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93，开局上海寻亲》 第1章 开局去魔都寻亲 西双版纳。 七八月份，气候十分湿热，还经常下雨。 家里的粮食动不动就发霉。 当地人为了应对这种折人的环境，发明了一种吊脚楼。 竹子做的，建在山崖上。 竹楼里，17岁的少年正在忙前忙后的收拾东西。 “家里这么多没用的东西，得腾一下空间了。” 以前老人在的时候，经常莫名其妙捡些不用的东西回来， 时间一久，家里就给堆满了。 李康前几天才穿越到这个世界，据他观察，好像是1993年。 没想到醒来的那天是在灵堂里，唯一的亲人，他的阿婆居然去世了。 生母玉香是当地傣族人，几年前就病逝了。 以前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女，后来和一个下乡的知青好上了，于是便有了他。 后来那个知青在78年离开了这里，这一去就没了消息。 玉香相思成疾，撑了十多年，终于还是在三年前没挺过去。 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前几天阿婆也病逝。 也就是说，李康刚穿越过来，就成了孤家寡人。 “我这开局也太倒霉了吧，别人开局好歹还有个爷爷或者亲人，我什么都没有。” “好歹我没穿越前还是个小康家庭，吃穿不愁，外语系大学生。” “怎么回到93年，过的这么惨。” 重生前，李康是个外语系刚毕业的大学生。 没了阿婆，李康吃饭都成了问题。 午饭剁了碗辣椒，配着米饭，将就这么应付了一顿。 阿婆去世前还弄了一些昆虫，像蚂蚱这些， 李康看了一眼直想吐。 吃完后还要睡个午觉。 这几天，李康的睡眠出了问题。 经常在夜晚做噩梦。 梦里有个声音不断在他背后催促他，“快去找阿爹。” “快去找阿爹。” …… 脑海里恐怖的回声经常在半夜把他吓醒。 醒来时，满头大汗。 “到底是怎么回事。被鬼附身了吗？” 李康只能拿白天来补觉，但是刚睡过去，那个声音又在他脑海中响起。 “快去找阿爹，我要见阿爹。” 李康在梦中回道：“是你吗？李康。你想见你亲生父亲？” “李康，快去找阿爹，我要见他。问他为什么不要我和阿娘。” 脑海里的声音像幽深黑夜里的回声，听多了容易精神崩溃。 李康心想，“这还用说，人家是城里的知青，肯定现在已经在别的地方结婚了啊。” 他又不是不了解这个时代。 93年，很多当初知青们在乡下生的孩子都长大了。 而原来的知青因为高考开放，绝大部分都回到城里，要么考上大学，要么在大城市打拼。 在新的地方有了新生活，谁还愿意提起以前的事啊。 绝大部分人都不愿提起那段心酸的经历。 但孩子们长大了总是想知道亲生父母的。 李康知道，前身虽然死了，但心里的执念还没消散，现在已经影响到他了。 “要是不解决这个问题，我就没法睡觉了。” 李康其实挺想留在西双版纳的，这里有美丽的姑娘，美丽的风景，美丽的家。 干嘛要去外面呢，他还有一年就高考了。 到时候再通过高考去大城市也是一样的。 但自阿婆过世后，前身已经等不及了。 生前的执念就是见到阿爸。 李康被前身的执念影响得也是没法睡觉。 “阿爹住在哪？我该怎么找到他。”他在问前身的执念。 “我不知道，阿爹叫李健华。他去了上海。”别的消息一概不知。 “就一个名字，让我怎么去找他。”李康有些无奈，但总是有种心慌的感觉，缠在心间。 只能起来，收拾一下东西。 “好好好，我这就准备一下。去上海找咱们阿爸。” 家里之前的东西什么都没有，阿婆离去前给他留了阿妈的嫁妆，一对镯子还有些金银打造的首饰。 这些东西李康不准备带走。 “怎么就这点现金。” 连买张车票都不够，怎么去上海。 李康找遍了阿婆的钱包，只翻出了一百二十块钱。 这时代的火车票，不便宜的，经过几年的通货膨胀，已经来到175块一张了。 大概是这个数字，肯定不是一百块能搞定的。 从云南到上海两千多公里，以绿皮火车平均一百八十公里的时速，得坐三天两夜才能到。 有句歌词唱的很形象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 真是一路走走停停，浪费的时间特别多。 或许是感受到了现实中李康的不情愿，前身李康的执念更让他心慌不已。 甚至影响到了心脏。 心跳突然开始加速，竟产生了心悸。 “我去，我去。就算没有钱，我逃票也去。”李康急忙安慰道，捂着胸口，这才缓住了心跳速度。 “不行，再这样下去，要被前身的执念害死，得赶紧动身去上海了。” 李康将家中的东西收拾好，就带了一支笔和一个小本子。 其他什么东西就没带，准备就这样出发去上海。 离开前，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家，像是在对亲人告别一样：“我去上海见了便宜老子就回来。” 李康离开没有对任何人说，乡亲们肯定不会放心他一个人去上海。 与其让他们白担心，还不如直接离开。 暑假结束前一定回来上学。 第2章 寻亲路艰 李康出门，脚上还穿着草鞋。 身上就穿了件挎子，也叫背心吧，挎了个军绿色书包。 头上顶着个草帽。 西双版纳的紫外线可不差老表那边多少。把他晒得黑黑的。 李康压低了帽檐，前面出现了几个他熟悉的少年。 年龄和他差不多大。 因为李康没有阿爸，所以小时候可没少遭欺负。 没妈的孩子被人欺，在学校里抬不起头都有这个问题。 “站住。李康，见到老朋友了，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啊。” 几个不良少年公然在村口抽烟，路过的人看到了甚至还避开他们。 李康脸色微变，“没想到还是被他们认出来了。” 阎亮和他旁边的伙伴经常在学校欺负李康。 “听说你阿婆前几天死了，可怜啊，一下子成了孤儿。” “亮哥，听说他城里还有个阿爸呢，还不是孤儿。” “好大儿，你没了阿爸，不如认我们当阿爸吧。” 哈哈哈哈哈～ 几人当面嬉笑李康，认准了他不敢反抗。 李康之前在学校就没少被这几个人欺负。 放学的路上还堵他回家的路。 家里只有阿婆一个人，他有委屈都不敢告诉阿婆，怕阿婆听了伤心。 “幺儿，你身上的衣服囊个回事儿哎。” “我不小心摔了，你莫担心。” 到了晚上，独自躲在被窝里，偷偷抹眼泪。 这群人更过分的是，经常拿他阿爸和死去的阿妈开玩笑。 还给他取了个外号叫野种。 “李康，滚过来趴下。见到你大哥也不打招呼，谁教你的。” “肯定是他那个寡妇阿娘。难怪死得早。” 李康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要是刚才让我过去了，以前被你们欺负也就算了。 现在你们自己送上门来。” 泥人也有三分脾气，更何况李康的灵魂早已变了。 趁阿亮不注意的时候，捡起地上的石头，就朝他面门上砸去。 几人平时欺负惯了李康，压根没想到李康会反抗的这么激烈。 一石头下去，阿亮的鼻梁骨都被打歪了，脸皮也被打破了。 阿亮痛叫了一声，捂着脸蹲了下去。 李康趁其他几个人还在震惊时，用同样的方式，一人赏了一块石头。 身子骑了上去，将他们按在地上猛捶。 手上的力道，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劲。 不到半分钟，几人就被打得头破血流。 打完后，他的手都打肿了。 李康下手也是真狠，一个不小心，打到太阳穴了，可能就会出人命。 不过也狠狠出了口恶气，看到以前欺负自己的几个满头伤，他心里就非常畅快。 “还敢欺负人不。” 阎亮也是个狠人，趁李康没注意的功夫，用还能动的手，给了李康一拳，打在他眼睛上。 眼睛很快就变得青肿。 “敢打老子。李康，我要杀了你。” 李康没想到，阎亮还有反抗的勇气，。 也丝毫不畏惧，和他缠斗起来， 两个人在地上打滚。 出门刚换的衣服，现在已经沾满了泥土。 李康那叫一个恨啊。 麻木的手已经没了力气，脸也遭到阎亮的重击，几乎快破相了。 他一狠心，看到阎亮没防备的耳朵，猛的一口咬了下去。 “让你欺负我！！！” 好似把这些年，前身遭受到的屈服统统发泄了出来， 一口下去，竟直接咬掉了阎亮的耳朵。 “啊！！” “我的耳朵。” 阎亮被咬掉耳朵，痛的大叫，眼泪都飙出来了。 “你居然咬掉了我的耳朵，我要去告你，让人抓你。” “那是你活该。谁让你平时欺负我的。” 咬掉阎亮耳朵后，李康心里也是有些慌，知道自己闯祸了。 一脚踹开他，拿着书包就往村外跑去。 留下几个问题少年在原地坐着哭，很快引来了路过的人，把他们各自领回家。 等他们家长去报警的时候，李康已经悄悄溜上一辆拖拉机的半挂，离开了这里。 李康躺在草堆里，大口喘着气。 发动机的轰鸣声盖住了所有声音，前面的主人这才听不见。 要是被他发现自己车上有这么个大孩子，肯定会赶李康下去。 来到大公路上后，李康才从车上跳了下来。 这一跳，就引起了主人的注意。 破口骂道：“沙壁你嘛玩意儿，谁允许你上我车的。” 车主人也不敢停下来去追李康，这一停，想再启动，可不容易。 那时李康早跑了， 就是嘴上骂得特别难听。 “坐你会儿车怎么了！去你麻痹的。” 李康朝车主人吐了口口水，反骂了回去。 “老子坐你车是给你面子。龟儿子，来打我哎。” 和阎亮那伙人干了一架后，李康的脾气也是见长。 像个没素质的流氓痞子。 别人敢骂他，他一定骂回去。 一点不受你个鸟气。 …… 这条公路上有公家车，专门是跑城里的。 车来了，李康一上车就引起了车上人的注意。 “咦～，小孩子，你这是跟谁打架了，打得这么狠。” “跟一群狗打架了，我还打赢了，厉害吧。” 车上的人闻言也是被李康逗笑了，这里民风彪悍，小孩子之间打架也是常有的事。 他们也没多么惊讶。 李康交了车费，来到一个位置上坐下，只等这辆车开到终点站。 赶到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了。 “还有去上海的票吗？” “你来晚了，今天的票已经卖完了。” 这时刚好喇叭在喊，“到上海的车就要出发了，请还没有上车的旅客抓紧时间。” “那到四川重庆的票哎？” 这时候重庆还属于四川，所以在叫重庆前，会加个四川。 工作人员回他：“也没得了。” 李康原本想先上车，后补票的，看来这时候的人也不傻。 忽然，地上的一张废票引起了他的注意。 李康跑过去捡了起来，径直就绕过了外面的几道检查的闸口。 这时代的安检还没那么严格，到处都是漏洞。 李康想到一个不花钱坐车去上海的方式。 逃票。 最外面进站的入口处有一处检票口，李康趁工作人员在给别人检票的时候，周围人又多。 他趁机溜过了第一道关口。 进站直奔开往上海的那趟火车。 心里似乎也有个声音在给他加油打气，“快点，快点。快登上去上海的火车，找到阿爸。” 终于是敢在火车启动前，溜上了火车。 检票的人也是因为人多，所以没有细看。 李康趁检票员不注意的时候，从男人身后挤了过去。 逃票也不是啥丢人的事，聪明点的人， 也趁这个时间，把自己要买半票的孩子给扔了进去。 检票员对此也是经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虽然规定了12岁以下的孩子要买半票。 但这个时候的人，还是穷啊，能逃票就逃票。 检票员也怕他们堵在车门口扯蛋，耽误了后面的人上车。 只要不是太过分就行。 影响不到他们的工资。 铁路人员，日子过得相当好。有培养接班人的学校，医院独立运行。 第3章 谁都不能欺负我们 李康第一次乘火车，有这么刺激的经历。 他生活的那个时代，哪有什么跳票的机会。 通通扫身份证上车。 网上订票。 虽然是方便了很多很多人，但也让买不起票的穷人没了跳票的机会。 李康一直不认为一个堵死了所有漏洞的社会，会让人民感觉处在一个好时代。 至少要在一些生活方面，给底层的人一些机会。 他们是没有跟上时代的步伐，但也应该有权利享受时代进步的成果。 还是这个时代的人实在。 李康觉得这次逃票的经历比他当年考上大学还精彩。 还有痛揍校园恶霸，狠狠的给前身出了口恶气。 在车厢里衔接处，靠近门口，随便找个空的地方坐了下来。 也不管地下脏不脏了。 火车上和他一样不怕脏的人多得是。 车厢里挤满了人，过道上都有人坐着。 大多数都是去沿海打工的云南人。 满满当当塞了一车。 不过，李康的周围居然也有几个年龄不大的少年。 看起来好像比他还小一点。 他今年17岁了，李建华是在他两岁的时候离开的。 印象中都没有亲爸的样子。 赶了一下午路，身心俱疲。 李康坐在地上，头枕着膝盖，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这次入睡，前身李康的执念没有再出来捣乱，让李康自穿越过来后，难得睡了个好觉。 直到火车开到重庆，有人要上车时，才惊醒了他。 身边却不知何时多了个女孩子。 女孩长得挺秀丽的，一对乌黑发亮的眸子，如星辰一样。 睫毛天然修长。 小麦色的皮肤不施粉黛，脸是李康喜欢的那种小脸，下巴微尖，却不失圆润。 身子瘦瘦的，身高约莫有个164。 小荷才露尖尖角，还不是很突出。 女孩见李康在打量他，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 李康伸了个懒腰，向外面望了几眼，调节一下焦距。 车子在重庆站要停起码半个小时才走。 “吗的，这时候的火车就是这么慢。” 坐火车的人，基本都有一个铁锭。 动则就是一天的时间。 他生活的时代，八个小时的动车已经被嫌弃了。至少要缩短到四个小时才让人满意。 像这种绿皮火车，只有一趟还在运行。 就是从上海到WLMQ。 只有一趟车。全程36小时， 就是有一个铁锭都不敢说能坐完全程。 “我们到上海还有好久哎？” 李康向身旁的女孩问道。 女孩微微愣了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美霞。” “我叫李康。木子李，广隶康。”李康自然熟一般自己介绍，“你也去上海吗？” 林美霞轻嗯了一声。 “从这儿到上海，应该还要两天多吧。” 李康感觉自己的屁股隐隐有点疼。 这么久，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从云南到上海要坐三天两晚的火车， 就算是铁锭人来了，也要跪下。 李康只能佩服现在的人，每个都是铁锭高手。 “盒饭。新鲜的盒饭。” “盒饭，新鲜的盒饭。” 这边的居民趁着火车停歇的半小时空档，会带自己做的盒饭来卖。 正好李康也饿了。 拦住了卖盒饭的大妈，“你勒盒饭好多钱一份？” “10块钱一份，便宜又好吃。” “啥子盒饭要楞个贵哦，全是肉也要不了这么多嘛。” 93年的全国人均年收入才两千五百七十七块钱，打工一天可能才十几块的收入。这一顿饭就吃去了。 能不贵嘛。 李康身上也就只有一百一十块钱了。 要不是逃了票，现在他早就没钱了。 “哪里贵嘛，你问哈火车上的盒饭，一份要卖你20。 一桶方便面都要十块钱。你还嫌贵。” 李康拿出钱，“行了，行了。来一份。” “这才对嘛”，大妈眼疾手快，抽过他手上的钱，“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然后给了他一份还在冒着热乎气的盒饭。 李康也不管了，周围就他一个人买了盒饭。 他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大口吃了起来。 自从阿婆去世后，他就没吃过两顿好饭。 盒饭对别人来说可能难吃了点，但对他来说，味道已经很不错了。 重庆人也爱吃辣，做的菜一点没少放辣椒。 “林美霞，你一个人坐在这儿。 怎么不到阿爸阿妈那去哎？他们可能正在吃饭了。” 林美霞看着李康吃得这么香，喉咙在耸动，“我就是到上海找我亲爸的。” “啊？！你也是到上海找你亲爸？” “这么巧，我也是。” 忽然，李康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以前下乡插队的知青，一般都是一起分配到一个地方。 有可能两人的父亲认识。 “你爸叫什么名字哎？” “我爸叫林正华，你认识我爸吗？” “我哪里认得到，我连我自己亲爸都认不到。 不过我觉得，我们的爸爸可能互相认识。” 林美霞显得有些高兴，“那太好了，这样我们可以一起去上海找亲人了。” 旁边蹲着的少年也听到了李康和林美霞的对话。 “你们也是去上海找自己的阿爸阿妈的吗？” “你也是？” 对方点了点头，“我爸在我一岁的时候就走了。他是80年走的。” …… “我妈是以前来西双版纳的知青，她也是80年走的。” 那年，在西双版纳的知青，能走的几乎都走了。 李康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碰到的四个孩子都是去上海找亲生父母的。 心里颇有些感慨，“要是放到全国，又有多少这样的孩子。” 几个人互相介绍了一下，只有李康17岁，最大，暑假过后读高三。 其他的四个，林美霞15岁，虚岁16岁，初三刚毕业，父亲叫林正华。 郭一兴15岁，还在上初二，阿爸叫郭明远。 刘浪，16岁，辍学，父亲叫刘兵。 张子明，15岁，辍学，妈妈叫徐丽婷。 …… “我那个后爸，经常欺负我和我妈。于是我就逃出来了，找亲爸爸去。”张子明说道。 “李康哥，你是为什么要去上海找阿爸。” 他年龄在这几人中最大，见识也比他们高，所以威望也高。 “我家里人都没了。阿婆死了，阿妈几年前也死了。所以想去看一看唯一的亲人。” “那你到了上海，要是见到你亲阿爸，还会回来吗？”林美霞对李康问道。 “当然回啊。我猜我爸肯定在上海已经重新有了新家。我到了他那，就只是看看他， 然后让他把这些年欠我的抚养费给了。我和他之间就两清了。” 李康的话透露了一个现实又让他们不愿面对的问题。 他们的爸妈要是也都结婚了，他们该何去何从。 或许出门的时候压根没想过。 四人都沉默了。 他们还想留在亲生父母那生活。 毕竟在以前那个地方，过得都不如意。 没爸，没妈的孩子会被欺负。 “你们看我脸上的伤。这次我出来又遇到了之前经常欺负我的人。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了？” 李康故意露出脸上的伤，成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毕竟那么明显的伤，想不注意都难。 之前只是没好意思问。 “我一个人把他们都打倒了。有一个甚至被我咬掉了耳朵。你们康哥厉不厉害。” 郭一兴十分佩服李康，“康哥，以前我在学校也没少受欺负。他们还强行把我头剃了。” 他的头发确实有些短，没人笑得出来。 “那你就学我，只要敢欺负你，拿起石头就砸过去。 要给他们打怕，以后他们就不敢欺负你了。” 于是这群孩子又纷纷聊起自己在学校被欺负的经历。 居然没一个有什么好回忆。 林美霞在学校遭同学排斥，虽然没人打她，但冷嘲热讽少不了。 刘浪经常和别人打架，身上的伤不少，但从没主动欺负过别人。 张子明是个光头，皈依了佛门。 郭一兴经常被同学打，和李康前身的遭遇有些类似。 …… “你们以后要是还回来，就照我教你们的做，不要怕被打。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第4章 一桶泡面十块！！ 到了深夜，都没精神了。 身体就像被抽干了一样，面色还有些苍白。 刘浪这小子机灵一些，对李康说道：“康哥，你身上有钱吗？借我点。 肚子实在有点饿了，快撑不下去了。” “你们都饿了吧？出门一点钱都没带？” 四人纷纷摇了摇头。 “出来的时候只想着去上海寻找亲人了。” “那你们怎么上车的。” 林美霞脸颊突然有些微红，刘浪则坦率道：“当然是翻窗户进来的啊。” 那姿势对了。 列车员在前面后，后面的人就通过车窗往里翻。 以前的老式绿皮火车，车窗是可以打开的。 “好吧，你们等等，美霞跟我来。去买泡面。” 刚好他也有些饿了。 夜里谁不饿，很多人也在这时候吃夜宵。 晚上都没吃。 李康下午五点吃的那顿，现在也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美霞乖巧的跟在他身后。 “哥哥，我们去哪啊？” 过道上的人太多了，餐车都不好过来。 “前面车厢应该有小卖部，我带你去买点吃的。” 火车上的小贩车隔两个小时就会转悠一趟。 这个时间点是买不到盒饭了，幸好还有泡面。 在车厢里，有不少人此时也在泡泡面吃。 他们的泡面和李康要买的桶装泡面不一样。 有坐车经验的人都知道，在上火车前最好自己买点，或者像他们这样。 带个玻璃瓶，用玻璃瓶泡面。 打工人是能省则省。 来到小卖部，里面的人正在打瞌睡。 李康叫醒了她，“泡面多少钱一桶？” 女人眯醒着眼睛，慵懒的说道：“十块钱一桶。” 十块钱一桶，李康心都在滴血，好特么贵。 他吃的那碗盒饭也才10块钱， “还以为是五块呢？太贵了，能不能便宜点。” “同学，我们火车上的东西不讲价的。而且你买了，我们还给你泡好。” 李康无奈，只能忍痛买了四桶，四十块钱一下子就出去了。 挣钱不容易，花钱倒是容易得很。 尤其是现在的火车，宰人那叫一个狠。 “康哥，我量小，和你一起吃一桶吧。” 李康欣慰的揉了揉女孩的脑袋，“我晚上吃过盒饭了，你吃完了，我喝口汤就行了。” 同病相连的一群孩子，都叫他哥了，怎么也该照顾一下。 “谢谢康哥。等我找到我爸了，让他请你吃顿大餐。” 林美霞笑起来很好看，小麦色的皮肤一点也不影响李康对女孩的喜爱。 李康反倒认为，这才是健康的，天然的。 要是在上海那边待一段时间，也会变白起来。 “泡好了，你接着。” 为了方便李康端泡面，服务员特意送了一个盘子。 “用完了，我们会有人来收，到时候交给他们就行了。” …… 李康端着四桶泡面回来时，三小只眼里放光。 此刻的李康在他们眼中，就是神明般的大哥。 刘浪第一个凑了上来，这小子虽然爱打架，但脑瓜子也是最灵活的一个。 “康哥，我来帮你。” 就在这狭小的通道里，传出了一股浓郁的面香味。 四人从早上到现在，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 要不是遇到了李康这个好大哥，恐怕还要饿个三两天。 不要以为很罕见。 车上绝大多数人，如果没有提前买吃的上车。 宁愿饿上两天，也不会买一点吃的。 都是打工人，挣钱一点也不容易。 李康身上这一百多块钱，还是阿婆攒了一辈子的钱呢。 要是在阿婆手上，至少也能花一年 可到了李康手里，两天都撑不下去。 恰好又是在火车这种高消费的地方，钱就像流水一样，哗哗流走。 “慢点吃，一会儿汤也喝干净了。” “你们谁是知道自己爸妈地址的。” 几个人都埋头吃面，刘浪抬起头来说道：“康哥，我知道。” “那我们到了那，先去你家住一阵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康哥别这么客气。” 李康待他像亲弟弟一样，让他很感动，顺便又吐槽起了以前学校的人。 “在我们学校，那些高年级的学生，只会欺负我们低年级的。” “康哥还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这么好的大哥。” “别夸你大哥了，快吃吧。” 这时林美霞说道：“康哥，我已经吃饱了。你吃吧。” 条件有限，再加上对李康信任，林美霞也不觉得自己吃过的有什么。 李康更不会在意，接过来一看。 “连一半都没吃掉，美霞，你吃的也太少了吧。” “康哥，我已经吃饱了，剩下的你吃吧。 你是男人，饭量大些。 我是女孩，饭量小一些。” “那不行。” 李康挑起一嗦子面，硬喂到她嘴边。 “咱们一天顶多只能吃一顿，多的可没有。 下一顿可能就要等到明天晚上了。” 林美霞只能在李康的逼迫下，张开小嘴，轻轻的咬了一口。 李康挑起来的面条，很多。 女孩的小嘴一口根本装不下。 她之前吃的时候，都是尽量一根面嗦完。 让李康再吃的时候，不会吃到她吃过的面条。 自己吃过的面条，再给别人吃，既不卫生，也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不用非要一口吞完，咬断了慢慢吃。” “可我吃..过了呀，康哥再吃我剩下的。”说到这，林美霞脸上浮现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这种条件还讲究这些。美霞吃过的，我照样吃，没事的。” “有句话啷个说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李康强硬的给她喂了几口。 小姑娘还是能吃的，几乎都快吃完了。 怎么说也是饿了一天了。 最后实在是“吃不下了。” 李康才端起剩下的汤，和着面一起喝下。 剩下的汤底还有许多碎屑般的面条。勉强让李康补充了点能量。 刘浪他们三个男孩，也是把一桶面吃的干干净净。 服务员特意加了很多水，也被一滴不剩地喝干了。 刘浪吃完后，把面桶一扔，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 “康哥你抽吗？”刘浪递上来一根烟，试探着说道。 “哟？你倒是会过日子啊。” 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老烟民都离不开这个习惯。 那时候娱乐方式很有限，抽烟就成了很多大点孩子排忧解闷的方式。 后面娱乐方式多起来了，抽烟的人自己就少了很多。 李康接过烟，没拒绝刘浪的好意。 前世他也抽烟，而且刘浪递过来的还是云南比较好的雲烟。 他最喜欢的一类，味道和口感都突出一个轻且香醇。 “你小子，饭吃不起，却抽得起这种好烟是吧。” “走，我们到厕所那边去抽。你们在这别乱跑啊。” 李康倚在箱体上，刘浪亲自给他点了一支。 轻轻吸了一口，感觉就上来了，“不错。我就爱抽雲烟。你这还是过滤嘴的，挺贵吧。” “商店卖的话，两三块一包吧。”刘浪给李康点完后，再给自己点了一只，“康哥要抽的话，我包里还有。要多少有多少。” 说着他故意打开了背上背的包，里面什么都没有，就烟多。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烟贩子呢。 看那样子，还有几分嚣张。 “这么贵，你哪来的钱买啊？” 刘浪脸上有几分得意，知道李康不是那种死脑筋的人，凑近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李康直听得脸色变了又变。 “你小子牛逼。” 第5章 有啥了不起啊 “下次别这么干了。” 李康严肃的对他说道。 心里微微一叹，“家庭不完整的孩子，过得比留守儿童还惨。” 没有家长的束缚，免不了有各种各样的坏毛病。 李康看穿了这点，没过分责备刘浪。 这小子居然在离开西双版纳的时候，伙同一群没上学的孩子，把人家烟贩子的烟给抢光了。 “康哥，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坏人啊。” “你没得阿爸管着，跟别人学坏了也正常。 以后见到你阿爸了别再学坏了。” 刘浪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温和的说教， 以前那些长辈，只要他犯了错，就是一顿揍，要不就是像犯罪了一样，把他当犯人骂。 “那个卖糖的老扒皮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以前欺负过我们学校的女同学，一点事都没有。” “那你们怎么不报官抓他？”李康没想到还有隐情。 “报官了也没用，根本没证据抓他。” “老扒皮塞点钱给那些人，就一点事没了。” 李康还是安慰了他一番，“烟少抽，剩下的拿到魔都去卖了。 雲烟在魔都还是挺畅销的。” 这时候倒卖东西绝对是有得赚的。 雲烟在魔都那一带非常受欢迎，本地的利群，红双喜在雲烟面前，根本不够看。 华子那是真不咋滴，被领导捧起来的。 本地卷烟厂为了销量，就严格限制了外地香烟的输入量，不然全国的香烟市场可能都要被雲烟冲垮。 数量少了，也就导致雲烟的价格比云南本土要高不少。 那边卖一两块的烟，可能到了上海就能卖出五块。 这么高的差价，怎么可能没人知道。 于是有人就偷偷做倒卖的生意。 来回跑一趟，至少小几百是有的。 但是风险也不小，被抓住了，至少三年起步。 李康心想，“偶尔买一次，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让一下，堵在门口干什么！我上厕所。” 一个挎着老旧公文包的男人，语气重重的说道。 李康皱了皱眉，这人说话好冲。 给人让开了位置。 门刚一打开，那味道，吓得李康躲得远远的。 之前他还在那抽烟呢，也没闻到里面的味道。 居然能有这么种。 和这男人真是臭味相投。 中年男人，捏着鼻子，关上门。 现在的绿皮火车，厕所和他生活的那个时代，根本没法比。 臭的要命。 并且管道还是开放式的。 可以看到地上的铁轨，拉出来的东西都是直接排到地上。 气候好的时候，还能在铁轨上看到黄瓜，番茄，甚至西瓜这些水果。 遇到了千万别吃就对了。 刘浪见李康嘴里的家伙抽完了，又递了一支上来。 “最后一根了。抽多了没好处，反而坏处不少。” 李康提醒道，任由他给点上。 “康哥？你没试过吗？” 刘浪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咱们那不是有那个吗？” 一把扔掉了手上的家伙，放在脚下给踩灭了。 “你小子差点害死我。” 李康夺过他手上剩下的那半包，“我警告你，这玩意儿可不是开玩笑的。 “剩下的都扔了，你要不扔，我们现在就分开。” “以后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咱俩谁也不认识谁。” 李康说翻脸就翻脸，没一点商量的余地。 “康哥，你别生气。这都普通的。” “就是有一根也给我扔了。你也不想刚见到你爸，就被抓走吧。” 这话果然有效，刘浪虽然不舍，但比起见到阿爸，再不舍也准备扔了。 “别扔着，万一被别人捡去抽了，还是有风险。” “等下火车了，我们再找个地方把烟扔了。” 李康前世一直是个好学生。 虽然有点叛逆，但在大是大非上，从没做错过。 至今心都还吊着。 幸好被他发现了，不然就要被这小子害死。 厕所的门适时打开，把李康拉回了现实。 中年男人出来，正好与刘浪的视线对上。 刘浪也有些奇怪，拿眼神就与男人对视着。 “看什么看！”男人下意识的紧抓着老旧的公文包，好像很宝贝。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切~” 中年男人见刘浪居然敢怼他，骂了两句难听的上海话。 外地人一般都听不懂。 “康哥，他说什么？” 李康摇摇头，“没听懂。” 没听懂，但不代表猜不到说的什么。 就是骂他们傻瓜，贱种的意思。 中年男人还真是这么骂的，看到两个男孩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那衣服，快比得上家里用的破抹布了，打心底里就有些瞧不起。 他可是土生土长的魔都人，生活在全国最繁华的城市。 现在的魔都，全国没有第二座城市能比得上。 “老小子，要是在云南，我不打死你。”刘浪一脸戾气。 李康没管他，让他骂两句。 骂痛快了就心里舒服了。 结果转眼，刘浪就不见了。 再看到他时，已经跟在中年男人身后，到了车厢的另一头了。 “刘浪他跟过去干嘛？不会跟那人打架吧。” 这时代，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复杂。 “希望别出事。” 保险起见，李康还是跟了过去。 刚来到车厢另一节，就遇到了往回走的刘浪。 “你跟过去干嘛？没什么事吧。” “康哥，放心吧，没事。 就是过去看看那老小子坐哪。” 李康哪不明白刘浪这小子想干嘛。 踩点！ “我跟你说，别给其他人惹麻烦。 哥身上钱不多，但支持你们吃一顿饭还是够的。” 刘浪向他保证：“康哥你放心，绝不给大家惹麻烦，有什么麻烦也是我一个人的。” 见这小子有些执拗，李康也不再多言。 毕竟只是昨天才认识的，他已经帮很多了。 要是为了他们，搭上自己，肯定不愿意。 两世的人生经历，让他对世界的认识，摆脱了些学生的天真。 有些人是改变不了的。 不管愿不愿意接受。 刘浪这样的孩子，有些习惯养成了，那就跟狗遇到屎一样。 除非都和他一样，换一道灵魂。 让未来的人来挂机。 第6章 火车上的小女孩 中年人有些嚣张。 挡在路上的人都要被她骂一遍。 “看不起绿皮就去坐飞机啊！叫什么。” 大多数人可能就忍他了，也有忍不了他的直接怼。 唐德尚直接炸毛了，“你一辈子就是个穷鬼了。” 骂了一通上海话，别人也听不懂。 骂骂咧咧的来到自己位置坐下，看到旁边的妇女，抱着个孩子。 “哝个小心点啊～不要把汤水弄到我身上了。我身上这套西装很贵哇啦。 哝赔不起的啦。” 女人也是个朴实实在的打工人，出门在外都是和和气气的。 “抱歉，抱歉。我会小心的。” 对面坐着他的男人，也是在一旁赔笑。 唐德尚一脸不屑的拍了拍自己的高档西装，好像是个大老板的样子。 手上还紧拿着自己的包。哪怕是手心都抓出汗了，也舍不得松开。 看上去倒是鼓鼓的，挺好奇里面是什么东西。 夜深了。 凌晨两三点，没几个能熬得住。 车厢里的人纷纷睡去。 偶尔会有一两个人到厕所抽烟。 又或者在到了一个站点后，有上下车的人。 上下车的人还不少。 都是大包小包带到火车上。 到了一个站，至少都要停个二十分钟。 很多人为了买到票，凌晨的车也愿意坐。 早早一天就来到车站买票。 要是票卖光了，还要等一天。 睡觉也不可能去宾馆睡的，都是在候车大厅的地上。 依靠着带来的行李，睡在地上。 吃喝拉撒也都在这里，旁边有厕所。 人一上车，就容易吵到车上正在睡觉的人。 想睡个安稳的好觉，在火车上绝不可能。 唐德尚每次醒来，都会下意识的摸摸手上的包。 “好好，绳子还在。” 为了防止别人偷他公文包里的东西，用一根小小的绳子系上。 只要有人想打开，就一定要解开绳子。 而每隔几个小时，他就会去一趟厕所。 原先的两个让他感觉讨厌的青年，也已经不在那了。 只要是看起来年轻的，又或者眼睛鸡贼的，就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这群穷鬼，就算到了上海也是底层打工人。” “哝个到了上海就跟你们不是一类人咯。” 唐德尚在厕所门口等了好久。直到火车开出车站后，才重新打开。 不可能让人在车站上厕所的。 进到厕所，熟练的解开了外面的绳子。从里面居然掏出一叠叠的钞票。 还全是一百的，因为是第四套，所以百元大钞的颜色还是那种灰绿色。 直到九七年才停止流通，后面就是我们熟悉的第五套。 唐德尚这一包里，全是这样的百元大钞，一垛垛的。 还全是新的，看起来像是刚从银行印钞机上取下来那种。 “有了这些钱，哝个要在上海过上好日子咯。” “一车的穷鬼们，你们打一辈子工都不可能挣到这么多钱。” 数了一下，确定好数量一个没少。 这才满意的把公文包原样装回去。 刚走出来，就遇到了那个让他讨厌年轻人。 谁知刘浪先开口了，一点也不客气，“让开点！我上厕所。” 这人之前骂过他，他很记仇的。 “哝个叫什么叫，没教养的东西。” 唐德尚骂人从来都是用上海话，欺负外地人听不懂。 刘浪知道对方在骂他，“你给我等着。别给我逮到机会。” 趁唐德尚背对他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对方的公文包。 “里面肯定装着不少钱吧。小鬼子，到时候有你哭的。” 来到里面只是洗了把脸，根本没上厕所的打算。 看到唐德尚来上厕所了，他才跟过来看看。 “上海佬，还真有钱啊。” 刘浪的鼻子比狗鼻子还灵，在厕所这种地方，都闻出了钞票的香味。 “至少也有几千块钱，才能有这么浓郁的气味吧。” 唐德尚回到座位，心里总感觉有些不舒服。 “怎么总感觉有人在惦记我呢？难道是那个小子？” 周围人这时候吃面的吃面，没面吃的就吃饼干，或者自己带的饼。 配上辣椒，卷在一起吃。 看到别人吃这些，唐德尚心里十分鄙夷，“真是穷得要死，居然吃这些东西。” 他吃饭都是要到餐厅车厢，吃现炒的。 还要再加两个鸡腿，一顿饭能吃个三四十块。 吃完饭还要来点饭后水果。 闲了就磕点瓜子。 一般人都舍不得买，一袋瓜子就要五块钱。 当时一个月收入才五六百，打工人有几个舍得买的。 除了一些学生或者有钱人。 旁边的小孩看着唐德尚吃的嘎嘎香，各种零食不断。 口水都流下来了，向自己的妈妈吵着说：“阿妈，我也想吃水果。” “到了上海阿妈就给你买。” 火车上这么贵，就算是车站的水果也不便宜。 两个大人，嘴唇都干了，也没舍得买瓶矿泉水喝。 唯一能补充水的时候，只有吃泡面时。 他们没有水杯。 “可是旁边的叔叔怎么有这么多吃的。” 小女孩直看得流口水。 唐德尚非常讨厌这个脏兮兮的小女孩，皮肤还黑黑的。 手指甲也不剪，指甲缝里都是脏兮兮的污垢。但女孩子却有一对黝黑闪亮的大眼睛，双眼皮。 如果洗干净一点，皮肤白一点，绝对是个漂亮的小女孩。 “你不要想啊！小孩子不要吃这些。” 唐德尚将面前的吃的，挪得远远的。 小女孩一看到好吃的全被拿走了，急的哭了出来。 女孩的妈妈赶忙安慰女儿。 对面老实的丈夫近乎有些卑微央求，“先生，您这么多吃的，能不能给小孩子分一点啊。她吃不了很多的。” “就一点，让孩子尝尝吧。” 唐德尚看着男人也是黝黑的皮肤，手指非常粗大且粗糙，身上的衣服也是那种几块钱的地摊货。 脸上的鄙夷堆砌在脸上。 “我这都是自己拿钱买的，你们要吃自己买去。” 小孩闹的凶，男人没办法，只能花了五块钱买了一袋桔子。 里面就五个，这才止住了小女孩的哭声。 高兴的一口气吃了四个。 最后才想起来，自己的阿爸阿妈还没吃。 “阿爸，阿妈，你们吃桔子。” “阿爸和阿妈不喜欢吃水果，玉香吃吧。” 唐德尚在一旁看着这一家三个人，为了几个桔子还要互相谦让，心里更是鄙夷。 “以后再也不坐火车了。都是些什么人啊。” 第7章 怎么少了一万！ 唐德尚在第三天晚上还是没忍住，沉沉睡了过去。 在梦中，他梦见自己住进了一套三室两厅的老洋房里。 这么一套老洋房，放到现在都要超过一千万。 能住进这么一套房子里，是很多人的魔都梦。 这时的魔都人，人均住房面积才六平米。 还找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小老婆，给他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唐德尚抱着胖嘟嘟的儿子，在宽敞的客厅里骑马，转圈。 就在父子两玩的高兴的时候，儿子从他脖子上摔了下来。 掉在地上，疼的哇哇叫。 哭声一下子引来了孩子的妈妈，开口就对他骂道：“你是怎么搞的，孩子都带不好。” 唐德尚没料到因为不小心摔了一下孩子，老婆就要带着孩子回娘家。 “老婆，你把孩子留下。别走。” 不管怎么挽留，老婆还是走了。 老婆走后，这个家居然也在开始解体。 唐德尚掉入了无尽深渊中。 头好像被重重的砸了一下。 醒来发现原来是个梦。 唐德尚松了口气，只要手中的公文包还在，他的梦就永远在。 像往常一样，去趟厕所。 最靠近这截车厢的厕所里有人。 唐德尚等了十分钟，心里有些不耐烦了，“里面的人能不能快点。把厕所当你自己家了啊。” “别催，谁还没个特殊时候。” 唐德尚一听是个男的，更火大了，“你一个男人，还有什么急事。” 里面的男人也不是个软角，“你要再吼，等我出来，不弄死你。” 语气嚣张跋扈，一听就是腌臜地里爬出来的人。 唐德尚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有点大城市人的傲慢，但遇到真正的狠角色吗，或者那些地位高的人。 一句话都不敢说。 被里面的大哥一句话吓走。 有些不情愿的来到另一头的厕所。 这边有几个很让他讨厌的孩子。 不知怎么，心里看见他们就觉得厌烦。 脏兮兮的样子，与他这样高贵的人，格格不入。 尤其是看到这群穷鬼一样的孩子，居然坐在地上磕瓜子，还有水果吃。 心想：“这几个穷孩子哪来的钱买这么多吃的。不会是在哪偷的钱吧。” 眼光瞟了一眼自己的公文包，线头还好好的系着。 松了一口气。 “让开，别站在路口挡着别人。” 光头张子明有些怯怯的挪了挪屁股。 还老实的说了句抱歉。 刘浪在他耳边说了两句，看向唐德尚的眼神，就像毒蛇在看自己的猎物。 唐德尚有些生气，自己居然被一个小毛孩看的心里发颤。 “看什么看。一边去。” 刘浪这种从小带着戾气长大的孩子，别人越是跟他来劲， 他越是不服气。 就看着你了，咋滴。 唐德尚第二次怂了。 心里非常痛恨这些土鳖。瞪了一眼刘浪。 砰的一声~！ 把这群穷孩子关在了外面。 “刘浪，你运气真好，居然能捡到钱。” “是啊，康哥身上的钱刚好在昨天用完了。 最后一天居然就捡到钱了。” “运气也不会次次都这么好。你们好好吃就是，别说这么多。” 张子明顿时闭了嘴，吃的还是非常开心。 刘浪则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只有他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林美霞他们看起来一点不知道。 李康对这种事也没必要说什么。 都重生了，谁还把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道德观挂在心里啊。 受过社会毒打的人都知道，道德这玩意儿，都是用来束缚底层人的。 要想人生起飞，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穷孩子， 正常读书要好多年，而且现在这个时代，大学才刚开始扩招，录取率也不高。 题目又难。 最简单的高考还是77，78那两年。 后来的题，就是那个后面能考清北的学生，在九十年代的全国卷上，都不见得还能考个六百七八。 反正他也不知道刘浪是在哪捡的钱，管他呢。 他身上的钱也基本花光了，还剩下一点公交费。 总不能全部吃光吧。 连续两天的泡面。吃起来真没那么好吃。 李康前世上学时期，泡面也是吃到吐的。 以为现在的泡面好吃一点，其实也就那样。 林美霞他们倒是吃的津津有味。 泡面对普通人来说，也是没那么舍得吃的。 月薪三千吃泡面，月薪几百块哪吃得起泡面。 也只有唐德尚这样的有钱人才舍得吃，还顿顿吃火车上的新鲜盒饭。 可他现在却在厕所里，满头大汗。 “怎么回事！少了一沓！” “我已经数了十几遍了，怎么还是对不上数呢。” 在开公文包之前，他仔细确认过，自己做的防盗标记，没有动过。 既然没动过，那钱怎么会少了一沓。 那一沓可是一万块！ 普通人打工一年都不一定能挣到这么多。 “肯定是有小偷！” “被扒手盯上了。” 唐德尚额头上冒起了豆大的汗珠。 不怪他不紧张。 他带着这么多钱，要是被人盯上了。 那后果可能就惨了。 而且他还不敢报警。 不然早就坐飞机飞回魔都了。 飞机的安检那么严格，肯定要被发现。 自己这钱是在怎么来的，他心里清楚。 一旦捅大了，他一分钱也拿不到。 唐德尚又不甘心被人白白偷走一万。 这三十万，可是他干了好多年才积攒下来的。 可以说每一块钱都来之不易。 下半辈子，就想靠这些钱，在魔都买几套房子， 娶个年轻老婆，好好过日子呢。 脑海中自己梳理了一下这几天遇见的人。 别看唐德尚经常瞧不起人，但遇到事儿了，一点也不含糊。 记忆里也不差。 越是紧张的时候，他表现的越镇定。 在发现钱丢失的第一时间，极大地保持了克制。 否则被人听见了，就要打草惊蛇。 座位旁的那一家三口首先就被他pass掉了。 他看人还是有几分眼力的。一眼就看出那一家人是老实本分的农民。 外出打工，是能忍就忍，从不会惹是生非。 平时他欺负的就这些老实人。心里最是了解。 他对面那人，看起来像个大学生，刚上车没多久。 “应该也不是他。” 原先他对面坐的人是个单身汉，最有可能。 但那人已进行下车了。那时他的钱还没丢。 把周围的人都怀疑了遍，都没有察觉到有谁会盯上他。 唐德尚背心都湿了，“要是路过的人顺手迁走的，可就麻烦了。” 忽然，他眼前闪过了刘浪的样子。 那几个让他非常讨厌的孩子。 尤其是刘浪，让他最讨厌。一点都不怕他。 而且他在云南的时候，也见过许多这样的小孩。 从小就跟着社会大哥搞些偷鸡摸狗的事。 人小，本事却不小。 第8章 合理怀疑 唐德尚混了这么多年，直觉的判断从来没出过错。 在想到刘浪的刹那，以往的经验就在对他说，一定是这个孩子。 随即不动声色的出了门，看到李康他们正在高兴的磕着瓜子，吃着水果。 心里那叫一个疼，“这可都是我的钱！~” 一群穷孩子哪来这么多钱买水果零食吃。 要不是他的钱，他敢把脑袋拧下来。 唐德尚不动声色的来到李康几人身旁。 靠近车门两侧的空位是这时候没票的乘客休息的地方。 只要不嫌脏，可以坐在地上睡觉，甚至靠在别人身上都行。 林美霞睡觉的时候就喜欢靠在李康身上。 单亲家庭长大的林美霞，很享受李康带给她的一丝温暖和依靠。 李康也很喜欢林美霞这样的妹妹。 可在唐德尚眼里，他们都是一群野孩子。 强忍着心里的厌恶，看了一下五个孩子。 “这几个孩子都是一伙人，不能来硬的。” 根据他的经验判断，只有看起来高大点的李康和那个一脸坏相的刘浪不好惹。 其他三个都是老实巴交的孩子，最容易对付。 五个孩子只有一个背着包。 刘浪包里的东西看起来还不少。 鼓鼓荡荡的，让唐德尚心里莫名冒出一股火气。 “看来东西没少偷，钱应该就在那小子包里。” 于是唐德尚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温和，值得信任的叔叔。 这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大难度。 能挣到这么多钱，要是不会控制脸上的表情，早就被人吃的渣都不剩。 可惜在成功后，还是没能压制住内心的膨胀。 三十万在这个时候，可是个天文数字。 “小朋友们，你们好啊。” 可惜没什么人理会他。 只有张子明这个虔诚的教徒回了他一句：“大叔好。” 唐德尚心里有些不悦，“一群野孩子也敢不理我。” 强忍下怒火，带着些许商量的语气道：“能不能帮个忙？我需要一个包。 你们是一起的吧，能不能把你朋友背上背的那个包卖给我，我需要用来装些东西。” 张子明有些为难，刘浪的包可轮不到他做主。 “你想要我的包？我自己都装了东西，凭什么卖给你。” 唐德尚早想好了应对方式，赔笑着说道：“我出一百块买下来好不好。反正你们同行的伙伴也多，帮你拿一下里面的东西就行了。” “我就一个人，上火车前就忘了买包，现在想在火车上买点特产带回去给孩子吃。” “我家孩子一直叮嘱我要给她买些特产回去，差点就忘了。” “可我里面的东西也不方便啊，都是些快消品。” 刘浪也是知道对方的目的，他干的什么事儿，能不知道吗。 “这老小子还是有点聪明，居然能猜到是我。 可你没有证据，能把我怎么样！” 慌是慌，但没露怯。 察觉到刘浪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就好像在嘲笑他。 火气像坐火箭一样，蹭蹭上涨。 气得他就想立刻冲过去抢刘浪的包。 