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假少爷活该被报复》
1. 他被死对头救了
黑色迈巴赫行驶在桥中央,一个刹车稳稳停在最右侧车道,开启双闪,伽聿握着束玫瑰下车。
站在桥边,伽聿眼神呆滞的盯着远方的湖水,玫瑰花搁在脚边。许久,他开始无声的哽咽。
风很大,卷起了几片红色花瓣,在空中凌乱的打旋。他点燃最后一根香烟,他抽了半根,风抽了半根。
抖抖烟灰,他跨上栏杆。
此刻,想救他的只有身前阻拦他的风,想杀的,不止身后推搡他的风。
伽聿没有一点犹豫,丝毫不拖泥带水,决然的翻下栏杆,跳了下去。
路上的几个行人以及两辆出租车紧急停车,大喊着别跳,向他奔赴而去,然而,终究是迟了一步,连伽聿的衣角都未曾碰到。那身影仿佛一道稍纵即逝的光,开的绚烂,灭的迅速。
“砰——”
落水声轰然炸开,水花四溅。那声响让每个人心头一颤,如同湖面泛起的涟漪,一圈又一圈,述说着破碎与绝望,久久不能平静。
有人惊呼:“快救人啊!那人捆住了自己的双脚!!!” 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捆住了自己的脚?”更多人选择不可置信,“不可能吧,这是多绝望啊,才对自己那么狠,丝毫机会都不给自己。”
就在这时,一道黑色身影,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纵身跃下。
“砰——”
水花再次绽开。
张牙舞爪的恐惧扑面而来,无尽的失重感伴随风尖锐的嘲笑,恍惚间,伽聿脑海里闪过一句话——
为什么,明明我想结束的是痛苦,而不是生命…
冰冷的湖水灌入他的口鼻,浓烈的压迫让他窒息,身体不由自主的筋挛,无力地挣扎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缓缓沉入河底。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他的生命如同那被踩烂的玫瑰花,在520的今天,流出鲜红的汁液,生命力在快速消逝。
死亡降临的片刻,他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画面,如同快进的电影。
黑漆漆的牌位,带着破空声的鞭子….
苏羡的婚礼,交换的戒指….
司煊的那句:“看到没,别人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而你呢。”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凑近我,在我耳边轻轻的说:
“伽聿,别犯贱了。”
下一秒,灵魂挣脱无力的躯体,黑暗吞噬仅剩的生机。
灵魂发出最后的绝响:如果能重来一世!!!!如果能重来一世……
伽聿不知道的是,在他昏迷时,有个身影坚定的向他游来,一双手牢牢的抱住他,向他嘴里渡气…
伽聿再次睁眼,就看到明晃晃的无影灯打在上方,周围几个医生护士,在说些什么,可是才被抢救回来的他,太虚弱了,那些声音明明在他耳边,却好像忽远忽近,根本听不清。
等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出了ICU,躺在一间普通病房。旁边坐了个男人,是伽聿最不想见到的人,也是他最恨的人———
司煊!
他的死对头!!!!
和他作对六年,做情敌四年的死对头!
现在应该叫沈司煊吧。
他从没想到他顺风顺水过了26年的人生,居然这么狗血。他的死对头是他父母的亲儿子,而他是抱错了的那只狸猫。这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居然上演在他身上。
人生,简直处处是狗血啊。
看到伽聿醒了,司煊脸上又挂起那抹熟悉的似笑非笑,“真有你的,二少,这就想死了?”
伽聿恍惚片刻,像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人出现在这里。回过神来时,愤怒瞬间被点燃,“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那语气里带着火星子,仿佛要将对方燃烧殆尽。
“还能为什么,”司煊突然起身,弓着身子,在伽聿耳边压低嗓子,呼出的热气打在那精致白皙的耳垂上,“当然是为了报复你啊,我亲爱的二少。”
“你!”
伽聿猛地推开司煊的头,动作激烈,像极了碰到什么肮脏物,眼中嫌恶溢出。
司煊笑了,笑的温柔至极,声音如同情人般呢喃:“你以为我会让你就这么死了吗?二少可真够心狠啊,还绑着脚跳河,那么想死啊。”
“管你屁事!”伽聿苍白的脸因情绪激动,染上了红色。
司煊往椅子后一靠,翘起二郎腿,挑着眉:“就算你死了,我都会把你从鬼门关拉上来。”顿了顿,他又直勾勾的盯着伽聿的眼睛,眼神变得极为深沉,一字一句道:“所以,你再死一个试试。”
伽聿刚欲反驳,门突然被大力推开,发出重重的碰击声,震的耳膜一跳,使得正在说话的两人齐齐抬起头看去。
只见一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面容肃杀,大步流星的走进来,身后跟了好几个黑西装保镖。
他大步走到床头,二话不讲,一把扯过伽聿的领口,扬起手就是个巴掌。
“啪——”
响亮的一声,直接把伽聿头扇歪,白皙的脸上顿时浮现一个火红的五指印。
这声清响成功让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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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的几个病人伸出头来看他,回过头,伽聿就对上沈又霖一幅吃人的表情,那张英俊的脸都变了形。
沈又霖,伽聿在沈家的大哥,真正的豪门继承人,现任沈家家主。
两个人对视着,一个满眼愤怒,一个一脸错愕。
伽聿都能看见沈又霖眼里的火光了,想不到他这个平日总绷着脸,一副冰山死人脸的大哥,居然还有这种时候。想到这,他勾唇低笑,也没说话,就这么眼神平静的看着沈又霖。要是在以前,伽聿早就炸了,跳起来就他对着干了。可是现在,死一回,他放下了。
沈又霖显然是怒极,失了态,大吼道:“沈伽聿,你发什么疯,还跳河,真那么想死吗?”
伽聿瞟了他一眼,语气格外平淡:“我死不死不管你的事,你又不是我的谁,没资格管我了,就算收尸,也轮不到你。”
听到这话,沈又霖面色铁青,阴沉的仿佛要滴出水来,他扬起手,就要挥掌而下。下一刻,手腕被握住,如同被铁爪束缚,动弹不得。
沈又霖沉着脸,斜眼看他亲弟,厉声道:“沈司煊,放手。”
“怎么着,在我眼前动手?”沈司煊依然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挑眉看着沈又霖。
此时,病房外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都探着脑袋,神色中满是好奇,彼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沈又霖显然也注意到了,他是一个非常注重颜面的人。抽回手,视线放回伽聿身上,皱着眉,冷喝道:“沈伽聿,回去闹。”
伽聿咧嘴笑了笑,笑的很悲凉又带着几分讽刺。为什么,为什么他已经死一回还要碰见这些人啊。
“我闹?你以为我在闹?我他妈用我的命给你闹?”
沈又霖脸黑的可怕,“我不管你想干嘛,都先给我回沈家!”
“当初赶我走的是你们沈家,现在又想让我回去,让走就走让留就留,我是你沈家的狗吗?”
沈又霖表情严肃:“沈伽聿,沈家并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一切都是遵照家规祖训,现在已经为你开特例,接你回家,你还想怎样!”
听到这话,伽聿吸了口气,“开特例?谁稀罕你沈家的特例!”
他情绪越发激动,双眼通红,声音尖锐又凄厉,“是谁把我关在祠堂锁了一月?是谁强制我出国害我差点死在外面?又是谁把我送进精神病院关了整整一年!那些药,那些电击,你他妈没体验过,你知不知道有多痛?1403的墙上还他妈留着我的血掌印,那床板还他妈留着我的抓痕!你还让我回沈家?”
2. 他做男模了
他又重重的吸了口气,像是在强忍住暴戾的情绪,直视沈又霖的眼睛,冷静的、一字一句的说:“我他妈不姓沈了,我姓伽,叫伽聿!你沈家凭什么管我,滚远点!”
沈又霖表情阴沉的像酝酿着什么风暴,如同暴怒的狮子。
“沈伽聿,注意你的措辞!我还是你哥,你别逼我在这里动手。”
“怎么,还想在这家法伺候我?那你来啊!”伽聿直接拔下针头,几滴鲜血绽开在洁白的床单上,鲜红的扎眼。他凑近沈又霖,眼神深不可测,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凄美的笑容,伸出手拍了拍沈又霖的脸,留下几丝血渍,“来啊,我亲爱的大哥。”
沈又霖脸上染了点血,双目赤红,他一把挥开伽聿的手,恶狠狠道:“沈伽聿,你未免太放肆了。”说着,病房外的几个黑西装保镖走了进来,沈又霖冷声道:“把小少爷绑回去。”
谁知,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伽聿直接翻身推开窗,双脚站在窗台上面。
“沈又霖,你猜,我敢不敢跳第二次?”伽聿侧过头,看着他大哥,嘴角露出残忍又美丽的笑,像朵嗜血的玫瑰花。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僵在原地,看着他的动作。
隔壁床的阿姨疯狂按呼叫铃了,沈又霖的秘书也上前低声说着什么。
伽聿将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其实他情绪失控就那么几秒,等他推开窗时,人就彻底冷静下来了。
他是不会跳楼死的。因为他亲眼见过,那人说死,就真死他面前了,想着那脑浆迸出一地的场景,伽聿就恶心恐惧。直到现在,半夜仍能梦到那个场景。
医生和护士冲进病房,把里面的沈家人拉了出去,又隔他几米远,耐心劝导。
伽聿没动,就那么平静的看着窗外,背影萧瑟,冷风刮起窗帘,扬起摇曳的弧度。
司煊猛地一把从后面抱住伽聿,将他拖回床上。才发现,这个漂亮的如同古希腊雕塑的二少,脸上不知何时布满泪水,正无声的、平静的哭泣。
情绪就像开了闸,一股脑的涌了出来,伽聿怎么也收不住,竟一时忘了推开他极其厌恶的男人。
上个月,伽聿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联合他暗恋多年的白月光做局,设计他破产,负债两千万,差点让他进去蹲一辈子。
上周,伽聿叫了26年的父母找回了自己的亲身血脉,居然是他的死对头,大骂他是鸠占鹊巢的老鼠,直接把他赶了出去,让他净身出户。
三天前,伽聿苦苦期盼的亲生母亲,见面就死在伽聿的床上。
伽聿现在彻底一无所有,一瞬间他的一切都离他而去,活在a市就像个笑话,人人嘲笑他、唾弃他、厌恶他。
他不明白!他不明白!!!
想到这里,绝望的伽聿,抹了把脸上的泪水,下床,直接赤脚走到医生眼前:“医生,我要出院。”
医生还在说些安抚的话语,岂料被伽聿直接打断,“现在,立刻!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司煊含着笑意的声音从伽聿背后传来:“医生,就听我们小少爷的吧,他脾气大着呢,小心炸了医院。他安全我来负责。”
办完手续,伽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本来长的就是人群中的焦点,穿着病号服在路上更是格外扎眼。他大步流星,没管任何人的视线。
司煊在声音出现在后面,“二少,你这是打算去哪儿啊?”
“管你屁事。”依然是四个冷漠无情的字。
“哦?你有钱有手机吗,晚上是打算和流浪汉抢天桥底下吗?”
伽聿脚步一顿,依然四个字:“管你屁事!”
“好吧,”司煊在后面弯了弯嘴角,“我记得某人泡水里的手机,还在我这呢,好像还能打开呢。”
伽聿停下脚步,转头看他,冷冷吐出两个字:“拿来!”
司煊挑眉,“给你可以,不过你得给我走。”
“我凭什么和你走!”
司煊走到伽聿身前,低下头,凑在他耳边说:“因为我要报复你啊。”说完,他咧嘴一笑,直接扛着伽聿走向停车场。
伽聿一惊,疯狂挣扎起来,“你他妈放了我!你干什么!”
哪知司煊一个动作就让伽聿安静下来。
他直接拍了下伽聿的屁..股,发出很大一声闷响。伽聿的脸肉眼可见红了好几度,他咬着牙吐出几个字:“你他妈想死吗。”
司煊听到轻笑一声,声音上翘,像是带着钩子,又像是蛊惑着说:“二少,你知道你刚刚像什么吗?”
伽聿沉默,只是手臂上暴起的青筋显示出他的愤怒,要不是现在身体十分虚弱,他早就和司煊干上一架了。
只听司煊含着笑意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我刚刚像是按着一只过年要杀的年猪。”
“你!”
—————
司煊家在一个很普通的居民楼,普通得伽聿都要怀疑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完全不符合沈家少爷的配置。打开门才发现里面还真是普通的居民楼,两室一厅,装修的极为简单。
当然了,和死对头住在一起,简直要了伽聿的命。所以他一进门就没什么好脸色,嫌弃的往沙发一坐,冷冷道:“手机拿来。”
沈司煊端了杯热水过来,又打开从医院拿回来的药袋,把药取出来,搁在桌上,“先吃药。”
伽聿想了下,吃完药才有力气抗争,于是也没多大犹豫,直接一口闷了。
“手机拿来。”
“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消毒水味太难闻了。”
这么一说,伽聿就想起那河水好像并不干净,在医院护士也就稍微擦擦,现在身上顿时开始痒痒的,冷冷道:“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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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司煊从卧室里拿了套衣服出来,调笑道:“都是新的,二少别嫌弃啊。”
拿过衣服,伽聿面无表情的走进浴室。
等他出来,沈司煊已经在煮饭了,“先喝点粥,吃饱了,你才有力气自杀啊。”
伽聿想不通,按照他之前对司煊做的事,他应该恨透自己才对,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何况他现在已经不是沈家少爷了,他宁愿司煊把之前他做的事用在自己身上,也不愿受这种心里上的折磨。
喝完粥,伽聿搁下碗,表情依然很臭,“手机拿来!”
沈司煊笑了笑,“不如二少先休息会。”
伽聿顿时暴起,腾的一下起身,椅子摩擦地板的声音,很是响亮,他双眼快喷出怒火,瞪着对面的人,吼道:“沈司煊,你耍老子呢!”撂下狠话,头也不回的往门口方向走去。
“好了好了,手机给你,少爷息怒啊。”
拿到手机后,伽聿二话不说直接出门,到街上找工作了。
他是真身无分文啊,卡停了,钱没了,手机里的资产也冻结了,仅剩一点财产还全淹河里了。
所以,他决定今晚必须找到工作。
于是,他当男模了。
具体还得从他看到奶茶店招人说起。
他沿着街逛着,挨个店看着门口的招人启示,看到奶茶店在招人,他推门进去,随口问了店员:“你们这招人吗?”
女店员还在低着头处理订单,听到泠冽磁性的声音,不由得抬头一看,然后就愣住了,瞳孔立即放大,我的妈啊,眼前帅哥,简直帅的惨绝人寰,天神下凡。她支支吾吾的问他:“你…你要来这当店员,没骗我吧。”
只见那大帅逼一副认真脸:“我很无聊吗?我现在真的需要一份工作。”
女店员和旁边的店员对视一眼,传递着什么信息,“啊…..真的来这里当工作。”‘这里’两个字被咬的很重。
伽聿于是再重复一遍,见里面两人还是支支吾吾的样子,他知道这事应该找老板,打定主意后,决定明天再来看看。
刚出店门,旁边过来了个人,把他拦下。是个打扮的像花孔雀一样的男的,他也正在等奶茶。
伽聿问他:“有事?”
那人眼里亮晶晶的,问他:“不好意思,刚刚听到你们的谈话,我想问一下你愿不愿意做男模。反正你现在也需要份工作,这钱多活少还自由。”
男模?男性模特吗。
说实话伽聿长得还不错,也就只有这脸这身材还不错,勉强够的着豪门配置,被圈子里嘲笑脸是精装修,脑是清水房。他其实很恨别人拿他脸说事。但事到如今,他还得靠脸吃饭,真是风水轮流转。
伽聿想了想,答应了,不就是拍拍照,穿穿衣服吗,有手就能行。
他大错特错了。
3. 他被强吻了
当换上很露很松垮的v领衫时,还想着这衣服虽然面料不好,不过还挺有设计感的,直到他们把他领到一间酒吧门口。
看到这熟悉的酒吧,他傻眼了。他转头就往外走。
那个花孔雀,又拦住他,说:“来都来了,试试吧,赚钱又不丢人。”
伽聿沉默了,他可不想今天晚上睡大街,更不想去求以前圈子里的朋友。
伽聿进去了,在一堆同样叫‘男模’的人里,他格格不入。
休息间有人见他进来,从头到尾的将他扫视了几遍,就和x光似的。他很无语,这才上班第一天就把他看做假想敌了吗,不至于吧。
有人问道:“朗哥,你这是把哪的头牌挖过来了吗?”
头牌,头牌你妈!伽聿表面不显颜色,心里却在默默骂着。
花孔雀笑笑,大声把伽聿介绍给所有人,说是在奶茶店捡的,要对他好点,免得他跑了。
这下好了,本来抽烟的,玩手机的,闭眼睡觉的男模们都醒了。齐刷刷的看着他,就像要把他盯出个洞来。
老实说,伽聿有点扛不住,就好像大张旗鼓的告诉他们,他是来砸他们饭碗的。
花孔雀把他带到一张干净的化妆桌前,让他先坐一回,等会直接和他进去就行,他们是正规场合,让他放心。
说实话,他挺放心的,这种酒吧他不知道去过多少回,说得好听是男模,其实就是个氛围组,只要喝酒和哄人开心就行了。
可惜,他两样都不会。
他跟着花孔雀进去,推开门,昏暗的包间出现在眼前,只见里面有男有女,齐齐坐在沙发上,桌子上摆了一堆酒。
进来的男模站成一排,他走在最后。
看到这种场面,他一时竟感慨万千。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他曾经也是潇洒的坐在卡座,一高兴,卡一丢,全场都是他买单,一晚上能消费几百万。现在,为了几百块住宿费,他要绞尽脑汁。伽聿嘴角勾出嘲讽的一笑。
接着旁边的男模开始跳舞了,看着这场面跟才艺秀似的,每个人都跳了支舞,然后又集体跳了支舞。
伽聿一时看呆了。现在的男模还要有这才艺,不是只要喝酒就好了吗,怎么和我记忆里的不一样。这他妈到底是喝酒呢还是选秀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偶像出道打歌现场呢。
音乐停住,灯光恢复正常,那些客人们就要挨个点评了。
伽聿也等着他们的点评,看谁能在今夜出道成功。
可惜还没等到评委评论,就有人抓住了他这条划水的咸鱼。
“旁边那个怎么不跳”,那人说道。
这声音,好熟悉……
伽聿看去,难怪觉得耳熟,才发现这人是他死对头——司煊。
妈的,这傻逼怎么也来这了,他反应过来,一脸质疑的看着花孔雀。这他妈给他下套来了!
只见花孔雀脸色正常,就像没注意到伽聿那锐利的眼神,“这是新来的,还在学习,沈总就不要为难他了。”
沈司煊直勾勾的看着伽聿,“既然不会跳,那喝酒总会吧。”
伽聿才发现,坐在沈司煊身旁的人很多都是他之前认识的,刚刚灯光太暗,他没注意到。
看他没动,沈司煊又喊道:“过来啊,伽聿,现在我还得叫你一声二哥呢。”
旁边卡座有人起哄道:“这不是沈小少爷吗,被赶出来无处可去,现在来卖身还债了吗?”
“沈小少爷也和我们喝一杯呗。”
……
包厢里顿时调笑声不止,房里的其他男模也向伽聿投来好奇的眼光。
花孔雀推推他,在他耳边说:“不想喝就别喝,走了也没事,我会和沈总解释。”
伽聿刚开始还想着要不直接无视他,但花孔雀这么一说,伽聿就感觉特别怂蛋,像是他怕了沈司煊。
开玩笑,他这人最不怕别人挑衅他,一般有仇当场报。
他走了过去,站在沈司煊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沈司煊嘴角还是挂着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眼里充满戏谑。
伽聿直接弯下腰,端起他面前的那杯酒,仰头灌进喉咙里。
这酒真烈啊,又辣又冲,说实话真不好受,但他输人不输阵,在谁面前都可以丢脸,就在沈司煊面前不行。
喝完酒,他把杯子重重的砸在桌上,发出了很大的动静。
包间里很安静,剑拔弩张的氛围让所有人沉默,所有人都注意着他和沈司煊的动作。
沈司煊依然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沈小少爷,这场面熟悉吗。我还记得当时在万承的酒局上,你们一伙人轮流灌我,直接把我灌的酒精中毒,去洗胃了吧。”
伽聿没有说话,冷眼看着他。
“你们当时怎么嘲笑我的,”沈司煊顿了顿,虽然在笑,眼里却全是寒冰,“说我是穷小子,说我靠卖身拿合同,一路睡上去的,散播我谣言,从我手上截走2个亿的订单,逼我在莫二爷面前下跪,还给我下药,要拍我的片子威胁我。”
沈司煊站了起来,从桌上拿了杯酒,带着笑意慢慢举起了手,将冰冷的洋酒倒在伽聿头上。
红色的酒液顺着伽聿的头发丝,流向脖颈,最后打湿他薄薄的白色衬衫,露出隐约的肉色。
“伽聿,风水轮流转啊,现在我成了沈家少爷,你呢,成了丧家之犬。”
沈司煊嘴角噙着冰冷的笑。
伽聿嘴唇紧抿,绷成一条直线,身体轻微颤抖,强忍着怒意说:“怎么,你是来算总账的?”
包间里气氛压抑的吓人,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沈司煊笑着说了句,“我可不像你们,一群小人。”他指了指桌子一杯酒,说道:“喝了它,我们就算一笔勾销。”
伽聿没有动,只是眼里含着怒火的看着他。
沈司煊拿起那杯酒,递给他,“放心,里面可没有药,我可不像你们那么下作。”
伽聿还是没有动,眼里淬着碎冰。
沈司煊笑了笑,直接掐着伽聿的嘴巴,迫使他张开嘴,往他嘴里灌去。
他说:“酒,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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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的,伽聿。”
伽聿一时不慎,喉结滚动,吞咽了好几口,他仰着头,眼睛微眯看着沈司煊。
红色的酒液从他嘴里流下,打湿了他大片衬衣,紧贴在他身体上的布料露出白皙的肉色,勾勒出性感流畅的胸肌线条,连点点樱粉都隐隐约约。
在场所有人都盯着伽聿身上,不少人吞咽着喉咙,目光炙热。
沈司煊手一顿,表情阴沉,猛的把酒杯砸在地上,当场碎的四分五裂,玻璃渣四溅,发出巨响。
他吼道:“所有人都出去。”
那些汇聚在沈司煊身上的目光,才最终消散。
沈司煊回过头,又恢复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伽聿,你又在勾引我吗?”他说。
伽聿没有回应他,只是弓着身子咳了几声。
沈司煊在他耳边压着嗓子说:“现在你不是沈家小少爷了,你的仇家会一个一个跳出来,喝你的血,扒你的骨,你说,你这副身体,扛的住吗,嗯?”
伽聿抬起头,咳的眼里是氤氲雾气,眼尾有点媚红,看人的眼神都多情了几分,他冷冷的说:
“用不着你操心。”
沈司煊只手掐住他下巴,声音变得很哑:“伽聿,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伽聿一把扯下沈司煊的手,起身就要走,又被他拉下来坐着。
这他妈是让他来罚坐么,伽聿咬咬牙。
“伽聿,这杯酒还没喝完呢。”他说。
沈司煊又倒了杯酒,往伽聿嘴里灌。
伽聿挣扎。
沈司煊一把抓住伽聿两只手腕,高举过头,把他压在沙发里坐着,然后沈司煊站起来,躬着身子,一只膝盖抵着沙发,卡在他两腿间,另一只手往伽聿嘴里灌酒。
伽聿的身子彻底在沈司煊的阴影下。
伽聿疯狂挣扎,红色的酒液流的到处都是。
沈司煊力气很大,手给铁爪似的,伽聿一个1米82的大男人居然挣脱不了。
伽聿眼里快喷出火了,被灌了几口,脸上又白又红,喉咙也是火辣辣的疼。他愤恨的盯着沈司煊,他真恨不得杀了沈司煊啊。
沈司煊看着他,眼神却莫名深沉,瞳孔里迸出异样的火花。
忽然沈司煊把酒杯从伽聿唇边移开,仰头给自己灌了一口。
得到解脱,伽聿弓着身子,捂着嘴巴咳嗽,肺里、喉管里都像被点着了一样。
沈司煊逆着光,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他一把端着伽聿的下巴,让伽聿扬起头,他的脸逐渐贴近。直到他嘴唇贴着伽聿,往伽聿嘴里渡酒,伽聿猝不及防的吞了口,瞪大眼睛,显然受到了冲击。
沈司煊也在看着他,那双凌厉的桃花眼里倒映着伽聿失神的脸。
末了,他还舔着伽聿的唇,搅动着伽聿的舌,眼里却全是戏谑。
回过神,伽聿猛的推开他,大骂他:“草你妈,真恶心!”伽聿心想,他想要恶心我,他成功了。他现在确实很恶心,嘴巴火辣辣的,胃也火辣辣的,胃酸也在翻涌,有点想吐。
4. 他的外婆
他真该吐在沈司煊嘴里,让他也恶心下。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
来人见到他这惨状,明显是愣了下。
伽聿现在浑身酒味,衬衫皱皱巴巴贴在身上,还有大片水渍。
沈司煊拍了拍他背,假模假样的说:“伽聿,叫你不要喝那么急。”
伽聿一把推开他,厌恶的用眼角看沈司煊。伽聿现在脸上带着点红,眼里也是咳嗽出的泪水。
伽聿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
顾北辞走到他身前,俯下身,搂着他肩,担忧的问他:“阿聿,你没事吧。”
伽聿推开他,看着顾北辞那关心急切的样子,他就恶心。
妈的,假惺惺。
从小到大,顾北辞就拿这幅纯良温柔的面孔骗他,把他骗到破产,骗到负债两千万,骗到他差点进局子里。
哈,他肯定觉得我是他妈的傻白甜,勾勾手指就把什么都和他说了。伽聿心想。
伽聿厌恶的说道:“滚,别碰我!”
顾北辞张了张嘴,表情有丝破碎,摆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说:“阿聿,你不要这样对我。”
伽聿不愿和他说话,说一句他都恨不得爆炸。
伽聿绕开他,才注意到他背后那人,他眼神瞬间躲闪了。
是苏羡!
