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主大人是卧底》 1. 天使蹭上蓝星网络：互联网真是太精彩了！ “三年又三年，终于可以结束在地狱的卧底生涯，以天使之身回归女神的国度了！” 魔鬼伯爵，西菲尔，行走在血色的天空下、烧灼的荒地间。 他有一副人类少年的模样，唯有身后华美神秘的紫黑色羽翼，彰显出他的非人本质。 在离开地狱前，西菲尔回过头，最后望了一眼熟悉的风光。 这里是九重地狱的第一层，战争荒野。 这片黑暗土地对任何人都抱有同等的恶意。满是碎石的荒地、侧壁倾斜的丘陵、空中弥漫着的血红色光芒。风中飘扬的，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远处魔鬼军团的军歌。 过往的种种，在西菲尔的脑海中浮现—— 在遥远的过去，在成为天使和魔鬼前，西菲尔也曾是一个凡人。 他来自于一个名叫【蓝星】的物质世界，在17世纪初出生于华国，但在成年前便夭折了。 幸运的是，死亡对他来说并非终结。一位天界国度的女神接走了他的灵魂，将他的灵魂扬升为一位天使。 重获新生后，他作为真神座下的天使，在不同的世界与邪恶作战。来自无底深渊的恶魔，和来自九重地狱的魔鬼，用它们恶臭的鲜血染黑了他的利刃。 一百年前，他接到了一个秘密任务，让他伪装成魔鬼，前往九重地狱卧底。 天使化名为西菲尔。女神的神力为西菲尔披上了一层魔鬼的皮，即使是高级的侦测魔法，也无法洞悉出他皮囊之下的天使本质。 九重地狱，是多元宇宙中，象征秩序和邪恶之极致的位面。 这个位面就像一个黑暗版的职场。亿万魔鬼遵循黑暗而残酷的法则，从底层的劣魔到顶层的魔鬼大公，等级森严。 魔鬼们前往无数物质世界，通过花言巧语或黑暗的阴谋，骗取凡人的灵魂。那些被魔鬼诱骗、签下契约放弃自己不朽灵魂的凡人，最终成为了魔鬼的kpi，让又一位魔鬼有机会扳倒自己的上司，晋升到更高的位置。 西菲尔从底层的魔鬼开始，隐藏着天使的能力，遵循地狱的黑暗法则，不断寻找晋升的契机。 在他看来，卧底必然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事实却总是出人意料。 这卧底之路，实在是太顺利了！ 西菲尔在九狱的职场上，以足够让绝大多数魔鬼瞠目结舌的速度持续晋升，不到40年就成为了高阶魔鬼。 这晋升速度，可比我当天使的时候快多了啊！ 这让西菲尔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当魔鬼，啊不，当卧底的天赋。 甚至，在第13次谋杀自己的上司后，西菲尔证明了自己的才智和天赋，被九狱之主破格提拔为一位地狱伯爵。 魔鬼伯爵的身份又为西菲尔提供了更多的便利。无数九重地狱珍贵的情报，通过西菲尔之手，传达给了女神麾下的天使军团。 虽然比起那些拥有“公爵”乃至“大公”头衔的大魔鬼，西菲尔还差得多。 但西菲尔已经足够满足！ 他一個天使卧底，能够成为伯爵，已经远超预期！总不可能，不切实际地奢望当上公爵，乃至大公吧？ 要知道，被授予大公爵位的大魔鬼，都是统御九重地狱中的其中一整层的领主。他们的地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整个层面万千魔鬼都将臣服于之。在8位魔鬼大公之上的，只有魔鬼秩序顶点的那位九狱之主。 然而，卧底的生涯，同样和危险相伴。 因为，这个黑暗的位面，从未忘记过腐化和侵蚀高贵的天使。 从踏入九重地狱的第一天开始，西菲尔就能感觉到，整个位面都在排斥自己的圣洁本质。风中的每一丝尘埃都在对他诉说着恶意，位面的法则每一秒都在腐蚀魔鬼皮囊下的天使本质。疯狂每一刻都在积累，不断地将西菲尔逼向失控边缘。 在20年前，位面的侵蚀达到顶峰，西菲尔感觉到心智濒临崩溃。他意识到，自己随时都可能彻底被九重地狱的位面法则同化，或者蜕变为没有理智的怪物。 幸运的是，当时，一个意外发现拯救了西菲尔。 西菲尔在向其他天使传递情报的过程中，意外地链接上了一片奇怪的网络空间。 正是蓝星的“互联网”！ 发现这片网络空间是蓝星人研发的虚拟社交网络后，西菲尔又惊又喜： 蓝星？这不是我前世的世界吗？ 过了几百年，现在的蓝星人都在聊什么？让我瞧瞧。 哇，好特么怪！ 西菲尔凭借炽天使的记忆力和前世的记忆，很快就掌握了现代汉语，以及各种网络语言。 比“你是gg还是mm”、“网上冲浪”、“菜鸟”、“表酱紫”、“I服了You”·······各式各样的网络语言让独行于黑暗中的天使感觉很是新奇，不禁会心一笑。 西菲尔仍旧记得，20年前的那天，信息爆炸的互联网，给他天使的心灵造成了许多冲击。 “蓝星人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呢。” 在下网后，西菲尔竟然惊喜地发现，原本受到位面侵蚀、心灵到达极限的他，状态居然好转了许多！ 西菲尔意识到，网络上种种，让他找回了数个世纪前自己曾作为凡人的回忆。 在重拾丢失的人性后，天使和魔鬼的意志在他体内得到了调和，失控的迹象也好转了！ 从此之后，西菲尔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开通了信息高速公路！ 互联网真是太精彩了！ 网上的老哥老姐个个都是人才，他超喜欢这里的！ 从那以后，魔鬼伯爵西菲尔变了。他开始追番、追剧、追小说、听音乐、看电影、刷视频、打游戏，在论坛上指点江山，和沙雕群友分享沙雕表情包。 网上有血有肉之人的喜怒哀乐，以及繁多的娱乐手段，成为了西菲尔缓解压力、找回人性、对抗侵蚀和失控的钥匙。 当低级魔鬼看见，魔鬼伯爵西菲尔抬头望着天空，陷入沉思时。他们并不知道，高贵的伯爵大人实际上是在脑内连网，观看粉红色视频网站的小奶猫视频解压。 网上冲浪20年后，西菲尔的思维方式和说话方式，都被现代蓝星人腐蚀得差不多了。 ··· 往日的回忆散去，西菲尔站在血色的苍穹之下。 “三年又三年，今天终于能重返天界了！” 按照计划，今天，是卧底西菲尔“归队”的日子。 倒不是西菲尔不想继续卧底，而是地狱的侵蚀已经积累太多。哪怕能靠网上冲浪缓解压力、维持人性，他这个天使如果再待在地狱，很快就会失控或暴毙。 他手掌轻轻一翻，掌心朝上，一根金色的羽毛，旋即显现在他的掌心上。这根羽毛是西菲尔炽天使本质的证明，被女神灌注了纯粹的神力。 只要将羽毛中的神力彻底激活，他就会传送回女神的天界神国！ 随着西菲尔意志的注入，羽毛开始迸发出金色的光辉，那光辉愈发耀眼、愈发明亮。 · · （本书的“九重地狱”、“无底深渊”，略微参考了桌游dnd的同名位面。和原设相似度与《奥术神座》差不多。具体设定以本书为准！非/伪dnd体系。非基督教地狱。） 2. 你说我一个卧底，怎么就当上了领主呢？ 望着掌心的光辉，西菲尔不住地幻想自己“卧底归来”后的美好未来： “等回归辉耀少女的天界国度，以我积累的功勋，有机会成为天使军团的统帅。倘若日后能积累更多功勋，女神还会将我扬升为从神！” “我还会获得很长的带薪假期。当时候，我要天天躺着追番、追小说，天天在群里看群友吹水，看好多好多小奶猫的视频，买好多好多不玩的游戏，再把手游肝个爽。” “嗯，我还要真正去蓝星看看。” “还有，上次有个吧友居然想开我盒！我可以顺着网线找到他家去，问候一下他。” “······” 就在这时，西菲尔身为天使和大魔鬼的超凡感知微微触动，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即将出现。 西菲尔赶忙翻手，将金色羽毛收好，转过身子。 下一秒，大片浓郁的阴影，在西菲尔面前的荒地上汇聚，逐渐凝聚为一团人型。 西菲尔见状，眼中满是敬畏。他对着阴影人型，恭敬地单膝跪下。 “西菲尔，我有话想问你。” 这一大团阴影模糊而虚幻，看不清五官，也没有任何可供辨认的细节，声音同样粗糙嘶哑，让人无法弄清说话者的外观和性别。却没有任何一只魔鬼，不对其心怀畏惧。 因为，它正是魔鬼阶位和秩序的顶点，九狱之主！ 九狱之主只以模糊的阴影形态示人，其真正的形象一直是一个谜。哪怕是地狱各层的领主中，也鲜有人目睹过这位地狱之王的真容。 “九狱之主这个时点来找我？该不会发现我是卧底了吧？”西菲尔表面上毕恭毕敬，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呃，无论如何，只能祈祷九狱之主没有发现异常。等九狱之主走后，我再找机会回归天使军团。西菲尔在心中思忖。 九狱之主徐徐靠近西菲尔，阴影中的声音模糊而嘶哑： “西菲尔，九狱第一层的领主，魔鬼大公贝尔，已经被我撤职了。作为血战前线魔鬼军团的指挥官，他太过软弱和平庸。” 西菲尔不知道九狱之主为什么忽然对他说这些。他只能一边祈祷九狱之主赶快离开，一边用献媚的语气恭维道： “英明的决定！” 九狱之主停顿了片刻，嘶哑的声音拉长： “那么，西菲尔，兼具智慧和狡诈的伯爵。你认为，哪一位魔鬼最适合接替贝尔的职位，担当新任的大公。成为统御九狱第一层，血战的最前线和整个九狱边疆的领主？” 西菲尔一惊，一时间难以揣测九狱之主的意图。 这是我有权力干涉的吗？ 西菲尔飞速思考着，简单权衡了一下利弊。 在整個九狱第一层“战争荒野”，至少有几十位高阶魔鬼窥伺着领主的位置。当旧领主下位，新任领主之位的争夺战，必然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要是平日，西菲尔肯定会选择模棱两可的说辞，以免得罪任何其他魔鬼。 但现在，他马上就要结束卧底生涯了。 不如，索性提出一个，既听起来合理，又能尽可能消耗地狱力量的建议？ 西菲尔稍加思忖，向着九狱之主抬起头来，说道： “以西菲尔的智慧和地位，不足以决定如此重要的人事任免。” “你只管说出自己的建议，而无需为接下来的言论承担任何责任。”九狱之主说。 西菲尔轻轻颔首，少年的脸上挂着笑意： “在西菲尔个人看来，相比于那些在九狱宫廷中混迹的上千年的老油条，不如任命一位根基尚浅、年龄较小、原本地位较低的魔鬼，作为统御九狱第一层的新大公。 “这样的新领主缺少支持者、忠心的部下和盟友。即使成为魔鬼军团的统帅，拥兵自重，也缺乏反叛的能力。” 象征九狱之主的阴影轻轻颔首，若有所思： “提拔根基浅薄的新生代魔鬼吗？” 太好了，九狱之主居然真的在考虑我的建议！ 西菲尔在心中窃喜。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魔鬼擅长嫉妒而缺乏忠诚，下属永远对上司包藏祸心。 符合他所说条件的魔鬼，根本不可能顶着上百个强大下属的窥伺，坐稳领主之位！ 说不定，新大公上位半年，就会死于“自杀”。 当时候，领主之位重新空缺出来，围绕领主之位的争夺战，可以尽可能地消耗九狱的有生力量。 至于哪位倒霉的魔鬼会被提拔为新大公，坐上烫人的宝座，西菲尔可不关心。反正等这个倒霉蛋被自己的下属杀死在领主的宝座上时，西菲尔早就是天使军团的统帅了。 真是抱歉，被我坑的那位魔鬼朋友。西菲尔在胸中窃笑。 “非常不错的建议，我的西菲尔，你还是一如既往得聪明和讨人喜欢。”九狱之主呵呵笑了起来。 “能得到您的嘉奖，才是我最大的荣耀。” 西菲尔又行了个礼。 他不得不费劲全力，才让自己看起来不是在笑。 “很好，西菲尔！”象征九狱之主的阴影手中，凝聚出一把模糊的权杖。 他将权杖轻轻搭在西菲尔的肩膀上，肃穆而庄严在声音在荒野中回荡： “从今天起，九狱第一层‘战争荒野’的48个魔鬼军团听从你的调度，暗黑八魔将遵从你的律令，旧领主贝尔则是你的副手和参谋！ “西菲尔，你即为九重地狱第一层的新领主，战争荒野的大公！” 3. 订个小目标：把领地搞烂 九狱第一层，战争荒野，宏伟的玄武岩城堡内。 刚刚被撤职的魔鬼大公，贝尔，和十几位高阶魔鬼一起，站在宽敞而古朴的大厅里。 他们刚刚完成了对新大公的欢迎仪式，共同望向台阶之上华丽的黑石宝座。 一个看上去十几岁的少年，慵懒地坐在黑石宝座上。他有着一头紫色的秀发，冰蓝的瞳孔，还有少年特有的瘦削的肩膀、锁骨和腰。背后，彰显少年魔鬼特征的黑紫色羽翼轻轻垂下。他娇小的身子和黝黑厚重的巨型王座，显出鲜明的反差。 黑石宝座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九狱第一层的新任魔鬼大公，西菲尔。 此时的西菲尔，脸上是一副无所谓的慵懒神情，心中却仿佛有一万匹马疾驰而过！ 现在怎么办？按照计划继续跑路？ 不行，好不容易当上了魔鬼大公。倘若这个时候归队，把如此重要的机会浪费，肯定会成为其他天使的笑柄。 要不，干脆接着卧底，好好坐稳领主位置，作为天使军团的内应？ 西菲尔眼睛一眯，施展起【内视术】，查看自己的状态。这是他研发的一种数据化自身状态的魔法。 【种族：大魔鬼/炽天使】 【等级：90级】 【状态：位面侵蚀·严重(预期寿命：100天）】 【超凡能力：舞空巨剑、杀戮箭、辨识谎言······】 在被授予魔鬼大公之位的瞬间，西菲尔就感觉到，九狱对他的位面侵蚀已经愈发严重了。只要他继续待在地狱，根本活不了多久！ 更何况，他的下属未必会让他活过3个月！ 身为高贵的炽天使，西菲尔原本的实力比现在更强，但长年受到位面侵蚀后，他的力量跌至90级的准传奇水准。 在不能动用天使能力的情况下，他明面上的战斗力更是只有80多级的水平，整个九狱第一层的魔鬼军团中，超过80级的高阶魔鬼恐怕有上百只。 而西菲尔的麾下，明显比他要强大得多。暗黑八魔将，都是95级以上、最高99级的深狱炼魔将军。 至于前大公贝尔，必然是超过100级的传奇存在。哪怕20个西菲尔加起来，恐怕也不是贝尔的对手！ 想到这，西菲尔打量了一番台阶下的魔鬼，尤其是被自己顶替的贝尔。 这群下属现在没有对自己动手，是因为摸不清自己的底细。加上他才刚刚上任，马上干掉他，等于藐视九狱之主的权威。 但以西菲尔对魔鬼性格的了解，只要自己未来一段时间，没能展现出足以震慑下属的绝对实力和气魄，西菲尔毫不怀疑，现在这些看似忠心耿耿的手下，凌迟自己时可不会有丝毫犹豫！ 这下进退两难啊！ 西菲尔苦笑一声，拿起宝座旁，青铜封皮的厚重书籍。 “好的，贝尔，我们交接一下工作。这本就是《领主之书》吧？” 台阶下，贝尔点点头，一手抚胸： “是的，领主大人。只有现任九狱第一层的大公，也就是您，能够使用它。您可以通过它查看领地的状态，颁布政令和法令。但青铜书本身亦具有智能，哪怕是领主大人您，所颁布的政令，也不能和九狱本身的律法相悖。” 西菲尔翻开锈迹斑斑的青铜封皮，向《领主之书》下达命令： “我想查看领地的状态。” 青铜书回应了新任大公的意志。泛黄的书页上，顿时浮现出墨迹，形成繁多的文字和图象。 魔鬼军团的配置和军力部署，和无底深渊恶魔军团交火的战报记录，各种战略物资的储备，整层可调动的灵魂资源，每笔灵魂能量的支出和收入······整個九狱第一层的诸多信息出现在书页上。 看着的青铜书上逐渐涌现的墨迹，西菲尔也有了自己的计划： “我根本不可能长期坐稳领主位置，最好在两个月内就跑路！ “既然要跑路，索性趁我还是领主，将九狱第一层尽可能搞乱、弄烂！到时候再跑路，回归天使军团后，也算值得吹嘘的大功一件！ “把领地经营得井井有条我不会，把领地搞烂，还有什么难度吗？” 有了“把领地搞烂”的目标，西菲尔的脸上露出微笑，仔细浏览起《领主之书》上的情报。 