正当他有这个想法的时候， “把票拿出来，检票了！” 列车员检票，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蹭短途的乘客，下了也就下了。 可要是坐这么远的长途，从云南坐到魔都，全长两千多公里。 一分钱不花，可就有些太过分了。 可依然有人成功逃票。 主要还是把态度做好，抓几个倒霉蛋出来。 否则传出去了，大家都不买票，到时候他们喝西北风啊。 “康哥，我们都没有票怎么办。”林美霞有些焦急的问道。 五个孩子，一个有票的都没有。 李康低声对他们说道：“你们在列车员检票的时候，朝他背后走过去。 他来过的地方，应该已经捡过票了。” 一般情况下，列车员不会检查站票的乘客。 这些乘客什么成分，他心里清楚。 但也保证不了每个都检查， 正在检查的这个列车员，就在车厢连接处的位置，逮着了一个逃票的乘客。 “你票呢？” 男人有些慌乱，带着讨好的说道：“我票好像弄丢了。求求您通融一下，我买过票了，好像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 “那不行，你得把票补一下。” 说着，列车员已经拿出了补票机，“从哪上的车。” 这人也是非常老实，老老实实回道：“云南。” 列车员心想，“这人傻子吗！马上就要到上海了，这时候你还说是从云南出发的。” “你就说自己是在杭州上的车也省了很多钱啊。” 奇怪的看了男人一眼，既然都说了，他也只能按规矩来。 男人还在央求着；“求求您通融一下吧，我外出打工挣钱也不容易。一趟车买两次票。” 列车员大声说道：“我通融你，谁来通融我啊。” “谁让你不把票拿好。以后长点记性。” 最后还是老老实实补下了从云南到上海的全程票。 “美霞，你走过去的时候，镇定点，就像过去上厕所一样。” 张子明和刘浪他们已经成功了。 趁着列车员检票的空档。 即便察觉到了几个孩子的行为。 列车员也装作没看见。 “学学人家这群孩子。你一个大人，还这么笨。” 他就是想给这个农民工放水，也要考虑影响。 林美霞胆子还是小了点，在经过列车员身后时，明显紧张了些。 本来列车员都想放这个小姑娘过去了。 原先早看李康他们不爽的唐德尚喊了一声：“那个小姑娘，你的票好像掉了。” 没想到林美霞竟脱口而出！！！！ “叔叔你搞错了吧，我没买票啊。” ！！！！ 李康大脑里一片空白。 已经过去的刘浪几个傻了。 心里暗暗叫苦。 “完了啊，美霞怎么这么老实。肯定被列车员听见了。” 林美霞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急的泪茬子都要掉下来了。 人还呆站在原地不动。 机灵点早跑过去了啊。 唐德尚心里高兴，“到底还是年轻了点。农村出生的傻姑娘啊。” 李康赶紧对林美霞打手势，让她赶紧走啊，别站在原地了。 林美霞愣是在原地站了十几秒。 情绪差点崩溃了。 小珍珠已经跑到眼眶位置了。 幸好刘浪这小子机灵，过来把她拉走了。 列车员就好像没听到一样。 给刚才那人补完票后，就准备离开。 去下一截车厢检票。 或许是车轨的声音太嘈杂了，让他没听到。 唐德尚非常不满，刚才那女孩那么大的声音，你不可能没听见。 正准备开口跟列车员继续举报，李康拉着了他。 “叔，跟你商量个事儿，能过来一下吗？” 唐德尚还是开口喊了，“列车员，我要......” 列车员就好像耳背一样，低头弄着手里的机器。 李康用力拉住了唐德尚。 “叔，你别喊了，有什么事儿商量一下。” 唐德尚心里mmp，这放水的也太明显了吧。 旁边的人也有些看不惯了。 呵斥道：“别叫了！再叫把你嘴巴打烂。” 第9章 反转 有其他人的助攻，李康成功拉住了唐德尚。 “先生，你刚才叫什么？对我们有什么意见吗？！” 李康给了刘浪，张子明和郭一兴一个眼神。 几个男生，尤其是刘浪，很懂事的围了个过来。 做这种事，他最熟悉了。 他虽然不主动欺负别人，但免不了学校会有人看他不顺眼。 一看是因为没人帮，吃了别人的亏。 但打了几次架后，其他同学一看。 刘浪还不错，敢和别人打，也不怕人。 “咱们跟他混吧。” 就这样，刘浪还是笼络了几个小弟跟着他。 唐德尚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又岂会怕了几个小孩子。 迅速换了个嘴脸。 “你们搞错了，我是看小姑娘身上好像真掉下来一张车票，才好心提醒的。” 他一个中年人，被几个从小在恶劣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围着，也是有几分慌的。 又不是没有未成年人干掉成年人的事发生。 只是消息传播不便，知道的人不多。 尤其是刘浪这小子，混不吝，看谁的眼神都像一头小狼。 “要是让这小子给伤了，要亏死。” 所以脸上的赔笑就没停过。 “搞错了！我看你是故意的。” “我们不给你卖包，你就故意使坏！” “是不是这样！”刘浪的语气中透露着一股狠劲。 除了在李康面前像个听话的弟弟，跟别人说话时，妥妥就是个不良少年。 “你现在愿意买吗？”话里行间都有些威胁的意味。 被他知道李康几个都是逃票的，好像不给包就要去举报。 唐德尚的目的就是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他那一万块钱。 那么多钱，这群小孩不可能全部用光的。 除了那个包里，这群孩子就没得地方藏了。 刘浪的反应更让他怀疑。 李康和刘浪交流了一个眼神。 “不行，里面有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卖给你。” 唐德尚更加确信了。“到底还是小孩子，色内厉茬，轻易就被我看穿了。” “你里面装的什么东西？不会是从哪......偷来的钱吧！” “你别乱说！要是别人真信了，我麻烦就大了。” 接着刘浪趁机讽刺道：“我说你一个中年大叔，肚量小，嘴巴大。怎么活到现在的。” “要是在我们云南，早就死在哪个荒郊野岭了。” 唐德尚浑身恶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小子真是一股邪性，连他这个大人都不怕。 山里的人就是野蛮。 但想到自己打拼了这么久才挣到的钱，就被这小子拿走了一万。 心里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你要怎么才肯卖？” 刘浪也是敢开口，“一万！” 唐德尚直接就没忍住，“你是不是偷我钱了”，一只手拎住了刘浪的衣领。 这不就是摆明了在挑衅他吗！ 一分都不少的说了出来。 刘浪个子比唐德尚挨了一个头，被他拎着衣领，还得踮起脚尖。 “你干嘛？！要以大欺小吗！” 李康看到自己的兄弟被人欺负了，大喊了一声。 周围人的注意都被吸引了过来。 在这么多人面前，唐德尚也不敢乱来。 松开了刘浪的衣领。 凑近他耳边说道：“把我的钱还回来，不然报警抓你！” “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什么还你钱，我一个穷孩子，怎么欠你钱了。” “别乱说。” 唐德尚发狠了，十分确定就在他包里。 “你没偷钱，哪来的钱买这么多吃的。前两天还看你们在吃泡面。” 刘浪虽然尽力掩饰了，但还是被唐德尚抓住了他眼神中的一丝慌乱。 心里没鬼才怪。 求助似的看向李康。 唐德尚这才重视起了李康，显然他就是这群孩子的主心骨了。 “你就是这孩子的哥哥？” 唐德尚把李康拉到角落，低声威胁道：“让你弟弟把偷的东西还回来。之前用掉的我就不追究了。” “要是不还的话，我就报警，把你们送进去。” 李康心里乐呵了，他们这群孩子一个成年的都没有。 而且这人连把柄都没有。 装腔作势做的也忒好了点。 “你在说什么呀？有证据吗？” 李康最讨厌这种看不起穷人的嘴脸。凭什么大家都穷，就你挣到黑心钱了。 吃准了男人心虚，不敢闹大。 “你要花多少钱买我们的包？” 唐德尚知道这是被摸包客盯上了。 不出点血，那一万块只能白白丢了。 如果没有找到正角，那就只能当损失了一万。 现在好歹能挽回点损失。 于是伸出两根手指。 代表两千。 “才这么点！打发叫花子哟。” “我们包里装的东西也值钱。囊个可能才值这么点。” 李康手里掏出一包烟，“里面都是雲烟，你要不要。” 唐德尚眼皮猛跳，“这群野孩子，居然搞到一大包雲烟。” 他在那边待过，知道有些秘密。 “里面有那种吗？” 李康故作神秘道：“有没有就看运气了。” “可能有，可能没有。” “这个要看你运气了。” 雲烟在上海那边的市场有多好，他是知道的。如果还有些特殊处理过的，一包就能卖五十一百。 比华子还要贵。 这种有问题的烟，后来就被打掉了。 唐德尚也是个老烟民了，喜欢抽烟。 当即也有些意动了。 又报了一个数字：“5千，不能再多了。” 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李康把刘浪拉到一边，两个人低声商量着什么。 两分钟不到就说完了。 “这次我认栽，没想到小兄弟的手段这么好，连我做的标记都给破解了。” 刘浪有些不给面子的呵呵两声。 脸上带着一些不服气。 “我们商量了一下，这个包卖你六千怎么样。里面的东西都在。” 唐德尚脸色阴沉，“原本说好的五千，你怎么又涨了。” “那五千只是你说的，我们评估后，值六千。光这包烟都能值个几千块钱。” 李康吃准了对方不想闹到。 现在多要点怎么了。 唐德尚一咬牙，吃了这个闷亏。 “你们给我等着，老子的便宜不是这么好占的。” 交易前，李康让刘浪带着林美霞他们去二号车厢下车。 “唐德尚肯定不会轻易吃这个亏。可遇到我，你不仅要吃这个小亏，还要吃一个大亏。” 最危险的过程还得他这个大哥来做。 在火车到站时，李康从里面取出一沓钱。 他随便抓的，数量大约是六千，全凭感觉。 唐德尚也有些吃不准里面到底有没有钱，所以一直没动手。 “一个十几岁的小孩，老子还搞不定吗！” 李康把自己的钱拿出来后，就把包向唐德尚身后扔去。 唐德尚忙着去捡包，里面确实有钱。 “小兔崽子，偷我钱！看我抓到了不打死你。” 一手拎着两个包，就要去追李康。 刚下火车，就有两个乘警按住了他。 “你们干什么！” “有人举报你倒卖特殊香烟，跟我们走一趟吧。” 第10章 上海第一餐：吃肯德基 “康哥，我们把烟转移给那个唐德尚， 他会不会把我们也供出来了。 到时候我们不是要倒霉了。” 李康肯定考虑过这个因素，虽然他们是未成年，但要是败露了，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放心吧，这个时代的刑侦手段，可不是那么发达的。” 他想说的是，现在很多冤假错案，甚至是流窜的杀人案，几十年了，都没破掉。 “所以只要我们离开了火车站，他们就找不到我们了。” 有李康这句话，刘浪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对李康的敬佩再次上升了一个台阶。 长这么大，李康还是第一个让他这么佩服的人。 不仅有一颗宽广容人的心，还有深邃的智慧。 甩掉了手上的烫手山芋，顺便还赚了一笔，最后还把看不起他们的上海人给弄进去了。 唐德尚被抓住后，很快就被发现，身上的烟是特制的， 国家法律严令禁止的东西。， 抓到了可就是功劳一件啊。而且还从他身上搜到了大量现金。 唐德尚虽然嘴里一直在喊冤枉。 原本抓他们的人还有所怀疑，自己可能被当枪使了，可是在看到唐德尚公文包里的大量现金后， 这件事基本就坐实了。 三十万的赃款以及大量特制的香烟，他们这次的功劳就小不来。 至于唐德尚口中一直叨叨的，“被小孩子陷害的。” 见鬼去吧！ 一群小孩子身上能有什么油水，还是大人身上的油水足。 …… 李康让美霞他们在花坛旁边等一等，然后把刘浪叫到他们看不见的地方。 并不是李康不信任他们，而是这几天接触下来，发现林美霞，郭一兴和张一明三人都太单纯了。 这些秘密只有李康和刘浪两人知道。 “刘浪，这是从唐德尚那里得到的六千块钱。我们一人一半你，你觉得怎么样。” “康哥，我要不了一半，要不是你，唐德尚那家伙肯定抢回去了。” “什么不用！在上海这种地方，以后没钱，你怎么起来。” 李康强硬的塞给了他，“现在都还不知道咱们的爸妈在这边怎么样了.” ‘万一他们混得不好呢，又或者不喜欢我们呢，到时候该怎么办。’ 李康抛出的问题很现实，但也绝不是没可能的。 只要他们的父母没死，留在上海的，很大概率已经重组家庭了。 “要是他们有了新的家庭，我们该怎么办？ 这些你想过吗？” 李康让刘浪把钱收好后，又把其他几个叫了过来。 虽然一路上，大家都相相处的很愉快，也很期待到了上海后。 见到生父或者生父，能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李康当时没舍得打破他们的幻想。 可是现在已经到了上海，有些事就不得不说一下了。 “我们先去找家店，买点吃的。” 李康记得，这时候上海是有肯德基的。 当然肯定不会便宜。 这时候的生产力，可没办法大量生产肉鸡。 后世李康吃的那种白羽鸡，长肉飞快，现在好像还没有。 所以价格肯定不便宜。 就连路边买水果的，也主打一个‘肠来常往’ “上海的东西好贵啊，一斤香蕉就要三块钱。在我们那只要几毛钱。” 几个孩子只是看了一眼，吐槽了一句。 摊主就火了，“哪来的乡巴佬，买不起就滚开。” “康哥，上海人好凶啊。” 李康只能解释道：“这些只是底层的上海人，自己日子过的不咋滴，就喜欢便贬低外地人，来找存在感。 咱们别理他就是。” “就当狗叫了。” 李康故意大声说了句。 气的摊主起身，抄起旁边的扁担就要过来抽他们。 “快跑。” 刘浪这小子，趁乱时，还故意踢了一下人家的水果摊。 一时间，水果撒得到处都是，路过的人都趁机抢了起来。 摊主这才慌了，也不追他们了。 自己吃饭的东西就要全被抢走了。 跑出去几百米，周围繁华的城市让他们都忘了身上的疲惫， 还有一些不开心的经历。 “上海好大，好漂亮。” 除了李康，其他四个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现代化大城市。 一时有些词穷，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座壮丽繁华的大都市。 “和上海比起来，我们老家就是个农村。” “是啊，就算昆明，也跟个农村没区别。” 李康虽然也是第一次看到93年的上海，但那些标志性的建筑，他还是认得一些。 只是道路的交通让他有些陌生。， 这时候大街上的自行车，就像以后的电瓶车一样多。 汽车倒是和他印象中的品牌很接近，。 日系，韩系品牌居多。 其中日本的夏利在这时候比较多。 道路也不是他熟悉的柏油路。 站在上海这片土地上，才让他有种重生回到九十年代的感觉。 李康在路边看到了十分常见的肯德基。 但在现在，吃一次肯德基，可是件很有面子的事。 足够在同学们面前吹一次牛了。 “康哥，肯德基是什么东西啊？”林美霞好奇的问道。 “美霞，我猜肯德基就是养老院吧，你看他们招牌上有个老爷爷头像。” 郭一兴说出了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猜测。 李康实在没忍住，笑骂道：“你小子脑回路还挺清奇的。” “走，带你们去看看肯德基是什么，保证你们进去过一次后，还想去第二次。” 李康挽住了林美霞的手，拉着她跑向肯德基。 与一辆冲过来的自行车擦肩而过。 ““乱跑什么！” 几个孩子根本没搭理他。 有李康冲在前面，他们胆子都很大。 “美霞，你吃过最好吃的东西是什么？” 林美霞被李康拉着手，狼人也不是第一次牵手了，已经有点习惯被李康牵着了。 “我吃过一次蛋糕，那个真好吃。” 李康有些意外，一个云南姑娘居然喜欢吃甜食。 “那你会儿带你吃的不是甜食哎。” “只要是康哥要带我吃的，我都喜欢吃。” 林美霞天真烂漫的笑容，是这个时代最好的代表。 肯德基刚进入大陆市场，就受到了上海人的热捧。 来自大洋彼岸的快餐美食，一下子就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在此之前，大家都没吃过这些食物。 每到周末，来吃肯德基的人群，队都能排几百米长。 ‘就是平时上班时间，也需要排队。’ “康哥，好多人啊。这得排多久才能吃上。” 第11章 歪果仁？让我来聊 “先占个位置，我再去点餐。” 李康已经提前吩咐他们声音小点了。 郭一兴，张一明和刘浪第一次来上海， 还是免不了激动的合不拢嘴。 “刘浪你看，他们喝的那种饮料是什么？” “还有他们吃的东西，怎么有点像黄黄的答辩。” “嚼起来还有脆脆的声音。” 李康听到郭一兴这小子的话，脸都黑了。 幸好刚才是用的方言说的，不然周围的眼神，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郭一兴！别乱说话。小心别人把我们赶出去。” 这小子挨了一顿训，老实了不少。 周围正在用餐的人，有些能忍受，但大多数都想有个稍微安静点的用餐环境。 “刚进来的小孩子，声音小点呢。” “吵死了。” 刚接触新世界的小孩，自有人教会他们一些基本的礼仪。 不需要李康刻意去教。 刚才那人嗓子以后，几个调皮的孩子就乖了。 李康刚好看中了一个位置，在人家刚离开的时候，就去把位置给占了下来。 这个位置背后还有长沙发可以坐，适合在上面躺会儿。 至于桌上的残余物，叫了声服务员，自然就有人来收拾。 这家店的服务员，看起来有点像是附近大学的人出来兼职的。 还挺好看的，长相清秀，身材也饱满。 以李康的眼光来看，至少也是个院花级别的。 只可惜女孩穿的十分朴素。 擦完桌子就离开了，还要给客人们上餐。 给肯德基做兼职，收入还是挺可以的。 一星期也能有个一两百的收入，对于大学生来说， 省着点花，完全够了。 只是女孩手里一直拿着本英语字典，好像在背单词？ 没影响工作，经理也不会管这些。 甚至能有大学生来兼职，他还感觉挺荣幸的。 93年才进入大学生扩招元年，这时候的大学生，社会地位还是很高的。 毕业后的前途也大多很好。 他们将来的生活基本都进入了社会前10%。 可不像李康那个时代，大学生像大白菜一样，烂大街。 现在考上大学，村里能敲锣打鼓，唢呐连吹三天三夜。 全村人都要来捧场。 在上海这样的大都市，也是一样的。 弄堂里的邻居们谁不来捧场。 李康很想上去和这位女大学生交流一下。 他前世可是学外语的，主修英语，辅修西班牙语。 学外语的，一般都要学第三门语言。 只不过当时李康不知道学西班牙语容易和英语窜台。 开始学习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 但他口语很不错，雅思8分。算是一个相当高的成绩了。 总分才九分，可以想象得到这个含金量。 只可惜属于翻译员最好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在那个时代，考过英语六级就足够应付一般性的工作了。 口语再好，也只是锦上添花。 李康也免不了要失业。 看到其他去搭讪的大学生也失败后，李康就熄了这个心思。 “你们在这坐着，我出去给你们买点吃的进来。” “康哥，我跟你一起去。”林美霞主动跟了过来，其他几个被李康按住了，让他们就在里面吹空调。 李康和林美霞刚走，店里就来了几个壮实的欧美白人。 白人的身高在90年代的上海，几乎找不到对手。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脖子粗腿粗，很有一股压迫感。 特别是肯德基这家店还是来自美国的，虽然经营的是上海人。 但是看到有美国佬进来，店里的经理主动就走了过来。 问他们要吃什么。 可惜白人汉语不太好，说话是用英语。 方经理怎么都听不懂，只能叫来叶雨晴。 “雨晴，你是英语专业的，过来翻译一下。” 叶雨晴放下手上的字典，走了过去。 能有练习口语的机会，很难得。 “hello，prettygirl，......” 白男名叫汤姆，给叶雨晴表达的意思是他要定团餐，希望店主能给他们送到指定位置。 叶雨晴向方经理表达了汤姆的意思。 但是重新向汤姆转述时，口语有些磕磕绊绊的。 平时练口语的机会很少，基本学的都是哑巴英语。 汤姆等了半天，也没明白叶雨晴的意思。 最后只能让老板现做。 他在这里等一会儿，拿着走。 不过，这个四五十岁的老白男，看叶雨晴体态丰腴，长得也不错，身高也有170， 算是他在上海见过的难得的美女了。 刚好叶雨晴也有意思和他交流外语，两人就聊了起来。 可惜语言不通，聊的不是很顺畅。 李康和林美霞买了一大包吃的回来。 汤姆看到两个走在一起的年轻男女，带着些暗示的意思说道，用英语说道：“lookthem......(看那对情侣，青春，自由恋爱很令人羡慕。)” “在我们美国，每个人都可以随意向自己喜欢的女孩表达爱意。” 叶雨晴脸颊有些微红，上大学后的她，一直在努力学习， 从未想过要谈恋爱。 但汤姆给她灌输了很多自由主义的价值观。 要是多接触几天，说不定还真成了美国人。 可惜他说的人是李康，被他听到了、 “奶奶的，白鬼子什么时候来的，居然就开始撩我们的姑娘了。” 汤姆以为自己随便一句话，那个小男生应该听不懂。 谁知对方竟然会用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回应他。 “Sir，whereareyoefrom？” “......NewYork。” 汤姆也对这个男孩产生了几分兴趣，口语这么好的上海人，还是不多的。 “IknowNewYork，that‘sthebestcityintheworld.‘” 汤姆听到一个土鳖一样的少年也知道纽约，心里很是自豪。 对李康的好感又高了几分，还把刚才认识的叶雨晴介绍给他认识。 “你们可以多多......交流一下，李康的......口语很好.” “听起来和我这个美国人都没什么区别。” 老白男什么都愿意聊，说话就好像没心眼一样，问啥说啥。 李康跟他的交流中知道，原来这人是来上海谈合作的。 趁有空，到处玩一玩。 “肯德基在我们那里是穷人的美食，不过我在这边不知道吃什么，只能吃快餐了。” 汤姆一点也不介意向外国人揭自己国家企业的底。 李康早就知道这些，给他一些建议：“你可以试试和平饭店，那里的菜现在还不错，就是价格比较贵。” 他自己也没吃过，听说名气很大，就看你们和平饭店能不能接得住了。 “我会尝试的，谢谢你的分享。你们大陆人真是热情好客。” 谁说外国人就不懂人情事故的，人家这夸奖的话随口就来。 李康都没感觉到一点热情好客、。他就先夸起来了。 第12章 李，你来当我在上海的翻译吧 很快汤姆就把李康当成在异乡的知己了。 “李，你懂得真多，看来没少关注我们美国。” “我很好奇你是通过什么渠道了解美国的。” 汤姆脸上那自豪样，就差直说，“快夸夸我们美利坚，我们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 也只有最强大的国家才能培养出他们强大的民族自信心。 其他国家的公民，在他们看来，全都是二等公民。 那有些人就不愿当二等公民，而自己国家又暂时没那个实力满足他们的虚荣心。 怎么办呢？打不过就加入嘛。 我加入你们，不就也成了一等公民了。 遇到困难就想着逃到国外，那问题永远也解决不了。 没有人当救世主，那就自己做救世主。 李康觉得这老小子挺有意思的，“我是从老师那里知道的，美国是世界上最强大，最富有的国家。”，这两个简单的形容词，却深深影响了大陆三代人。 七零后，八零后，九零后，上课的时候， 哪个老师不会说几句，“人家美国怎么怎么样？咱们怎么怎么样。” 李康上学的年代，最流行的就是说大陆人不团结，散是满天星，聚是一盘沙。 也有说是单人是条龙，聚是一条虫。 反正他从小就是在这种环境下被洗脑长大的。 从周围人的来看，影响已经挺深了。 大家看到这么个稀罕的外国人，讨论的话题全都变成了汤姆。 还有人想用蹩脚的英语来和他交流的。 可惜口语太差了，刚张口就成了结巴。 想尝试的人依然很多。 有些拿着松下的相机，踊跃的和汤姆合影。 就是大熊猫来了，都没汤姆的人气高。 李康在旁边，竟然就成了汤姆的翻译了。 别人不会说的话，就找他帮忙翻译给汤姆。 顺便给他一点好处，请他吃个汉堡或者一个炸鸡。 这些上海人，对自己人，分的还是很清楚的。 也不白占你便宜。 李康也不在意，你们分这么清，那我也不用客气了。 送来的好处都让林美霞和刘浪他们过来全收了。 肯德基里每个人送他一份汉堡，都够他们五个人吃了。 “城里人真大方。”郭一兴这小子可乐坏了，喝着可乐，吃着汉堡。 “还不是咱康哥厉害，英语贼好勒。” 他们在版纳，基本没学英语的机会。 李康能有这么好的英语，让他们惊为天人。 “你们别吃太快了，给康哥留一点。”林美霞专门剩了一份，怕一会儿李康回来了没吃的。 汤姆被餐厅的大陆人热情的弄得有些痛苦。 在自己点的餐到了以后，就向李康准备告别。 “李，谢谢你的翻译。 我觉得你的英语水平很高，和我这个美国人都不差。 我在你们这找的翻译还没你厉害。” “汤姆先生客气了，我对美国非常喜欢（狗头保命），所以才对英语有这么浓厚的兴趣。” “和您交流也是很开心的，让我了解了更多美国的文化。” 汤姆临走时，竟然邀请李康当他的翻译，“我很认可你的英语水平。 你愿意给我当在大陆的翻译吗？” 这时候，翻译很稀缺，也很挣钱。 去参加一次会议，翻译一次，就能挣到别人几个月的工资。、 像汤姆这样的商务代表，给的报酬肯定不会低于一千块每次。 李康说时候有些心动了。 来到这时代，第一份高薪工作就这么意外来了。 就连旁边的叶雨晴听了都十分羡慕。 李康才17岁，就达到了他们专业的顶尖水平。 也正是李康的表现，让她对美国的向往，转移到了国内。 “别人都能做到这么好，为什么我就不能。” 李康的优秀，也激发起了她的好胜心。 面对汤姆抛来的橄榄枝，周围稍微能听懂的人，都非常羡慕。 那可是高薪又轻松的工作啊。 但李康有自己的考量，“抱歉，汤姆先生，我可能不方便。” 汤姆非常喜欢李康这个年轻的小伙子，还想挽留一下：“是担心待遇和工作时间吗放心吧，我会按照美国的标准给你最好的。” 李康仍然摇了摇头，“我......” 这一幕看的叶雨晴心焦，“你怎么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呢。”，于是就拉住了李康。 “李康，这可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对方给的待遇一定也很好，你不要错过了。” “现在我们大学生毕业了，工作也是不好找的。” 李康对汤姆不好说的情况，就给叶雨晴说了。 “我是云南来的，只是趁暑假来这里找我亲爸。” “？？？”叶雨晴一时没明白李康的意思。 “你爸在上海那不更好了。” 李康见她没明白，进一步解释道：“我爸以前是云南的知青，回到上海后，就没回去过。” 叶雨晴惊讶的看了李康一眼，她是湖南人，家里都是当地的公务员。 以前运气好，在那里扎根了。 “那你还是挺可怜的，但你更应该珍惜这个机会啊。” “要是你爸在这边的家庭不愿意接纳你，你也可以在上海混下去啊。” “不是，姐。我只是想来这边看看我爸以后，再回去。 还要参加高考。” 叶雨晴给他支了个招，“你先答应汤姆，反正暑假还有这么久呢。” “如果你爸家愿意接待你，那你以后在上海就好混了。” “就算不愿意，凭借你的英语能力，也能在上海混得风声水起，说不定还能参加大学的特招呢。” 叶雨晴此时表现得像个大姐姐，替李康向汤姆说道。 “汤姆先生，我这个弟弟担心没办法及时与您取得联系，所以才有些犹豫。” 汤姆这人对未来的手下，也是非常慷慨。 “李，你别担心。我给你一个BB机，以后我们就能联系了。” 叶雨晴看到BB机的时候，心跳都有些加速，没想到汤姆这么大方，直接就要送一台BB机。 这玩意儿可是要两千块钱。 大哥大那个大砖头太大了，又非常贵，一般人买不起。 BB机价格便宜，又方便携带。 汤姆拿出BB机的时候，周围人眼神明显更羡慕了。 “送给我？” “李，你就拿着吧，这玩意儿在我们美国不值钱。 回头我们就用这个东西联系吧。” 李康手上第一次拿着BB机，还是老外送的。 这玩意在现在，就相当于别人骑单车，你已经开上宝马了。 叶雨晴都心动了，“要是有一个李康这样的男朋友就好了。只是我比他大两岁，能行吗？” 第13章 给小孩辅导，重生第一份兼职 汤姆走之前给他留了一部BB机和他现在住的地址。 克莱蒙公寓，老洋房地界，即使在现在，也是常人想都不敢想的老洋房。 无数人的梦想。 经理亲自开门，送走了汤姆。 然后又给李康几个人，端来了一大盘炸鸡。 “你们不用客气，就当我请你的。” “雨晴你现在可以休息会儿，和他们聊聊。” 叶雨晴坐到沙发上，脱下穿了大半天的工作服。 里面傲人的身材立刻就展现在李康面前。尤其是她的腰臀比。 是李康见过最好的。 来自湖南的姑娘，皮肤也白。 “你们几个都是从云南来上海找亲人的吗？”，嘴里吸了一口可乐。 几个人纷纷点头。 “那你们在这里的爸妈知道吗？” “雨晴姐，我是准备见过在上海的阿爸后就回云南。” 李康和其他几个15岁的孩子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有自己的规划，心里也做好了准备。 “你知道你爸现在住哪吗？” 李康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个，只知道亲爸的名字，别的一概不知道。 李建华这个名字也是个很大众的名，恐怕全上海有几百个同名同姓的人。 跟大海捞针一样。 “他们也都不知道吗？” 叶雨晴目光看向其他几人，只有刘浪回应道：“我知道我阿爸家，。他在十年往家里寄过信。” “十年前到现在，说不定已经变了。” 刘浪他爸上次寄信回来的地址是石门路99弄。 一听到是弄堂，叶雨晴反倒放下心来。 “竟然是弄堂啊，那很可能还能找到他们。” 弄堂是大部分上海人居住的地方。 别看上海这地方已经是大都市了，但在偏远一些的郊区，还有很多上海赢没跟上步伐。 只是后来才家家户户住上了独栋别墅。 “雨晴姐，石门路该怎么走啊？”林美霞脆生生的问道。 叶雨晴看到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就很喜欢，把她拉到自己身边。 “你们要是不急的话，可以等我下班。然后我送你们过去。” 李康同意留下来等她下班。 店里的其他人，自从看到李康能十分轻松的和老外交流。 也都有些好奇的过来，主动和李康交流。 有些带着孩子的家长，更是趁着这个机会让李康教教她孩子英语。 “李老师，你英语这么好，可以现在给我孩子补补课吗？” 少妇说完，还拿出了几张百元钞。 “一个小时两百块，您看行吗？” 两百块钱，她还觉得非常划算。 现在就是有钱都很难找到外教，但是像李康这样英语好的学生也几乎没有。 反正李康也是没事，美霞和刘浪他们在玩飞行棋。 这种简单的棋盘游戏，简单易上手，玩起来也快乐，很快就沉浸下去了，。 一开始林美霞还在旁边想跟着学点。 “康哥都这么厉害，我也不能落后太多，不然要被他嫌弃的。” 可过了十几分钟，小朋友都能跟上李康的速度，练习了几遍就掌握了基本的几句对话。 林美霞有李康照顾，还是没学会。 刚好刘浪他们叫她玩飞行棋，就去了。 “梓铭，老师厉不厉害？” 叫王梓铭的小朋友五六岁左右，“老师真棒，比我学校的英语老师厉害多了。”，小孩子奶声奶气的说道。 “那以后都让李老师给你辅导好不好啊？” 李康没想到少妇还不肯放过他。 他是挺抗拒一直给别人当家教的。 “李老师，我是个全职太太，丈夫在一家外企当经理。” “平时的时间基本都花在孩子身上了，就希望能把他培养好。” “您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提高按月给您报酬。 您每周只需要教梓铭一次课就行了，一个月不少于三千。” 李康心猛地跳了一下，心想“一周一次课，一个月也才四五节，就能拿到三千多。” 一节课五六百，这些太特么暴利了吧。 看到李康有些犹豫，徐美琴还以为李康是有些不乐意呢。 毕竟这样的天才，现在也是因为在这里玩，才愿意指导一下自己的孩子。 平时她们圈子里的太太团们，花七八百的时薪都找不到好的外语家教。 他们的要求太高了，既要能像美国人一样流利的说英语，还要有见识，让孩子了解美国的社会和文化。 现在大学里的大学生，有几个能做到啊。 徐美琴又抛出了一个让人很心动的条件。 “我知道李老师可能平时有些忙，不过您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介绍一些朋友。他们家里的孩子也渴求您这样的英语人才。” “到时候你可以开一个小班，只要能让我的梓铭也跟您学习就可以了。” 李康完全被上海家长的努力震惊到了，“才五六岁年龄，就要孩子上全英文的课程。” 不过想想也是，人家老公是外企的经理，才能有这份收入支撑。 一个月只需要上五六节课，就有三千多的收入。 几乎就相当于外企员工的待遇了。 当时的外企就是清华北大都抢着去，不是没有道理的。 开出的工资几乎是全国最高的，也是各个行业最高水平。 “那个，我怕上课不方便……” 李康还是想拒了，虽然少妇很美，条件很优厚。 “没事儿，您每次上课我都来接你，行不行……”徐美琴最后发动了自己的天赋优势，少妇撒娇，一般人哪顶得住。 尤其还是她这种不到三十岁的美妇。 徐美琴见李康好不容易才同意了，直接拉着他的手说道：“以后我家梓铭的英语学习就拜托你了。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跟姐姐姐说。” 李康有些意动，徐美琴老公在上海也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要是能借助她的关系，找到前身的生父，肯定要容易很多。 想了想还是没提。还是留作备用选项。 能不求人就不求人。 等找不到再说。 要是提早了，可能会破坏他的形象。以后亲爹那边要是不想要他，又或者生父家庭条件太差了，给他生了几个拖油瓶，他也可以出来自谋生路嘛。 在上海挣两个月的钱，高三的费用就全挣回来了。 至于前身，残魂的执念只是要见到生父，之后就要消散了。 以后就是新的李康了。他可不想还没得到生父的爱前，就要替生父的新家擦屁股。 “下班了，我们走吧。” 李康给小孩辅导了两个小时，挣了四百块。 还是上海赢的钱好挣。 徐美琴走之前告诉他，“我回去准备好了就联系你。” 记下了他的BB机。 第14章 未来打算 “未来的外交官，这么早就开始赚外快啦。”叶雨晴走过来对李康打趣道。 “雨晴姐，这不是坐在这也没什么事嘛，刚好有人找我， 顺便就给她的孩子辅导一下咯。” 李康有些感慨的说道：“上海人的教育条件比云南好太多了，我们那个英语老师。。。。。” “哎，都不想提了。” 叶雨晴在他面前伸了个懒腰，被李康注意到她的事业线，真的无与伦比。 “你平时怎么学英语的，连我这个大学上了一年的英专生也远远不如你。” “雨晴姐，咱们路上再说吧，先去找到刘浪他家。” 主要担心晚上没地方睡。 “哦，对。先带你们去找家人吧。” 叶雨晴拿上自己的包，“莉莉，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晚上早点回宿舍。” “我会的。” 刘浪几个也放下了手上的飞行棋。 叶雨晴很喜欢林美霞这个美丽的云南姑娘，主动牵着她的手。 “美霞，你来上海是找爸爸，还是妈妈？” 美霞带着一些西南腔说道：“我找阿爸，他叫林正华。” “那你听说过你阿爸是个怎么样的人吗？” “听阿妈说过，我阿爸是个很有知识，也很厉害的人。” “听说阿爸是那一批来到西双版纳成绩最好的之一。” …… 林美霞的父母都是县城的公务员，从小生活得比较好， 对这几个孩子的遭遇很是同情。 那个特殊时代，作为一个后辈， 没经历过，没资格评论。 “你说你阿爸在你小时候，为给你补充营养，钻进牛棚里偷牛奶？” 听到李康说起自己阿爸当知青的那些荒唐事，叶雨晴忍不住捂嘴颤颤笑了起来。 这些都是前身记忆中的事，也是阿婆告诉李康的。 快到石门路了，李康前身的执念也在蠢蠢欲动。 心跳加速，心里发慌。 李康本人绝对没什么感觉的。 “我阿爸在我小时候也进粮仓里偷过粮食。 结果不小心被抓到了，还挨了打。” 有李康开头，大家都分享起了自己爸妈以前在农村当知青时的糗事。 “你们还记得这些就好，”叶雨晴特意提醒道他们，“要是见到你们爸妈，一定要多观察他们的反应， 如果他们看到你们很高兴，那就跟他们聊聊这些。” “其他时候尽量不要谈到这些。” 有些憨厚老实的张一明不懂，憨直的问道：“为什么呀？雨晴姐姐。” “我阿爸见到我应该会高兴才对呀。” 叶雨晴瞥了一眼李康，“你没跟他们提醒过吗？”，她觉得李康这人挺成熟的，虽然才十七岁，但心智一点不弱于很多大学生了，还难得有些沉稳。 “时间紧张，还没来得及。” 李康原本是想在吃肯德基的时候，就告诉他们，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的，然后就遇上了汤姆，又有少妇找他给孩子补课。 一下就耽误了。 除了李康这个有些没心没肺的，林美霞，刘浪，郭一兴和张一明四个，都很期待见到自己的阿爸阿妈。 叶雨晴心里一叹，“他们迟早要面对的。早点告诉他们也不是什么坏事。” 准备开口的时候，又觉得自己有些残忍，有些埋怨的瞪了一眼李康。 在李康看来，这个眼神有些风情万种。 “你们的爸妈在上海十几年了，都没接你们回去，他们......” “有可能已经在上海安家了。” 几个心情激动，像麻雀一样吵闹的孩子。 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周围的人可松了口气。 “几个乡下来的孩子，吵死了。” 公家车上的上海赢捂着耳朵，感觉世界终于安静下来了。 沪上阿姨看小姑娘要顺眼一些，看到几个泥腿子一样的男孩就讨厌。 林美霞原本明亮的眼神，正在逐渐失去光芒，让叶雨晴心里十分难受， “真的吗，雨晴姐。那阿爸还会不会要我。” “从小看到别人都有阿爸阿妈，我们这些没有阿爸或者阿妈的，都要被他们欺负。” “要是阿爸不要我，我们该怎么办？” 平时最皮的刘浪和郭一兴也哑火了。 来之前，就对上海这座大城市充满幻想。 自己的阿爸，阿妈生活在这里，日子过的一定很好。 刚到上海第一天，这里的生活就远远比西双版纳好。 “你们运气挺好，遇到了你们的李康哥哥，他有本事，你们今天才能有吃不完的炸鸡汉堡，喝不完的可乐。” “你们也不要以为上海人的生活都是这样的。石门路那边的弄堂条件要差很多。” “很多上海人其实过的也不好。说不定还没你们在农村吃的好，睡得宽敞。” 刘浪倒是很坚决，“雨晴姐，我不在乎阿爸家的条件怎么样。只要他能认我这个儿就阔以了。” “在云南的时候，没有阿爸的生活，周围的人都欺负我， 我再也不想回去了。就算是饿死在上海，睡在上海的大街上，我也愿意。” 刘浪对以前的生活非常厌倦，来到上海就像逃脱了牢笼，出来的时候就把自己的后路断了。 郭一兴和张一明就要犹豫的多，他们在云南时虽然也过得不好。 但很多时候，被别人嘲笑，欺负，忍忍就算了。 性格没刘浪那么刚烈。 “要是阿爸/阿妈不愿接待我，也只有回去了。” “美霞，你呢？” 三个男孩都有自己的打算了，让李康也松了口气，要是犹犹豫豫的， 反倒很为难。 刘浪身上有三千多块钱，怎么也不至于睡大街。 李康随便指点他去做点生意，都能在上海稳定下来。 这时候在上海，有几千块钱本金，做生意真的很容易。 但也难在本金，还有眼界。 当然做生意，还是要比以后容易一些。 林美霞求助似的看向李康。 李康的贴心和能力，让这个美丽的小姑娘，对他产生了依赖。 这点李康还是很自豪的，这时候，有学问就是牛叉。 叶雨晴神色微动，有些期待李康会怎么说了。 这时候，能考上大学，哪个不骄傲。 更不用说她还是县状元。 虽然李康比她见过的很多大学生都要优秀，，她也不会在人家有对象的情况下， 插足别人的感情。 如果只是林美霞单相思，她还能接受。 第15章 刘浪认亲 “美霞，你爸以前很有学问，现在应该混的不差。家里应该不会缺你一个吃饭的。” 林美霞非常开心，李康说什么她都信。 “敷衍~，”叶雨晴可没这么乐观，对李康低声质问道：“你就这么确定她后妈一定会接受？” “雨晴姐，美霞是个女孩，从小经历就不好。 要是说的太残酷了，我怕她会丧失对未来生活的信心。” 叶雨晴心思灵敏，感受到了李康对林美霞的关心是那种哥哥对妹妹的。 心里有些窃喜，嘴上像个成熟贴心大姐姐一样说道：“美霞我很喜欢，如果她爸不要她，我都想把她留在我们学校。” 李康微微有些惊讶，“你们学校可以让被人进去住？” 叶雨晴摇摇头，好像有些事让她心情不高兴。 林美霞就像个贴心的小棉袄，看出了叶雨晴的心情变化，拉着她的白玉般的修长纤手，、 美霞长期生活在云南，皮肤和湘南人比起来，差了一大截。 “姐姐怎么了？什么事不高兴啊。” 叶雨晴没说，公交车却到了石门路站。 ‘石门路站到了，要下车的快点。’ 这趟公交车还有一站就是终点站，大多数也都是这里的居民。 车上的几十人，全在这下了。 “港东婶呐~听说你儿子考了五百多分呐。” 港东婶在弄堂里，一直都是个时髦人，打扮的不比一些有钱人的太太差。 平时喜欢逛街，没事就是出去玩。 “也没多少，云峰也才考了510分，连上交大和复旦都上不了。” “咦~！交通大学和复旦两个太难了。 听说510分已经可以上同济和华东师范了。” 港东婶十分客气，但还是非常骄傲的，周围就她儿子考了五百多分。 以后她也要跟着儿子一起享福了。 “还不确定，有消息了一定通知您。” “那我们弄堂所有人都会来捧场的。” 这时，两个年轻人走过来问道：“请问石门路弄99号怎么走？” 港东婶看到一个非常漂亮的年轻女孩，还像是大学生，向她问路。 之前还非常平静，高冷的样子，一下子就像邻居大妈一样热情。 “港东婶，你不是98号的吗？找你邻居的哎。” “姑娘，你是大学生吧，找刘广清家有什么事吗？” 叶雨晴把刘浪推到面前，“是他要找刘广清。” “刘浪，刘广清可能就是你爷爷。” 港东婶看叶雨晴很满意，可是看到刘浪，那脸就微微抽搐了。 要是老刘家多出这么个漂亮的亲戚，她肯定高兴。 可刘浪这种身上脏兮兮的小孩，千万别来。 “这个小孩是姑娘什么人啊？” “是我弟弟。” 港东婶又是惊喜，“你们是姐弟啊。跟我来吧。” …… “小伙子，你叫刘浪，刘广清是你什么人啊？” “我爸爸叫刘兵。” “刘兵？！！你说你爸叫刘兵？那你是不是从西双版纳来的。” 刘浪点了点头。 “还真是啊，这下刘老头高兴了，居然出现这么大个孙子，” 随后有些高兴的对刘浪说道：“你爷爷看到你，肯定高兴坏了。” “那这位姐姐应该不是你亲姐姐吧。”港东婶感到有些可惜，“姑娘，你是哪个大学的啊？” “华师的。” “嗨！我儿子今年刚高考完，志愿也是填的华师，你们有可能成为校友呢。” 叶雨晴笑的有些干，对方实在太热情了，让她有些不习惯。 “那挺好，恭喜了。学弟真优秀。” “你这个学姐可要多照顾照顾他。” 叶雨晴都不知道怎么回了， 李康在一旁看得抠脚，这个大妈太现实了。、 对他们几个的态度一变再变，现在能带刘浪去找家人，完全是看在叶雨晴的面子上。 不要这个女人，他们也能找，现在就是想赶走她， 恐怕都有点难。 “大婶，还有多久到啊？”李康打断她，叶雨晴感到压力减轻了些许。 “快了快了。就在前面。” 刚好从99号弄堂出来一个阿婆。 “咦，蔡大婶，这么巧！” “港东媳妇儿？又出去玩了，还带回来这么多孩子。” 蔡婆婆看到看到几个男孩子，脸色亲切， “哎，这些孩子是来找你们的。” “找我们的？”蔡婆婆一脸懵，“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康把刘浪推了出去，“刘浪，快跟阿婆说你爸是谁。” 李康和林美霞几个出来寻亲的孩子屏住了呼吸。 都有些紧张，刘浪接下来的经历可能是他们未来的预演。 都希望蔡阿婆在知道刘浪的身份后，能接受他。 “孩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看起来怎么和我儿子有些像？” 刘浪平时皮实，胆子也大，在这种时候说话也结巴了。“蔡婆婆，我爸爸叫刘兵。” “什么！！！” “你爸爸叫刘兵？！” “你来自哪里啊？”蔡阿婆神色动容，冲着里面的刘光清大喊，“老头子，你快出来一下。” 蔡阿婆叫的有些急，一家人全都出来了，包括小儿子刘军和他女朋友。 “怎么了，老婆子。” “妈？谁来了吗？” “你们快来看他，像谁。” 蔡阿婆牵过刘浪。 几个大人围着他，看了十几秒。 刘军夸张的叫道：“好像大哥！” “你是不是云南来的！” 刘浪忐忑的点了点头。 手捏着手，表现的十分紧张。 “我阿爸就叫刘兵，他在我两岁的时候离开了云南。只在十年前往家里寄过一封信。” 蔡阿婆谨慎地问小儿子，“这真是你大哥的孩子啊？” “我敢肯定就是。快把他们请到家里去。” 刘广清确定刘浪是自己亲孙子，脸上难得出现了笑纹。 “对对，身后都是你的朋友吗？” “是的，爷爷。”刘浪自己也机灵，认亲成功后，立马就改口了称呼。 刘广清见自己孙子这么上道，更好喜欢了，。 六十多岁，一直盼抱孙子，可惜一直没有。 现在突然天降这么大个聪明帅气的孙子，老头子高兴的不行。 “你们快进来，。从云南到上海，坐了多久的火车啊？” “一路上肯定也累了吧，饿不饿啊。” “丽娟，快去给他们做点吃的。” “我和你一起”，刘军跟上了自己老婆， 侄子来家里，第一顿饭肯定不能让老婆一个人做。， 也就两个老人不嫌弃丽娟做的饭，年青人的嘴，那能吃的惯吗。 第16章 叶雨晴：你要考哪个大学？ “你们坐了三天两夜的火车啊？” “太难受了吧，屁股疼不疼。” 蔡阿婆心疼的看着大孙子刘浪，“这些年苦了你了。” 刘浪则看着桌上的宽面条发呆，“奶奶，有辣酱吗？” 林美霞，张一明和郭一兴看着面条也有些下不去口，太淡了。 面条里面只有几根青菜，连个煎鸡蛋都没有。 这和他们中午吃的肯德基，差远了。 西南一向是重口味地区，而上海口味，没在面条里放糖就算好的了。 “家里暂时没有辣酱，明天我去给你买。” 刘浪在家里看了半天，从他踏进这个家门开始就在期待一个人的出现， “奶奶，我阿爸呢？他怎么还没出来认我。” 蔡阿婆脸色微变，神色略有些慌乱，“你爸......他......” 刘军及时过来说道：“你爸他出差去了，要过阵子才回来，放心吧，你爸会回来的。” 刘浪从小就聪明，哪里看不出叔叔和奶奶在敷衍自己。 “快来吃烤鸭了，爷爷给你们买了一只烤鸭。” 刘广清怕孙子第一天来，看他们家住的地方不如老家，吃的也不如老家。 特意去外面买了一只麻辣烤鸭。 心直口快的郭一兴见只是烤鸭，说起了他们中午吃的肯德基。 尝了一口后就有些略带嫌弃的说道：“没肯德基好吃。” 张一明踢了踢他的脚，给了他一个眼神。 郭一兴看到刘广清那难看的脸色，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没事，明天让叔叔带你们出去玩，带你们去吃肯德基。” 