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崛起》 第一章 初临战场 公元621年,洛阳城下。 李世民亲率大军将洛阳城团团围住,虽连日猛攻尚未得手,但城外郑国所有据点已被一一拔掉,此时的洛阳城已是一座孤城,宛如一位待嫁的姑娘,迎接新夫的到来。 “头还是很疼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我李麟戟也成为穿越大军的一员了?”唐军军阵的最后,一位少年摸了摸头上的一个大包,抬眼望天直呼不可思议! 少年名叫李麟戟,原是华夏国z市公安局史上最年轻的刑侦大队长,在一次抓捕任务中,为保护人民群众,与歹徒展开殊死搏斗,被连捅八刀不幸身亡。 好消息是身死魂未灭,灵魂穿越而来,恰逢昨日此世界一个同名同姓的小兵被擂石击中头部,伤重身亡,得以附体重生。坏消息是人在战场,朝不保夕,说不定哪天又一命呜呼了。 自昨夜醒来李麟戟的大脑好像一团海绵,不停的吸收着前身的记忆,算是大致明白现在所处的环境了。现在是武德四年,数年的割据混战使得前身与家人走散,被一鳏夫拾得,一大一小两人为了活命东跑西窜,偶然机会加入李唐集团,成为最底层的士卒。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鳏夫也在一个月前不幸命丧战场,前身将其骨灰放在床下,只盼战争早日结束,凭借这几年两人的军功能分得二亩田地,将其妥善安葬。 还没等李麟戟完全适应前身的身体,已经天大亮。迷迷糊糊随着大军来到洛阳城前,准备开始新一轮的攻城。 “曹德雷,王世充怎么还不投降?”李麟戟小声的嘟囔道,熟知历史的他,自然是知道王世充已到了强弩之末,内心只盼王世充能早日投降,自己可以找个机会离开战场。 “狗儿,曹德雷是谁?”一个壮汉应声而问。那是李麟戟身边的一个壮汉,满脸的络腮胡子,好像一个好奇宝宝看着李麟戟。 壮汉名叫王彪,人如其名,打起仗来异常凶猛,昨日李麟戟受伤之后,就是王彪拼起老命将李麟戟从战场上护了下来。 狗儿自然是指李麟戟,拾得前身的鳏夫李桐斥巨资托人为其取名李麟戟。寓意吉祥如意、果敢不屈。乡野之中素有“贱名好养活”之说,又为其取小名“狗儿”,希望李麟戟能如同小狗般顽强地生存下去。 “曹德雷?曹德雷就是身子乏,想睡觉。”李麟戟小声的敷衍着,作为一个21世纪三好青年,李麟戟实在是不知道怎么给王彪解释曹德雷是谁。 “我也曹德雷!”或是觉得学了一个新词,王彪欢欣的说道。 “全军备战,准备攻城!”一声令下,将李麟戟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紧了紧身上的皮甲,攥紧手中不知道倒了几手的长刀,随着大军向前冲去。 还未等排头的军阵到达城下,洛阳城门却突然打开,一群人手持白布从内走出。传令兵打出旗语,大军原地待命。 李麟戟远远的看到这一切,差不多明白这是王世充抗不住,投降了。 果然没过多久,大唐第一狠人后世人眼中的千古一帝唐太宗,此时还是秦王的李世民下令道“善待降卒,安抚百姓,让洛阳城重获新生!”声音中透露一股自信与欢愉,应是对刚才交易很是满意,一股子贤味传遍整个大军! “万胜!” “万胜!” “万胜...” 大军齐声应和,震天的声音在旷野中回荡。 “终于结束了,当兵累,打仗苦,不如回家卖红薯!” “狗儿,红薯什么?为什么要回家卖红薯?”王好奇彪压低了声音,满脸困惑。 “红薯就是红薯啊,,美味啊彪!” 王彪还想追问什么,但这时,下头的将领已经下令大军回营修整,三日之后返回长安。 “春困秋乏夏打盹,走了,走了,回去补个觉。”李麟戟挥了挥手,自顾朝营地走去。 “狗儿,你看这是什么?”说着话,王彪自怀中取出一个荷叶包裹的圆状物塞到李麟戟手里。 环顾四周,发现无人注意,接着小声说道“这是我拾到的半只鸡,你吃完这个身体应该能爽利点。” 