看着看着，西菲尔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新大公的表情凝重而僵硬，偌大的领主大厅里，静寂得可怕，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 台阶下，足有五米高的前魔鬼大公贝尔，似乎料到了什么，忍不住移开视线。 西菲尔握着《领主之书》的双手，不住地颤抖。 这，这也太烂了吧？ 首先是对魔鬼来说最重要的灵魂收入。 灵魂的“应收账款”虚大，实际现金流（也就是实际到手的灵魂）却惨不忍睹。明显坏账一堆。稍微有点会计基础的都能看出，这是用收不回的坏账虚撑利润。 战事更是不容乐观。 九狱第一层“战争荒野”，是整个九重地狱的边疆和战事前线，主要敌人是来自于无底深渊、象征混沌和无序的恶魔军团，和象征秩序和狡诈的地狱魔鬼彼此敌对。 面对敌人，贝尔永远是保守战术、一退再退，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战略纵深拱手相让。 难怪贝尔会被撤职啊！ 西菲尔看着青铜书里的墨字，眉头紧缩。 这把高端局！ 把井井有条、欣欣向荣的领地搞烂，归队后也算大功一件。但以现在九狱第一层“战争荒野”的境况，要想弄得更烂一点，未尝不是一项艰巨的挑战。 西菲尔放下《领主之书》，将目光投向台阶下的前任大公贝尔，长舒一口气： “任务艰巨啊！” 贝尔很识趣地转过了头，这五米高的炼魔羞涩地咽了几口唾沫，大概能猜到西菲尔在想什么： 不管是再沉着的继任者，从自己手上接过这烂摊子，也难免会觉得任务艰巨吧？ 接下来，西菲尔决定还是接受现实，和前任领主贝尔简单交接了一下工作，询问了许多近况，告诫下属，虽然他们面对的困难重重，也要发扬不畏艰险、不畏困难的魔鬼精神。 西菲尔记得，蓝星有句古话，“千里之堤，溃于足下”。意思是，哪怕是500公里长的堤坝，要想砸烂，也要先从脚下的那一小块开始砸！ 先订个小目标：把领地里所剩无几的灵魂能量，全部浪费光吧！ 4. 高素质人才？ 完成工作交接后，西菲尔就把贝尔和不少高阶魔鬼全部支开了。 对失去了领主之位的贝尔，西菲尔为其安排了新的工作，让他以副指挥官的身份前往钢铁堡垒，监督为血战提供武器和盔甲的锻造厂。其他高阶魔鬼也回到了自己岗位。 倒不是西菲尔不需要安保， 而是这些下属待在自己身边，自己只会更危险啊！ 西菲尔清楚，嫉妒和阴谋简直是魔鬼生命的一部分。用蓝星人的历史打比方，自己手下的魔鬼，可都是文比王莽、武过吕布、统兵犹胜赵匡胤的栋梁之材！ 西菲尔初来乍到，麾下大部分没有摸清他的底细。如果等这些赤胆忠心的下属们，发现领主大人连手下“暗黑八魔将”里最弱的都打不过······ 那西菲尔不背后中一百刀自杀在城堡里，都很难收场啊！ ··· 送走了下属后，西菲尔找了私密的房间，掏出金色羽毛，将自己的境况汇报给回了天使军团，顺带将不少《领主之书》里的机密情报，通通打包发送往女神的神域。 之后，西菲尔又回到了空无一人的领主大厅。 确定了“把自己领地搞烂”的工作目标，西菲尔又再度翻开了《领主之书》，查看当前领地里的【灵魂能量】。 灵魂是地狱的硬通货。而【灵魂能量】，是魔鬼中最重要的资源。 魔鬼从无数物质世界骗取凡人的灵魂，再残忍地折磨堕入地狱的灵魂，从中榨取能量。 这些从灵魂中榨取的能量，功用类似于游戏里的“经验值”，可以让魔鬼晋升强化为更强大的形态。还能用于制造某些魔法物品和建筑，或是用于某些盛大的超凡仪式。 泛黄的书页上，显现出一行行墨字： 【领地范围：九狱第一层“战争荒野”】 【灵魂能量：50万】 西菲尔思忖着，50万单位的灵魂能量，大约需要从50万个平民的灵魂中才能榨取出来。作为流动资金，其实也不算少了。 一边想着，西菲尔瞥了眼书页下面的内容。 【其他九狱层级可支配灵魂能量（本数据仅供参考）】 【第二层“燃烧都市”：1200万】 【第三层“腐臭泥泽”：1500万】 【······】 呃······ 西菲尔轻轻咳嗽了两声。 先订个小目标，把这50万单位的灵魂能量，全部浪费光！ 然后，在2到3个月里，在领地内尽可能地搞破坏。 最多3个月后，提桶跑路！ ··· 西菲尔捧着锈迹斑斑的青铜书，徘徊在诺大的玄武岩大厅里。 滚滚浓烟和飘荡的火星，充斥着魔鬼大公的城堡内部。 “怎么把这50万单位的灵魂能量全部挥霍掉呢？”西菲尔冥思苦想，钻研起来。 “灵魂能量最简单的消耗法，无非是随便找一大群魔鬼，让他们晋升！” 这个想法出现的瞬间，西菲尔就否定了。 这些灵魂能量只是存在了升级的魔鬼体内，提升了九狱魔鬼的战斗力，根本算不上浪费！ “最好是，能够找到一大群吃空饷的废物！这段时间里，我可以考虑组建自己的新宫廷，从领地内的魔鬼中，筛选一些干啥啥不行的混子。将灵魂能量浪费在他们身上！” 西菲尔心想，觉得这個主意勉强可行，但缺点还是明显。 一来，从魔鬼中找混子，难度大；二来哪怕是给废物魔鬼晋升，还是一定程度上提升了九狱魔鬼的平均战力。 想来想去，西菲尔又心生一计： “对了，我还可以从其他物质世界雇佣一点凡人啊！把灵魂能量浪费在凡人身上。” 历代的魔鬼大公中，有不少都会雇佣凡人为自己服务，他的前任贝尔，就养过一个由12个物质世界的恶棍组成佣兵团体。 相比于擢升魔鬼，武装一批不忠于九狱的人类，无疑要不经济得多！ 脑中冒出这个想法后，西菲尔马上施展出连接互联网的魔法。 他在脑内打开word文档，列了一个简易的任务清单： 【任务1.重组第一层的地狱宫廷，广召废物，罢黜人才。】 【任务2.招募一批雇佣兵。】 当然，这批凡人雇佣兵，要严格筛选，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西菲尔又简单地罗列了一下，自己需要的凡人雇佣兵，应该具有哪些素质： 【1.工作也不能太积极，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要有反工作沉迷机制，最好每天工作2小时都会被说是沉迷工作。】 【2.要求要高。最好天天囔囔着要福利，方便骗过《领主之书》，找理由多加薪、多发福利。】 【3.最重要的，是忠诚度要低，目无法纪、不听管教、无法无天！魔鬼是天生守序的生物，所以这群雇佣兵，越混乱无序越好！】 【作为地狱的凡人雇佣兵，难免要做一些对九狱有用的事情。我不能明着指示他们违反地狱的法令，只能靠他们的自觉违反。】 写到这，西菲尔不禁感叹，素质这么高的雇佣兵，哪里能找得到啊？ 要在短时间找到符合上述要求的雇佣兵，可谓是天方夜谭啊！ 西菲尔冥思苦想，感觉自己要求还是太高了。 “算了，先拿灵魂能量给自己升级好了！” 用灵魂能量强化自身，这毫无疑问是一个完美的消耗灵魂能量的办法！ 不过，西菲尔心中还是有所顾虑。 他怀疑，领主调动灵魂能量给自己升级，肯定有什么限制。 毕竟，他从来没见过哪位魔鬼大公，能够把整个领地的灵魂能量全部吸收给自己升级。 西菲尔握紧拳头，调动起领地里的灵魂能量。 5. “虚拟现实游戏”！ 领主大厅内，浓烟和火星极速翻滚着。 青铜书浮在空中，泛黄的书页，因为魔鬼大公的意志飞快地翻动着，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黑暗的青铜之书，我以战争荒野大公之名向你下令······” 领主大厅内，狂风卷席，驱散滚烫的烟雾。 灵魂能量自四面八方而来，汇聚在西菲尔的身周，继而涌入他的体内。少年背后，黑紫色的羽翼迎风张开。 【等级提升，91级！】 【等级提升，92级！】 这样的景象只持续了三四分钟，然后风就止息了。 无论西菲尔再怎么下令，也没有更多的灵魂能量涌来了。 西菲尔放下羽翼，查看当前的状态。 【等级：93级】 《领主之书》的书页上，墨字也自己变动起来： 【灵魂能量：42万】 西菲尔查看了书中的文字，大概明白了： 果然，地狱的法令，不允许领主肆无忌惮地动用灵魂能量强化自己或任何单一生物。 九狱中统帅某一层的大公，就像是分公司的总经理，对领地有管理权，无所有权。