苏羡还是那副皎皎月光的样子,就像冰山的雪松。
伽聿注意到苏羡蹙着好看的眉,不悦的看着他。
他低头,才发现自己白色的丝质衬衣,被红酒浇了个心透,紧紧的贴在皮肤上,几近透明。
他的头脑瞬间空白,心一下跌到谷底,快踹不过气了。
他知道苏羡有洁癖,一向爱干净,他这幅样子,肯定被他嫌弃的要死。
即使苏羡快结婚了,即使苏羡把他搞的身败名裂,犹如过街老鼠,伽聿心里还是喜欢他。
真他妈真贱啊,伽聿骂了自己一句。
他直接走了出去,被夜里的凉风一吹,整个人都精神多了。
“伽聿,你去哪里。”沈司煊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伽聿暗骂了一声,怎么阴魂不散。
他没好气的讲:“我去哪管你什么事,能不能别老跟着我。”
沈司煊声音有点阴测测的,“怎么,二少真打算睡大街啊?”
伽聿转过身,眼神凶狠的看着沈司煊,声音如同冰冻三日:“我睡哪管你屁事,我再说一次,别跟着我,别逼我对你动手。”他毅然决然的转身,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然后,下一刻,耳边传来破风声,他双眼随即一黑。
——
再次醒来,伽聿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在一间木屋里,推开窗,看到的是完全不同于城市的景色。
这是个藏在大山深处的小山寨,只见层层叠叠的木质吊脚楼依山而建,错落有致,黑瓦黄条,白烟缭绕,神秘又悠远的气息激荡而开。
被连绵不绝的群山环绕,山清水秀,密林丛丛,弥漫着淡淡花香,但显然,这里很破旧很落后,当真很符合四个字——穷乡僻壤。
伽聿从没看过这么原始的村子,连路都是土马路。他出了木屋,就有好几个穿着怪异的小孩围上来,好奇的看着伽聿。
他们那黑眼珠一转不转的打量着他,嘴里叽叽呱呱说着什么。伽聿自然是听不懂他们的土话,也摆不了什么好脸色,冷漠的站在那里。
这时沈司煊出现,看了他一眼,“醒了?”
伽聿攥紧拳头,忍住自己的脾气,咬牙问道:“你把我弄哪了?”一睁眼就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谁受得了?
司煊脸色挂着笑,“当然是卖到大山里来了。”
伽聿二话不说,捏着拳就向沈司煊脸上砸了过去。“艹你妈,沈司煊,谁允许你带我来这的?你他妈让老子回去。”
借着力道,司煊一个反手,把伽聿的手臂按在背上,压着他在耳边吐气,“回家还需要允许吗?”
又是一个背摔,被司煊强大的核心化解,司煊笑道:“别动手啊二少,这真你家。”
伽聿动作一滞,他算是明白沈司煊的意思了,这是他亲生母亲的老家,也是沈司煊被抱错后养母的家。想到这,他脸色开始发白,心就开始抽痛。
伽聿亲妈是个小六,连小三都算不上,听说他爸之前很有钱,包了好几个女人,给养蛊似的,几个女人疯狂撕,最后就留下他妈,可见他妈战斗力有多强悍,天生的宫斗女主,然而赢了又怎样,她男人死了,所有财产都留给他原配和孩子,她一毛钱没有。
最后她到要死的时候,身边也没个人,连她的养儿子司煊,也没去看她,可见她活的多凄苦。
当然,伽聿也不差,他和他亲妈简直半斤八两。
用她妈的话来说,她白瑜聪明了一辈子,怎么有你这么蠢的儿子,被人灰溜溜的赶走了,一分钱也没拿。
她还真说对了,他们两个要不是亲母子呢,她坏伽聿蠢,简直一脉相承。
她到死还在算计着怎么把伽聿送回沈家,再敲一笔。
伽聿无奈的说,白女士,你都要死了,你还不消停会吗。
她笑的很明媚,很温柔,即使患了癌症,也没夺走她的美丽,即使在病房里,也有男医生男病人对她嘘寒问暖,她一个眼神就能勾过来一片人。
她温柔的说出最恶毒的话:
“伽聿,我真嫉妒你命这么好,能被抱到沈家,要是我,沈家早全拿下来了,你真是个废物。”
伽聿无语了,行,就你最能,可把你能坏了,整个国家给你拿下算了。
她临死时,脸上化着美丽的妆容,握着伽聿的手,阳光洒在床前茉莉上,显得静谧又美好,她张开嘴,柔媚的声音响起,仿佛在说人生弥留之际最后的嘱托。
她说:“伽聿,我祝你这辈子和我一样,不要幸福。”
说完,她合上眼了。
伽聿想说白瑜,你不要祝我,我已经不幸福了。
即使最后的葬礼,也只有伽聿一个人给她举行。
伽聿一个人在灵堂里,跪了一整夜,抬起头,看着白女士的黑白照,这个夜,很静,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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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望去,一片漆黑,顿时他就流下了眼泪,抖着手,给白女士烧纸钱,伽聿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他笑容格外凄惨,别人在烛光里看到希望,伽聿在纸钱光里,看到了绝望…..
见伽聿愣在原地,脸色苍白,沈司煊推了下,“二少,怎么,近乡情怯啊。”
伽聿不说话了,白女士的骨灰还在a市,早知道就该带回来了。他吸了口气,冷淡说了两个字:“带路。”
跟着沈司煊往山上爬去,爬了一个多小时,到山腰,有一处竹屋,沈司煊拿出钥匙打开门。
客厅很简单,石砖铺的地,家具全是木桌木椅也没个沙发,电视也是那种早就淘汰的台式电视,脱皮发黄的墙上贴着满满的奖状,上面统一写着一个名字:
司煊。
伽聿想,这肯定就是沈司煊的老家了。
之前伽聿就听说过沈司煊是个穷人出身,白手起家还想和a圈那群太子爷争,当时还被群嘲,他们还一起整过伽聿。伽聿当时开公司时,也被沈司煊这王八蛋抢了好几个合同,损失惨重,对他恨的牙痒痒,也和他们联手给他下过绊子。
当时他们都没把这个穷小子当回事,后来还真给他混出来了,真是飞黄腾达,圈子里的二代见他都得喊声司总。
只是没想到沈司煊这么穷,穷的有点超乎伽聿对‘穷’的定义。伽聿卡里还剩50来万时,都觉得穷的不得了,要出门要饭了。
沈司煊把客厅稍微擦擦,放好东西,就带着伽聿继续往山上爬。
爬了一个多小时,伽聿的脚都爬痛了,直到瞧见一处僻静的幽谷。这里悄然绽放姹紫嫣红,点缀莹莹绿意,加之阳光穿过密林,漏出几缕疏光,正巧一只蝴蝶翩翩起舞落在粉紫花骨朵上,让如此仙境又染上三分碎金,两分多情。
瑶琳仙境,当是观赏游玩的好去处才对。哪知正当中的,居然是一座孤零零的——
坟包!
伽聿看着这坟发愣,搞不懂沈司煊大老远带他过来这里的用意。
这坟是个小土坡,要不是前面有块石碑,还真不知道这是坟,还以为是葬花冢。
伽聿看到上面龙飞凤舞的几个字:
哒雅凤君之墓。
沈司煊把坟上的杂草打扫了一遍,拿出一块垫子放在墓碑前,又从包里拿出香蜡纸钱。
这是要祭拜啊。
伽聿默不作声,在旁边看戏。
“伽聿,跪下。”沈司煊声音很是肃穆。
伽聿挑眉看他,“你有病吧?”
你他妈扫墓管我屁事,我莫名其妙被拐到这里,已经憋了一肚子火气了,伽聿很不耐烦。
沈司煊叹了口气,缓缓道:“伽聿,她是你亲外婆。”
伽聿愣了愣,他还以为自己的亲人只有白女士一人,怎么又多了个外婆。
沈司煊见伽聿没动,有点出神,似乎在追忆往事:
“外婆是个很好的人,慈祥,和蔼,善良,虽然有点耳背有点啰嗦,但非常重感情,她要是知道你是她亲孙子,肯定会很开心的。”
5. ‘成家\’立业
“伽聿,”沈司煊拍了拍伽聿的肩,“再怎么也是你亲外婆,你就当认祖归宗了吧。”
伽聿张张嘴,还想辩驳几句,但却无从可辩。
他小时候看童话故事,里面总是会有个慈祥的老奶奶在烛光下,和孙子讲过去的故事。他很想要个慈祥的奶奶,但事与愿违,沈家所有人都刻薄冰冷的过分,他们不会给伽聿讲故事书,不会睡前哄伽聿睡觉,只会在问伽聿规矩学的怎么样,今天拿了第几名。
现在,梦想实现了。
但故事里的老奶奶却躺在小土包里。
伽聿心情一顿复杂。
他还是跪了,拿出沈家教的礼数,跪着白家的外婆。
上了一炷香,作了三个揖,敬了一杯酒。
沈司煊跪拜完,他们就一起给老人烧纸钱。
“外婆一定会很开心的,两个孙子都在这。”沈司煊声音有点悠远。
伽聿心想,人都死了,净说这些没用的。
沈司煊忽然抬头看着伽聿的眼睛,嘴角上扬:“伽聿,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可不是有缘吗,孽缘,交换人生二十六年,想想伽聿都觉得可怕。
伽聿语气平平:“确实挺有缘的。”
他们还从未如此心平气和的讲过话,伽聿移开视线,问出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是不是很恨我,抢了你二十多年的少爷生活。”
沈司煊收回笑容,表情很是认真,“我只恨白瑜,”伽聿又直视伽聿的眼睛,“至于你,伽聿,我从来没有恨过你,反而可怜你。”
伽聿撕纸钱的动作一顿,抬眼看他。
沈司煊伸出手摸着伽聿的脸,露出抹幸福的笑:
“若要我再选一次,我肯定还是会来这里。虽然贫穷落后,但我从小到大都过的很开心,有人爱我疼我鼓励我相信我,我已经十分知足了。”
沈司煊语气顿了顿,突然有力掐着伽聿的腮帮子。
“那么伽聿,你呢?”
我?
伽聿只有一片沉默。
他从小不愁吃不愁穿,锦衣玉食,很多人伺候,照理来说他应该过得比沈司煊幸福才对。
可是,伽聿并没有。
这是为什么呢?
他不解。
光从伽聿头上打下,让人周身盖上一层薄薄的金光,若神灵降世,风华绝代,美得让人不敢亵渎。肤胜雪,眉峰如刃,眼眸深邃,长睫如蝶翼般颤动,无一不张扬着高贵与圣洁。
仅仅一个出神的眼神,就让整个世界失了真。
司煊被晃的有点失神,沈二少的颜值简直杀伤力太大,他不由得自嘲一笑,怎么又被他脸迷惑了。
“伽聿,你知道吗,这座坟,是我亲手挖的,挖了整整一天一夜,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伽聿看着沈司煊,没有说话。
“你知道外婆临走时,对我说什么吗?”
伽聿依然沉默的望着他。
沈司煊突然猛的一把将伽聿推倒在地,泥土很松软,压碎的花茎和枝叶,混着股土腥,调和成奇异的清香。
伽聿看着沈司煊撑在他上方,低下头,在伽聿耳边轻轻说:
“她对我说,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看到我成家立业,儿孙满堂,等她死后,一定要带着媳妇来她坟前敬一杯酒。”
沈司煊灼热的呼吸喷着伽聿的耳畔。
“至于后者,我这辈子可能做不到了。”
沈司煊用手掰过伽聿的脸,让伽聿能直视他,伽聿看到沈司煊眼里的风暴和炙热。
“伽聿,你就是外婆给我留的礼物,让我成家立业,实现她心愿的礼物。”
沈司煊突然低头,重重的吻了下来,灼热的呼吸烫着伽聿的肌肤,滚烫的唇落在伽聿唇上,伽聿吮吸,舔舐,用舌尖侵占伽聿嘴里的每一寸空间。
沈司煊身体压着伽聿,很沉,很重,手从伽聿针织衫里探了进去。
感受到异样的温度,伽聿懵了下,反应过来又挣扎起来。
刮擦着某处,汗毛一下就竖了起来,伽聿重重的咬了下沈司煊的嘴巴,推开他,对着他脸就挥了一拳。
沈司煊被伽聿掀翻在地,伽聿才得到片刻喘息。
伽聿身体很烫,脸也是红的,愤怒的看着他,大吼道:
“你疯了吗!这还是坟前!!!!”
沈司煊擦了擦嘴角的血丝,嘴角勾着,看伽聿的眼神深沉的可怕,就像看猎物。
“我想,该让外婆亲自看我成家了。”
他站起来,走到伽聿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伽聿:
“伽聿,你天生就是属于我的。”
他的语气笃定,不容置疑。
伽聿仰头看着他,要是伽聿现在还不明白,伽聿真就是个傻子了。
沈司煊想占有他。
伽聿很熟悉这种表情,每当有人露出这种类似的神情,就说明他们要发疯了,也说明沈又霖要收拾他们了。一瞬间,伽聿心有点沉,出于隐藏在心底深处,对沈司煊的愧疚。
这一刻伽聿担心沈司煊会不会被沈又霖杀了,可沈司煊毕竟是沈又霖的亲弟弟,应该不会….
沈司煊捏着伽聿的脸,语气不悦:“伽聿,你在想谁?”
伽聿挥开他的手,冷声说:“别碰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他作势就要往山下走去。
沈司煊拉着伽聿的手腕,“伽聿,你找的到路吗?”
伽聿当然找不到,这些山长得都一摸一样。伽聿没说话,等着沈司煊收拾好东西,和他一起下了山。
回去后,脱了鞋,伽聿才发现脚后跟起了几个水泡,难怪伽聿觉得走路很痛。沈司煊坐在伽聿旁边,拿起伽聿的脚,低头仔细瞧着。他的脚很敏感,沈司煊一碰,伽聿几乎快跳了起来。
“别动!”
沈司煊强行稳住伽聿,看了下伽聿脚后跟,沉声道:“坐在这,别乱走,我给你抹药。”
伽聿双脚盘在这长长的木椅上,有点生硬,坐着很不舒服。
不一会,沈司煊端着一碗漆黑的草汁过来,二话不说,坐下就给伽聿抹。
伽聿嫌弃的看着那黑漆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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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止他,“这什么鬼东西,你就往我身上抹。”
沈司煊咧嘴,“少爷,这是草药,纯天然无公害你该放心了吧。”
抹好后,沈司煊熟练的用着土灶,点燃拾起的柴火,倒油炒菜。
伽聿穿着拖鞋坐在门槛上看他,还真是新奇,伽聿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沈司煊炒了三个菜,一道小炒肉,一道土豆丝,一道番茄炒蛋。
看着手艺不差,色香味俱全。
伽聿尝了两口,味道也还可以,他动了两筷子就放下了。
沈司煊见伽聿没吃多少,挑眉问道:“怎么,不和少爷胃口?”
伽聿今天爬了半天山,体力早消耗完了,累的吃不下去。他表情有点疲累,不耐烦的说道:“太累了,不想吃。”
沈司煊听到这话,搬着凳子坐在伽聿旁边。夹起一筷子肉,就往伽聿嘴巴喂。
“张嘴,少爷。”
伽聿侧过脸,摆着一副臭脸。
“我说过,我不想吃。”
沈司煊掐着伽聿的下巴,将他脸转了过来,嘴角勾着笑:“少爷,那我嚼碎了给你,你只管吞,该不累了吧。”
伽聿推开筷子,皱着眉,语气十分不悦:“你他妈烦不烦,我说了不吃!”
沈司煊依然固执的将筷子递过去,语气和缓道:“吃一点吧,垫一垫,这两天都没怎么好好吃,伤胃。”
“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不吃了!”
伽聿气头上来了,直接掀翻了桌子。
“啪——”
响起了碗筷碎裂的声音。
“我最讨厌别人逼我!听不懂人话嘛!”
沈司煊面色一下就冷下来了,就在伽聿以为他要对自己动手时,沈司煊转身离开了。
真不按常理出牌,伽聿也没多想,自顾自的坐到那长椅上。
他想走了,这破地方哪哪都不舒服。
沈司煊不知从哪里拿回来一碟苹果,切块摆在盘子里,放到伽聿面前。
“水果该吃的下吧,少爷。”
伽聿见沈司煊表情又恢复正常,正好自己也饿了,也没推辞,吃了小半盘。
正吃着,伽聿眼角扫到一坨黑色物,顿时就站了起来。
“蜘…蜘蛛,”伽聿漂亮的脸色出现一丝惊慌,指着那巴掌的黑蜘蛛,身上还有奇异的花纹,脸色都开始发白了,“沈司煊,你没看见吗?”
沈司煊正收拾那满地碎碗,听到伽聿的声音,瞥了那位置一眼,脸色很平静,“你这么大个人,还怕没你百分之一大的小东西?”
伽聿从小就怕这些小东西,看着蜘蛛朝他这方向来,当即跳了起来,光着脚往门外跑。
眼见着要踩到碎瓷片,沈司煊一把将伽聿抱了起来。
语气有点生气,“不能穿着鞋跑吗,眼睛是两窟篓啊。”
“你没看那蜘蛛过来了吗,草,没冲着你来,你当然只会说风凉话了。”
沈司煊将伽聿抱到里面的床上,吩咐道:“少爷在这里面呆一会,我收拾好外面你在出来。”
6. “诡婚”
伽聿看着身下这张黑木床,四角是黑木床柱,两侧屏风雕着奇异花纹,黑色纱质帷幕上绣着无数小字,密密麻麻就像符咒,一看就不知道传了多少代,透着旷远神秘的气息。
他坐在这上面,恍惚间感觉像是置身在棺材中,觉得有些渗人,肯定是太累了,怎么会有这种错觉。他甩了甩头,打量着这间房间。就20来平,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衣柜,全身黑漆漆的,地面也是土砖,抬头就是一盏光秃秃的电灯泡。
简直家徒四壁。
伽聿很难想象在这样的环境下,沈司煊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无聊的躺在床上,看着头顶上像画一样小字的帷幕,突然有种眩晕感。心里自嘲道,晕汉字就算了,怎么不认识的字也晕,艹。
还好这被子还是洗过的,有一股不知名的草木香,闻着怪好闻的。发着呆,想着什么时候能走,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沈司煊进来时,就看到伽聿睡熟过去。
睡着的伽聿也美得惊人,五官精致优越,一头金发衬的伽聿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就像从奥林匹斯山下来的神祇,带着凛然的傲气和不谙世事的圣洁。
沈司煊站在床头,用指腹轻轻抚过伽聿的眉,睫毛,鼻梁,最后停留在那樱花般的薄唇上,唇线锋利,唇形饱满,他带了点劲揉了揉。不自觉的低下头去,衔着那薄唇,用舌尖慢慢舔过,细细品尝起来,就像是品尝什么佳肴。
良久,等到那唇满是艳红,沈司煊才肯放过。
他满意足的脱了鞋,爬了上去,搂过伽聿,将头埋在伽聿颈窝。
二少好香,真好闻,带着股摄人心魄的神秘花香,清新淡雅又带着勾人的甜,让人简直要沉醉在里面,沈司煊贪婪的嗅着,细细品尝着伽聿脖子的嫩肉,恨不得嗅过伽聿全身,品尝伽聿每一寸骨血的滋味,想将他拆腹入骨…..
沈司煊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伽聿,是在一场酒会上。
那时的沈伽聿还是高高在上的沈家小少爷,a市圈子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沈伽聿最出名的有三点:
尊贵显赫的家世、惊艳绝伦的美貌、蠢笨无知的头脑
沈司煊那时也还叫司煊,还是个白手起家、正在读大学的青年创业者,对豪门圈子里的传言,一向嗤之以鼻,那时的他,心高气傲,自认为有个聪明的头脑,瞧不上二代这群酒囊饭袋,对这个圈子丝毫不感冒。
关于沈家二少的传言,他也没放在心上,这圈子简直烂到根子里了,捕风捉影、无中生有的流言不尽其数。
直到霍家老爷子的80寿辰上,伽聿才见到那位鼎鼎大名的沈家二少。
沈伽聿当时穿着一身宝蓝色西装,被众星捧月的拥护在中央。灯打在伽聿头上,自带光芒,似乎天生就应该是主角,比灯光还要夺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那份刻在骨子里的高傲,让周围一切都黯然失色。沈伽聿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对谁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
只是一眼,司煊就忘不了。
他对沈伽聿一见钟情了!
沈司煊当时混迹过不少饭局晚会,见过不少明星美人,但这高高在上、天子骄子般的沈二少,让他根本移不开目光。
尽管沈伽聿还不知道他是谁,但司煊当时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得到这个人。
他从来没有这么渴望拥有过一个人,他来到这里,就是为沈伽聿而来的。
于是司煊疯狂打听起沈家二少的行程。
哪知,沈二少很少露面,即使在学校也见不了几面。
再次见到沈伽聿,是在一家高级会所里。得知沈二少出现,司煊放下手里即将签约的合同,抛下秘书,火急火燎的赶了过去。
沈二少今天穿着一套很英伦风的开衫,看上去像是个优雅的贵族,低头喝着酒,和旁边人说着什么,光影下,就像古希腊的美神,丝毫没注意到他。
直到有人介绍他,沈二少才抬起头,给了他一个轻微的眼神。
那双眼如天上明月,璀璨夺目,看人时又带着点星光,深邃又神秘。
就这一眼,让司煊心脏狂跳不足,他清晰的听到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望着….
沈二少只是看一眼,轻微的近乎了无,很快就移开目光,丝毫没把他放在心上。
后来,司煊在沈二少出现的场合露面越来越多,才发现,有沈二少在的地方非常干净。少了很多自荐枕席的明星偶像,少了很多乌烟瘴气的特殊活动,二代们也规矩了不少,不磕药,不点作陪,就像是单纯的聊天、品酒。
这时他才知道,沈二少有个控制欲极强、管束极严格的哥哥,一旦发现二少周围有渣滓败类,就会用雷霆手段收拾了。
沈家大少威名赫赫,可以说在a市只手遮天,动动手指就能让a市抖三抖,他们又有谁敢招惹呢?
于是司煊收敛起了心思,等待时机,伺机蛰伏…
谁知道,他运气这么好,居然被沈家认祖归宗,而之前高高在上、天子骄子般的二少,和他互换了身份,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无主物。
司煊知道,机会来了…
——
伽聿再次醒来,窗户已经漏出几丝微光。
感受到沈司煊传来的热度,他推开沈司煊,坐了起来。
这一觉睡的伽聿浑身酸痛,低头才发现自己已经换了睡衣,不知睡了多久,都怪沈司煊这个混蛋,让他昨天爬了六七个小时的山,累的他如死狗。
沈司煊也醒了,一把把伽聿拉下去,说:“还早,再睡会吧。”
伽聿怎么会睡的着,他睡了那么久了。于是踹了沈司煊大腿几脚,不耐烦道:“起来,给我烧点水洗澡。”
沈司煊一把抓住那只犯难的脚,一下子把伽聿拉倒在床,然后起身,顺着那只脚摸向小腿,搁在自己肩上,侧头,去亲吻那光洁白皙的小腿。
伽聿被那唇一烫,一脚踹在沈司煊胸口,嘴里怒吼道:“你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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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态吧!”
沈司煊从床上爬起来,脸上勾着一丝笑容:“二少,我说过了我自制力很弱,薄弱的几乎没有,你别在勾引我了。”
伽聿从床上翻下来,想出门,才发现没有拖鞋,这地看起来也不干净的样子。于是又缩回脚,气急败坏道:“你给我滚!”
沈司煊下床,从客厅拿来伽聿拖鞋,放在床边。
“二少,真是难得,看见您亲自穿拖鞋。”
穿鞋的伽聿动作一滞,瞥了他一眼,嘴里骂了句:“傻逼。”
这破地方连洗澡都不方便,还得坐在凳子上,用瓢浇,各种虫子又多,伽聿是一刻不想呆了,吃了早饭,便囔囔着要走,说罢,就要往山下走去。
沈司煊抱着肩膀,眼神带着点微凉:“二少,你准备走回a市?”
伽聿停下脚步,思索片刻,转过身冷冷道:“我虽然没有钱,但我有嘴啊,走到警察局的路我还是走的起的。”说罢,伽聿掉头就向山下走去。
“伽聿,你想好了?”
伽聿身后传来沈司煊没有温度的声音,他转头张嘴刚说出几个字:“管你….”
下一刻,便眼前一黑。
—-
伽聿是被鞭炮唢呐的声音吵醒的。
他睁开眼,发现眼前有什么东西遮着,整个人被颠的一晃一晃的。
伽聿想伸手去扯,却发现手被绑着。想张嘴呼救,连嘴巴也被堵着,甚至脚也被绑着。
被束缚住全部手脚的伽聿,只能拼命挣扎,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伽聿注意到眼前的遮盖物是红色的,眼皮微垂,看到身上的衣服也是红色的,绣满了诡异图腾,脖子上挂着繁复古朴的红色宝石。
再听到旁边敲锣打鼓的声音,伽聿有一个很不妙的猜想。
他拿头拼命撞旁边硬物,直到额角磕出血,头上的遮盖物才算掉了。
伽聿总算能看见了。
他看见自己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身上挂满珠宝,身下好像穿的还是裙子,坐在一顶轿子中,从旁边小窗口的遮布缝隙,伽聿看到了外面黑压压的一群人都身着黑衣戴着首饰脸上戴着黑色无面面具,在敲锣打鼓,在唱歌跳舞。
伽聿顿时恐慌起来,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诡异的喜服,让伽聿有一种脱离现实的晕眩感。伽聿就像要被献祭给鬼神的羊羔,误入修罗地狱,带着天真的恐慌和无助的绝望。
伽聿在轿子里拼命挣扎,即使发出很大动静,也没人过问伽聿。
他迷茫了。
这一切好像是一场梦,在21世纪为什么有这种场景?
怀着对未知的恐惧,伽聿脸色发白,浑身冒虚汗,手脚全软了。
轿子停了,伽聿能感受到那下倾的角度。
轿子前面的帷幕被揭开。伽聿看着来人,果然是沈司煊。
他同样穿着大红的礼服,身上挂满珠宝,额头被画着黑色图腾。看到伽聿额角的血,他心疼的拿手擦擦。
7. 这就娶上了?
“伽聿,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
伽聿嘴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沈司煊像是没听到,自顾自的捡起盖头,盖回了伽聿头上。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在伽聿耳边响起:“二少,我知道你很想嫁给我,这么着急揭盖头吗。”
说完,就将伽聿公主抱起来。
外面传来很多叽里呱啦的谈话声,沈司煊也在说着什么,显得很高兴。
伽聿又急又气又害怕,难道没人注意到他脚腕和手上被绑着吗。
沈司煊把伽聿抱到软垫上,让伽聿跪在上面。
旁边有老人号着什么,周围便开始安静起来。
伽聿被按着磕头,磕了好几个,磕的伽聿眼冒金星,接着伽聿感受到来自背后的热度,像是用什么东西在后面燃烧,伽聿隐约听到木材噼里啪啦的声音,鼻尖嗅到一股熟悉的草木香。
伽聿害怕极了,浑身颤抖,沈司煊这个疯子不会要烧了他吧!