随后问起了林美霞三人的情况，“你们爸妈叫什么名字啊，知道他们在哪吗？” …… “林卫华？名字听起来有些熟悉。。。老婆子，你还记得林卫华这个名字吗？” “林卫华？那不是咱儿子的同学嘛，他们是一批下乡的知青啊。” 老头子这才恍然，“我就说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林卫华的成绩还挺好的，据说后来回来还考上了上海师范学院。” 老婆子从杂货柜中翻出了儿子年轻时候的东西。 找出了一本积灰的老相簿。 翻看第一页就是刘兵。 “那，这是你爸年轻的时候，和你多像啊。” “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好像看到了老大小时候的样子。” “阿爸年轻时候还挺帅的，难怪我阿妈能看上他。” 刘浪有些贫嘴道。 “小鬼头，侬妈妈长怎么样~” 刘浪一脸懵？这说的啥啊。 刘广清看出大孙子的疑惑，“侬个就莫个讲上海罚啦，额个孙子听不懂啦。” 向刘浪解释道：“你奶奶是说，你妈妈长什么样？” 老刘家从没见过大儿子的前妻长啥样，就连刘浪这个孙子的存在都不知道。 刘兵去当知青那些年，和家里断了联系，后来也是突然回来了。 也没跟他们说在西双版纳的情况。 一家人问了，刘兵也不愿意开口。 只是晚上经常偷偷对着一张老旧的大头照发呆。 “你们快过来看看，这张照片是你阿爸在云南当知青时的合照。” “我阿爸在上面吗？” 林美霞凑过来问道。 “你爸就在最后一排中间的位置，戴眼镜这个。” 看到林卫华年轻时候的照片，林美霞的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如一条溪流从脸边流下。 从照片上，她仿佛能感受到林卫华也在看他。 “我阿爸他现在在哪？” “老头子，卫华现在在哪？” 刘广清戴上老花镜，从一本老旧的手册上翻着什么。 “我来看看，以前卫华留下过一本通讯录。上面好像有林卫华单位的电话。” “咦，这个又高又帅的男人长得好像康哥啊。” “康哥在哪，快让他过来看看。” 李康在外面和叶雨晴聊的正欢呢。 李康的学识让知性大美女很是欣赏。 …… “莎士比亚在西方文艺界的影响力就像我们的诗圣杜甫。而杜甫都是一千多年前的人物了。” “只可惜这么厉害的诗圣，却不为世界所知。 世界只知道有莎士比亚，有但丁神曲，有荷马史诗， 而我们传承了几千年的优秀文化，鲜有人知道， 甚至就连我们自己都快遗忘了，跑去学人家的文化。 我们最优秀的教授，学生在研究人家的东西。” “这是时代之殇。” 叶雨晴很难有共鸣，毕竟没有李康那样超越时代的经历。 “封建糟粕有什么好的。” “从你口中，感觉就像你去过美国一样。” 李康没回应她，自顾自的嘴里哼起了一首轻松愉快的英文歌。 ‘IfyoumissthetrainI‘mon’ ‘YouwillknowthatIamgone‘ ‘Youcanhearthewhistleblowahundredmiles‘ …… 叶雨晴渐渐听入神了，跟着摇起了节奏。 李康唱的太好了，声音细腻悠扬，真很难与平时说话的声音联系起来。 叶雨晴很羡慕有一口好英文，又能开口唱英文歌的人。 一道不太和谐的声音，打破了李康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气氛， “雨晴，，吃饭了吗？” “港东婶？正准备离开了。明天还有几节课。” 外语系平时的课不算多，她才有时间出来兼职。 港东婶旁边站着一个体态微胖，脸上还有青春痘的男孩。 表现的略微有些腼腆。 “云峰，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华师学姐。快跟学姐打个招呼啊。” 至于主场的主人，李康。 她只是在最开始略微打个招呼后，就把他当空气放在一边。 十分热情的向叶雨晴介绍自己儿子。 江云峰从小就没怎么和叶雨晴这样的漂亮女孩说过话， 更何况还是学姐，第一句话就有些磕磕巴巴。 “学姐好，我报考的也是外国语学院，以后请多多关照。” 说完，竟然露出一副羞涩的模样，让李康看了大倒胃口。 叶雨晴很有礼貌的点头回应了学弟。 直系学弟又怎么样？ 大学就是个小社会，学姐也没责任和义务要照顾学弟学妹。 谁都是在为了自己的未来而努力。 叶雨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一块英纳格的女式手表。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学校了。” 李康很快跟上，“我送你。” 港东婶推了一把自己木讷的儿子，催促他赶紧跟上去。 “学姐，我也送送你。“ 走在上海颇具时代感的弄堂巷子里，旁边还有个美丽的学姐。 李康有种时代的归属感，“好像也挺不错的。” “你以后什么打算？”叶雨晴问道，“感觉你的心智比我都要成熟许多，未来有什么计划。” “我嘛，打算见到那个便宜阿爹后，在暑假结束前回云南吧。” 李康好像猜到叶雨晴的反应后，又补充道： “一年后再考到上海来。” 叶雨晴立刻追问道：“你想考上海哪个大学？”，心里有点期待李康能考他们学校。 “emmm，暂时还没想好，你有什么建议的大学吗？” 第17章 叶雨晴离去 “那是你的人生，我怎么有资格说什么，只有你爸才能说吧。” 李康知道叶雨晴有些小傲娇了，“没事，我就想了解了解上海这边的学校。” “那就给你讲讲这边的学校吧。” “我所在的华师在上海就是一所很不错的大学，以后你毕业了想求个稳定想当老师是个很好的选择，又或者读了一阵子不想当老师，学校也有很多就业机会提供给学生。” 李康心想，“一开口就是自己学校，恐怕早就想好了吧。” “除了华师，上海的交通大学，复旦大学和同济大学都挺好的。” 李康想知道这时候考上海外国大学难度高吗，毕竟外语热就是这时候。 “上外？！考他们的难度已经不比清北差多少了。” “他们的外语很强，其实比较适合你的。 只是高考也是看报考学生的排名，每年想考上外的人太多了，竞争很激烈。” 上外毕业，有很大机会去外企工作，能不激烈嘛。 李康虽然是个重生人士，有着前世的记忆。 也没把握能考上全国顶尖学府。 很多以为重生回到以前就能在高考上乱杀，也要分时候。 九十年代以前，高考还不是很成熟，出的题也比较照顾老三代，相对简单。 越到后面越难，93年这次的全国卷，被称为史上最难高考。 后世的学霸都不敢说能在这套卷子上考出高分。 六百分就能考上清北了。 考复旦这类全国名校，也只需要五百多。 五百多分在李康生活的年代，有些省份连大专都上不了。 就会有人有种错觉，我在那个年代，我也行。 分数也不能说明一切，还要看试卷难度。 三十年后能考六百多分的学霸，回到九十年代却不一定还能考六百分。 总分都一样的。 公交车刚好完一步到来， “车子来了，我先上去了。有空和我联系。” 叶雨晴向两人挥手告别， “你可以试试坐上海的地铁回去呀，听说早就开通了。就在XH区。” “你个云南来的，怎么比我生活过一年的都还熟悉。” “我会去坐的。” 江云峰吭哧吭哧半天才憋出一句。 幸好叶雨晴很有礼貌，朝他微笑，化解了他的尴尬。 “走了，雨晴姐已经走了。”李康没有因为叶雨晴的离去表现得十分不舍。 一个现代人的基本素养了。 叶雨晴现在还不至于让他倾注太多心思，两人顶多是互相欣赏。 李康贪他美貌，叶雨晴钦佩他的才华。 “这年代的男生还是太纯情了。” “什么？”江云峰刚回过神来，“你说什么纯情。” “没什么，回去了。” 刚到老刘家门口，林美霞就冲了出来，撞在他怀里， “美霞，你干嘛？这么急躁。” “康哥，快进去看你阿爸的照片。” 好像是听到了阿爸的名字，李康前身的执念又跑出来影响他。 心跳又猛地加速，就像里面放了颗炸弹一样。 “我靠，你稳点啊。我死了你见鬼去！” 美霞看李康脸色一瞬间白了，吓了一跳，赶忙搀扶着他， “康哥，你怎么了。” “被你吓到了。让我缓缓。” “哦~！对不起康哥。都怪我不好。” 这次是最严重的一次了，李康前身的执念愈发的强烈。 进去时，看到李康被扶着进来的。 刘浪几个小弟还以为李康被谁欺负了呢。 “我没事，让我看看我阿爸的照片。” 刘广清老爷子递过相册。 李康一眼就看到了照片中最醒目的人，没办法。 年轻时候的李建华确实有些鹤立鸡群，在一群人中最醒目。 穿搭也是最时髦的。 与李康的样子不说有十分像吧，也有个七八分相似。 李康继承了父母的基因，长相一点也不差，只是皮肤黑了些。 “他就是我阿爸吗？” 说话的是李康，可流眼泪的却不是他。 前身的执念在看到李建华照片时，终于安静了下来。 周围的人看到李康流泪了，都以为是看到生父后激动的泪，真情流露。 只有李康自己想为自己哭，眼里流的却是别人的泪。 “我真没想哭啊。” 美霞竟然主动拥住了他，“康哥，别伤心，我知道你肯定很想见到阿爸，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 “我也很想早点见到阿爸。” 李康看到其他几个，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心，问道：“你们阿爸/阿妈在上面吗？” 几人点了点头。 李康这才放心了，“那就好，接下来就是想办法联系他们了。” 他的心脏问题也渐渐缓了过来。 “你别捣乱了，要是我死了，你还怎么见阿爸。” 几个孩子都看向老爷子。 “你们先别急，到家了先洗个澡，明天刘军叔叔会带你们去买套新衣服。” “你们的父母，就由我来联系。你们放心好了。” 陈丽娟领着美霞先去洗澡。“大热天的，一定要经常洗澡。我去给你拿两件衣服。 美霞，你去浴室洗吧，里面有硫磺香皂。” 林美霞拿起从来没用过的硫磺皂，闻了闻。 感觉一股火药味。 旁边有一块新的，还没用过。 另一块看起来已经用过大半了。 从浴室出来，林美霞身上穿着陈丽娟的衣服。 本身陈丽娟身高和美霞差不多，穿起来也挺合适的。 就是审美，有些过于古老。 灰色的裙子，灰色的T恤，有种七八十年代的既视感。 “康哥，一会儿你洗澡的时候用那块大一些的香皂，我刚拆封的。” 又怕李康嫌弃她用过的，微红着脸补充道：“我把香皂洗过一遍了......你放心用。” “我知道了。” 刘军找了一套自己的衣服。“李康，来，洗完澡先穿我的衣服吧。” “明天再带你们去买新的。” “谢谢刘哥。” 李康看了眼手上的衣服裤子，没有裤头，苦笑了下。 看来今天和明天都要轻装上阵了。 上衣是这个时代非常流行的条纹衫，配条长筒西裤。 就差双皮鞋了。 “要是有短裤就好了，这么热的天还穿长裤，一点不通风。” 浴室里，果然看到美霞说的香皂。 闻着硫磺皂的气味，“好浓郁的香气，” 比李康用过的香气浓郁许多。 拿起美霞说的那块香皂，抹在身上。 皮肤上一搓一把灰。 “好脏啊~” 连自己都有些嫌弃。 搓完早，全身都红了。 第18章 月光下的舞女 李康还是第一次穿这个时代成年人的衣服。 走路时，总感觉两腿沉甸甸的，都是布匹的重量。 穿上这套衣服，直接老了十岁。 哪还像之前一样，十七岁，朝气蓬勃的小伙。 李康是觉得挺奇怪的。 林美霞好像看着挺喜欢，盯着他悄悄看了好几眼。 “我这套穿搭，好看吗？” “好看的，很适合康哥。” “康哥，你换下来的衣服呢？” 李康不知她要自己衣服干嘛？“在里面呢，你要干什么。” “我拿去一块洗了吧。” 美霞还挺贴心的，好像了解李康从来不自己洗的。 前世用惯了洗衣机，来到这个时代，他还真没自己手洗过衣服。 连现在用什么洗衣服都不知道。 林美霞做家务很是熟练，也不介意李康衣服上的味道， 拿上他换下来的衣服就扔进盆里。 里面还有她自己的衣服，好像专门在等他喜欢，一起洗了。 “刘爷爷，洗衣服的地方在哪？” 刘老头刚在抽烟，起身带他们来到洗衣服的地方。 他们家的格局是两三间平房，和其他几家是连在一起的，后院打了一口井。 水泥砌的洗衣槽，上面还有菜叶。 平时洗衣做饭走在这了，旁边就是厨房，其他几家的厨房也都挨在这里。 取水方便。 当然各家也安了自来水。 弄堂里的人，平时能用井水就不用自来水。 刘老头给他们带到地方，就准备离开这里，回去抽烟。 李康忽然喊住了他，“刘爷爷，您还有烟吗？” “你也抽烟啊？我去给你拿一包。” 刘老头身上的烟还有半包，但烟太差了，毕竟客人来了，得给人家抽好点。 “不用。。。。。” 刘老头给他拿来了一包大前门，已经很不错了。 李康一看是大前门，勉强还行，明天打算去买一条玉禧给人家抽。 以后还不知道要住多久，还要麻烦人家帮忙联系李建华。 总要意思一下。 他觉得这是自己的事，而不是把人情留给李建华去还。 未来的关系还不确定呢。 李康前世根本不懂这些人情世故，一切都是爸妈在操持，他连很多亲戚的酒宴都不去的。 但是真让他遇到事儿了，好像天赋觉醒了，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 这里处在XH区的边缘地带，晚上也没啥娱乐的方式。 吃完饭就是坐着吹会儿牛，要么去看电影。 李康坐在后院，头顶璀璨星空，瓜棚下，虫鸣不断。 看着林美霞在忙前忙后，要给她洗衣服。 “康哥，你知道这个水井怎么抽水上来吗？”林美霞弄了满天，摇了半天，水泵也没出水。 老式的活塞抽水泵，她不会用。 “是井里没水了吗？” 这可是个好玩的东西，李康以前没怎么用过，都是在影视上才能看到这种颇有年代感的抽水泵。 “你忘了加水了。” “我做给你看。” 李康把盆子放在出水后，用搪瓷杯从水龙头那接了一口水，倒在活塞口。 “活塞上面没水的时候，下面和上面的大气是联通的。” “不管你多努力，都压不上来水。” “但是我们在上面倒上一些水后，再去摇这个把手，” 李康倒入水后，摇了几下，水真就出来了。 林美霞看到空空的管子真的出水了，还以为李康会变魔术呢，高兴的直拍手。 “康哥好厉害，有水了，我可以给你洗衣服了。” 李康揉了揉她的脑袋，他的活干完，又回到靠墙的矮凳上， 两腿叉开，坐在凳子上，拿出烟，给自己点了一支。 看着林美霞在前面给自己洗衣服，周围都是些瓜藤，棚子，让他想到了十一二岁的时候， 在老家农村，母亲也是这样给他洗衣服，他在后面玩泥巴。 …… “甜蜜的与爱人风里飞奔 高声欢呼你有情不枉此生 一声你愿意我愿意 惊天爱再没遗憾 明月雾里照人相爱相亲” ……林美霞洗着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哼起了歌。 让李康都不知不觉间沉入了回忆。 “美霞，你唱歌挺好听的，” “是嘛，康哥也喜欢听这首歌啊。”听到李康夸她，心里很是受用。 “我还会边唱歌边跳舞。康哥要看我跳舞吗？” 李康想吸一口烟的，忽然感觉烫到手了，又给自己重新点了一根。 “呼～” “你先洗衣服吧，我不急着看。” “没事的，我给康哥跳一段《月光下的凤尾竹》” 月光就像聚光灯一样，打在林美霞身上，刚洗完澡的她，水灵灵的身段，窈窕婀娜。 让有些百无聊赖的李康，感到了一丝乐趣。 刚跳没多久，刘浪就拿着盆进来。 “美霞，能帮我洗一下衣服吗？” 进来才发现，“康哥，你也在啊，美霞你还在跳舞。” 林美霞被打断，有些不满，“你自己的衣服自己洗。我只给康哥洗衣服。” 刘浪没辙，只能求助李康，只有他能说动美霞。 “你别看我，美霞能给我洗衣服是我的荣幸，我可不能给美霞找麻烦。” 刘浪见偷懒没成功，只能自己洗。 抓了一把洗衣粉，化在水里。 用手搓了几下，衣服就洗好了。 全程不到两分钟。 “你洗衣洗这么快？” “男孩子的衣服嘛，把汗洗掉就行了。” “不干不净，穿起来一样。” 晾好衣服，人空下来。 蹲到李康身边，问他要了一根烟。 “康哥，我阿公他们好像不太愿意让我见到阿爸。” “为什么这么说，我看他们待你挺喜欢的。你以后可以跟他们住下来。” “不是滴。”刘浪压低了声音，凑在他耳边说道：“我听到阿公给我阿爸打电话了。” 李康扭头看向他，不小心把烟灰摔在他身上了。 “他们说什么了？你阿爸在这边成家了吧。” 刘浪眼神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他们在电话里吵了一架。” “我阿爸应该是在这重新有个家了。” 幸好之前有叶雨晴给他们提前打了预防针，刘浪知道这件事后，情绪还算稳定。 心里多多少少，肯定会有些不舒服。 “康哥，我好怕阿爸不想认我。” “我大老远来找他，要是他不喜欢我，我该怎么办。” 李康感觉有些头疼，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呢。 “你阿公阿婆挺喜欢你的啊，要是你爸不要你，你也能住在这里。” 刘浪的心情能理解，既要又要。 谁不想得到亲爸的爱。 “康哥，你呢？要是你阿爸也在这边有家了，不喜欢你怎么办？” 李康吸了口烟，朝空气中吐出一个圈，“我就没想过要留在这里。” 第19章 内部矛盾 李康这么说，绝不是口是心非。 李建华现在的生活怎么样，接不接受他，李康根本不关心。 要是真的想着他，早就把他们母子接到上海了。 要不是被逼无奈，他根本不会来上海。 奈何前身的执念实在太强大，不看一眼心都安定不下来。 “我只是来看一眼阿爸的，不管他接不接受我，我都要回去。” “可是我听阿公说，康哥的阿爸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以前就是一群人里最优秀的。 听说现在混得也很好。就算是赖着他，也比回云南那个破地方要好嘛。” “那也跟我没关系。他混得再好，也是他的事，我以后肯定不需要靠他。” “把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就等于把命运交给了别人。” 刘浪似懂非懂，但觉得康哥这一刻很伟大。 林美霞也崇拜的看着他。 “美霞你呢？”，李康关心的问她。 “康哥，你真的不想留在上海吗？这里这么好，交通方便，什么吃的都有。” “我想留在上海，但是也不想和康哥分开。” 小妮子有些依赖李康对他的照顾，手上给李康洗着衣服，像个小媳妇儿一样。 忽然，手上摸到了一块硬的东西，伸进口袋一摸。 居然是一叠厚厚的钞票。 “康哥，你裤子里的东西忘了取了，快过来看一下。” 李康心想，什么东西没摸？ 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感觉口袋空空，“糟糕！” 钱没摸出来。 好在林美霞帮他拿了出来，还洗了一下。 “你数数对不对，我刚才发现。” 李康是信任美霞的，自然不会细细的数。 一共3400块钱。 三千来自唐德尚那个大善人，四百块是给别人补课的费用。 这笔钱已经算有钱人了。 一大堆上海人的存款也不过几千块，能有上万块存款的都很少。 物价高，收入少，存款也就少。 房价倒是一点不贵，具体多少，李康没打听过。 他要是努努力，很快就能在上海安家了。 “康哥，我阿爸要是不要我，我们留在上海一起打拼好不好。” “我不想回云南去。” “啊～！不回云南，读书怎么办？还要考大学的嘛。” 林美霞望着他说道：“我听说读书其实没什么用，我们在上海做点生意就好了。” 李康觉得林美霞看的倒是很透彻，有经商头脑的，在这个时代，随便做点生意都能挣钱。 有这个想法，就证明林美霞不笨。 这时候的人普遍都是小农思想，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老实本分的打工。 很少会想到去做生意。 九十年代开始的二十年，是最好的创业时代。 随便做点小生意都能挣到钱。有点眼光的还能挣到大钱。 “你想的太早了。还是要好好学习知识才好挣钱。” 李康说了违心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就是想暂时稳住林美霞，以后再考虑。 “你看我今天给别人补课就挣了两百块钱，这就是知识的价值。” ‘可是康哥，我读书笨怎么办？在学校我学不进去。’ “我有好多同学，都跟他们阿爸阿妈出来打工了。他们阿爸阿妈也说读书没用。” 李康暂时稳住林美霞说道：“等见了你阿爸再说，你放心，以后康哥肯定不会让你生活差的。” 郭一兴和张一明也洗完了。 几个男孩都穿着同款衣服，来自刘军的。 郭一兴进来，二话不说，就把衣服扔进了美霞的盆里。 “美霞，帮我洗一下衣服。” 林美霞直接叫了一声，“啊～郭一兴，你干嘛！快把你的脏衣服拿走。” “美霞，你就帮我洗一下嘛。”郭一兴脸皮还挺厚，央求道。 “不行！你快拿走。” 郭一兴还不肯放弃，不断央求。 张一明则是取了一个盆，接水自己洗。 “郭一兴你要再不拿走，我就把你衣服扔了。”美霞已经快接近发怒的边缘了，郭一兴这小子就好像缺根筋，傻乎乎的没看出来。 幸好李康发话了，“一兴，你自己洗一下嘛，美霞不愿意你还缠着人家干嘛。” 郭一兴有些不情愿的把衣服拿了回来，嘴还不肯放弃：“真小气，帮我洗个衣服怎么了。帮康哥洗，都不帮我洗。” 林美霞顿时红着小脸冲他怼道：“就不想帮你洗！你的衣服最臭，十天半个月没洗过澡的。” 这句话算是说到实话了，张一明和刘浪没忍住，直接笑喷了。 早就想吐槽郭一兴身上的汗臭味了。 这一路可是真难忍受。 郭一兴顿时就像炸毛的小狗，居然一把逮住了美霞的头发，咬着牙，发狠道：“你说什么！谁衣服臭！” 另一只手还要挥拳打美霞，被李康看到，及时抓住了。 “郭一兴，你怎么回事，要打美霞吗？” 刘浪，张一明和美霞的关系都很好，不帮他们洗衣服也没什么。 两人按住了郭一兴，“你一个和尚，怎么这么小气，不给你洗衣服，非要赖着美霞。” “现在还要打人，我们看错你了。” “你们放开我！”郭一兴像只炸毛的小畜生，张着大嘴要咬人，拳脚齐出，力气还不小。 美霞抱在李康怀里，被郭一兴弄哭了。 “郭一兴，你今天怎么回事儿？平时不是挺老实的吗？” 一路上李康都感觉郭一兴挺憨直的，说话挺直的，当时觉得也没什么。 “康哥，肯定都是他装的，当和尚的人都不老实。” 后院的动静把外面的大人惊动了。 “天呐，你们在干什么？都是朋友，怎么打起来了。” 郭一兴被他们按在地上，大声的咆哮，“放开我，我要打死你们两个。” 几句话就把一路上的情谊全打散了。 刘浪也是个狠角，在西双版纳时就敢和高年级的同学打架，对付郭一兴这样的软骨头，有的是办法。 手脚并加，踹了两脚，又是扇了几耳光，直接给郭一兴打哭了。 “软骨头，别人欺负你的时候不敢还手，打美霞倒是敢出手了！”刘浪骑在他身上，一顿暴打。 刘军跑来，赶紧拉开侄子和张一明，“你们好端端的怎么打起架了？” 郭一兴在大人面前哭诉道：“他们都欺负我。”鼻涕眼泪齐下，看起来真的可怜。 几个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谁都不好责备。 “怎么回事儿啊？刘浪，你怎么打一兴啊？” 刘浪指着郭一兴说道：“是他先欺负美霞的，美霞不给他洗衣服，他就要打人。” 还不忘警告道：“你要是再敢欺负美霞，我还要打你！” 郭一兴抱着刘军的手哭，委屈的不敢说话。 “好了，好了。小祖宗，你别对自己的朋友这样。” 蔡阿婆跑进来，要把孙子拉出去。 “我不走，阿婆你别拉我，要拉就把郭一兴拉走。” 刘军把郭一兴带了出去，后院就由刘老头安慰，郭一兴则交给了其他人。 第20章 寻找郭一兴 “刘广清，你们家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小孩子？” 弄堂里的居民，家挨着挨着，户挨着户，门对着门。 谁家有个什么事，其他家里立马就知道了。 大家相互之间很少有什么秘密。 这不，那些邻居竟然隔空对话起来。 “听说是刘兵以前去云南时，在那里和当地女人生的儿子。” 刘军听到这话，瞪了一眼身边的老婆，“你大嘴巴的毛病能不能收敛点。” 陈丽娟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嘴里小声嘀咕道：“就算我不说，她们也会知道。” 刘广清还没主动邀请这些邻居们呢，他们倒是主动上门来。 “刘广清，听说你大儿子的孩子，你孙子找上门来了，让我们街坊邻居们认认，以后有个照应。” “有什么好看的，家丑不可外扬！”说是这样，这还没扬呢，大家全都知道了。 他是准备过段时间，先把大儿子那边的问题解决掉，再让刘浪和邻居们认认生。 对面的冯玉兰老婆子来到他们家，有些兴冲冲的问他：“你大孙子呢？快带来让我们看看啊。” 随后又有些羡慕道：“还是你刘广清享福啊，儿孙满堂， 不像我家那个小赤佬，去了云南，就和那边的女人结婚，不回来了。” 当时还真有不少人选择留在那边，觉得上海都不如那里。 结婚没压力，又受岳父岳母一家尊重，还有如花似玉的老婆。 更重要的是，老婆那边还不吸婆家的血。 搁以后，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周围的邻居涌入后院。 “谁是刘浪啊？” “怎么小姑娘还在哭？你们刚才打架了吗？” 邻居们除了喜欢看热闹，还喜欢好事做到底，调解家庭矛盾。 这在狭窄的弄堂里，也是一大特色。 上海人情味最浓郁的地方。 玉兰婶平时就是邻里的感情调节器。 哪家有问题了，她都要主动去那家调解矛盾。 所以有她在的地方，邻里关系都还不错。 …… “你们都是一路相伴的朋友，怎么能打起来呢？” “谁让他要欺负美霞的！他先不拿我们当朋友，郭一兴不是我们朋友。”刘浪脾气倔起来了，谁的话都不听。 刘广清和大家一起上阵，都没劝下他。 玉兰婶看到一对抱在一起的男女，来到他们旁边，隐约还能听到抽泣的声音。 “小伙子，你是他们的大哥哥，叫李康对吧？” “婶婶，你是想让我劝劝刘浪对吧？” 玉兰婶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心想：“这孩子聪明，上道。” “问题不在我们这，是郭一兴强迫美霞给他洗衣服，还要打她。” “您去劝劝他，让他给美霞道个歉，真诚认错，这事儿就算了。我们还会当他是朋友。” 李康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最老实的和尚，也会有这一面。 受别人欺负时，唯唯诺诺。 对自己人重拳出击。 平时说话直白一些，以为是个直男癌，也没觉得有多大问题。 可是对自己人，却是个偏执狂。 李康一直认为容易伤害身边人的可能是刘浪。 从小就打过很多次架，脑子又非常聪敏的人。 玉兰婶见李康不松口，就想着去见一见郭一兴那个小朋友。 这时，刘军却跑进来说道：“不好了，郭一兴跑了！” “什么！！” 刘广清惊掉了手里的烟，落到脚趾头上。 在上面烫了一块红斑。 来不及处理烫伤部位，对小儿子吼道：“你怎么看着小孩子！” “我把他带出去散散心，想劝劝他的。” “可他嘴里不停的说着：‘他们都欺负我，他们都欺负我。’” 刘军自己也没孩子，有些束手无策，跟在他后面。 低头点了根烟，抬头见没见到人影了。 刘广清恨不得扇这个傻儿子一巴掌，“抽你妈个烟！” “老头子！你骂谁呢！”蔡阿婆警告道。 “我骂我自己！” “大家帮忙找一找，孩子叫郭一兴， 大约15岁，是个光头，皮肤有些黑黑的。” 弄堂里的几十号人，全部发动起来，去找郭一兴。 “康哥，郭一兴那小子也太特么不是东西了。还说我们欺负他。” “这一路上要不是有康哥照顾，那小子早该去厕所里捡饭吃了。” “还欺负美霞！揍他一顿都是轻的。” 李康有些烦躁的打断：“行了！别纠缠那事儿了。现在人不见了。” “他对上海又不熟悉，走丢了怎么办！” “我们也出去找一找他。把他完整的交给他阿爸。” “张一明，你和刘浪一起，我和美霞一起，找到他，就是绑，也要给他绑回来。” 几十号人，晚上找了两个小时，向外延伸了两公里，愣是没找到一个大活人。 叫来了警察帮忙，最后还是无济于事。 夜深。 众人还是放弃了。 不是自己的亲孙子，能找两个小时，已经很给面子了。 “谢谢大家，进屋吃片西瓜吧。” “不用了，刘老头，你们也累了，我们哪还好意思进去打扰你们。” 江云峰还想进去拿片冰镇西瓜吃，被自己老娘拍了一巴掌。 “你去干什么？” “我拿片西瓜吃啊，找了两个小时，累嘛。” 港东婶揪住儿子的耳朵，朝家里去，“没出息的东西，家里有西瓜。” 石门路口，对郭一兴比较熟悉的小分队也空手而归。 “你们也没找到吗？” 张一明摇了摇头，“公厕都去找过了，没找到人。” “我和美霞也沿路问过了都没见过人。” 林美霞把郭一兴丢失的责任归咎于自己，眼泪止不住的掉落，愧疚的说道：“都是我不对，要是没拒绝他，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了。” 刘浪本就对郭一兴一肚子火，见美霞又哭了，对他的怨气更甚，“美霞，不怪你！本来就是他的错。我早就忍他好久了。身上臭，嘴巴也臭，说话尽得罪人。” “是啊，美霞，他还敢打你，说我们欺负他。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为他伤心。” “够了！别再说了。”李康打断他们。 “郭一兴毕竟是我们的朋友，就算犯了错，只要他愿意悔改，就还是我们朋友。 你们谁能保证自己不犯错吗？” 李康毕竟是大哥哥，看人看事都不能像他们一样意气用事。 郭一兴毕竟还是个正处在叛逆期的孩子，有一次犯错悔过的机会。 “先回去吧，明天有警察帮忙找，看看能不能通过警察联系到他在上海的阿爸。” 第21章 以后你会有花不完的钱 “李康那几个孩子呢？怎么还没回来？” “不知道啊，好像也出去找郭一兴了。” “你怎么当叔叔的，为什么不跟上，万一他们也走丢了怎么办！几个孩子都是第一次来上海。要是也丢了，怎么给人家父母交代。” 刘军伸手要拿块冰镇西瓜解解暑， 刘广清一巴掌拍走了他的手，“吃什么吃！人没回来，今晚家里没你住的地儿。” “爸，你也太偏心了，大孙子回来了，你就不爱我了。” 刘广清没好气，瞪了小儿子一眼，“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争宠，”，老头子举起拳头就要揍他。 刘军像只老鼠一样跳开。 “不吃就不吃，又不是非吃不可。” 刘广清拉着一家人准备出去找四个孩子，刚出门就碰到他们回来了。 “小赤佬，你是去哪里了呀？现在才回来。” 蔡阿婆跑过去拉住刘浪，生怕他会跑掉一样。 “我们也出去找郭一兴了。” “找到了吗？”刘军问道。 几人摇摇头，身上还一身汗，刚换的干净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快回屋里吹吹风扇。丽娟，你去给他们切西瓜。” “老婆，我也去帮你。” 老刘家条件稍差一点，只有冰箱和电饭煲，连台空调和电视机都没有。 平时看电视还要到别人家去蹭。 丽娟端上一盘西瓜，整个的大西瓜足有十斤。 “快来吃西瓜。” 刘浪和张一明看到清甜可口的西瓜，跑过去一只手拿起一块。 “慢点吃，都是你们的。” 两人的吃相像头小猪。 “康哥，你怎么不吃？” 林美霞主动给他拿来一块，李康从她手里接过。 “不是很想吃。” 陈丽娟走过来说道：“李康，我们家没什么好玩的，电视也没有，要是有电视，让你看看节目，也开心一点。” 李康连忙摆手，“不用看电视，你们家挺好的，在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外地人都羡慕呢。” “你快吃点吧，一会儿带你去邻居家看电视。” 蔡阿婆不满的说道：“这么晚了，还去什么邻居家。别人都要休息了！” 两个老人知道小儿媳妇儿什么心思，就是想让他们掏钱买电视机。 刘浪问道：“阿婆，电视机多少钱一台啊？” 蔡阿婆抚摸着刘浪的头，眼里十分溺爱，“明天就让你们叔叔去买一台电视机回来，给你们看。” “阿婆，你还没说多少钱一台呢？” 蔡阿婆笑呵呵道：“也没多贵，一两千块钱吧，爷爷奶奶还是有这个钱的。” “这么贵！阿婆，我有......” 刘浪刚要说出口，李康悄悄在身后捅了他一下。 刘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李康拉住他，还是没说出口。康哥肯定不会害他。 “阿婆，等我有钱了，要帮你们搬进更好的家去住。” 蔡阿婆一听大孙子这么孝顺，脸上堆满了笑容，“有你这句话，阿婆就很高兴了。” “以后好好读书就是对阿公和阿婆最好的回报。” “明天叔叔带你们去买身新衣服和新鞋，阿公在家帮你们联系你们阿爸。” “等你们见到他们的时候，要漂亮一点。这样才会讨人喜欢。” …… 晚上四个男人挤在一个房间。 林美霞则和陈丽娟睡一个房间。 最后一个房间留给二老。 “这个房间平时都是用来放杂物的，今晚将就一下吧。” 刘军腾出房间放的杂物，卖早餐的摊位，蒸篓等。 老刘家平时早上卖卖早点，附近有很多来上海打工的人，。 早上上班时，会买他们家早餐。 “本来还有两间房子的，也不用你们这么委屈。” “可是啊。。。。” 刘军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现在租出去了。” “军哥，外地人来租你们的房子，租金多少啊？” “像我们这个房间大小的，一个月五十吧。” 房租还挺贵的，普通的打工人，一个月工资才几百块钱，还要交高额的水电费。 一个月房租水电都要花去快一百。 比如刘广清家，自己用电才几分钱一度，卖给外地人就要一毛一度电。 水费也是一样的。 李康心想：“上海赢真有头脑，真会做生意。” 刘军只是附近一个工厂的普通员工，平时上班也是和外地人一起。 不过因为是本地人，日子要滋润的多。 风扇就放在老式红漆桌上，自动摇头。 每次有风的时候，身上的燥热才会减轻很多。 小小的屋子里，挤下四个人，自然难以入睡。 家里只有两台电风扇，林美霞屋里就没风扇吹。 李康睡不了一点，32°的气温，打地铺也睡不着。 张一明倒是睡得跟头猪一样。 刘军睡觉打呼噜。 悄悄的起身，来到后院。 李康打了一盆冰凉的井水，两只手伸进去，一股冰冰凉的感觉从手臂传导到大脑，再从大脑传遍全身各处。 捧起一把凉水，泼在脸上。 “啊~呼~好爽！” 一盆凉水暂时压住了心里的燥热。 两条手臂在里面跑了不到一分钟，水温就上来了。 又重新打了一盆凉水，给两只脚丫子也爽快一下。 边泡脚，边抽根烟。 “康哥，你在这呢，我还以为你去厕所了？”刘浪也来到后院。 “太热了，出来泡个冷水脚。你起来上厕所吗？” “我和康哥一样，也被热醒了。” 刘浪凑近他耳边低声说道：“康哥，他们上海赢住的地方好小。我在云南的家，一个房间就顶他们两个房间。” “大上海是这样的。这里的房价很贵。大多数上海人都买不起。” “能有个地方给咱们免费住就不错了。我们那边过来打工的人，想住这样的房子，还要花不少钱呢。” 李康没再跟他纠结这种小事，“你热的话，也像我一样，打点井水上来，泡一泡就舒服了。” 刘浪照李康说的，也给自己打一盆水，两个人并排靠墙坐着，沐浴着月光，袅袅青烟升起。 “康哥，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说完？我不是三千块钱吗？可以帮我阿婆家买一台电视机的。” 李康轻吐出一口青烟，“你那点钱用光了，以后怎么办？” “没看到你的小叔和小嫂子两个，吃住都在你阿公阿婆家嘛，连买电视机都要老人花钱。” 说到这，李康戛然而止，留给他自己去想。 “你身上的钱先留着，以后找到机会了，做点生意，挣更多的钱。” “这三千块钱，就是你的本钱。” “可是我不知道干什么呀？” 李康顿感神清气爽，神采奕奕，正色着说道：“跟着你康哥，还怕不知道怎么搞钱吗。以后你会有花不完的钱。” 第22章 美霞：康哥，你能帮我洗脸吗？ 凌晨四点，家里的两个老人和陈丽娟就起床了。 做早点的必须要早，人家打工的也早。 六点就要去工厂。 他们就必须要更早，晚了，就要错过打工人的早餐时间。 刘广清来到后院要打水，看到两个孩子靠墙睡着。 “哎～这两个孩子，怎么睡这儿。” 回到屋里，拿来一张毛毯，悄声盖在他们身上。 上海的凌晨还是挺清凉的，石门路又远离中心城区，也要凉快几分。 打水的时候，动作都很轻，生怕吵醒了两个孩子。 “老头子，水打来了没。” “来了来了。” 进到厨房，水桶放在地上，“声音小点，孩子们都还在睡觉呢。” ‘哦～小赤佬睡得怎样啊？’蔡阿婆关心的问道。 “还行，在后院睡着呢。” “什么！！”蔡阿婆扔掉手里的擀面杖，就要跑出去。 刘广清赶紧拉住了老太婆，“你出去干嘛？” “他怎么睡在外面，我给他抱进屋里睡呀！你看见了怎么不给孩子抱回屋里。” “哎～还不是晚上太热了。你去打扰人家睡觉干嘛！净会添乱！” “爸妈，你们别吵架了，快给他们吵醒了。” 陈丽娟手上和着面，出言劝道。同时也有些吃味。 自从侄子来了以后，明显能感觉到二老的偏爱。 “这些爱以前可都是给我们的。”陈丽娟有些嫉妒了。 侄子一来，她央求了好久的电视机，就答应买了。 “今天搞快点，出摊只能你们母女两去。我还要想办法联系警察，联系郭一兴他爸爸，联系其他几个孩子的爸妈。” “平时也没见你来帮忙啊？不就是想给自己的偷懒找借口嘛！” “你赶紧滚出去，别在这里烦我们。” 刘广清转身，乐呵着离开。 “等等。” 刚走到门口就被叫住了，“还有什么事？” “孩子们不是喜欢吃辣嘛，你去菜市买点辣椒回来，再买些调料。” “晓得了~” 陈丽娟捏包子的手艺很好，一两面团，擀成约0.5公分厚的面皮，再往中间加上一勺豆沙。 接着大拇指和食指掐作十字状，大拇指按住面皮儿的边缘，用食指一点点将前面的面皮往大拇指的方向掐。 同时用另一只手慢慢挪动面皮，直到走完一圈。 最后再给中间拧一下，露出一个缝。 做肉包的时候，汤汁儿不容易溢出来。 不过老刘家的包子，馅料就没那么实在了。 除了先给孩子们蒸的小笼包馅料放的足一点，要拿出去卖的包子，馅料一般只有半勺。 一口下去都不见得能咬到馅。 “妈，咱小笼包蒸几笼啊？” “孩子这么多，至少也要吃两笼笼，还要卖一些，就蒸十笼吧。” “包子和往常一样，还是十笼” 厨房里有四个蒸锅，蒸小笼包的蒸子也是用的大的，出货非常快。 附近外地来打工的人非常多，人流量大，对早餐的需求也大。 小笼包卖一毛钱一个，豆沙包一毛五，肉包一毛五，菜包一毛。 再煮点豆浆卖，两毛钱一杯。 全部卖完，一早上也能卖个四五十块钱。 一个月就有将近一千的收入，已经算是很不错的收入了。 像他们这样的小铺子，开在自己门口，还不用交税。 早点卖到八九点就收工，剩下的时间都是自由支配。 小日子过的是相当惬意。 不过别急，更好的日子还在后面。。。。。。 上海没有一寸土地是不值钱的。 …… “小赤佬们～起来吃早餐了。” 大约五点多的样子，天蒙蒙亮，自家门前已经摆好了摊位。 一个铁制的保温车，上面放着蒸好的包子，下面有煤炉烧水加热。 婆媳俩在门口买早点，忙得不亦乐乎。 摊位始终有十几号人。 早上六点就去上班的人，比比皆是。 一般干到下午五点，有时候加班，则有可能干到八点或者十一点。 他们为这座城市流血流汗，却难以融入这里。 结局早就已经被安排好了。 最好的收尾方式就是拿着从上海赚到的钱，回到老家的省会城市做点小生意，或者赶紧买套房。 可惜最后90%的人都会拍断大腿，后悔把钱存长期了。 “当初怎么不咬咬牙，买一两套房啊～！” 刘广清买了一两斤辣椒，剁成碎末，，加入大蒜，一起捣碎，然后再加入一些从贵州人手里买来的野花椒。 有一股浓郁的特殊香味，西南地区的人对这种味道迷恋不已。 最后加入一些调料。 简单的辣椒酱就做好了。 “快起床吃早餐，阿公给你们做了辣椒酱。快起来吃。” 刘广清来到后院，叫醒了李康和刘浪。 又来到刘军房间，“你怎么还没起来，快去厂里请个假。” “爸，已经打过电话请假了。” “那也快点起来，吃完早餐带孩子们出去买衣服，玩一玩。” “一明，醒了。快起床洗洗脸，吃个早餐。” 刘广清又去给他们拿洗脸巾。 这些东西，上海人不会一起用一条毛巾。 “儿子，回来的时候记得给他们买只牙膏牙刷。” “知道了，知道了。”刘军嘴里吃着小笼包，喝着豆浆。 “你起来刷牙了吗！直接就吃了！” “吃完再刷。” 几个孩子眯嘻着眼睛，还不习惯在暑假起这么早。 昨晚，算是这几天来，他们睡得比较踏实的一觉。 林美霞早上醒来也没什么精神，但是一看到李康，就像只百灵鸟一样，轻灵的跳到他身边。 “康哥，我昨晚做了个梦。” 李康揉了揉她的头，“什么梦啊，这么高兴。。” 美霞面带微笑，声音清甜，“我梦见我们最后都留在上海了。”说到这，女孩变得异常害羞，把头埋进了李康的怀里。 李康心想：“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美霞，你早上洗脸了吗？” “还没呢～” “敢情你是趁机在我身上擦脸呢。快跟我去洗脸。” 李康牵着林美霞的手，来到厨房。 “美霞，你去拿个脸盆过来。” 他们做早餐时，就顺便烧好了热水。 接了一瓢水后，再来到后院，接点冷水。 李康拿到刘老头递来的干毛巾，放在水盆里浸湿，再拿出挤干。 “美霞，过来。” 美霞乖巧的站在他身前，两只手指交叉着，微微低着头。 期待着～。 “拿着毛巾，把脸擦一下。” “啊～？” 旋即微红着脸，“康哥，你能帮我洗一下脸吗？” 第23章 汤姆来消息，有活儿干 “小妮子，这么小就想着偷懒了。”李康揪了揪她的小琼鼻，看着女孩嘟嘴的可爱样子，没忍心拒绝。 用温热的湿毛巾轻轻的覆盖在美霞脸上。 美霞微闭着眼，一脸享受的模样。 从李康的角度看，美霞的皮肤真的很好，抛开肤色不说。 皮肤紧致，细滑，从小吃辣却没有一颗痘痘。 标准的瓜子脸，眉毛天然的秀气。 小麦色的皮肤略微有些减分，身高165左右，“应该还能再长几厘米。” 刘浪和张一明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立刻嘲笑道：“美霞，你都多大了，还要康哥给你洗脸。羞不羞～” 林美霞小脸涨得通红，朝李康告状，“康哥，你看他们笑话我。” 李康快速给她擦干净，“你们别笑美霞了，脸洗了吗？” “还没，我们就是过来洗脸的。” 李康倒掉盆里的水，直接打了一盆凉爽的井水，用冷水冲脸。 洗个脸就十几秒的事。 “你们洗热水还是冷水。” “康哥，我们也洗冷水，白天也挺热的。” 哔哔～，哔哔～ 李康口袋里的BB机响了。 外面的刘军听到这个声音，像闻到了美女的体香一样，跟了过来。 “什么声音？我好像听到了bb机的声音。你们谁有bb机吗？” “是我的，”李康当着他的面拿出bb机。 丝毫不知道一台bb机，是有多么吸引人。 刘军一把从他手里抢了过去，在手里仔细把玩，像见到宝物一样。 “你居然有bb机，这玩意儿老贵了，李康，你哪来的？” 上面的消息是英文，刘军看不懂。 有些失望，要是汉化版的，就更好了。 “可惜是英文版的，没啥用？除非会英语的人，才能看得懂。” 被刘军抢走bb机，李康也不生气，看出对方只是好奇这个玩意儿。 一台bb机，震撼力不亚于10年时，有一台宝马。 这玩意儿只能在大城市用，出了城市，就收不到任何信息。而且只能单向接收。 但刘军还是特别喜欢，挂在腰上，出门倍儿有面。 “小叔，你快还给康哥，这是康哥的！” “有你这么凶你叔的，给给，我就是看看。谁稀罕这东西似的。” 李康接过bb机，刘浪向刘军解释道：“这是我们在上海碰到的一个老外送给康哥的。” “是啊，是啊。” 李康不说话，也有人替他解释。 “康哥可厉害了，还能用英语和洋人说话，就和我们说话一样流利。” “那个老外见康哥这么厉害，就送给他了一台bb机。” 刘浪向刘军建议道：“小叔，你要是也想要，可以去找洋人试试，说不定也送你一个。” 刘军笑骂道：“我要是有那本事，还会在现在这个小工厂上班啊～！早去外企上班，挣大钱了！” 李康看了bb机上的消息，对刘军问道：“军哥，波特曼在哪啊？” “波特曼？你问这个干嘛。” “小叔，康哥问你，你知不知道哦？” 刘军挺委屈的，自己这个亲叔叔，还比不上一个路上认识的大哥。 “哼哼～” “我从小在上海长大，怎么会不知道。” “波特曼就在南京路那边，刚好我今天要带你们去的地方就是那里。” 他对李康问道：“你去波特曼干嘛？” 李康不是很想说是汤姆邀请他去的。 毕竟给人当翻译不是什么特别高大上的事儿。 他又不像某个记者。 经常开口就是‘MyfriendObamahadeversaidtome......’ “mysisterPiao......” “IoncetalkedtoClintonatthedinnertable......“ “……“ 真没必要。 美霞显得有些激动的说道，“肯定是那个洋人找康哥，要你去帮忙，对不对呀？康哥。”，有些窃喜自己猜对了。 李康嘴角微抽，“也不是什么帮忙，就是让我去看看。”，心想，“汤姆还真是看得起我啊，这才第二天就给我消息了。” 他有些想鸽了，“今天我们不是要去玩吗？我打算拒了这次。” 刘军原来还在震惊中呢，给洋人当翻译，那收入，高的不得了。 而且波特曼那种地方，他也没去过。 “怎么能拒了呢！咱们刚好顺路啊。” 扭头对林美霞他们说道：“你们也想看看高大的高档写字楼内部是怎么样的吧。” 林美霞三人猛的点头。 “看到没。我们不会打扰你的，你忙你的，我们就在里面逛逛。” “那我给他回个电话吧。” bb机上有汤姆的电话。 汤姆接到李康的电话很高兴，“李，非常感谢你能过来帮我。你不要有什么压力，你的英语水平足够的。而且我们还有另一个翻译，你们两个一起。” “至于报酬方面，你放心，上午十点开始，到十二点，两个小时一千块钱。下午如果还有的话，另算。中午还有午餐。” “请放心，我们会给你足够好的待遇的。” 刘军耳朵贴在电话另一侧，试图听听老外在说什么。 很快聊完，李康挂断电话。 “怎么全是英文。你们刚才聊了什么。他有说你去帮忙给多少钱吗？” 李康先伸了两根手指，然后又伸了一根手指。 别的也没说，让他自己猜去。 “他让我十点到，我们赶过去时间来得及吗？” “现在才六点多，赶过去肯定来得及。” “你先吃早餐。” 李康走后，刘军站在原地扳着手指，“两根手指，十点钟开始，那肯定是两个小时； 一根手指，一百块？两个小时一百块？” “天呐！两个小时一百块！四个小时两百块，一个月至少六千！” 李康听到刘军的吼叫声，无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翻译也不是天天都有活儿接，而且要做好大型的商务翻译，还要提前做好准备。 主办方要给出稿件的，或者翻译员要主动去查相关行业的资料。 否则有时候翻译出来，就会有些牛头不对马嘴，严重的还会影响商务洽谈的结果。 有时候翻译的不好，也是有可能被雇主骂的。 李康前世还是有过几次商务翻译的经验，大型公司，外贸谈判等等。 而他本职工作则是外事部门的翻译。属于公务员一类。 平时就是个吉祥物，活少，钱不多，工作清闲。 有空就出去搞外快。 履历还行吧。有信心应付一场商务交流。 第24章 电话打不通 “孩子们都走了吧？”刘广清有些探头探脑的往外望去。 “走了，这都走了快十分钟了吧。” “你在担心什么呢？” 刘广清不爽了，和着自己瞎操心了。 “你说我担心什么！咱家老大什么情况你是不知道？？” “大儿媳妇又是个特别要面子的人。要是被她知道，刘兵家就别想再安生过日子！” “她杜玉梅敢！那个女人好得到哪里去。