自己的工资和公家的款项必须分开。 刚才他调动的部分，等于预提了未来4周的“领主工资”。其他形式的大规模资源调动，必须找到“合适的名目”，经过《领主之书》的自动审批。 当然，只要西菲尔持续以领主身份干下去，就能每隔一段时间，提取一部分灵魂能量作为“工资”，强化自身！而且领地经营状况改善，能够提取的“工资”也会增加。 不过，西菲尔已经做好了两三个月内败光家底跑路的计划，完全不打算长期经营。 “看来，还是要尽快找到符合我所列要求的废物雇佣兵！”西菲尔拿定了主意。 可是，去哪里能找到，素质这么高的凡人雇佣兵呢？ 想到这里，西菲尔略有些犯难。 他坐回了黑石宝座上，陷入了沉思。 “算了，待会儿再考虑，先网上冲浪放松一下吧。” 一筹莫展的魔鬼大公开始了摆烂模式，在脑内连上了蓝星的互联网。 · 一个小时后。 在看完小奶猫视频《我的床单上长猫猫了》后，西菲尔满意地靠在黑石宝座上，感受着玄武岩的炽热，随手点开了两则游戏新闻。 《新的蓝海还是版本陷阱？多家大厂入局“虚拟现实游戏”！》 《天堂果头盔独占！次世代虚拟头盔VP2护航大作《末日黄昏》来袭，你准备好了吗？》 西菲尔了解过，几年前，蓝星刚刚发生了一次技术爆炸。 全沉浸式的虚拟现实技术就是这次技术爆炸的产物！ 最开始时，“全沉浸虚拟现实技术”只用于军事和科研。这两年里，虚拟现实技术也开始用于游戏领域，民用的虚拟现实头盔，成为了最新潮的游戏主机。 但虚拟头盔毕竟不是手机、电脑这种普及率特别高的电子产品，本质上依然是游戏机。所以，现在虚拟现实游戏的运营模式，也在模仿过去时代的“主机游戏”。 以米国和霓虹国合资的天堂果集团为例，它推出的新虚拟现实游戏《狗与下水道：末日黄昏》，就是天堂果自家头盔独占的。 只有使用天堂果公司的VP系列头盔，才能玩到这款游戏！大作《末日黄昏》的发布，就是为了配合天堂果最近推出的新款虚拟头盔VP2，作为次世代头盔的“护航作”。 “哇，次世代虚拟头盔VP2要发售了！拟真度比起VP1有质的提升。”西菲尔看着新闻，轻轻颔首。 虽然西菲尔没有机会去蓝星，但是他可以黑入蓝星互联网、用魔法模拟虚拟头盔的环境，畅玩虚拟现实游戏。 “看起来，蓝星的虚拟现实游戏要兴盛起来了啊！未来几年估计会有不少虚拟现实大作。”少年一边感叹，一边随手关闭这则游戏新闻。 几秒后，西菲尔猛然一愣，瞪大了眼睛。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骤然坐直了身子！ “对了，虚拟现实游戏。我怎么忘了！” 西菲尔一拍大腿，灵光一闪。 “许多大魔鬼都会雇佣凡人为自己服务。有没有可能，以虚拟现实游戏为幌子，把玩家召过来当雇佣兵呢？ “就好像终点中文网的那些玩家流小说一样？” 他连忙在脑内打开文本文档，罗列“召唤玩家”所需要的魔法技术条件和各项优缺点。 “利用《领主之书》的权限，消耗大量的灵魂能量，为玩家塑造肉体。再通过我对蓝星互联网的熟悉，让蓝星人将意识投影到地狱，通过投影远程操控这些在地狱的躯体，即使这些躯体死亡，也不会对蓝星的本体有任何影响。” “技术上，没有困难······” 这不想不要紧，一开始想，西菲尔就被自己的天才想法所震惊了。 他越想，就越觉得这个主意堪称完美！ 玩家作为雇佣兵。靠谱吗？性价比合适吗？ 答案是，完全不靠谱！性价比极其低下！浪费资源！ 但这不就是自己需要的人才吗？ 西菲尔马上和文档里自己之前列出的雇佣兵要求逐一对比。 越对比就越是感觉，玩家就是自己迫切需要的，骗福利、不听管教的高素质人才啊！ 6. 前途无亮的项目！ 西菲尔以前也看过一些标签是“玩家流”或“第四天灾流”的小说。 不过，在西菲尔看来，这类小说里，玩家工作积极性和主观能动性大多经过了戏剧性的美化。还有许多小说，本身背景就发生在沉浸式虚拟现实游戏出现前，主角的游戏，就是世界唯一的虚拟现实游戏，吃了蓝海的红利，才有那么多玩家前仆后继，为主角打工。 再或者，小说主角本来就对玩家进行过严格的筛选，玩家素养远不能代表正常玩家的平均水平。 实际上“召唤玩家”这个项目有没有投资潜力呢？ 西菲尔作为一个敬业的炽天使和魔鬼大公，花了3分钟的时间，通过搜索引擎，认真学习了游戏制作的相关知识。 最后，他得出结论，召唤玩家，能让自己这个领主，连棺材本都赔进去！ 这样的项目，真是太有潜力了啊！前途无量啊！ 西菲尔在脑内文档里奋笔疾书，逐一列出了召唤玩家的种种“优势”。 首先，这是一个非常正当的，调动地狱资源的理由，以《领主之书》的智能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 但只要项目一推进，那必然能让九狱第一层，连本带利都赔进去。 第一点，召唤这么多玩家，需要为每个玩家塑造肉身。这就需要大批量的炼金溶液，生产过程中还要消耗海量的灵魂能量。 但只要稍一思考，就知道，大部分玩家创建的“账号”，都是要被浪费掉的！ 因为虚拟现实游戏是一种全新的游戏类型，而且目前主流都是单机买断类的产品型游戏，不在乎“留存率”，西菲尔找不到权威的留存率数据加以参考。 但西菲尔参考了其他平台持续运营的服务型游戏。 以手游为例，绝大多数手游的首日留存率，也就30%多。这意味着，六七成的玩家，在入坑一個手游的24小时内，就会弃坑！ 至于7日留存率，许多手游甚至连10%都没有。 显然，随着一批玩家的弃坑，这些花费大量资源打造、被玩家“捏好脸”的肉身，就全部浪费了。 想象一下，公司为每个新入职员工都花重金私人定制了专门的设备，但九成员工上班第一周就会辞职。私人定制的设备也直接报废。 这样的公司有可能不亏吗？ 不可能啊！ 西菲尔一边幻想自己赔光老本的美好情景，一边在文档里继续列出“召唤玩家项目”新的独到优势。 第二个优势就是，玩家工作效率并不高！ 自己作为魔鬼大公，战争荒野的领主，政令还要经过《领主之书》的审核，不可能真的指示雇佣兵摸鱼。 但玩家什么特性，西菲尔是清楚的！ 虽然确实有肝帝存在的，但是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休闲玩家才是玩家的主流。 moba和手游的兴起，传统网游mmo的没落，就是主流玩家群体游戏时间愈发碎片化的标志。 玩家是来玩游戏的，又不是来玩《韭菜模拟器》、《黑奴模拟器》的。 表面上看，有许多人“沉迷游戏”，但那大多是双重标准造成的。 一个人每天花3个小时玩同一款游戏，就可能被说“沉迷游戏”，但如果一个人每天只花3个小时学习或者工作，却很少会被说“沉迷学习”、“沉迷工作”。 那些指责孩子“要是你学习像打游戏一样认真”的家长，绝大多数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在游戏里有多摆烂！ 西菲尔刚刚经过了对游戏制作知识长达3分钟认真学习，他很清楚，要想让玩家对一款游戏爱不释手，那需要关卡策划和数值策划的精心设计、契合心流的难度曲线，恰当好处的持续高频正反馈，以及暂时无法达成但给人希望的挑战。 只是在西西弗斯完成推石工作后，在脑袋上弹出【经验+1】，可不能让西西弗斯长久地、心甘情愿地推石头上山。 但妙就妙在，这一块的设计，西菲尔完全不懂。他以一个外行，做的游戏，有可能让人上瘾、一整天泡在游戏里吗？ 不可能啊！ 作为魔鬼大公，西菲尔可以合理给雇佣兵发灵魂能量作为“工资”。而玩家，不就是他要找的，多拿钱少干活、天天囔囔要福利的栋梁之材吗？ 第三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优势，那就是，玩家忠诚度低，目无法纪、不听管教、无法无天！ 自己身份敏感，不能指示玩家明着反。但要是玩家自己不听话，那就方便向《领主之书》交代了。 