盖着盖头看不见的伽聿,不知道的是,这里是一处很大的平台,类似广场。
一群身着诡纹黑裙,戴着银质头饰、繁复项链的女人,将火堆和两个身着红衣、跪在神像前的新人围在圈里。她们脸上戴着无脸面具,手拉着手,嘴里唱着神秘奇异的调子,还一起跳着舞,像是在做什么诡异的仪式。
在这群跳舞的女人后面,跪着一大片身着同样诡纹黑衣,戴着无脸面具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嘴里同样哼着那神秘的调子。
听到这诡异歌声,伽聿无法想象这里究竟有多少人在合唱,泪水不自觉的流了出来,浑身颤抖,划过伽聿苍白的脸。
他不明白,明明前不久,他还是高高在上、天子骄子般的沈家二少,开着豪车住着豪宅,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
下一刻,歌声停止。
那老人又说了一堆叽里呱啦听不懂的话,尾音拖的很长,抑扬顿挫,声音洪亮,像是吟唱。
吟唱结束,好像有人接近,伽聿被绑在身后的手,传来一阵刺痛,他感受到有人在后面用刀割自己指尖。伽聿浑身一颤,挣扎的更厉害了。
突然,他下巴被抬起,一只黝黑苍老如骨的手捏着他的下巴,取出伽聿嘴里塞的布条,端着一碗黑红色的液体就往伽聿嘴里灌。
伽聿被呛到了,泪水和着这不知名液体,咽了好几口。
味蕾传来草木花香混着腥味的味道,伽聿恶心极了,但还是被强制灌了一整碗。
接着嘴又被堵上,那老人又开始吟唱。
围着他们跳舞的,身后那群身着黑衣的,都在这奇怪的吟唱中,齐齐跪下,额头碰着地面,两只手放在地上,手心朝上。
最后,连老人都跪下,以同样的姿势面对神像。
在场,就只有身着红衣的两人挺直了脊梁。
远远看去,就像开在黑云中的两朵红罂粟,妖冶诡异的害怕。
仪式进行了很久,待伽聿泪水流干,下肢麻木,才又被沈司煊抱起,朝某处移动。
伽聿头靠在沈司煊胸口,嘴里含着布条,安静的犹如人偶。直到腿部接触到柔软的触感,沈司煊才离去。
伽聿被搁在一张红色喜床上,侧着身体,头上还盖着红盖头。
伽聿缓过劲,又开始挣扎起来,从床上挣扎着掉到地上,在地上又继续像蝉蛹一样的蠕动。
过了没多久,门被打开了,发出‘咯吱’一声。
接着脚步响起,伽聿知道,是沈司煊进来了。
沈司煊浑身酒气,将他抱起,“老婆,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将伽聿放在床上,揭开了伽聿的盖头。
盖头下,是一张惊艳绝世的脸,虽然眼尾通红,脸色挂满了泪珠,但丝毫不减美丽,反而带了股我见犹怜的味道。
沈司煊端着伽聿的脸,细细的舔着美丽的泪珠。嘴里念着:“老婆,你真美,真甜,连眼泪都是甜的。”
伽聿挣扎的厉害,眼里却带着愤恨,像要喷出火来。
沈司煊拿下伽聿嘴里塞的东西,下一刻便传来沈二少怒骂:
“沈司煊你到底想干什么,想羞辱我也不用这样,你放了我吧,你要什么都可以,你要钱我让沈又霖给你!你清醒点,不要….”
伽聿还没说完,嘴就被沈司煊的嘴堵住。
沈司煊激烈的吻着伽聿,舔着伽聿,像要吃了他,直到伽聿狠狠一咬,咬的沈司煊嘴里全是血,他才停下。
沈司煊嘴角流着血,眼神却带着痴迷和狂热,痴痴的笑着,模样很是癫狂和恐怖。
伽聿被他吓的不轻。
“叽里呱啦说着什么呢,老婆。”他抚摸着伽聿的脸,如情人般呢喃:“你知道吗,我见你第一面就幻想着有这一天。”抚摸的手变为狠狠一掐,“今天,我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你疯了么,我是男人!我也是害你损失几亿的仇敌!我不喜欢男人,更不喜欢你,你缺老婆,外面一堆女的,我给你介绍…”
伽聿声嘶力竭,疯狂转动脑子想要说服沈司煊。
“那苏羡呢?”沈司煊突然转了一个话题。
伽聿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说起苏羡了。
沈司煊挑眉看他:“你难道不想和苏羡在一起,不想和苏羡结婚?”
“我…我只是喜欢苏羡,我从来没想过和他结婚,我不会和任何男人结婚!”伽聿解释道,想要说服沈司煊去接受女人。
哪知听到这话,沈司煊反而勾唇一笑:“小少爷啊,你可真是薄情又无情,既蠢又坏。”
伽聿就像抓住什么救命稻草,急忙说道:“对,我他妈就不是个好人,你去找个适合你的,善良美丽的人行吗?”
沈司煊一把搂过伽聿腰,亲着伽聿的嘴角,“我就喜欢你这种漂亮蠢货。”
“你不怕沈又霖杀了你吗,你敢这么对我!”伽聿威胁道。
沈司煊低低笑道:“老婆,你忘记了吗?我现在才是沈家二少,沈又霖没有资格再管你了。你,是我的。你本来就该回到这里,这才是你的归宿。”
沈司煊一把将伽聿推倒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伽聿:“记住,你姓司,叫司伽聿,你生来就是给我做老婆的,沈家给我养了这么久的老婆,该回到我身边了。”
他突然俯下身子,趴在伽聿耳边犹如恶魔低语,语气缓慢又带着诱惑:
“你属于我,你属于这里。”
伽聿被这语气弄的浑身一激,汗毛倒立。
他不禁声音放软,流着泪,苦苦哀求道:“司煊,你放我回去吧,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给你道歉,你不要走进死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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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里,求你…”
沈司煊抬起伽聿下巴,温柔的舔着伽聿的耳垂。
“你知道吗,二少,当时你们给我下药时,我忍的多辛苦,因为我脑里想着全是你,”他伸手解着红色喜服的盘扣,慢条斯理,像是在拆什么艺术品,“我越想你,我就越.硬,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反复说,要是是伽聿躺在这该多好啊…”
伽聿脸色苍白,瞳孔放大,惊惧的看着伽聿,美丽的凤眼里,全是惊恐。
“沈司煊,你冷静点,我是个男的…男的…”
喜服被解开,昏黄的烛光下,映照出大片白皙娇嫩的肌肤,沈司煊的手掌贴在上面,轻轻捏着,就像在感受肌肤的纹理。
他俯视着伽聿,眼里飘过一丝猩红,一字一句说道:“伽聿,不管你是男,是女,你都是我的,都是我命定的媳妇儿。”
说着,他便俯身而下,嘴里衔着软腻。
碰到某处,伽聿浑身一抖,白皙的皮肤肉眼可见的发粉,就像朵绽开的粉色罂粟,绽放着妖冶又清纯美丽的诱惑。
伽聿声音沙哑,语气恶毒道:“沈司煊,你敢碰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老婆,你记得吗,你之前答应给我一个允诺,定下一个契约。”
咒骂声被打断,伽聿像是触碰到什么开关,突然愣住。他疯狂的在回忆里翻找,似乎回忆起他那时的随嘴一提。
“我当时还问你,是不是什么条件你都答应。”沈司煊勾起伽聿的下巴,“我记得沈二少当时很自信的说,什么都可以。”
伽聿瞳孔开始放大。
“二少,看来还记得,我可是差点把命交代在那了呢。”沈司煊低头,温柔的碰了下伽聿的耳垂。
伽聿侧头偏过,失神的呢喃着:“不可以是这个,不可以是这个!”
沈司煊掐住伽聿的下巴,把他脸扳过来,挂着抹嗜血的微笑,“二少,不会言而无信吧。我就知道你是个迷人的小骗子,我不带你回来,你这辈子都不会履约,是吧?我当时怎么说来着,”他对着伽聿耳朵吹了口气,“我说,违背契约,我就会亲自来索命。”
泪水无声的落下,伽聿瞪着眼睛,内里空洞洞的没有灵魂。
沈司煊怜惜的吻过眼泪,轻轻吐息,“老婆,忘了告诉你,我当时定的就是婚契。”
伽聿身体猛的一震,惶恐的看着眼前此人,像是不认识般,“你…..”
沈司煊拍了下伽聿,温柔又缱绻,“还有,老婆,以后想杀我只准你用这里杀。”接着伽聿被褪去。
一晚上,红烛翻浪。
直到晨光熹微,朝日初上,沈司煊才停止动作。
这一觉伽聿睡的很沉,睡梦中,伽聿觉得自己就像块砧板上的肉,被野狗衔走。该死的野狗,也不吃他,就是边舔边玩。
伽聿足足睡了两天,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周,又是发烧,又是虚汗,把他折腾的不轻,人都瘦了几斤。
沈司煊又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过来,伽聿打翻了数次,又是泼他身上,又是砸在地上,都无济于事。于是他又变着法的开始砸东西,可沈司煊跟压根儿看不见似的,依然笑脸盈盈的走来,也不收拾,就让着狂风过境似的房间保持原样。
他依然笑意盈盈的,“老婆,你真有活力,看来是老公不够努力了。”
8. 都吃过
现在伽聿也老实了,为了不被折腾,他乖巧的喝了下去。
“老婆今天真乖。”沈司煊捧着伽聿的脸,就重重的亲了一口。
伽聿白了他一眼,厌恶的擦了擦嘴。
这里是一处崭新的竹屋,坐落在幽静偏僻的山谷深处,比之前那处大了不少,干净了不少,里面的物件都是新的。还带着一个后院,里面种满了各种娇贵明艳的花卉。
伽聿没事就坐在后院的秋千上,看着天边云卷云舒。
沈司煊每次进来看到这幅画面,内心都无比柔软。
他走到伽聿身前,手里端着一杯花茶,不知名的红色花骨朵漂在水面。
“老婆,该喝茶了。”
沈司煊把茶递到伽聿嘴边,伽聿一个眼神都没给伽聿,依然抬着眼看天。
茶杯被搁置在旁边的小木桌上,沈司煊抱起伽聿,让伽聿坐在自己腿上,他坐着秋千。
伽聿挣扎了下,“你干嘛啊!”
沈司煊手臂如钢铁,牢牢的锢在伽聿腰上。
他把头埋在伽聿颈窝,深深的嗅了口气,嘴里呢喃着:“老婆,你真香…”
伽聿手推着他脸,嘴里骂着:“香你妈!离我远一点变态!”
沈司煊眼神一暗,抓着那只手,就开始亲吻着手心,舔着指缝…
伽聿被恶心的不行,当即要抽回手,沈司煊就牢牢抓住了伽聿的手腕,反剪在伽聿背后。
碰到后,伽聿当即变了脸色,脸上又白又红,骂道:“你他妈是禽兽吗!给我滚下去!”
沈司煊头埋在伽聿脖颈,轻咬着喉结,“老婆,对你,我就是禽兽,让我进去吧…”
伽聿听到这话,脸上立马红了一片,不知是被羞的,还是被气的,伽聿起身就要走。
岂料,下一秒,他腰一软,脸上滚烫,声线不自觉带着钩子,“你…唔…滚…禽兽…”
嘴被沈司煊堵住,唇缝里露出几声喑哑的话语。
直到一小时后,这场狂风浪雨才结束,伽聿衣袍大解,身上满是红痕,特别是胸.口和大腿亘部,留下几个深深的齿痕,就像一朵被摧残的娇花,清纯中带着天然的媚气。
伽聿瞪了沈司煊一眼,这一眼搭着里面的水雾朦胧,眼尾一抹红痕,倒真是千娇百媚,活色生香。
沈司煊认为自己虽然出生贫苦,但智力超群,俊美无双,手段高明,做什么都能轻易成功,走到哪都是人群的焦点,从小到大向他投怀送抱的美人很多,但他就是没看上任何人,眼里只有那座权力王座,认为其他人都是自己成功的垫脚石。
但仅仅是伽聿的一眼,他就愿意放下自己辛苦打拼,熬了数个通宵,喝了数顿酒局的事业,放弃从小到大坚持的野心勃勃,放弃苦心孤诣建设的强大人脉网,放弃承载他梦想的a市,愿意呆在偏远山村一辈子。
他愿意献上一切,匍匐在伽聿脚边,此生成为伽聿最忠诚的信徒。
只是这一眼,沈司煊又行了,身体再次被点燃。
伽聿气的浑身颤抖,指着沈司煊的鼻子,“你他妈再碰我,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沈司煊连忙哄道:“老婆,我错了,你也别勾引我了,你知道,我对你没有任何自制力啊。”
“谁他妈勾引你,你个禽兽!!!”
伽聿浑身酸痛,来这里后,没一天是不痛的,现在的他就像是个破布娃娃,被沈司煊这个变态肆意玩弄,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想发情就发情,气的伽聿都快吐血了。
他转头就要离去,岂料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
沈司煊连忙抱起伽聿,将伽聿抱进浴室。
他将伽聿放进浴室里的木桶,打开热水,就从旁边的箱子里翻找花草药往里扔去。
伽聿真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眼神戒备的看着沈司煊的动作。
沈司煊在伽聿耳旁说道:“老婆,里面的就留着吧。”
听到这话,伽聿没忍住,一巴掌招呼上去。
当然,这一巴掌没什么力度,被沈司煊当作情趣,又逮着手亲了起来。
伽聿简直呕血,这人油盐不进,没脸没皮,伽聿真是没招了。
“合着生病的不是你,次次留在里面,你以为我是铁打的?”
伽聿斜眼看着沈司煊,眼里都是怒火。沈司煊牵过那只手,十指相扣,在手背落下一吻。
“放心吧,老婆,以后不会再让你发烧的…”
“你…”伽聿破口大骂,“谁给你的自信…给我滚!”
在这个小山寨里,最大的困难就是没网,伽聿每天都无所事事,最近一段时间都看起书来了,放在之前伽聿想都不敢想。
当然,伽聿时刻没放弃要回去的打算。伽聿暗自收集着这里的一切信息,筹备着哪天能回去。该死的誓言,见鬼去吧!
伽聿在这里的外出穿着,是一件月白色的褂子和长袍,上面袖着精致的图腾,袍子直接到伽聿脚踝,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然而沈司煊这个混账不给他裤子,里面空落落,凉飕飕的。
他脖子上戴着好几圈暗红色宝石项链,耳朵也戴着一对暗红色玛瑙耳扣,眉心坠一水滴形红宝石,手上也戴着各种宝石戒指。
照理来说,这种大面积佩戴宝石应该珠光宝气才对。但这宝石都造型古朴,透露着悠远神秘的气息,反而让伽聿多了丝神性,宛如神官。
伽聿不理解为什么每次出门都是这么一身打扮,沈司煊眼神盯着伽聿火热,在伽聿嘴上嘬了好几口,只是说道:“老婆,你这样好看。”
伽聿挑眉,“怎么,我不戴这些东西就见不得人?”
沈司煊笑着,哄道:“老婆,你不穿都好看。”
听到这话,伽聿又勾嘴嘲讽,“滚你妈的,死禽兽。”
走在寨子里,周围身着黑色袍子的当地村民都对伽聿很恭敬。他们只是看伽聿一眼,便低下头,手上做着奇怪的手势,嘴里念念有词,对伽聿弯腰一拜。
整的伽聿很尴尬,伽聿也听不懂,只是冷冷说道:“我还没死呢,让他们别拜我。”
沈司煊在后面笑道:“老婆,他们是在祝福你,你是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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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才会这样的。”
伽聿听到这话,将信将疑,“是吗,那你们这个村子的人,还挺善良的。”
沈司煊走到伽聿身旁,在伽聿耳边说道:“老婆你最善良。”
伽聿踢了伽聿一脚,怒骂:“谁是你老婆,还有你别什么都往我身上套!”
沈司煊带着伽聿来到一处花海,这里长着满山开着紫花的树,满满一山,紫雾弥漫,很是漂亮。连伽聿也看呆了几秒。
“漂亮吧,老婆。”
沈司煊牵着伽聿的手,往里面走去。
伽聿没有说话,默默跟着他。
到了一条清澈的小溪里,沈司煊弯腰脱下伽聿的鞋,把他脚放在溪水里。溪水微凉,沈司煊在溪里给他抓鱼。
不一会,给伽聿一条粉色小鱼。
伽聿看着这鱼波光粼粼的鳞片,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就像仙子一样。
“老婆,摸摸它。”
伽聿指腹划过这些美丽的鳞片,入手滑腻,冰冷。
伽聿还从没见过这种漂亮的小鱼,便开口问道:“这是什么品种啊,我还头一次见。”
沈司煊笑道,“这是我们当地特有的小鱼,老婆喜欢吗,喜欢给你多抓几条带回去养。”
伽聿想想,出口道:“算了吧,养死了多可惜。”
“那放了?”沈司煊询问伽聿。
伽聿点点头。
沈司煊牵着伽聿的手,在小溪里赤足蹚水。
伽聿在溪水里摸了不少漂亮的小东西,有粉色的水母,七彩色的贝壳,发着莹莹蓝光的石子,这些伽聿都没有见过,小时候为数不多的水族馆经历,让伽聿实在见识有限。
他们到密林深处,这里不仅有漂亮的蓝孔雀,小鹿,还有各种昆虫蝴蝶。
一天下来,伽聿倒是玩的很开心。要是沈司煊不碰伽聿,伽聿肯定会做一个香甜的梦。
这些天伽聿为数不多的玩伴就是寨子里的几个小孩,他们都学过普通话,即使学的很蹩脚,伽聿也能交流几句。
伽聿换着法的哄他们,想从他们嘴里套话。伽聿这辈子还没哄过人,只能逼不得已回忆最会哄人的顾北辞,伽聿从小打到的竹马,最擅长这一套。每次哄完,把自己恶心的不行。
“上次你给我做的,那个白色的糖还有吗?”伽聿坐在躺椅上,翘起二郎腿,脚尖踹了下沈司煊。
那只脚光滑白皙,骨节分明,精致的脚趾宛如带着粉的珍珠,宛如上等美玉,自带着莹莹朦光。
沈司煊抓住那只脚。伽聿浑身一抖,脸上飞霞,等抽回脚时,上面已经亮晶晶了,嘴里骂道:“草你妈,你这个死变态,恶不恶心啊!”
伽聿嫌恶拿起旁边沈司煊的外袍擦了擦,然后厌恶的丢在地上。
沈司煊勾嘴一笑,“老婆,你哪里我没吃过,吃老婆的东西怎么会恶心呢。”
伽聿面色青一阵红一阵,恼羞成怒,站在椅子上,浑身气的发抖,半天憋出来一句话:“怎么会有你这种恶心的东西!”然后穿鞋,准备离这变态远点。
9. 他是阿母
沈司煊从背后抱住伽聿,在伽聿发顶亲了几口,嘴里哄着:“好了老婆,糖吃完了是吗,老公再给你做。”
伽聿实在受不了这股黏糊劲,拿肘子撞他,“快滚。”
看着沈司煊离去的背影,伽聿站在原地沉思许久,想不通沈司煊为什么变化这么大。以前处处堵他,不仅抢他合作,还和他抢苏羡,他们两看相厌,现在恨不得长在他身上。难道恨到极致就变态吗,还是就是单纯迷恋自己这幅皮囊和肉.体,想要从身到心都把我彻底摧毁了。
伽聿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又躺回椅子上。
现在过得和老年人一样,伽聿这辈子没有这么健康规律过,也接触不了几个人。连沈司煊都看顺眼起来了,真是人见少了,连看狗都眉清目秀了。
下午几个小孩又来伽聿远处的竹林里玩,伽聿每次让他们近一点,让他少走几步,可小孩们畏畏缩缩就是不敢靠近,伽聿只好纡尊降贵,带着糖过去。
“加西,今天怎么来这么晚啊?”
加西是孩子里普通话说得最好的,大概十一二岁左右,皮肤黑,很瘦,眼睛很大,眼珠子黑白分明,穿着黑色袍子,就像只黑皮猴子。
“阿母,今天的功课还没写完,被阿妈训了,所以来晚了。”
加西扯着衣角,黑皮的脸上泛着点红,大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羞怯怯的看着伽聿。
没想到这破寨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烂地方,居然还有学校。伽聿倒是忘了,小孩子还是要上学的。伽聿本就不太大的脑仁快速转动,灵光一闪,一个绝妙的主意就迸出来了。
伽聿换上自认为足够良善的微笑,开口道:“这样吧,以后你们不会的功课来找我,如果是普通话,我还能教你们一点。”
一群五六个小孩看着伽聿,听到这话,忽然垂下头,都像个小鹌鹑一样手里比划着什么手势,嘴里念着叽里呱啦。
伽聿看到他们这幅样子就头疼,这山里人封建恶俗就是多,愚昧不堪啊。伽聿不耐烦的皱着眉,“别拜了,怎么,我连教你们读书都不行吗?”
小孩们明显急了,蹩脚的普通话里夹着土话解释。
“不是的不是的,阿母,我们只是怕麻烦您。”
伽聿强行挂上和善的微笑,“这才对嘛,孩子是祖国的花朵,以后你们就每天把功课带过来。”
“诺,听话的孩子就有糖吃。”伽聿从包里掏出一袋白色的块状糖,递给加西,“加西,你们分分。”
加西看着伽聿,眼里涌出泪光,连忙低头做手势,其伽聿小孩见了也是跟着低头做。
伽聿头又开始疼了,连忙制止:“得了得了,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别做出这幅样子,再这样下次不给你们糖吃了。”
小孩们态度更加恭敬,恨不得趴进土里。
“对不起阿母,我们惹你生气了嘛。”加西急的泪花都要出来了,他从未见过阿母这样美丽漂亮的人儿,就像是从神坛走下来的,发着光,皮肤那么白,睫毛像只蝴蝶,长得那么好看,小人书里的画儿都没阿母漂亮,阿母还非常善良,就像天使一样给他们糖,声音也像清洌的山泉,总是温温柔柔的和他们说话。
这么好的阿母,居然被他们气到了,加西简直内疚难安。
“阿母对不起,我下次一定带着功课来。”
伽聿这才露出真心实意的笑,“这才对嘛,多带点,把书都带上。”
回去后,伽聿高兴的不禁哼着小曲儿。
一推门就被抱个满怀,那熟悉的草木香味,让伽聿眉头一皱,刚刚的好心情瞬间一扫而光。
“老婆,和那群小鬼玩儿有那么开心吗,笑的那么好看,”沈司煊亲吻伽聿的脸颊,手伸进袍子里,声音酸溜溜道:“老公我看的都吃醋了,怎么老婆对我没个好脸色,老婆,我好嫉妒啊…..”说着就衔着伽聿的嘴吃起来。
伽聿推开伽聿,面色潮红,色厉内荏道:“滚远点!老子就算对着一只狗笑,也不会给你这头畜牲好脸色!滚!真令人恶心!”
“是吗老婆,”沈司煊伸出舌尖,舔了舔食指上的透明黏液,色气的看了一眼伽聿,“可是,老婆这里不是这样说的。”
“你!死变…”
伽聿脸都快沸腾起来,从来没见过沈司煊这种厚颜无耻的色胚,伽聿还想在骂,岂料下一刻就被沈司煊扑在桌上。
“老婆,你好爱口是心非哦,还是这张听话,”沈司煊拍了下伽聿,发出声脆响,“那就先奖励他吧…”
伽聿心跳很快,全身像只煮熟的虾,泛着漂亮的粉,他扯着沈司煊的黑发,“唔..给我..滚…”然后响起令人眼红心跳的水渍声。
“老婆,你好甜。”沈司煊指尖擦了下嘴边的,眼里含着野兽般的红光,紧接着把食指往伽聿那方向伸去。“老婆,你自己尝尝看,老公没有骗你吧。”
伽聿瞳孔放大,惊慌的看着伽聿,“沈司煊,你敢…”
他疯狂挣扎,眼里全是泪花,伽聿咳嗽着,嘴里却放出狠话:“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沈司煊一脸遗憾,“老婆既然不喜欢自己的东西,那老公的东西该喜欢吧。”
伽聿听到这话,惊惧的向后退去,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声线颤抖的厉害。
“沈司煊,你信不信我咬断你…”
沈司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说着情人般的呢喃,“老婆,我说过,我全部都是你的,即使你要我身体的一部分,或者整个身体,我都会跪在你脚边给你。”
“疯子…你他妈就是个疯子…”
伽聿感觉身体都快脱水了,眼泪都快流干了,他怎么惹了这么一头畜牲,自己都找不到原因。他觉得自己快坏了,他清楚的知道。现在沈司煊一碰他,他就有反应,从里到外都透着那该死的草木香,都怪被沈司煊的味道腌入味了。伽聿怀疑再这么下去,迟早要被沈司煊吃掉。这该死的疯子,对融为一体有莫名的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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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要离开这,一定要离开!!!伽聿强烈离开的意志,在这一刻到达顶点。
加西再次见到阿母时,发现阿母精神萎靡,脸色苍白,嘴唇带着伤口,红艳艳的。加西想,阿母看来病的不轻。
“阿母,你身体好点了了么,阿父说你病的很重,让我们以后不要找你。”
伽聿强撑起一丝不自然的微笑,“我就是前些天感冒了有点发烧,别听那畜牲乱讲。”
伽聿强装镇定,心里将沈司煊那禽兽骂的狗血淋头。
三天啊!三天!
那牲口把他关在屋子里整整玩了三天!换着花样折腾伽聿,那驴玩意儿差点把伽聿胃顶穿了,伽聿这几天只能喝几口粥。他心里竟隐隐期待起沈又霖了,至少沈又霖只是打伽聿,嘲讽伽聿,物理上折磨伽聿。沈司煊这个狗东西简直是精神污染。伽聿现在恨不得沈又霖从天而降,剁了那玩意儿。
“书带了吗?”伽聿问道。
加西乖巧的把书袋打开,“喏,阿母,我每天带着呢。”
里面装着十几本书,都被黑色书皮包着,看的出主人很珍重它们。
伽聿随意拿出一本,翻了翻书页,写着看不懂的蝌蚪文,伽聿又换了几本,才看到熟悉的中文。上面一排蝌蚪文,下面一排汉字,显然是本汉字的识读册,伽聿认真的翻了下,都是基础汉字,没有多大意义。
伽聿失望了,难道真的没有有用的信息吗?
死心,那是不可能的。伽聿是那种抗争到底的人,暂时的委曲求全是为了更好的反击。他一直憋着一口气,去他妈的誓言,爷才不会和你耗下去,沈司煊,想要我屈服,你还嫩着点。
伽聿接着把一本又一本的书仔细翻阅,终于看到一本类似地理的书,上面画着各种地形。用上毕生演技,脸色如常的指着一张图:“这是哪里你知道吗?”