在和我儿子结婚前，还不是离过婚的，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 蔡穗芬把手上的抹布往桌上一扔，嘴里没一句客气的话：“当初我儿子要知道她离过婚，肯定不会娶她。” “一个外来女人，上过几天申城大学，就以为能和我们上海赢一样了！” 眼神若有若无的看着陈丽娟：“还一直以为自己下嫁了！多少人想落户上海都没机会！他们住的那套两室一厅的房子，都还是我们拿着养老的钱给他们买的呢！房子户口都还在我们名下，她要敢说个不字！我就让他给滚回老家去。” “半天下不出个金蛋。。。。。。” 陈丽娟也附和道：“是啊，大哥还不把在云南有儿子的事告诉我们。” 刘广清眼看老太婆越说越过分，真怕事情闹大了，影响到刘浪。 赶紧打住她：“好了好了！你嘴上就积点德吧。别把人得罪死了。” “我先打个电话过去，让他今天来一趟家里。” “也行，暂时别告诉那女人，免得她闹腾，等时机成熟了，再把那女人叫到家里来。看她什么态度。” 打完电话，刘广清有些丧气的走了回来。 蔡阿婆问道：“怎么了，老头子？刘兵怎么说的？” “他说最近厂里忙，没空。” “你给他说了孙子的事没？” “没呢。我担心，万一他知道消息后，不小心被杜玉梅看出来，那就坏事了。” 随后又拿起电话，“我再联系一下其他几个孩子的家长吧。” “美霞的爸爸林卫华单位找到了，就在一家文学杂志社当编辑。” “哎～！”陈丽娟惊诧道：“美霞爸爸混得这么好？文学家，编辑，老牛逼了。” 蔡阿婆就不这么认为：“牛逼什么啊！我看这些拿笔的，画画的，唱歌的，没一个善茬。不然怎么自己的孩子留在乡下都不接回来。” “哎呀～，妈，你要这么说的话，不连着大哥也骂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他的好吗？” “……” 陈丽娟就当作老人是刀子嘴，豆腐心。 “喂～是《收获》文学社吗？我找林卫华。” …… “林主编，有人找你。” 林卫华正在和一位来稿的作者面对面交流，这人也不知从哪弄到他邮箱的，还能投稿给他。 他当主编有一年了，现在已经不太在意新作者的稿件。 主要是和以前的一些老作者约稿，下面的小编辑们会签新人作者的稿子。 但这人寄来的稿子质量真心不错，让他眼前一亮，很有新意，文笔流畅，让他有强烈的代入感。 于是就约了这位作者来面谈，对方也是上海的。 年龄和他差不多大。 “没想到你也有一段相同的经历，我就说，没那段经历的人，很难写出来。” “那林主编，我这稿子能上吗？” 林卫华正拿着稿件，思考了十几秒，空气中都能听到心跳声。 最终还是开口了，“可以。” 向云建松了口气，眼巴巴的望着林卫华说道：“那稿费是多少啊？” “我们《收获》，稿费一般都是同行中最好的一批，国家标准是千字最高四十，但现在上海物价这么高，我们给到的稿酬同行很有竞争力，千字五十” 林卫华又问了一下，“你现在有别的工作吗？” 向云建摇了摇头，“我们厂刚破产，没办法，暂时找不到活计，就想着把年轻时候的笔捡起来，写两个字。” “我建议你有时间还是尽量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利用晚上，或者休息时间写点。” 向云建赞同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今天就到这吧，我还有电话。” “主编您忙您的，不用管我。” 工作中，林卫华是个很敬业的人，手头的一件工作干完了，才会接下一件事。 “喂，我是林卫华。” …… “你好林先生，我叫刘广清，是你以前同学刘兵的爸爸。” “哦～刘叔叔啊，您好。”林卫华对刘兵还是有些印象的，以前一起上过学，也有过一次同学聚会。 心下有些疑惑，老同学的爸爸找他干嘛，“刘叔叔，您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你认识林美霞吗？” “您什么？”听筒里的声音好巧不好，有些嗡嗡响。 “刘叔叔，您说的我听不清。” 刘广清电话这边也嘟嘟嘟的断线了。 “怎么突然电话没声了？喂？” 蔡阿婆问道：“怎么说？” “电话没声了，打不出去。” “不会是坏了吧。你去邻居家打打试试。” 刘广清来到江港东家，“港东媳妇，我来借你家座机打个电话，我家座机不知道怎么的，打不出去。” “没事，刘叔叔随便打。” 趁刘广清拨号的时间，港东婶不经意的问道：“李康还在刘叔叔家吧？” “对，暂时住在我家，今天我让刘军带他出去玩了。” 刘广清拨完了号码，结果还是打不通，“你家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怎么会，刚才我还打过呢。” 港东婶试过，也没拨出去。 “我出去试试，可能是线路坏了吧，报给居委会的，让他们找人来修。” 弄堂外卖的商铺就有收费电话，一分钟一毛钱。 平时都是给外地打工人用的，本地人都有家庭座机。 刘广清还没走出石库门，就发现前面路中间，掉下来几根线，“谁这么缺德啊，把人家电话线给剪断了！” 周围的邻居都听到了，出来看到自己的电话线也被剪断，一个个开口就骂。 “真是缺德，谁干这种事，一辈子都要过穷日子的。” “报给电话公司吧，让他们派人来接线。” 被这件事闹心，又耽误时间，刘广清来到商铺前，想打电话还要排队。 周围的人好像都遇到同样的问题了。 只有少部分人家里的电话还能打通。 ‘什么个事啊～，打个电话还要排队。’ “老板今天要赚嘛了。会不会就是他自己弄的。” “小声点，这老板是个外地人，凶的很，以前打过架的。” 第25章 南京路 刘广清排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队，心里早就在把那个剪断他们电话线的人，骂了无数遍。 “刘老头，到你了，你搞快一点哟，我要给我孙子打电话的，有一个星期没和我这个爷爷联系了。” 刘广清心说：“那你还是赶紧换个地方吧，估计半个小时结束不了。” 前面的人为了节约钱，尽可能的长话短说，刘广清身上担子这么重，还要耐心解释一番。 外地老板可是心里笑开了花，感谢那个剪电话线的人。 让他白捡这么大便宜。 平日里有十个人能来他这打电话都不错了。 今天这么多人，至少能让他赚一百多。 等于是白捡的。 刘广清刚拿起电话，身后的老头提醒他道：“你看那两个警察是不是在找你们家哦？” “昨晚你们家不是丢失了个孩子嘛。” “你快过去看看哦~，孩子最重要啊。” 这叫什么事啊~！ 刚拿到的电话，还没打出去呢！ 敢情之前一个小时队白排了。 心想，“此时要是会孙悟空的变身术就好了，帮他打电话。” 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最后还是把电话递给了身后的老头子，“你先帮我拿着，等我回来。” 老头子在身后喊道：“你要快点哦，我打完就走了~”，心里却是笑开了花，“运气还不错。” 刘广清追上了两个骑摩托车的警察，“你们是来找刘广清的吧？” “我就是。” “郭一兴你们找到了吗？” 警察摇了摇头，“我们是来登记一下小孩的信息，看能不能联系上他在这里的父亲。” 刘广清总算遇到一件好事了，让警察帮他找人，不比他一个个去找更便捷。 于是又想让警察帮他联系其他几个孩子的家长。 被警察果断拒绝，“叔叔，我们平时也是很忙的，您知道联系方式就自己去联系。每年都有这么多人找上我们警察局，让我们给他们找爸爸妈妈，都要忙死了！” …… 李康他们是大约八点半到的南京路附近。 在九十年代，上海的繁华，还要看这里。 黄浦江对面的东方明珠都还没建好。 外滩也只能说还可以，现在的人流量，远没有以后那么大。 平时去外滩的也都是些老上海人。 外地人都在忙着上班，根本没那个闲时间。 “康哥，这里的城市建筑好高大哦，还很漂亮。路上的人穿着也很时髦。” “什么这里的城市，都是上海，不过是发展不平衡。” 李康也只是第一眼看到老上海，觉得有些稀奇。 还是新上海，更牛逼。 林美霞，刘浪和张一明，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 表现得太夸张，遭到不少路人的嘲笑。 “我们这里是南京西路，那边还有个东路。” “李康，一会儿你去的波特曼就在那边。” “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西路啊？” 他们脚下的就是西藏中路，在人民公园附近。 要去波特曼，还要走BJ西路。 这一带的路名，基本都是用全国各个省份或地区的名字来命名的，类似的还有河南路中路，山西路，广东路，浙江路。 好像都能凑齐所有省份。 上海的地位，不言而喻。 “李康，你就打算这么去吗？” 李康愣了愣，“怎么了？难道不行吗？” 看了身上一圈，衣服整洁干净，脸也洗过了。 擦得比镜子还光亮。 而且李康做翻译几年，不必打扮的光鲜靓丽，头发锃亮，皮鞋反光，西装又特别贵。 你是老板还是人家是老板，抢人家风头，会引起主人的反感。 “军哥，我就穿这样没事，毕竟我在他们眼中还是个实习生嘛。” “实习生也要留个好印象啊。” “反正你这套休闲四不搭的穿着，不适合进那种大场合。” 刘军强拉着他来到南京东路，过了天桥就是利男居，里面是个精品商场。 “这里面的东西挺贵的，你怎么带我来这种地方！”李康是真不理解，“我去做兼职，又不是你去。你替我瞎操心什么。” 看刘军对他们几个也不错，实在不好拒绝。 刚到门口，就能闻到里面奢华的气息。 门口处就有卖冰激凌的商店。 张一明和刘浪这种小孩，看到了，哪有不馋的。 “康哥，这是什么？” “冰激凌啊，上次在肯德基不是吃过了吗？” “哦~！”林美霞脸有些微微红。 刘军看出林美霞什么意思了，几个孩子闻到冰激凌的香味就走不动路了。 李康这个过惯了现代生活的人，完全无法理会这时候小孩子对冰激凌的喜爱。 “老板，这个哈根达斯，多少钱一根咯。” “十块~！” 老板说话很干脆，干脆到客人听了会很不舒服，他也不在乎你买不买。 你不买总有人会买，能来这里逛的人，哪会吃不起一根哈根达斯啊。 刘军心里暗骂：“真够黑的，一根冰激凌就要十块！” “我们这可是外国品牌，不是国产的垃圾冰激凌。” 李康最听不得别人说国产不好了。 哈根达斯也就骗骗不懂的国人。 也让他赚了将近二十年的钱。 李康反正是从没吃过这东西的，国产雪糕，萌牛，巧乐兹和伊利的都还可以。 每到夏天，都是一箱一箱往家里囤。 “军哥，我不吃，吃了拉肚子。” 刘军花了三十块钱。 几乎相当于家里卖一早上的包子。 他在工厂的工资也才七八百。 “走，他们吃高兴了，该给你买套好的衣服了。” “真不用了，军哥~，在这里面买衣服太贵。还不如给他们多买几件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挣钱了，以后再补偿给他们嘛。” 算盘倒是打的挺好。 “不是说上海赢抠门吗？我李康第一个就反对。” 最后给李康花了一千多，买了一套国外品牌的西装。 利男居里面的高档商品，基本都是外国货。 要是国产品牌敢进来，就会被安排在游客难以发现的角落里。 被人看到了会拉低商场的档次。 李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穿上这套西装确实人模狗样的，加上身高也有一米八，很高了。 “这套西装和皮鞋太适合您了，一点不比电视上的明星差呢。” 李康全程板着个脸，表现的非常不乐意。 不敢笑一个，你敢笑一个，服务员就敢再涨几百。 而且他确实也不喜欢，从来没这么穿过，太正式了。 很多翻译大佬，即使在九十年代，年入几十万了，甚至给高级领导人做翻译，看起来都没什么气场。 “我穿着这身，是去勾搭哪个大姐姐啊。。。。。。” 第26章 和林美霞拍合照 给李康买衣服并没有太多时间。 “李康，你小子聪明啊。要不是你会演戏，今天就要多掏出去几百块钱了。” “快顶得上我一个月工资了。” “……” 李康心里其实想吐槽：“我真没演。” 原本谈好的价格是1500块，但李康一脸的不情愿，多次说：“我不想要，又贵又不好看。” 当时服务员脸上的赔笑都快变成怒火了。 刘军趁机说：“既然孩子不喜欢，那就换个地方吧。” 服务员立马急眼了，给出了一点优惠。 李康还是不满意，刘军又加把火，一点点，挤牙膏式的。 挤下来四百块的优惠。 最后一千一就拿下这套纯进口的西服皮鞋。 穿上这套，气质上升了不少，不太像个学生。 就这价格，女销售也有的赚，卖出这单，她至少能赚个小一百。 接着又来到中百公司。这家百货商场里，什么都有。 衣服要便宜不非常多。 十几块钱，几十块钱一件的，才是正常老百姓穿的。 “这里的衣服便宜，给你们一人挑两套吧。”刘军大嘴一吹，非常大方。 老婆陈丽娟出门前给了他三千块钱的经费。 这钱都是他们小两口自己攒的，没从老人家那要钱。 至于买电视机的钱，刘广清出。 刘军平时抽烟都只抽五毛，一块一包的红双喜，今天也是难得大气了一会。 其实跟李康多少有点关系。 本来陈丽娟给的经费是1500的。 “吃个饭，到中百买两套衣服，用不了几个钱。” 但是刘军跟她说：“李康要去给外国洋人当翻译，一个小时一百呢。” 他原先猜的是李康两个小时能挣一百，传到陈丽娟耳朵里，就是一个小时一百了。 就为了趁机多要点经费。 陈丽娟也是读过高中的人，一开始太信，“他一个刚从云南来的泥孩子，能给洋人的当翻译？” 刘军早猜到她会怀疑，指着那边的李康，让她看：“你看到人家要见挂的bb机没，人家刚来上海， 就遇到美国洋鬼子，给他送了一台。 早上就来消息让他去波特曼。” “他亲口问过我的，还能有假！” 刘军接着吹风：“人家这么小就这么有本事，咱们得趁人家还没发家的时候多打好关系。 你就再多给点，给他买套好的西装，就当投资了。” 陈丽娟又多给了五百，“五百块给他一个人花，够了吧。”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抠，再多给一千会死啊。人家懂事的很，说不定还不收你的好呢。” 这才给了三千经费，相当于两口子三四个月的收入！ 林美霞挑了一套宽松的牛仔裤，从试衣间出来，找李康给她把把关。 “康哥，你看这条裤子适合嘛？” 李康皱了皱眉，轻轻摇了摇头：“美霞，你在上海就别穿这种长裤了，我给你挑两件。” 来到满是裙子的衣架上，挑了两条裙子，一条是天蓝色水墨裙。 林美霞长着这么好看的笔直筷子腿，水灵灵的还有肉，不穿裙子，可惜了。 转身递给美霞：“你去试试这件吧，上海女孩，夏天都爱穿裙子。” 美霞脸上浮现起一些娇羞，小手紧紧抓着裙子，走进了试衣间。 这时，刘浪和张一明走了过来，“康哥，你看我们这身行头怎么样？” “可以啊！够时髦的，几十年后都不见得会落伍。” 两人都十分默契的穿着背带裤，上衣，这时候喜欢条纹衫。 发型又都是中分，要是不改造一下，怪可惜的。 “我觉得你们还可以更fashion一点。” 李康走到男装衣架，看了一圈没发现适合的上衣。 “没找到想要的，你们两就这样穿吧，挺帅的。” “美霞呢？她去哪了？” “在试衣间呢。应该快好了。” 正提到她，林美霞就从试衣间里走了出来，羞涩的低着个头，小步蠕动着。 刘浪和张一明眼前一亮，发出惊呼：“美霞，你穿这身裙子，好漂亮哦～！” 上衣是一件白色烫花T恤，下身是李康给她挑选的裙子和白色平底鞋。 李康走过去，大方的把她拉到镜子跟前，“美霞，你在怕什么？快看一下。” “我怕穿上不好看，让康哥失望。” 李康脸上洋溢着会心的笑意：“非常好看，让军哥来给我找一张合照吧。” “你们不说，我也想给你们照了。” “快站一起。” 李康和林美霞站一起，刘浪和张一明两大护法站中间。 可惜还少了一个伙伴，郭一兴。 今天本该也有他的。 “康哥，我和你单独照一张可以吗？” 林美霞主动牵住李康的手。 “来，看着镜头。” 刘军拿着松下的相机，“一二三，微笑，对，贴近一点；对，保持这个姿势，一二三。” 随着快门声响起，李康的第一张美照，就完成了。 林美霞好像找到了什么新玩法，又去换了几套好看的穿搭。 连李康都有些佩服她的惊人天分。 只需稍微点化一番，就迅速上道，每一套得到李康任何的穿搭，都要和他合影。 “我都快成男模了，今天就到这吧。” 美霞乐此不疲，李康只能主动中断了对方的玩心。 “九点四十之前就要到波特曼，提前二十分钟到会比较好。” 最后四个孩子在中百买了十套，给郭一兴也买了一套。 说不定回去后，人家就已经主动回来了。 十套衣服加十双鞋，一共也才花了八百，平均一件才四十块钱。 质量相当好，款式也很漂亮。 这里的衣服，要是拉到外地，价格都能翻上一倍。 现在就有不少人做这行。 “刘浪，你知道他们卖衣服有多挣钱吗？” 刘浪摇了摇头，他还沉浸在新买衣服的喜悦中。 李康稍微提点了他一下：“这些衣服的布料成本不过几块钱，加上加工费和场地费，也到不了一件十块钱。 却敢卖我们三四十。” “康哥，他们怎么这么挣钱～！” 也不是谁都知道行情，但知道的，一般都挣到钱了。 这就是出生早的好处。 到了后面，即使你知道也没办法，早就被人分完了。 李康想趁着这个暑假，把后面高三的生活费给挣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没办法的事。 才十七岁就要为自己的生活考虑。 指望那个没见过的便宜老子？不如指望天上掉馅饼。 …… 波特曼楼下。 当时这里有着上海最顶尖的商店，最顶尖的办公室。 楼下停的车，一眼望去，都是奔驰宝马奥迪，看不到几辆日系车。 虽然在以后，BBA给人感觉没那么高端了， 但是在这时候，有一辆BBA，绝对排面拉满，一眼就让人看出是个上流社会的人。 还有一些商务接待客人的丰田小霸王。 门口就有接待人员。 汤姆告诉他，到了就给接待处的人说，他已经吩咐过了。 会有专人带他到会场。 第27章 到达波特曼，东家竟是电信公司 能在波特曼里工作的白领，真正是上海的天之娇子。 一个月收入大几千，绝对的高收入。 此时的上海，房价也不过两三千块，好的也才四五千。 偏僻一点的地方，三万块就能拿下一套。 同时还送上海户口。 那时候房产公司的销售广告，天天都是房价看涨。 说的真是良心话！ 李康生活过的那个时代，谁要说房价看涨，大家肯定就拳头挥上去了。 从波特曼楼上，时不时有穿行政夹克的人下来。 李康来到门口的接待处：“您好，我是李康，是AT&T公司聘请的同传翻译。” “哦～！李先生。”接待处的小姐姐也是AT&T公司的员工，看到气宇轩昂的李康，有些花痴的哆嗦了嘴，表现的竟有些惊慌失措。 旁边的男搭档悄悄给了她一肘子。 才把她从梦幻中打醒。 “李先生，这是您的工作牌，跟我来吧，汤姆先生已经跟我们交代过了。” “您跟我来。” AT&T公司，是一家类似国内移动联通的通信公司，这时候在上海的业务主要就是卖通讯和手机零部件。 客户有摩托罗拉，诺基亚，后来的华为等，都是他的客户。 那时非常强大，后来被拆分成了很多子公司。 这时候进入这家企业，待遇非常好。 方林雪要把李康带进里面，另有人会带他去会场。 当好在门口时，遇到一群穿行政夹克的人。 这群人与李康擦肩而过，走过了十几米，有个人突然回头看了一眼。 “领导，怎么了？”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刚才过去的那几个人，有一个跟我年轻时长得挺像的。” 男人只是随口说了一嘴，并没有放在心上。 “飞机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负责出国考察的代表团也已经在路上了。” 一辆丰田小霸王出现在门口， 上车前，等待许久的记者采访了几句才放他们离开。 “康哥，刚才过去的那些人， 穿着也不怎么样，但怎么就那么受人尊敬呢？” “那就是人家穿对了衣服呗，人家身上那个叫行政夹克，一般是公务员才穿的。” 刘浪这小子连公务员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说当官的，你肯定知道了吧。”刘军解释道。 刘浪和张一明才有些恍然：“原来公务员就是当官的啊，难怪那么厉害。” “还是在上海当官，那肯定比云南当官的还要厉害很多吧。。。。。。” 送李康的方林雪表现的非常热情，一直在不停的尝试和李康交流。 最后离开前，还要了李康的呼机号。 像只快乐的小羊一般，高高兴兴，跳回到门口。 开心的向同伴分享道：“刚才那个同传翻译好帅哦～！”，一脸的花痴样。 “看起来才二十岁的样子，比我还小一岁。” 易子安关注的点和方林雪完全不一样：“他英语怎么样？有口音吗？” 说到李康的英语，方林雪更兴奋了，“他的口语真的好，我在大学时，都没遇到过比他英语还好的人了。” “那美式发音，就像在和美国人说话一样。” “我都跟不上。丢死人了～！” “肯定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了～，易子安，你说我该怎么办。” 易子安被方林雪的激动反应，搞得有些错愕，“不至于这么夸张吧，不就是长得高了点，帅了点，英语说的有点好罢了。” “你至于嘛。” 方林雪好像没听到，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我好像喜欢上那个李康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 易子安不想说话了，没话可说。 心说：“你看看旁边的我啊～！我也不差吧。” 两人是同一年入职的，入职之前，还是同一所大学的校友。 在校期间，各自都是学院的优秀学生。 易子安只在学校看见过方林雪一次。 是在交大的毕业典礼上，方林雪作为优秀毕业生上台发言。 当时他就惊为天人。 后来入职外企，易子安没想到方林雪也在这里。 两人共事一年，已经成了好朋友。 易子安也有过暗示，但都被方林雪巧妙的回避了。 没想到李康的出现，给了他一次暴击。 “原来是因为我不够优秀啊。” …… “嘉宾名单上的人都接完了吧？” “琳姐～，都接完了。” “那我们上去吧。” 琳姐是他们部门的部长，还是校友，平时也多有照顾。 方林雪跟在后面，“琳姐你认识那个参会的李康吗？” “李康是谁？” “就是同传翻译啊～，和陈旭交叉的人。” “没听说过，好像是汤姆自己找来的。” 易子安给她出了个主意：“你想认识他，结束后找陈旭问问呗。” “他要和李康共事，肯定会聊天的； 你知道陈旭那个嘴巴，一刻不说话，就嘴皮痒。” “对哦，我还有陈师兄呢。” …… 接待的工作人员把李康从一楼带到了五楼的会场，透过透明电梯，能看到四楼以下的楼层，有许多高级商店。 “叔叔，这里也有衣服卖哎，咱们来这里买就好了。” 刘军差点心脏骤停，“这里的衣服，可是要老命了。”，他一个普通工薪阶阶，肯定买不起。 主要买家，是在楼上上班的高级白领。 每个月几千块，甚至上万的工资，买一两件没压力。 “小朋友，这里面的衣服可不便宜，一件最低都要一千。” “我们一般买衣服都要去外面买，实在买不起。” “一会儿只准相关工作人员进入五楼会场，其他人不准进去。” 刘军立刻会意，“我们知道，不会进去的，就在下面转转。” “我建议你们可以去四楼的咖啡厅，里面有休息的地方，还有游戏机，坐一上午都可以。” “谢谢。”刘军对李康说道：“我们就不上去了，就在四楼等你。” “好吧，我结束了就来找你们。” 林美霞几人下了电梯，在电梯门要关闭的时候，都朝他伸了伸鼓舞的拳头，“康哥加油。” “康哥加油。” …… “李康，好好表现。” 李康心想，“不就是个简单的翻译吗？不至于”，也没拂了他们的好意，点了点头。 站在一旁的员工有些惊讶：“先生，您这么年轻，是第一次做同传吗？” 李康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了，只是他们不知道我之前做过。” “那您要小心点，这次交流还挺重要的，要是造成什么误会，可能会有不小的经济损失。” “一场同传而已，有什么难的。”五楼到了，李康径直走了出去。 第28章 十块钱小费 五楼整体布局就是个大会场。 当然现在的大会场不像以后的会场，会场主席台没有大屏幕。 显得要简单很多。 会议正式开始前，各个公司的代表和大佬们会站在一起聊聊天。 了解一下彼此的性格和爱好。 有时候对于决策者来说，也是有一定帮助的。 但因为语言不通，而这些五零后，六零后， 占据高位的领导们外语普遍不行，翻译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就非常大了。 没有翻译，整个会议，交流根本就进行不下去。 现场来的翻译不多，甚至还有在校生来凑数的。 翻译的水平也是一塌糊涂。 这些大佬也知道这些学生基本都是上海几所名校的学生，有些还是自己同校的学弟学妹。 所以尽管有瑕疵，只要不影响交流，忍忍就行。 毕竟现在谈的内容都不怎么重要。 真正负责正式工作内容的翻译，目前只有ATT请来的一个人，陈旭。 他在ATT属于半全职状态，有召唤他就优先去公司，平时就在外面接私活儿。 李康看到会场的格局，一股自信油然而生。 就这个会场，远远比不上他曾经去过的一些国际会议中心。 比如东湖国际会议中心，上海国际会议中心。 后来许多大公司，开发布会的时候，都要搬到这些国际会议中心去。 就因为里面的布局，装饰，高端大气，上档次。 大公司不差钱。 至于现在嘛，技术条件真十分有限。 但ATT已经在尝试用投屏的方式，给其他人展示更丰富，直观的信息。 也在几个合作伙伴的面前，展现了他们家的实力。 有些厂商看到后，回去肯定也会学习。 “李先生，这是您的嘉宾证，请一定要戴好，方便会场的人知道您的身份是什么。” 上面写着会场翻译。 这也很正常，别人看不到你嘉宾证上的身份，就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也不知道你在会场是干什么的。 会影响会场的交流。 尤其是有时候某个大陆高管想和老外搭关系的时候，就会叫翻译中间沟通一下。 李康刚带上证，就被一个红衣女士拉了过去。对方嘉宾证上的身份是波导市场部经理徐丽红。 “翻译，你过来一下，我想和一个老外交流一下，你帮我翻译一下。” “没想到这么快就来活儿了，汤姆都还没见到呢。” “不可能叫自己来，只是在这里做个自游翻译吧～。” 被她拉到了一个老外跟前，老外身高也不都是像汤姆那样的一米九壮汉。 眼前这个叫Sam（山姆）的，就一米七几。 留着经典的金色挂耳胡，身体偏瘦弱。 “hello，Sam？”徐女士略带惊讶的声音在山姆身后响起。 山姆中断了和另一个外国人的交流，回过头，仅仅是有过一丝疑惑。 但很快就变得热情似火：“hello，Misxu，youheardme（你听说过我）？” 徐女士让李康给她翻译翻译，刚才说了什么。 听完，她立刻笑着对山姆说道，修长的眼睫毛还眨了几下：“我听说过您，您本人比照片上帅多了。” 刚说完，李康就要翻译出去。 老外其实也吃这一套，谁不喜欢你夸他长得帅，就像很多老外撩大陆妹子一样。 你长得漂亮，我喜欢你。 我可以和你学中文吗？我从小就特别喜欢中国文化。 妹子一听，又有一些民族自豪感，就答应了。 徐女士攻略山姆，也是这么说的。 “您是美国人吧，我从小就特别喜欢美国文化，对美国特别向往。” …… 山姆很受益徐女士的夸赞，到了国外，就喜欢被人夸他国家强大，夸他是天之骄子。 但徐女士忽略了一点，夸赞不是跪舔。 她的举动就有些近似跪舔的行为了。 加上徐女士姿色有限，还不是他喜欢的丰腴美人，山姆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徐女士还在期待下次和山姆继续深入了解呢。 李康都看出来了，“人家这是看不起你呢！还在盼望个啥。”，他想提醒一下这女的，别做这么丢分的事。 可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毕竟人家都身居中高层了，不管怎么委婉的说，都会得罪人。 “谢谢你啊，李翻译。” 李康只是微微点点头，没说“不客气之类的话”，至少对徐女士这样的人不用。 徐女士心想：“小帅哥，你还挺高傲的。” 看了几眼，发现李康身子笔挺，眉目有神，不卑不亢的，还年轻，挺吸引人的。 就从钱包里拿出一张：“感谢还是要的。” “你收着吧。” 李康瞥了一眼，好家伙。 十块钱！心说：“你这打赏可真够大方的。” 十块钱也是钱，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谢谢。”两个字，李康拿到了十块钱的打赏。 “我还以为你不想说话呢。”徐女士嗤笑一声，又从钱包里拿出五十块的钞票。 “你的英语很不错，留个联系方式吧。” 李康拿走了五十块钱，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徐女士对李康的印象下降了很多，“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现实的吗？” 李康不知道徐女士心里所有，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太在意。 你主动给的，又不是我要的小费。 给不给小费，他都会尽心尽责的做好本职工作。 从刚才这个女人和山姆交流的内容，就能感受到，徐女士这种，盲目崇拜和跪舔。 幻想着去那边过天堂一样的日子。 李康忽然有些明白那些公知们，生存的土壤从哪里来了。 不过是......形象点说，就是心有怨气，才会觉得自己家哪哪都不好，别人哪哪都好。 总共六十块到手，在徐女士走后，李康高兴的翘起了嘴角。 “这钱可以请美霞他们吃一个夏天的雪糕冰棍了。” “六十块钱可能在火车上，吃不了几顿饭，在高级商场里买不了一件衣服。 但是对普通人来说，省着点花， 也能隔三差五吃上肉，生活也能挺不错的过一个月。” “你就是李康吧？”他身后突然有人对他说话，“我是陈旭，负责会议的另一个翻译。” 李康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人，脸上连片的痘坑。应该是螨虫感染了。。。。。。 “我是。” 陈旭刚才远远的望了李康一眼，是方林雪给他说李康在这个位置。 还对他说了一些奇怪的要求，什么“问问李康的年龄，问问他是哪里人，问问他的生活爱好。。。。。。” 但因为是方林雪说的，他就过来打个招呼。 认识一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漂亮的方林雪这么在意。 连他这么优秀的人都不考虑一下，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的。 第29章 陈旭：李先生的口语比我厉害 陈旭也想看看李康是何方神圣，怎么上海的翻译圈子，没听说过这号人。 还让方林雪都想打探情况的人，更是激起了他的一番好胜心。 李康转过身，“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看到陈旭胸前挂的嘉宾证，和他一样的，“哦～你也是这次的同传啊。幸会幸会。” 李康主动伸出左手，陈旭也伸出左手与他相握。 眼睛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就好像李康脸上有花一样。 李康心里有些经不住，吐槽着，“你这么盯着我，礼貌吗？” 陈旭忽然拍了一下李康的左肩，“你小子怪年轻的啊～！第一次见你这么年轻的同传，多少岁了。” “二十岁。”李康微微皱着眉头，这人一上来就问他年龄，不知道是他的硬伤啊。 要不是在云南磨炼过，说二十岁肯定会穿帮。 陈旭更是惊讶，“你够厉害的呀，二十岁就能做同传，从出生起就开始学英语了吧。” 他像个自来熟一样，很自然的与李康搭上了话：“你从哪个大学毕业的，像你这么年轻的，我在上海还是第一次见。” 这可让李康有些犯难了，陈旭问题怎么这么多。干脆就直接说，“没上过大学。” 陈旭听了，张大了双眼，瞳孔扩张，难以置信道：“不会吧，你没上过大学？自学就能来做同传。” 他心里已经在怀疑，肯定是哪个高管的孩子，托了关系，让自己的孩子来刷履历的吧。到时候再去上个成年自考本科。 没跟他打过招呼，心里十分不爽。 “感情你就是个二代啊。”陈旭听了非常失望，同时也有些庆幸，“方林雪应该不会看上这样的人吧。” 李康察觉到了陈旭的情绪变化，他也可以在这件事上撒谎的， 但一旦开了口，就要再编织无数个谎言，到时候麻烦的还是自己。 陈旭有些冷淡的说道：“你来之前做过准备吗？之前有过什么经验？” 这就是在问李康的履历了，看一个人专不专业，很多时候都是问他之前的履历。 陈旭接近三十岁，从本科毕业就开始干这行，参加过的各种大会，活动少不了。 很多还是国际性的大会，有时候还会帮政府官员做翻译工作。 唯一的缺憾就是他本地口音有些重，英文听起来就像方言一样。 “之前也没有过什么实战经验，这次是受邀来的，汤姆觉得我口语不错，给了我这个机会。” “汤姆？哪个汤姆？” “没实战经验你就干上，不怕出问题啊。” 李康也有点火了，不知道哪得罪这人了，怎么就一直质疑他。 “我行不行，你就管不着了。既然汤姆相信我，那我应该就能胜任。”李康这次说话也带着几分不悦，别以为你年龄大，经验多，就能一本正经的贬低新人。 要不是不方便，他也想把前世的履历拿出来显摆显摆。 或许陈旭是良心发现了？意识到自己说话过分了。 缓和语气道：“抱歉啊，刚才说的太直接了。有些刺激到你了。” “我也是出于职业的严谨性，怕影响一会儿的工作。”话里话外，还是带着一丝讽刺。 还很好心的拿出了自己做的笔记。 “这是今天会议上可能出现的相关专业词汇和术语。你临时抱一下佛脚吧，能记多少是多少。” 李康倒是挺感谢的，这十几页的笔记确实对他有帮助。 不过之前嘲讽他的事，他可没忘。 淡淡的说了句：“谢谢。” 当着他的面，也不客气的翻了起来。 不过他略微有些失望，可能是受限于时代的局限性，陈旭上面的专业词汇，还没他以前接触过的丰富。 因此只瞟了一眼，上面比较生疏的词就记住了。 学语言的，到了深处，对单词的敏感程度，就像碰上一个特别喜欢的女孩。 问过她的名字后，只一遍，就能记一辈子。 没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前期还是挺难的。 所以李康才能吃这碗饭。 “你就看这么一会儿？”陈旭惊讶道，心里更是有些不满，“这态度，也太不端正了。” 他当然不会认为李康能一眼记住上面十几页的内容。 自己都不能，上外的同学也不能。 “上面有些词我平时见过，只有少数不认识的生词，已经记住了。” “你平时还了解这些啊～！涉猎够广泛的。” “hi～！Li.” “Whendidyoehere“ 人高马大的汤姆在人群中发现了他，中断了和同行的交流，朝他走了过来。 “我刚刚到。” “谢天谢地，你终于来了，听到你的声音，我就好像遇到老乡。”汤姆用英语说道。 看到汤姆先生过来，陈旭也是主动打招呼。 汤姆只是简单的回应了他一句，很热衷于和李康聊天。 陈旭感到非常意外，“李康什么时候和汤姆先生搭上关系了，他刚才说的汤姆就是这位啊～！” “Li，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你今天的搭档，你们之前已经了解过了吧。” “是的汤姆先生。” 汤姆有些得瑟的说道：“怎么样？Li虽然年轻，是不是英语特别好。” 陈旭脸上堆着笑容，张口就夸：“对，李先生的口语很地道，比我还好。”，心里实则尴尬的一匹。 就在刚才，他还不停的质疑李康的英语水平，怀疑他是来刷履历的。 不过听李康说几句英语，确实能听出水平。 比他这个外星腔好多了。 虽然在英语世界的鄙视链中，英式英语>美式英语>其他英语>印度英语。 但美国人一点也不在乎那群落魄的英国佬对他们的鄙视，就是腿粗脖子大，戴大金链，有钱！ 所以豪横～！ 汤姆作为在场嘉宾中，非常重要的一位人物，他走在哪，哪里就会自动成为焦点。 李康看到他的嘉宾证上写着：“ATT大中华区副总裁。” “好家伙，随便遇到的一个美国佬，就这么厉害。” 其实也挺正常的，这时候的美国，在全世界杀疯了，唯一的竞争对手垮了。 于是就开启了扩张的脚步，来到大陆的也就不可能是一般人。 要么是有冒险精神的旅行家，兜里有钱。 要么是被公司派过来搞定这边市场的高管和技术员。 很多美国人，对这个文明古国，非常感兴趣。 现在过来探索的也是精英，后面跟过来的才有一部分垃圾。 第30章 干同传也不难 “Li，你今天穿的这套西装很帅。”汤姆这种身处异国的外国人，跟别人说话时，基本就一个原则。 夸！ 能夸就夸，不能夸人就夸文化。 从他口中，李康还从来没听到过有什么不好的，或者他对大陆有什么抱怨。 倒是对自己国家时有吐槽。 “汤姆先生，您居然是大公司的总裁，认识你真是我的荣幸。” 李康激动的握住他的手，脸上浮现出一股狂热。 给一旁的陈旭都看的汗颜了。 不过也能理解，“好像汤姆对这小子有知遇之恩？” 心里也是有八九分确定，李康就是汤姆推荐来的。 在此之前，李康还不知道汤姆的身份。 “你不用这样，在我们美国，总裁和平民都是一样的公民。” “大家地位都是平等的。” 听到这话，李康脑子嗡嗡的响起了某些声音，“这不就像某些公知转述的话吗？” 某些公知在国外游学或访学时，突然在路边或学院里碰到一个大爷或者一个大教授。 随即与他畅谈一番，从人家嘴里听到：“我们国家人人屁股等，总统与清洁工，总裁与员工，没有任何地位差别，都是这个伟大国家的一份子。” 然后公知回国后，在国内报刊上发表文章，感慨一番。 感情李康自己也遇到了啊。 知道汤姆说的是场面话，对他的态度依然颇为客气。 果然，汤姆感觉受到尊重，对李康的好感又增加了不少。 与他聊起了自己年轻时的经历，在波士顿的一些经历。 “我毕业于东北大学，你听说过吗？” “当然听说过，这是一所全世界闻名的著名大学，旁边还有几个和东北大学一样有名的大学。哈佛大学和麻省理工。” 汤姆更高兴了，能从外国人嘴里得到任何，很是让他受用。 平时和一些大陆学生聊天时，大多数都不知道还有个东北大学，让他颇有些苦恼。 只知道哈佛和麻省，但他们东北大学也不差啊。 “Li，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信，这样你申请美国大学会容易很多，过签证会会非常容易。” 陈旭在一旁听得直瞪眼，暗暗羡慕李康，“这小子也太好运了吧，不仅认识汤姆先生，还能让人主动写推荐信。” 他毕业的那几届，想出国的同学天天抠破了头，最后还是没几个成功。 听说出国的，现在在外面混的也不咋地。 虽然寄回来的信上说在那边像天堂一样，但回来的人，也会在小圈子里偷偷哭诉。 “像我们这样的外语生，到了那边，工作都找不到，最后只能进餐馆打工。还要遭受有色种族的歧视。” 是他们一个同班男生的原话。 而原先留在大陆发展的同学，分散在全国各地， 各个地方对外语毕业生有着强烈的需求，基本还没毕业就被单位和公司抢光了。 陈旭毕业后进的是企业，摸爬滚打了几年，刚过三十岁生日，每个月已经有两万以上的收入了。 同学聚会都是坐主位。 没想到，李康拒绝的很干脆：“抱歉，汤姆先生，我现在还没出国的打算。” “没关系，你需要我写推荐信的时候，可以随时来找我。” 这时，会场的负责人走来对汤姆先生说道：“正会马上要开始了，需要您过去。” “我还要在会上发言，一会儿的翻译就靠你们了。” “放心吧，汤姆先生。我们会努力做好翻译工作的。” 负责人将他们带到后台的音棚。 正式的发言需要经过翻译后，再从翻译耳机传到听众的耳朵里。 参会的人都会带着一副有线耳机。 “设备已经调试过了，没什么问题。” “你知道怎么做吗？” 李康点了点头，当然知道。 陈旭还是有些不放心，给他递来一篇发言稿。 “这是主办方给的发言稿。你先熟悉一下。” “有时候发言人可能会一字一句照着上面念，有时候又会突发奇想，增加点内容。” “这些都是需要注意的。” 陈旭已经做好准备，替李康揽下大部分活儿了。“这小子来之前，应该连发言稿都没看过。” 要是工作中出了错，他在业界的名声可能就要受损了。 李康倒是认真看了一遍发言稿。 “能看懂多少？”这种有专业壁垒的发言稿，不是这个行业的人，很难一下子看懂。 陈旭也是提前做了两个星期的准备，才将这篇烂熟于心。 “基本都看懂了吧。我不是说过对这行有过一些了解吗？” “草，”陈旭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又给这小子装到了。” “好像这小子出现的时候就带着光环。” 心里打定主意，一会儿要让李康试试最前面部分的开幕词。 主要是中文主持人说的，李康要翻译给到场的外宾听。 …… 礼仪公关部的美女主持人站在会台中央，大方自信的面朝一众大佬。 “你准备好，李雯雯要开始说话了。” “准备好了” “别出错了。” ———— “尊敬的各位领导。。。。。。” 李康同步输出翻译的内容，扩音器将他的声音传遍了会场每个人耳朵里。 毕竟汤姆是非常尊贵的客人，就用这种外放的方式让他能听懂主持人的话。 在会场的后面，方林雪激动的摇着易子安的肩膀，“快听啊，这应该就是李先生翻译出来的英语了。真的好地道。” 易子安都快被他给摇晕了，“林雪，你轻点要，我快吐了。”，一脸的苍白。 “哦～”方林雪有些歉意的松开了手，伸手拍了拍易子安的后背，“你没事了吧。” 易子安心里微微感动，“看来林雪还是关心我的。” 刚升起一些希望，就听方林雪说道：“你快听，那个李康竟然能让一众大佬给他鼓掌。” “……是啊，确实挺好的。” 大佬们多多少少也学过英语，说的好不好，自然能听得出来。 “这个翻译说的真不错。” “很少能有英语说得这么棒的同传翻译。” “以后我们公司跟老外交流的时候，也要请这人来。” 徐女士听出了这就是李康的声音，“那个年轻人还真有点本事。”，心里已经原谅对李康的那点不满。 有本事的人，高傲一点也正常。 陈旭也没想到会弄巧成拙，让李康表现的这么出彩。 会议结束后，李康恐怕就有源源不断的商单接了。 第31章 我还有朋友顺路 美女主持人说话的时间也就一两分钟，开场白很快就过去。 李康利用这一两分钟的时间，成功得到了会上大佬的认可。 陈旭惊诧的看了一眼李康，心想：“好稳重，这都不动声色。” 他二十岁的时候，要是获得一群大佬的认可，早就从座位上跳起来了。 这份心性他十分佩服的。 “李雯雯说完，接下来也该我了。” 陈旭喝了口水，清口嗓子，免得开腔的时候，气息流通不畅。 任何一次细小的失误，都会给他的职业生涯抹黑。 做同传就和做新闻主持人一样，也是有危机感的。 工作中要求十分流畅。 一旦出现断译，很有可能就会招致老板的不满。 好一点的老板忍忍可能就算了。 遇到严苛的老板，可能就要追责。 曾经陈旭的一位同门师兄，在给一位正部大佬做同传翻译时。 因为漏听了一串数字，大意之下让大佬重新说一遍，结果就被轰走了。 换了一个翻译。 这件事让他的同门师兄在圈内丢尽了脸。 …… “Thankyou。。。” “感谢。。。” “我们ATT公司，作为世界通讯行业的领导者，很看好大陆市场。。。。。” 幸好汤姆没有为难他，整体是照着演讲稿的内容在说。 只是有几句补充的，对整体译文的完整度影响不大。 在遇到汤姆突然说出来的行业新词。陈旭没听出来。 李康在一旁听到了。悄悄观察陈旭的表现怎么样。 只见陈旭还是照着正常语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刚才的词，李康没从他的译文中听到。 “看来是不知道。” 陈旭的处理方式他是认可的，没有哪个同传能100%的把握住说话者的意思， 在保证大意不变的情况下，翻译出的文本要让其他人能理解。 完整度能达到90%以上，就是个很好的同传。 五千字长篇发言稿的翻译，对陈旭来说也是个巨大挑战。 “要不要我替换你一下。”李康试问道。 陈旭做了个OK的手势，来的太及时了，大半个小时不间断输出。 他嘴里一点水都挤不出来了。 由李康接替他也好，让他有空能喝口水。 …… 发言结束后，后面就是提问交流环节。 李康负责中译英，陈旭负责英译中。 一直到中午十二点。 汤姆都有些累了。 提问的人实在太多，他回不过来了。 主持人见状，走了上去，“今天的交流暂时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会有车接送宾客们前往餐厅用餐。” “Today，......” 讲完最后这句话，李康伸了个懒腰，“终于结束了。这钱可真不好挣。” “习惯就好，我以前还干过24小时贴身翻译的活儿。那才叫一个累。” “对了，”陈旭正色道：“他们给你开了多少钱。” 私下交流也是常有的事，李康随意道：“两个小时一千。 陈哥这么有经验的翻译，他们出的什么价？” “两小时一千？我滴乖乖，他们还给的挺高啊。”陈旭摆了摆手，“我这些年感觉白干了，和你差不多的。” 陈旭苦笑道：“我刚出来的时候，连你十分之一都没有。” 咚咚～。 “陈旭哥，车子在楼下，要接你们去吃午饭了。”方林雪微笑着站在门口，看到李康时，有些惊讶， “李先生，您也在呢。刚才你翻译的真好。说英语和外国人一样呢。” “谢谢夸奖。” “我叫方林雪，李先生，认识一下。”方林雪大大方方的来到他面前，伸出手。一束马尾，常见的职场套装，给人干净，清新的感觉。 方林雪从学生时代起，就是校园女神，进入职场，一如既往的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走吧，李康，下去坐车了。”陈旭开口道。 两人轻握了一下，又快速松开。 “走吧，我带你们下去。” “那个，你们先下去吧，我还要去趟四楼。” “需要我帮忙吗？刚好顺路。”方林雪跟上来说道。 李康顺口说道：“我要带几个人一起，可以吗？” “啊～？” …… 四楼，刘军在前台和美女服务员搭讪。 “我侄子正在上面给大老板做翻译。” 店里没什么客人，就陪他唠唠嗑，“这么厉害，能挣多少钱？” 刘军伸出两根手指，接着又张开五根手指。 “两个小时五百？”美女服务员试探道。 刘军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顿时让美女服务员两眼放光，“你侄子？年龄肯定不会比你大，好厉害。有个这样的侄子，也太幸福了。” 刘军一脸得意，很享受美女服务员的吹捧。 美霞三人出去逛了一圈，玩累了。 “小叔，康哥还没回来吗？” “别着急，你康哥在挣钱呢。再等等。” “美霞～！”李康的声音在美霞身后响起。 林美霞应急的回头，“是康哥回来了。” 转身朝李康跑了过去，小美女扑在李康身上。 “康哥，你怎么才回来，我们都好无聊。” “军哥，快走，我们去吃饭。” “去哪吃饭？” “美女，拜拜，我们先走了。”刘军朝美女服务员挥了挥手，还觉得很有风情的抛了个眼神。 李康带着他们来到楼下，方林雪正站在一辆丰田小霸王车前，给他导航。 看到李康，就朝他笑着挥手示意，“这里。” 不过李康过来的时候，身后还带着四个人，还拎着大包小包。 “这。。。。你们是？” “林雪，这是我的朋友们，可以一起坐过去吗？” 林美霞，刘浪和张一明都是第一次见这么气派的汽车，内部空间宽敞，座位还多。 