玩家，冲官方骂策划，那是家常便饭。人型天灾，雁过拔毛，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什么时候突发奇想，拆一下主城，揍几个魔鬼“NPC”，还能多让自己赔一点！ 想到这，魔鬼大公西菲尔觉得，项目前景大好！ 说干就干，现在动手！ 辉耀女神曾经叮嘱过西菲尔，不要向他人提起自己前世起源于哪个物质世界。 所以在召唤蓝星玩家这件事情上，西菲尔不打算借助他人的帮助，而是自己鼓捣起来。 他翻开青铜封皮的《领主之书》，申请预算，调动起战争荒野的灵魂能量。他又连上蓝星的网络空间，开始设计游戏框架，为玩家的降临做准备。 “游戏名称就叫《曙光》好了。” “首先是等级和超凡体系。《领主之书》里，本身就记载了数个超凡体系，基本来自被九狱入侵过的物质世界。” “序列？机甲？霸气？御兽？异能？卡牌？奇门？命格？” 西菲尔担心，一般的超凡体系，没有接触过超凡力量的蓝星人可能难以适应。所以他选择了对新手最友好的一种，一种以“职业”和“卡牌”为基础的超凡体系。 这套体系有一点像某石传说，玩家可以选择传统rpg里耳熟能详的战士、法师、牧师等职业，但是所有职业的主动和被动能力以及道具装备，都用“卡牌”形式来展现。 正在设计游戏架构的西菲尔，不禁睹物思情。 “说起来，我以前作为天使时，还去过以卡牌为核心的剑与魔法世界呢？我和那些使用卡牌力量的勇士们一起，击退过魔鬼大公梅菲斯特的军团。” “不知道那个世界，现在怎么样了。” “反正，把领地的灵魂能量败光，我就提桶跑路。等脱离了魔鬼大公的身份后，我想去哪里都可以，无论是蓝星，还是那个世界······” 西菲尔继续构思： “目前等级上限先设定为59级，也就是中阶魔鬼巅峰的水平。和老魔兽差不多。” “倒不是我不想设置更高的等级上限，而是这套基于卡牌的超凡体系，60级开始每次进阶都需要突破素材，但《领主之书》没有记载需要的素材配方。” “反正我干不了多久，就要跑路了，不用考虑更高等级的事情。” “玩家的身体，初始只有1级。虽然我想更败家一点，但《领主之书》不允许我为这群雇佣兵打造太强大的身体。” “以虚拟头盔为媒介，将玩家意识投影到地狱，操控这具躯体。躯体死亡，可以在重生点复活。” “反正玩家还可以杀死怪物，抽取怪物的灵魂能量，提升等级！” “灵魂能量在这个游戏里，可以直接叫作经验值。嘿嘿，我还可以设计一些任务，合理给玩家经验值作为奖励。” “嗯，还有各种稀有的装备和素材，都可以找点理由发给玩家。反正名目都是武装和奖励手下，以《领主之书》的智能，骗过它不是个事。” “这一波下来，不出三个月就能把领地的家底给败得差不多！” “内测时间，就定在半个月后！要赶在天堂果的虚拟现实游戏《末日黄昏》发布之前，开始内测！” “现在，先弄个宣传片吧。《领主之书》里，记载了不少血战景象，都是地狱魔鬼军团和深渊恶魔大战的大场面，拿来做cg正合适。” 正常来说，制作一个游戏，需要策划、美术、程序的共同努力。这些岗位又可以细分为“关卡策划”、“数值策划”、“主美”、“原画”、“三维美术”、“前端架构”等具体岗位。 但是西菲尔并不真的开发出一个游戏，大部分工作都不需要。 比如成本最高的建模、渲染，压根不用考虑。 一整天后，西菲尔在青铜书的辅助下，构筑出一套“大型跨位面迷锁网络”，作为游戏的“服务器”。它的主要功能，是拉取自愿的蓝星灵魂，投影到九狱第一层，并为每个意识投影准备一个新的躯体。 每打造一具躯体，都要消耗一定的灵魂能量和不少炼金材料。虽然西菲尔想更败家一点，但如果配置更高，《领主之书》就要发出警告了。 7. UI怎么做？先不管！ “嗯，做到这一步就差不多了。” 经过了一整天的努力，《曙光》游戏的框架已经完成。西菲尔美滋滋地看着青铜书上变化的文字。 【灵魂能量：30万】 编织这套大型魔法，整整花费了12万的灵魂能量。等半个月后玩家真正降临之后，开支还会更大。 不错，一下子浪费这么多，成果斐然！ 西菲尔相当满意。 很快，西菲尔利用通讯魔法连上蓝星互联网，悄悄收购了一个名为“京州天使黑科技有限公司”的破产空壳公司。他是现在这个公司，唯一的职员、股东、总裁。 西菲尔又以“天使黑”公司的名义，搭建了《曙光》的游戏官网，开始了游戏内测的预约。 现在，《曙光》游戏的框架已经完成，主要差的，就是设计一套针对玩家的操作界面！ 当前市面上的虚拟现实游戏，在玩家沉浸到游戏中之后，依然可以呼唤出“玩家系统面板”，进行进一步人机操作。 比如，查看自身数据面板、加点选技能、添加好友和聊天，等等。 这就需要一个面向玩家端的，游戏UI。 “其他工作一天就能完成，再弄个UI界面，应该不至于太难吧。” 西菲尔最开始是这么想。 但马上，他就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西菲尔虽然是抱着招混子的心态召唤玩家的，但他又没有做游戏赔钱变赚钱的系统，目标可不是游戏无人问津。相反，至少初期需要口碑来吸引玩家。 因此，一個符合操作逻辑、兼顾易用性和整体美术风格的UI，就很有必要。 但是做不到啊！ UI设计师，可是游戏行业中的重要岗位。人机交互、操作逻辑、界面美观的整体设计，对于一个游戏来说，可谓重中之重，压根不是西菲尔这样完全没有接触过游戏制作的小白，可以短时间内鼓捣出来的。 比如说，【背包】、【卡牌合成】、【素材卡】、【技能卡】、【设置】、【人物面板】、【好友】、【聊天】、【任务】、【活动】，这几个图标，该按照什么顺序放在什么位置？哪些做成一级界面、哪些做成二级界面？ 小地图放哪里，左下角、左上角、右下角，还是右上角？ 整个卡牌合成界面，哪些区域放合成素材，哪个区域显示合成产物？是让玩家使用“拖动”的方式，将自己的材料拖到素材框中，还是先让玩家在列表里选择合成最终产物，才自动选择背包里的素材？素材框要做几个？要是只有两个素材框，但是合成时需要3种素材怎么办？ UI界面画成什么样子，才能既清晰，又易用，兼顾整个游戏的美术风格，保证界面和主题协调统一？ ··· 交互设计的易用性暂且放到一边，《曙光》的UI界面，谁来画？ 西菲尔打开绘图软件，自己画了起来。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不就是画个UI吗？ 我女神座下的炽天使，兼魔鬼大公，亲自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 1分钟后，西菲尔放弃了。 他根本没有游戏UI设计师所要求的绘画功底。 像他这种画渣，画个火柴人就是极限了。 西菲尔皱起了眉头，从黑色的宝座上站起，在领主大厅里踱步。 滚滚浓烟和阵阵火星在黑色的大厅里翻腾着。 他还指望着玩家帮自己败家呢，不能卡在这里。 他可是魔鬼大公，战争荒野的领主，整个地狱最尊贵的魔鬼之一，被九狱之主授予要职！ 要是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怎么不孚众望，把自己领地搞砸、搞乱、搞烂！ 西菲尔思索了片刻，转换了思路。 他自己没有UI设计能力，完全可以参考别人现成的设计，再改一改啊！ 反正又不是真的要设计一款爆款游戏，而是要让玩家帮自己亏钱，啊不，亏灵魂能量。 说干就干。 西菲尔连上蓝星的互联网，找了个现成的热门的IP向游戏，动用魔法复刻，直接将它的UI移植了过来。 先自己试试看，这套UI界面怎么样。 西菲尔模拟玩家身份，登陆游戏，打了个响指： “召唤游戏系统！” 顿时，针对玩家的操作界面跳了出来—— 战令、商城、公会、情缘、坐骑、时装、每日任务、世界频道、世界公告、排行榜、竞技场、签到、招募、交易市场、问卷调查、试炼场、战力值9583、特惠礼包、首冲礼包、限时礼包（剩余9小时15分钟22秒）······ 不得不承认，这界面还挺充实的，把面前的系统界面占得满满的，路都要看不清了。 