加西点点头,认真的说道,“阿母这是x国对吗?”
“对,那这呢?”
“c国。”
“加西真聪明。”
加西听到阿母的夸奖,黑皮染上红,羞愧的扯着衣角,“多亏了阿母…”
伽聿嘴角含着淡淡的笑,“那加西,把这上面所有的图都念一遍,我看你是不是都认识。”
“好的,阿母。”加西翻开书页,嘴里说着这些图的地名。
“这是z省,这是j省,这是首都….这是南溪镇,这是我们寨子…”
听到这,伽聿神经紧绷,连忙开口道:“等等,这是你们寨子?”
加西瞪着天真的大眼睛,“是啊,阿母,我们寨子像不像一朵花,先生说,我们花疆,不仅地形像花,也盛产各种花卉。”
“是啊,真漂亮啊,”伽聿嘴里喃喃着,有点失神,突然话风一转,“那加西对自己寨子熟悉吗?”
加西用力的点点头,“当然啊,阿母,加西从小在这里长大,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
10. 狂攻变诱攻
“那加西不想出寨子看看,你看,”伽聿指着书上的高楼大厦,“这是m国的胜利女神像,这是z省的大瀑布,多好看啊,你不想出去看看吗?”
伽聿觉得自己像个老巫婆,在诱拐这傻不愣登的黑皮矮人。
“加西当然要出去的,只是疆神庇护下,所有寨子里的孩子16岁才能出寨子。”
伽聿眉头一皱,16?伽聿可等不了那么久。
“那加西能把寨子画出来吗,我看看加西是不是真的爱寨子。”
加西小脸写满了认真,“加西爱寨子的一切,爱寨子的一草一木,一蝶一湖。”
说着,加西拿出纸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看到逐渐成型的地图,伽聿难掩激动。
“加西,这里是什么地方?”伽聿指尖指着花疆北边挨着的小点。
“这是南溪镇。”
“加西去过南溪镇吗?那里也都是你们这样穿黑袍的人吗?”伽聿循循善诱。
“当然不是,我们寨子不会外居。南溪镇是多族混居,也有很多汉人。”
伽聿默默记下,伽聿觉得希望的曙光就在眼前,伽聿要牢牢抓住。
告别了加西,伽聿心情激荡,恨不得今晚就逃出去,当然伽聿知道现在是不可能的,沈司煊像只狗一样守着他。
回去后,伽聿表情如常,不敢显露半分异样,生怕这狗东西又开始发狂。
“老婆,今天和小鬼们玩的怎样?”
沈司煊就像个女鬼一样缠过来,笑眼盈盈的看着伽聿。
伽聿冷淡道:“就那样,一群小鬼连话都说不明白,有什么好玩的。”
沈司煊靠过来,捏着伽聿的肩,低下头,对着伽聿耳朵吹气。
“我就说嘛,还是呆在家玩老公好了。”
伽聿斜眼看他,沈司煊长得很帅,将近190的身高,立體的五官如刀刻般俊美,鼻高唇薄,剑眉星目,乌发如漆,丰神俊朗,嘴角含着一丝笑,漾开艳波光,如同妖孽。
最近,沈司煊不知玩的哪一出,越来越妖,就喜欢勾着伽聿做。
伽聿被他勾的受不了,如玉般的精致耳垂泛着红,偏头躲开,没好气的说:“能不能好好说话。”
“老婆,这就是好好说话啊。”
沈司煊一脸无辜,见伽聿没有理他,于是跪在地上,抓着伽聿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老婆,看看我嘛。”
伽聿抬眼看他,只见沈司煊抓着伽聿的手抚过他的唇,往喉结滑去,接着滑向饱满紧实的胸肌…
沈司煊这厮人模狗样,身材确实不错,肌肉壁垒分明,蕴含着野性的爆发力,八块腹肌排列紧实,公狗腰,人鱼线,让人血脉贲张,整个人就是大写的性感。
伽聿只觉得手指发烫,赶紧把手抽出来。
他脸色泛红,厉声喝道:“你干什么,能不能正常点,别在大白天发骚。”
沈司煊跪在地上向伽聿爬来,宽松的睡袍,半遮半掩,该遮的不该遮的,一眼全部看的到。
“对着老婆发骚,天经地义。”
说罢,低下头伺候起来。
伽聿感觉自己都快变态了,现在沈司煊一个眼神,他都能有反应,真的是见了鬼了。
所幸这几天,沈司煊格外忙碌。
再过五天,就是疆神祭,也是花疆寨一年一度的大事,全寨所有人都步伐匆匆,连加西他们这些小屁孩都得提前净身念经 ,在祠堂跪拜。
整个寨子,唯一的闲人就是伽聿了。
所以,伽聿才能在沈司煊眼皮底下,暗自收集着跑路的装备,站在山坡俯瞰整个地势,对着地图暗自比划。
等沈司煊回来,伽聿就装作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你怎么才回来,现在几点了?你知道多晚了吗?你去哪了?干什么了?”
沈司煊听到这话,眼睛一亮,浑身疲惫一扫而光,心硬的和石头一样的娇娇老婆,终于要被他捂化了。
简直喜出望外!
伽聿连忙过去抱着香香软软的老婆,在伽聿嘴上亲几口,“老婆,对不起,老公明天回来早点,这几天祭祖焚香,仪式繁琐,还得重订名册,反正事很多。让老婆等久了。”
伽聿推开他,依然摆出一张臭脸,冷喝道:“快去做饭,我饿了。”
沈司煊把伽聿抱在躺椅上,给伽聿沏好茶,摆上糕点,“老婆,先坐会,老公马上就做好了。”
伽聿大爷似的吩咐道:“多放点酸粉,这几天热。”
沈司煊在伽聿嘴上重重的的啵了一口,发出很大声音,“好的老婆,老公这就去。”
在这破地方,虽然没网没娱乐活动很无聊,但生活还算舒服,比伽聿之前做沈二少时还要潇洒,不用看沈又霖脸色,不用遵守那些严苛的规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让伽聿不禁感慨:
沈司煊这厮天生就会伺候人啊!
这几天伽聿胃口不好,吃什么都吃不进,沈司煊就变着法的给伽聿做新花样,伺候的更精细了。
也是在伽聿这种给个甜枣的伪装下,他觉得沈司煊早已松懈。可伽聿不知道的是,沈司煊压根不在意伽聿逃不逃。
伽聿终于等到这一天,伽聿伪装了这么久就是等待今天。
今天就是花疆祭,连伽聿也得被迫起个大早,参与庆典。
伽聿被沈司煊换上绛紫色的神袍,紫底红纹,质地丝滑冰冷,雍容华贵,露出大片光洁的雪背,上面佩戴着背伽,镶嵌大颗紫色珠宝,晶莹剔透,珠帘倾泻而下,犹如星辰闪耀。双臂裸露,肩上戴着金钏,手背戴着紫宝石指链。额头、耳朵都戴着大颗紫色宝石。整个人如同神祇降世,华美非凡。
“你确定这是‘神’袍?你们这神也真够可以的。”伽聿看着镜子里的打扮,越看越不正经。
沈司煊眼神晦暗,跪着整理下袍的纱,抬头看伽聿精致完美的侧脸,蒙上一层暖光,就像马上就要入画,他虔诚在白皙的后背落上滚烫的一吻。
“老婆,以后天天这么穿好吗?”
沈司煊落下更密集的吻,从尾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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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
伽聿顿时脸色大变,一脚踹出。
“你他妈不是说今天是神祭吗,还不快赶紧弄好走。”
沈司煊捏住脚腕,顺势一扯,瞬时让伽聿跌坐在他身上,亲着伽聿的眼,“老婆,来一次嘛,现在还早。”
“滚…”
伽聿被堵住嘴。
沈司煊看着背上白与紫的交汇,把伽聿压在墙上,一只手抓住伽聿两只手腕,高举过头,头从腋下而上,吃着果,就从这么背后进入,动作激烈,伽聿还想骂他,可奈何张嘴只能发出【娇】喘连连。
一番动作后,伽聿早已脱力,沈司煊拿着毛巾清理。
伽聿恨的牙痒痒,被沈司煊哄着抱上了步辇。
这是台木质的步辇,整身漆黑,雕刻着精美诡谲的图纹,四周镶嵌各色宝石,上面铺着黑色绒毯,绒毯侧缝是大片青绿色孔雀尾翎。
沈司煊和伽聿就端坐这幽暗华美的步辇上,被16个人抬着走。
而不管是这16个人,还是其他人,或者说除了他们两的其他人,全部佩戴着红色恶鬼面具,头戴黑色高帽,不管男女老少所有发丝都藏在高帽下,一袭黑色长袍,手里端着一黑色花篮。
前方老者念了一个字,接着抬轿人把他们放在地上,周围所有人开始跪拜,头磕着地,将黑色花篮高举过头,动作一致,虔诚的可怕。
老人又扯着嗓子声嘶力竭的念了几句,在空中撒下一把黑色花瓣,然后也跪了下去,高举花篮。
伽聿有点震惊,放眼望去几千人,黑压压的一片,延伸至数百米的队伍,犹如黑色长龙。
安静又诡异的可怕,伽聿感觉浑身凉飕飕,伽聿感觉这个地方和违和,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这时,旁边的沈司煊同样身着绛紫色神袍,胸前挂着大串黑色宝石,开始念着什么古怪的调子,伽聿侧头看他,发现沈司煊肃穆异常,简直像换了个人。
伽聿脸色有点白,心脏震颤,不由得吞了口唾沫。
沈司煊一念完,所有人齐刷刷的站了起来,然后老人又吟唱了几句,队伍开始动了,所有人开始唱着神秘悠远的调子,迈着步子,撒着花瓣。
伽聿看着满天飘洒的各种花瓣,红的白的紫的,飘飘洒洒,落在木碾上,落在伽聿发丝上,落在伽聿眼前,就像是飘着花雨。
队伍行进到广场中央,木碾被摆在神像下,所有人又齐齐跪下,老者起身高举燃火的花篮,嘴里又开始高声念着什么。
待他念诵完毕,将燃烧的花篮放在伽聿他们前面,所有人又开始唱着昌远调子,挨个点燃花篮紧紧挨着。
直至花篮围城一个大圈,将伽聿、沈司煊和神像围在一起。
伽聿咬着唇,他被熊熊火焰围着,伽聿能感受到空气中的热浪,嗅到花篮燃烧时释放的特殊草木香,有点像花又细闻不像,那些黑衣服红面具的人围着他们唱歌跳舞,简直就像要将伽聿火祭。
伽聿很害怕,要逃,腿又软,周围又全是人,伽聿能跑到哪去,只剩眼里的惊恐。
11. 出来了!
沈司煊注意到伽聿颤抖的身子,浅浅的握住伽聿,给了伽聿一个安定的眼神,“老婆别怕。”
伽聿颤抖的唇已经冒出点点血珠,颤颤巍巍的问道:“他们…不会烧了我吧?”
沈司煊轻笑一声,手握的更紧,“你是他们所有人的阿母,谁敢渎神?”
伽聿俯身过去,轻轻舔了那唇上的血珠,“老婆,别咬自己,放松。”
这时,天边飞来各种虫子,密密麻麻,遮天盖日,像是黑色雾气,飞在火堆上方,形成一个圆环。
伽聿只认识蝴蝶和飞蛾,其伽聿五颜六色的虫子实在分辨不得。
伽聿只觉得像是身处在什么诡谲波澜的梦里,这个梦又由恶紫和诡黑编织,上面荡漾起伏各种晕染的颜色。这里好奇怪,好可怕,我好想逃!好想出去!伽聿内心惊呼。
直待火焰烧尽,所有虫子齐齐飞向巨大的神像上去,黑色的神像顿时变得五彩斑斓。
这时两个戴着黑鬼面具的老妪出现,弓着腰,手里端着一黑盆,里面是不知名的乌红色液体,出现在两人身边。
一边一个。
细看这鬼面具,惊觉阴森恐怖,伽聿吸了口气,不由得往后移了些许,碰到了沈司煊,伽聿才略微放松些许。
一个又一个戴着红鬼面具的女人,怀里抱着黑布包的婴儿出现。
奇怪的是,在场几十婴儿,居然无一哭泣,让伽聿看的更为惊悚。
女人们排着队,跪在两人面前,高举婴儿。两位老妪上前一步,将黑盆递到他们跟前。
沈司煊伸出手,触到盆里,接着在婴儿额头划了一笔,嘴里念着奇异腔调。接着那女人又把婴儿举到伽聿身前。女人头埋着极低,可伽聿不敢动,求助的看着沈司煊。
伽聿快哭了,这什么鬼仪式,好恐怖,好可怕….
见伽聿不动,所有人也不催,就那么静静跪着,全场几千人,竟连丝虫鸣都没有,太阳也没有,这个大阴天,配着这诡异的寂静,让伽聿内心狂跳,浑身巨颤。
这时,沈司煊动了,他伸手牵着伽聿,握住伽聿颤抖的手,将手指放在旁边的盆里,捏着伽聿的手指在孩子额头划了一笔,留下一道乌黑的血痕。
这时旁边两位老妪才出声,念了句咒语,女人才抱着孩子退下。
接着,又是下一个,这回伽聿知道怎么做了,依然颤抖的把手放在盆里,这种沉重的沉默简直是天下最极刑的逼迫,逼着伽聿做动作。
伽聿感觉手指的液体,有点黏腻,还有点腥味。
待所有婴儿全部赐福完毕,两个老妪才退下,周围又开始唱着调子,跳着诡异的步子。
“那黑盆里是什么?”伽聿在沈司煊耳旁轻轻问道。
估计沈二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小心翼翼,唯唯诺诺过。
沈司煊勾唇笑道,“那是血。”
伽聿目瞪口呆。
伽聿想,为什么要给婴儿抹这不吉利的玩意儿。
沈司煊又道:“是全寨人的血和所有花瓣的汁。”
伽聿哑口无言,这是什么奇怪的习俗,简直让伽聿接受无能。
接下来,伽聿就要被送去神殿侍神,沈司煊要去主持祭祖。
分开时,沈司煊安抚的拍拍伽聿的手背,“老婆别害怕,你在里面坐一会躺一会都行,很安全的,老公等会来接你。”
伽聿点点头,露出个如小鹿般的担忧眼神。
沈司煊不由得心中一软,在伽聿嘴角轻轻落下一吻,温柔的摸摸伽聿的发丝,便目送伽聿被神侍带走。
伽聿跟着前面的老妪来到一间神龛,这里有个高约3米的石像被供奉当中,身披花衣,周围点着烛火,影影绰绰。
伽聿坐在垫子上,看着神像模糊不清的脸,等了十几分钟发现周围没有动静,就绕着这座神龛走了一圈,暗自听着门外的动静。
注意到门外的老妪已经离开,他轻轻推开门,猫手猫脚的出去。
沿路几乎看不到人影,所有人都在祠堂祭祖,不得不说这样的情景让伽聿稍稍松了口气。
伽聿沿着脑子里的背的滚瓜烂熟的路线,逃了出去,一路上提心吊胆,生怕被那些恐怖的黑袍寨民发现,这寨子里就伽聿一个外人,发现他轻而易举,所幸今天天色暗沉,视野不清,老天都在帮伽聿。
伽聿跑到岔路口,从树洞里掏出准备好的行囊,拿出一件黑色风衣裹着自己,便马不停蹄的按照地图跑去。
跑了十几分钟见没有异常,伽聿稍微稳住心神,踹着气放慢了脚步,这一刻,伽聿感觉全身细胞都在畅快呼吸。
走了两个小时,终于见到人影,伽聿小心翼翼的观察那人穿的是不是少数民族装束,伽聿现在看见这些奇异装束就发怵。
待那人走开,伽聿才掏出手机。
这支手机放在沈司煊那里放了足足快3个月了,终于被伽聿顺出来。
伽聿看了下信号,还是显示‘无信号’,气得伽聿吐血。伽聿现在看见人就害怕,生怕他们和沈司煊是一伙的。
他拿出鸭舌帽,又戴上口罩,这一刻伽聿无比感谢张白临走时给的那一袋衣服,简直是换装利器。
伽聿放轻脚步,谨慎的向南溪镇走去。
走到镇边大路上,人影车流开始多了起来,不时有人打量着伽聿的身影。
尽管伽聿裹的严严实实,但宽肩窄腰的好身材可不好藏住,加上伽聿身高又高。
伽聿时刻低头看手机,见到手机终于有一格微弱的信号,简直兴奋的快要跳起来,急忙按下一串数字。
电话很快被接响。
“沈伽聿?是你吗?你在哪?”
电话里传来低沉凌厉的男声。
“哥…”伽聿不自觉带着哭腔,大滴大滴的泪掉了下来,所有的委屈,不甘像要倾泻而出,“救我,快来救我…..”
“沈伽聿,你别哭!快告诉我你在哪里,手机给我开个共享!”
那边的声音也很着急。
伽聿慌忙打开网络,发现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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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5g还是4g网络都在转圈,伽聿绝望道:“没信号…这他妈的没信号啊哥…”
伽聿哭的声嘶力竭,感觉眼前一阵发黑。难道伽聿要被困在这一辈子,被当做雌兽在沈司煊身下蛰伏一辈子….
泪水像断了珠子,晕眩感袭来,伽聿不由得扶着一棵树抽泣。
“沈伽聿你冷静点!周围有人吗,问问人你的位置!”
“位置…位置!”伽聿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大吼道:“哥,我在南溪镇!南溪镇!”
那边传来声音,“张逸,去搜南溪镇!沈伽聿,是天南地北的‘南’,溪流的‘溪’”,对吧?”
“对,哥,就是这个名字!你快救我…”伽聿哭的撕心裂肺,“哥,我被困在这深山老林,这里什么都没有,他们都是一伙的,我和他们说什么,他们只会让沈司煊把我领回去,叽里呱啦一堆,我也听不懂,这里又没网又没信号,哥,我想回a市,快带我离开这…”
伽聿简直把所有的委屈都倒出来给他哥听,现在能救伽聿的,也只有他哥了,伽聿那无所不能的哥。
“沈伽聿,冷静,听我说!”沈又霖打断伽聿的话,“南溪镇在全国有31个,知道是哪个省哪个市的么?周围有什么特征?”
伽聿吸了口气,“我不知道是哪个省,但这里很多少数民族,有个花疆寨,我就在这个寨子里,周围全是深山老林,等等,我去问问旁边穿汉服的人。”
伽聿看到一个穿着T恤,牛仔裤的大哥,正在路口买着苹果。
他抹了一把眼泪,拍了下脸,迈着沉重的步伐过去。
“大哥,这位大哥。”
正在买苹果的王四海看到有个鬼鬼祟祟的男人走过来,明明是大热天,却穿着风衣,全身裹着严严实实。
他怀疑的目光扫视眼前人,听声音还很年轻。
只见那人说道:“大哥,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他冷声道:“你都到了南溪镇还问这里是哪里?”
年轻人说:“我知道这是南溪镇,我想知道这里是哪个省,哪个市?”
王四海顿时觉得这人不对劲,卖苹果的老妇也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伽聿,用土话讲:“老王,这人不对劲,要不是逃犯,要不就是逃出来的。”
老王也用土话讲:“你联系联系总头,问问哪边掉了祭品,这人畏畏缩缩的,不像是逃犯,先把他稳住吧。”
伽聿在一旁手心出汗,生怕被他们发现异常,强行支撑着身体,装作镇定。
王四海:“小兄弟,第一次来南溪镇吧?来这干嘛?寻亲、旅游还是找人?”
伽聿用手指掐了下自己,“大哥,我是来旅游的,但是不小心走丢了,这里还没信号,找不到我朋友了,要不您告诉我警局在哪也行,我自己去问警察。”
王四海冷笑:“咱们南溪镇可不是什么旅游的好地方,你走错方向咯。”
伽聿尴尬道:“我觉得这里风景挺好,大哥,麻烦您给我指一下警局的方向好吗?”
12. 他插翅难飞
王四海瞟了伽聿一眼,又和卖苹果的老妪对视一眼,然后给伽聿指了一个方向。
“喏,小兄弟,警局在那。”
伽聿连忙谢道:“谢谢大哥。”然后伽聿朝着警局方向奔去。
手机里传来吼叫,“沈伽聿,停下,别往那走!”显然,沈又霖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伽聿拿出兜里的手机,放在耳侧:“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你知道不知道他是骗你的,那语气,音调,一听就有诈,你有没有脑子!”沈又霖怒极,这个蠢笨的弟弟简直无药可救。
沈伽聿步伐匆忙,“骗我又怎样,这大马路上这么多人,我还不信光天化日他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我怎样,大不了我等会再去问几个人,找到能搭汽车的地方。”
沈又霖强势打断,“沈伽聿,现在立刻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不管你是吃树皮还是啃草也好,给我活下来,等我找到你!”
“哥,我看到警察局了,那个大哥果然没骗我。”
听筒里传来沈伽聿兴奋的声音,沈又霖和伽聿秘书张逸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闪过警惕,背后的秘书组大气不敢喘,听到回荡在秘书室里的声音,他们手里敲着键盘,心里焦急道:
二少,我的好二少,这次你可得聪明点,听你哥的,再不回来,我们就要累死在工位上了。
“沈伽聿,别去!听到没别去!”办公室响彻沈又霖的咆哮,秘书组听到把头埋的更低,能让沈大少摆脱冷冰冰阎王状态的,也只有沈二少了,但恐怖的是,他们即将迎来暴怒的阎王。
这边,伽聿已经又将手机揣回兜里。
推开警局大门,伽聿就开始喜极而泣,如同见到亲人般的喜悦涌上心头。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想咨询下这里哪里…”
坐在办公桌前的警察纷纷把头抬起来,观察这个不速之客。
赵敬业抬头看到一个全身裹着黑衣的年轻男子,就算戴着口罩和鸭舌帽,遮的严严实实,也能看出这人拥有一副优越的骨架。
他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开口道:“这位小同志,你冷静点,慢点说,不着急。”
伽聿双手撑在桌上,擦了把脸上的泪珠,深吸口气,缓缓道:“警察叔叔,我走丢了,我请求你们的帮助送我回a市,我会承担所有费用。”
赵敬业和对面同事对视一样,周围警察也默不作声,看着面前这黑衣男人。
“哦,走丢?在哪里走丢的?你慢慢说,先做个笔录,你先坐下吧。”
伽聿坐在椅子上,控制住颤抖的声音,“是这样的警察同志,我三个月前来这附近旅游,不小心到一个叫花疆寨的地方,就离南溪镇几公里,你们知道吗?”
“花疆寨啊,”赵敬业一调眉,其他警察也露诧异的表情,“我们知道,你怎么走到那去了?”
伽聿支支吾吾道:“我和朋友一起旅行,然后不小心摔落悬崖,误打误撞走到那里,但是那里人都听不懂我的话,想呼叫救援又没有信号。”
赵敬业一副了然的模样,“这样啊,那登记下你的信息吧,说不定你家人联系不上你,已经登记为失踪人群了,我们先联系你的家属。”
伽聿连忙点头,“好好,谢谢警察同志。”
“报下你的姓名,年龄,身份证号码,电话号码,家庭住址,紧急联系人地址。”
“我叫伽聿,不对,沈伽聿。”
赵敬业敲了下桌子,“小同志,你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吗,报假警可是要追究法律责任的。”
伽聿有丝尴尬,“身份证上叫沈伽聿,男,26岁,身份证是xxxxxxx,电话是1xxxxxx,家庭住址…”
赵敬业在电脑上敲了几下,出现个绝美的证件照,周围围观的同事看到这照片也是一愣。
赵敬业带着审视的目光,“小同志,请摘下你的口罩和帽子,看向镜头,我们做个信息录入。”
说着,伽聿取下了口罩和帽子。
果然,眼前这张脸和屏幕的一模一样,甚至还要好看几分。
赵敬业拿茶的手一顿,眼前男子,凤眼有些红,肤白如雪,眉峰如刃,眼眸深邃,长睫微颤,额上和耳朵戴着华美莹润的紫色宝石,简直宛如神子,照亮了整间警局。
房间里顿时陷入诡异的安静,所有眼神在伽聿身上汇聚。接着又彼此眼神交汇,传递着什么信息。
赵敬业喝了口茶,点头道:“好了,登记完成。这样吧,小同志,你先坐一会,我们要递交跨区协同报告,你稍微等等,拉奇亚,给小同志泡杯茶。”
接着一名小警察起身,往里面走去。
伽聿简直在这里坐立难安,这些系统什么审批、手续多的要死,还慢,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而不是走这些繁琐的程序,他伽聿可不会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誓言,被困在这深山里,断送自己美好的人生。
他开口道:“警察同志,能不能先告诉我,这里是哪里,我让我亲人先来接我,这样他们也放心。”
赵敬业轻飘飘的看了伽聿一眼,放下茶杯。“小同志,急什么,你亲人赶来也需要时间,我们已经在联系。”
伽聿急的眼泪快出来了,“警察同志,我真的很想回家,你们这些程序等我回去一定配合你们。”
“哦,是吗,年轻人就是急躁,急什么急。”
伽聿吸了口气,“这样吧警察同志,我把电话留给你们,我还有点事,你们有什么消息电话联系我。”他起身就要离开。
岂料,警局门口不知何时,已经站了几个陌生人抱着手堵着。
伽聿看着他们,冷冷的说道:“能麻烦让让吗,这里是公众场合,有没有点素质。”
那几个人堵在那里也不说话,就直勾勾的看着伽聿。
伽聿推他们也推不动,只好求助警察。
“警察同志,这些人堵在这里,你们不管管?”
赵敬业翘着二郎腿,欣赏着这年轻人美好的背影,淡淡道:“他们也是来办事的,我们没有理由阻止。”
伽聿觉得很不对劲,脸色有点苍白,颤抖的僵在原地。
“坐下喝杯茶吧,小兄弟,没着急。”赵敬业敲了敲桌子。
“警….警察同志,你不会和他们一伙的吧…...”伽聿有点不敢相信,脑子里的神经摇摇欲坠。
“小同志,话可不能乱说,你说你走丢了,身上还戴着这么多珠宝,我们有理由怀疑你盗窃本地人财产,还是大额财产,如果达到量刑标准,将被判7-15年。”
伽聿一听就慌了,冲到桌子前,着急道,“不是的,不是的,我真没偷,是他们逼我戴的,我也不想戴这些,不信你把他们找来和我对质,警察同志你相信我,我真没偷…”
“砰——”
大门被重重推开,穿着神袍的沈司煊逆着光,笑的格外灿烂:“媳妇儿,你老公来接你了!”