李麟戟看着手中的半只鸡,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对于长时间征战、食不果腹的士兵来说,这半只鸡绝对算得上是一顿饕餮盛宴。 “谢谢你彪子,不用担心,我身体已经没事了,这鸡你留着吃吧。” “不用,不用,你拿着吃,我已经吃过了,你赶紧回营休息,我随后就来。”王彪连忙摆手说道。语毕,转身离开。 李麟戟摇了摇头,也没再细问王彪是从何处得来半只鸡,继续朝营帐走去。 回到营帐,躺在床上。李麟戟继续思考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前世肯定是回不去了,既来之则安之,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狗命,完成前身的遗愿,打仗?狗都不打!弄几亩田地,春观百花冬赏雪,夏戏清泉秋赏月,方是大道!用刘皇叔的话说就是“我打了一辈子仗,难道就不能享受享受吗?” “王彪何在!” 一声雷霆般的喝问划破了此时的宁静,声音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严肃,令人不敢稍有懈怠。 在这喝问声中,营帐门帘随之被掀起,一队士兵鱼贯而入,为首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军官,他身穿厚重的甲胄,手持的长刀闪耀着寒光。脸上线条分明,如同雕塑一般,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仿佛能够洞察一切虚伪和谎言。 来人正是大军中负责军纪的军曹秦兴德,一个以铁面无私、公正严明而著称的将官。 融合了前身的记忆李麟戟深知秦兴德的性格和行事风格,此人对待军纪毫不含糊,一旦发现有违反军规的行为,无论是谁都会毫不留情地处理。此刻秦兴德突然前来,恐怕事情非同小可。 李麟戟赶紧从床上爬起来上前几步,拱手施礼问道“不知将军突然到来,找王彪有何要事?”表面虽然平静,心中却直突突。 第二章 上门寻鸡 秦兴德没有回答李麟戟的问题,目光落在床边的半只鸡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这鸡从何而来?” 李麟戟环顾四周,看到带胄的士兵们个个警惕站立,目光如刀。 咽了咽口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这半只鸡,是今日出征时,在军阵中拾到的,或是哪位将军带在身上准备加餐,冲阵之时不小心掉落下来。” “秦将军想要加餐吗?拿去便是!”李麟戟说着十分大气的将鸡朝秦兴德递去。 李麟戟的话语尚未落地,一道尖锐的声音突然从士兵中传出“李麟戟,你竟敢欺骗秦将军!我亲眼所见,王彪鬼鬼祟祟地从伙房里出来,衣服里藏着什么鼓鼓囊囊的东西。这鸡分明是他偷来的!” “彪子啊彪子,你偷鸡就偷鸡,竟然还被人发现了。”李麟戟算是明白了,这鸡肯定是王彪自伙房中偷来的,莫说是王彪是为了自己身体才去偷的鸡,就是作为出生入死的兄弟,此时也得硬着头皮替他抗下来。 “敢问是哪位仁兄在说话,这鸡明明是我自军阵中拾得的,何故往我兄弟身上泼脏水?还清将军明查,还我兄弟清白” 说着李麟戟又朝秦兴德施了一礼,语气中透露着真诚。 “哼!还敢狡辩!”李麟戟终于看清是谁在说活了,在士兵一侧站着一个人,赵阿大,军营中的伙夫之一,虽然名字里有个大,但做人做事却和大根本不沾边。此人精于算计又多言多舌,平时没少因为吃食和军营的士兵争吵。此刻,正站在士兵一侧,指着李麟戟说道。 “赵阿大,你说我兄弟偷鸡可有证据?” “证据?我就是证据,我亲眼看到就是证据,让王彪出来和我对质自然明了。”尖嘴赵阿大略显得意的说道。 听完两人对话秦兴德眉头微皱,朝李麟戟说道“王彪在哪里?让他出来,偷没偷鸡本将一查便知!” “回将军,王彪尚未回营帐,想来应是也快回来了,还请将军稍坐。”