日后玩家们登录《曙光》游戏，一看到这UI界面，就知道，这游戏肯定有东西啊！ 西菲尔好好欣赏了一下面前充实的操作界面，得出了结论： 这套UI界面和自己的实际需要，还是差了亿点点。 和《曙光》里的画风以及卡牌美术风格，也不太协调。 “不行，还是不能搬运别人的。” 西菲尔摇摇头，望着浮在空中、锈迹斑斑的青铜书，双手背在身后，在大厅里转着圈。 “要不先拖一拖，放弃15天后发布《曙光》的计划？我靠天使的记忆力，临时去学习一下UI设计，游戏UI凑合着能用就行。” 这个主意刚出现在西菲尔脑子里，马上就被他打消了。 一个月后，次世代虚拟现实游戏《末日黄昏》就要发布了！ 要是《曙光》出晚了，和这种虚拟现实游戏大作撞上，处境肯定很尴尬！ 西菲尔需要把尽可能多的玩家先忽悠进来。 而且，西菲尔在地狱的时间越长，位面侵蚀也会越严重，麾下发现他实力不济的可能性也会越来越高。他坐在领主位置上，也会愈发危险，指不定哪天就被下属谋杀了。 “不行，还是要争取在半个月内把游戏成品弄出来。两到三个月后就跑路。” 少年在大厅里打转，思索还有什么办法。 “算了，先把UI设计放一放。反正距离内测还有半个月时间。先把宣传CG发出来，画个大饼！根据宣传片反响，再决定要不要继续做这个游戏。” 西菲尔当即黑入了部分门户网站，在一些疙瘩角落里，悄悄塞上《曙光》的宣传片和广告。 完全全部工作后，西菲尔耐心等待广告发酵。 8.缝合怪 邓肯，大学生。同时是一位虚拟现实游戏主播，一位资深技术向主播（自称）。 邓肯的家庭，原本虽然不算富裕，但小日子过得也算是不错。结果三年前，邓肯的父亲创业失败，欠下一屁股债。家里连房子都卖了，小家庭的日子就过得拮据起来。 就连邓肯和妹妹的学业能否继续，都是个问题。 幸运的是，一年多以前，邓肯攀上了全沉浸式虚拟现实游戏兴盛的浪潮，靠着自己出众的口才和不错的技术，成为了一位小有名气的虚拟现实游戏UP主兼主播。虽然赚的不多，但多少能补贴家用。 现在，他在兼顾学业的同时，搞起来这项小副业。做视频、做直播时，偶尔还能恰个饭。 在直播的过程中，邓肯也形成了自己的特色。他在播游戏时，会深入地分析、研究许多游戏机制，发布攻略。他还会认真分析行业现状，甚至通过讨论游戏公司的运营状况，以此分析游戏的前景。 当然，邓肯也不是相关行业从业者，不可能涉及太过专业的内容。不过，反正观众大部分也不懂，也就看个乐子。 邓肯坐在电脑前，开始了今晚的工作。 “各位兄弟姐妹大家好，欢迎来到新的一期《锐说新游》!” “又到了万众瞩目的月初游戏推荐日，相信总有一款游戏适合屏幕前的你！” 他打开了“今日v游”网站，查看这段时间新发布的和即将推出的虚拟现实游戏。 “哎，都一个月没上了，就多了20多款新游戏吗？” 邓肯也知道，虚拟现实游戏技术要求高，成本夸张，盈利前景又不明朗，所以数量一直不多。 眼前这20多款新游戏里，多半还是凑数的低成本小游戏，根本没法发挥虚拟现实游戏真正的优势。不少游戏还绑定特定厂商的虚拟头盔，不是谁都能玩的。 邓肯对直播间里的观众连连调侃道。 “哎，想当初全沉浸式虚拟现实游戏出来时，多少家大厂纷纷画饼！” “那会儿，整得和元宇宙似的。各家好像不蹭上虚拟现实游戏的热度，就低人一等了。” “结果两年过去，等我想吃饼了才发现，这饼还在纸上呢！” 直播间里，观众们也是纷纷笑翻，嘲讽起几个画大饼的游戏。 尽管口上说的轻松，但邓肯心里却不是滋味。 他当UP主和直播，靠的是虚拟现实游戏的热度。 要是整個虚拟现实游戏行业衰落，他哪里还有流量和收入啊？ 这两年，业内一直没有高质量和高热度的虚拟现实游戏，邓肯对自己的这份副业，也越来越忐忑。 难道虚拟现实游戏真的是版本陷阱？我是不是该早点转行，多播点传统游戏？ 邓肯没有将自己的顾虑表现出来，而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翻看新游。 “废话少说，让我们进入正题。” “《午夜之潮》。射击类游戏？这不是前几天被吐槽买bug送游戏的《bug之潮》吗？CC系列头盔独占。售价399，感兴趣的可以自己搜一下。” “《绿茵》，运动类游戏。呃，是个免费游戏。显然，是靠广告和内购盈利的小成本游戏。我觉得这种小成本游戏，就是蹭虚拟现实游戏热度的。虚拟现实游戏就是要烧钱，才有感觉嘛。” “《千面戏中人》，是武侠风格的新游。玩家扮演一个戏子，可以通过切换戏曲形象获得不同的能力。这应该是我今天最推荐的游戏了，售价488。” “······” 最后，邓肯的目光落在了一款游戏广告上。 这是一个叫《曙光》的游戏广告。 封面上，是一片烧焦、满是碎石的荒地，山脉和侧壁倾斜的丘陵打破了单调的景观。漆黑的冥河从大地上流过。身披铠甲的魔鬼军团在荒芜的土地上行军。 邓肯又看了眼封面下方的广告词。 “《曙光》是一款由京州市天使黑科技公司自主研发的，魔幻题材开放世界沙盒卡牌mmo虚拟现实冒险游戏。这是你从未见过的船新版本，只要3分钟你就会爱上这款游戏！” 直播间里，马上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夕阳的刻痕：“笑死，这是什么缝合怪广告词啊？土得有水平有含量。” 关注邓哥亲关注邓哥：“现在的虚拟现实游戏，已经沦落到，要用这种缝合怪广告词吸引眼球了吗？” 学语新风：“等一下，这个游戏公司是叫【天使黑】对吧？从来没听过的名字呢。” 爱丽丝·威震天：“开放世界、卡牌、沙盒、mmo、虚拟现实游戏，你搁那叠buff呢？” “······” 邓肯笑了起来。 虽然这游戏广告词确实缝得厉害，但能调动直播间气氛，绝对功不可没。反正他是主播，目标让屏幕前的大伙看个乐子，游戏再哗众取宠，能给观众带来欢笑也不错。 “好的，各位老哥老姐们，我来带大家看看，这游戏的宣传片，是不是和它的广告词一样搞笑。” 9.实机画面 邓肯心中已经基本确定，这大概率就是个哗众取宠的小成本游戏。 他边笑，边点开了广告封面上的播放按键。 电脑屏幕顿时暗了下来，开始播放宣传影片。 一片黑暗的画面中，发出清脆的声音： “九重地狱，是怜悯凋零，怨恨旺盛之位面。每一层都由一位魔鬼大公爵所统御。而我，是九狱第一层的大公。我统御的层面，是千万年来历战不息的战场······” 邓肯随手打开一瓶冰可乐，漫不经心地看了起来。 原本黑暗的画面，渐渐变得明亮，开始出现具体的画面。 看着看着，邓肯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了。 宣传片的进度条每推进一点，邓肯嘴角的弧线就放平一点。 最后整张脸的笑意，都被严肃认真的神情所取代。 邓肯全身颤抖，已经彻底沉浸在宣传片中了。 这画面！ 这特效！ 这真实度！这渲染！ 每一帧都是经费在燃烧！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这是游戏，而且屏幕里有炫酷的魔法特效和奇形怪状的魔鬼、恶魔，邓肯都差点以为，这是真实世界实拍的呢！ 直播间里，原本都在插诨打趣的观众，也都开始纷纷吹了起来。 “结束了，这就结束了？我还没看过瘾呢？” “什么叫大片？这就叫大片！” “被名字和广告词拖累了啊。” 但是，邓肯可没有被一个酷炫的宣传片洗脑。看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游戏公司做出了一个噱头游戏，他第一反应就是， 这宣传片，可能是盗的！ 说不定是从别的游戏或者电影里，截了一小段。 邓肯对着直播间的观众们说道： “各位老铁，先别尬吹。我们先查一下，这宣传片是不是盗的。” 听到主播这么说，观众们也清醒了过来。 “对啊，一些廉价的劣质游戏，会从别的游戏里盗一段过场动画，当自己的广告。” “之前手机上这种游戏广告很多，被骗点进去后，才发现货不对板。和宣传动画根本不是一回事。” 看到直播间里的众人都“冷静”下来，邓肯痛饮了一口可乐，轻轻颔首。 邓肯心底知道，自己说这话时，潜意识里忽略一个事实： 这种直接盗cg欺诈的游戏，基本上是一些低成本的手游或页游，点进去即可下载。玩虚拟现实游戏的，都是买了头盔的资深玩家，可没那么好骗。 何况这广告是在“今日v游”网站上。按理说，它也是比较正规的虚拟现实游戏推荐网站，经过网站审核，在上面打广告的游戏，用的宣传片不太可能是盗用的。 抱着怀疑的心态，邓肯打开了搜索引擎，输入了自己的问题： “《曙光》的宣传片是盗的吗？” 据说，蓝星上95%的骗术，都可以用一种很简单的方式识别。 也就是，直接在搜索引擎上问，“某某某是不是骗人的”。 几秒后，邓肯就得到了答案。 《曙光》的宣传片，不是盗的。 直播间弹幕一条条飘过去，大家都是事后诸葛亮： “早说了，果然不是盗的。” “我就说啊，我玩过的其他虚拟现实游戏，也没有能对的上的过场动画。” “这游戏宣传片，背景特别阴沉，特色非常明显，和现在市面上的游戏差别都很大。所以背景这么暗的游戏，为啥要叫《曙光》？” 邓肯咽了口唾沫，但还是相当理智，没有被燃烧经费的宣传片哄住。 “各位老铁，稍安勿躁，这宣传片确实漂亮！但它就是個CG而已。用心做CG、用脚做游戏的厂商，还不够多吗？” 紧接着，邓肯将自己发现的核心问题一语道破： “不知道各位观众有没有注意到，《曙光》这游戏的宣传片里，一个实机画面都没有，全程都是动画CG！” 一直以来，邓肯有一个，瞬间识别骗钱劣质游戏的技巧。 玩家要看的是什么？ 是实机画面！ 有些游戏宣传片里，到处是光污染，甚至请了大明星，用各式魔性洗脑的台词进行宣传，却对游戏实机画面藏着掖着。 整个广告结束，可能一个游戏实机画面都没有。 遇到这种广告，邓肯基本能断定，八成是骗钱的劣质游戏。 这时，直播间滑过几条弹幕： “主播刚才没注意到吧，左下角有写，这就是游戏实机画面。” “邓哥最近是不是发烧烧迷惑了？没看到左下角的小字。” 邓肯马上回看刚才的宣传片。 果然，在左下角，有一行半透明的小字写着： “以上均为实机画面。” 看到这一行字，邓肯的眼睛都瞪大了，差点被可乐呛到。 这能是实机画面？ 把我当傻子啊？ 10.女装（上） 要证明一段游戏动画，是不是实机画面（或者虽然和实机体验不同，但至少是游戏引擎内实录的），有数不清的办法。 比如，有没有穿模。 比如，观察渲染距离，即远处的模型是否随距离加载刷新。 比如，观察水面反射，是否只反射镜头内的，是否随视野产生明显变化，等等。 以邓肯对当前虚拟现实游戏技术的了解，这宣传片， 百分之两百不是实机！ 为什么？ 因为太真了！ 哪怕是天堂果公司即将发布的次世代虚拟现实游戏《末日黄昏》，从官方透出的实机画面来看，真实度也达不到《曙光》宣传片的水准。 第二个让邓肯认为这不是实机画面的原因是，整个宣传片中，连个ui界面都没出现。 虚拟现实游戏虽然真实，但还做不到心念一动马上实现对应的效果。必要的人机操作界面还是需要的。 可宣传片里，压根没出现血条、背包、卡组、地图之类的ui内容。 邓肯不知道的是，宣传片里没有出现ui，是因为游戏还没有最终完成。截止西菲尔发布宣传片时，西菲尔虽然完成了游戏框架，但针对玩家端的操作界面，没有完全做好。 坚定了自己的猜想后，邓肯向着观众，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能是实机画面，我直播女装！” 直播间里，再度充满了欢快的氛围： “邓哥想要女装的话直接说就是了，何必找借口。” “还以为主播会骗吃骗喝呢？” “本来我还怀疑《曙光》是个垃圾游戏，邓哥这么一说，我特别期待《曙光》打我脸。” “······” 没有留意主播间里的调侃，邓肯将注意力集中到游戏的详细介绍上。 尽管不相信宣传画面，但邓肯对这个游戏还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按照广告词，这是一個mmo游戏。 虚拟现实游戏领域，目前还没有这种游戏类型。 直播间里，也有人提出了同样的问题： “主播啊，我记得当年虚拟现实游戏没出现时，小说里幻想的虚拟现实游戏，都是传统网游类。一大群玩家，在真实的网游世界，组队刷副本、刷装备！ “看到是《曙光》是mmo，我才想起。为什么现在虚拟现实游戏真的出现了，却基本没有传统网游、mmo类的虚拟现实游戏大作呢？” 目前虚拟现实游戏领域，几款大作，都是单机买断类的产品型游戏。这些游戏当然也不乏佳作，但总不可能满足所有人。 至于在手机、电脑平台流行的，持续运营类的服务型游戏，没什么人搬到虚拟现实游戏领域。 邓肯看到观众的问题，也同样陷入了沉思。 对啊，为什么呢？ 为了维持自己的“技术向主播”的形象，邓肯根据自己的经验，有模有样地分析了起来： “第一，虚拟现实游戏依赖头盔，而不是几乎家家都有的手机、电脑，这方面有点像主机游戏。而且虚拟现实游戏还不能登陆PC、手机平台。 “一款端游、手游，依托电脑和手机，可以有几千万、上亿人在玩，但虚拟现实游戏却做不到。整个热度上限都被锁死了。 “第二，网游、手游这类服务型游戏，主要靠本体免费或廉价，广洒网吸引大批量玩家。但购买虚拟现实头盔本来就要好几千了，玩家基数也不够大。 “第三，再加上虚拟现实游戏是新生事物，目前盈利模式也都比较传统。在盈利前景明朗前，做服务型游戏的厂商还不会正式入局。 “第四，现在市面上最流行的，持续运营的服务型游戏，大致分为两大类。 “一类是以局/盘概念，可以随时拿起放下的竞技类游戏，比如moba；一类是，充分利用手机平台优势，方便利用碎片化时间，靠周期性更新维持留存的手游模式。 “就算要模仿手机和PC平台的服务型游戏，也会优先模仿这两类。而mmo本来就是时代眼泪，早就过了它的黄金时期······” 邓肯有模有样地扯了一大堆，总算将观众的提问应对过去了。 同时，观众们也对《曙光》更感兴趣了。 居然在单机盛行的虚拟现实游戏领域，做mmo这种类型不符的游戏类型，这可是前无古人的尝试！ 看客永远对吃螃蟹的厂商最关心，无论最后是开拓蓝海、赚得盆满钵满，还是暴死途中，都是一出好戏！ 邓肯抱着“就算是垃圾也要让我看看有多垃圾”的心态，顺着广告下方的链接，进入了《曙光》官网。 《曙光》的官网，页面布局简陋得像是“完全不懂网站设计的新手花了20分钟鼓捣出来的”。 这让邓肯对游戏成品的质量更加不放心了。 按照官方说法，游戏的内测在15天后。 邓肯轻点鼠标，预约了游戏内测资格。 15天后，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11.人类毁灭之后 预约了内测资格，最后能不能被选中，还要打个问号。 但邓肯也浑然不在意。 反正对这种官方网站简陋得要死、广告拿cg动画假冒实机的游戏，拿不到测试资格又有什么关系呢？ 邓肯真正期待的虚拟现实游戏大作，是一个月后，天堂果公司推出的《末日黄昏》，次世代虚拟头盔VP2的护航大作！ “希望《末日黄昏》这次可别跳票了，我这种主播就靠这个吃饭了。”邓肯边想着边下了直播。 要知道，《末日黄昏》这游戏，之前可是连着跳票了两次！ 就在这时，邓肯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邓肯随意地拿起手机，开始通话。 几秒后，邓肯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被惊愕所替代。 他的手，因为兴奋剧烈颤抖着，几乎要拿不稳手机。 “我这个规模的主播，居然能接到《末日黄昏》的商单！” 