正在说话的伽聿身子一僵,惊惧的看着来人。下意识的捏住赵敬业的袖子,浑身颤抖。他真的急的快哭出来了,怎么这个恶魔这么快就找来了。
沈司煊轻瞟了那只手,吐出两个字,“放手。”
这股强大的气势,逼迫的赵敬业急忙扯开袖子,慌忙道:“阿父,人给您看住了….”
沈司煊一步一步靠近,面容含笑,眼里全是宠溺。
“老婆,是不是该回家了啊,在外面玩也不给老公说一声。”
伽聿一步一步后退,被逼到墙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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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的如同鹌鹑,泪水滑落,脸上一片震惊,恍然大悟道:“沈司煊,你…..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都是一伙的!”
沈司煊抓住伽聿的手腕,亲吻着泪珠,“老婆别哭了,老公会心疼的。”
“滚!你他妈给我滚!你这个畜牲!”伽聿简直快要晕眩过去,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这世上还有什么是能相信的?!
啪——
伽聿反手甩了沈司煊一个耳光,重重的一声脆响让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随即惊惧的垂下头。
阿父居然被打了?!
太魔幻了,这世上居然有人敢打阿父,别说打了,连敢正视阿父的人都没有,居然还有人打他,还是扇耳光,这一耳光,让所有人心头震颤。但转头一想是阿母打的,好像就没有那么突兀和难以接受了…..
13
沈司煊,这位至高无上的阿父,这位尊贵权威的阿父,正抓着他老婆那只手细细亲吻。
“老婆,手打痛没有,老公给你亲亲。”
伽聿推开他,既羞又恼,这么多人看着,也不知道这个畜牲脸皮怎么这么厚。
“老婆,这就是你带出来的东西吧,让老公看看。”
说着,沈司煊取下伽聿挎着的布袋,打开往下一倒。
“小刀,水,点心,纸巾,笔,纸…..”沈司煊看着这些东西,挑眉又看向伽聿,“老婆,不止这些吧,还有的呢?”
伽聿大惊失色,连忙捂住自己口袋,往外跑去。
沈司煊拉着伽聿的手,把伽聿抱的满怀,手向兜里摸去。
“不行,沈司煊不行,别动我手机,你还给我…..”
伽聿惦着脚,奋力的去夺那支高举过头的手机。
怎么可能让他拿走呢,沈司煊一手搂着伽聿,将伽聿的双手和腰牢牢的扣着。“我看看啊,”沈司煊低头看了下手机,“哟,老婆还打着电话呢,和谁打的啊。”
他点开手机,上面就显示一串号码,正在通话中。
沈司煊打开外放,“喂,谁找我老婆啊?”
沈又霖在对面听了整个过程,先是被沈伽聿的愚蠢气的吐血,又接着被沈司煊气的脸色铁青,如同雷霆万钧。
整个秘书处也大气不敢喘,有什么比身临修罗场一线更刺激的呢,真二少强迫假二少当老婆,还有大少虎视眈眈,亲兄弟抢一人,被抢那人还是兄弟,还有比这更刺激的吗?!
答案是没有,秘书小青给同样低着头的小钱使了个眼色,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又霖阴沉的声音响起:“沈司煊,你究竟到底想干嘛!沈伽聿是你哥哥!”
沈司煊低低一笑,“我还以为谁呢,原来是大哥啊。大哥,伽聿已经被逐出沈家大门了,现在不是你弟弟了,伽聿是我老婆,以后别伽聿打电话,不然我会生气的。”
沈又霖面色铁青,低吼道:“伽聿是你哥哥,我沈家还认伽聿!”
沈司煊勾唇,眼里摄出冷酷的寒光,“大哥,别说老婆是我假哥了,就算是我亲哥,我也要上伽聿,他依然是我老婆。”
听到这话,不光伽聿面色羞怒万分,捶着沈司煊,大骂:“你他妈乱说什么,谁他妈你老婆,你闭嘴!闭嘴!”
警察局,秘书处,连一向沉稳高冷秘书长张逸,都表情龟裂,震惊异常,所有人心目中都飘过几个字:
二少/阿父真的好猛啊!
沈又霖手指爆出青筋,书桌都要捏碎了。
“沈司煊你在说什么屁话!我警告你不要再动沈伽聿了,让伽聿回来,不然你的一切权利、财产我都会一一收回!”
沈司煊捏了捏伽聿的腰,突然弯下身子,在伽聿嘴上亲了一口,发出一声清脆的‘啵’。
13. 契链
顿时,听筒里面传来杯子碎裂的声音。
沈又霖面试阴沉,可怕至极:“沈司煊,你这是再挑衅我?”
沈司煊低低的笑了声,“谢谢你沈家帮我养了26年的媳妇儿,也感谢大哥对我老婆的悉心管教,让我们成为彼此的初恋。”
伽聿才从那响亮的打啵声走出来,这时听到这句话,简直怒火攻心,大骂道:
“谁他妈你初恋,你手机还我,还我,你这个畜牲…”
沈司煊继续淡淡道:“还有,我老婆已经和我结了婚,没事别联系他,有事也不行,要联系,联系我吧。”
沈又霖捏紧拳头,指甲陷入肉里,留下几个深深白印,“好,沈司煊,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哈哈哈,尽管来,”沈司煊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就像在宣誓。
“伽聿,永远是我的,伽聿天生属于我,也只会属于我。”他嘴角噙着冷笑,眼神锐利惊人,“大哥,听懂了吗?听懂了我就挂了,您也注意身体,我还要和我可爱的老婆度蜜月呢,那就再见了。”
挂完电话,他就扛着伽聿往外走。
伽聿当然誓死不从,拿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派头,拼命挣扎,又是打又是挠又是锤,“松开我,你这混蛋,你想干嘛!”
沈司煊拍了下伽聿的臀,“老婆,安静点,我可不想在大街上上演活春宫啊。”
伽聿气的半死,看着已经走出警察局门外,大声喊道:“救命!救命啊!有人强行掳人,有人在光天化日下掳人!你们听到了么……”
然而无论伽聿怎么叫唤,整条街,几百号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卖瓜的,吃面的,发传单的,当街叫卖的,只是冷眼旁观,只是默默看着。
“你…你们…”
伽聿一下觉得胆寒,剧烈的冰冷感席卷他全身。他浑身发冷,手不自觉的抖动,汗毛竖起,伽聿觉得这个场面,比他在祭祀那下午更加恐怖。
因为,这才是——
人、间、地、狱!
沈司煊向抱孩子一样,让伽聿坐在伽聿手臂上,另一只手掐着伽聿脸,气息喷洒在伽聿耳边:
“媳妇儿,好好看看…”
他把右手食指按在伽聿心脏上,往后一钩,一根紫色的虚影锁链从心口拉出,缠在沈司煊指尖。
伽聿瞳孔放大,眼里已经流不出眼泪,他带着不解、带着不可思议、带着震惊的看着那条链子。
嘴里呢喃着:“不可能,你肯定是骗我,这东西肯定是假的….”
沈司煊勾唇一笑,眼里是满满的占有欲:“老婆,你的这里很早就有了我的命契,”他点点伽聿的心脏,“自从你把灵魂卖给我,我就有了它的所有权。所有得到赐福的人,都能看到我的契链。我说过,你是我的,你永远是我的,你无路可逃——”
他咬破食指,在伽聿额头化了一个诡异的符,符号闭合,紫光一闪而过。下一刻,伽聿就看到天上漫天的紫色锁链,张牙舞爪的乱舞。
“只要你站在这片领地,我就能感知你。”
伽聿现在才知道,真正的绝望是没有眼泪的,只有心肝胆、五脏麻木。
不可能,不可能!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下一刻,街道所有人低下头,嘴里整齐划一的喊着两个字:
“阿父”
伽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沈司煊抱着伽聿,亲着他的脸蛋,满是怜惜,轻声说道:“宝贝老婆,你愚昧的高傲自大蒙蔽了你的眼,叫你敬重鬼神,为什么不信呢…”
醒来时,他坐在鹿车里,躺在沈司煊的怀抱中。
一看到沈司煊这张恶魔般的脸,伽聿就开始应激,情绪开始激动,他抱着沈司煊的脖子,哀求道:“沈司煊,你放过我吧,我不爱你,什么狗屁誓言承诺都是我随口一说,你要报复我,这三个月也够了。放过我好吗…”
沈司煊搂着伽聿的腰,在伽聿唇上亲了口,“老婆,怎么一醒就这么热情。”说着便低头吻伽聿。
伽聿推开他,喘着气,声音尖锐:“沈司煊,我不管你之前是给我下药让我产生幻觉,还是用了什么科技投影,我都不会信的,你以为你能吓倒我,让我乖乖跟你走,你做梦吧!还什么破链子,你以为你能束缚我…”
沈司煊又捏过伽聿的脸,亲了一口:“老婆,你怎么不信老公呢。老公才不会骗你,契链解开,你就会死。”
伽聿:“…….”
他直接破口大骂:“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别以为你找一群人演戏我就会信了你,你他妈脑子有病赶紧去治,一天天神神叨叨,你要让我死,直接给我一刀就行,说这些屁话不就恐吓我吗!未免太可笑了吧….”
沈司煊埋在伽聿脖颈间,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气声。
“好了,老婆你说的都对,都听你的。”
伽聿:“…….”
怎么能和变态沟通,伽聿真的很急!
沈司煊亲亲伽聿的耳垂,“老婆,你连生气都这么可爱。”
伽聿使劲锤他,推他,“妈的死变态,给老子滚,别黏着老子,你再碰我我就一头撞死在这车里!”
沈司煊突然沉默了,抬眼看着伽聿。
伽聿心里开始发怵,沉默的沈司煊更像变态了,像吃人的变态。
沈司煊不说话,直接撕了伽聿的黑色风衣,露出里面绛紫色的神袍。
伽聿惊了,慌忙道:“你干嘛!!”
沈司煊平静的说,“老婆,你要死,我就跟着你死。你死了,变成鬼了,我就跟着做鬼缠着你。既然都要死了,不如牡丹花下死吧”
简直不可理喻!简直匪夷所思!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伽聿叹为观止。直到沈司煊还要继续撕里面的神袍,伽聿才明白沈司煊没开玩笑,他真的会那么做!
伽聿不禁拉着自己的衣服,哀求道:“不死了不死了,你他妈别在这里,别在这里,求你——”
鹿车外还有许多黑袍寨民随着他们一起回寨,即使他们不说话,伽聿也能感受到那种若有若无的窥伺。
沈司煊停止了动作,轻轻的把伽聿抱在怀里,吻着伽聿的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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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你乖乖的。”
一路上,伽聿饱受摧残,特别是精神上,就快要崩溃了。
回到家里,伽聿的情绪就开始失控,哭着喊着要回家,要回a市。
沈司煊连忙安慰道:“老婆,这就是你的家啊,你出生就是这里的阿父,现在是这里的阿母,你在a市本来就没有家,沈又霖他们又不是你的亲人,这里才是你的根,这里才都是你的族人。”
“我就算没家也要回a市,谁愿意呆在你们这种穷乡僻壤,一群神经病,我想去哪就去哪,你凭什么让我一直呆在这里,放我离开,你个混蛋!”
伽聿在沈司煊怀里捶打,叫嚷,哭泣,像个疯子,他有种密不通风的窒息感。他吸了口气,“我能跑第一次,就能跑第二次,第三次,你以为你一辈子能抓住我!”
“老婆,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沈司煊吻着伽聿的眼睛,“老婆你想去a市咱们就去a市,你想去b市咱们b市,你想去哪就去哪,你是自由的,老公都听你的好不好?不过,老婆,你为什么要跑,你明明知道你开口老公什么都能同意你。”
沈伽聿直接脱口而出:“那我要你离我远点,不要靠近我,接近我。”
沈司煊也回答的不假思索:“除了这个。”
“你给我滚!和你纠缠一辈子,我还不如现在就去死!”伽聿跪在地上,抱着沈司煊的大腿,崩溃的大哭,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大颗大颗的坠落。“你想报复我,这三个月已经够了啊!我有值得你用那么多心思吗,除非我死,你给我灌迷魂药我都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沈司煊抱起伽聿,双手搂着他的腰,温柔的说道:“老婆怎么是报复你呢?我明明是爱你。离开我,你真的会死。”
“滚你妈的!我倒要看看我死不死。你别碰我,你知道我有多恶心吗?我就算和狗过,也不想和你这个畜生在一起。”
沈司煊眼神开始变得危险:“老婆,除了我,你还想和谁一起过,哪个狗男人?”
伽聿眼睛通红,掀翻桌子,拿起一把水果刀,对着他大吼道:“除了你,和谁在一起都行。你别碰我!让我走!否则我真的会一刀捅死你。”
沈司煊面色凝重,脸色阴沉的可怕,仿佛要刮起狂风暴雨。
“老婆,除了我,我不想在你嘴里听到任何其他人的名字。”
他一步一步向伽聿靠近,气压低的能凝出冰。
伽聿声嘶力竭:“你他妈再过来一步,我真的要捅你!”
沈司煊嘴角挂起一丝温柔的笑,“老婆,我早就说过我的一切属于你,包括我的生命。就算我死了,我也会变成鬼缠着你。我会24小时抱着你。”
伽聿惊恐万分,他拿着刀,指尖发白,青筋暴起,两只手颤抖着。眼见沈司煊越走越近,仿佛看不见这把刀,一步一步走来。
沈司煊握住伽聿持刀颤抖的手,拉到自己脸前,刀身闪烁寒芒。他伸出舌尖,盯着伽聿的双眼,艳粉的舌尖舔舐着刀身,缓慢的、从下至上的舔到刀尖。末了,嘴角上扬一个弧度,把刀尖按在自己腹部。
14. 争锋相对
直到刀尖没入,绽放朵朵血花,他决然的抱着伽聿,撕开那身降紫色的神袍,笑的宛如罂粟:
“老婆,今天下午我就想这么干了,现在终于实现了。老婆,我好爱你。”
他像拆礼物一样,撕开精美的包装,露出世界上最珍贵的礼品,毫不留情的一口吞下。
伽聿举起手,看到手中鲜红的血渍,缓缓的流向他的手腕,胳膊。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一副刺眼的,漂亮的蜿蜒。紧接着下一秒,才害怕的拔出了刀刃,把刀丢在地上,失神的喊着:“疯子,疯子,你真他妈是个疯子!”
随着伽聿背上紫色的珠宝散落了一地,在地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他陷入欲望与绝望的泥沼,他伸出手,拼命的想要求生,无情的是,下一刻就有一只大手与他十指相合,将他再次拽入漆黑的漩涡。
恶魔在低语:
“老婆,给老公生个孩子好不好,生个和老婆一样漂亮的.….”
伽聿又接近一周没出家门,直到伽聿低三下四,苦苦哀求,眼泪都流空了,沈司煊这只恐怖禽兽才肯放过他。
“老婆,放松点别害怕,不疼的。”沈司煊温柔的摸摸伽聿的头,他手里拿着一根黑色的笔,正在伽聿的尾椎上刺着什么。
伽聿咬着嘴唇,也不知道沈司煊敷了什么在他那块皮肤,没有多疼,反而很麻很痒,就像是有小蚂蚁在上面爬。
过了半小时,沈司煊放下手里的笔,在那刺青那里亲了口,才开口说道:“老婆,好了,快看漂不漂亮。”
伽聿站起来,走到镜子旁,背对着镜子,侧头看到尾椎上那一行黑字,是这里的文字,伽聿认不得,只觉得这几个黑漆漆的字符古怪又阴森。
这就是沈司煊放过伽聿的代价,是他苦苦哀求了好久的结果,他不懂这些字什么意思,也不在意。
同样的刺青,在沈司煊胸口也有一串,他自己刺上去的,也没有敷药,就那么硬生生扛住,现在胸口那块皮肤还红肿着。
沈司煊亲了口伽聿的脸蛋,笑眯眯的说:“老婆,别看啦,看看还有什么要带的。”
伽聿留给他一个白眼,“没什么想带的,你看着来吧。”
他也想不通,怎么莫名其妙度起了蜜月。现在沈司煊提了个大箱子,说着要带他开始蜜月之行。
“老婆,不是你闹着要度蜜月吗,怎么脸色还这么难看,快笑笑。”说着,沈司煊捏起了伽聿的脸蛋。
伽聿不耐烦的一掌拍开,“我什么时候说要度蜜月,我说我要离开这,一!个!人!离!开!”
“老婆和我就是密不可分的一体,怎么不算一个人呢。”
伽聿:“·······”
他不想和一个傻逼讲话,不过外面总比这里好,想到这里,伽聿还是松了口气。
两人骑上巨鹿,下了山。
伽聿感叹,这山里的野物就是体格子壮,眼睛炯炯有神,极通人性,不愧是成天围着山跑的。
到了山脚,沈司煊打开后备箱,放好行李,驱车而去。车上,伽聿问道:“去哪儿?”
沈司煊温柔的笑笑:“老婆想去哪就去哪,老婆在的地方,就是蜜月。”
伽聿:“·······”
他不止一次觉得沈司煊这厮变态级别又升级了,每次他以为这就是极限时,沈司煊总会打破它,到达另一高度。
伽聿随口提道:“那就a市吧,我现在只想回a市。”
岂料沈司煊一口就答应下来。
伽聿不可置信:“你就不怕我到a市转头就跑?”
沈司煊伸手摸摸伽聿的发丝,依然温柔的说着:“老婆,跑吧,仅管跑,反正你回头,老公都在你身后。”
听到这,伽聿嫌弃的把那只手拍掉:“你好牛哦。”
沈司煊继续说道:“不过啊,老婆,你为什么老想跑,老公答应过你,你开口什么都是你的。”
“那你离开我远点。”
“除了这个。”
沈司煊侧过头,看到伽聿白皙的皮肤上透着薄红,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简直漂亮极了,让他眼色一暗,声音嘶哑道:“老婆,我们还没在车里做过······”
伽聿瞬间捏紧拳头,恨的牙痒痒,恨不得有车来撞死这禽兽,怒骂:“你他妈是公狗吗,一直发情,你脑子里除了那点废料,还有没有什么正常的东西?!我他妈是又戳中了你什么性癖.….”
沈司煊一脚开到路边,踩下刹车,一把按住伽聿的后脑勺,对着嘴就来了个渍着水声的舌吻。
伽聿刚被突然的刹车吓了一跳,下一刻嘴里就进了个热乎乎的东西,当即被吻的头晕眼花。
他双手用力推开沈司煊的头,把自己的头转向车窗方向,对着车窗大骂:“你他妈禽兽吗,发情能不能看看场合,这还是外面呢!”
沈司煊舔了舔嘴唇,笑道:“这条路没人,我怎么舍得让别人看老婆这么活色生香的样子呢。”
“你这畜牲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你给我好好开车,你在这样,我就下车自己走过去!”伽聿向着窗大声威胁。
“好了好了老婆,我错了,你不要对着窗户讲话了,转过头来。”
“滚,老子就喜欢对着窗户讲,你赶紧给我开车。”伽聿心里默默决定,这一路绝!对!不能和那畜牲对视,一定要保持这个姿势。
哪知沈司煊低低的笑了声,“老婆,你不知道吗,不管是你的背影,后脑勺,还是手,脚,我都能发情。”
伽聿拳头又硬了几分,要不是打沈司煊这畜牲他也能发情,他早就把这畜牲打死了,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他深吸口气,决定不和这狗东西讲话,简直是精神污染。
“老婆,真不和我讲话啦?”沈司煊瞄了一眼,见伽聿还是脸贴着窗户,露出张绝美的侧脸,“老婆,你真美,老婆,我好爱你,世界上怎么有老婆这么美丽可爱的生物,老婆的唇软软甜甜的,老婆的水也是·····”
话还没说完,伽聿就恼羞成怒,伸手蒙着沈司煊那张狗嘴,小脸通红:“你他妈能不能闭嘴!实在受不了你这畜牲了。”说罢,他解开安全带,伸出腿,往座位之间的缝隙中迈去。
沈司煊一看伽聿要去后座,连忙搂着他的腰,用手臂牢牢箍住,“老婆,不准去后座,老公还在开车呢,能不能乖一点,别影响交通秩序。”
伽聿简直要气炸,被卡在中间,进退两难,大骂道:“松开我,是我想影响交通的吗,滚开!”
“好好好,老婆,我不说了,你坐回来。”
就在两人交谈的间隙,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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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瞬息间出现了辆黑色轿车,速度极快,留下黑色残影,一个漂亮的摆尾,径直横在路上,拦住沈司煊的车。
沈司煊猛的踩死刹车,右手死死把伽聿稳住。伽聿还没反应过来,急刹车带来的惯性,带着巨大的冲击力使身体前倾,还好腰上的手臂牢牢的禁锢住他,不然得一头撞在玻璃上了。
只见周围出现好几辆车,把他们困在当中。
前方黑车下来一人,穿着黑西装,熨烫的一丝不苟,袖口处缀着流光一曳的蓝宝石袖扣,身材颀长,面容冷峻,棱角分明,黑眸里蕴藏着锐利锋芒,宛如黑夜里的鹰,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气度非凡。
看到这人,伽聿眼里眸子瞬间亮了起来,惊喜的喊道:“哥!”说着,就开门往车下去。
岂料,手臂被人牢牢抓住,似铁爪般牢牢控制住他。
“你放开我!”伽聿拍打着那只手,着急道。
沈司煊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但眼里却没有任何温度:“老婆,大哥应该我们两个人见吧。”说着,他一把将伽聿拽到主驾驶位,然后打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就这么搂着伽聿的腰,往沈又霖那个方向走去。
伽聿用力挣扎,脸上泛着薄红,在沈司煊耳边小声骂道:“你他妈放开我,没看到你哥在那里吗,周围还有那么多人,你要不要脸啊,畜牲!”
沈司煊也侧头低声说:“老婆,我们是合法夫妻,怕什么,又不是偷情。”
“你…..”伽聿怒极,差点破音,又小声道:“合他妈哪门子法,你家的法?快放手,别逼我在这么多人面前扇你。”
沈司煊勾唇笑道:“老婆,想扇就扇,扇老公又不需要看别人脸色,别委屈自己。”
伽聿简直无语,这货没脸没皮,不知廉耻还爱卖弄风骚,简直大写的人至贱则无敌。
两人的行为,都被下车的沈又霖和他秘书张逸看见。注意到伽聿腰上的那只手和脸上的泛着的薄红,以及两人的窃窃私语,沈又霖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了。他一想到自己从小手把手带大的弟弟,被自己的亲弟弟强占,他就控制不住想要炸了这里,撕碎眼前人,即使他是自己的亲弟弟。
沈又霖感受到了背叛,心脏在撕裂,像是什么要脱离掌控!这是他精心浇灌,细心呵护二十六的娇花,怎么能男人偷去!!
沈司煊笑着打了个招呼:“大哥,怎么到这里接我和你弟媳。”最后两个字的音被咬的格外重。
沈又霖锋锐的视线落在沈司煊身上,声音冷的出奇:“他是你哥,我再强调一遍,沈司煊。”
伽聿和沈又霖对视一眼,不自觉的移开目光,现在的场面,令他无论怎样也硬气不起来,想着一周前,自己哭着求他,简直丢脸。
“对啊,他虽然是我‘假’哥,却是我‘真’老婆。何况他已经被逐出沈家,断绝关系了。”沈司煊嘴角微翘,似笑非笑。
听到这句,伽聿只觉得喉头一甜,怒吼道:“谁是你老婆,闭嘴吧你!”
沈又霖紧绷着脸,凌厉的眼神聚焦在沈司煊的漆黑瞳孔,“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他也曾是我沈家的一员,沈家不允许你做出这种事。”
沈司煊笑容加深,眼里也全是寒光,毫不畏惧的与之四目相对,语气轻佻道:“是沈家不许,还是大哥你不许呢?”
15. 鞭刑
两人剑拔弩张,针尖对麦芒,一时间,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紧张压抑的氛围笼罩全场,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伽聿、张逸以及周围保镖大气不敢喘。
沈又霖眼眸中一道冷光倏地闪过,“这么说,沈司煊,你还要继续执迷不悟。”
“什么叫执迷不悟,我和我老婆是正经夫妻,”沈司煊顿了顿,嘴角又勾起那似笑非笑,“大哥,你未免手伸的太长了吧。”
“既然动我沈家人,沈司煊,你就要承受我沈家的代价。”沈又霖眼底全是煞气,冷喝道:“沈伽聿,还赖在那里干什么。”
被点到名字的伽聿,面对这种场面本就尴尬无比,硬着头皮推开腰上那铁钳般的利爪。低声骂道:“沈司煊,放开我,快点!你他妈这狗爪子里灌水泥了吗。”
伽聿又是掐,又是拽,岂料就是纹丝不动,他自己反而憋的小脸通红,脑门急的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老婆,你想去他那里?”
每当沈司煊平静的垂眼看他,伽聿都能注意到那极黑瞳孔下,仿佛蕴含着恐怖风暴,稍稍不慎,他就会被卷入撕碎。
伽聿头皮一麻,明明沈司煊从不打他骂他,甚至都是他动嘴动手,反而他自己却越来越怕,他暗自唾弃自己,妈的,都快PTSD了,真是越活越回去。
他清了清嗓子:“我去哪里不管你的事,你管好你自己!”
沈司煊还是平静的看着他,既没有笑,也没有怒,平静的如同幽暗的深潭,淡淡道:“老婆,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伽聿还想说些什么,岂料一声枪响,打断他所有话语。
“砰——”
伽聿低下头,看到沈司煊抱着他的那支手臂,多了一个血孔,鲜红的血液正汩汩的往外流着。转过头,看见沈又霖右手握着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冒着一丝白烟,飘散在晨曦的冷意中。抬起头,看见沈司煊脸上平静的看着沈又霖。
“放开沈伽聿,沈司煊。”沈又霖脸色冷酷,神色冰冷。
沈司煊没有动,就那么静静站在,无畏的面对这喷火的铁皮怪物,连搂住伽聿的手臂,力度也分毫未变,清晰的表达了一个态度——
做梦!