里面只坐了一个人。 “美霞，康哥要让我们这这辆车吗？好气派哦。”刘浪低声说道。 方林雪犹豫了一会儿，本来她是想和李康坐一辆车的，好多交流交流。 要是让李康带来的这些人坐进去，那她就没位置坐了。 可李康很快就使出了必杀技，一双真诚的眼神，温柔的看着她。 让她脸颊微微有些羞红，方林雪心软了，“好吧，反正也是给你们两位翻译家准备的，陈旭要是同意，你们就可以一起。” “谢谢林雪，你人可真好。” 听到李康夸他，感觉也不能同乘一辆车，也不亏。 李康看向陈旭，“陈哥？” 陈旭摊了摊手，毫不介意道：“你随意，给我留个位置就行。” 李康转身对美霞三人说道：“快谢谢陈哥和林雪姐姐～！” 三个孩子异口同声：“谢谢陈哥和林雪姐姐。” 第32章 和平饭店 李康他们的车刚走，方林雪的同事就走了过来，有些阴阳怪气道：“李先生还挺有意思的，出来打个零工，还要把家人带上。” 方林雪眼神里阴晴不定，让他看到了一丝破坏李康形象的希望。 接着他又说道：“明明是个有着高收入的同传翻译，结果却像个爱占便宜的小市民一样，一点格局都没有。” 这话其实相当毒的。 “行了，李先生怎么做是他的事，没必要背后嚼舌根。” 方林雪扭头就往回走，易子安跟了上去。 李康想过自己这么做，肯定会在同事面前丢份。 陈旭时不时用莫名的眼光观察着刘浪和张一明。 两小子在车上不停地惊呼，嘴里根本停不下来。 旁人一看就能认出是没坐过车的泥娃子。 “康哥你看，外面的风景好漂亮” 他们看到的不过是万国建筑群，黄浦江对面林立的高楼大厦。 “这有什么好看的。” 他们正在走的这条中山东一路，就在外滩边上。 “有钱人的上海在那些房子里面，没钱就在外面看个热闹。” ATT公司还挺大方的，请他们来和平饭店吃饭。 …… “我的一个朋友推荐我来这里吃的，听说这里还不错，希望你们也喜欢。” 汤姆周围的老板人都在好奇，那个朋友会是谁。 这里他们平时当然没少来吃。 人均几百块，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很贵。 跟在汤姆身后的老板，都悄悄对自己的秘书吩咐道：“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你去接触一下那个中译英的翻译。以后可以跟他合作一下。” 像他这样做的老板还不少。 陈旭先一步下车，来到和平饭店门口，有工作人员领着他们到了一个小包间。 林美霞四个人，挤挤，还是能坐坐。 汤姆出手也非常大方，让他们自己点菜。 两个人就给开了一个包间。 估计他做梦也想不到，李康还会带别人来吃。 服务员手上拿着小本本，等着顾客点餐。 还有些像一些苍蝇馆的点餐模式。 “先生，你们要吃什么？” 陈旭拿过菜单，“我就要一碗羊汤，一份糖醋里脊。” 点完，就把菜单递给了李康，“你想吃什么随便点吧。” 李康以为和平饭店的菜应该会挺贵的。 结果一看，上面的菜大多数也是几块钱，十几块钱的。 人均两三个菜，可能也就一两百块钱。 问了陈旭一声：“陈哥，可以随便点吗？有没有预算限制。” “你放心吧，ATT公司这点钱还是不在乎的。一顿饭能吃几个钱。” 有他这句话，李康就放心大胆叫来了林美霞他们。 “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我们老板请客。” 这一刻，李康的形象在林美霞，刘浪和张一明心中，更加伟大起来。 李康这样的大哥，谁不爱。 刘军非常满意的看着李康，“这小子是个知道感恩的人。不枉我花大价钱，给他买了一套好西装。” 他给自己点了一盘招牌红烧肉，松子大黄鱼。 一份松子大黄鱼也才五十多块钱。 李康知道，在他生活过的现代，一份大黄鱼至少也要上万块吧。 “你们这大黄鱼是养殖的，还是野生的？” “先生说笑了，现在哪有什么养殖大黄鱼，都是海里直捞的，您放心吧。” 趁这时候的野生大黄鱼便宜，那可要敞开了吃。 “这一条鱼多大？” “五六斤吧。” 五六斤足够他们吃了。 林美霞他们也不太爱吃鱼，云南来的人，一般都不太爱吃鱼。 他们点的菜也恰恰说明了这点。 清炒时蔬，草菇蚝油牛肉， 还有很少吃过的干烧大虾。 “你们点贵点的啊，怎么都是这种菜。” “康哥，找不到想吃的。” “你们要吃什么，直接跟说他们说嘛。” 张一明这才有些糯糯的说道：“我想吃凉拌猪耳朵，你们这有吗？” “有啊~。” “还有回锅肉呢？” “也有。” 菜点完了，服务员问他们要点什么喝的。 林美霞三个，几乎异口同声道：“可口可乐。” 刘军闻言，捂着脸，感觉有些丢脸。 陈旭倒是饶有趣味的看着几个好像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心里好奇的盘算着：“李康能力，谈吐，气质都不差，是怎么会有这几个朋友的。” 刚点完餐，就有几个人敲响了他们包间的门。 “请问这里是两位翻译用餐的包间吗？” 结果走进来一看，不对劲啊，不是两个同传翻译吗？ 怎么房间里这么多人。 “走错了吗？” “没有啊，我打听过了，就在这个包间。” “请问哪两位是今天会场的同传翻译？” 陈旭主动向进来的几人挥了挥手，“我就是。” 在这行摸爬滚打几年，当然知道这些人找上来是什么意思。 钱的机会又来了。 只要有了名气，就不怕赚不到钱。 陈旭主动递上名片。 “陈旭先生？你好。我是波导公司的董事长助理。” 其他几人也纷纷递上自己的名片。 …… “我从业将近十年，毕业于上海外国语大学英语专业。擅长中译英，英译中，同传。曾经做过多次政府部分的翻译工作。还是上海翻译协会的会员干事......” 陈旭的履历异常丰富，从这些秘书的震惊目光中，就能看出，实力肯定是很高的。 可惜都没人动念头要进一步探讨。 他们心里都在想：“这不是那个英译中的翻译声音吗？” “陈先生，您是做的英译中翻译吧？另一位中译英的翻译呢？在这吗？” “你们找我？” 服务员这时端来了他要的冰镇葡萄汁，刘军要的冰镇苹果汁，林美霞的可口可乐，一起送来了。 李康端起来吸了一口，发出一声舒服的轻唤。 啊~ 那几个秘书，见李康出现了，纷纷跑了过来，争相递上自己的名片。 “先生，可以看下我的名片吗？我是波导公司的董事长秘书徐红。” “我是蓝天公司的总经理秘书王涛。” …… 陈旭看着刚才还在跟他接触的秘书们，一个个都跑李康那去了，额头青筋都凸了起来。 心里已经悄然恨上了李康。 第33章 早做打算 “先生，能看一下你的名片吗？” 秘书们都觉得李康有些不上道，端什么端，“我们都主动递名片了，你又不是什么大佬，名片也不给。” 心里对李康的期待降低了一两分。 “抱歉，我没有名片，你们叫我李康就行。” 几个秘书相互对视了一眼，有些不敢相信。 连张名片都没有？有这样的翻译吗？ “您刚毕业吗？”他们也不确定，主要是李康看起来太年轻了。 “您有简历吗？” …… “没毕业，没有简历。” 没毕业？他们心中都以为李康会是什么大学生，“您在哪个大学上学呢？” “没上大学。”李康回的很干脆。 陈旭在一旁感到庆幸，“幸好这小子老实，等着吃亏吧。好事送上门，你自己接不住。” 忍不住有些羡慕李康有这么多人找他。 他要是能和这批人背后的公司合作，今年的收入还能再翻一倍。 果然，那些大公司的秘书听到李康没上大学，也没简历，兴趣就淡了不少。 主动就离场了。 陈旭看到他的机会来了，主动跟了过去。 “哎，等等，我们可以合作一下。” 陈旭给这些人一人递了一张名片。加上他之前说的履历也很好。 不少秘书还是收下了，“好的，有需求我们会联系您的。”至少有五个秘书收了他的名片。 这一个可就代表将来可能会有几千上万的收入。 大公司给的价格都很高。而且陈旭自身还有议价能力。 一小时一千只是他的最低标准。 每多一个客户，他就会多一份收入。 现在的上海，完全不缺中外交流的机会。 最缺的是有能力的同传。 包间里还是有几个小公司的人不愿离去。 他们不是很在乎李康的学历背景。 自身知道给出的价格比不上大公司。 李康要是真的履历非常好，能力又非常出众，他们真不一定给得起工资。 现在的李康，刚好就符合他们的标准。 “李先生，我们非常看重您的能力，希望能有机会您和合作。” 李康给出了自己的bb机号。其实这些小点的公司才是他的目标。 大公司特别看重学历背景，他什么都没有，强行去贴人家的脸，只会被人吊胃口。 而这些小公司，其实给的钱也不会低很多，对他也非常重视。 只给了一两家公司出去。 太多了他也忙不过来。 “抱歉，我时间不是很多，只能接一两家的邀请。” 其他几个没接到的，又赶紧找到陈旭。 陈旭是来者不拒。 手里十几个邀请，高兴的哼着小曲儿回到包间。 有些得意的问向李康：“李康，你接了几个邀请？” “两个吧，多了我忙不过来。” “才两个？你有这份能力，趁年轻多赚钱啊。现在这个时代，可是我们外语毕业生最好的时代。人才紧缺，没我们不行。再过几年，毕业的外语生越来越多，可就没这行情了。” 李康心说：“我挣钱的渠道多了。没必要在翻译一件事上耗费超长时间。” 再说，他现在连阿爸都没找到，也没法一门心思赚钱。 前身的执念可一直在影响着他。 不解决这个问题，心神都不得安宁。 好在他们吃饭的时候，石门路一带的电话线终于被抢接好了。 轮到刘广清打电话的时候，蔡阿婆喘着气跑过来说：“家里的电话修好了，快回家去打。” 其他排队的人听到这消息，一哄而散。 商铺前排队打电话的人瞬间少了九成。 刘广清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得了，一上午排了两三个小时，结果轮到他的时候，又修好了。 心里早就把那个恶意剪断电话线的玩意骂了无数遍。 “回去先吃个饭再给他们爸妈打电话过去吧。” “你准备先给谁的家长打？”老婆子问道、 “上午第一个是打给美霞他阿爸的，都已经打通了，结果遇到这档子事。我想了想，还是先联系郭一兴他爸吧。毕竟那孩子现在走丢了，警察也在帮忙联系他爸。” 蔡阿婆有些埋怨的看着老头子，“你是不是笨啊，郭一兴的走失，和我们刘浪有关哎~，你要是先告诉他爸，万一人家怪咱们孙子怎么办。” 刘广清被老太婆这么一说，也犹豫了起来。 “先回去吧。” 陈丽娟已经做好的饭菜，就等着婆婆去叫回公公，就开饭。 住在石门路的上海人，日子也过得很节俭。 日常吃的还是青菜，豆腐，咸菜。肉都不多。 他们的收入是能支撑顿顿有肉的，光是租出去的平房，一个月都有一两百的收入。 只是在有孩子们在家时，他们的伙食才会好得多。 冰箱里的瘦肉放着，没两个老人允许，陈丽娟也不敢拿出来做菜。 “丽娟，他们出门的时候，你给了刘军多少钱？”蔡阿婆问道。 “三千块。” 两个老人听到这，停下了筷子，“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三千块都够你们两口子好几个月的工资了吧。” “侄子不是你们唯一的孙子嘛，我做婶婶的不能小气了。”陈丽娟毫不在意的说道。 蔡阿婆在刘军出门时，只给了两千块钱让他去买电视机。其余买衣服的钱是一分都没给。 其实存了一点试探两口子对孙子的态度问题。 听到陈丽娟给了这么多，心里也是非常高兴，刘广清不动声色道： “你们两个存钱也不容易，以后还要买房，现在上海房价也不便宜。我们两个老的就给你们补回1500，减轻一下你们两个的压力。” 陈丽娟连忙推脱，“爸妈，不用。刘浪也是我的亲人，给他花钱，一点不心疼。” 实则心里还在不爽，刘军问她要了三千，她真就给了。 给出去的那一刻，就有些后悔。 一只手悄悄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都怪刘军不争气，结婚几年了，连个孩子都没生出来。” 要是他们两个有个孩子，两个老家伙平时的脸色肯定会好不少。 蔡阿婆看着陈丽娟，苦口婆心的说道：“你们两个也要努努力，早点生个孩子。都结婚几年了，还没个动静。要不抽空去医院检查一下？” 陈丽娟也有这个想法。万一真是刘军有问题.....，她也好...... 第34章 一波接一波的麻烦 林卫华自从接了那通刘广清的电话后，就感觉心神不宁。 具体也说不出来什么问题。 马上就要说出口的话，怎么就突然中断了。 他试过回拨，竟然打不通。 心神不宁的原因也找不到。 “难道是老同学出事？”，那也解释不了啊，他和刘兵十几年没联系了。 “要不，就是来找我帮忙的。还是非常棘手的事。” 这时，电话再次响了。 “终于来了，看看刘老伯有什么事。” 结果接电话的人不是刘广清。 “云清？什么事啊。你不是在上班吗？” 他老婆叶云清打来的。 “卫华，我都急死了！”甚至带着一丝哭腔，好像被人欺负了一样。 林卫华一听，心里一紧，“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 叶云清在一家服装厂当销售，借用的是厂里的电话，声音尽量压的低。 “洋洋老师打电话来了，说......” “老师说什么了？你倒是一口气说完啊!“ 林卫华也是有些生气了，这么重要的事，你说话磨磨唧唧的。 “洋洋在学校被同学用铅笔刀划伤了，现在送医院去了。” “那你现在在哪？赶紧去医院啊！” 叶云清悄悄看了一眼老板，装作在和顾客打电话的样子。 “我现在走不开。老板卡我请假。现在厂里效益不好，他正在找借口裁员呢。” “你快去一趟人民医院。” 林卫华气急，心想：“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惦记你那份工作。” 没办法，拿上公文包，向助手小李吩咐了声：“小李，你帮我整理一下稿件。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林阳，八岁了，还在读小学二年级。 林卫华三十多岁才有这么个儿子。 今年都四十多岁了。 出了门口，骑上自行车，就狂奔向人民医院。 “师父，慢点。” 林卫华前脚刚走，后脚他办公室电话又有人打进来了。 “喂，您找谁？” “我找林卫华。” “林主编刚出去了，有什么事可以留言。” 听到林卫华不在，刘广清挂断了电话。 这么私密的事，他怎么能在电话里跟别的人说。 刘广清又拿出老花眼，翻出了下一个人的电话。 李建华的，李康他便宜老爸。 “李康要是能有这么个牛逼的爸爸，前些年的苦也没白受。” 几个孩子父母中，就李建华混的最好。 电话地址赫然是上海外贸公司董事长的办公室电话。 当下还是替李康感到忐忑，不知道李建华会不会认他这个儿子。 都这么大官了，亲情不一定有前途重要。 要不然，都混得这么好了，早该把李康接到上海享福了。 孩子十七岁才找到上海来。 真替李康捏把汗。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打的，给李康一个交代吧。 他心智成熟，也不是我能瞎操心的。” 刘广清拨下了李建华办公室的电话。 很快那边就接通了。 “董事长办公室。” “您好，我找李建华。” 前台秘书负责给董事长登记打电话的人。 “您找董事长有什么事吗？有没有预约过？” 刘广清有些不悦，“这些当官的就是麻烦。” “没有预约，但是我找他有重要的事，就说是有个叫李康的找他。” “那我给您登记下。董事长现在不在公司。” “那他去哪了！什么时候能联系上他。” 前台就是个小职员，哪能掌握董事长的行踪。 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提供。 刘广清替李康感到悲哀，亲儿子找亲爸都要预约。 还不知道对方去哪了。 当即挂断了电话，没再说什么。 “老婆子，给我递杯水来。” “你说了多少话啊？这么口渴。” 蔡阿婆用搪瓷杯装了一杯温热的茶，递给他，“你联系到几个了。” 刘广清喝了口茶，再可出一口痰，“一个都还没打通呢！” “什么！!” “你在干什么，不会舍不得放孩子们走吧，所以才故意打不通。李康聪明又帅气，美霞长得漂亮，一明乖巧，咱们孙子最调皮，我看你就是舍不得几个孩子。” 蔡阿婆一番猜想，给刘广清气得不轻，“你瞎说什么呢！是他们爸爸都不在！我怎么联系的上。” 虽然他确实喜欢这几个有特点的孩子，越看越喜欢。 “你赶紧走，别在这烦我。我还要继续给一明他妈妈打电话。” 徐丽婷，她家也住在弄堂里。 看起来条件也不是太好。 只能期望这孩子好运了！ …… 徐建民闲着无事，坐在自己门口抠脚。 看着来来往往奔波的人。 日子有些无聊，但什么都不缺。 “一群外地人，这么多，吵吵闹闹的，让我睡午觉都不安宁。” 路边正好过来一个长相水灵的妹子，徐建民两眼一亮，跟了上去。 “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啊？能认识一下吗？” 女孩一看身后跟过来的人，五大三粗，头发油腻，胡子拉碴，还穿着一双拖鞋。 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朝他摇了摇头。 “你是哪人？我是上海本地人，家就在那。”说到自己上海本地人身份，非常自豪。 他一眼看出女孩是个外地来的打工妹。长得还挺好看。 哪知人家根本瞧不上他这头猪。 被他吓跑了。 徐建民还想追上去，看看女孩租的房子在哪，家里的老母亲在叫他。 “建民，有电话，快去接一下。” 徐建民有些遗憾的看向女孩离开的背影，回到家不高兴的拿起听筒。 “喂！谁啊！” 电话对面是个老头的声音，“我找徐丽婷，请问她在吗？” “你找我姐干嘛？她不在家。” 徐建民听声音是个男的，来找他姐，“不会是......” “建民，谁找你姐啊？” 徐建民低声对老母亲说道：“是个男的，会不会是姐在外面的野.....” 老母亲还没等他说完，一巴掌就扇了上去。 “你瞎说什么！连你姐的闲话也乱说，那可是你亲姐！！” “我亲姐？！你看她嫁的个什么人，现在过的什么日子，天天守活寡。我看她出轨也是早晚的事。” 徐母抄起扫帚就要打死这个没良心的傻儿子。 刘广清懵的很，自己打个电话，还没说什么事呢，就把人家家庭矛盾惹出来了。 这是个什么活儿啊。 “一会儿还说不说孩子的事儿了......” “他们一家岂不是还要闹翻天。” 刘广清活了这么多年，没遇到过这么复杂的事，心里忐忑，慌张。 额头上的汗水都冒出来了，大颗大颗的往下滴。 第35章 好舅舅 “你快问问人家打电话是来问你姐什么事的。”徐母喘着气，对不争气的儿子说道。 徐建民还有些怕，“那你不能再打我了。” “你不去我才要打死你。快去！” 刘广清已经准备挂电话了，老是听着人家吵架，也不好。 “喂，你找我姐有什么事吗？” 刘广清问道：“你是徐丽婷的亲弟弟吗？” “是啊，你有什么事快说。”徐建民一只手抠着鼻子，一点不在意电话另一头的人。 “啊～！那太好了。你是张一明的舅舅吧，你姐姐的孩子从云南来找她了。” “什么——” …… 刘广清感觉跟这家人解释真的累。 本就六十多岁的人了，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另一边也吵起来了。 “我姐在云南生了个野孩子，现在来上海找他了。” “什么野孩子，那是你姐的亲儿子，你是他亲舅舅，怎么可以这样说。” 徐母真是忍不住，又想抽这个蠢货。 “该怎么办？妈，直接告诉姐吧？” “先问问孩子在他身边吗？” 。。。 “孩子出去玩了，我小儿子带他们出去买衣服了。一明到我家的时候，衣服脏兮兮的，穿了好几天。连着坐了好几天的火车才到上海，不容易啊。” 徐建民才不关心外甥容不容易呢，“那就麻烦让孩子在你那待着吧。” “我给我姐打个电话。告诉他一下。” “会给你回电话的，等着吧。” 嘟～，嘟～ “你怎么把电话给挂了。”徐母埋怨道。 “不挂还能说什么。人家要把孩子送到我们家来呢。” “现在孩子在他们家过得还不错，他们还给我那外甥买衣服。就先让外甥在他们家住阵子吧。 等姐联系上了，让她去接走。” 徐母忧心忡忡，拿自己这个好大儿一点办法没有。 要是再年轻个十几年，非抽死这个孽障。 …… 徐丽婷在一家制衣厂当女工。 经常被周围的同事嘲笑：“你家住洋房的，还不在家当全职太太。” 每每听到这些话，她都是相视一笑，心里有苦说不出。 她老公是个做生意的，确实挣了不少钱。 还让她住上了洋房，但挣的钱一分都没给她花过。 不出来打工，她哪来的钱花。 “在家一直闲着也呆不惯。” 组长走了过来，对她说道：“丽婷，有你弟弟的电话。” 她弟弟？ 没事的时候从来没给她打过电话，一般是打电话问她要钱。 “上次就跟他明确说过了，不会再给他钱。怎么还打电话。” 徐丽婷接了电话，没好气道： “喂，你又有什么事？” “姐，这次不是找你借钱，是有件重要的事！” “你要是听完了，说不定还会主动给我钱呢。”电话里传来了他贱贱的声音。 听着徐丽婷就是心头起火，“你别想了。自己都二十多岁了，还不出去找工做。整天赖着妈吃饭。姐也没钱了。” “姐，你先听我说完。这件事真跟你有很大关系。” 徐丽婷倒想听听他能说出个什么。 “那你说吧，长话短说，我还在上班呢。” “那姐可听清楚了，你还记得云南吧？” 云南？！ 徐丽婷听到这个久远的地名，瞬间脑海中涌现起了无数痛苦的回忆。 在农田插秧，上山砍树。 一天干到头，腰酸背痛也没什么休息。 她现在的腰肌劳损，病根就是在那时候落下的。 后来听说放开了，知青可以回城了。 当时一个队的年轻人瞬间都跑光了。 村社的门被狂热的知青踹开，抢了印章和纸墨。 回城的章随便盖。 徐丽婷就是趁着那时候逃离了云南，回到上海。 这一回就是十几年。 早就淡忘了那时候的记忆。 此时徐建民一说，又让她眼中，情不自禁落下了泪。 “你成心揭我伤疤是不是，当时你就该被送去那里！让你知道什么是生活。” 心里有不小的怨气，凭什么她这样善良的人要被送到那里去。 她弟弟这样的流氓二流子就能在城里混日子。 真是不公平。 “我不是那个意思，”徐建民解释道，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在云南结过婚？” 徐丽婷伤心的情绪瞬间被抛掉，头脑变得非常清醒，“你听谁说的？！我告诉你，徐建民，别乱嚼舌根，被你姐夫听到了，他不打死你。” 听到姐姐抬出了姐夫，徐建民还是有些怕的，他那个姐夫可不是什么良家子。 混社会的。 从小到大都是一匹恶霸。 “别告诉姐夫，我也是为你好啊。” “你在云南的儿子找到上海来了！你看你该。。。喂？。。。姐？” 嘟～，嘟～ “怎么挂了？” …… “一明——，你来上海了。。。” 想起儿子，她那些年受过的委屈，全都从心里深处涌了出来，像决堤的河坝，冲破了一切理智。 泪水再也忍不住， 豆大的泪珠滚滚而出。 世上没有一张创可贴能遮住她心灵的伤口。 周围的同事都被徐丽婷闹出的动静吸引了， 纷纷关心的问道：“丽婷，怎么了？” “是不是建民那小子又欺负姐姐了？” “回头给你家男人说啊，让他教训一下你弟弟。” 同事们都知道徐丽婷的弟弟是个不争气的败家子，游手好闲，没工作，没媳妇。 整天在家啃老，时不时还要问姐姐要钱。 徐丽婷当个裁缝，收入也才几百块。 徐丽婷拎着包，跑了出去。 来到电话亭前，放肆的哭了出来。 周围都是她不认识的人，想关心的也都被徐丽婷骂走了。 “滚开，不要你们管！” 其他路过的人也就当没看到。 哭了一阵，还是插上ic卡，给徐建民打了回去。 她这个当妈的，做不到别人那么绝。 心里还有一块柔软的地方留给了张一明。 那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 “你姐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她都不管，也轮不到我管。这孩子，咱们不管了！” 只有徐老太婆一个人干着急。 “那怎么行啊！孩子毕竟是你姐姐的亲骨肉，你亲外甥啊！” “我的亲外孙。” “妈！你就别添乱了，那孩子要是回来了，姐家里不乱套了！你就这么想看着姐离婚吗？” 徐老太犹豫了！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那该怎么办？” 徐建民一脚踢开矮凳，“还能怎么办！我又没说我家在哪，他找不着。” 话音刚落，电话再次响起。 第36章 赚了一笔小钱 “姐。。。，什么？你让我去把孩子接到我家来——不去！” 徐母在一旁不满的捶了捶儿子，“干嘛不接回来！你姐都这么说了。你还有没有良心，平时你姐对你那么好，要钱给你钱。现在让你帮一下你姐，都这么困难！白眼狼啊，你！” “妈~！你要搞清楚状况哎！我们家现在的收入都是租出去的那两间平房，一个月才一两百块钱。咱们自己吃喝都快不够了，再来个孩子。” 徐建民对电话另一头的徐丽婷说道：“姐，放心吧。一明现在在别人家里好吃好喝招待着呢。听说那家人还给他买新衣服，新鞋。一点没亏待。我去接回我这，也给不了他好生活，吃的都是青菜萝卜，还不如暂时寄养在别人家，等姐想到办法后，再去接回来。” 徐丽婷听到亲弟弟说这样的话，顿时感到一股坠入冰窟般的寒冷。 他们爸爸去世的早，徐母也没工作，刚从云南赶回来的徐丽婷又要承担起养活弟弟和母亲的责任。 每天起早贪黑去制衣厂打工，连高考都没参加。 看到别的同学都顺利考上大学，毕业后日子一点点好起来，她最后被迫嫁了一个浑身恶习的男人。 徐丽婷这些年都忍下来了，如今亲弟弟还一点不管她，眼里积蓄的泪水再一次决堤。 …… 刘广清跟张一明的舅舅通完电话后，心情就一直很沉重，联系的第一个家长就让他碰了钉子。 还是唯一一个能联系上的。 后面几家想必也不会轻松多少。 这些人回到上海十几年了，都没管留在云南的孩子。 态度早就明确了，只是这几个孩子一厢情愿，想要跟着上海的亲人过好日子。 老家的生活要是过得好，还会来上海吗。 穷则思亲啊。。。 刘广清在屋里来回踱步，脚步频繁。 蔡阿婆又给他端了杯茶水进来，“联系的怎么样了？有几家联系上了。” 几个孩子都很讨她喜欢，心里非常关心他们在上海亲人的反应，“希望这几个孩子的父母能接纳他们。” “坐了几天的火车赶到上海来也不容易，来的时候，一个个身上都还脏兮兮的，就像那垃圾堆里长起来的孩子。可是一洗个澡，就像包着泥浆的金子，金灿灿的发光。一个个都是多乖巧帅气的孩子啊。” “特别是李康，那个孩子真的不像乡下长大的，看到我们上海人一点不乱，遇事也不慌。” “特别是啊。。。” 刘广清本来有些心烦，但听老太婆这一旁自言自语的夸孩子，他也有了几分兴趣。 他们这个年龄，喜欢干的事不就是夸小孩子嘛。 “是什么？” “我听丽娟说，李康英语特别好，能和外国人交流。今天他们出去玩，李康还接了一个外国人的邀请，去给人家当翻译。那收入老高了。” “一天有一两百吧？”刘广清觉得能有个一两百一天，已经是非常高的收入了，他们卖一早上包子豆浆也才三十四块钱。 “一两百？！人家厉害着呢！两个小时八百！” 刘军给自己媳妇儿说的是两个小时有五百，陈丽娟跟婆婆聊天的时候，稍微夸张了一天，说两个小时六百。 也不知人老了耳朵背，还是记忆不好，给刘广清说的时候，就已经来到八百了。 陈丽娟正在外面和社区的一些女人打牌，嘴里也是不小心说出了这件事。 周围的妇女们都纷纷好奇，问道：“你家来的那个远房亲戚去给外国人当翻译？” “是谁啊？” 陈丽娟淡淡道，显得很平静：“李康啊，就是长得最高的那个孩子。” “港东，我记得那群孩子不是你领回来的嘛，那个李康怎么样？” 港东婶当然记得李康，还知道李康有个特别漂亮的姐姐。还和她儿子一个学校的。 心里嘀咕着：“没想到那个孩子这么厉害。” “丽娟，给外国人当翻译，有多少钱挣啊？” 陈丽娟很平静的说道：“我也不太懂，只听李康说过一句，他们那个是按时薪来算，一个小时有个一两千吧～” 从她嘴里，一两千轻飘飘的说了出来。 其他妇女听了倒吸一口冷气。 嘶～ “这么高啊！” “怎么可能，我儿子也要去学外语，他说给别人当翻译，顶多一小时几十块，刚出来的甚至几块，十几块的都有，哪有丽娟说的那么多。” 港东婶有些不满陈丽娟抢走了她的风头。 最近她儿子刚考上华师，所有人都在围着她说话， 突然被陈丽娟抢走了热度，心里不平衡。 “那是云峰级别不够吧～听李康说，厉害的外语生都去做同传，工资高的很。” 两个妇女七嘴八舌的，很快就吵起来了。 …… 远在波特曼的李康突然打了个喷嚏，“这空调温度也太低了。” 不知道因为他的一番话，导致了一场争吵，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解释说：“我什么都没说过，你们别瞎猜了！” 下午汤姆又加了两个小时，负责陪同一些重要的客人。 某些老板好像听到了一些消息，对李康都不是很感冒。 双方没有多余的交流，连一点工作之外的话都不说。 倒是陈旭那边，和老板们打的火热一片。 甚至还能从老板嘴里听到称赞的话，“陈先生真是年轻有为啊，这么年轻同传就做的这么好。” “哪里哪里，不过是我们学校培养的好。”陈旭时常把功劳归咎给上外，让人知道他是上外毕业的。 老板一听上外的，一般都会很给面子，邀请他去自己公司。 只有一些小老板们经常叫李康过去翻译一下。 因为李康翻译的很好的缘故，还能收到一些打赏，有时候是老外给的，有时候是大陆老板给的。 钱不多，一般都是五块十块的赏，李康没有拒绝。 有些来实习的外语生，还在跟别人客气说：“不用，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李康已经全收了。 在欧美文化中的小费，收了也没事。本职工作是拿底薪，但工作做的出色，客人赏，则是绩效。 一下午，最后也能有个一两百的小费收入。 最后结清工资的时候，汤姆突然走了过来。 “Li，感谢你今天的帮忙，没想到你连西班牙语都说的这么好。” “我对西班牙语也挺感兴趣的，就去学了一下，没想到今天会用到。” 会场上有一个西班牙人，只会说西班牙语和法语，英语很烂。别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交流的时候，李康恰好会说西语。 帮助他顺利开完了这个会。 “他们给你工资结清了嘛？” 他来这里有个私心，就是想看看大陆的负责人怎么给员工开工资的。 有总裁在面前，财务小姐姐还是老老实实给李康结算了今天的工资。 “您今天工作四个小时，我们时薪是一小时五百。” “等等，另一个同传翻译今天的工资是多少？” 汤姆突然问道，小姐姐没听懂。 还是由李康给他翻译的。 “陈旭先生是专业的同传翻译，所以时薪是两千。” 由李康翻译给汤姆听后，让他很不高兴，“你们怎么能区别对待！今天Li的工作一点不差。” “我要求你必须同等对待Li。” 李康如实翻译过去，对他们说这话时，感觉非常爽。 不仅涨了工资，还打了他们的脸。 最后八千块钱到手，李康难得重生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第37章 八千块 “Li，我过段时间要离开上海了。” “你以后还会来上海吗？”李康还是有些挺舍不得这个老外的，是他给了自己一个展示外语能力的机会。 收到的商单不好，以后也不会缺。 “我只是回去渡年假，结束了应该还会回来。我很喜欢你们国家，还想在这里工作一两年。” 告别汤姆先生，李康来到公司给他们安排的喝下午茶的地方。 林美霞他们也被李康悄悄拉了进来。 一开始服务员还不乐意，幸好有方林雪的帮忙，才成功把他们四个放了进来。 “你们下午茶吃的怎么样？” “康哥，快来，我给你留了蛋糕。”林美霞看到李康走过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小跑向他。 自然的拉着李康的手，来到沙发上坐下。 “刘浪和张一明特别能吃，可乐喝了三瓶，小蛋糕吃了五六个。 要不是我给康哥留了，都要被他们吃完了。” 刘浪和张一明有些不好意思，支吾着低下头小声说道：“对不起啊，康哥。实在是太好吃了，第一次吃。” “没事，反正我也不太爱吃，对了，你们小叔叔呢？去哪了。” 李康看了一圈周围，都没看到刘军。 “他刚才还在这呢，我们忙着吃蛋糕，忘了看他了。” 还是林美霞靠谱，没忙着吃东西，“康哥，小叔叔说去看电视机了。让我们在这里等他。” “他出去多久了？” “好像快一个小时吧。他说很快就回来。”美霞坐的很近，乖巧的说道。 李康揉了揉她的脑袋，像在撸猫一样。 “康哥，你快尝尝蛋糕，特别好吃。” 李康看了一眼，也就是普通的奶油蛋糕，上面放了一些果粒。 三人在云南时，从来都没吃过。第一次吃，都没把握住，吃了很多。 像这种小蛋糕，李康早就吃过太多了。 但美霞送到嘴边的还是张嘴吃了一块。 美霞给他留了一盒，吃了一块，还是三块。 “你们把剩下的分着吃了吧。” 刘浪和张一明眼巴巴的望着美霞。 在美霞还没开口前，他们都不好意思拿。 “既然康哥不吃了，你们分了吧。” 得到美霞的准许后，刘浪和张一明才拿起蛋糕虎狼吞咽了起来。 两三口就吃完了。 又惹来美霞的嗔怪，“你们就不能吃慢一点吗，又没人和你们抢。” “没办法，我在云南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要不是有康哥带我们来这，我都还以为甜的东西只有白糖和糖果呢，做成这样也能这么好吃。” 李康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感觉挺有意思的，“美霞在他面前像个听话的妹妹，但是在刘浪和张一明面前，就像老板娘一样。”让他觉得有几分好笑。 参会的嘉宾们也在陆陆续续离开这里，从玻璃窗看到。 楼下的一辆辆BBA也在减少，他们离开后，又会有新的豪车开来。 还能看到方林雪正在忙碌的引导离去的嘉宾。 方林雪抬头擦了擦汗，正好看到了李康的位置。 李康还以为方林雪看到他了，伸手向她打招呼。 方林雪一点反应也没有。 “康哥，你在看谁呢？” “今天认识的一个朋友，要不是她，你们进来还有些困难，一会儿离开的时候，我们去谢谢她。” 林美霞透过玻璃，也看到了在下面忙碌的方林雪，“是那个大姐姐啊，她好漂亮。” “康哥，你喜欢那样漂亮的大姐姐吗？” “啊～？为什么这么问？”李康有些意外，“我和她今天才认识，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美霞，我猜康哥应该是喜欢那种成熟的大姐姐，在肯德基店遇到的那个大姐姐，今天又遇到个成熟漂亮的大姐姐。” 刘浪自以为很懂，天真的说道。 李康神色不善的看着他，“刘浪，你好像很懂你康哥。连我喜欢什么女人都能猜。”手指头捏的咔咔作响，向着他逼近。 “这小子是吃饱了，在美霞面前还乱说，不给他点苦头吃，是不知道厉害。” “康哥，我错了，我乱说的。” 刘浪看到美霞的脸色，就知道自己说出话了，慢慢向后腿。 “一明，给我抓住他。” 刘浪旁边的张一明听到康哥的话，抱住了想跑的刘浪。 李康放到刘浪，身体坐在他身上，和张一明一起挠他痒痒。 “康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错哪了？” “我不该乱说，乱猜。” 李康示意张一明看美霞的反应，后者摇了摇头。 原来他们是在演戏给林美霞看，刚才刘浪一句无心的话让林美霞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表情沮丧，眼神复杂的看向窗外。 “都怪你乱说话！比和尚的嘴巴还大！” “康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不该乱说话。”刘浪连连求饶，他是真的意识到惹祸了。 心里也不好受。 “错哪了？”李康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好好说。 两人在演给美霞看。刘浪也很聪明，明白康哥的意思， “我不该乱猜康哥喜欢的人，还猜错了。康哥应该是喜欢美霞那样的。” 张一明听到刘浪这台词，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心里直呼：“牛13。” 刘浪拙劣的演技还是有效果的，美霞听到后，脸唰的一下，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 朝刘浪嗔怪道：“刘浪，你在乱。。。乱说什么啊～！” “我哪配得上康哥这么优秀的人。。。” “呵呵～好了，以后刘浪，你别乱说话了。”李康及时打断，这种话题再说下去，就不好玩了。 刚好出去一趟的刘军也回来了。 “李康，你工作也完了吧？” 李康点了点头， “那好，我们去附近商场吧，挑一台电视机就要回家了。” “拿上自己的包，别落下东西。” “李康，钱拿到了吧？他们给了多少？” 李康早有预料，美霞跟他说了，刘军喜欢在外人面前吹他的牛。 老老实实说：“挣了两千块。” 就这，还指不定要被刘军在外人面前吹成什么样。 要是说挣了八千，还不得吹上天。 八千块，对于普通打工者来说，几年都难挣到这么多。 当然时代在发展，大家的工资也会增加。但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加上之前的三千多块钱，李康现在可是有一万一千多块的巨款揣在身上。 口袋里塞满了钱。 第38章 意外礼物 李康从喝下午茶的大厅冰箱，拿了一听冰镇汽水。 下楼后，走向方林雪所在的地方。 刚好她送了一批客人上了一辆丰田mpv，正好把门关上。 “你还要送多少人啊？这么热，喝口冰饮吧。” 方林雪，看到是李康来了，还挺高兴的，“谢谢你啊，大翻译。不过我今天不能喝冰的。” “啊？为什么？”李康开始有些木讷，没反应过来，看到方林雪有些羞涩难为情的表情，旋即反应过来， “哦～是这样。我去给你拿瓶常温的吧。” “不用了。你下来是要走了吗？” 她看到李康身后的美霞在等他，手上还拎着带来的东西，很明显是要离开了。 “对啊，我们还要去。。。” 突然身后的门打开了。 “ihola！Se?orLi（你好，李先生）。” 后面的人一惊一诧，吓了方林雪一跳，高跟鞋一歪，不小心扑到了李康怀里。 李康急忙搂住方林雪，手指间能感受到对方绵软的娇躯，勾起了他这具年轻身体的火苗。 方林雪在李康的搀扶下，站稳后，从他怀里脱开。 “抱歉，给你造成麻烦了，谢谢你。” “没事。” 向她身后的Felipe先生打招呼，“hola，Felipe。” 此人就是他知道的那个唯一的西班牙人。 “您就在这辆车上啊。” 方林雪主动让开，腾出空间，李康熟练的用西班牙语和Felipe交谈起来。 “我要离开中国了，感谢你今天的翻译。帮我省了很多麻烦。”他预约的那个西语翻译临时有事，来不了，给他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差点因此错过许多重要合作。 “为你服务是我的工作。” Felipe为了表示对他的感谢，“这是我们西班牙特产的火腿，你们这里叫伊比利亚火腿。” 一下子就送了李康两条。 李康心想，“你出差的时候，还带家乡的特产吗？”他也不方便问，对方既然送了，最好还是收下来。 “Gracias（谢谢）！” “还有两瓶我们西班牙酒庄产的红酒，也请你收下。” 李康一看，还挺好的。 作为学外语的，前世也没少喝红酒。 Felipe送的红酒当然不会是八二年的拉菲，那是法国拉菲地区产的，跟西班牙没关系。 但这两瓶红酒也算是顶级的，只有在特级法定产区才有。 旧世界的老葡萄酒产区就喜欢搞一些奇奇怪怪的等级制度，打上标签。 不过确实有点用，好的东西让人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Felipe送的这四样东西，在大陆目前还没什么市场，价值也不好评判，但在几十年后，也能值个十几万块钱。 老外也很实在，送完李康礼物后，就离开了。 “这人叫什么？Felipe？不是菲利普先生吗？” 方林雪以前学的是英语，听不出来西班牙语，两者发音区别挺大的。 “他的名字在西班牙挺常见的。” “送我这么多东西，我也不好带走，送一条火腿和一瓶红酒给你吧。”李康分出一半，刚好红酒和火腿都有独立的包装，应该是来之前就设计好的，用来送礼。 李康以前在参加一些大型的国际会议时，东道主也会提前准备一些礼物给到来的各国来宾。 那包装，一个个都非常精致。 他也有份。 方林雪连忙摆手，“我不用，这是他送给你的。” “方小姐，你今天帮了我不少忙，就给我个机会谢谢你。 这点东西不足以偿还你对我的帮助。” 然后在遭受到两次拒绝后，第三次方林雪才高兴的收了。 哪有一点不想要的样子，“还挺傲娇的。” 李康也是确信老外的东西有足够吸引力，还有方林雪嘴上说着不要，其实眼睛就没怎么离开过他手上的两样东西。 “你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别被同事分走了。”李康提醒道。 方林雪噗嗤一笑，“他们会谢谢你的。”，她是打算带回去，跟同事们分享一下，顺便帮李康宣传一下名气。 “对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啊？”方林雪嘴角微笑，看着他。 “什么？还有什么。”，看到方林雪的视角看着他的腰间，摸了摸，原来是呼机还在。 …… “挺傲娇的！非要我开口问她要，她不知道主动给吗？” 方林雪这种毕业了还没完全退去校园青涩的少女，还挺少见的。也只有在外企才能看到吧。 回到大部队的时候，手上又多了两盒东西。 “康哥，你怎么去看一次方林雪姐姐，手上就多了一样东西啊。” 刘浪和张一明两个好奇包，已经夺过他手上的东西拆开看了。 “是一条猪腿哎？方林雪姐姐家是养猪的吗？” 张一明拆出了一瓶红酒，“这是什么，红色的饮料，上面都是英文。” 李康没好气道，“你们两个，没见过啊，给我抱着带回去。那是西班牙语，不是英文。” “还有，那不是猪腿，叫火腿。也不是你们方林雪姐姐送的。” 李康让刘浪自己抱着火腿，谁让这小子把包装给拆烂了。 刘浪快哭了，后悔拆掉了包装，现在压力大增。 就算不拆包装，李康也不会放过两个年轻的劳力，他是不可能提的。 连他的衣服都是让刘浪和张一明一人拿一套。 他手上什么都没提。 刘军是个识货的，叮嘱刘浪：“好好拿着，别弄掉了，这东西老贵了。 托你康哥的福，我们晚上有口福了。” 心里暗自庆幸跟着李康过来了，中午白嫖了一顿高级大餐，还有下午茶喝。 …… 从商场出来，刘军肩上多了一口箱子，里面是一台彩电，两千多块钱呢。 李康手里也拿着一个长方型盒子，这玩意儿叫小霸王学习机。有些像电脑键盘。 但是李康买的这款，前面有卡槽。 刘军挑选电视的时候，刘浪和张一明就在旁边的游戏机上玩。 老板故意摆放在这种位置，几乎每个孩子，看到游戏，就会走不动路。 李康手上的这玩意儿可不便宜，能顶普通人一两个月工资，五百多块钱。 又花了几十块钱，买了几张盗版的游戏卡带。 付款的那一刻，李康在刘浪和张一明眼中，就和全能神一样。 所有人都有些疲惫了，买了不少东西。 “小叔，你能不能买辆我们今天坐的那辆车啊，走路好累～”刘浪蹲在地上，手上还抱着一根大火腿。 “你做梦呢～那一辆车，就是把你叔卖了，也买不起啊。” 第39章 纹身青年 “妈，我们准备回来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你们把饭做好。” 随即，他背着身后的孩子，悄声问道：“爸他联系孩子们家长的进展怎么样了？” “听到没，儿子在问你呢，老残废。”蔡阿婆踢了刘广清一脚，对方也不吭声，硬受了这个气。 “你爸进展不顺利，一天只联系到了一明的舅舅，听那边的语气，情况不太妙。” “那咱哥联系了吗？” …… 悄悄看了一眼身后四个玩闹的孩子，没注意他，顿时松了口气。 “小叔，什么时候走啊。” 刘军遥遥回应，“来了。”，对电话里的老人说道：“他们在催了，我先带他们回来。” 幸好他提前打了这通电话，知道了情况。 在电话里跟老人商量了一下应对措施。 如果就这么直接回去，指不定就要伤了孩子的心。 “刘浪，东西拿好，别放在地上！” 他把自己的衣服垫在地上坐，给刘军看的是有点火大。 “咱们回去还要多久啊？我腿已经酸了。” 张一明和林美霞也差不多。 都没啥精神。 “快了，一会儿坐地铁回去。” 李康察觉到了刘军打过电话后，情绪就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除了少年老成的李康注意到了，还有心思细腻的美霞也注意到了。 不由得紧紧抓住了李康的手。 倒是刘浪和张一明还时不时的抱着那台游戏机傻呵呵的笑。 虽然身体疲惫，但想到回家后就能玩游戏了，精神又活了过来。 “不让他们知道也挺好的。” 林美霞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和李康一起走在后面。 刘军扛着电视走在最前面，刘浪和张一明勾搭着肩膀走中间。 在夕阳下，他们的影子被不断拉长。 穿过前面的过路火车道，就到地铁站。 “康哥，我阿爸要是不喜欢我怎么办？”这个问题，林美霞已经向李康说过十几遍了。 每次离亲人近一步，就要担心一次。 “不会的，美霞长得这么漂亮，你阿爸怎么会舍得不要你呢。” 李康自己心里也没底，鬼知道林卫华会怎么想。 他李建华怎么想，也不关我的事。 刚这么一想，心脏就猛地一跳。 好像是前身的残念在警告的，不要对阿爸没礼貌。 “你还抱有期望呢，等知道咱爸在哪，我第一时间去见他，那时候你总该消停了吧。” 美霞一听到李康的话，顿觉安心不少。 李康给他的关爱，仅次于阿妈。 如果让她在阿爸和李康中间做个选择，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李康。 但那也是她最不想看到的情况。 —————— 天空乌云密布，空气沉闷。 从公交车上下来，就到了石龙路站。 刘浪和张一明走过一遍，已经熟悉了回家的路。 刚下车，就急匆匆的要跑回家。 “你们小心点哎~” 刚提醒道，刘浪就闯祸了。 身上抱着一根火腿，还拎着自己和康哥的衣服，行动就有些束手束脚。 还要跑回去。 不小心就撞到了一个骑自行车的男人。 “走路长个眼睛啊！”对方是个二十多岁的社会青年，手臂上还有纹身，嘴上说话特别难听，“你妈生了你个玩意儿，看给我摔得。” 刘浪一开始还有些愧疚，纹身青年买的凉菜和啤酒被他撞的，撒了一地。 可是听到这人骂他妈？拳头就捏了起来。 纹身青年从自行车上摔下来，膝盖也摔破了。 “怎么滴！撞了人还要打我啊~！” 李康来到刘浪身前，刘军放下了肩上的电视。 两个人站在纹身青年面前，给了他很大压力。 “你们想人多欺负人少，是不是。我告诉你们，我也不是好欺负的。一个电话就能叫来十几号人。” “我们不是要欺负你。孩子不小心把你撞了是有不对。但请你别说话那么难听，他没骂你吧！” “我管他骂没骂我，反正我就骂他了！你们能怎么滴，赔我酒钱，凉菜钱，还有我腿上的医药费！” 李康直接掏出一百块钱砸他脸上。 “钱赔你了，能不能为你刚才说的脏话道歉！” 纹身青年一看，一百块钱来的这么容易？顶他半个月工资了。 心里就起了一些小心思。 “哎哟，我腿疼，还有腰疼，站不起来了。” “你们快给我叫救护车。” 李康和刘军哪里看不出，这是在耍赖，想讹人。 “算了，我看还是报警吧。”刘军弯下腰，就要把刚才那一百块钱拿回来。 