电话那头的人，是银鹰互娱的人。 银鹰互娱，不仅是国内的游戏巨擘，还是天堂果公司《末日黄昏》游戏以及VP系列虚拟现实头盔的国行代理！ 作为金主，他们希望，邓肯这位虚拟游戏区小有盛名的主播，能够在VP2头盔和《末日黄昏》推出当天，做一期恰饭直播。为VP2虚拟现实头盔和《末日黄昏》游戏，打个广告。 他们向邓肯透露了一個重磅的内部消息： 大作《末日黄昏》，这次不仅不会跳票，还会提前发布！ 不需要等一个月。15天后，《末日黄昏》游戏就会全面登录VP系列头盔！ 邓肯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 他将金主的所有要求，一条条全部记下，又痛饮了一口可乐。 黑色液体的甘甜，让邓肯知道，自己不是在梦中。 兴奋之余，邓肯忽然想起了一个细节： 《曙光》游戏开始内测，正好也是15天后，和《末日黄昏》撞上了。 但马上，邓肯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曙光》毕竟是国内名不见经传的小开发商做的国产游戏，做的还是在虚拟头盔平台不被看好的传统网游mmo。 能接《末日黄昏》的工商，谁还在意有没有拿到《曙光》的内测资格啊！ ·················· 与此同时，千里之遥的某个小区内。 “回来了，我居然真的回来了！回到了《曙光》内测之前！” 黑发黑眸的少女，望着电脑上《曙光》的宣传片，又看了眼墙上的日历， 泣不成声。 这位名叫夏夜短的少女，轻轻抚摸着日历上鲜红的日期。日历上鲜红的日期，在夏夜短的视线中，逐渐模糊。 一旁的电脑里，《曙光》游戏犹如大片般的宣传CG还在如常播放， 不时地传出了火球落地的砰砰声，魔鬼军团盔甲碰撞的金属音，还有使用技能卡牌的华丽的音效······ 今夜，窗外，月朗星稀。银月无话，静寂如斯。 宣传片里所有的声音，都成为了泪水从少女脸颊滑过时的背景音。 重生之后，夏夜短记得未来的每一个无法忘却的瞬间。 3年多后， 蓝星迎来了末日， 人类灭亡！ 幸运的是，所有曾玩过《曙光》的玩家，获得了第2次生命，全体转生到《曙光》的游戏世界中！ 但在地狱残酷的土地上，重获新生的幸运儿们，终究迎来了第2次毁灭。 如果一切重新开始的话，如果当末日来临时，《曙光》的玩家，更多、更强的话…… “现在《曙光》还没有开始内测。趁着这时候赶快预约，一定······一定要拿到测试资格啊！” “要在这3年多里，尽可能提升自己和所有玩家们的力量！” 抹掉泪水后，夏夜短没有丝毫犹豫，迫不及待地点进了游戏官网。 ·············· 与此同时，九重地狱的第一层“战争荒野”，玄武岩城堡中。 天使卧底、新任魔鬼大公西菲尔，已经想出了，在15天内完成UI界面设计的办法。 12.招人 “醒醒，西菲尔，你现在是魔鬼大公了！不能什么问题都自己解决。” 西菲尔在脑内打开任务清单。 【任务1.重组第一层的地狱宫廷，广召废物，罢黜人才。】 “我自己没有游戏UI设计师的交互设计能力和绘画功底，但别的魔鬼可能有啊！” “我可以组织一场考试，在整个九狱第一层，招募有这方面能力的魔鬼，让他们来干。” “呃，最好是，那些良心未泯的魔鬼。虽然不太好找。” “而且除了游戏制作方面的知识，其他魔鬼需要的专业素养，什么诱惑凡人、领军作战、神秘学知识，最好都一窍不通。” “要严格筛选，择差录取！只有废物才能在我的宫廷内晋升！” 新大公爵上位，重建宫廷、招募人员，再正常不过。《领主之书》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加上西菲尔之前，本来就计划过在领地内招募一批魔鬼混子，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完成好了！ 确定了方针后，西菲尔开始构想具体的招募方案。 ············· 城堡里的其他魔鬼，并不知道领主大人在干什么。 他们只知道，这位新任的魔鬼大公，在领主大厅里待了一整天。 不时的，有磅礴的灵魂能量向领主大厅涌去。每隔一段时间，就有阵阵古老晦涩的吟唱声传出。 晦涩的咒语音节，透露出了只属于九狱领主的恐怖隐秘—— 这位野心勃勃的大公爵，似乎在将地狱的力量，投射到某个物质世界！ 两只负责文书整理工作小魔鬼，在走廊里，扑腾着翅膀，悄悄议论起了他们的上司。 “你知道西菲尔大人，在筹备什么吗？”小魔鬼艾力向它的同僚询问。 它的同僚，明显资历更深厚的另一只小魔鬼，用教训后辈的态度，敲了敲同僚的脑袋： “西菲尔大人可是魔鬼大公。他的谋划，不是我们这种低阶魔鬼能想象和参与的！像西菲尔大人这个层次的魔鬼，谋划的必然是很邪恶、很可怕的计划。比如在某个物质世界掀起战争，批量收割灵魂；或是诱骗某个愚蠢的国王，签下出售王国的地狱契约······” 听着资历较深的同僚，讲述种种传说。小魔鬼艾力，被哄得一愣一愣的。 “西菲尔大人，真是深不可测啊！” 就在两只小魔鬼捧着文件、议论着自己的上司时，一道纤细的人影，将他们笼罩。 他们这才发现，自己议论的西菲尔大人， 居然正站在他们的身后！ 这位新任的大公爵并不高大（很矮），却颇有威严。 少年一身西装整饬如斯。小皮鞋踩在黑亮的地上，没有丝毫的声响。嘴角挂着狡黠的微笑。 两只小魔鬼恐惧地匍匐在地上，不敢直视大公爵的眼神。 西菲尔低下头，冷冷地说： “喂，你们两個，传令下去， “我要组建只属于我，属于魔鬼大公西菲尔的地狱宫廷！ “罢黜尸位素餐的无能者，绞死缅怀拥护贝尔的忤逆者” 听到这话，艾力瑟瑟发抖。 无数黑暗血腥的传说，在小魔鬼艾力的大脑中回响。 小魔鬼艾力不止一次听说过这种传说，在九狱的任何一个层面，新任的大公爵取代原先的领主，展开一场血腥的清洗。 艾力匍匐在地上，小声地询问道： “西菲尔大人，您的具体计划是？” 西菲尔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 “为了在整个领地内，选拔出真正富有才干的魔鬼， “我要组织，一场考试！” “考试？”艾力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的，考试！”西菲尔笑意盎然，声音却冰冷如斯。 ··············· 玄武岩城堡，领主大厅中，无数纯白考卷在空气幻化而出，在领主大厅的浓烟中飞舞着。 西菲尔随手一抓，将一张试卷抓在手中，欣赏起自己的杰作。 考卷的试题分为两大部分。 正面的试题，是西菲尔所需要的，游戏UI设计和美术方面的试题。包括许多让考生自己画图的主观题。 反面的试题，则是“正常”的测试，用于检测魔鬼其他综合素养和“业务能力”。包括诱骗凡人所必需的知识，够不够丧绝天良，对神秘学素养的考察，对不同物质世界的了解，历史功勋战绩填报，等等。 ——这部分“正常”的试题直接搬运自《领主之书》。 《领主之书》上的这部分的试题，由九狱第8层的大公爵，“地狱的贤者”，象征知识和魔法的大魔鬼，梅菲斯特，亲手编纂。领主之书相当于地狱的OA系统，所以这部分试题可以在书中找到。 西菲尔一边感谢同事梅菲斯特提供的试题，一边端详试卷的两面。 这套试题看起来，毫无特殊之处。 但是，真正的重点，是这份试卷的评分标准！ 试卷正面，关于游戏制作所需业务能力的试题，自然是分数越高越好。 但试卷背面，检测魔鬼综合素养和“专业能力”的试题，则是分数越低越好！ 西菲尔的宫廷，只养废物，不养人才，选庸举拙，择差录取！ 坐在黑石王座上，西菲尔美滋滋地幻想领地的光辉未来—— 最多5天后，招募结束，新的大公宫廷初步组建完成； 15天后，《曙光》推出，玩家降临； 坐拥这两批卧龙凤雏，何愁领地不衰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