“砰——”
又是一声枪响。
按下扳指的瞬间,沈司煊就用另一只手把伽聿的脸按在自己胸口,捂住他的耳朵。
枪声过后,伽聿抬起埋在沈司煊胸口的头,看见他右肩出现一个血洞,黑色的布料颜色深了一大块,他的鼻尖充斥着草木香混着甜腥味。
他扬起头,沈司煊平静的脸落入他的瞳孔。
沈司煊注意到那道目光,低下头,在伽聿额头落下冰冷的一吻,嘴角才带着笑意:“老婆,别怕。”
“砰——”
猝不及防,沈司煊手臂又多了个血洞,整只右手,血肉模糊,温热的鲜血几滴溅在伽聿惨白的脸上,像雪地落了梅,更多的滴落在地上,形成一个血滩。
“滴答滴答——”
滴在所有人的心上,他们都知道,这位真正的沈家二少,明明刚接回来没享受过几天荣华富贵,现在右手算是彻底废了,这下半生,算是不好过了。
伽聿浑身僵硬,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他脑海回想起那副坠楼的画面,同样是巨响过后,几滴鲜血溅在他身上,那满地的白浆和碎肉,至今让他在陷入梦魇。
沈司煊抬起完整的左手,用指腹擦了擦伽聿脸上的红色,带着浅浅的笑意,柔情似水:“老婆,我好喜欢你染上我的东西,好美。”
伽聿抬起头,对上沈司煊温柔的眼眸,那病态的执拗,像是把他烙印在瞳孔里。他不明白,沈司煊为什么要这样看他,他的报复难道就是织成一张温柔的网,让自己溺毙。怎么可能忘了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他真的爱自己?
他不信!
或许伽聿不知道的是,这个仅仅几秒的对视,却让他无数次,在午夜梦回惊醒之时,出现在天花板上,那无声的注视,告诉他一件事:
我一直在看着你!
“砰——”
沈司煊在伽聿脸上抚摸的手一滞。
伽聿转头,仅仅一尺的距离,那仅剩的左手手臂,出现了一个血洞,一滴血直直落入伽聿的眼睛,顺着从眼尾流下,那温热的触感,太过清晰!
他的理智一线就崩了线。
受不了!受不了!!!
伽聿瞬间崩溃的大哭,推开沈司煊,怒吼道:“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要这样惩罚我!凭什么要这么对我!”他声嘶力竭,目眦欲裂,脸色恐怖的犹如地狱爬出来的玉面修罗,他转头又大吼道:“沈又霖!你他妈再让人死我面前,我也死你面前!”
沈又霖依然冷酷的举着手枪,像是根本不在意沈伽聿的态度,冷声吩咐道:“沈伽聿,过来。否则,下一枪,就是他的心脏。”
伽聿面色惊惧,不可置信道:“你疯了!他是你亲弟啊!”
“沈家,不喜欢不听话继承人,而我,只需要你一个弟弟。”
伽聿瞬间失声,失神的喃喃道:“疯子…...都是疯子……”
“老婆,听话,过来老公这,就算死,我也要死在你怀里。”
沈司煊滴着鲜血的左手,捏着伽聿的袖口,瞬间染红了那一小块布料。
伽聿回过头,看到沈司煊苍白的脸,他从未见过这么虚弱的沈司煊,他不应该一直是那副游刃有余,风骚自信的样子吗?为什么感觉下一刻他就要碎了,就要飘散在这片天地里。
他看到了,沈司煊的瞳孔里,依然是他的身影,如此的眷恋,那浓烈的爱意快凝成固体,快溢出眼里。他一直不想承认,不想承认和他处处作对的人会爱他,不相信这个世上有人会爱他,他宁愿让这份畸形的爱被琐在报复的囚笼里。
下一刻,沈又霖冰山般凛冽的声线又响起:“沈伽聿,别让我说第二遍。”
伽聿吸了口气,拂过那只染血的手臂,冷静说道:“你走吧,我要回a市。”
沈司煊还要上前拉住伽聿,语气万分留恋:“老婆,别离开我….”
然而,沈又霖又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无情道:“拉住他。”
后方几个黑衣保镖擒住沈司煊受伤的手臂,牢牢把他限制在原地。
“鞭子拿来。”
秘书张逸打开箱子,戴着手套的手取出一支红色牛皮鞭,那刺目的红仿佛一直在鲜血中浸染。皮鞭最上方的把手处,刻着一个入木三分的字:
沈。
这是沈家的家法鞭,伽聿清楚的知道,因为他挨过这鞭子,挨了足足20鞭,所以他知道那种深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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髓的、割裂的痛苦,就像全身被撕碎。
“按住他。”
黑衣保镖一脚踹在沈司煊膝盖弯,让他跪在地上。
沈又霖持着鞭子,走向沈司煊,“沈司煊,你姓沈一天,那我沈家就要对你负责。”
他挥出鞭子,锋利的破空声夹着呜咽,毫不留情的打在沈司煊身上。
“沈司煊,你顶撞兄长。”
“啪——”
“违背祖训”
“啪——”
“背弃亲人”
“啪——”
“私挪家族财产”
“啪——”
“伪造信息”
“啪——”
一鞭又一鞭,带着无可睥睨的威势卷起沈司煊身上的血花,甩在伽聿身上。
沈司煊就像从地狱血海里爬出来,浑身是血,脸色惨白的跪在地上,唯有一双极黑的眼,死死盯着伽聿。
伽聿不敢看他,指尖轻颤,脸色同样白的吓人。他曾经也恨极了沈家这一套陈规陋习,恨极这一套严苛家法,他争辩过,对抗过,无一例外都被沈又霖镇压,如同今天这般毫不留情。
这是沈家的事啊,他不应该插手,他也没有立场插手,他这样劝慰自己。
鞭子入肉的声音响了许久,伽聿不经意抬起眼,又和沈司煊对视上了。
沈司煊衣服碎成缕缕挂在身上,皮肤裂开,露出里面溢血的肉。他跪在原地,一直在看他,视线从未离开他,明明是那么平静的表情怎么透露出那种绝望的悲鸣。
你别看我!你别看我!求求你…伽聿在心中呐喊,他觉得呼吸不过来,他甚至也要摇摇欲坠了。
伽聿终于受不了了,泪水再次倾泻而出。
他一把上前抓住那该死的鞭子,怒吼道:“别他妈打了,你没看到他快被你打死了吗,他快要大出血死了!他是你亲弟弟啊!”
沈又霖冷冷的睥睨他:“沈伽聿,别妨碍我执行家法。”
伽聿觉得脑子里那根弦快要断了,那铺天盖地的压力就要把他淹没窒息。
“只有活人才能有家法啊!”他的嘶鸣如同困兽。
沈又霖收回目光,看向跪在地上血肉模糊的沈司煊,淡淡的吐出几个残忍的字:
“死人也可以。”
伽聿顿时感觉头晕目眩,一阵子天旋地转,竟直直的向旁倒去。
张逸出手扶住他,伽聿推开他的手臂,伸出手,手指颤巍巍的指着沈又霖那个方向,绝望的说出一句话:
“怪物……..你们沈家都是怪物…….”
沈又霖抱住他,把鞭子递给张逸,岂料伽聿即使站不稳,脚步虚浮,也要推开沈又霖,自顾自的往前走,用仅有的力气骂道:“别碰我,都他妈别碰我!你们这群恶心的、令人厌恶的垃圾。”
张逸打开车门,伽聿却往前面走去,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就像一朵要即将解体的玫瑰花。
沈又霖直接上前拦住他,往回带。
回过头,却对上沈司煊那双该死的眼。他依然跪在原地,浑身浴血,那双眼,平静的没有任何情绪,平静的仿佛在看陌生人。
伽聿心脏突然疼痛,下一刻,他便昏死了过去。
这一昏,直接昏了七天。梦里沉沉浮浮,他居然梦到了沈司煊。
16. 香味
伽聿起初对司煊这个名字,非常之陌生,真正开始留下印象时,还是因为手里的几个合同,接连被抢走,合伙的二代反复提及这个名字,伽聿才开始熟悉起来。直到后来,他亲自操办的项目也被抢走,才真正记住这个名字——
司煊
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对司煊留下印象,还是在他大二那年,那时他还在a大上大学。
沈伽聿从小到大都是校草,不管去哪都人气很高。
这天,他和几个兄弟在球场打篮球,每次他在球场,球场必定是围着水泄不通,场场爆满。很多青春期的少男少女都愿意在这球场碰碰机会,能得到沈二少的垂怜固然是好事,更多的人就是冲他脸来的,毕竟校草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
中场休息时,沈伽聿在场外喝水,他圈里的哥们王越过来,张开双臂,语气夸张道:“欢迎二少光临我们a大篮球场,简直蓬荜生辉啊!”
沈伽聿瞟了他一眼:“死开。”
他又贱兮兮的凑过来使了个眼色:“怎么,二少,周围一圈有看上的么,我们学校的美女都来这了。”
“别说这,说这我就烦。”
“怎么,沈大少还管着你谈恋爱啊?这都成年多久了,咱也不谈,就玩玩,玩玩大少也管?”王越撞了撞他肩。
沈伽聿皱着眉,冷声道:“他算个屁。别说他,晦气。”
“喂!那边的同学,能帮忙把球扔过来吗......”
伽聿听到背后有人的话还没说完,一个球就砸过来,他正在盖瓶盖的矿泉水瓶,直接被砸到地面上,水洒了一地。
沈伽聿愣了愣,转头看向球飞来的方向。
刚刚那边还一群人,现在只剩下一个高大的男人在那。
沈伽聿眯了下眼睛,那人的脸好生熟悉。
旁边王越语气略微惊讶:“那不是司煊吗?”
“司煊?”
“二少啊,就是最近抢咱们合同的那个人,青禾的那个穷学生!”
说到这,沈伽聿算是彻底想起来这人了。
沈伽聿朝那个方向略微抬起了头,语气有点冷:“你扔的?”
司煊缄默不语,只是静静伫立在那,凝视沈伽聿,眼眸中闪烁复杂的情愫。他明明是过来围观打球的。岂料刚刚不小心扔球砸到沈伽聿的人,怕得罪沈伽聿,早就脚底抹油跑了。等他回过神来,一个球已经飞过来,砸在他胸口,把他砸的后退两步。
“我他妈问你,是不是你扔的,没长嘴吗?”
显然,这砸过来的球是沈伽聿扔的。这还是二少第一次和司煊讲话,尽管语气带着愤怒。
司煊收敛了表情,脸色很平静,他身高很高,大概190左右,所以看沈伽聿是有点俯视,那种天然的身高优势让他看人有点下三白眼,带着点凶和狠,特别是他不说话的情况下。
司煊这才开口道:“你刚刚说什么?”
沈伽聿简直一股火往头上窜,真有人把他当空气?妈的,简直离谱。
王越也知道沈家二少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说句众星捧月毫不为过,什么时候被这样无视过。一看这穷小子这个态度,眼神还带着不屑,语气顿时挑刺起来:“二少和你说话呢,你是假装听不到,还是在这里故意挑衅?”
司煊无辜道:“我真没听清。”他刚刚真的只是看沈伽聿看入迷了而已。
他这样的态度,在沈伽聿眼里更是明晃晃的挑衅了。
沈伽聿捏紧拳头,压着火气,一字一句道:“我问你,刚刚的球,是不是你砸的?”
那穷小子又开始沉默了,又用那种蔑视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说:你是个什么东西。又想到接二连三被抢走的合作,沈伽聿得出结论:这人纯心和他作对!沈伽聿一下就炸了,直接挥拳朝司煊脸上砸去。
这猝不及防的一拳让在场所有人一惊,司煊也同样,只见他一个趔趄退后几步,嘴角流出几滴鲜血。
被沈伽聿打的时候是香味先过来再是拳头,香气进入鼻腔的那一刻,脸上火辣辣的疼已经不是疼了,是爽。
沈伽聿再砸出一拳,岂料司煊抓住他的拳头,借着力道把他往怀里一带。就这样,整个人被牢牢的禁锢在司煊怀里。
沈伽聿愣了几秒,像是没明白现在发生了什么,回神后,只见瓷白的脸迅速染上绯红,简直奇耻大辱!他沈二少这辈子还没吃过这种亏!
热气喷吐在耳畔,与此同时,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我说,我真没砸你。”
沈伽聿猛的把他推开,脸上红的快滴出血来,简直又恼又怒,挥着拳头还想上去打两拳。
王越上来拦着,抓住沈伽聿的手臂,低声劝道:“二少别冲动,这里人多。”
沈伽聿瞟了眼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简直人山人海,还有不少人拿出手机在拍照。他吸了口气,收回拳头。
王越侧身低低说了几句:“二少,想整他,有的是办法,不着急这一时。”
沈伽聿没说什么,深深剜了司煊一眼,转身离去。
留下司煊一个人站在原地,他伸出手闻着指尖的香气,心跳很快,这还是他第一次碰到沈伽聿,好香好软…
到了休息室,沈伽聿掏出根烟点上,含着在嘴里,坐在桌子上,一只脚踩着长凳,姿势不是一般的潇洒,“说说,那野狗什么来头。”他一想到刚刚众目睽睽下被人一招制服,就气的吸凉气,太!丢!份!了!
什么东西,一个穷鬼敢这样对他!!!
王越脑子里搜索着资料:
“只知道是个穷小子,外省的,老家好像是大山里的,穷的厉害。还是他们计算机学院的院草,系第一,去年拿了国家奖学金,被吹嘘成天才,水分很重。穿的嘛,普普通通,大一就和几个学生一起创业,听说初始资金还是平时打工和奖学金凑的,在圈子里没什么人脉,名不经传的小角色罢了。”
沈伽聿被气笑了,就这种社会底层,连根杂草都算不上的垃圾还敢这样对他,还敢和他抢合同,真有意思,他把烟丢在地上,用力一踩,表情狠戾,“约他出来玩玩。”
王越脑子疯狂旋转,回想着最近能约的场合,贸然约在酒吧和会所肯定不合适,没有正当理由,傻子都知道里面会设局,突然他灵光一闪:
“再过几天,有个万盛的酒局,青禾的人肯定会出席,到时候有的是收拾他的办法。”
“行,你看着办,信息发到我手机。”沈伽聿打开柜门,拉开背包,拿出要换的衣服,见王越还望着自己,不悦的皱起眉,冷喝道:“转身!”
王越这才的背过身,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换衣服声,一想到沈二少那如玉般的脸庞,想到这,他脸开始发烫,他狠狠掐了把自己….
许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他莫名其妙的提了嘴:
“二少,你沈家家风也太保守了吧,我王越活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变态的。不说你高中那时候了,你上大学竟然还有门禁,连喝酒的酒吧也被单子列出来,怎么着,沈大少是打算以后和你说话的人都要列个单子提前报备吗,谁家弟弟这么管的啊,亲妈也不能这么管啊....”
许是想到什么,他声音逐渐变小,到最后干脆闭嘴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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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沈伽聿换好衣服,右手提着训练包,踢了两脚鞋子,往外走去,“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下去。”
王越有点尴尬,急忙道歉,“对不起啊二少,我刚刚说错话了。”
他斜眼看了眼王越,“你又没有说错。”
不止是王越,周围就没有人不觉得沈家变态的,这些人包括沈伽聿自己。他从小就被严格的家规束缚,那230条血红的家规,他从小抄了无数遍,可以说,他会写的第一个字,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沈家家规’这四个大字。
至于他为什么让王越转过身去,也不是因为家规的原因,而是他从小接触的变态太多了。小学就有老师偷偷抱他,猥亵他,长大更不得了,被一些心理变态跟踪,偷他的东西,甚至丢在垃圾桶的都要捡走,往他的书桌里塞去头的裸体照,半夜翻他家围墙,还有佣人光着身子钻他被窝......
以上种种多不胜数,沈伽聿也是奇了怪了,小时候长得像女孩就算了,高中后任谁都看的出来他是个1米8的大男人,怎么还有变态?
回到家,已经是晚饭时间,除了有正事,沈家大宅晚饭必须一起吃,所以,尽管沈伽聿回来晚了点,一桌子菜也没人动,都等着他。
他把运动包交给佣人,换好鞋,没好气的拉开椅子,坐了上去。
沈又霖坐在主位,他父母坐在他对面,就四个人,桌上摆满了一桌菜。
“回来晚了?”沈又霖冷瞥了眼沈伽聿,不怒自威,带着满满的压迫感。
沈伽聿轻哼一声,沈又霖没说什么,淡淡开口道:“那开饭吧。”接着,就是一顿无声且沉默的晚餐时间。沈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这道家训从沈伽聿出生,贯彻到现在,一直没变过。有时看见这间老旧且堂皇的沈家老宅,沈伽聿就有种穿越回去的即视感。
为什么21世纪还有他们这种家庭?
不仅严守礼法,最让沈伽聿接受不了的,就是各种祭祀、仪式特别多,最夸张的是,不仅家里的所有佣人都有对八字,甚至他的好友、走的近的同学,到现在他公司底下的员工,都要对八字!
简直愚昧又封建!
晚饭后,沈伽聿被叫到书房。
推开门,看到穿着考究的沈又霖坐在书桌前,昏黄的灯光打在他头上,即使在家里,他的发型也梳得一丝不苟,领子扣到最上面一颗,五官冷硬,浑身透露着‘生人勿进’四个字。
注意到门打开,沈又霖也没抬头,冷淡的说了一个字:“坐。”待沈伽聿坐在椅子上,沈又霖才抬起了头,“今天下午和同学打架了?”
听到这话,沈伽聿一下就炸了。他猛地起身,椅子发出“咯滋——”声,这是摩擦地板的声音,“你他妈又派人跟踪我!”他简直怒极,声音里带着满满火星。
“坐下!”沈又霖面容冷峻,刀刻般的五官线条散发着一种令人生畏的威严之气。
沈伽聿就像是没听到,就那么站着,一双修长又精致的凤眼死死盯着沈又霖,“我说过,不要再派人跟踪我!我是成年人了,有自保能力,有自己的隐私,不需要一言一行向你汇报,你赶紧把人给我撤了!”
“坐下!别让我说第二次!”沈又霖声音也染上怒意。
哪知沈伽聿直接转头就走,只留下一句,“我也不说第二次。”接着,重重的关门声响起。说关还是好的,这带着情绪的动静,更像是砸门。
片刻,管家进来,恭敬的弯下腰,“家主,需要我去把小少爷请回来吗?”
沈又霖抚着额头,表情有些疲惫,“不用了,退下吧。”
17. 对视
沈伽聿回到房间,往床上倒头就躺,只有在自己房间他才觉得能偷的片刻自由,才能自由喘息,一出门,就是窒息的牢笼,他发誓要打破这牢笼!要自由!!
掏出手机,屏幕里99+信息格外醒目,他皱着眉往下翻了翻,看到王越的那条消息。
【王越:二少,下周三晚上8点,海渊阁,我打听到了,那穷小子肯定会去。】
【沈伽聿:嗯】
【王越:二少,我们提前在梅赛聚一下呗,猛子他们很久没见你了,想你了~】
【沈伽聿:滚别肉麻】
【王越:什么意思啊,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去吧去吧,二少】
【沈伽聿:嗯】
【王越:感动我和猛子他们说了他们高兴坏了能获得这份尊荣小的简直感激涕零】
【沈伽聿:滚!】
沈伽聿本想切了聊天软件,这时跳出来一条新消息。
【叶瑾:伽聿哥,明天有空吗,我高考完了!明晚有个party,想邀请你…】
【沈伽聿:不去】
【叶瑾:伽聿哥~~那我单独请你,庆祝我脱离苦海可以吗?伽聿哥~】
【沈伽聿:可以,你定时间发我】
叶瑾是沈伽聿的邻居弟弟,小他两岁,从小就很黏他,是个很乖很缠人的小孩。小时候和他玩的很好,印象最深的就是连续一个暑假,每天醒来,都能看到叶瑾坐在客厅等着他。小时候他喜欢乐高,叶瑾陆陆续续给他拼了一面墙的乐高。有次为了给他捉一只金龟子,才8岁的小孩在山林里走丢三天。他真心将叶瑾当弟弟,弥补了沈伽聿没有弟弟的遗憾。
切了软件,沈伽聿一时不知道看什么,瞪着眼睛无所适从了一会,叹了口气,点开了视频软件,随便划拉了一下,点开了一个赛车的视频,岂料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沈又霖在门外敲了下门,没人反应,推开门就走了进来。他很少能来弟弟这里,弟弟越长大独立性越强,连佣人进来收拾房间他都不让。这里依然还是乱糟糟的,衣服随便挂在椅子靠背,垃圾桶旁边还有几块画纸团,书桌上摊开了一本书,横七竖八放了几支笔。
他一直知道沈伽聿是家里的一个异类,他们全家都注重严谨、秩序,把‘遵规蹈矩’这四个字写在基因里。沈伽聿小时候虽然体弱多病,但开朗阳光,长大也是脾气暴躁。要不是继承了他沈家出色的美貌,还真不敢信是沈家的种。
此时,沈伽聿已经陷入熟睡,手里还捏着正在播放的手机,屏幕投射出的光线打在他脸上,忽明忽暗的光线下,让他脸有种失真感。沈又霖伸出手取下手机,锁上屏幕。把一串崭新的车钥匙放在沈伽聿书桌上,合门离去。
当沈伽聿起床洗漱完毕,整理书桌时,注意到那把车钥匙,他没什么表情,就着书和笔,一起放进包里。
司煊刚下课,合上笔记本,拿在手上,顺着人流准备去赶第二节大课。下到一楼,注意到楼间庭院乌泱泱站了一群人抬头向上望着。
叶昊撞了下司煊的肩,朝那群人方向挤眉道:“煊哥,我看看怎么个事。”接着,他走到人群里,拍了下前方女孩的肩,露出灿烂的笑容,“同学,你知道这里为什么这么多人吗?”
女孩侧过头,瞄了眼叶昊,低声道:“校草在楼上!”
叶昊恍然大悟,回头向司煊眨眨眼,用嘴型示意道,“快过来。”
叶昊是他的同系同学,也是司煊现在公司的合伙人。长得斯斯文文,挺清秀的,家里也是个富二代,有些小钱,不过不在a市,和a市圈子里的二代比,还是有些差距。
司煊自然听到刚刚女孩说的话,但他没动,就站在原地。
此时,不管是庭院,还是对面几层楼的走廊上,都攒动着密密麻麻的人头。所有的视线都聚集到司煊面前这栋楼的二楼。
校草来计算机学院上课的消息不胫而走!
就过了一两分钟庭院的人群开始沸腾。只见沈伽聿的脸出现在二楼走廊上,他显然是注意到喧闹的人群,脸上没多大表情,只是垂眼扫了一眼,快速略过,就转过身去。
骤然,他转身的动作卡了一下,像是注意到什么,他又转回身子,垂眸俯视,眼神冷冷清清。
混在拥挤人潮当中的司煊,同样也和所有人一样,抬头仰望,忽然,感受到那薄雪般的视线。
两人对视上了。
一刹那,耳旁喧闹如潮水般退去,眼里场景全被虚化处理。只有那双极美的凤眼深深镌刻在司煊的脑海里,全是那双眼!
司煊无法形容此时的感受,心脏微颤,像是什么种子破了壳,那是幼苗积蓄力量,奋力钻出的震颤。随后,心脏如逢甘霖,骤然失控,似鼓点般热烈,想要挣脱胸膛。
仅仅几秒,沈伽聿便面无表情的移开脸,转身向楼梯处走去。
接着,楼下爆发出热烈的喧腾。
“啊!活着的校草!”
“快扶着我,凎,我小心肝跳的不行,要猝死了…”
“校草,计算机学院欢迎你!”
…..
在a大,沈伽聿这个名字就是传说。
很难想象,有人在拥有顶级权钱帅的同时还有才,艺术天赋极高,拿过各种国际大赛的奖项。简直不可思议!只能说有的人,天生就是主角。这样的高岭之花,天之骄子,按照剧本来说,早就该出国深造,然后一身光环回国才是,但所有人没有想到,沈伽聿还真留在a市。
“喂,煊哥,回神了,大校草影都快没了,看呆了啊。走吧,快上课了。”叶昊拍了下司煊的肩,让司煊瞬间回到现实,他捂着心脏,点点头,“走吧。”
这节课,司煊有些心不在焉,他脑子里全是沈伽聿。
不知道为什么,沈伽聿对他有天然的吸引力。即使距离几百米远,血液都会莫名沸腾,心脏也会失控,每颗细胞都在叫嚣着臣服,都在渴望接近,这对与他来说,很不对劲,他最早还以为是一见钟情的悸动,可越到后面,越觉得奇怪,即使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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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若天仙的人,他也不应该这种状态,这太可怕了!他一定要搞清楚沈伽聿身上到底有什么….
课程结束,司煊开着他的二手本田,载着叶昊回孵化园。他们在孵化园和几个学长开了一家公司,叫青禾,主营业务是游戏开发,软件开发,也顺带做些小程序,信息咨询等。
本田平稳的行驶在国道上,突然,后方的红色保时捷718抽疯似的,在按喇叭。
察觉到这保时捷的异常,司煊抬头看一眼后视镜,嚯,竟然是熟人。
“是王飞飞的车。”副驾的叶昊,不悦的蹙起眉。这王飞飞是个富二代,和他们一个系,原本就不太对付。最近,王飞飞追的学妹,向司煊表白,人一下就炸了,现在简直处处挑衅,高调而嚣张。
司煊没有表现出丝毫暴躁,面色沉稳的变换了好几条车道,岂料,那保时捷718就像块牛皮糖似的,紧紧黏着,本田去哪,它就去哪条道。
那狂躁的‘滴滴’声一直如影随形,挑战着周围车主敏感的耳膜。其他车主看到豪车,纷纷自觉避让,离得远远的。
被吵的耳鸣,连好脾气的王昊都爆粗口了,“艹,这傻逼欺人太甚!”
红色保时捷紧紧跟着前面那辆黑色本田,王飞飞把着方向盘,脸上狞笑,“司煊那穷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敢抢老子的女人。”
旁边副驾的男人也笑着,“哈哈哈,飞哥这招妙啊!早就想整这小子了,还系草,还天才,呸,就是个臭水沟出来的小白脸。那群贱人眼真瞎,我飞哥这么大一个高富帅看不见。”
王飞飞眼神阴冷,像条毒蛇盯着前方的车,他真想一脚油门踩下去,撞死那穷逼。
保时捷和本田距离不足3米,这时,前方的黑色本田突然一个紧急变道,闪现转到左侧车道。王飞飞视野里本田车屁股刚刚消失,下一刻,就看到一辆劳斯莱斯幻影的车屁股,他还没反应过来,伴随着巨大撞击声,就直直撞上了劳斯莱斯。
“砰——”
两辆豪车相撞当然是赚够了眼球,周围车流速度骤然降速,纷纷摇下车窗,探出脑袋。
深藏功与名的本田默默驶向前方。
王昊笑的合不拢嘴,“我草了,煊哥你这也太阴了吧,简直老阴逼了!这下王飞飞再也不按不了喇叭了,赔死他!话说,煊哥,你变这么多次车道,不会就是想给王飞飞选一辆大礼吧。”
“怎么可能,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21世纪的道德标兵。”司煊回答得正气凛然。
“哦…”王昊心道,你这话连狗都不信半个标点符号。
到了孵化园,司煊还没坐下,就得知一个晴天霹雳。
他们业务开发的骨干被挖了!