而且他说话用的是上海话。 外地人怎么跟本地人讲理。 警察一来，肯定先查他各种证件，还要带回去做笔录，做检查，各种麻烦一大堆。 一把拿住了那一百块钱。还不如先拿到这一百块钱。 “有这一百块钱，够了！”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把摔倒的自行车扶起来。 剩下的凉菜，还有一部分没脏，还能吃。 不能浪费了。 “你就这么走了，刚才骂人不道歉啊。” “哦~，对对。我这就道歉。” 李康拍了刘浪这小子后脑勺一下，“你也给别人道个歉吧，以后别冒冒失失的。” 刘浪尽管还有怨气，康哥的话他还是得听。 纹身男扶着自行车，向另一边走了。 来到小商铺，重新买了几瓶啤酒，又在路边摊上卖凉菜的地方，重新买了两斤带肉的卤菜。 他家住在靠近郊区的一盘棚户区。 外边是上海人的菜地，里面则是各地来打工的人。 这里随便搭个棚子就能住个人。只要给土地主人交几十块钱的租金就行。 环境比弄堂还要脏乱差。 到了脚门口，就冲里面喊：“小和尚，还在吗？出来帮我拿一下东西。” 从纹身男家里，走出来一个皮肤黝黑的光头。 二话不说，就帮他把手里的东西拎进屋里。 刚进屋，外面就哗哗下起了瓢泼大雨。 丁晓东进屋就吐槽。 “今天太倒霉了，被一个小孩给撞了。” 结果看到屋里一堆的电线皮，有些傻眼了，“你从哪搞来这么多电线？” “你不是说铜线能卖钱吗？我就去弄了一些回来。” “你小子还挺上道的，”蹲下身，拿起一根线，给他吓得一身冷汗：“你别跟我说，这是他们的电话线？” 郭一兴还老实的点了点头，“只有电话线才有铜。” 第40章 电话 “我只是让你去捡垃圾，没让你去偷啊~！”丁晓东就没见过这么木的人。 “你脑袋是榆木做的吗？” 昨天半夜，他家门突然敲响了。 这个破屋子里就他一个。 谁半夜来敲一个单身汉的门。 “谁啊？” 门外也没动静，他还是打开灯，拿着一根棍子，打开了门。 结果立马倒进来一个光头。 正是所有人都在找的郭一兴。 “我捡不到，别人也在捡这些东西。只能去扒电话线了。” 丁晓东差点背过气。 他家里一堆的线皮，要是被人看到了，衣服脱光了都解释不明白。 “你去剪别人电话线时，有人看到你吗？” 郭一兴得意的说道：“那肯定不会被人看到，我可没那么笨。我知道这些东西是非法的，但是谁让他们欺负我。” “你说谁欺负你了？听你口音，好像是西南那边的人吧？也是来上海打工碰壁了？” 他理所当然的这么想。在上海的外地人，谁不是来干同一件事的，挣钱！ “我不是来打工的，跟你说也不明白。” 丁晓东见他不愿意说，暂时也没兴趣。 “去把桌子腾出来，能喝酒不？”平时他也是一个人住，偶尔会有一些狐朋狗友来他这个狗窝。 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住，有人陪，也能让他解解寂寞。 没赶郭一兴走，反而买了好酒好菜来招待和尚。 “能喝一点。” “那就行！一人三瓶，喝不完，我就把你赶出去。” “你们和尚也能吃肉吧？” 郭一兴腾开桌子上放着的泡面桶，烟头，还有喝完的空水瓶，上面甚至还有虫子在爬。 一下雨，这间小屋四处都在漏水，周围特别潮湿。 “现在什么年代了，没规定和尚不能吃肉。我们主持还娶过好几个老婆呢！” 丁晓东一听来兴趣了，平时就喜欢听点八卦，“细说一下你主持的风流事......” 主动给郭一兴碗里倒了一碗啤酒。 郭一兴喝了一口，突然停了下来，“怎么这酒有点甜？虽然有些酒味，但和我喝过的不一样。” “没喝过吧。放心喝，不会害你。”当着他的面，丁晓东自己也喝了一口。 郭一兴这才放心，又吃了口猪头肉，跟他聊起了以前当和尚撞钟的经历。 …… 荣华路，石库门。 郭明远下了班，先去幼儿园接女儿，又顺利买了几个菜。 “爸爸，晚上妈妈回来吃饭吗？”郭婷婷脆生生的问道。 郭明远抱起七岁的女儿，“帮爸爸把菜拿着。” “妈妈今晚不回来，她要加班。” “妈妈怎么老是加班，都没时间陪我...”郭婷婷有些委屈。 郭明远暂时没办法回答女儿，前面上楼的楼梯非常陡，旁边有一根绳子，方便上楼的时候往上。 七八米长的楼梯，走完，进去就是郭明远的家。 一个小小的亭子间。 站在门口粗看，家电还挺齐全的，有冰箱，有电视。 挪开两柜冰箱前的凳子，把刚买的菜放一部分进去。 放好后，还要把凳子归位。 “妈妈努力加班，是为了挣更多的钱，好让我们家以后能过上好生活。” 家里没什么位置，郭明远在电影院上了一天班，有些累了，“婷婷，我先躺床上休息一下，等会儿再起来给你弄饭好不好。” 郭婷婷脆生生的说道：“好。” 然后很乖巧的拿出作业，还是在小饭桌上做。 郭明远刚眯了一会儿，婷婷就摇醒了他，“爸爸，爸爸~” “怎么了，婷婷？” “有电话。你快去接。”说完，她就回到桌子前写作业。 郭明远只能起身，从冰箱柜上拿起电话，“喂？” “是郭明远家吗？” “是。” “我们是警察局的。” 听到对方的来历，郭明远不自觉有些慌乱，“警察找我干嘛？” 他想到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他又没有做过什么见义勇为的事。 平时也没偷过东西，也不曾害过人。 就是倒卖过电影院里的票，也不多。 “不会是因为那事找我吧？” “喂~，还在听吗？” “还在，警察同志，你们有什么事吗？” 郭明远应该会后悔接了这个电话。 “你是不是在云南有过一个儿子，叫郭一兴。” 听到这句话，郭明远顿感天塌了！ 脑子被炸成了一团浆糊。 过了几年平稳日子，基本也淡忘了在云南的人和事。 都有自己的生活，互相不打扰。 可现在警察说他在云南的儿子，郭一兴是怎么回事。 “他在云南。你们打电话是什么原因？” “你儿子没在云南，他来上海找你了。” “什么！！” 郭明远突兀的大叫了一声，把正在写作业的婷婷的笔都吓掉了。 “爸爸，你怎么突然吓我一跳。” 听到女儿的幽怨，郭明远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激烈了。 “对不起，我声音小点。” 对着电话里的警察再次确认，“真是我儿子吗？你们不会搞错了吧？我儿子在云南。”他下意识不愿承认郭一兴会来上海找他。 这么远的路，而且也不知道他在哪，怎么找。 自从离开云南后，他就在最初的两年，寄回去过两封信。 心里也是让前妻找个人嫁了，不要等他。 他不会回去了。 后面那对母子的情况他一点不知道。 “我们是警察，会骗你吗！现在你儿子在石门路99号，那里丢了。” “你有空去那边找找。” “他是来上海找你的，你出面的话，应该更容易找回来。” 郭一兴丢了？所以警察才打电话通知他。 那是谁报的警？ “请问郭一兴是怎么丢的？” 警察手里有记录， “好像是几个一起来云南的孩子，闹了点小矛盾，然后你儿子觉得受了欺负，就从那家人里跑了。” 听到几个孩子一起从云南来，他脑袋嗡嗡的，感觉快失聪了。 他在云南的时候就只有一个孩子，其他几个又是怎么回事。 幸好警察没说那几个孩子也跟他有关系。 一个孩子就够他头疼的了。 “好~！我有空会过去看看的。” “不是有空才过去！而是一定要过去，你自己孩子不管的吗！”最后一句话，还有点批评的意思。 郭明远嘭的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去你吗的！不是你家的事，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郭婷婷好好的在写作业，听到爸爸愤怒的骂声，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才七八岁的小女孩，心灵脆弱的很。 大人一有点动静，他们就会有反应。 “婷婷别哭，都是爸爸不好！~” “爸爸打自己。”郭明远一点也不客气，狂扇自己耳光，啪啪作响。 直到把自己眼角也扇出了泪花。。。 第41章 后妈 好不容易哄好婷婷， “婷婷，晚上妈妈回来了，你别告状好不好？” 郭明远在女儿面前卑微的哀求道。要是女儿一说，这事儿指定兜不住。 幸好郭一兴不见了，给了他一丝希望。 只要人还没过来，就有补救的机会。 郭婷婷生气的小鼻子，哼了一声，“爸爸坏蛋，把人家吓坏了。以后你不能再打自己了。”，话语中，带着对父亲的心疼。 这下彻底击碎了郭明远柔软的心田，把婷婷紧紧搂紧怀里，嘴里说道：“爸爸保证，以后不会了。” “那人家就原谅你了，这次不告诉妈妈。” 郭明远激动的亲了女儿两口，谁知被郭婷婷嫌弃了，“爸爸的口水好臭臭～。” “好，爸爸给你做饭吃。你想吃的油炸肉丸子爸也给你做。” 平时梁丽都不让女儿吃油炸食品。说对小孩身体不好。 可郭婷婷又特别爱吃。自然有些胖胖的，脸白白嫩嫩的，非常可爱。 在学校同学都叫她妞妞。 切肉的时候，郭明远还在想着郭一兴的事， 婷婷细心的观察到了郭明远心不在焉，提醒道：“爸爸，做饭的时候要认真。” “哦～”刚说完，就不小心把手切了。 “嘶～！” “爸爸怎么了？”郭婷婷好奇的望向他，嘴里还叼着一根冰棒。 郭明远捂住流血的手，悄悄拿了一块创可贴包住伤口。“没什么！” 见女儿没察觉到，方才松了口气。 “婷婷，吃完饭，我去接妈妈，你乖乖一个人待在家里等我们，好不好。” “好，爸爸要快去快回哦，婷婷一个人在家看电视，会怕的。” 郭明远溺爱的揉了揉郭婷婷的小脑袋。 做了两菜一汤。 郭婷婷吃的非常开心，因为有她最喜欢的炸肉丸子。 趁女儿吃饭的功夫，郭明远给正在制衣厂工作的老婆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粱玉所在的制衣厂也就是个几十人的小制衣厂。 最近大环境不好，她们的任务在增加，工资却不见涨。 老板大多是私人企业主，眼里只有利益，管你累不累。 爱干不干，开了你，出去很容易找不到工作。 一个月堪堪也就能挣三百块辛苦费。换个叫法，还叫窝囊费。 李康一个小时两千的收入，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99%的人。 也是吃了时代的红利，谁让外企发展的那么好，国家又急缺高端外语人才。 这里要分开看外语教授和同传翻译。 当年老俞的专业背景和李康也差不多，还是北大教授，但口语真不一定很好。 做同传，企业不一定买帐。 有李康那种水平的高端同传翻译人才，现在的SH市都找不出一百个。 属实是外语生的春天了。 粱玉用衣袖擦了擦，忙得连轴转，旁边还在一旁盯着，喝口水都要瞪人一眼。 上厕所？那是要追着骂！ 这时有同事跟她说，“粱玉，你老公来电话了。” 接电话还要看老板的脸色，“老板，我接个电话。” “快点，少说些废话！”老板简直就是个周扒皮。 粱玉低着头，不敢看老板的脸色，知道不会好看。 来到电话前，拿起听筒，“喂，什么事啊？我正在上班。” “老婆，我是想今晚来接你下班。你看可以吗？” 粱玉微微一愣，不知道郭明远在整哪出，平时他下班回到家，吃完饭就倒床上睡一觉。 从来没接过她下班。 单纯的梁玉没想别的，以为是老公开窍了，终于知道心疼老婆了。 答应道：“好啊～”，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回到工位上，干活都要得劲许多。 周围一堆妇女，有些八卦的问道：“粱玉，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是啊，有高兴的事，给大家分享分享啊～！” 粱玉本就有些小家碧玉，被同事们这么‘不要脸’的追问，脸上浮现起了羞涩的红晕。 “也没什么，就是我家那个说，晚上要来接我下班。” 说完，一脸的幸福。 周围的同事也都很羡慕，纷纷吐槽起自己那口子人。 不干人事。 厂里大多是三十多岁的大妈，四十岁以上的。 粱玉也才刚刚三十，属于年轻的一批。 郭明远都四十多了。 “我家那人，结婚二十年，连个花都没送过，更别说接我上下班。自己一下班就玩自己的。” “秋姐，你这还算好的，我家那个死人，一年抽烟喝酒都要花不少钱，我打工挣的这点钱，还不够他挥霍的。家里还有孩子要养。”说到这，她都快掉眼泪了。痛恨自己年轻的时候怎么看上了这个畜生玩意儿。 粱玉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成了大家诉苦的契机。 突然心里也不那么埋怨郭明远了。 虽然自己男人这些年一直是个普通的电影放映员，挣的工资和她差不多，但好歹老公的单位还给交保险。 以后退休了，还能领到一笔养老金。 日子苦点，但还能过下去。 家虽小点，但能住下一家三口。 婷婷也很听话，还在努力学习，未来有盼头。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妇女们叽叽喳喳的声音，虽然被机器的嘈杂声掩盖住了一部分。 但耳朵尖尖的老板还是听到了，来到他们身后。 警告道：“认真干活儿，谁要是敢在上班时间耍滑，别怪我不客气！” “粱玉，你看你衣服做成什么样！” 老板好像抓到梁玉的错误，把一件有瑕疵的衣服找了出来。 粱玉一看，果然走线歪了，需要把线拆了，重做。 “对不起，老板，我不小心做错了，这就拆了重新做。” 想拿过来，结果大肚子老板竟然不给，反倒开始无故数落起她来：“我说你怎么工作的！工作时间不集中注意力。还干不干了！” “你不想干，有的是人干。现在你出去哪还找得到我这么轻松挣钱的活！” 所有妇女心里恨不得把夜壶泼他身上。 心里叫骂道：“就你这破活儿，还轻松挣钱！也就比要饭好一点。甚至还比不上运气好的要饭的。” 但是心里骂归骂，却没一个人敢跟老板叫板。 不仅因为他是老板，大家都要仰仗他吃饭，更是听说老板有背景。 加上平时老板作威作福惯了，积威已深。 更没人敢反抗，一群妇女只能受着。 其实大肚子老板一口苏北口音，一听就不是上海人，只是会说上海话而已。 不是上海人，哪来的本地关系，骗骗不懂的小员工罢了。 第42章 绩效 “扣钱！” “老板，我重做就没事了，不至于扣钱吧。” 扒皮老板吃准了这群女人好欺负，“就扣钱，我说什么就什么！你不想干，现在就走！” 梁玉顿时委屈极了，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没这么欺负人的！” “周扒皮，梁玉不过是浪费了你几寸线头，至于动不动就罚钱吗！” 替梁玉出头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妇女，体态有些发福。 平日大家都叫她汪姐。 汪姐的孩子也都长大了，现在还在打工，也只是为了挣点养老钱，有最好，没有也没关系。 “汪群，你管什么闲事。干你的活儿。不想干，你也跟着滚。” 周老板还真不是被吓大的。 在这些员工面前，他一点不能后退，不然以后可就管不住了。 “周扒皮，你以为老娘是吓大的啊。人梁玉那么善良的人，你也忍心欺负。” “别人能忍你，老娘惹不了。” 汪姐发起泼来，不管不顾的把已经做好的衣服撕烂。 每一下都好像撕在了老板的肉上。 那些可都是钱啊，一件成衣利润三四十。 员工工资才几个钱，除去员工成本，他一件衣服还能净赚三四十。 这些商业机密，员工不知道。 就算知道了也没用。 她们弄不来布匹。 “别撕了，姑奶奶，快别撕了。” “我不扣钱了！你快住手。” 论体格，周扒皮与汪姐差不多。 但江姐常年干活，与常年养尊处优的周扒皮比起来。 力气大多了。 让她扛两百斤的粮食，挑两扁担水都没问题。 “老娘早受够了你个扒皮。还扣不扣大家工资了！” “不了，再也不敢了，求你快住手吧。”周扒皮就差给汪姐下跪了。 汪姐还觉得不解气，继续撕着，嘴上不停骂着：“梁玉那么善良的女人，你都舍得欺负，有没有良心。平时谁不知道梁玉干活细，出了一次错，你就要扣人工资。” 都知道周扒皮扣工资是屠龙刀。 一砍下去，这个月没多少收入，相当于给他白干。 再加上外面工作不好找，所以很多时候，大家都选择忍受。 今天汪姐站了出来。 其他人都基本无动于衷。 连梁玉也劝汪姐赶紧收手。 “汪姐，您赶紧住手吧，到时候你工作就要没了。” “傻妹子。汪姐既然踏出了这一步，就不在乎什么工作了。” “以后留下来，也要被这个周扒皮穿小鞋。还不如现在爽一把！他能拿我怎么样！我儿子刚选调上XH区的公务员，他敢动我，明天就把他的黑心厂查封了。” 汪姐这么一说，周扒皮还真的慌了。 他一个普通老板，平时仗着和一些领导喝过酒，狐假虎威。 真要遇到硬茬子，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汪姐，你别撕了。我认错还不行吗！给你一千块钱，停手。行不行。” 周扒皮终于是怕了，服软了。 给出了一笔丰厚的赔偿。 一千块钱，顶她们几个月工资了。 “老娘在你厂里工作五六年了，你才给一千！” “汪姐，你别过分。下岗工人哪有什么钱的。你出去问问。” “我问你老母！” 手上撕得更起劲了，看不惯周扒皮欺负人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还是想出一口恶气。 这几年，她每天起早贪黑，帮老板加班加点的干，最后一点好处没有，反倒是让周扒皮变得变本加厉。 周扒皮自己家的房子越住越大，车子越开越好。 甚至都已经开上宝马了！ 一辆宝马几十万，普通人想都不敢想！ 哪来的！ 还不是从汪姐她们身上榨取来的。 “老娘今天不要钱，就是要让你个黄世仁好看！” “五千块！你快停手。再闹下去，我就报警了。” 他早就想报警了，就是有些忌惮汪姐那个考上公务员的儿子。 以前就听说过，她儿子成绩特别好。 没想到还考上了公务员。 刚好就在他们区！ 汪姐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 像周扒皮这样的老板，惹了他，就留不下来。 她本来就没打算留下来了。 今天看到扒皮又要欺负梁玉，她才发火的。 给出五千块钱，总算是把瘟神送走了。 临走前，大家都还有些恋恋不舍，佩服汪姐的勇气。 “汪姐，你不打工了，要去享福了吧。” “那不会，我去当个体户，儿子结婚还要买房子呢。感谢周老板对我儿子的赞助了。”她故意大声对周老板那边说话，气气他。 “你们啊，别太惯着他。要联合起来跟他斗！” “厂子离了你们，拿什么生产，他的大房子怎么买，豪车还怎么开。” 除了汪姐有这个勇气，其他都焉着个脑袋。 汪姐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就离开了。 反正五千块钱到手，顶她一两年干的。 “汪姐～。”梁玉不舍得看着即将离去的汪姐。平时就多受她照顾。 “梁玉，你也早做打算吧，他厂里干不久。” 周扒皮在背后偷听，生怕那些员工联合起来对抗自己。 看到汪姐过来，吓了一跳。 “哼～！你个周扒皮，坏事做尽，只顾自己吃好喝好，是不会有好报的。” “赶紧走吧，别给你儿子惹事儿。”周扒皮赶紧打发走了这个瘟神。 来到车间。 “哼哼～” “我知道大家平时对我有些不满，认为我一个人吃好，喝好，不顾你们。” “但你们想过没有，要没我，你们去哪吃吃喝喝。” 还是有人不服气，站出来说道：“那你也不能给那么低的工资，还让我们干这么多的活儿啊。不把我们当人。” “连喝口水，上厕所都要管。” 周扒皮能当老板，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知道已经有很多人对他不满了，刚好趁着这个契机，把那些有不满的人踢出去。 “方彤，给你两百块钱，结账走人。” “谁还想闹，我可不跟你开玩笑，分分钟把你们弄进去。除非你们也有个儿子考上公务员了。” 方彤果然没敢像汪姐一样跟他闹，拿了两百块钱就离开了。 “还有人有什么想法的，现在就说出来。” “我这人很愿意听听大家的建议。对我本人和厂子，有什么都可以说。” 有方彤的前车之鉴，敢说话的也就寥寥几个。 都被周扒皮打包送走了。 送走一些潜在的刺头后，周扒皮当即宣布了一项新的政策。 “以后大家不再吃死工资了。全部变成底薪加提成。” 剩下的人群都坐不住了，纷纷问道：“底薪多少，怎么给提成啊。” “底薪一百，织好一件给一毛，多劳多得。” “最近经济环境不好，厂里也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养懒人了。以后谁每个月完成的量最多，还有五百块钱的额外奖金。第二名三百，第三名一百。” 第43章 加班 有些打工的人，没读过几年书，大多数是上过一个小学就开始跟着父母干活。 稍大一点后就出来打工。 数学算不明白。 正常来说，十分钟能织好一件衣服算快的。 整件衣服都由制衣工缝制。 当然这样的衣服比较粗糙，有很多线头可能都来不及处理。 勉强能卖，一般地方的人只是追求款式和面料，线头她们买回去自己就剪了。 织好一件一毛钱，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算比较正常的。 有些人还能连轴转，一个月工作30天，甚至不休息的都有。 一天干够十二个小时，在不影响效率的情况下，能挣七块二。 一个月干够三十天，就是216块钱，加上底薪一百，也有三百多块钱。 跟之前其实差不多。 有人算明白了，暗暗叫苦， 有人不懂的，觉得这样好，多劳多得。 周老板早就觉得以前的制度太落后了。 需要他每天督促员工干活，不然这些人就会自己讲小话，偷懒。 “我换个制度，以后干多干少全看你们自己。 想挣钱就多干，不想挣钱就偷懒呗。” 这样一来，他就轻松多了。 还能有时间喝喝茶，泡泡妞。 “就是可惜了我那五千块钱！” 晚上公布这个制度后，厂里的员工们都开足马力加起了班。 平时顶多加班到八点左右，陆陆续续都下班了。 郭明远手上还拿着一束花，站在他们厂门口。 “怎么都八点多了，还没几个人下班的。” 好不容易等到一个人出来了，郭明远赶紧走过去问， “请问你们厂今天怎么这个点了还没下班？” “你是梁玉老公吧？” 郭明远连忙点头。 “大家都在里面加班呢。厂里制度改了，现在改成计件，这个月前几天的工时按天数折算工资。这个月后面几天就是按工作量计算工资。所以你看不到几个人，都想多挣点钱呢。” “不说了，”，女人打了个哈欠，“困死了，先走了。” 看了一眼男人手上的花，一时挺羡慕的。心想，“要是也有个男人给我送花就好了。” 不过也仅仅是想想，“自家那个死鬼，就算送花来！老娘也不收。” 郭明远只能走进厂里，看到几十个女工，不知道她老婆在哪。 这里也是他第一次来。 “梁玉！”对着里面的人喊了一声， 梁玉回过头去，看到郭明远捧着一束花来了，心里非常高兴。 把他带到自己工位旁， “你怎么来了？” 郭明远愣了一下，“我不是说过晚上要来接你吗？” 梁玉眼光敏锐，看到男人手上的创可贴，“你的手指怎么受伤了？” “小伤，切肉的时候不小心切的。” “你们晚上还吃肉啦？怎么做的。” “正常炒菜呀，女儿要吃。”看了一眼厂里周围的环境，空气很差，光线也暗，“你准备什么时候走，我都来了。” 其他人现在根本无心搭理梁玉的老公，大家都在努力干活，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上的针线活上。 “你们厂里工作热情好高。”，比起郭明远的电影院是高很多。 他就是个拿死工资的，平时工作也不忙，放放电影，工资也不会高。 “大家都想多挣点钱。你别打扰我了！跟你说话，我这件衣服的线又走歪了。” “……” —————— 刘广清家。 一家八个人，在外堂的大空间里摆了个桌子，弄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李康亲自切的伊比利亚火腿。 一片火腿肉切的薄如蝉翼，“来，美霞。张嘴。” 林美霞张开圆润的小嘴，一片蕴含着橡木果香的火腿肉进入了她嘴里。 入口后，微微有些咸，然后是肉香味，越嚼越香。 “好吃～”美霞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我叫刘浪他们也来尝尝吧。” “不用叫他们，让他们玩吧。” 刘浪和张一明正在里面贪婪的玩着刚到手的游戏。 “你好赖皮，只会咬吗？” “有本事你也咬啊！” 游戏是忍者神龟，有些地方好像也叫机龟快打。 有格斗模式，也有闯关模式。 李康还买了老版魂斗罗，热血足球，SD快打旋风。 这款游戏当年堪称无敌的存在，一直火爆了十几年。 他们的小叔叔刘军也在后面站着，看他们玩，跃跃欲试想上手。 “一明，你输了让我来吧。我替你教训他。” 身后经过的蔡阿婆拍了小儿子后背一下，“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抢游戏玩。” “妈，你别管。我小时候可没我拿过这游戏。” 外面正在忙活的陈丽娟喊道：“老公，过来帮我提桶水。” 刘军已经玩上了，对在一旁看的张一明说：“一明，你去吧。” 看到是张一明过来，陈丽娟没好意思吩咐他，“一明，我叫的是你小叔叔。” “小叔叔有别的事在忙，我来帮你。” “那你先把这个西瓜扔进水井里吧，吃完饭我们还要吃西瓜。”陈丽娟指着地上的一个足有十斤的大西瓜说道。 这么大个西瓜，冰箱里已经放不下了。 放完后，又提了一桶水回来，接着是帮着洗菜。 切菜的活儿就是李康在弄。 他手里的火腿，切掉了五分之一下来。 用来炒青椒吃。 伊比利亚火腿不仅可以生吃，也可以金华火腿一样炒菜吃。 就是一次不能吃太多。毕竟是用大量海盐腌制的，很咸。 所以每一片肉都尽可能的切薄。 要是像啃猪腿一样，啃上一大口，估计得喝两升水。 林美霞也就吃了一两片，连喝了两杯水。 “康哥，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咸。” 李康看张一明也来了，“一明，你也来尝尝外国火腿的味道。” 陈丽娟一开始就尝过了，虽然有点咸，但对她来说，很能接受。 尤其是在听说这是外国货后！ 更是被她视为极品佳肴，问了一嘴价格。 从李康嘴里得到了一个大概的估价，“这个品质的火腿，大概几千块钱吧。” 一句话给她冲上了天堂，“居然几千块钱。普通人一年工资了。” 这么贵，主要原因也是大陆货币的购买力不行。 三十年后，一根普通的西班牙火腿也就几千块钱，伊比利亚黑猪火腿，好一点的可能上万。 这时候的收入都已经增长十几倍了，火腿的价格还是那样。 有些东西的价格三十年没怎么变过。 陈丽娟偷偷瞥李康的眼神，止不住的满意。心想，“要是我有个妹妹就好了，一定要介绍给李康。” 93年的夏天还不是特别热，白天可能会冲上三十度，但晚上的气温一定会降下来。 有风吹过，能明显感受到凉爽，中心城区的温差变化要小一些。 透过油腻的窗户，烟雾迷蒙，能看到外面还有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在飞。 菜园地里有这些东西，不奇怪。 第44章 美好生活 蔡阿婆看着里外的孩子，笑的合不拢嘴。 对一旁躺在太师椅的老伴说道：“要是几个孩子能住在咱家就好了。” 刘广清扇着蒲扇，“呵~，那你就好好做梦吧。” “他们没问老头子我联系的怎么样，我这心里就松口气。” “等会儿他们要是问了，我还不知道怎么说呢。”老头子继续摇着蒲扇，嘴里叹了口气，这几个孩子都让他喜欢，现在不知道怎么开口说。 刘浪和张一明暂时被游戏迷住了，好像忘了。 林美霞忙着试吃的。 回来的时候不止带了老外送的火腿和红酒，还在一家湖南人开的烤鸭店里。 买了一只香辣烤鸭。 周围住着来自全国各地的打工人。 老板许是看到商机，就开了一家特色烤鸭店。 满足了很多异乡人的味蕾。 烤出来的鸭子，干燥，几乎把多余的油脂都烤干了。 麻辣，用他们特制的辣椒浸泡过。 不吃辣的人，舔一口都要流眼泪， 但是对吃辣的人，只会让人更馋。 一只烤鸭五块钱，大多数打工人，也只敢在招待贵客的时候买上一只。 李康挣了钱，一股脑买了很多没下没吃过的。 端上桌子的菜，只有几个是锅里烧的。 炖排骨，火腿炒青椒，炝炒竹节菜，有的地方也叫空心菜。 桌上的其他菜全是在附近的小商业街买的。 全国各地的特色美食都有。 主要是中西部的人。 上海赢看着这一桌子的腥辣菜。摇了摇头。 蔡阿婆和刘广清什么都没说。 刘军忙着玩游戏。 陈丽娟自己做的菜，能不知道什么味吗？ 除了空心菜和火腿青椒她能接受，其他菜她基本就是动了一筷子。 看到自己老公还像孩子一样打游戏。 陈丽娟走过去，收走了他手上的游戏手柄。 “吃饭了！你都多大人了，还跟孩子抢游戏玩！” “你别现在拿走啊，眼看我就要赢这臭小子了。” 刘军跟侄子PK了十几把，一把没赢，让他这个当叔的非常没面子。 刘浪还得意的说：“小叔，你还得多练练。” 气得刘军多吃了两碗饭。 李康带回来的那瓶红酒也被打开了，给每个人杯子里倒上那么一点。 然后再倒入雪碧。 这个喝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光喝干红的红酒，大部分人喝不下去， 但若兑上冰汽水，就是另一番滋味了。 上海人也有他们自己的汽水，盐汽水。 冰镇后，喝起来还不错。 刘广清先举起杯，“来，让我们欢迎一起欢迎李康，刘浪，一明和美霞的到来。” 一家人举杯相碰，有点吃年夜饭的感觉。 “你们以后就在家好好玩，想要什么，跟阿公说。” 李康带着三小只，一起说：‘谢谢阿公。’ 刘广清很高兴，让老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 “收好，这是阿公和阿婆的一些关心，你们到来，我们两个老家伙很高兴。” 在蔡阿婆发完红包后，陈丽娟也有学有样，一人发了一个红包。 老人家的红包里装了二百块钱。两人一辈子还是攒了不少钱，能承担的起。 陈丽娟红包里是一百块，对任何人都不是小红包。 也就上海人平时省吃俭用，出纳人情的时候，礼金阔绰。 同时期其他地方，像西南这些地方， 同村有啥事，吃个饭，礼品可能就一包白糖，一瓶白酒。 然后还是那种送来送去，别人送给你，你再送给其他人。 要是贴个标记的话，真有可能在哪一天，又回到自己手中。 刘浪第一时间猴急的拆开了红包。 对这三百块钱，感觉不深，毕竟这小子有自己的小金库。 三千多块钱，出门也是有钱人。 美霞和一明的反应就不一样了，三百块对他们不是一笔小钱，激动得手在颤抖。 李康原本想说，他准备出去租房子住的。 毕竟刘广清家，本就巴掌大点。 还要住进四个孩子，已经很挤了。 可是看到二老很高兴，要是他说了，美霞会不会跟她离开，一明也要跟他走。 好在刘浪这小子总是给力点，问向刘广清：“阿公，我阿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爸爸啊...今天给他打电话了，本来让他回来一趟，再跟他说你来了。可是你爸爸在加班，过段时间才有空。” “那我阿妈呢？”一明也眼巴巴的问道。 “一明，你舅舅过段时间就来接你回去，他在电话里说，你们家有点小，离这里也有点远。”刘广清继续安抚他，“你先在我家住着，陪刘浪玩。刚好你们不是新买了电视和游戏机吗？” “多陪你们小叔叔玩玩啊，我们小的时候，可没玩过这些游戏。” 刘军得意的看了一眼自己老婆。好像有老爸的金口玉言，他就能正大光明的陪几个孩子玩游戏了。 接着美霞也期盼的看向刘老头。 “美霞，你阿爸的单位我已经打过去电话了，一开始打通了。可惜后来我们这一带的电话线被人偷剪了，第二次打过去，就没打通。” 听到这话，美霞有些失望。 “不过，你爸的单位确认了。” “我阿爸是干什么的？” 林美霞关心的问道。 “好像是某个杂志社的编辑，是《文学与生活》，还是什么，看我这脑子，老了，忘得快。” 李康听了，松了口气，他还准备杂志社呢，别碰巧投到林美霞阿爸邮箱了。 刘广清又继续汇报李康父亲的情况，他自己都还没开口。 李康其实现在就只想见他那个便宜老爸一面，消除前身执念对他的影响。 然后再为自己要一笔天价抚养费。 这羊毛，不薅白不薅。 反正他都有新家了，强行插进去也不会幸福，还不如要点好处走人。 这年头当个孤儿也没什么不好，遍地都是机会，到处都在发展。 很容易不小心就成了百万富翁。 惦记便宜老子的三瓜两枣，容易让自己也受伤。 “你爸爸好像是外贸公司的董事长，这个我记得清楚。”刘广清还有几分自豪，这回没记错。 刘军和陈丽娟听到李康阿爸的身份，倒吸了口凉气，两眼张得比拳头还大，满脸难以置信。 外贸公司董事长，李康一下子就成了富二代了。 而他们家，因为帮助了董事长找回失散多年的亲儿子，让董事长一家感恩戴德，随便大手一挥，给了他们一生的荣华富贵。 他们老刘家一跃成为弄堂里的明星。 两口子已经在幻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了。 第45章 化粪池炸了？ “李康，你爸爸呢，暂时没联系上。”刘广清很怕李康心情不高兴，很快补充道：“不过你也别担心，我已经知道了你爸爸的单位，确定了人，跑不掉的。” “……” 李康心想：“又不是上门讨债的，还怕人跑了。” 蔡阿婆用手肘不动声色地拐了一下旁边的老头子，眼神传意，“说的什么话！” 刘广清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喝上头了，说话有些过。 陈丽娟和老公可眼红的紧。 以前看李康，是人家有能力；现在看李康，他老子巨富。 “李康，你可以去你爸的单位找他呀。不认识路的话，军哥可以带你去。” “军哥，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嘛。” “我上不上班都无所谓，关键是帮你找到亲爸。” 额～ 李康一时语塞，竟不知该怎么感谢刘军的热心肠。 刘广清不满的说道：“你明天老老实实上班去！找李康父亲的事，自有你爸负责联系。” “妈，爸一个人哪忙得过来啊，还是让刘军一起帮忙吧。”陈丽娟也想分杯羹。 现在不争取，以后就要与富贵擦肩而过了。 像他们这样的普通上海人，没学历，没背景。 靠自己，一辈子难走出弄堂。 只能靠李康这种天降机遇。 抓住了就能起飞；抓不住，就是一眼望到头的日子。 家里老人为了补偿老大刘兵当年下乡当知青受的苦，在老大结婚的时候出钱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公寓。 钱已经花去了大部分，刘军就得到了弄堂的这三间破房子，外加租出去的几间小破房。 “妈，也耽误不了什么时间，就让刘军帮帮忙呗。他和几个孩子相处的这么好。” 陈丽娟再三恳求着，蔡阿婆就是不准。 哪里不知道两口子的心思。 这种做法，只会让人家李康心里厌恶。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些好感，可能就要因为年轻夫妇的急功近利，给毁了。 最后刘广清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工作，有那个心思，当初怎么不多读点书。” “你大哥就是没好好读书，看看当初和他一批考上大学的，现在哪个混的不好。” 陈丽娟，还不死心，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放过。 直接把主意打到了李康身上，“李康，你看要不要让你军哥帮你啊。” “你军哥对你们特别不放心。” …… 一堆肉麻的话，李康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两口子是想趁机在他那个便宜老爸那捞点好处。 人之常情。 在巨大利益面前，没哪个小年轻能稳得住。 李康听到李建华是外贸公司老总时，也吃了一惊。 “没想到李建华混的这么好。” “都混这么好了，还没把前身母子生活安排好，当真有些无情了。” 知道其中关窍的人，都不会看好李康认亲能顺利。 也就刘军夫妇一点没考虑到李建华的态度。 盲目乐观。 李康前身知道这个消息后也是很高兴的。就好像自己要发达了一样。 “你还是太年轻了。等你见了李建华后就该消停了吧。” 前身的执念难得回应了他，“我只要见一眼他，就会离开。” 得到执念的承诺，李康终于脸上有了一丝笑容。 这笑容在别人眼里，还以为是李康在替自己有个很厉害的爸爸高兴。 “emmm，我觉得吧，不必麻烦军哥。我亲爸认不认我还不好说呢，盲目找上去，可能两边都受伤。还是让阿公打电话联系吧。” 李康亲自表态，从陈丽娟和刘军脸上难掩失望。 直接搭顺风车的希望落空了。 但很快夫妻两就回过神了，这不人家儿子在这嘛。 陈丽娟给了老公一个眼神，两人竟然同时不提刚才那事儿了。 刘浪和张一明趁其他人聊天的时候，猛吃。 鸡鸭肉猛吃。 一条肥美的大黄鱼竟然没动。 西南人对海鲜河鲜确实不怎么感冒。 一家人高高兴兴吃饭时，门外突然响起了砰地一声。 接着又是一声，好像有人在砸门。 弄堂的大门都是几家共有的，其他几家陆续有人出来查看情况。 “什么声音？” “刘军，你出去看看。” 刘军放下手中的酒杯，刚来到外面。 就闻到一股恶臭。 “什么东西这么臭！” “丧天良的，有畜生把脏东西扔门上了！” “肯定是老刘家跑掉的那个孩子，听说有人看到他在棚户区那边出现了，咱们社区的电话线也是他剪的。” 这脏水一泼，周围的几户人家顿时把矛头对准了刘军。 “你们看着我干嘛！那孩子就是路过的，我家好心留他吃了一顿饭而已。你们别怪我们家身上。” “怎么不关你们家的事，人是你家带回来的，现在你们家还多了三个孩子呢。” 邻居厚生就有些不给面子了。 这句话让港东婶面上也有些挂不住。 带回来的孩子，有她一份功劳。 现在出了个狼孩子，都开始推卸责任了。 “厚生，你吵什么吵。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至于把话说这么难听吗！” 港东婶最近风头很盛，她说话，没几个敢顶撞她。 厚生一听江港东家女人发话了，连个屁都不敢放。 谁让人家出了一个名牌大学生呢！ 而且港东婶这女人，很懂得借势，装的也很有派头。 “一家出个人，把门口打扫一下吧。明天去区委会反应一下情况。” 刘军郁闷极了，那人实在缺得。 大热天把几堆腌臢东西扔到门口，那臭味随着空气，缠在身上。 要是这样走回去，还不破坏了屋里的一桌香喷喷的菜。 回去后，就站在自家外堂门口，“丽娟，给我提个桶出来。” “军哥，你要的桶。”提桶出来的是李康，刚给他开门，就闻到了他身上令人作呕的气味。 之前吃的东西，差点吐了出来。 “你快把桶给我，门关紧！” “怎么了？军哥。你身上怎么这么臭。” “等我回来再说，千万别开外堂的门。” 说完就提桶离开。留下一脸疑惑的李康站在原地。 “难道是化粪池炸了？” 他们这么点小地方，化粪池一般都是集中弄。几家人一起做一个化粪池。 也能弄点燃料出来。 平时用得最多的，还是煤气罐。 对于一向在生活很节省的上海人，用沼气，也能减少煤气的用量。 第46章 处理方式（求追读） 当刘军捂着鼻子打开门的时候，门门外的场景给吓了一跳。 对方是真舍得下血本。 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腌臜物，两大坨，像狗皮膏药一样，贴在大门上。 从大门上流下一滩让人作呕的痕迹。 最终堆积在门口。 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弄的，只有几个虚无缥缈的猜测。 住在一起的几家都很默契的闭口不谈，安安静静的打扫门口的脏东西。 用了半个小时，废了几顿水，才把那股臭味冲散。 “这要是不弄，明天整个社区都是一股味。” 屋里，老太婆还在问“刘军怎么出去这么久了还没回来？” “听说是化粪池炸了。” “化粪池不在那个地方啊，肯定是别的事，我出去看看。” 刘广清拦住了她。“你可别出去了，外面一团糟，等他弄完了，就回来。” 里堂，刘浪和张一明吃完饭就来到电视机前蹲着。 游戏的魅力可太大了。 在来上海之前，他们都不知道有这么好玩的东西。 上海的孩子现在小时候玩腻的游戏，在云南，要十几年后才会成为每个孩子的童年游戏。 而且游戏对男生的吸引力，是不分年龄的。 “换个模式吧，忍者神龟不是还有闯关模式吗？” “也行。” “康哥好像买来都没玩过？” 刘浪突然想起了李康，对着正在洗澡的李康喊道：“康哥，一会儿你玩游戏吗？” “我不玩，你们自己玩吧。游戏机就是买给你们玩的。” 开玩笑，让他再去玩什么热血足球，魂斗罗，忍者神龟，一点都提不起兴趣。 这些游戏从小学二年级开始就玩过了，上高中后就开始玩手机游戏，上大学和工作后都在玩stm上的大游戏，巫师，大镖客和BLACKMYTH。 洗完澡换上白天刚买的短裤和背心穿上。 “这身装备轻松多了，走起路也方便。” 昨天穿刘军的衣服，那叫一个遭罪。 内置空档，外挂重甲。 “阿公，有没有小点的桌子啊？” 刘广清听到李康在叫他，从太师椅上起来，“你要小桌子干什么？” “我想写点东西。今天买了钢笔和信纸。” “那我给你找一个。”刘广清跑到外堂，“以前有一个小茶桌，刚好适合你一个人写。” 从杂货堆里找出一个看起来有点年代的茶桌，看上去像黄花梨木。 四四方方的桌子，用来一个人学习的话，刚刚好。 “这个桌椅上都用掉漆了，以前喝完茶就给刘军当书桌。” “我们弄堂里，地方不大，桌子都是多用途的。” 刘广清还准备帮他搬到后院，“不用了，阿公，让我自己来搬吧。” “你别动，刚洗完澡，要弄脏了。” 搬到后院，打了桶水，仔细给每个角落都擦干净。 等给桌子擦干了，才交给李康。 “好了，你去把要写的纸和笔拿过来吧。” 林美霞洗碗的时候就不停的在看李康。 好奇他要做什么。 “美霞，你李康哥哥要做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今天他回来的时候去买了纸和钢笔。” “那可能是写信吧。你不用帮我，快去洗澡，然后陪你康哥去吧。” 平时吃完饭，洗碗都是陈丽娟和刘军两个人做。 家务做的多一点的，还是陈丽娟。 林美霞看到陈丽娟一个人忙前忙后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剩饭，主动过来帮她。 “洗完了再去看看吧。可能康哥也不希望我打扰他。” 在陈丽娟面前说到李康时，少女的娇羞仿佛无处遁形，被陈丽娟看在眼里。 心里暗想：“林美霞运气真好，随便在路上就遇到这么个厉害的男人。” 而且李康对三个弟弟妹妹还非常好。 挣了钱也舍得给他们花。 “要是那个郭一兴没任性，认识李康这么一个哥哥，以后也不会差吧。” 这时，刘军开门走了进来。 身上还湿漉漉的，吓了陈丽娟一跳：“你出去干什么了？！跟人打水仗了？” “怎么还有一股臭味！你走开。”陈丽娟和林美霞捂着鼻子。 里屋的蔡阿婆听到小儿子回来了，走了出来，“外面怎么了？听说化粪池炸了，可是化粪池不在前院啊。” “谁说的化粪池炸了！我们大门口被人炸了。”刘军没好气道。 “我听你爸说的，那咱们大门炸坏了没？你们修好了？” 陈丽娟催着刘军赶紧去换衣服，“把你换下来的那套扔了，臭死了。” 正在躺着扇蒲扇，听收音机的刘广清也听到了，“抓到人了吗？” “从哪抓啊？人家扔了两坨答辩在我们大门口就跑了。” “什么！谁这么缺德，好端端的在，我们又没惹什么人。怎么就这样搞！” 忽然，蔡阿婆好像觉得自己猜到了！ “肯定是那些外地租户，听说我们要涨房租了，所以才这么做吓唬我们！” 这个猜测还挺有市场的，他们是准备涨房子的月租，每个月多五块钱。 本来蔡阿婆想涨十块的，刘广清觉得涨太多了，别人生活也困难，就砍了五块。 下个月生效。 “别乱说，那两户人家都是老实本分人，怎么可能干这种事。”刘广清语气重重道。 “人老了说话要注意点，兔子急了也要咬人呢。” “行了行了！你老你有理，我不说了行吧。”蔡阿婆有些负气离去。 准备把儿子的臭衣服拿去洗了。 “妈，你别动我衣服，我喜欢澡就拿去扔了。” “多浪费啊，留给你爸干活的时候穿不刚好合适。” 刘广清：“……”，“不把我当人是吧。” 老妈要留着，他也没辙，出来的时候，蔡阿婆已经拿去洗了。 “军儿，外面那个谁干的？”刘广清向刘军问道。 刘军凑近了，悄声说道：“爸，他们都说是咱们家跑出去的郭一兴弄的，听说电话线也是那小子剪的，有人看到，说他在张施村那边的棚户区。” “能保真吗？那些人经常胡诌。” “爸，我看这样吧。明天你去弄一批寻人告示，上面就写找郭一兴，再把他爸的电话写上去，等着孩子看到后，就会自己去找他爸了。我看这孩子有些轴，咱们还是别多管了。让他自己去找，是不是他，咱们也能少个麻烦。” 刘广清想想，也认可了这个主意。 …… 蔡阿婆后院洗衣槽看到李康在，“李康，在学习呢？真是好孩子。” “没，闲着写写。” 蔡阿婆没过多打扰。 第47章 千年等一回 一个来自云南的十几岁孩子，只身来到上海找爸爸。 到了上海，看到的一切都与在云南时不一样。 这里有高楼大厦，宽敞平坦的马路。 下雨天也不用走坑坑洼洼的泥路。 每个上海人脸上都有笑容。 男孩喜欢上了这里，决定找到爸爸后，就与爸爸一起生活在上海。 结果现实却给了他闷头一棒。 …… 李康准备以自身为原型，写一本长篇连载小说，大约二十万字左右。 现实背景就是那群被遗弃在乡下的孩子。 当时关注到这个群体的作品不多。 直到第二年，一部电视剧出来后，瞬间火遍大江南北，让全国人都知道了，原来还有一批这样的孩子。 从小就被下乡的知青父母遗弃。 没有完整家庭的他们，成长的过程中，饱受欺凌。 长大后，这群孩子渴望得到一个完整的家庭，渴望得到父/母的爱。 于是踏上了艰难且遥远的寻亲之旅。 构思了一小时情节，心神都沉浸到了自己构造的小说世界中。 蔡阿婆洗衣服的水声，外面的蝉鸣声，里堂打游戏的吼叫声，都无法将他拽出来。 “终于设定好了故事情节！”对于这部作品，李康还是很满意的。 以自身为原型，创作出的故事，不管怎么样，都会有一种成就感。 “至于能不能出版？” 李康还是有几分信心的，前世他就写过小说。 而且他的小说也是符合潮流的。 伤痕文学火了后，一堆跟风的作者开始写这类题材的作品。 他不跟风，也要扑街。 李康脑子里的素材很多，学外语的。英美文学，西班牙语文学，信手拈来。 就是模仿一本著名小说，写一本大陆元素的，也不是不行。 但口味不一样，读者不一定买帐。 像西方流行的俄狄浦斯情节，拿到国内的作品中，直接就要被封杀。 还有西班牙语文学中，魔幻现实主义的代表作《霍乱时期的爱情》， 里面的一些元素拿到国内，读者会以为这个作者在发癫。 编辑那关可能都过不了。 条件合适的时候，他可能会写一本出来，让这个时代的人看看大陆人自己的魔幻现实主义。 做完大纲，李康起身伸了个懒腰，才发现美霞一直坐在他旁边，单手撑着脑袋，睡着了。 少女才来上海两天，感觉就变白了一些。小麦色的皮肤变浅了，穿着李康给她选的小吊带裙，就像夏日里的一阵清风，轻盈，自由。 裙摆随风轻轻摆动，露出一双穿着晶莹凉鞋的美丽脚踝。 从李康哥视角，向下瞥去，不小心看到了藏得隐秘的玉兔。 “怎么睡在这呢，”李康弯腰，俯身贴近美霞，一只手勾住她的腿弯，另一只手托住美霞的后背。 像公主抱一样，准备把她送到床上睡觉。 这一动，就把美霞惊醒了，“康哥。”少女嘤咛一声。 “别在这睡，我送你到床上去睡。” 美霞第一次被喜欢的康哥抱在怀里，有些娇羞，上身扭了半圈，埋进了李康怀里。 “康哥，我还不困。” 