李麟戟答道。 秦兴德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秦将军,那王彪肯定是杀完人,畏罪潜逃了,还请将军速速下令,追缉王彪!” “什么?杀人?王彪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秦将军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听完赵阿大话,李麟戟赶紧说道。 秦兴德蹬了一眼赵阿大开口说道“杀没杀人本将自有论断!无需多言!” “肯定是王彪杀了刘三石?我可是亲眼看见王彪鬼鬼祟祟地从伙房里走出来的,除了他之外就没有其他人进入伙房!”赵阿大没有看到秦兴德的不满,自顾的说着。 就在这时,王彪怒气冲冲从账外走了进来,眼睛瞪得溜圆冲着赵阿大喊道“你放屁!我没有杀人!” 自王彪进来,李麟戟的目光就一直在他身上,细致观察王彪每一个细微表情和动作,步态虽然略显紧张,但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与坦然。声音虽略显焦急,但更多的是愤怒。 通过对王彪面部表情以及肢体动作的观察,再加上前世多年的刑侦工作经验,李麟戟可以初步判断王彪应该是没有杀人。 与王彪一同进账的还有同伍的闫承安、闫承定兄弟二人,三人呈包围状走向赵阿大。 赵阿大心里一哆嗦,赶紧往身边的士兵队列中缩去。 “彪子,别冲动!” 听到李麟戟的话,王彪止住想要上前的身子,走到李麟戟身旁,认真的说道“狗儿,我没杀人,我根本就没看到刘三石,我看到桌子上有半只鸡拿着就跑了!” “猪队友啊,还没问呢就全撂了”。李麟戟想起自己刚才说鸡是从军阵之中拾得的,老脸一红,看向秦兴德。” 此时,秦兴德也正看向李麟戟,军营之中同伍的士兵互相照应,遇事互相开脱,倒也正常,所以秦兴德也只是瞪了一眼李麟戟,便不再理会。 “我们相信王彪没有杀人。”闫承安、闫承定兄弟二人也开口说道 “人就是你杀的,今日无征战,你鞋子上的血自何而来!”许是身边士兵给了赵阿大十足的安全感,手指着王彪的鞋子,黑豆一般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尖声喊道。 秦兴德没有回答李麟戟的问题,目光落在床边的半只鸡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这鸡从何而来?” 李麟戟环顾四周,看到带胄的士兵们个个警惕站立,目光如刀。 咽了咽口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这半只鸡,是今日出征时,在军阵中拾到的,或是哪位将军带在身上准备加餐,冲阵之时不小心掉落下来。” “秦将军想要加餐吗?拿去便是!”李麟戟说着十分大气的将鸡朝秦兴德递去。 李麟戟的话语尚未落地,一道尖锐的声音突然从士兵中传出“李麟戟,你竟敢欺骗秦将军!我亲眼所见,王彪鬼鬼祟祟地从伙房里出来,衣服里藏着什么鼓鼓囊囊的东西。这鸡分明是他偷来的!” “彪子啊彪子,你偷鸡就偷鸡,竟然还被人发现了。”李麟戟算是明白了,这鸡肯定是王彪自伙房中偷来的,莫说是王彪是为了自己身体才去偷的鸡,就是作为出生入死的兄弟,此时也得硬着头皮替他抗下来。 “敢问是哪位仁兄在说话,这鸡明明是我自军阵中拾得的,何故往我兄弟身上泼脏水?还清将军明查,还我兄弟清白” 说着李麟戟又朝秦兴德施了一礼,语气中透露着真诚。 “哼!还敢狡辩!”李麟戟终于看清是谁在说活了,在士兵一侧站着一个人,赵阿大,军营中的伙夫之一,虽然名字里有个大,但做人做事却和大根本不沾边。此人精于算计又多言多舌,平时没少因为吃食和军营的士兵争吵。此刻,正站在士兵一侧,指着李麟戟说道。 “赵阿大,你说我兄弟偷鸡可有证据?” “证据?我就是证据,我亲眼看到就是证据,让王彪出来和我对质自然明了。”