司煊面色微沉,“谁挖的?”
合伙人学长叹了口气,“还能谁啊,天机啊。咱们a大,就我们两家发展势头猛。”
王昊愁眉苦脸,“这怎么抢的过校草他们那群富二代啊,真是,好不容易挖过来的大牛,现在又飞了。”
18. 设局
天机是沈伽聿和几个二代开的公司,业务有部分和他们重合。最近,他们也从天机嘴里抢了好几个合同。不过,商业竞争本来就是能者居上。司煊对于被挖人,也没有多大的感触,只道是正常的商业竞争行为,毕竟是一个行业,客户就这么多,难免会有些摩擦和争端。
“那这段日子,我们得辛苦一下了,萌太的app才写了一半,下个月就要开始线上测试了。”学长拍了拍两人的肩。
王昊哀嚎,“本来学校课业就繁重,现在还得通宵写代码,我女朋友都要分手了…”
司煊安慰道:“忍忍吧,我们分配下工作…”
周三,梅赛。
昏暗的灯光下,伴随着躁动的鼓点,喧闹的音乐声和黏腻湿热的空气混在一起,绚烂的灯光中夹杂着缭绕烟雾,让整个封闭空间暧昧而迷离。
沈伽聿穿过大厅,进到内场,哄闹声让他不自觉皱起眉,直到走到包间关上门,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二少,你来了。”浑厚的男声响起,声线夹带着欣喜。刚刚还喧闹的包间立即沉寂下去,几个人慌忙的把烟杵进烟灰缸,把酒浇到里面,
包间里坐着几个熟悉面孔,还有些没见过的,桌面上摆在还没打开的酒。沈伽聿环顾一圈,朝他们点点头。卡座里的人自动给他让座,清了一个处于中心的位置,沈伽聿垂眸没太多表情,迈着长腿跨了过去。
“你们真是,没看到这里还有个大活人吗?”王越瘪瘪嘴,跟着沈伽聿坐在他旁边。其他人也是纷纷打笑道:“哪能啊,谁能把你张大少忘了。”
刚坐下,就有人就张罗着给沈伽聿倒酒。旁边的王越连忙阻拦,“不知道等会我们还有个饭局吗,喝什么喝,别坏了好事。”听到这,那些人才一脸遗憾的坐了回去。
钱猛搁下酒杯,对着门外吼了声:“快,拿几瓶饮料进来。”接着,又笑意盈盈的看着沈伽聿,“二少,好久不见啊,您还是风姿不减当年啊。”
伽聿抬眼给他一个眼神,“你也不错。”钱猛是他高中同学,毕业后就出国了。
“猛子,怎么突然这时候回国,学校还没开始放假吧?”王越打开几罐饮料,倒在玻璃杯里,递给沈伽聿。
“嗨,别提了,这不是我家老爷子突然病重么,我们家其他人都回来了,我不也得合群吗。”
王越给钱猛倒了杯酒,拿着玻璃杯和他碰了下,“话说,你家老爷子遗嘱订好了吧。”他端起酒杯,抿了口。
钱猛晃了下酒杯,“别提了,老爷子还闹着要重订呢,这事整的是鸡飞狗跳。不说了,二少最近过的好吧。”
沈伽聿翘着二郎腿,手放在沙发背后靠座上,嘴里点含着一支烟,旁边王越给他点上,沈伽聿眯起眼睛,吸了口,吐了口烟圈,他淡淡道:“就那样吧,还能有什么事。”
“听王越说,最近有个穷小子跟你不对付,要不哥们出手替你收拾了,难得我回趟国,自然得给二少备份礼物。”钱猛嘴角含笑,直勾勾的盯着沈伽聿的眼睛,看着二少吸烟,不知道为什么他嘴里也痒痒的。真是不管什么时候见到二少,总会被他的脸冲击一次。
“得了,”沈伽聿抖抖烟灰,“现在又不是高中了,别拿你那一套。”钱猛家背景复杂,有些黑暗势力,在高中时就是一混不吝的混世魔王,手段又多又脏。沈伽聿还是很看不上这一套的。
听到这话,钱猛一下子就委屈上了。“二少这是嫌弃我了,好伤心啊,不过嘛,俗话说的好,经典永流传。二少需要我,开口一句话的事。”
“你这就区别对待了啊,怎么兄弟我需要你,电话还得打好几个,不是在床上就是有时差。”王越不满的搁下杯子,给了钱猛一个眼刀。
钱猛连忙起身,拿着饮料瓶往王越杯里倒,“那哪能啊,越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来,给越哥倒一杯…..”
王越也乐了,“我说猛子,你真有意思,连饮料都能玩的这么开心?”
“那不是想念我越哥和二少吗,”钱猛又给沈伽聿满上。
接着又闲聊几句,沈伽聿感觉时间差不多了,看了眼手表,侧头问王越:“你安排好了吧?”
王越给了一个安定的眼神,“放心,我办事,二少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沈伽聿起身,“我们先走了。你们继续喝吧,挂我账上。”
包间其他人纷纷吼道,“二少大气!”
两人开门,准备出发去海渊阁。
看到沈伽聿的新车,王越眼前一亮,“嚯,迈巴赫62s啊,怎么沈大少没给配个司机?”
“别贫,我也第一次开,出来试试脚感。”接过钥匙,沈伽聿就往主驾驶走去。王越一个眼疾手快抢走钥匙,晃了晃,“还是我来吧,让二少给我当司机,我压力大啊。二少也让我开开吧。”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两人到达包间时,里面基本坐满人,包括沈伽聿他们高中一毕业就合伙开公司的几名二代也已经到了。
万盛是个大型的娱乐影视公司,旗下有多个知名演员明星,出了数个影后天王,拥有上百个著名的影视ip版权。沈伽聿的天机和司煊的青禾都曾经和万乘有过合作。这次,万乘手里有个大型的仙侠IP正在接触游戏公司,准备合作开发网游。而天机和青禾,游戏都是主要板块业务。所以都盯上了这个香饽饽,当然,也吸引另外几家知名游戏公司。
沈伽聿他们一出现,就聚集全场目光。对于沈二少不继承家业,反而自己出来创业,圈子里也是褒贬不一。不过,多数人还是觉得二少就是小打小闹,玩票性质。
万盛的CEO韩林峯亲自起身来迎接,“二少,一路上辛苦了,我们就等你们了。”他笑的很和气,大概35左右的年纪,温文尔雅,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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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秀,乍一看还以为是某个大学教授,实则是个深藏不露的笑面虎。
“有点事耽搁了,我自罚一杯。”沈伽聿打开酒,倒了一杯,当着一桌人的面扬起脖子灌了下去,喉结上下滚动,无声中释放着强大气场,一时间全桌都安静屏息。
随着杯子砸在桌面的声音响起,暂停键才重新按下,局面又热闹起来。
韩林峯看着沈伽聿泛起薄红的脸,不由得赞叹造物主的偏爱,就沈二少这张完美的脸如果出现在大荧幕上,现在的顶流偶像都得失业,果然豪门不仅是吃穿用度,还是豪门的继承人都无一不奢侈金贵。他笑了声,“二少爽快!”
接着,王越和韩林峯握手,“既然二少代替我喝了,我就不喝了。抱歉啊,韩总,我们来晚了。”
“不晚不晚,刚刚合适。”
沈伽聿坐在座位上,扫了一圈,当看到某个人时眼神一暗,随即默不作声的移过视线。
众人闲聊几句,气氛正好。韩林峯见时机差不多,端着红酒又和沈伽聿碰了下,“二少,我有两个朋友一直想认识你,托了我很久,苦于找不到机会,趁着今天有幸聚在这里,二少能否赏韩某一个薄面,让我引荐下?”
沈伽聿没什么表情,点了下头,“可以。”
随后,韩林峯身边挨着坐的两人站起来,端着红酒杯,言笑晏晏的出现在沈伽聿身旁。
是一男一女,打扮的都很时髦靓丽,男的长得很冷酷帅气,女的清纯俏丽,“二少你好。”说着,弯腰和沈伽聿碰了下酒杯,接着又和王越碰了下。
“诶,你是不是演那个《凰腾》的女演员?”王越显然对着脸有点印象,那女生脸微红,点点头,“是的,没想到张少认得我。”
旁边有人说道:“是获得‘菁玉’奖的那位啊,没想到这么年轻就能拿影后,真是后生可畏。旁边这位也是才获得金曲奖的那位男歌手吧,怪不得很眼熟。”
韩林峯笑道:“没错,看来他们还是有点知名度啊,得亏我栽培这么久。”
“看他们年纪和二少差不多吧,都是好样的,年轻有为,得把我们这些前浪拍死在沙滩上咯。”
“瞧王总说的,您正值壮年呢。他们可和二少比不了,二少高中毕业就开公司了,他们还是年龄还是大上那么一些。”韩林峯顿了下,给他们两人使了个眼色,“你们两更得和沈二少好好喝一杯了,好好学习下别人年轻人。”
两人倒上红酒,又俯身端着酒站在沈伽聿身旁,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沈伽聿这次却没用动作,眼眸深沉,突然问道:“我和王越应该不是这里年纪最小的吧?”
众人一愣,随后有人反应过来,“对了,司总不是和二少一个学校的吗?听说还是一届,难道比二少还小?”
王越瞥了眼沈伽聿,瞬间接过话,“司煊确实比我和二少要小一点。”
19. 皮鞋勾起下巴
“这样啊,”沈伽聿端着酒朝空中一举,“那我也要向后辈学习,后生可畏啊,司总?”
被点名司煊面无表情,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不知名的情绪,本以为只是过来交际,没想到居然还被针对一波。
司煊起身,把红酒杯举起来,“二少说笑了,我得像您学习。”说完仰头一灌,将红酒尽数喝下。
见他喝完,王越嘴角嘴角上翘,也举起酒杯,“司总爽快!咱们好得校友一场,现在还坐在一张桌子,我也得敬你一杯。”
司煊脸色不变,只是轻微瞥了眼沈伽聿,“张少,您客气。”又是仰头一杯。
接着,天机其余几人挨个向司煊敬酒,现场人才算明白,这两人不对付啊!
气氛开始剑拔弩张起来,没有人敢劝啊,只能坐在座位上,眼神在几人间瞟。
站在沈伽聿旁边的两位明星也很尴尬,站在那里无所适从,只能看着眼前硝烟弥漫。沈伽聿注意到这两人还站在这,开口道:“你们回去。”两人才像解脱般,回到座位上。
一轮下来,司煊脸是越来越白,和他同来的叶昊神色复杂,想劝又不敢劝,谁敢和沈二少作对啊,于是乎,只能垂着头,憋着气。见都敬过一遍,叶昊才稍微松口气。
岂知,沈二少又开口了。
“司总年轻有为,小小年纪就能把青禾做的这么大,我提议,我们在场所有人,都在敬他一杯。”
这话犹如重磅炸弹,炸的在场一桌人都面露难堪,他们有些还和青禾有合作,这不是存心刁难人吗,在这是坐立难安啊。求救的眼神全部递给韩林峯。
韩林峯也是压力山大,心道,你们二人争端,扯其他人身上算什么,早听闻二少一向随心所欲,肆意妄为惯了,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他只好挂着招牌的温和笑容,打着圆场。“二少,您看司总脸色都白成那样了,以后天机和青禾说不定还有合作,都是一个圈里混的,有事大家好商量…..”
沈伽聿往后一躺,翘起二郎腿,嘴里叼着烟,王越自觉点上火,他抽了一口,吐了口烟圈,把烟盒往桌上一扔。
眯眼道:“敬一杯,走一人。”
这下连韩林峯都觉得有些过分了,这桌好歹都是有头有脸的老总,谁能受得了这种胁迫。何况他还是资产百亿的上市公司老总,手底下管着数个当红顶流,平时就算是官方高官也得给几分薄面,去哪不当个财神爷好好供着,现在居然忍受一个小辈这样的逼迫!
瞬间,全场脸全黑了,却无一人敢直接甩脸走人,这就是a市独当一面的财阀世家——沈家!
王越见这股剑拔弩张的气势,心中微微一沉,从小就和父母跑各种酒局的他,可谓说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也不为过。他知道这次二少也有些过了,缓和笑道:“时间也差不多了,各位离席前这杯酒就当敬二少,这要求不过分吧。”
既然给了一个台阶,这些混迹商海多年的老油条怎么会不懂呢,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谁都明白,何况这位也是真龙啊。首当其冲的是那些中年老总,年轻一点的,都憋着一口气,但沈伽聿就那么轻飘飘一个眼神过来,他们就憋红了脸,站了起来:“司总,二少,这杯敬你们,我就先离席了。”
司煊立體俊朗的脸上苍白如纸,额头蒙上一层薄薄的细汗,仔细看,还会发现他的小拇指在轻微颤抖,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爆起,显然是压抑着巨大的痛苦。别人敬一杯,他就喝一杯。因为他知道,他不喝的话,沈伽聿还会为难别人。
旁边的叶昊注意到他脸色的异常,在桌下扯了扯他的下摆,语气着急,低声说道:“司煊别喝了!你给二少道个歉去!再喝真的要进医院了!”
“我凭什么道歉。”
这一句毫无波澜的话,表明了他的态度。司煊是那种宁愿站着生,也不愿跪着死的大犟种,在从不委曲求全四个字上,倒真和沈伽聿出奇一致。
喝到这一桌全部离席,只剩伽聿他们一行人和司煊他们两个人。
沈伽聿自然也注意到那穷小子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水,以及白的吓人的脸。他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怎么,全桌都敬过了,不给我敬一杯。”
司煊胃里、喉咙里传来火烧火燎的痛苦,整个胃部都在痉挛,就像有人拿铁锥在凿那烧的通红的胃,又接着把胃放在烧烤架上炙烤。
他刚举起酒杯,往嘴唇那送,就听到二少那泠冽又碧玉落盘的声音。
“过来,当着我的面敬我。”
叶昊看到对面一群抱着手臂,眼含戏谑的人,就知道他们又憋了波大的。忍不住开口道:“二少,你看司煊该喝的酒都喝了,再喝真的要出人命了!不管他之前做了什么,我都替他给你道个歉。”
沈伽聿轻飘飘的眼神扫过来,表情依然冷酷,“你又是谁。”
“我是…”他刚说两个字,就被二少打断。
“我和他的事,谁也别想插手。”
司煊心也沉了下去,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沈伽聿,简直莫名其妙的找他茬。“你别管了,我自己会处理。”他端着酒,走到沈伽聿面前,“二少,敬你一杯。”他仰头一口闷。
“啪——”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在这个氛围沉重的包间里格外响亮。
“烟掉了,能给我捡起来吗。”
只见碎掉的玻璃片和一地红酒渍上,安静的摆着一个黑色烟盒。
两人对视着。
司煊站着,手里握着空掉的红酒杯,手指关节攥的发白,眼里是晦涩不明的浓黑。沈伽聿坐着,嘴角挂着一抹浅笑,扬起的脸尽是冷漠。他十分不喜欢有人俯视他,但配上这红血丝的眼,沈伽聿觉得还是能勉强接受。
深深吸了口气,司煊依然保持着冷静的状态,“二少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沈伽聿没回话,扬起修长白皙的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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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略微露出点锁骨边缘,语气不容置疑,一字一句道:“捡起来。”
即使仰视,沈二少依然是那副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样子,同样也漂亮的惊人,司煊这个角度能看得一清二楚,他眼眸加深,缓缓俯下身子。
手刚碰到烟盒,下巴就被抬了起来。
只见沈二少翘着二郎腿,黑色皮鞋泛着丝滑的光泽,鞋尖勾着司煊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沈伽聿俯下身,眼里全然含着冷意,嘴角却是噙着笑,凑近司煊,“果然,土狗就该这样看人才对嘛。”
司煊从没这么近距离看过沈伽聿这张脸,早就在学校听过沈伽聿的大名,即使不怎么露面,但这个名字依然挂在很多人嘴边,被津津乐道。沈伽聿的名字就是传说。而话题的核心,就是二少冠绝天下的美貌。
果然很有杀伤力!
如此摄人心魄,超凡脱俗的震撼,让司煊呼吸一滞。
注意到底下那人毫无掩饰的直视,漆黑的如同不可见底的深渊,沈伽聿厌恶的皱起眉,“真该挖了啊….”
下一刻,司煊手掌传来剧痛。
沈伽聿一脚踩在司煊拿烟的手上,司煊发出一声闷哼,顿时浑身肌肉紧绷,剧痛从手掌传来,碎玻璃深深扎在他手里,流出鲜红的血迹混在红酒渍里面盛开,他额头青筋暴起。
“沈伽聿你松开,这是故意伤害!!是要追责的!!”
叶昊自然见到那只踩在司煊手上的黑色皮鞋,着急的想要去拉走司煊,可是王越一伙人拦住他,丝毫不给他机会。
司煊没吭声,痛的浑身颤抖,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沈伽聿。沈伽聿,你等着!等着我亲手回报你!!!
一杯红酒泼在他头上,把他从头淋到尾。
沈二少像是玩够了,扔下玻璃杯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一脚踹在司煊胸口,把司煊踹的人仰马翻,冷冷道:“滚吧,以后别出现在我眼前。”
司煊没有说话,右手已经血肉模糊,还在往地上滴血,他只是沉沉的望着沈伽聿。旁边叶昊被松开,连忙扶着司煊离开。
王越上前给沈伽聿点了支烟,沈伽聿抽着味不对,他也没有在意,舒服的吐了口烟圈。
“二少现在心里舒坦了吧。”
伽聿没答话,只是往靠背上一靠,淡淡的吐了两个字:“走吧。”说实话,他确实是出了口气,但好像心里又没那么爽。而且,他闻到司煊那带着草木香的血味就难受,心脏跳的特别快,有种做完spa后浑身通泰的怪异感觉。
叶昊一出门就叫了出租,把司煊送往医院。司煊现在状态很不好,肉眼可见的颤抖,脸白的和纸片似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
“司机,麻烦送到第一人民医院,尽快!我朋友胃出血了,需要急救!!!”
司机没有废话,一脚油门就飙了出去。
“司煊,你没事吧,怎么会招惹到沈伽聿?”叶昊关切的看着司煊。
20. 漆黑的戒尺
他实在想不通,计算机系的司煊怎么和艺术系的沈伽聿有牵扯,司煊这么一个普通人怎么能招惹到沈二少,而且二少看起来还真记恨上了。
司煊没有讲话,幽黑的双眸静静的看着窗外,目光深沉,不知在想着什么,“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上周在操场被误以为砸了他一个球?沈伽聿不会这么小心眼吧,司煊胡思乱想着,脑里又浮现二少那双勾人心魄的狭长凤眼。
叶昊担忧的看着司煊的侧脸,司煊脸长得极为立体,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清晰锋利的下颌线,淬着夜的眸子极为深邃。他眼神微动,声音放低,“要不要报警?”
“不用,我的事我会处理,不用麻烦你了。”他现在已经痛麻了,也分不清是胃更痛,还是手更痛,摸着兜里盒子的一角,他露出个无声的笑,缱绻般呢喃“二少,好好期待下吧….”
回到沈家大宅,已经是深夜十一点,老管家已经在外面等候,待伽聿靠近,管家恭敬的弯腰,“小少爷,您回来了,需要夜宵吗,小厨房已经备好了。”
“回去休息吧,我不需要。”
管家又是欠身,“小少爷,大少爷在书房等你。”
沈伽聿皱眉,对于沈又霖每晚都要他去书房报道这件事,他简直深恶痛绝,他就像一个365天停歇的牛马,天天要总结反思,三省吾身。哪有那么多心得感悟,真是搞笑。
“知道了。”
推开走廊尽头的房门,点点暖橘色的光芒从中照射出来。沈又霖还是那副严谨刻板的模样,不论何时见他都是完美的一丝不苟。沈伽聿人还没进去,声音就先至。
“有什么事。”
沈又霖看见弟弟如玉般的面庞挂着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头发有些乱,身上还有酒气,还带着外面的冷意。也只有沈伽聿敢在他面前摆出这幅表情。
他放下手里的钢笔,审视的目光注视这个不省心的弟弟,“今晚在万盛做了什么事。”
沈伽聿表情一凝,“你又派人跟踪我!”
“需要派人跟踪吗?这件事闹的动静不够大?沈家小少爷好威风啊,让一桌子人给你陪笑脸。”沈又霖凌厉的眼神盯着沈伽聿,不威自怒,句句紧逼。
但从小在压力中长大的沈伽聿,对于外面人见人怕的冷阎王,却熟视无睹,置若罔闻。
“你既然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
“手拿出来。”沈又霖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纯黑的乌木戒尺,站起身,表情严肃。
沈伽聿面无表情的伸出左手,眼皮微垂,似乎在看着地上。心里却在骂着,打吧,打死我吧。
“啪——”
“啪——”
“啪——”
……
黑色戒尺带着破风声,毫不留情的打在沈伽聿掌心。那雪白的掌心,瞬间就留下几道红痕。沈又霖一向公事公办,就算对待亲弟弟也毫不心慈手软。
沈伽聿收回手掌,一个眼神都没给沈又霖,径直的向门外走去。身后传来沈又霖冰冷的声音,“下下周六家族聚会,别忘了。”
回答他的是沉默的背影。
放下车钥匙,沈伽聿往床上没躺两秒,房门又被敲响,苍老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小少爷,大少爷让我给您送来的药。”
沈伽聿打开门,老管家就躬身递支药过来。接过药,他随手就把药膏扔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抛物线,正中垃圾桶红心。“告诉他,我用过了。”
老管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下一刻房门就被关上了。他叹了口气,明明小时候小少爷那么听话可爱,天天缠着大少爷,怎么现在兄弟两个这么不对付。作为管家,他不敢管主人的事。
敲了敲书房的门,“大少爷,小少爷又把药扔了。”
里面沉寂片刻,“你先下去吧。”
“是,大少爷。”老管家躬身退下。
沈又霖揉了揉眉心,书桌上摆着一份资料,上面写着的名字是——司煊。他有点发愁,我这弟弟真是沉不住气,公司被抢了几个合同就直接在人前下手,想着,直接拨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张逸,明天把给思图的订单,转给天机,再给天机多安排几个100万左右的合同。”
听筒里传来低沉悦耳的男声,“明白,沈总。”
沈伽聿泡完澡出来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他打开手机,弹出了99+的消息,往下划了会,打开对话框。
【王越:二少,下周日去不去赛车啊,红山下周日组织了场挑战赛,还找了几个车队的人呢。】
沈伽聿一听,有点意思。
【沈伽聿:什么车队】
【王越:保证让二少满意,是刚刚在赛尔斯拉力赛拿奖的车队,魔爪。】
【沈伽聿:去】
【王越:好嘞,二少,小的这就去安排。】
【王越:对了,当晚还有个泳池party,二少感兴趣吗】
【沈伽聿:不去】
【王越:二少真不去吗,听说王大影后要去哦】
【沈伽聿:谁?】
【王越:二少你真的是一点娱乐八卦也不看啊,和你哥闹绯闻那个,圈子里都说王影后要嫁入豪门了。说不定真成嫂子了呢】
【沈伽聿:不感兴趣。沈又霖要娶谁都不管我的事】
【王越:哈哈,二少心里巴不得沈大少赶紧娶妻生子,不管你了吧】
【沈伽聿:对】
【王越:……】
【王越:二少还是您直接啊】
沈伽聿又收到叶瑾的消息,约他周三晚上见面。回复后,熄了屏,他真是巴不得沈又霖赶紧结婚,多生几个,最好生个足球队,反正他那么爱管人,让他管个够,想着想着他迷迷糊糊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诡异的梦,梦里天空是血红色的,漫天飘着血红花瓣,落到掌心里就变成一只小飞虫。“回来吧…回来吧…”天空传来飘渺的女声,沈伽聿回头看去,只见一座高耸入云的阴影伫立在他身后,隐约看到她背后旋转的圆盘,他还想走进看仔细一点,结果就醒了。
沈伽聿回味着梦境,好像是个盘腿而坐的巨大女神…
怎么突然梦到这,最近也没看科幻电影啊。
这时,房门被敲响,传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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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长的声音,“小少爷,起了么?”
打开门,女仆们就看到睡眼惺忪的二少,心头一下就被击中一箭,看得眼神都有些发直。女仆长不悦的咳了几声,其他几个女仆才如梦初醒,低下头去,再也不敢抬头看第二眼。
“二少,这是这季送来的新衣服。这套,是家族宴会穿的。”
挂在最前面的,是一套月白色的长袍,胸襟和袖口绣着银色暗纹,似水流般灵动,质感细腻,看着很贵气精致。
沈伽聿不由得一笑,沈又霖的审美真是从来没有变过,永远都是贵族般的高雅和古典。“放进去吧。”
女仆推着衣架,把衣服一件件拿下来挂在衣帽间,沈伽聿的衣帽间出奇的大,一百多平的地方挂的满满当当,中间的陈列柜里放着一排排名表,随便一支都能买一套房子。
女仆们低头做事,动作麻利,丝毫不敢乱看,很快就收拾完毕关门出去。
沈伽聿看了下时间,起身换了件衣服,开车去学校。
这几日,司煊格外忙碌,在医院躺了一晚上,第二天他就匆匆赶去上课,晚上还要跑业务,几乎通宵写程序。青禾最近在扩张,拉了好几个投资,都没谈下来,只有一个表露出明确的倾向——
零点投资的张声。
司煊将近和他接触了一整月,约了几顿酒局,打了几场高尔夫,林林总总试探下来,他也没松口。这几天托人才知道张声喜欢滑雪,赛车,跳伞,喜欢一切极限运动。
于是,司煊给张声发了条信息。
【司煊:张总,听说下周日红山有一场车赛,阵仗挺大的,邀请了不少人,您要去吗】
过了几个小时,张声才回了信息。
【零点张声:司总也感兴趣?没想到司总一个做技术的也喜欢赛车啊】
【司煊:不瞒张总说,确实挺感兴趣的】
【零点张声:那张某很荣幸与司总一起去。您要上赛道吗,我准备上去开两圈】
司煊思索片刻,迅速打下几个字。
【司煊:我也有这个意思,那就期待和张总周日见面了。】
【零点张声:好的,那我们周日见】
司煊点开叶昊的头像。
【司煊:你那里有赛车吗,我需要借用一辆】
【叶昊:怎么突然要用赛车,跑车不行吗?】
【司煊:是这样,我约了零点投资的张总,去红山跑两圈】
【叶昊:啊,张总还有这爱好啊,行,我去帮你问一圈谁有】
关上手机,司煊在电脑上写着代码,讲台上的教授还在夸夸其谈,得快点把零点的投资拉到位才行。
下课铃响了,司煊合上电脑放在背包里,起身往文思楼走去,下节是思修课,也是专业必修大课,有时会和其他专业的一起上。
他脚步匆忙,课间休息就15分钟,却要从一个楼到另一个大楼,时间非常紧凑。周围一同下课的同学叽叽喳喳,聊着八卦,而正在思考程序怎么写的司煊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丝毫没有注意。
导致楼梯转角就撞上了一个人,司煊下意识伸手扶去。
21. 撞了
“不好意思…”
软玉入怀,手里传来柔软且有弹性的肌肤,鼻尖传来一股泠冽干净的山泉味儿,尾调带着一丝冽香。
司煊第一反应是撞倒了一个女孩子。第二反应是果然女孩子就是女孩子,腰就是和大老爷们不一样,这么细,不过,是不是稍微有些高。
抬眼一看,瞳孔顿时放大,映入眼帘的是冷着一张美人脸的沈二少,漂亮精致的脸上浮着一层薄粉,明显带着愠怒。
沈伽聿还在低头翻着包里的耳机,下一刻就被牛一样的力道撞倒,包掉了,东西洒了一地。腰上的力道还再加重,他一把推开那个倒胃口的穷小子,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凌厉的凤眼盯着司煊:“怎么,另一只手也不想要了?”