李康都已经把林美霞抱到外堂了。两个老头子，刘军夫妇，刘浪和张一明，正围坐在电视机前，里面播放的是《新白娘子传奇》。 “康哥，你写完啦？” “一起来看电视啊。” “美霞怎么睡在李康身上。” 林美霞听到被人发现了，像只兔子一样，从李康身上跳了下来。 头低着，红的不敢说话。 “刚才美霞在我旁边坐着睡着了，准备抱她到床上睡的。” “康哥，我不困了。我也想看电视。” “你们看的是什么？” 陈丽娟把美霞拉到自己身边，刘浪主动给他腾出一个位置，“康哥，你也过来看吧。” “不用了，你们看的是《新白娘子传奇》吧。”李康一眼看出了他们看的内容。 这部电视剧是92年从湾湾引进来的，在大陆火了十几年。 每年到了夏天，都会在央视一套上播放一遍。 也有可能不止一遍。 每次播放的时候，一家人都蹲在电视机前，看了几遍都不觉得腻。 打遍天下无敌手，找不出第二部比这还火的电视剧。 七零后，八零后，九零后基本都看过。 “康哥，你看过啊？ “那当然，我不仅看过，连它的歌，我都会唱。要不要我给你们唱一个。” 七个观众当然是举双手赞成。 哼～，哼～ 李康清了清嗓子， “来，先喝口茶。”蔡阿婆主动递上茶杯，新给他们买的。 一下子就有大明星的待遇了。 刘浪自觉的把电视的声音调小一点。 房间只有电视发出的光芒，空气也自觉安静下来。 都在等待李康的《千年等一回》 李康上大学时，也是参加过校园歌手大赛的。 虽然不是第一，但也是个第二。 没办法，第一长得太帅了，唱功又不比他差。最后在人气投票的时候输给他一点点。 但也足够说明他的唱功和声音其实也不差。 “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 千年等一回～我无悔啊 是谁在耳边，说，爱我永不变 只为这一句啊哈断肠也无怨 雨心碎～风流泪～梦缠绵～情悠远哎 西湖的水～我的泪 我情愿～把你化作一团火焰” …… 虽然李康是男子，却唱出了其中的缠绵悱恻的爱意， 唱出了白素贞那份执着的爱意。 即便是清唱，没有伴奏，但效果还是出奇的好。 狭窄的房间，天然就有立体环绕3D音效。 歌声结束，七个听众都不约而同的响起了热烈掌声。 “唱的真好。”蔡阿婆和刘广清由衷的夸道。“唱的这么好，怎么能没有奖赏呢。” 两个老人一高兴，就给了红包。又是二百。 要是别人，可能陈丽娟就要心有怨气了，两个老人的钱，以后都是他们的钱。 但是给的对象是李康，她反倒很高兴。 自己也掏出了一百块钱红包。 “唱得真好，以后说不定李康就是我们弄堂走出去的大明星了。” “是啊，李康可以去参加海选试试。”刘军越说越离谱。 李康可没一点施展这方面才华的想法。 唱歌就是个单纯的爱好，唱得好，在学校里，就有优先择偶权。 第48章 车子被偷 “吃西瓜了！” 陈丽娟出去端了一盘西瓜进来。 吃饭前，扔进水井里的西瓜。 井水的温度与外界环境温度差了将近二十度。 每到夏天，扔一个西瓜进去，过个一两小时后再捞出来吃。 跟吃冰镇西瓜一样。 “来吃西瓜了，边看边吃。” 《新白娘子传奇》这部电视剧，在93年，老少都喜欢看。 它也是自八六版西游记后，又一部有关神仙妖怪的电视剧。 而且人妖恋的设定也很新颖，中间还有个搅局的法海。 直接让这部电视剧走向了神坛。 至今说起这部电视剧，脑子里就想起那句经典名言：“法海你不懂爱，雷峰塔下来作伴。” “来，美霞。”陈丽娟亲自帮美霞拿了一块西瓜，然后是李康，专门给了一块大的。 刘浪和张一明，不用说，他们两个就会主动来拿。 刚才看电视的时候，都没忘记把没吃完的麻辣烤鸭弄来当零食。 一个十几斤大的西瓜，八个人，一人拿一块，基本也就没剩多少了。 刘广清和老婆子就象征性的吃了一块。 自己不吃，也要让孩子们多吃一点。 吃完西瓜，电视剧也基本接近尾声了。 白娘子的播出时间是晚上七点五十，新闻联播放完后，紧接着是天气预报。 广告特别长，能把人等死。 看完两集，一集差不多五十分钟，中间还穿插广告。 结束后，时间基本就来到九点四十了。 两个老人也有些犯困了。 刘广清起身，从房间里拿出一个折叠床，“今天白天给你们买了一个折叠床。” “李康，你就将就一下，睡在后院的空地吧。” 李康巴不得睡外面，凉快。 “我还买了蚊帐，这样就不怕蚊子咬了。” 刘广清给他弄好床，搭好蚊帐，可以容纳他一个人睡。 “阿公，你买的床好小，我也想和康哥一起睡。”刘浪昨天就是和康哥一起睡在外面的。 今天没理由不一起睡。 而且，他还知道，康哥买了好东西。 陈丽娟收拾完瓜皮后，就和美霞回房间睡了。 电视节目放完，就空了下来。 刘军立刻插上游戏机。 “快点，准备上机。我要玩两把再睡。” 陈丽娟这时探出头来，对刘军警告道：“你别玩太晚！明天还要去上班的！” 刘军不在意的回应了一声：“我知道。” 已经开始战斗起来了。 “刘军！声音小点！”刘广清不满的喝骂道。 随后，彻底安静了下来。 打游戏的声音也关了，房间中只有微弱的灯光。 后院还有一个灯亮着。 李康点了根中华，开始提笔写之前构思好的小说第一章。 这一下笔，文思如泉涌。。。 再次抬起头来时，月亮已经走过了一半，望了一眼里面。 刘军还在和刘浪玩游戏，张一明在一旁吃零食看着他俩玩。 直到陈丽娟出来，一把揪住了老公的耳朵，把他拖进了屋里。 张一明才趁机上位。 两人继续玩。 …… 郭明远在工厂里，从八点，等到晚上十一点。 最后是停电了，工人们才不情愿的下班。 大家都在数自己刚才织了几件。 快一点的，三个小时就织了五十件。 慢一点的只有三十件不到。 “以往上班都没感觉到这么累，累死累活，才整了五块钱，还不如以前的制度呢。” 其实杨翠还挺得意的，三个小时就有五块钱，一天干上十二个小时，那就有二十块了，一个月下来，也有六百块收入。 苦是苦了点，但是收入提高了呀。 以前三百多块钱的死工资，她还真有点看不上了。 稍微年轻一点的员工都挺满意的。 今后继续这样下去，她们挣的只会比以前多。 但是上了年龄的就有些跟不动了，干活效率没年轻的工人高，挣的也没以前多了。 现在都不禁有些埋怨起了汪姐。 要不是她瞎搞，他们还能混一段日子。 连带着，看梁玉的态度也不好起来。 甚至带着若有若无的敌意。 “听说梁玉，你老公是电影院的放映员，一个月工资多少啊？应该不低吧。” “也就勉强糊口，一年下来没什么存款。” “梁玉，你真是幸福啊，老公亲自来接你，还给你带花了。都在这等了你三个小时吧。” 跟梁玉关系不错的，打了招呼才走。 觉得收入降低，把责任归咎到梁玉身上的，就在背后说闲话。 “她老公就是个电影放映员，还以为有什么出息呢。还不如我老公拉黄包车的。” “哪里比得上哦，那放映员就跟餐厅的服务员一样。没几个钱的。” “就这条件还学别人搞浪漫呢！丢不丢人。” “就是，就是。” 郭明远想冲上去给这些嘴贱的妇人几脚，让她们知道郭明远不可欺辱。 梁玉拉住了他，“你别冲动，都怪我。” “他们有怨气也是应该的，现在厂里改制，都是因为我引起的。他们无辜遭了牵连。” “这管关你什么事，梁玉你太善良了。” “现在所有厂的效益都不好，到处都在裁员，像你们厂这样的大锅饭制度，迟早也是要改的。你们厂现在的制度，只要你肯干，以后的工资肯定比我高多了。以后家里还得多多仰仗你呢。”郭明远挑了挑眉，正色道。 梁玉轻轻拍了拍他，“讨厌，我们该回家了。婷婷都等着急了吧。” “以后我加班，不许你再来了。婷婷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郭明远带着妻子来到厂外，“放心吧，咱们家也不是多远，骑自行车也就十几分钟的事。” 正想找自行车呢，可是外面除了一辆汽车外，哪有什么自行车。 “那我也不放心。”梁玉还没察觉到丈夫反应有些不对。 还在自顾自的说话，回过神来的时候，丈夫正在四处寻找着什么。 “你在找什么，快骑车回去了。” “我自行车不见了！” “什么！！！” 梁玉的心脏瞬间感觉像是被抽走了一大管血。 身子虚弱了无数倍。 一辆自行车两百块钱，快一个月的工资！ 要把她心疼死了。 加班一晚才几块钱，郭明远确定自行车被偷后， 梁玉哭着脸，极度伤心，“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第49章 新衣服 郭明远现在感觉头都大了，本来想来献花献殷勤， 老婆一高兴，他再把云南的儿子那事儿说一说。 加上郭一兴又不见了。刚好省掉了潜在的麻烦。 最终老婆就算心里有点小疙瘩，也不影响以后过日子。 “该死的偷车贼！坏老子大事！” 可现在，看着梁玉伤心的样子，他再也说不出口。 那不就是在伤口上撒盐嘛！ 这么出生的事，他还做不出来。 “别伤心了，回头再买一辆就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找了半天，还是放弃了。 搂着哭泣的女人，任由她捶打。 “你说的轻巧，那辆车是我们结婚时买的，都好几年了。还好好的。” 她和郭明远两个是先有孩子，后结的婚。 “当初看你老实，二十岁就把自己托付给你，可你却一点都不争气。 现在都还让我和婷婷住在那个狭窄的亭子间里。 跟着你，我是倒了大霉，这辈子都毁了。” 一番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郭明远脸上。 郭明远委屈巴巴的，“我有什么办法，谁不想挣钱啊，可是电影院效益摆在那。没什么人来看电影。倒卖电影票也不值几个钱。” “……你！真是没救了。”梁玉对郭明远彻底失望。 丢失一辆自行车，对有钱家庭不算什么。 但对他们家，却是个不小的负担。 两口子努力了这么几年，也才攒下几千块钱的存款。 快赶上李康一次兼职同传的收入了。 买房买车都是奢望。 可能这辈子都要住在那个小小的亭子间里。 人生瞬间失去了期盼。 梁玉一个人拎着包，也不管郭明远，独自朝家的方向走去。 郭明远眼巴巴的跟在后面，屁话都不敢放一个。 平日无事发生，安安静静过日子还好。 他们家是让外人都羡慕的和谐家庭。 生活幸福，知足常乐。 但是一旦遇到点风险，就很难禁得住考验。 一辆自行车就戳破了一个幸福的谎言。 郭明远手上还拿着那束花。 之前被梁玉生气，给扔了。 他又捡了回来。 “什么花！才几个小时就焉了。” 回到家时，还要爬一个长长的，陡峭的楼梯。 每次爬这个楼，都要抽掉梁玉半身力气。 到家里，喝了口水。 电视机还开着，女儿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趴着看电视睡着的。 看到乖巧的女儿，梁玉的气消了大半。 这么可爱乖巧的女儿，梁玉除了对她要求严格一些，对婷婷非常疼爱。 “婷婷，你以后可别像妈妈一样。过上这种生活。” 郭明远后脚回来，“婷婷睡着了吗？” 妻子和女儿在床上，他就坐在冰箱旁的凳子上。 这个家勉强能放下一张床，吃喝拉撒全在这屋里。 还没有独立卫浴。 上厕所也是用夜壶。 第二天再拿出去倒了。 解小手还好。上大号，就要去外面的公厕了。 “你怎么还把花带回来了。” “扔了怪可惜的。” “你现在知道可惜了，丢了一辆自行车就不觉得可惜？” 郭明远也不想跟她讲道理了，“你说什么就什么吧，我现在就去扔掉，行了吧！” 结果，前脚刚踏出门，梁玉就喊他：“等一等，” 走过来，拿下他手中的花，“既然都带回来了，干嘛还扔了。你是闲的。” “可是这花都焉了，也不好看啊。” “你懂什么，外面天气闷热，喷点水就好了。” 梁玉在靠近阳台的水龙头接了点水，撒在上面，果然花又重新变的鲜艳起来。 “明天你再去买一辆新车吧。没车，你上班也挺不方便的。”梁玉无心的说道。 郭明远以为自己听错了，“真的？你不生气了？” “怎么不生气。你以后还是别来接我下班了。 第一次来就丢了一辆自行车。 我们厂周围都是打工的，都不是什么有钱人。 一辆自行车就让他们愿意放下脸皮动手了。 而你，还傻乎乎的放在路边，给人家偷的机会。” 郭明远没想到梁玉这么快就原谅他，顿时心花怒放。 觉得计划可以继续，“明天你还加班吗？” “当然了，现在厂里制度改了，不加班，哪来的钱花。” “你别老想着挣钱，钱是挣不完的。有空多陪陪和我婷婷啊。只有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梁玉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啊，可是我们不努力，难道要一辈子住在这个亭子间里吗？” “那也要偶尔休息一天嘛，明天有一部家庭电影上映。我们电影院内部的工作人员能拿到免费的电影票。刚好咱们一家人去看看。婷婷都期待好久了。” 提到婷婷，梁玉就动摇了，确实好久没陪过女儿了。 “那好吧。” …… 张施村棚户区。两个刚搞完一波大事的青年，仰笑着回到屋里。 “那家人得罪你啦，你要这么搞他们。” “谁让他们欺负我。看着他们过好日子，而我只能住在这种地方，凭什么。” 那两坨答辩还真是郭一兴和他的新大哥丁晓东。 丁晓东一听郭一兴要出去干坏事，本就心眼坏的他，立马也来了兴致。 两人趁着醉意，闻不到臭味，从茅坑里挖了两大坨出来。 他在前面开着自行车，郭一兴坐在后座， 到了刘广清弄堂门口，直接使出浑身力气，甩了上去。 搞完回来，两人又一起合力把白天剪来的电话线剥皮。 抽出里面的铜丝。 这时候的铜丝还非常值钱，后面几年经济遭遇重大挫折，价格有所回落。 郭一兴整整搞到了十斤铜。 可是祸害了不少人家。 而且这小子贼鬼，看着老实，作案的时候还知道留个心眼，不让人发现。 “这一坨，也能卖个几百块钱了吧。” “明天去废品站看看。要是真能卖个几百块钱，后面一个月的生活费也有了。” “可以先给我买件衣服吗？我身上穿的这套不合身，还有些脏。” 丁晓东自己都穿得稀里拉渣的，穿过的衣服基本没洗过，哪会给郭一兴买新衣服啊。 搂着郭一兴，嘴里忽悠道：“买什么衣服啊，新衣服买来也会穿旧的，不如哥带你去吃好吃的，体验一把人上人的生活。” 第50章 寻人启事 李康昨夜写到三点。 那种红色线格的信纸。 八张纸的初稿，大概是五千字的篇幅。 可给他写疼了。 “要是有一台打字机就好了。” 想想也不太可能，哪有中文打字机。 还不如有一台电脑。 这时候小型化的电脑已经面世。 只是那价格，能排除99%的消费者。 实在是太贵了。一台电脑至少一万以上。 “将就着写吧。” 李康活动了一下僵直麻木的指关节。 躺在床上就迷糊睡下。 里面的刘浪和张一明，第一次玩游戏。 竟兴奋的一夜没睡。 第二天，凌晨四点左右。 陈丽娟，刘广清和蔡阿婆起来要准备早上要卖的包子和豆浆。 看到两个孩子还在打游戏。 “我滴乖乖，两个小赤佬。你们不睡觉的啊。” “快别打了。去睡觉。”蔡阿婆心疼的说道，“你看你们，黑眼圈都出来了。以后可不许再熬夜玩游戏了，伤身体的。” “这游戏，它害人的。以前我们小的时候，一到晚上九点就必须要睡觉了。晚上不睡觉的话，白天哪来的精神玩。” 蔡阿婆嘴上有些唠叨起来。 刘浪和张一明打着哈欠，“阿婆，我们去睡了。下次不玩这么晚了，行吧。” 蔡阿婆还想唠叨几句，刘广清及时打住了老太婆，“你别说了，让孩子快去睡吧。你说话都要浪费孩子不少睡觉时间。” 刘广清来到后院，灯一晚上没关。 李康睡着了。 他是来后院打水的，动作很轻，生怕打搅了李康睡觉。 “爸，您昨天还没联系大哥吧。侄子都到咱们家第三天了，您不能一直拖着啊。” “我心里有数，你别着急。” 蔡阿婆刚洗完锅，“孙子前天下午才来的，哪有三天了。你是不是嫌孩子占地方了。”带着警告的对陈丽娟说道。 小儿媳妇儿要是有一点不满，她就要严厉出击，保护孙子的最后一点尊严。 陈丽娟早看出两个老人对刘浪非常喜欢，但没想到会宠爱到这种地步。 立刻改口道：“我是担心大哥那边，迟则生变。早点通知大哥，让他早点拿主意啊。侄子不也挺急的嘛。” 刘广清把打来的水倒进大锅里，约莫填满三分之一，然后放上架子和蒸笼。 “你们别吵了，白天我就给他打个电话，跟他说清楚，让他回来一趟。” “那也不太合适吧，大哥是个直率人，他要是直接跟大嫂说了怎么办？” “这你就别担心了，我儿子还不会傻到那种程度。”蔡阿婆对大儿子颇为自信，陈丽娟说的话让她有些反感。 六点，包子摊已经摆好，就等着路过的人流购买。 不够，大路上，总是有一个若有若无的奇怪气味。 知道的人自然懂这个气味哪来的。 因为这股味道，影响打工人的食欲，往日要排队的早餐摊，现在只有寥寥几人在买。 要这样下去，刘广清一家，早上就卖不出去了。 “要不把位置挪一挪吧。这地方味有点重。” “刘军昨晚在搞什么！怎么没清理干净！我去接根管子来冲一冲。” 刘广清行动也快，从自己后院水龙头接了一根水管出来，把周围二三十米的路都冲了一遍。 这才让味道散去不少。 然后再撒上石灰消毒。 刘军七点起来，就被刘广清叼了一顿。 “你昨天干的什么活！那味道怎么还在。” 刘军有些懵，“还有味道吗？昨天几家人一起，干了快一个小时。才把门口弄干净。” “你老子我一早上又弄了一遍。过路的没人闻！” “赶紧起来去上你的班吧。” “爸，不想上班，我看以后也跟着你们一起做包子好了。” 刘军这话刚出口，刘广清的拳头就要呼上来了。 刘浪在梦想中砸吧砸吧了嘴。 刘军顿时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嘘~两兄弟还在睡觉呢。” 刘广清连踢带打的把废物小儿子送走了。 临走时还对他警告说，“谁让你不好好读书的，就是去厂里混，也要混够工龄。” 把不争气的小儿子打发走后，刘广清就对屋里的人说了声，“我去外面一趟。” 蔡阿婆走了出来，“你去干嘛？” 老头子把自己的想法给她说了一遍。 “这样也行，那孩子反正也是来上海找他亲爸的，早点让他走，我们也少些麻烦。” “自从他来过以后，咱们遇到了一件又一件糟心事。” “又没证据，别瞎说了。” 刘广清背着手，到外面找了一个打印店。 “给我打两百张寻人启示哎。” 想了想，感觉两百张又不太够，“打三百张吧。” “我一次打这么多，有优惠吧？” 开店的是个外地人，租的门面。 “一毛钱一张，三百张，收你28块钱吧。” “这么贵啊，太贵了，再少点，二十块钱得了。反正你也有得赚。” 上海人砍起来价来，也是屠龙刀。 差点砍中老板大动脉上。 “哪有你砍得这么狠，我开店的成本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房租水电老贵了。” “不赚钱我喝西北风去啊。二十五块钱，少一分钱都不干。” …… “来，二十四块九毛，你收好。” 老板收到钱后，按照刘广清的要求，在上面写了寻人启事的内容 【寻人启事： 郭一兴，男，年龄15岁，光头，皮肤黑黑的。父亲郭明远，家住荣华路，石库门。找到者可联系其父亲家电话：021-xxxxxxxx。届时必有一千块谢礼。】 刘广清也是玩了个心眼，怕别人不帮忙，故意夸大了谢礼的金额。这样不怕别人不帮忙。 郭一兴自己看到后，应该也会顺着电话打过去。 “确认了吧？一旦打印机启动后，就不能改了。” “就这样打吧。”刘广清点了点头，确认了订单。 替一个不相干的人花了二十五块钱，多少还是有些肉疼。 “能帮他早点找到亲爸也好。再留在咱这附近，指不定还要闯下更大的祸。” 刘广清特别担心郭一兴是跟那些坏孩子学坏了。 很多外地来打工的人，白天父母出去打工了，没人管，一群孩子在一起，就到处惹祸。 给他们上海人造成了不少麻烦。 祸害庄稼都还是小事，偷鸡摸狗的事更是没少干。 要是到了那一步，就彻底回不了头了。 第51章 联系刘兵 “来，老板，给您打印好了，三百张。” “数量够嘛？”刘广清有些质疑的说道。 打印店老板拍着胸脯表示，“哪能不够呢！系统设置的三百张数量，一张都不会少。您要不放心，可以数数。” 刘广清还真打算数一数，但又想到还有很多事在排队，就算了。 看见老板店里堆放的一些A4纸，随手抽走了指节厚的一垛，“给点白纸，我家里有人要用。” 老板看到老头子抽走他那么厚一叠纸，当时就急眼了，“大哥，你随便拿几张意思意思就行了，太多了。” 刘广清推开他，“你这纸这么多，又不值钱。我才拿多少。” 出门横冲直撞，离去。 留下心疼的老板。 要不是看在老人年龄大了，店主才不会轻易放他离开，而且对方又是上海人。 更别提还从他手下砍了六分之一的打印费用。 刘广清出了打印店，又来到一家卖文具的小店，买了两三根固体胶棒。 这么多张寻人启事，他一个人去贴肯定一天都贴不完。 回到家时，已经八点多，林美霞已经起来，正在后院梳头，扎马尾辫。 高高竖起的马尾，青春气息逼人，小妮子身高还不矮，足有165。 穿着碎花连衣裙，更是好看的迷人眼。 可惜某个呆子还躺在蚊帐内睡懒觉，错过了这美好的一幕。 林美霞扎完头发，看着李康的睡相，起了一丝玩心。 撩开蚊帐，身子缓慢贴近。 李康的手拍了拍鼻子，感到有些痒。 砸吧砸吧着，还睡得香甜呢。 林美霞捂嘴轻笑，玩心上来了，继续用手里的狗尾巴草不停的搅弄他的鼻子。 “别动，让我再睡会儿。” 李康翻了个身，背对着林美霞。不给她骚扰的机会。 刘广清回来，看李康还没醒，就不打算叫醒他了。 “刘阿公。。。” “嘘。别打扰他睡觉。”刘广清把白嫖来的A4纸放在李康旁边。 接着来到外堂，悄悄看了一眼正在睡觉的刘浪和张一明。 拨通了儿子刘兵家里的电话。 今天算好了刘兵休息。 他老婆是服装厂的销售员，一年也没双休。 早早就上班去了。 刚送完女儿去学校，回到家喝了口茶。 家里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喂，爸，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没事哪敢打扰你啊。” “瞧您说的，您想打电话，随时都可以。” 刘广清憋了两天，早就酝酿好了，也就没跟他多废话。 直接进入主题，“还真有件重要的事。娅玲没在家吧？” “没，她那个工作，一周哪有什么休息时间。对她来说，时间就是金钱。” 刘兵还准备一会儿出去找老朋友们玩玩。 “您有什么事直接说吧，我一会儿要出去了。” “你在云南当知青的时候，是不是给我生了个孙子。” 刘兵耳朵夹着听筒，脚上还在穿袜子呢，听到这话，电话筒直接从耳朵上掉了下来。 “在听没！现在孩子找到咱们家来了，要见你。你今天回来一趟。” 刘兵做梦也没想到，十几年后，还能听到云南的事。 一时间还是有些不相信，“爸，搞错了吧。我就一个孩子啊，你就一个孙女。” “你回来一趟看看就知道了，刘浪长得和你小时候非常像。 这还有假。我们家又不是什么豪门，不至于有人来骗我们。” 刘浪，这名字确实是刘兵给云南的儿子取的。 当时刘兵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在异乡的浪子，一辈子都要在西双版纳了，所以给儿子取名刘浪。 可是后来计划有变，周围的知青都往城里跑。 还是他带头砸了村委会的大门，抢了印章， 自己盖完以后，扔到人群中，让其他人随便盖。 离开前，刘兵还算有情有义，问过玉墨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回上海。 可是玉墨不愿意跟他离开。 没带上老婆，孩子自然也不可能带上。 不然，回到上海后，很难再找到新的老婆。 于是刘兵就和玉墨离了婚，回到上海，没几年就重新娶了个年轻老婆。 “回来一趟，好好跟刘浪认亲，这孩子性子还是挺顺的。 只要好好跟他说话，你儿子会原谅你的。” 刘兵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知道了，一会儿回来。” 家里人全知道了，他最后才知道。 他心里非常苦涩。 “当初让你们娘俩一起来上海，现在儿子又跑来上海找我，怎么回事啊，玉墨。” 刘兵看向西双版纳的方向。 想亲自问一问为什么。 房间里飘起了一缕青烟。 …… “丽娟，老婆子，跟我出去一起贴一下寻人启事。” 陈丽娟顺势喊了美霞一声，“美霞，要一起吗？顺便带你出去玩玩。” 林美霞推了推李康，“别动，让我再睡一会儿。” 于是她索性小手捏住了李康的鼻子，把他憋醒了。 “唔，唔～谁啊！” 李康醒来，还带着点起床气。 “康哥，我们要出去，你要一起吗？” 李康揉了揉眯惺的眼睛，有些干涩，看清是美霞后，哪会轻易放过小妮子。 一把抓住美霞的手臂，顺势拉进自己的怀里，一只胳膊夹住她，开始给美霞挠痒痒。 “让你作弄我，还弄不弄了，还弄不弄了。” 美霞被他挠的浑身奇痒，咯咯直笑，上气不接下气。 “康。。。哥，不弄。。。了，好。。。痒，哈哈。。。哈哈” 在半分钟，美霞都笑破音了，李康才住手。 不过刚才的玩闹，也把床弄的凌乱无比。 美霞梳好的秀发也乱了，裙子也有些凌乱。 意外暴露出迷人的一角。 “你们出去干嘛。” 李康突然闻到，林美霞像只猫，身子瘫软的倒在他怀里，“要去贴寻人启示，给一兴弄的。” 抬起一双春水般的眸子，看向他，“你要出去吗？顺便在周围玩一下。” “那等我一下。”李康起床还要洗漱一下。 林美霞到外面跟刘广清说李康也要去。“那你们后面来吧，我给你们留个三分之一，还有一根固体胶。” “老头子，咱们走了，刘兵来了找不到人怎么办？” “你想多了，他从家过来要一两个小时，我们贴完就回来。” 第52章 发现目标 李康洗完脸，从蒸笼里取了几个包子，随便将就吃了。 林美霞等的都有些急了。 “康哥，能不能快点。”在门口叽叽喳喳的，像只小鸟一样，一蹦一跳的。 “别催了。”刘广清还买了娃哈哈果奶回来，不喝白不喝。 甜甜的，酸酸的。 用来配早餐喝，刚刚好。 吃完早餐又换了套出门的衣服，短袖，短裤，休闲平底鞋。 真有点婆婆妈妈的，林美霞真没骂错。 李康照了照镜子，捋了捋头发，嘴角自然上翘。 这货还有几分自恋。 来到外堂桌子上，拿起刘广清留下的那一叠寻人启示。 上面还有郭明远的电话和住址。 “郭一兴这家伙，不就是闹点小矛盾嘛，怎么就跑了。”李康心里想着，没当美霞的面说出来，怕她自责。 牵着美霞的手，“刘阿公说他们去那边贴吗？” “他们去了张施村，”美霞凑近他耳边说道：“昨晚我听丽娟阿姨说，有人看到郭一兴在那边出现过。而且他们这边的电话线，还被郭一兴剪断了。” “这么可恶？！要是让我再次遇到这小子，一定要揍他一顿，再把他送到他阿爸身边管教。” 此时的郭一兴也刚准备出门。 昨晚和丁晓东一起搞了两件大事。 现在他们就要去废品站卖掉十斤黄铜换钞票。 “今天是个好日子，美好的明天在向我招手~！”丁晓东哼着小曲儿，后座载着郭一兴。 “一兴兄弟，你还去找你爸爸吗？” “找啊？可是我现在不知道他住哪，电话也没有。那个刘老头知道，但是我不想回去求他们。” 忽然，对向吹来一道风，一张纸覆盖在丁晓东脸上。 “咦~，咦~。完了完了。车子失控了。” 丁晓东突然被挡住视线，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自行车摇摇晃晃，扭成了蛇形。 最终还是没稳住，两个人像落水的鸭子，一个接一个摔在地上。 郭一兴还好，只是稍微摔了一下。 丁晓东在地上摔了几个滚。 “哎哟~，哪来的纸啊。” 看了一眼手上的罪魁祸首，“寻人启示？郭一兴？” “哎~！一兴，这是找你的哎。应该就是那家人吧。” “他们有这么好心找我？只知道关心林美霞。扔了吧。” 郭一兴这口气还真挺长的，这么几天了还没消，是真打算认一个混混当大哥了。 “不对，这上面还有其他信息。” “你爸是不是叫郭明远？” “是啊，给你说过吗？”郭一兴不确定有没有跟他说过。 “那就对了！你爸叫郭明远，上面有你爸的地址，还有电话。” 郭一兴一把夺过他手上的纸，“你说上面有我阿爸的电话和地址？” 果然在上面看到了郭明远的名字，还有附带的电话号码，以及家庭住址。 都是为了方便郭一兴看到时，方便找过去。 “一兴，你哭什么啊？” “我要找阿爸~我现在就要去找阿爸~” “我带你去找就是了呗。但是在去之前，先把手里的铜卖了，才有路费。” 看到郭一兴哭哭啼啼的，心里有些不屑，“小屁孩，多大了，还在哭爹。” 要不是郭一兴非要抱着那对铜不放手，他早就拿走，一个人去换钱潇洒。 当下还得把这个傻小子伺候好。 “快起来，我们先去卖废品，然后我再带你去找你爸。” “郭一兴？！！终于找到你了。快跟我回去。” 郭一兴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急忙否认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郭一兴。” 他现在这个样子，哪还有脸去见康哥，他们肯定光鲜亮丽，穿着新衣服，看到他这副模样，肯定还会嘲笑的他。 而且他昨天才做了对不起他们的事，更没脸回去。 抱着手上的东西就往相反的方向逃跑。 丁晓东推起摔倒的车，两步蹬上自行车，跟在郭一兴后面。 “郭一兴？！！终于找到你了。” 刘广清和蔡阿婆也看到了郭一兴，脸上还挺高兴呢。 他们到处张贴寻人启示，结果现在不怎么费力就找到了。 “你们认错人了。”郭一兴加速朝他们身后跑过去。 “你别跑啊，快跟我们回去。他们给你买了新衣服。” 刘广清试图追上他，跑了两步就喘气。 六十多岁的老头，跑步哪是十几岁年轻人的对手。 “你别跑啊。” 郭一兴就好像没听到，闷头加速往前跑。 以前在云南时，活没少干，背一百斤的稻谷上山下坡。 跑步速度和耐力，都比上海人好得多。 “刘阿公，你怎么在喘气，身体不舒服吗？”这时候，李康和林美霞跟了过来，与他们会合。 不知情的李康向刘广清大神招呼。 “李康，你快去追郭一兴，他跑前面去了。” “什么？！！” “找到郭一兴了？” 刘广清给他指了个方向，“就在前面。” 李康只能看到一个人影，郭一兴已经跑出去几百米。 “快上车！后面好像还有人在追你。” 郭一兴回头一看，正好就与李康四目相对。 一兴，你跑什么。快停下。” 李康喊他停下，这小子反而越跑越快。 李康也不得不拼尽全力奔跑。 距离是在越拉越近。 可是别忘了，旁边还有个在骑自行车的丁晓东。 “快上车，他要追上你了。” 李康距离郭一兴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 眼看马上就要抓住这小子了。 结果突然上了旁边的一辆自行车，前面的人身体站起来蹬。 像飞车一样，快的飞起。嗖的一下，两人就飞了出去。 一下子就拉开了和李康的距离。 “我草尼玛！”李康忍不住嘴里爆出一句国粹。 “郭一兴这个傻逼，老子又不是要抓你去坐牢！” “至于这么不要命的逃跑吗？” 当即就停了下来，追不上还追什么。 李康一停下来，心脏就有些受不了，猛猛的跳。 加上出来前刚吃了几个包子，肚子里还有货呢，对心脏的压力更大，疼得他捂住了胸口。 林美霞在后面跟了过来，看到李康蹲在地上，慌忙问道：“康哥，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 “美霞，我没事，扶我去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休息会儿。” 第53章 找上门 “没追上吗？”刘广清和蔡阿婆后面跟了上来。 李康大口喘着气，平复许久才回道：“郭一兴好像跟一个纹身的青年跑了。差点就追上了。对方有自行车。” “你说的那个纹身青年，我好像有印象。”蔡阿婆回忆道，“他好像一个人住在张施村后面的棚户区。那块地的主人我还认识的。” “带过去看看。” 蔡阿婆于是带着他们来到张施村的一户人家。 “张妹子，在家吗？” 里面应声走出来一个和蔡阿婆年龄差不多的老太婆。 “蔡姐姐，你怎么有空来了。” 张婆婆见到蔡阿婆显得异常高兴，年轻的时候，她们还是同学。 一起在附近的小学上过学。 后来也都没上过初中。 “我来是想问问，你家是不是有一个租客，是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身上还有纹身。” 蔡阿婆简单描述了一下青年的特征，张婆婆就知道是谁了。 “你们说的是那个丁晓东吧。” …… 张婆婆领着他们来到丁晓东住的棚户区，周围就简单用块三合板搭起来的。 在外面就能闻到里面的臭味。 而且这里住的人也不多。 大多数都出去打工了。 “他叫丁晓东，在我这租了快五年了。每个月都欠房租。好吃懒做，连二十块钱的房租都交不起。” 可是丁晓东房间外面，却有很多的空酒瓶。 哪里是交不起房租，全拿去吃喝了。 就是这些瓶子，也能值一毛钱一个。 很多时候，这些瓶子，都被张婆婆收走了。 张婆婆随手就推开了丁晓东的房门。 “他的家，从来不关门的。里面也没什么......!” 话刚说到这，张婆婆就打住了。 因为在丁晓东家里，一堆的电线皮。 走的时候，没有处理干净。 蔡阿婆看到这些电线皮，直接破口大骂：“鬼赤佬！不干人事。要遭天谴。” …… 丁晓东打了个哈欠，正在废品站数着钱。 “有钱了，走，咱们去投靠你的上海爸爸去。” 搂着郭一兴，朝荣华路的方向走去。 …… “这个郭一兴，真是个白眼狼。我们对他这么好，给他吃，给他买新衣服，结果就这么报答我们。” 蔡阿婆一路骂骂咧咧的，活了这么多年。 头一次有人让老太婆这么生气。 “事情都发生了，人也跑了，你还生气有什么用。” “人跑了，但是那个丁晓东的家还在啊。” “不行，我要报警。他们这么偷偷剪电话线，我们的损失太大了。” 还是刘广清拉住了蔡阿婆，“你就别惹事了。要是丁晓东回来了，张妹子会通知的。” 进到屋里，就看到刘浪和张一明这两小子在打游戏了。 一起来就开电视，打游戏。 刘广清一进来，刘浪就逮着问：“阿公，我阿爸什么时候回来。今天都第三天了。” “放心，你阿爸今天就答应过来看你。”刘广清摸了摸他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溺爱。 “真的！”刘浪高兴的跳了起来，让林美霞和张一明非常羡慕。 不知道他们的阿爸，阿妈，什么时候会来接他们。 李康一点不关心，回到后院的蚊帐床上，拿上昨晚熬夜写的小说。 “我出去一趟，寄个稿子。” “康哥，我能跟你一起吗？”林美霞立即黏了过来，康哥去哪，她就想跟着。 小妮子有点黏人呢。 水汪汪，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李康，到嘴边的话也说不出来。 只能无奈同意，“别乱跑哦，走丢了会很麻烦。” 林美霞主动牵住李康的手，“放心吧康哥，我一定寸步不离。” “那你们中午还回来吃饭吗？” “可能就在外面吃了。” 李康其实想去《收获》总部看一看。 就在SH市作协所在地。。 杂志社归市作协管。 在文学界的地位就像清华北大一样。 有一句话叫北有《人民文学》，南有《收获》 如果对收获不熟悉的话，有几部作品，肯定耳熟能详。 老舍的《茶馆》，余华的《活着》，《许三观卖血记》，迟子建的《额尔古纳河右岸》等一大批获得过矛盾文学奖的作品在上面发表过。 要是李康能在这上面发表作品，也算是在文坛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以后不管走到哪里，混成什么样了，有这份成绩在，都会成为别人的座上宾。 谁都有虚荣心，这并不奇怪。 李康写小说，就是想出名，又想挣钱。 但他不会去抄袭一些还没发表过的作品。 这个时候有很多看过的名作都还没发表，要是直接当文抄公，肯定能百分百一炮而红。 李康却不屑于这么做。 两世灵魂加持，又接受过现代化的教育，还去抄人家未来的作品，就有些不应该了。 更何况，李康对自己的作品也很有信心。 路上叫了辆出租车。 这时候的出租车，妥妥的高消费。 起步价10.8，有几个打工人坐的起。 李康财大气粗，也不在乎这点钱。 上车后，司机问道：“去哪啊？小情侣。我这车有点贵哦。” 就一辆破奥拓，还特别丑。 不过在这个时代，也是很豪横了。 “少不了你钱。去JA区巨鹿路，SH市作协。” “从这边过去，路费可能有点贵哦，”司机质疑的看着两个年轻人，“你们真能给的起吗？” “少不了你的路费。开就是了，。” 汽车坐起来还是要比公交车舒服多了。 公交车一路上摇摇晃晃的，很容易就让人头晕想吐。 要是有一条地铁线也好，李康也能带着林美霞去体验一下。 这时候上海的地铁线有是有，都是在核心区。 稍微偏远一点的地方，正在加紧建设中。 “巨鹿路687号到了。车费总共26.9。算你27吧。” 林美霞暗呼“好贵。” 甚至想主动帮康哥付车费，“康哥，我的钱都给你，你拿去付车费吧。” 李康有些感动的摸了摸美霞的俏脸，“你的钱就留着吧，康哥有钱。” 从身上摸出一沓厚厚的零钱。都是之前在波特曼，那些老板打赏给他的。 司机找了零，递到他手上，“感谢你的搭乘，换一下次再叫我。” 挣钱了可不是高兴嘛。 李康带着林美霞，直往编辑部去。 投稿最快的方式就是直奔编辑的办公室。 现场让他看稿。 只是没想到，编辑部门前，也排了好长的队伍。 起码有小一百来号人 跟个菜市场一样热闹。 “这年代的人，文学热情这么高吗？” 第54章 投稿遇熟人 来到编辑部门口，李康就有些后悔了。 干嘛非要来杂志社本部看稿呢。 直接邮箱发过去不好吗。 当然，回复时间可能就要拉得很长了。 短则一星期，长则一个月。 就这速度，爹都认了好几轮了。 两个月时间，他还要尽可能多的挣更多的钱。 不管什么时候，手里有钱，才有安全感。 两手空空，只会限制他的发挥。 “美霞，这里人很多，要不你先去那边的咖啡馆坐着喝果汁吧。” “在外面站着排队很热。” 美霞甩着头，像拨浪鼓一样，“不要，我要跟你一起。” “可是你现在这样黏着我，很热啊。”李康手臂都被她抓出汗了。 这小妮子还没感觉。 美霞唰的松开手，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康哥。我给你擦擦汗。” 手里拿着纸巾就给李康擦着额头的汗。 只不过，这汗咋越擦越热呢。 因为美霞给他擦汗的时候，小兔子露出一大半，能不热嘛。 “不行！”李康快顶不住了。 自己给美霞选的这套穿搭，只能自己受着了。 “美霞，你去买两杯冰饮吧。光擦汗也没用。” “钱给你，想吃什么，随便买。” “康哥，我身上还有钱。你身上的钱先留着吧。” 真好，已经能替他着想了。 李康挺感动的，“那你注意点，别被人贩子拐走了哦。长这么漂亮，一定要注意路上的车辆。遇到面包车就躲远点。” “车上很容易下来一伙儿，掳走年轻漂亮的姑娘。” “知道啦。”林美霞像只精灵一样，蹦蹦跳跳的向外走去。 直到她的身影进了店，李康才收回目光，继续在几十号人中，排队等着见编辑。 排队的基本都是上海人，大学生，退休一族。 只有这群人才有时间白天来排队。 也都梦想着能一书成名，过上名利双收的生活。 真实情况是，大多数也就来碰个运气。 “你这份稿子，不行。文笔太差了。像小学生作文。建议再学习学习。” “编辑，您看看我的。我这篇稿子，写的是明朝发生的事。” 朱编辑，刚喝了口水，下一份稿子就递到面前来了。 “大哥，不是我不想看。而是你这份稿子主题不适合我们《收获》，您可以看看我们往期杂志的优秀作品。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注意情感基调。你可以去去学学‘伤痕’” 都说网络小说作者喜欢跟风，但其实在文学小说中，跟风也是件很常见的事。 ‘伤痕’火了，后面就跟出一大批写伤痕文学的小说。 甚至可以说伤痕流派了。 《活着》这本小说其实就是后伤痕文学时代的代表作。 一群文学作家，跟风创作了几十年的伤痕文学。 导致后面的七零后，八零后，甚至部分九零后读者。 看的很多作品，都留下了很多遗憾。 甚至有些读者看了以后，还留下了心灵创伤。 《收获》作为文学杂志社的四小花旦之一，收稿的要求是相当严苛的。 新人难出头。 但也有个好处，就是他们收作品不看作者的名气。 只看作者作品的实力。 有名气的作者，可能现在正在休息室和主编聊。 待遇好在这。 没名气的新人作者可能就是普通编辑初审，然后几个编辑收了一堆，还要再淘汰。 其实对新人很不友好。 名作家之所以是名作家，就是因为有实力。 新人怎么跟他们争。 得不到稿费的供养，就没办法支撑文学路。 所以，很多觉得有实力的作家，还是会一稿多投。 最好的选择是投《人民文学》，比较重视新人培养。 会给新人出头的机会。 而且一旦过稿，就是名利双收。 至于《当代》，《十月》，新人一投一个死。 “你这篇稿子还可以。先留在这吧，等通知。” 在编辑这，过稿的，也还是个等通知。 大学生听到这个消息，直接高兴的跳了起来。 意味着他的文学梦有希望了。 能在《收获》编辑眼中留下印象，到了次一些的《花城》这些，直接就能过稿了。 李康有些无奈。 “看来一开始的思路就错了。想挣快钱，就不能投这种名气特别大的杂志社。” 可是时间又不允许他慢慢来。 哥们想赚快钱，大钱。 为了今天来交稿，他还推掉了一个公司的同传翻译邀请。 现在觉得有一点点后悔。 “当当~” “请你猜猜我是谁？！” 一双冰凉，还带着水渍的小手，忽然从后面盖住了李康的眼睛。 “美霞，除了你还用猜吗？” 李康抓住林美霞的手，习惯了把她拉进怀里。 却感觉美霞比以前重了一些。 “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叶雨晴此刻还被李康抱在怀里呢。 脸颊红扑扑的，白玉般的耳垂也变红了。 李康就说，怎么美霞变重了不少。 敢情是发育更好的叶雨晴。 叶雨晴今天的穿搭，让他不由得暗暗赞叹，白色的裙子映衬出两条丰润白皙的大腿，搭配浅色格子衫，走在哪里都会引人回头。 “你大学又不在这边，怎么你也在这里。” 叶雨晴从李康的怀里挣脱，今天她是来这边陪一个外国女游客。 进入咖啡店时，恰好看到美霞在买冰镇果汁。 “康哥，果汁是雨晴姐姐买的。” 叶雨晴美眸白了他一眼。 看到美霞时，她就知道李康一定会在附近。 “那你带的外国游客呢？不跟着她？” “别说了，”叶雨晴有些苦恼道：“那个外国人嘴里，都是各种贬低咱们。说咱们，这里不好，那里不好。路上乱糟糟的，还有行人，素质差，接着又说我们所有人都素质差。头一次见到这么没素质的游客。算是打破了我对老外的一些滤镜了。” “所以你就把她炒鱿鱼了？” 叶雨晴吸了口果汁，点点头。 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她没想到，李康会来这种地方。 “你怎么会来这里？” “难道你爸是......？”猜到这，叶雨晴有些激动。 虽然她不关注中华文学界。 学外语的，一般都是在研究外国文学。 但是能认识一位《收获》里的人，也挺不错的。 有时候看一个男人有没有潜力，可以看他出入的场合是哪些地方。 在学校里看不出来，但是出了学校，差别可就大了。 见她两眼放光，李康没好气道：“你想错了。我就是个普通的作者，来投稿的。” “投稿？你不会要投......”叶雨晴靠近他耳边，低声道：“外国文学作品吧？” 这时候，大陆的外国文学研究还不是特别多。有些国家的文学作品，干脆就没听说过。但在当地却很有名。 有些作者可能就会去抄袭这样的作品，变成自己的作品在国内发表。 “当然不是。我自己写的。” 叶雨晴接过李康的收稿，自己读了起来。 刚才是还不是很在意，一个高中生，能写出什么好作品。 可是随着阅读的深入，叶雨晴竟不自觉的被李康拉入了一个少年的世界。 第55章 过稿 叶雨晴看着李康的小说，不知不觉间，已经喝光了手里的冰镇果汁。 里面都没了，还在啾啾的吸。 看完后，眼神惊讶的盯着李康，“你这开篇我鉴定过了，不是外国文学的风格。 只是没想到你写的这么好，把自己的经历融进去了吧。 而且里面的一些内容，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学生能写出来的。” 李康看她手里的果汁空了，把自己的递给她，“你还喝吗？我这杯还没喝过。” “不用了。” “同志，你还排不排队了。看看前面的人都走到哪了！” 李康后面的人看不过眼，他们已经跟前面脱节好几个位置了。 “抱歉，抱歉。” 李康让叶雨晴和林美霞到一旁等他，马上就要到李康看稿了。 前面就还剩一个人。 “美霞，你找到爸爸了吗？” “还没有。” “我看你一点都不急了，怎么回事？” 这对姐妹花站在一块，也吸引了其他觉得自己有些实力的男人过来搭讪。 …… “下一个。” 李康前面的人，稿件被拒，有些失望的离开。 “编辑您好。”李康递上稿子，有些忐忑。 前面的几人，编辑审稿的速度很快，快速一嫖就过去了。 好的稿子，可能编辑会看十几分钟。 差的稿子，不到一分钟就看完。 “这么年轻？！”编辑摆摆头，不太看好他。 “不知编辑如何称呼？” “叫我欧阳编辑就行了。同志，你今年多少岁了？”欧阳编辑随口问道，点了一支烟。 李康也在他面前点了一支烟。 凭啥别人抽烟，他要吸二手烟，那大家一起吸好了。 欧阳刚点上烟呢，坐在他对面的小伙子也自顾自的点起了烟。 微微皱了一下眉，心里想着：“这小子有些意思。” 也没多想，他一个编辑，每天要看这么多稿子，大多数都是萍水相逢。 不给你点烟也没什么。 他也没给别人点烟啊，别人凭什么要给你点烟。 拿起李康的稿子看了一眼，不怎么看好的。 这么年轻，“我觉得你还是太......” 话还没说完，他是准备像老前辈一样，点拨点拨这小子的。 让他再回去多学学，看看优秀作品。 这么年轻，就来给他们《收获》投稿，过稿的几率很低。 一千个人里面，都不见得能出一个。 可是看到第十行的时候，目光又退了回去。 从第一行重新开始看起。 一字一句，连标点符号都没错过。 后面的人看到编辑这么认真。 心里叫苦，又有些羡慕：“看欧阳编辑这架势，这份稿子，没个十分钟，看不完了。” “这小子运气也太好了吧，这都能被看上。” 能让欧阳编辑如此认真看稿的作品，一般都会给一个确定的答复。 稿费能当场谈，巨有实力的作品，可能会请到后面，让主编详谈。 “欧阳编辑？欧阳编辑？” 李康叫了几声，欧阳编辑还沉浸在李康的手稿中。 被李康打断，也不怪。 “啊？” 自顾自的给李康拿了瓶矿泉水，“你先喝口水，这份稿子，我还要仔细看一下。目前看起来，文笔略微有些青涩。不过对你这个年龄的作者来说，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欧阳编辑越看越心生愧疚之情，李康故事中的男孩，从小就失去了亲爸。 在云南过的日子非常惨。 这个故事让他有了共鸣。 谁也没想到，欧阳编辑以前在乡下做知青那些年，也有过风花雪月。 有过浪漫真挚的爱情，甚至还有爱情的结晶。 只是后来，随着改革开放的东风吹起，土地上的青草都一茬茬运回了城市。 成为大城市里的绿化带。 跟原先土地上的联系，自然就断了。 “请问，你是来自哪里？”欧阳编辑取下眼镜，擦了擦额头的汗。 天气有些热，又不是很热，所以没开空调。 “我来自云南。” “云南？小说里的故事原型，是你自己吗？”欧阳编辑又接着问道。 李康摇了摇头，“不是我一个人，而是千千万万个和我一样的，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他包满泥浆的心脏上。 好半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我们这代人啊，挺不容易的，也挺造孽的。” “你能理解吗？” 接着欧阳编辑又自顾自的说道：“我离开的时候，也有一个孩子在那边。现在应该已经上初中了。