尖嘴赵阿大略显得意的说道。 听完两人对话秦兴德眉头微皱,朝李麟戟说道“王彪在哪里?让他出来,偷没偷鸡本将一查便知!” “回将军,王彪尚未回营帐,想来应是也快回来了,还请将军稍坐。”李麟戟答道。 第三章 占据主导 “王彪,你好狠的心,往日里你经常来伙房偷拿吃的,三石从未对你有过苛责,没想到你今日竟然将他命害了去!秦将军可一定要为三石做主啊!” 刚到伙房门口,李麟戟就听到另一个伙夫刘大壮悲切切的喊道。 “放心,某定能查出凶手。”秦兴德明白刘大壮和刘三石为同村的兵,平时关系较好,此时心里难过也是正常,开口安慰道。 李麟戟盯着刘大壮看了一会儿,随即走进伙房。 征战过程中发生命案,传扬出去肯定会引起慌乱,在接到手下人通报后,秦兴德第一时间就下令将现场控制,目前伙房内并无其他人,所以现场破坏并不严重。李麟戟仔细观察着现场的一切,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刘三石的尸体呈趴伏状,脖颈处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痕清晰可见。血液已经凝固,形成了一片暗红色的痕迹,伤口周围的皮肤因为失去血液而显得苍白如纸,与周围的暗红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起来十分可怕,尸体旁放着一把菜刀,似是凶手惊慌而逃忘记带走。 案板周围,破碎的碗盘和食物残渣散落一地,仿佛在讲述着事发前的一幕幕。灶台上的锅盖半开着,一缕蒸汽还在缓缓上升。 李麟戟在伙房内走了一圈,在一个米缸前停了下来,掀开盖子思索起来。 突然,一阵喧哗声打破了沉默。李麟戟抬头看去,一名士兵指着地上喊道“将军,这里发现了一处脚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处脚印上,仿佛它就是解开案件的关键。李麟戟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快步走过去,仔细观察着那处脚印。 这脚印会是王彪的吗? “将王彪靴子脱下,拿去比对!”秦兴德看了一眼脚印,下令道。 结果不出所料,那血迹上的脚印正是王彪的! “王彪你还有什么话说?”秦兴德朝王彪喊道。 实在是不能不令秦兴德生气,这一处伙房本就是专为上面贵人而设,平时基本不开,大军都在普通伙房吃饭,今日王世充投降,李世民内心满心欢喜,要在营帐内宴请众位将军。 现在厨子被人杀死在伙房,虽说还有其他人可以顶替,但此事若传到李世民耳中,难免会影响心情,而自己又是负责军纪的军曹,出了命案自是难辞其咎,现在又被李麟戟多次开言阻拦,内心愤怒可想而知。 好在此时已经找到凶手,还可以补救一二。 “来人,将王彪压入囚营,待本将禀报过后,军法处置!李麟戟涉嫌包庇,将其一并带走!”秦兴德的声音响起。 “将军,冤枉啊!狗儿!狗儿救我!”王彪脸色苍白,颤抖着嘴唇喊道。 就在此时,李麟戟突然指向地上的血迹,对秦兴德说道“将军勿慌,请看这里!” 秦兴德皱了皱眉,疑惑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这里有何不同?”开口问道。 “听闻将军英勇无双,战场上斩将搴旗,不知有多少敌人在您的刀下丧命。”李麟戟小小的拍了个马屁,开口说道。 “说重点!” 得,马屁拍错地方了,李麟戟讪然一笑,继续说道“人之血,源于水谷,水谷入胃,精微上升,化为血液。战场上刀伤致死之人,其血必溅。这一点想必秦将军应该深有体会。刘三石若是被菜刀砍死,势必会流出大量的血,但观此现场,地上的血未免有点太少了,这明显与常理相悖!” “其次若王彪真用菜刀砍死刘三石,身上理应沾满血迹。可现在,除了他军靴上有些许血渍,身上并无其他血迹,这岂非怪事?” “定是王彪将衣服换了,藏起来了!”尖嘴赵阿大迫不及待的站出来说道。 