几年,这些小玩意带不到山上去,就这么放着也浪费,还不如收拾下,该送人送人,该处理处理,该收起来就收起来,干净清爽。”
“……”
“你看看有什么想要的,就直接拿走吧,”等了一下也没听到乐同和的动静,她转过身,正好看到他用手擦眼泪。
乐盈莹叹了口气,走过去拉住他的手,“今晚这是干嘛啊,都来我这里掉金豆豆吗?”
“姐……”乐同和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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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着眼泪,“你真的……不回来了吗?”
“怎么会呢,等我一有机会,就会回来看你们。”
“你骗人,你要是能回来,为什么爹娘都拦着你不让你去?”
“那不是一回事儿。”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说啊!”乐同和睁着两只红彤彤的兔子眼看向她。
“……等你长大了你就懂了。”
也可能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懂。
乐同和不明所以,只是执着的想要得到一个保证,“真的吗?”
“什么真的假的,长大了你自己领悟吧。”乐盈莹掐了把他的脸,“这么多东西,我得收拾到什么时候,过来给我搭把手。”
乐同和虽然没有得到姐姐的承诺,也明白姐姐不会正面回答。但没办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姐姐就好像有了自己的主意,谁说都不听,他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在姐姐的指挥下跑来跑去,一直忙到夜里才回。
第二天一大早,乐希兮就来了,睁着两只大眼睛,很可怜的问道,“姐姐,你不要希兮了吗?”
“……”乐盈莹想骂人,“怎么会呢,谁跟你说的?”
“晶晶姐姐说的,她说你去当仙人了,以后就跟我不一样了,希兮只是普通人,没什么用。”
晶晶是希兮房里的丫鬟,是奶娘带进府里的女儿,也就8、9岁,可是没有大人教,小丫头懂什么呢。
“别听她胡扯,你是姐姐最重要的妹妹,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乐盈莹把小希兮抱起来,小姑娘软软的身体,抱起来热烘烘的,像个小动物一样紧紧贴在姐姐的身上。
“真的?”小姑娘怯生生看着她,伸出小小的手指,“姐姐不许不要我,我们拉勾吧。”
“好呀,我们拉勾,”乐盈莹看着眼前小小的姑娘,像是看到了小小的自己。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两个都还稚嫩的声音合在一起,在清早的微风里随风摇荡。她抱住小希兮,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如果有一天,你有特别特别不想做,但爹娘一定要让你做的事,就写信告诉我,我带你走,咱们去另一个地方。”
希兮顿时睁大了眼睛。
“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知道吗?”
希兮看着姐姐,拼命点着头,生怕晚了一秒她就反悔了。
两个女孩间达成了一个小小的约定,虽然其中一个还小,但她凭借本能,敏锐的察觉到这承诺里真正的含义。
“好了,来,这都是姐姐的宝贝,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吗?”
“这都是姐姐最喜欢的了,我真的能拿走吗?”
“当然,那天姐姐找你帮忙的时候,不就是跟你说好了,你帮姐姐得到我最想要的东西,我就送你你最喜欢的东西吗?”
乐盈莹摸摸她的小脑袋,笑得心满意足。
现在,她不光得到了自己的灵根,最重要的是,她拿到了离家的门票。
天地宽广,她就要去那个有着无限精彩的世界里冒险了,那个危险与自由并行的有着无限可能的世界。
从现在起,谁都不能再找任何借口任何理由来控制她的决定。
她自己的命运,有着足够沉重的分量,她不需要任何人来代替她承担。她就是自己的主人。
三千大道,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