偶尔写信回去过，那边已经组建了新的家庭。日子也好起来了。根本不用我操心。” 随即认真的看着李康：“你这前面部分写的非常好，我想知道后面，这个小男孩结局会怎么样？” “请原谅我暂时不能透露。” 都还没谈好条件呢。 提前剧透不可能。 “我知道，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能把小说写的这么好。就算小时候有些什么不幸的遭遇。对于你来说，也是一笔珍贵的财富。” “目前我觉得这篇稿子，能给到千字两百的稿费。” “具体多少，还要去跟主编商讨一下。你稍等一会儿。” 于是，欧阳编辑就拿着李康的那篇手稿，进了主编的办公室。 李康转身，朝两位美女比了个剪刀手，恰好就看见了有个陌生男的，在搭讪。 “娘西匹的，老子身边的姑娘也来搭讪~！喝了几个啊。” 而作为一个正常男的，也有自己的领地意识。 谁也逃脱不了自然法则的限制。 是雄性，就有这些想法。 …… “小姐，我是韩峰，曾经在《上海文学》上发表过短篇小说。有幸认识一下。这是我的名片。” 叫韩峰的男子表现的很有绅士风度，递名片的动作也十分老练。 甚至自我介绍，都透露出一股强烈的自信。 “你好，你好。” 可惜叶雨晴对大陆文学不是特别感兴趣。 看起来总觉得有些阴沉压抑，所以她在大学，看得最多的还是英美文学作品。 英国的莎士比亚，美国的马克吐温，还有其他一些大师的作品。 而且，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就像个斯文败类。 韩峰却还在叶雨晴面前介绍自己见过哪些国学大师，文学大咖。 “两位要是感兴趣的话，刚好现在就有一场名作家交流会。要一起吗？”韩峰主动发出邀请。 在他看来，出现在这里的，十有八九都是对文学感兴趣的人。 面对这样有诱惑的邀请，应该不会拒绝。 PS：本书推荐已经进入三轮，下一步上不了三江就要上架了。能在起点写一本上架书，麻油已经觉得很开心了。希望读者能支持一下麻油杜甫，上一次三江，麻油就能再免费多更新两周。编辑说这周四过后看情况。可能到时候，上不了下一期三江，就是直接上架。上架前，会开单章说一些问题。 第56章 狼狈离开 “不好意思啊，先生。我们只是在等朋友，他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了。没时间。” 这样的回复，韩峰有些不满意。 脸上还是绷着笑容，在美女面前，不能失态了。 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有些女生并不吃这一套。 不在意你什么身份，也不在意你有多少钱。 “你们站在这里等，也挺累的，刚好我认识这里，可以带你们去休息室。” “就在那边，里面有空调，还有书可以看。”韩峰指了对面一个看起来空空的自习室。 里面人真的没几个。 之前叶雨晴也想进去休息的，“可是里面不让进。” “那只是对一般人不让进。有我帮忙，说一声就行了。” “跟我来吧。” 叶雨晴和林美霞对视一眼，“美霞，就去那边休息会儿吧。” “可是。。。康哥要是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没关系，我们可以从里面看到他。” 里面的条件要比外面好太多了。 刚进去，里面值班的人就走了过来，“先生，小姐。这里是给作家们留的空间。请谅解一下。” 韩峰拿出名片，“这是我的名片。” “韩峰先生啊！请进。”值班人员认识韩峰，文学界的新星，才二十八岁，就写出了一部名作。 代表作《大海的那边》，被誉为未来能接替矛盾，郭沫若等名家的新人作家之一。 获得过文学界的最佳新人创作奖。 三十岁以内最优秀青年作家。 “这两位是我的朋友。” “既然是韩先生的朋友，那请随便坐。你需要喝点什么？” 态度与进门之前，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叶雨晴也是见过不少这种人，所以一点也不在意。 去饮水机那，准备接两杯凉水。 “我来帮你吧。叶小姐。” “你应该还是学生吧？今天是来投搞的吗？” 叶雨晴喝了口水，“下学期大二。只是在等我的朋友。他写了一篇小说。” “哦~？我认识这里的编辑。以前还是我爸的学生。” “这里的编辑是你爸的学生啊？” 韩峰有些得意起来，可算是引起了美女的注意了。 “也不算什么，我爸是华师的教授，而庆鸿编辑以前就是他的学生。” 叶雨晴猜想，多半是文学院的。 文学院的男生，风评可不怎么好。 在文学院，有几个男生还在追他。 同时又在追好几个女人。 还有的学长，特意分手，制造单身假象。 都是各种套路。 虽然还没毕业，但所见所闻已经不少。 韩峰虽然有钱有地位，但也不是叶雨晴的菜。 叶雨晴有些意兴阑珊，随便在书架上拿起一本外国小说看了起来。 大多数还是俄国的作品居多。 什么《战争与和平》，《安娜·卡特琳娜》，《钢铁是怎样练成的》等耳熟而详的名著。 看过，但觉得没意思。 “你喜欢看什么样的作品” “我喜欢《瓦尔登湖》那样的，平时我都是看英文原著，国内还没什么特别好的译文。” “听语气，你好像是学英文的？以后干嘛不自己翻译一本满意的作品。” 叶雨晴挑了一本《汤姆索亚历险记》打发时间。 “我是有这个想法，已经在尝试翻译了。只是我的文学功底比较有限，翻译出来的内容，距离一些大师的作品还有些距离。” 这年代，做文学翻译，把外国文学作品翻译到国内，也很挣钱。 搞得好的话，一本书挣几十万，上百万都是小问题。 但要想翻译的好，让出版社认可，也是件不容易的事。 有同样的本事，还不如去做商业翻译，挣钱快。 韩峰好像叮到缝了，眼中闪过一道光。 “你正在自己写呢！我觉得你运气挺好的。遇到了我。” 叶雨晴抬起头，好看的面容让韩峰想把这个少女据为己有。 “你？你懂外国文学吗？懂他们的文化吗？”叶雨晴摇了摇头，毫不客气的打击道：“你什么都不懂，遇到了也没什么用。” 湖南妹子说话就是这么直接。 换做一般人，恐怕现在脸都绿了。 韩峰依然保持着很好的风度，“你想错了。你要搞明白，翻译作品的受众是谁。是我们这些大陆读者。不是翻译给外国人看中文。” 叶雨晴不同意他的说道：“要是单纯迎合读者，干脆借鉴人家的写法，换套皮，自己写好了。还还费什么力气去搞文学翻译啊。” “韩先生，我觉得没必要聊自己不专业的话题。如果你感兴趣，可以自己去翻译一下外国文学。让大家能看到许多优秀的英美文学作品。甚至是把我们的名著翻译成英文，让全世界读者都能看到。” 韩峰心里已经有了点火气，没想到被一个小姑娘给怼了。 身后还有这里的工作人员在这里看着呢。 他什么身份地位。 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这么跟他说话。 “好奇你是哪个大学的？能培养出叶小姐这样的学生，一定不是一般大学吧。” “我就是华师的！” “……” 刚好这时候，有工作人员跑过来，提醒他，“韩先生，交流会马上开始了，请您及时到场。” “抱歉，我还有个会要开，就先不陪了。” 说完就慌忙溜走了。 出门时，正好与跟过来李康碰到了一起。 “抱歉，抱歉。”韩峰很有礼貌的先道歉。 “没事。小问题。” 他是想过来看好戏的，没想到男人这么快就走了。 没给他装逼打脸的机会。 看男人神情，也不像是撩到妹子后，高兴的样子。 “怎么样啊？你们怎么还跑这里来了。” “之前那个位置待着不舒服吗？” 叶雨晴好看的眼睛白了他一眼。 “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吧，想来看看刚才那个男人有没有对我们动歪心思，好让你有机会展示实力，我猜的对不对。” “哈哈，”李康笑的有些尴尬，叶雨晴这妞说的够直接，“不愧是湖南来的辣妹子。跟川妹子有得一拼。” 惹得叶雨晴连连翻白眼，不想理这个人。 她有个习惯，拿起书，不看到章节末尾，不会放下来。 第57章 千字三百 “卫华主编，快看看，我发现一篇特别好的稿子。看了之后，我可太喜欢了。” 林卫华刚送走了一位作家，正烦神的捏了捏眼眉头。 这几天他正心烦呢，儿子在学校和别人打架受伤了。 让他根本无心工作。 “什么稿子，能让你这样激动。” 林卫华连拿起稿子看一遍的欲望都没有。 欧阳志把稿子放到他面前，“主编，你看看吧。我觉得很不错。” “看到这篇稿子，我就想到了以前做知青的生活。才过去十几年，太有回忆感了。我相信，一旦出版，肯定能引起无数人的共鸣。” 林卫华却没跟他谈知青生活，而是问起了一个无关的问题。 “欧阳，前两天也有一个原来下过乡的老知青，投了一篇稿子给我。被我收了。 他上面写的故事也是关于那边的。你也是经历过的人。 如果，那群孩子找上门来了，对现在的家庭来说怎么办？” 说到这，他想起了自己。 欧阳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这个作者就是以一个单亲家庭的小孩的视角来写的。” “哦？”林卫华这才好奇的拿起来看了一遍。 …… 林卫华手里点着烟 “确实挺好的，文笔上也比我之前看过的那篇好上一些。” 随后把稿子递给欧阳志，“你自己拿主意吧，我给你这个权利。” “你还在为孩子的事儿伤神呢？” 提到孩子，林卫华就倒苦水，“可不是嘛。你说孩子才这么小点，在学校和人打架不是很正常的。我们上学的时候，还不是天天和同学打架。上一秒打架，下一秒和好。结果，孩子他妈，娅玲非要跟别人家孩子家长闹。” “伤的严重吗？”欧阳关心道。 “还好，就是脸上擦破点皮。缝了几针。” “……” 欧阳志心想：“你心可真大，都打成缝针了，还没多大事。” 在他们小时候，这也是比较严重的伤势。 医疗条件不好，感染了还可能死人。 也就现在，有点小毛病就往跑医院。 “我先出去回复那个作者了，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我请客。” “行啊，刚好心情不好，喝两杯。难得欧阳能请客，我可得好好宰你一顿。” 欧阳从林卫华这拿到权限，就能和李康这样的年轻作家好好谈谈了。 他很看好这个看起来应该是大学生的新人作家。 而且对方的身世也让他动了恻隐之心。 多种因素叠加在一起，让他就有了培养的心思。 什么培养的方式最好呢？那自然是给稿费了。 但为了避免新人因为第一本书的成绩影响后续。 欧阳叫李康过来谈的时候，刻意压住了情绪。 “麻油先生（李康的笔名叫麻油杜甫），您的这本书我拿去给主编看过了。给出了两个字的评价。” 欧阳编辑故意吊李康胃口。 李康也很上道，追问道：“哪两个字？”，心里猜测，“还行？” “他说，你这篇稿子，不错！” “真的？那太好了。”李康也只是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没有像别人一样，被收稿后，激动得跳起来。 欧阳看在眼里，“这小子的定力还不错，心态也好。” “你还是新人，第一篇稿子，就被咱们杂志社收了，应该感到很荣幸吧。” 李康有点搞不清对方什么意思，顺着说道：“《收获》在文学界这么有名，当然挺荣幸的。” 欧阳主动递上一支中华，“少抽点烟。” “……让我少抽点，还给我塞烟呢。” 接着欧阳志又给了一个打火机，“我稿费能按国家标准，给你的是千字一百。” 李康听到千字一百，终于是有些动容了。 欧阳志看到李康的反应，很是高兴，心想：“这么年轻，就拿到这么高的稿费，肯定乐坏了。” 谁知，李康竟是起身要离开。 “哎~！你怎么突然要走了。” “抱歉，我觉得咱们的合作应该就到这了。” “为什么啊？你说清楚啊？” 欧阳志以为凭老经验，对这个新人作者稍微敲打一下，应该没问题的。 新人作者，不打压，哪来的后劲。 他见过太多有天资的作者，因为早期太顺。 后继乏力，被后来的作者超越。 “你给我千字一百？我听说别人过稿都是至少千字两百。我看，还是投别家吧。你们《收获》，我高攀不起。” “别，别！有话好好谈。” 欧阳志起身，把李康按在座位上，不让他走。 这么有潜力的新人，要是从他这里跑出去。 以后同行指不定会怎么笑话他呢。 “你还年轻，目前千字一百的稿费，对你来说已经不低了。” “等你打出名声后，下一笔稿费，一定会翻好几倍。相信我。”欧阳志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李康不吃这一套啊，“搁这给他画饼呢。” 前世各种大饼，他已经吃够了。 来你这，还要给我画饼。 滚一边去吧。 “你没诚意。” “我不缺你这三瓜两枣。你们也不缺我这部作品”李康耸耸肩。 那么多家有名气的杂志社，又不缺投稿的地方。 实在不济，投给青年文摘总行了吧。 李康下定决心要走，欧阳志真急了。 “哎哎~！年青人就是急躁。我没说不能谈啊。”欧阳编辑滑跪的速度有些快。 看呆了后面排队的人。 在这个时代，欧阳编辑这样的人可以说比大熊猫还少了。拉得下面子。 不看身份，只看实力。 “千字三百。这是我能给你的最高价格。本来是想这次压一压你，下次再给你补偿的。” 李康暗自白眼，“要是他起飞失败了，就没下次了。还不如一次把钱捞到。至于会不会从此心浮气躁，无法安心创作。” 李康自认为不会。写作千字三百，十几万字才几个钱啊。 当然不包括后续出实体书的版面费。 写得好，可能像余华那样，一本书卖个几千万册，挣几千万，上亿。 以后两人就是同门师兄弟了。 李康也没那个信心跟人家余华比。 小卖个小几百万本就满足了。 当然也非常难。 卖这么多册，读者肯定会拿放大镜来看。 在正式出版前，不知道要修改多少次。 第58章 林卫华 “麻油，你今年多少岁了？” “十八岁。” “才十八岁就有这样的实力。千万不要骄傲，未来的舞台一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李康签了合同后，脸上丝毫不吝啬笑容，说话也是好听了一些：“还得感谢欧阳编辑的栽培。” “我知你性格。冠冕堂皇的话就不说了。” “我其实能理解你。从小有那样的境遇，性格刚直一些也挺正常。作家中，你这样的怪物，其实不少见。” 李康点头，算是同意他的说法。 “康哥，怎么样了？” “李康签约进行的怎么样？” 李康朝他们做出了个OK的手势。“顺利进行。” “这两位是？” 李康向欧阳编辑介绍道：“这两位，一个是我妹妹，一个是我姐姐。” “这是欧阳编辑，我的伯乐。” “哪里，哪里。伯乐我担当不起。你的妹妹和姐姐都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你也是个一表人才的大帅哥。” 欧阳编辑多看了林美霞两眼，让林美霞有些不自在。 抱住了旁边的叶雨晴。 咳咳~ 欧阳志这才反应过来，这样盯着人家小女孩看，有些不礼貌。 讪笑着摸摸光秃秃的后脑勺，“抱歉，这位小美女长得像我一位同事。我还有工作，就先不闲聊了。” 刚才的行为已经有些不礼貌了，就没多问。 其实他非常想问问这个女孩的名字。 跟林卫华长得太像了，眉毛和额头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年轻时候的林卫华也是个大帅哥。 只是脑海中，林美霞的身影就是挥之不去。 “一会儿问问卫华，他是不是还有个女儿。” 他是知道林卫华在上海的家庭情况的，就一个小儿子，还在上小学。 老婆罗林香比他小十几岁。两人谈恋爱时，一个二十出头，一个三十几岁老男人。 不过，林卫华凭借自己的身份地位，以及痴情，最终还是抱得美人归。 只是老小子婚后生活有些憋屈。 痛并快乐着。 …… “稿费签的多少？” 李康伸出手，比了个三，嘴里还吹着口哨。 “一百字三百？！！”叶雨晴没忍住，惊呼起来。 周围都跟看猴子一样，看了过来。 “傻了吧，哪有一百字三百的。” “也没有一千字三千的。” “我看那个男的吹牛吹上头了吧。” 李康赶紧捂住叶雨晴的嘴巴。 把她拉到人少的地方。 “你瞎说什么！一百字三百，抢银行啊！” “是一千字三百。” “哦哦~”叶雨晴瘪着嘴，略有些委屈，“那你准备写多少字？” “二十万字吧。我看很多长篇小说的篇幅差不多就这样。” 叶雨晴和林美霞同时冲他竖起大拇指。 “你可真棒！六万块这么容易就挣到手了。” “康哥好好厉害。”林美霞还是一如既往无条件夸奖。 李康俨然就是她心目中的英雄。 谁也取代不了的存在。 “现在你可是成了大富豪了，可得请客哟。”叶雨晴手肘拐了拐他。 一点也不客气。 跟土豪朋友，还客气，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李康对朋友一向是比较大方。 在他这个年龄，身上就有上千块现金，可以说已经秒掉了99%的同辈。 花钱不用看大人脸色，想怎么花，怎么花。 “你想去哪吃哦？” 叶雨晴略作思考，想到一个地方让她眼前一亮。 “你们刚来上海没几天，一定没见过在高楼里吃饭吧，还有旋转餐厅。吃饭的时候，整个上海都能看得见......” …… 宾馆区，帝摩斯大厦。 这栋高接近四百米，楼顶开了一家旋转餐厅。 站在上面可以俯瞰整个上海的风景。 “从这里，能看到整个上海的风景。那边的黄浦江，正在修建的建筑叫东方明珠，以后会成为上海的地标性建筑。”叶雨晴给李康和美霞介绍道。 “康哥，这里也好气派，一点不输给上次我们去的波特曼大楼。” “这里吃饭应该很贵吧，我们没那么多钱。” 叶雨晴也很喜欢这个性子软软的女孩，抓着她的小手，平时都是被李康牵在手里的。 “放心吧，之前开玩笑的。哪会让你康哥请客，他现在估计还是个穷光蛋呢。稿费没拿到手之前，这里他可吃不起。” “对了，你们去过波特曼了？那里好像是外企所在的地方。” 叶雨晴来上海才一年，基本就摸清了这里的情况。 平时有空就到处玩，到处做兼职。逛过不少地方。 “是啊，当时康哥是去给别人做翻译。” “啊？！！“ 叶雨晴要不是从美霞嘴里知道这件事，还不知道李康还有这经历。 美眸看向李康，“你真的收到那个汤姆先生的邀请，去给做同传了？” 几人坐在靠窗的好位置上，服务员拿来菜单。 李康拿起菜单，嘴里平静说道：“是啊，去干了四个小时兼职，累死了。” 可是在叶雨晴听来，颇有些得意的味道在里面。 “好啊~！有这么好的机会，都不叫姐姐一起。” “我也是外语系的，正缺实战机会呢。尤其是商务翻译的机会。” 在她眼中，给之前那个外国女人做翻译，都不算什么锻炼。 纯粹是在折磨自己。 “汤姆回国休年假去了。以后短时间内是没什么机会了。” “不过~~”李康脸上带着微笑，故意卖关子。 “不过什么？你快说呀。”叶雨晴期待道。 “有很多其他公司的老板，在联系我去给他们做同传。时薪一小时八百。” 这个时薪，也符合大陆老板的一贯风格。 比外企差了一大截。 外企一小时给两千，他们就只给八百。而且工作量还不低，基本要陪同五个小时以上。 把人当牲口使。全程没有休息的时间，更别说是什么下午茶了。 外企把休息时间也计算在工作时间内。 一个小时八百，从李康嘴里说出来就这么轻松。 要是条件允许的话，叶雨晴真想匾他。 告诉他：“知道钱有多挣吗？！” 叶雨晴带他们来这里吃饭的预算是一千。 已经算很良心了。 给那个外国女人当翻译，做了两个小时才四百块。 还要遭受精神折磨。 一顿饭就要花出去了。 结果，李康一点就是两千块钱的，甚至还要了瓶红酒。 …… “老林，说起来，今天那个作者真给我给我不少惊讶。” “什么惊讶？” 两人围在桌前，吹着空调，吃着羊肉汤锅。 还带了一瓶茅台。 文化人，喝酒是必备技能。 很多灵感都来源于醉酒的梦幻中。 “我签的那个叫麻油杜甫的新人作者，居然带了两个漂亮女孩一起。” “漂亮女孩不少吧，欧阳，你是看到年轻女孩，焕发第二春了吗？” “你说笑了，我有家。只是看到一个女孩，跟你长得有几分相似。” 林卫华听到这，筷子突然愣住了。 “什么？！！” 欧阳志看他反应，正色着问道：“卫华，你以前当知青是成过家呀？” 第59章 校园奇事 林卫华瞳孔突然一缩，手上的筷子都有些抖， “那肯定没有。要是有孩子，娅玲还能跟我过日子。” “你是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事儿了。是不是你在那边的关系还没断干净？”林卫华反打趣道。 欧阳志喝了口小酒，发出一声叹息，“我后悔了！当时怎么没在那边继续住下去。回到上海，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 卫华！你说当年我们这些知识青年下乡，在那些地方多吃香。漂亮的姑娘赶着嫁我们。 结果到了上海，却被人各种挑。问你有没有稳定工作，有没有房。” “哎，不说了，来干一个。” “其实，我以前在云南，真留下过一个孩子......” 啪~，啪~。 欧阳志手里的筷子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卫华，你来真的。之前不还说没有嘛。那之前我见过的那个女孩，真有可能是你女儿。” 林卫华呸了一嘴，“去你的。她在云南好好的，怎么会来上海。再说了，身边不还跟着两个人嘛。” “哎~！你这么一说，我倒回忆起来了。” 欧阳志忽然想到，和李康交流的时候，对方的口音有些像云南版纳那边的。 “会不会真有这可能。长得和你像，而且身边的男的也是云贵川口音。说不定是黄毛把你女儿拐出来上海了呢。”欧阳志说到这，大笑道。 有些佩服自己的想象力，这都能让他联想起来。 “行，下次给那小子改稿的时候，问问他。我看过一遍那个麻油的稿子，文笔青涩，需要改改。” “跟他约定好了，写好了就送过来，大概就在半个月内吧。” 收获是半月刊和月刊，所以最快也要等到月末才能让李康的小说发表出去。 …… “李康，你让我嫉妒死了！！” “怎么运气会这么好。你爸是上海外贸公司老董！！” “我不确定啊~！听刘阿公说的。” 李康要了一只波龙，还有红酒。 两千块钱能吃上这么一顿丰盛的大餐。 还有野生大黄鱼，一条才几十块。 烹饪的师傅也很有水平。 保留了大黄鱼的鲜香，肉质嫩滑无比。 以前觉得鱼不好吃，都是错觉。 那是没吃过好吃的鱼。吃不起好鱼。 四大家鱼有几个是好吃的。 面前还摆着一只帝王蟹。 两百块钱一只，实在太划算了。 要不是怕嘌呤太高了，李康准备吃两只的。 用剪刀剪开外面的外壳，取出蟹肉，沾上辣椒酱。 “少爷，好吃吗” “啊？？少爷在哪？你在说谁？”李康抬头，四处望了眼周围。 对上叶雨晴时，正好看到她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看。 “你干嘛？” “李少爷！好吃吗？”叶雨晴带着一丝调侃的笑容。 刚才李康无意中说，自己那个便宜老爸是上海外贸公司的董事长，被她听了去。 那可是外贸公司啊！、 这年头，干外贸的，基本可以说是无本万利。 只要能拿到货，就是在抢钱。 所以叶雨晴目光才这么火热。 “别这么说，我就是个孤儿。这辈子自己养活自己了。他李建华要是在意我，也不至于留一对孤儿寡母在那里。发达了也不来接。” “就是个陈世美罢了。” 李康评论起自己便宜劳资，那是相当毒蛇，继续说道： “他一个普通知识分子，除非有逆天机缘，否则不可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我猜，他有可能是入赘了某些大人物的家，给人家当上门女婿。” 叶雨晴嗔怪道：“当着你爸的面，可别这么说。要是他愿意接纳你。就是受点委屈也要跟着他。能少奋斗二十年呢。” 虽然是调侃，但也有几分真情在里面。 “算了吧。我英语好，以后不缺吃饭的。” “对了，”叶雨晴反应过来，还没问他呢，“你给ATT公司做翻译，一个小时多少钱啊？” 李康举起酒杯，“美霞，雨晴姐，来干一个。” 喝了一口红酒后，颇有些自豪的用英语说道：“一个小时给了我两千块。” 叶雨晴以为自己听错了，“areyousure” 李康点点头，“没什么好骗你的。他们外企给钱是真大方。” “你以后毕业了，是想当英语老师啊，还是去外企上班。” 这话说到了叶雨晴心坎里了，她为此也挺烦的。 “我家里人都是体制内的嘛。爸爸是个小局长，我妈是我们那一中的课题组组长。他们都希望我毕业以后到长沙，最好能进长郡，雅礼中学。他们的私心我知道，就是想让我离他们近一点，好管我。你信不信，只要我暑假回去，他们就敢给我介绍对象。”叶雨晴一脸愁容。 华师的牌子，在这个时代，进长沙的四大名校，一点问题没有。二三十年后，华师本科的牌子不怎么管用了，至少要硕博。 李康想劝她赶紧进去占坑的，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现在让人当老师，不是害人嘛。 “你爸妈介绍的对象，至少也是富二代吧。有什么不好。” 叶雨晴白了他一眼，不想继续说了。 “雨晴姐姐，你放假了不回家吗？那住哪呀？”美霞脆生生，关心的问道。 “自然是住学校里了。不过我们学校最近很烦。” “给你们讲些奇葩的事，刷新了我对上海这些有钱人，富二代的认知。” 李康和林美霞竖起耳朵，等着她说。 叶玉晴手上刀叉切着肉，沾了一点辣酱，送入嘴里，边吃，边说着 “我们学校在全国的师范学校中都是挺有名的。除了BJ的那所北师大外，就属我们华师了。 能考进去的女孩子都比较优秀。所以社会上的一些人就盯上了我们学校的女生。” “白天，经常有校外的有钱人，开着奔驰宝马到校园里逛，遇到漂亮的女孩，就要找她们要联系方式。甚至还莫名其妙送礼物。” “更离谱的是，你们知道吗？！” “什么事？” 叶雨晴继承了湘妹子的性格，外柔内刚，无情的批判起来。 “还有人直接在车上弄了块牌子，上面写着找老婆。我看到都无语死了。怎么会有这种人。” “车子还在校园里开着跑，一边还有个喇叭在喊。” 李康听到这，刚入嘴的红酒，入口时，一口气不顺，没忍住喷了出去。 刚好就喷在叶雨晴的衣服上，把她上衣给弄脏了。 “啊~!”叶雨晴身上被红酒喷湿，失声叫了出来。 顿时，周围用餐的人，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第60章 海龟露西（最后的希望啦，求追读） 幸好叶雨晴的皮包里带着纸，像她这样比较讲究的大学生，很讨厌身上脏兮兮的。 林美霞见康哥犯错了，也拿着旁边的餐纸，帮叶雨晴擦身。 红酒的痕迹还是无可避免的粘在了上面。 服务员听到动静，都过来好心的问道：“客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麻烦多拿点纸来。” 服务员刚走，就有个声音来到他们身后。 “叶雨晴？！！你也在这。不是说回老家了吗？” 叶雨晴听到这个声音，瞬间就知道是谁了。。 心里骂道：“怎么在这吃饭都能遇到这个傻子。” 瞪时露出了个苦瓜脸，冲李文华尬笑道：“我陪弟弟妹妹吃个饭。” 李文华看起来二十三四岁的样子，西装笔挺，穿搭都是名牌货。 浑身油光闪亮。倒有几分人模狗样。 看向跟叶雨晴同桌的李康和林美霞两人。 看到林美霞时，眼前一亮。 主动开口说道：“你弟弟妹妹都长得好看啊。小妹妹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美霞。”美霞脆生生道，有些怕这个陌生男人，向叶雨晴那边靠了靠。 “你怎么也在这吃饭？”叶雨晴有些反感李文华，就是个有钱没脑子的富二代。 不知从哪打听到她的消息，追了她一个学年。 关键这人还不是学校的学长。 要是学校的学长，这么有毅力，她说不定就要动摇了。 平时也或明或暗的表示过拒绝。 “我和一个刚回国的朋友来这吃饭，碰巧就遇到你了。” 李文华对那边坐在位置上的一个头发金黄爆炸的女人喊道： “西西，快过来，见见我朋友。” “Jason，who‘syourfriend” 女人说话不仅用英语，还故意装美腔，就是故意把嗓音压低一些，听起来更有感觉。 “给你们介绍下，这是刚从美国留学归来的露西（Lucy），毕业于美国加州的菲迪大学，还是硕士。” “hello，你们是Jason的friend，那也是我的friend。这是我从America带回来的chocolate，请你们尝尝。”手上拿出几根巧克力。 没人主动接，她就放在三人面前。 “抱歉，我是云南的，不太爱吃甜食。” “我湖南的，也不太吃甜食。” 关键美国的巧克力，还齁甜，更没人愿意吃。 这些留过洋的就喜欢拿出来显摆，然后还要装出好吃的样子。 林美霞不懂什么，问向旁边的叶雨晴，“雨晴姐姐，什么是求可乐特啊？”一脸的天真。 叫露西的女孩，见林美霞居然不懂，一股优越感就上来了。 “抱歉，我在美国习惯平时用英语chat了。刚回国，有些不accustom。” 求求你别说了。 李康听得浑身发麻。 在大陆，你说英语，就很奇怪。 平时和外国人说英语就算了。 跟同行交流也能理解。 无亲无故的，就要说。 关键，学过英语的人都知道这货肯定是个水硕。 在美国也没学到什么真东西。 回国来搞诈骗的，就凭借学到的一点皮毛英语，忽悠不懂的老板。 比别人多几十年经历的李康，一眼就看出，这货就是个水货。 回国肯定是想逮金龟婿的。 刚好这个李文华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明显就是这个女人的目标。 李文华反倒像见到一块金子一样。 在叶雨晴面前疯狂的夸露西。 “露西刚从美国回来，正愁找不到朋友陪她呢。雨晴，你也是学英语的，可以陪陪露西。她在美国留过学，知道很多，你要是跟她一起，肯定能学到很多国内大学学不到的东西。” “西西，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在华师上大学呢。非常优秀，还是英语系的。” 叶雨晴和露西都在好奇的打量着对方。 叶雨晴听到对方是留过美的，还是有那么几分敬重。 只是说话，听起来有点奇怪，感觉有点装。 她自行脑补，以为就是留美回来还不太适应的原因。 语言系统没调整过来。 露西也在打量叶雨晴，“这姑娘好漂亮，而且还是华师这种名校的女生。要是把她介绍给龙少，肯定会很喜欢。” 龙少看不上她这样的女人，但是对有气质，有知识的女大学生情有独钟。 她也能趁机捞到一笔好处。 于是露西就跟自来熟一样，主动和叶雨晴交流。 同时也不忘照顾李康和林美霞。 李康暗赞：“这女人好厉害的交际能力，这么快就和叶玉晴，聊得快成熟人一样。” 露西的主要注意力还是放在叶雨晴身上，还经常用语法错误多得离谱的口语和叶雨晴聊天。 叶雨晴也是感觉有些奇怪，“这人留过洋的，怎么口语听起来这么差。” “雨晴，你是不是觉得我口语有些问题？”露西很会察言观色，主动问道。 “是啊，感觉你语法错误有点多。” “这很正常，他们美国人自己说话时，也不在意语法的。只有我们去学习他们的语言时，才特别在意语法。” 一番话，让叶雨晴豁然开朗，好像找到了学英语的正确方式。 其实露西说的只对了一半。对一般普通的白皮猪来说，日常说话很随意，不在意语法。 但要是稍微有点层次的白皮猪，各个说话都很讲究。 甚至能从口语，判断一个人的身份地位。 说得太差，别人是不愿意跟你交流的。 李康心想，“这女人在美国时，应该也就是个底层。回了国，脱了皮套，麻雀变了凤凰。” 看周围人的反应就知道。 一个留学归国回来的人才，哪怕是野鸡大学，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连叶雨晴这样的大学生都对她表现的非常羡慕。 更别提一点不懂的林美霞，更是把这个金色爆炸头的女人当成偶像。 露西很享受别人的吹捧，“还是大陆好，这群乡巴佬，没见过世面。” 这女人也特别聪明，不主动惹人。 李康见这女人只是喜欢吹牛，也没惹她，也懒得去拆穿她。 拆穿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露西。 凭着女人忽悠人的手段，以后说不定还能混上某个大公司的副总位置。 这样的人不少，偏偏还混得好。 反倒是那些出国后，勤勤恳恳学习，有真才实学的留学生，还没这些会骗人的假留学生混得好。 第61章 会说话多说点 在李文华的坚持下，李康，叶雨晴和美霞三人，又换了张更大的桌子。 能同时坐五个人的圆桌。 原先那个是四人桌，比较小。 但李康也点了不少菜，在遇到李文华和露西之前，他已经吃饱了。 索性就惬意的靠在真皮椅子上，听露西讲她在加州留学的经历。 “在加州求学的时间，虽然很累，但让我觉得很充实。那里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天才，全都是学习最好的，素质也是最高的。” “水泥路上非常干净，看不到一点垃圾。” “那里也是全世界最有安全感的城市，人人都很富足。” 露西吹起牛来，是一点不打草稿。 在李康听来，有几分可笑。 这不妥妥的公知嘛。 可叶雨晴这样的大学生，竟听得津津有味，甚至开始反省了。 “哎~!不愧是美国。我们还是太落后了。难怪老师都说，美国是世界文明的灯塔。” 得了吧。 难怪这时候公知这么猖獗呢。 其实就是有生存的土壤。 大家主观上认为阿美莉卡很好，恰好又没多少人去看过。 而真正去看过的人，回来会说实话吗？ 这可是流量密码呀。 只要夸美国好，就有人爱听。 谁要是说真话，估计就没什么流量。 加上互联网不怎么发达，才让这批水龟骗了二十多年。 从这点来看，93年时期的留学生们，大多也不单纯。 老实人往往又说不过这些流氓。 “那我怎么听说以前美国有过奴隶贸易，虽然南北战争后，黑奴解放了。但是他们现在真的获得基本的尊重了吗？” 李康在露西掌控全场的时候，突然插话道。 这女人装一装也就算了。 非要给单纯的叶雨晴洗脑。 “小朋友，你没去过美国，不了解也正常。美国是自由民主的国家，不同肤色，不同地位的人，人人平等。不存在你说的那些种族歧视。” “那既然美国那么好，你为什么不留在那边？回国多没意思。”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我回国，是为了建设国家。国家需要我。” 露西是个高手。每次回答都有些无懈可击。 李文华甚至在适当的时候替她故障，连叶雨晴和林美霞都有些被感染了。 忽然，李康意识到，不管他怎么说，都是没用的。 凭他一个人，怎么可能与时代对抗。 说了也没人信啊。 除了他，谁知道露西读的是个野鸡大学。 现在的人连野鸡大学的概念都没有。 打心底里认为，只要是美国的大学，那就是好大学。 谁知道什么常青藤，百年名校。 露西也是个社交高手。 知道叶雨晴已经被她钓足了胃口，就打算及时离场。 “妹妹，我感觉很和你投缘，留个联系方式吧。这几天我在上海，有空找你玩。” “好啊~！”叶雨晴高兴的留下了呼机号。 她也想和露西多交流交流，了解美国的事。 李文华本来还不想走的。 虽然刚认识了留美归来的露西，看起来很有能力，有学识。 可颜值比起叶雨晴，还是有天壤之别。 只是美国回来的，化妆品多，才让她看起来没那么寒惨。 总体上脸盆宽，鼻子塌，嘴唇还有些厚。 身材也没多出挑，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身高了，有一米七二的样子。 叶雨晴也不矮，有一米七。 “文华，你还要待会儿吗？”露西神色如常，似乎没看到李文华的吃相。 或许两人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雨晴，拜拜，我先陪露西离开了。下次出来再聚。” 离开前，还三步一回头，朝他们挥手告别。 “雨晴姐，那个文华好像还在看你哎~！对你可真是痴情。”李康打趣道。 叶雨晴小铁拳捶了他胸口一下。 给李康捶得生疼，捂着胸口吸了口凉气。 嘶~！ “你呢？！刚才怎么感觉对那个露西有敌意啊？” “是不是看到我和她聊得火热，忽略了你，你吃醋了！”叶雨晴下巴微微翘起，睥睨他，显得有几分傲娇，也有点可爱。 李康老脸一红，心想“这种话是能当着美霞的面直接说的吗？” 干笑一声，“没想到雨晴姐也会自恋，我是怕你被骗了。” “她说的话，一半都是假的。” 叶雨晴明显有些不信，从小到大，周围的老师都在说美国好。 “你又没去过，怎么就觉得人家说的错的？” “我没去过，可是汤姆是美国的啊！人家可是美国本土白皮猪。他都跟我吐槽呢。” “还有那个露西读的菲迪大学，你要想知道，直接去网上搜就知道了。” 这时代还没有墙，可以轻易的从国内的网络访问美国的网站。 那边的大学，也早早就建立了自己的网站。 只是因为信息差的原因，绝大多数人不知道怎么查资料。 有点实力的，都会在网上自己去申请国外的大学。 不必通过留学中介。 “你好像很懂得杨紫？”叶雨晴朝他眨巴眨巴了下闪亮的大眼睛。 有点顶不住了，“美霞，给我倒杯果汁。” “感觉这屋里的空调一点不得劲。什么破地方，空调都不舍得温度打低一点。消费这么贵，对得起我们吗！” 叶雨晴的魅力太强了。 没有任何化妆品的脸蛋，充斥着胶原蛋白。 皮肤就跟剥壳的鸡蛋一般皙白嫩滑。 嘴唇如蝉蛹一样，一节节的。 乖巧的林美霞，就像个小灯泡一样。 幸好少女十分天真，不懂哥哥姐姐的心思。 叶雨晴也只是在跟李康混熟后，无意间透露出的一股女人味。 并没有刻意。 她是个率真火辣的湘妹子，一切行动，都是遵从本心。 毫不掩饰对李康的欣赏。 李康及时转移话题，再装下去，真要露馅了。 他一个云南来的泥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搞不好还要被当成间谍。 “你暑假真不打算回去了吗？就待在学校？” 叶雨晴见他不敢正面回应，顿觉无趣。“本来还想再逗逗这小子呢。胆小鬼一个。” “是啊~，回家是不可能的。我爸妈倒是催我回上海呢。可是我对他们说，在上海有实习，还是学校安排的。怎么样，你晴姐聪明吧！”叶雨晴脸上洋洋自得，有几分得意。 结果李康下一句就泼了冷水，只见他轻笑道：“要是你爸妈打电话到学校问怎么办？” 下一秒，就是一个冰冷的眼神，穿透李康的胸口。 “会说话就多给姐说点！！” …… 第62章 等你哭完！ 刘广清家。 李康带着林美霞，还在和叶雨晴一起看着城市风景，享用着大餐。 家里的刘浪和张一明玩了几小时游戏，也感觉到无聊。 “不玩了，一明，你一个人玩吧。” 想到他阿爸要来了，哪还有心思玩游戏。 “阿公，我阿爸什么时候会回来看我呀？” 刘广清刚扛着锄头回来，去远处的田地里挖了几锄头。 在他们这，还有少量的田地留给他们种。 每家都舍不得放弃那几寸土地。 要不是村委会不允许，他们巴不得把每一块地都盖上房子，好租给外地来打工的人。 把锄头放在墙角，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汗，“他还没来吗？我再打电话问问。” 说着，就要去打电话。 这时，陈丽娟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爸，大哥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了，正好免了我去给他打电话。” 刘浪闻言，也是非常紧张。手掌心不由得出了汗。 终于要见到自己的亲阿爸了。 十几年来，他都是生活在单亲家庭里。 从小就受够了欺凌，遭受了无数周围人的白眼。 这才偷偷跑来上海找亲爸。 想过上正常的幸福生活。 真要见到刘兵时，刘浪显得很局促。 “小浪，别紧张。跟我一起出去吧。” 陈丽娟却有些不安的对刘广清悄声说道：“大哥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听到这，刘广清眉头紧皱，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棘手。 果然，外面闹哄哄的，有人在吵架。 隐约能听到是一个女人在骂自己男人。 “你这个负心汉，居然在外面有一个私生子！” “亏我当年瞎了眼，嫁给你这样的男人。” “你对得起我吗！” 蔡阿婆看不下去了。 她的孩子还轮不到一个儿媳妇打骂。 “你给我住手！娅玲，你就是这么对你丈夫的。别忘了平时家里主要靠谁！”蔡阿婆毫不客气道。 莫亚玲也是耍起了泼，一点不给婆婆面子，“你们一家人都在骗我！原来刘兵以前有儿子了！现在人家都找到上海来了。这么重要的事，你们居然瞒着我。” 说来刘兵也倒霉。 在家抽了一包烟后，就准备来老家见见十几年没见过的儿子。 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他也没有儿子。 虽然有些担心被老婆发现，后果会很严重，但还是忍不住想看看刘浪。 没想到在路上，就碰到了回家的莫娅玲。 刚好他们厂没订单，大部分工人都提前下班了。 销售没事干，也只能先回家。 刘兵自己也挺没出息的，见到老婆就慌了。 被人精一样的莫娅玲看了出来。 她老婆长得倒是挺漂亮，身材好，小脸，薄唇。 在她的逼问之下，这货居然就把真相说了出去。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从莫娅玲嘴里知道真相后，蔡阿婆瞪了一眼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但凡他有骨气一点，也不至于被一个小女人压住。 刘浪还没出去呢，就被外面的动静吓到了。 “阿公？外面是谁啊？”小眼神期许的看着刘广清。 让老头子十分头疼，心里疯狂的骂刘兵，“你个畜生东西！一辈子没出息的鬼子。” “别在意，可能就是其他人。你先在里面等着，别出来，我去看看。” 出门的时候，还刻意把门锁好了，让丽娟看着刘浪。 外面，莫娅玲正在和蔡阿婆对线，看到刘广清也出来了。 却不见刘浪，“爸，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来了，那个云南来的孩子呢？让他出来见见自己亲爸呀。” “十几年没见过亲爸，一定很想刘兵吧。” “还真是父子情深，十几年没见了，还从云南跑过来。” 周围的邻居听到刘广清家这么热闹，都好奇的围了过来。 看热闹。 弄堂里稍微有点风吹草动，根本瞒不住，大家全知道了。 “快看啊，那不是刘兵的媳妇吗？来婆家算账了。” “我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之前致远家不就也出过这档子事儿嘛。这才过去没多久。” “致远家可惨了，不仅离了婚，还被送进监狱去了，简直赔大发了。” 大家都在观望刘广清家的事会怎么处理。 要是莫娅玲把事情闹大，告刘兵骗婚的话，情况可能就有些糟糕。 “致远是自己造的孽，谁让他回来的时候没跟原先的女人离婚。所以背叛了重婚罪。” 直接就是三年起步。那时候判的非常严。 “娅玲，你吵什么！被外人听去了，你有面子吗！” 刘广清是觉得，自己老了，所有脸面都丢光了。 以后可能都要跟致远家的老头子一样。 出门的时候被大家问“广清，你儿子什么时候回来。” 看着不争气的儿子，在一旁低着头，一声不吭。 心里的火就更大了. 但还是强忍着怒火，试图安抚像母老虎一样的莫娅玲：“娅玲，你先消消气，这件事之所以瞒着你，是打算后面再告诉你。” “毕竟是刘兵以前犯的错，我们也理亏。” 莫娅玲对刘广清释放的善意，一点不收，冰冷且无情道：“你们理亏什么，是我理亏才对。” “像我这样的女人，从嫁进你们家的时候，爸妈你们就对我不满意。” “现在又瞒着我，是要逼死我们母女两人吗？！” 说到这，莫娅玲倒是先觉得委屈的哭起来了。 好像刘广清一家真在欺负一个外地媳妇一样。 有些人不管对错，只要是看到女人哭，就要替人家说话。 指责起刘广清一家。 “广清，你们家做的也太不厚道了，怎么能这样欺负自己儿媳妇。” 说话这人住的离他们家几十米远，连名字他都叫不出来。 心想：“这人凭什么这么多。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家欺负她了。谁先哭谁有理是吧。” 要不是拉不下来老脸，刘广清都想先哭给他们看。 好在周围的邻居也不是吃素的，哪能轮得到那么远的傻子来疯言疯语。 “哎呀~！地花，你老母亲死了，快回去看看！” “你老母亲才死了呢，我刚出来，她还好好的。” “是被你一句话气死的，她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脑子的女儿。” 地花一听有人直接骂她，气蹭蹭的上来了，撸起袖子就和人家干了起来。 场面显得愈发混乱。 倒也是一件好事，看热闹的人注意力都被转移了。 莫娅玲见没人注意她，竟然也哭不出来了。 “你怎么不哭了？继续哭啊！等你哭完，我们再谈！！” 上架感言，求首订 30号晚上八点就要上架了。 编辑今天突然通知的。 评论区被骂的那么惨，我问编辑该怎么办！ 他也给不出什么建议（我哭死~） 这本书能吃到都市三轮，我是没想到的。 毕竟我写的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都市爽文。 比较小众的赛道。 还有一千多人在看，已经可以了。 爽文我也看了特别多。 这些年看的书。 越来越让我感觉爽不起来了。 感觉不到一点触动。 反倒是偶尔看一眼以前那些特别虐的老电视剧能看进去。 麻油一边骂主角懦，一边还在看。 当然麻油保证，主角不懦。毕竟麻油也不喜欢那样的男主。 这本书有些问题，麻油也知道。 第一，节奏偏慢。因为这点，跑了不少读者。麻油也认了。没办法，节奏快了，我就担心会崩，然后就会乱写。毕竟上一本没写到上架就太监了。这本书吸取教训，哪怕节奏慢一点，也要稳住剧情，不能起伏太大。 现在还在继续追读的读者大大们，感谢你们的一直陪伴。麻油相信你们也是看了很多年书的老书虫，基本都是八零后，九零后的大哥大姐，兄弟姐妹们，感谢你们的支持。至于怀疑我刷成绩的，我要澄清一下，这本书一点没刷。新人作者，一分钱没挣，哪来的钱刷，又不是老作者。 第二，爽点不足。麻油写书经验不足，经常就把见过的一些事直接写到书里面了。很多读者看到可能会觉得不舒服，于是就跑了，甚至还有举报麻油写的太现实了，导致一些前面正常发布的章节，被封了。还要花时间慢慢去修改。以后会尽量改编一下，制作成一个个爽点，让小说读起来更有吸引力。 第三，差评，恶评删的太慢了。之前书评区有骂我数据乱搞得。特别是几百人认为93年的年收入不可能有三千，深深震撼了麻油。当然这个收入要分开看，城镇居民收入和农村居民收入。十块钱的泡面嫌贵，年入三千又嫌多。当时前者是后者的三倍，后者年收入不足一千。当时不知道怎么删评论，影响了不少读者。一看这部作品这么不严谨，可能就跑了。上架后可能会一一清理那些不合理的评论。正常评论，骂剧情的，我都不会删。 第四，很多读者也吐槽我支线开的太多了，主线一直不推进。其实我是想把林美霞，刘浪，张一明和郭一兴这几个人的剧情写好的，顺带铺垫主线。也是实力问题吧，以后会注意，尽量简洁些。 这本书的推荐基本就到这了，上不去三江，只有上架这条路。最后求首订，都看到这了，给麻油一个首订吧。周六周日会努力加更。试试能不能日更万字。 因为个人原因手里是没有存稿的。 有个好的首订，也能让麻油码字的时候开心不少。 求首订！！！！ 求首订！！！！ 求首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