司煊这才回过神,平复表情,镇静的说道:“沈同学,不好意思。”
“一句不好意思就行了?”沈伽聿抱着手看着他。
司煊蹲下身,捡起掉落的物品,“对不起沈同学,我给你捡。”他把东西全放回包里,把包递给沈伽聿。
岂料,沈伽聿一把拍掉递给过来的包,刚捡起的包又掉在地上。
周围的同学显然是注意到这一幕,小声讨论着,还有人拿出手机偷偷拍摄。这群人正等着吃校草的瓜呢,不料,铃声响了,他们只好骂了几句,败兴而归,不舍的去到教室。
走廊处就剩沈伽聿和司煊两个人还在对峙。
司煊又捡起包,淡淡道:“沈同学,你想怎样。我撞你的同时,你也在撞我。”
“包我不要了,里面的东西都给我消毒送过来。”
沈伽聿直接绕开他,进了教室。
现场只剩司煊站在原地摸不住头脑,难道沈伽聿有洁癖?没听学校那群粉丝说啊。他只好拿起沈伽聿的包,去了趟医务室,买了两瓶酒精,挨个把里面东西消完毒。
包里东西很少,就放了几本专业书,一副耳机,一包纸巾,一个钱包,一把车钥匙,一瓶水,连支笔都没有。
司煊看着那钱包,心思微动,做了半天思想斗争,还是按耐不住窥伺欲,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沈伽聿明明美丽的像天使,性格却如同恶魔。司煊嘴角上翘,眼眸闪烁,不管是天使还是魔鬼,都得给老子趴好。
黑色钱包一看就价值不菲,还带着沈伽聿的香气。打开里面,是一张身份证,几张银行卡,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家四口,一男一女,还有两小孩,矮的那个灿烂的笑着,抱着高孩子的胳膊,长得跟个小玉童似的,大的就板着脸,面无表情。
想必这就是沈大少了,司煊又转头看那张证件照,沈二少连证件照都透露出一股冷傲和不屑,让司煊想起了自己前些天和同学商讨的游戏主角建模。如果建模人来现世界,大概就长沈二少这样吧。
一看身份证出生日期,居然和他自己一摸一样,这真是太巧了?!
司煊面色微动,拿出手机拍了张照….
回到教室,一眼就看到沈伽聿坐在最后一排,旁边没人。司煊走到他旁边,坐下,把塑料袋搁在沈伽聿桌上。
还在低头玩手机,苦于没有耳机,暗自烦恼的沈伽聿忽然觉得阴影来袭,抬眼就看到桌面摆着个塑料袋。
他似乎有些懵。
司煊看到二少这幅表情,嘴角勾起一丝笑。
反应过来的沈伽聿,随之而来的就是愤怒,他堂堂沈家小少爷,随便一个包都是好几万,随便一瓶水都是好几百,什么时候接触过这种东西,简直有被侮辱到。
他黑着脸问:“这是什么?”
“二少不是说包不要了吗,我就扔了,袋子你放心,我里里外外消过毒的。”
沈伽聿散发着低气压,手一挥,塑料袋直接被拍飞,东西散落一地,发出足以在整个教室回荡的闷响。接着,他直接站起身,跨出座椅。
这么大动静,自然吸引了大教室上百人的目光,纷纷转头看,上面的教授也停止讲课,望着后方,“后面的同学,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老师,我东西掉地上了,不好意思,您继续讲课。”接着,司煊扭过身对沈伽聿讲:“二少,冷静些。”
沈伽聿直接无视,迎着整个教室所有人的目光,迈着长腿离去。
司煊认命般的到旁边捡东西,拿出旁边沈伽聿的包,把东西装进去,跟着追出去。
他追上,一把拉住沈伽聿的小臂,“二少,你的包。”
沈伽聿脸很臭,一把甩开他的手,冷喝道:“滚!”
“你拿着你包,我就滚。”
“我他妈不要了,拿去扔了。”沈伽聿径直的往前走。
走廊动静很大,教室里挨窗坐的同学几乎都把头朝向他们这个方向,甚至老师声音也出现短暂停顿。
司煊视线瞄到那些看好戏的一张张脸,直接捂住沈伽聿的嘴,把他往楼梯那边拖。
被捂住的沈伽聿,感受到唇上异样的触感,先是一愣,像是从未预料过这种情况,等被人搂在怀里,强行带走时才剧烈挣扎起来。
然而身高体型差距太大,加之司煊一身怪力,他根本挣脱不了,嘴里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等到了楼梯间松开他时,沈伽聿脸上已经通红。不知是被憋的,还是被气的。
放手那一刻,一个耳光扇了过来。
“啪——”
在楼梯间甚至带上了混响,司煊脸上瞬间起了清晰的五指手印。
“你他妈找死!”
沈伽聿胸膛剧烈起伏,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周围空气也因他的愤怒而变得凝滞,让人不寒而栗。
下一秒,攥紧的拳头带着破风声,朝司煊脸上砸去。
司煊侧身躲开,握住沈伽聿的手腕,反手一剪,从背后牢牢锁住沈伽聿的双臂,以擒拿的姿势,将他按在墙壁上。
沈伽聿长这么大,从未受过这种屈辱,凤目圆睁,似乎要喷发烈焰,铺天的愤怒席卷而下,打开了身体颤动的开关。
他狠狠的咬牙,“混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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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我想好好和你说话,可是你不听。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该消气了吧。东西快拿回去。”
司煊贴在沈伽聿背后。这个距离,能清晰的嗅到沈伽聿发丝传来的泠冽甘甜。这个角度,能仔细看到沈伽聿完美的侧颜,染上薄粉的脸,鸦羽般的长睫,甚至眼角那一颗小小的红痣都看的一清二楚。
他说话的气息喷吐在沈伽聿精致的耳垂上,瞬间染上薄红。
“滚开!!!”
那股令人恶心的雄性荷尔蒙气息消散,沈伽聿才觉得呼吸畅通些许。接着,他怀里塞进一物。
“二少,包拿好了。乱扔我再给你送过来。”
撂下这句话,司煊双手一摊,消失在楼梯间。
“妈的!!”
只剩无能狂怒的沈伽聿,依然像个炸药桶在膨胀,他把怀里的包狠狠一砸。
简直奇耻大辱!他沈伽聿何时被这样对待过!他一定要让那混蛋付出代价!!
胸膛剧烈起伏,沈伽聿吸了好几口气,站在原地缓了好半天,才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我再送个包来。什么包,背包!挎包!手拎包!都可以,快点!我中午就要看到。”
刚挂完电话,王越就急匆匆的赶来,声音还带着喘息,“二少,听说你和一男的在课堂上大打出手?谁啊,这么嚣张。”
沈伽聿有点无语,一会时间就传成了大打出手,简直是太离谱了。
“这些都是乱传的,没那么严重。”
“二少,你可别委屈自己。有什么事儿,一定要给兄弟说,我帮你出气。”王越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还有人能让我委屈?”沈伽聿翻了个白眼。
王越笑笑,“也是,有谁舍得让二少委屈。对了二少,今天回去吃吗?不回去和我出去吃呗,难得来学校吃一顿。”
“走吧。”
两人往校外走去,一路上又遇到几个相识的朋友,就顺路一道吃饭。
饭馆在学校门外的美食城,距离正门仅仅几百米。他们到的时候饭馆里面已经爆满,王越和饭店老板是熟人打了个招呼,又在门外安了一桌。
“ 二少,从来没在这种地方吃过吧。别看这地儿环境不怎么样,味道可是一绝。厨师是南疆来的,普通话都不会讲,味道特地道。”王越擦好了桌子、凳子,现在正在消毒食具。
环境确实不怎么样,是那种被沈又霖看到,得叫他去医院全身检查的程度。估计放在平时,他连这个美食城都不会踏进一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油烟味,餐桌老旧,墙壁发黄,表面有一层薄薄的油膜。地面虽然打扫得很干净,但肉眼可见,似乎也泛着油光。
很快,菜上来了。
老板是个敦实的中年人,挺着肚子,亲自端来几个菜,热情地招呼着:“王同学,好几天没看到你了,也不提前招呼一声,好让我在里面给你备好一桌啊。”摆好菜,他注意到坐主位的沈伽聿,表情有点惊讶,“哟,这位是新同学吧,以前没见过,长的也太俊了。”
22.深夜雨巷
“老板,这可是我们a大的校草,能不俊吗。”旁边朋友起哄。
“哎呦,难怪我觉得小店今天格外敞亮,简直蓬荜生辉呀。新同学觉得味道还不错,以后记得常来。”
王越把清理好的食具放在沈伽聿旁边,也乐呵呵的笑道:“还是老板会做生意。就看你家大厨,能不能留住我们校草的胃了”
菜的颜色十分漂亮,上齐后,一桌人拿起筷子品尝起来。
沈伽聿夹了几筷子,王越果然没说错,味道确实很不错。不同于日常菜色,这里的菜多数以凉拌为主,色泽鲜艳,最大程度上还原食材原本的味道。味道以酸辣为主,口感鲜爽,一口下去就尝到山林的清新质朴,感受生命的蓬勃生机。
其他几人等沈伽聿落了筷,才绕开他那一块地方,在旁边夹了起来。他们还很难得和沈二少离这么近,甚至能在一桌吃饭。边吃,边偷瞄这位真正意义上的天骄,在这小破地方吃饭,都能吃出贵族般的优雅,往那一坐,就像皓月当空,任谁都要打量几眼。
饭吃的差不多了,几个人点了几瓶啤酒,聊天抽着烟。
这时,搞清洁的大爷过来打扫,看见地上乱扔的烟头,脸色一下沉了下去,当场批评道:“”都是大学生了,怎么这么没素质,旁边不就是垃圾桶吗?”
王越弯腰捡起来,笑着扔进垃圾桶:“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我们下回注意。”
旁边哥几个脸色有点臭,“王少,干嘛给一个环卫工好脸色。”
王越表情有些严肃,“别人大爷五六十了,还靠劳动吃饭,比咱们这群张嘴要钱的二代强的多。”几个被训的二代脸色难看,也不敢说话。
沈伽聿暗道王越这人还可以。他皮肤白净,五官端正,长的很阳光,谁看他第一眼都会对他有信任感。家里也是走仕途的,他也往那方面培养。从小就端的是君子之则、肃肃之礼、雅正之音,所以在二代圈里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长得帅,成绩好,还有手段。
蓦地,手机响了,沈伽聿拿起电话,“送到校门口,你别过来,我去,你在那等着。”
挂了,他和其他人说了声,“我先回去了。”
“二少慢走。”一桌人目送他离开。
待二少身影消失,王越往后一卧,翘起二郎腿,点上一支烟,拿出一张银行卡,随意的扔在桌上,抬起眼皮,扫了其他人一眼。
“谁把他打进医院,这张卡就是谁的。”
在座的其他二代都知道,王公子随便一张卡,那都是7位数。于是相视一笑,齐齐起身。
末了,王越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眼里却含着冷意,“隐蔽点,注意轻重。”
晚上,天空下起了大雨。
现在已经深夜22点,司煊刚从孵化园出来,去往自己外租的小屋。
路上,偶尔路过几个行人,撑着雨伞,步履匆匆。
黑夜如同被墨汁渲染,昏黄的路灯孤独的伫立于天于地,光晕被雨丝切割的支离破碎,模糊了深沉的夜景。
司煊戴上卫帽,背着黑色书包,双手揣兜,运动鞋踩出一串水花。
行至胡同深处,忽然,司煊肌肉开始紧绷,强大的兽觉雷达发出警示。
他的前面出现五六个黑西装男,转头,依旧是五六个黑西装男。这些人显然经过专业培训,隔着西装都能看到夸张的肌肉线条。
司煊取下背包,放在路边。微微旋转脖颈,一阵清脆的‘咔咔’声响彻在夜雨里,如同解开束缚的枷锁。双手活动着手指关节,骨头苏醒的声音随之传来。野兽要觉醒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瞬间出拳。拳风擦过空气,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仿佛能击碎一切,动作迅猛而果断。孤身一人立于数位黑西装之中,眼神如寒星般的锐利,毫无惧色,每一击动作带着所向披靡的无畏。
雨声,混杂着赤手肉搏,爆发着原始的暴戾。
乍的,鼻尖嗅到了熟悉的甜味,凌厉的攻击逐渐减弱。最终,双拳难敌四手,司煊被西装男撕碎,无力地倒在地上,溅起一阵水花。
他睁着眼,望着漆黑的天空,冰冷的雨水无情拍打他的脸。地面绽开一大片血红。他只感受到了一阵剧痛,如汹涌般的潮水,瞬间淹没他的意识。被击中部位,仿佛用重锤猛烈砸击,火辣辣的疼痛不断蔓延扩散,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抗议。
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衣服里面,司煊皮肤上出现数个黑色符咒,像是在抵消殴打带来的伤痛。而司煊一方面要忍受疼痛,另一方面要压制住那些不断涌出的符咒。
脚步声传来。
面前西装男自动让开。
在场唯一的黑伞,撑在沈伽聿头上。他身着白色v领西装,昏暗的灯光下,丝滑的布料如同在流动,光昏在他周身萦绕。他嘴里衔着一支烟,烟雾融于黑夜里。
沈伽聿步伐缓慢而优雅,给他撑伞的黑西装,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几乎整个身子都在雨中。
两个人把倒地的司煊架起来,原本立體的面容此刻惨不忍睹。右眼眶乌青,明显是遭受重击,脸颊肿起,嘴角破裂,还有一丝鲜血。头发凌乱的散落在额前,整个人既狼狈又可怜。
尽管如此,他那漆黑的瞳孔,看向沈伽聿时,仍宛如幽潭,深不见底,深邃的仿佛自带引力,当你凝视这双眼时仿佛就要被拉进去,落入深渊。
在司煊眼里,沈伽聿就像光体,明明身处黑暗,却干净的不染纤尘,不像是来找茬的,反而像王子视察领地。
“真可怜啊,”戴着白色真皮手套的手,抓住司煊的头发往上扯,沈伽聿嘴角挂着抹残忍的笑,朝着那张凄惨的脸吐了口烟,“果然还是这个样子适合你,野狗就要有野狗的样子。”
浓郁的血腥味钻入沈伽聿鼻里,夹杂着清新的草木香。这奇异的香味,刺激得沈伽聿每颗细胞都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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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起来,五张六腑都在欢欣的呼吸,冥冥中,仿佛那香味里蕴含强大引力,调动起沈伽聿隐藏的掠夺欲。
司煊没有挣扎,没有反抗,只是沉默,唯有那双眼在紧盯着沈伽聿。
两人对视。
那双眼瞳孔深处是浓郁化不开的深黑,平静的诡异,仿佛要将周围一切吞食殆尽。沈伽聿讨厌这种眼神!在那诡异的血腥味刺激下,负面情绪再次放大。
下一刻,他把烟头狠狠按进司煊的眉心。
强烈的灼烧感,让司煊蹙起眉,眉心的皮肤像是被火红的针尖狠狠扎了一下,刺痛感直入骨髓。
看到这种表情,沈伽聿才满意的笑了,他拍了拍司煊的脸,声线带着满满的的恶意,“对嘛,这才是狗该有的表情。”
岂料,司煊也笑了,盯着那双极美的凤眼,“二少喜欢就好。”
这句话就像导火索,暴力的因子立刻被引燃,亢奋的鲜血顺着血管,传递四肢百骸。现在,沈伽聿只剩原始的发泄。
他拿出十成力道,一巴掌扇在司煊脸上,扇得司煊几乎耳鸣,嘴里尝到一股腥甜味,“再这样看我,我把你眼睛挖了!”沈伽聿恶狠狠的威胁。接着,骨头与□□碰撞的声音在雨声中响起,沈伽聿挥拳如雨下。
大概是打累了,沈伽聿甩了甩拳头,转身取下沾染血迹的白手套,随意的扔在地上,“送过去吧。”
背影后,沈伽聿咬紧牙关,在这这里呆下去,他真的会忍不住掏出打死司煊,掏出司煊的心脏,挤出最新鲜的鲜血喝下去。冷风一吹,那股气息消散不少,他也清醒了些许,暗道自己真是气疯了才有这种想法。
西装男驾起奄奄一息、血肉模糊的司煊,他现在宛如濒死的小兽,每一块皮肤都在尖叫,每一根骨头都在呻吟,眼前的世界开始模糊,火辣辣的疼痛仿佛又将整个人吞食殆尽。
司煊眯着眼看着那白色背影逐渐远去,接着垂下头,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勾起嘴角。
沈、伽、聿——
你等着!!!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司煊在医院里躺了一晚上,正常来说,普通人至少要躺三天。他变态的恢复力让医生啧啧称奇,不断挽留他多住几天。他浑身包扎的像个木乃伊,所幸没有骨折,而沈伽聿给他的医院也用的是最好的治疗方案,所以,司煊第二天就出了院。
出院后,他又连续请了一周假,这副样子显然是不能去学校的,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仇不过夜,这是司煊的原则。不管是老师、同学、还是共事的朋友来问他,他拿出惯用的托词,直道有事回家了一趟。
手机屏幕里,亮着的沈伽聿的证件照,风光霁月,仿佛3d建模。这么好看的人,为什么这么恶劣。司煊看了很久,眼神颇为复杂,不知不觉中,仿佛有某种感情变了味,有什么东西扎了根。
他看着旁边的鸭舌帽和口罩,嘴角咧起,笑的恐怖。
23.欲望
“伽聿哥,你来了!”
说话的是沈伽聿的邻居弟弟,叶瑾,刚刚高考结束。他天生天然卷,褐色瞳孔,长得很乖,活像一只小狗。
沈伽聿冲他点点头。侍者拉开座椅,他坐下。
叶瑾笑的十分灿烂,“那上菜吧。”
餐厅内光线较暗,只有地灯和餐桌顶部有隐约几盏。
顶上繁复的水晶灯,光芒冷艳而高贵。
一只白孔雀扬起脖颈,伫立在假山上。羽毛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细腻的荧光,仿佛由最纯净的月光编织而成。水流自假山上潺潺而流,隐入幽竹。
侍者鱼贯而入,开始布菜。
餐桌上摆放着几盏蜡烛,摇曳的烛光在幽暗里跳动,投射出朦胧的光影。木制的桌椅显得格外古朴,铭刻着时间流逝,一道道精致的菜品摆放其上。
沈伽聿把手里的包装精美的袋子递给叶瑾,“毕业快乐。”
叶瑾一脸欣喜,甜甜的说:“谢谢伽聿哥。”他拿出包装袋里的盒子,迫不及待的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块璀璨夺目,精致华贵的斐家白色腕表。
“哇!我好喜欢啊,谢谢伽聿哥。”叶瑾当即取下手上的腕表,戴上礼物。
“伽聿哥,有没有想我。我可是在学校里天天惦记你,每次想来找你玩,都被母亲拦下。”叶瑾笑起来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看着沈伽聿眼睛亮晶晶的,“我也想报a大,可是父母强制我去留学,好可惜啊,我好想做伽聿哥的学弟。”
沈伽聿表情淡淡,“出去也挺好,a大并没有你想象中完美。”他倒是想出去留学,可沈又霖不给机会。
叶瑾脸色暗淡,“好可惜啊,我那么努力,就是想进a大。现在又很难见到伽聿哥了。”
“寒暑假可以回来,我一直都在。”
这时,侍者拿出一支红酒,倒在两人面前的高脚杯中。
“尝尝,伽聿哥,”叶瑾捧着脸,眼神专注又深情,紧盯着沈伽聿,用视线临摹他的五官,“这支罗曼尼康帝花了我很多心思,就想和伽聿哥一起品。”
深红的液体如丝般顺滑,倒入透明的杯臂。醇厚的色泽,犹如深邃的红宝石,浓郁的果香和淡淡的香料味随之弥漫开来。
沈伽聿浅尝小口,赞叹道:“很醇厚。”
“那祝我高中毕业,脱离苦海,干一杯。”
叶瑾举起红酒杯,沈伽聿轻轻一碰,“祝你毕业快乐。”
“伽聿哥,你知道我什么那么想去a大吗?”注视着沈伽聿喝下那杯红酒,叶瑾眼眸深沉,笑容更加灿烂,不等沈伽聿回答,自顾自的讲道:“因为我想天天看见伽聿哥。”
沈伽聿没有说话,他知道这小孩喜欢缠着自己。
突然,他的手背盖上另一只手,沈伽聿瞥了眼手的位置,又挑眉看着叶瑾。没有抽开,只是眼神示意他:什么意思?
“伽聿哥,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喜欢你,所以天天跟屁虫似的黏着你。”叶瑾笑的一脸幸福,手掌盖住沈伽聿整只手背,指腹轻微研磨。“你也知道我马上就要出国了,马上就很难见到伽聿哥了,但我不想伽聿哥忘了我。”
沈伽聿感觉身体很不对劲,浑身开始发热,叶瑾的手又湿又热,让他很不舒服。
“我那么拼命的学,努力让自己变优秀,就是想离伽聿哥近一点。可始终摆脱不了家里的影响!”叶瑾表情开始失控,抓住他的手,很是用力。“伽聿哥,我爱你,我从12岁,或许更早,就渴望能站在你身边,让你看我一眼。”
“你疯了吗!我是你哥!”沈伽聿抽出那支手,站起来,头有点晕,他现在浑身不对劲,心跳很快,皮肤泛红。
叶瑾声音尖锐,“那又怎样,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我有资格爱你!”
意识开始模糊,一股冲动涌起,沈伽聿不可置信的看着叶瑾,“你…你给我喝了什么?”
“我只是想爱伽聿哥。”
“你他妈疯了吗!”
沈伽聿一把掀飞西餐桌,杯子餐盘碎了一地,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整间幽静的餐厅。
他现在呼吸急促,浑身发烫,连脚步都开始虚浮。
叶瑾上前扶他,“伽聿哥,给我个机会吧,我真的好爱你,我恨不得心掏出来给你看看,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他一把甩开手,“离我远点,你竟然这么对我!”怒气要把沈伽聿淹没,他有种天方夜谭的虚浮感,接着又是强烈的背叛,他从小当弟弟的人竟然对他怀有这种心思,简直可笑!
“我不这么做,我永远被你当弟弟,可我不想当你弟弟!我宁可当你的情人,当你的宠物都可以!只要你看看我,碰碰我!”
叶瑾固执的搂着他的腰,扶着他往外面走去。
“伽聿哥,是不是很难受啊,马上就好了,楼上就是房间…”
沈伽聿要被那股热气吞噬,视线再模糊也能发现餐厅里没有一个人,原来叶瑾这混账早就计划好了,就等着他自投罗网。
暴怒的沈伽聿硬生生扛住了虚浮的侵蚀,用尽所有力气把身上的叶瑾推到,砸倒了旁边摆件,然后凭着最后一点力气,拖着神智不清的身体,往旁边的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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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去。
所幸在一楼,翻出去就是道路,他只求沈又霖布置的眼线能尽快发现自己,带他离开,要是和叶瑾发生关系,他是真的想捅死自己。
身后的叶瑾一脸血,翻过窗户,在他后面追着,“伽聿哥,别挣扎了,你撑不了多久的,这药效很猛….”
沈伽聿跌跌撞撞,跑到大路上,他从未这么狼狈过,此刻的他,浑身发软,全身通红,意识像坠入云端,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连耳朵也开始失聪,只能听见叶瑾的声音忽近忽远。
“哈,抓住你了吧,伽聿哥….”
那软糯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如同恶魔,沈伽聿咬紧嘴唇,鲜血顺着唇角留下,让他能保持片刻的清醒。
他要被抓住了!
艹,沈伽聿心底被绝望席卷,以他这个状态,难道只能被叶瑾带走…
就在叶瑾要碰到沈伽聿衣角时,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从远方响起,一辆摩托车仿佛一头咆哮的猛兽疾驰如闪电,飞速逼近,一把拦腰截住快意识崩溃的沈伽聿,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不——伽聿哥——”
叶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伽聿从自己眼前被带走,瞬间崩溃,撕心裂肺的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从高一就开始筹备,甚至亲自开这家餐厅,就是为了今天!为什么!为什么!!!
戴着头盔的神秘男子胳膊如铁臂,楼在沈伽聿腰上。巨大的冲撞力让沈伽聿头晕眼花,身体瞬间腾飞而起,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刮的脸疼。
男子一挽将沈伽聿放在自己身前,和他面对面。
沈伽聿被风灌的清醒片刻,看到眼前这黑衣黑头盔的人,问道:
“你…是谁….”
然而,声音全被风声吞没。
他想挣扎,可身体浑身无力,只能软趴趴的靠在那坚实的手臂。他觉得自己快要被烫熟,血脉里的血液都转化为岩浆,无情的烫坏五脏六腑,连呼吸也带着火星。
感受到身边冰凉的触感,被身体本能操纵,脸贴在眼前人的胳膊上。被冷风刮过的外套,竟然如此凉爽。
就在驶出没几公里,黑色摩托车后出现几辆汽车,紧紧跟随。
神秘人将沈伽聿按在自己怀里,拉着沈伽聿的手臂,环着自己的腰,就在沈伽聿还未反应过来时,摩托车转动把手,提速,飞驰,像颗出膛的子弹,伴随着发动机发出狂暴的怒吼,瞬间撕裂空气。
沈伽聿猝不及防紧紧攥住神秘人的衣服,他的头紧紧贴在头盔男的胸口,布料冰冷的温度传来,他只觉得异常舒服,忍不住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