李麟戟瞥了他一眼,回怼过去“王彪身上汗渍犹存,今日并未征战,何来如此多汗?且观其汗渍,显然是昨日所留,衣服也是昨日所穿。赵阿大,你若不信,不妨自去查看。” 听完李麟戟的话,赵阿大快步跑到王彪身边看了起来。“嚯,这味道,真上头!”一边看,赵阿大还一边用手扇了扇风。实在是王彪身上的汗酸味太浓厚了! 看到赵阿大的反应,秦兴德已经知道李麟戟所言非假,不由看着现场思索起来,难道这里面真的另有隐情? 作为一个百战将军,虽说现在负责军纪,但这几年随大军南征北战,杀死的敌人不计其数,战刀砍入敌人体内,血喷射而出,一场征战下来,战袍被血浸湿是常事,反观王彪身上除了汗渍,并无其他,明显与之前推断不同,匆忙之间竟然忽略了这些重要的细节,而地上的血迹也正如李麟戟所说,属实有点太少了。 没等众人发问李麟戟接着说道“而且,再看这里。”李麟戟指着地面说道,“刘三石若真在此地被杀,定会奋力挣扎,留下痕迹。但此地却无任何挣扎的迹象。” “所以,我断定刘三石并非被王彪所杀,这里也并不是案发现场,而王彪只是恰巧出现,成了替罪之人!” 说完这些李麟戟静立旁边,等待秦兴德的判断,说了这么多了,如果秦兴德还认为是人是王彪杀的话,那他这执法军曹做的也太不合格了! 果然没过多久秦兴德下令道“将王彪放开。” 随即看向李麟戟开口问道“你可还有其他发现?”心里不禁对李麟戟多了几分感谢,今日若未能查明真相便匆匆上报,自己名声事小,但若是真凶逍遥法外,无辜之人反受牵连,那罪过可就大了去了。 “秦将军,这些都是李麟戟一人之言,你千万不要相信啊!”赵阿大还想挣扎一下,开口喊道。 秦兴德厉喝道“闭嘴,一边待着!”没有再多看一眼赵阿大。 “将军,请随我来。”李麟戟说着,向角落的米缸走去。他掀起米缸的盖子,露出半缸米,开口说道“将军可看出这米缸有何异常之处?” 秦兴德眉头微皱,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不解地问道“一个普通的米缸,能看出什么名堂?” 李麟戟微笑着说“这缸米,能告诉我们谁是凶手。” “此话当真?”秦兴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当真无疑。”李麟戟回答得十分肯定。 第四章 凶手是他? “缸尚有多半米,军中规矩,只有在米尽时方可申领,这伙房想必也不例外。况且此缸较大且在角落,寻常定不会有人随意移动,现在此处却有明显的擦痕,痕迹尚新,我断是在昨夜或今日形成。” 李麟戟指着米缸靠近角落的一侧开口说道。 众人顺着李麟戟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米缸上有一处擦狠, 米缸静置已久,又是在野外加上已经多日未曾下雨,表面已经落上一层浅灰。 现在浅灰上却有一道明显的痕迹,就像有人曾躲在此处不小心噌到了米缸一样。 秦兴德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开口问道“哦?你认为是有人故意藏在此处?” “不错,正是有人暗藏此处,而且这人极有可能是真正杀害刘三石的凶手。” 秦兴德被李麟戟话吸引,下意识的搓了搓手说道“凶手为什么要躲在此处,杀完人直接离去岂不是更安全?” “离开是安全了,但若不能亲眼看到嫁祸人的目的达成,怎能放心的离开呢!” 李麟戟的声音伙房中回荡,“接着,他就可以向秦将军报告,缉拿王彪了。”说着话还朝赵阿大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吓得赵阿大嘴唇直哆嗦,刚刚正是自己向秦兴德报告的,说王彪杀了刘三石。 “这他妈,李麟戟话里话外的暗示,就差点名说是自己杀死刘三石,随后嫁祸给王彪。” “好啊,你个赵阿大贼喊捉贼!”秦兴德接着了李麟戟话里的暗示,怒喝一声。 伙房内的士兵们立刻非常默契地朝赵阿大走去。 “秦将军,不是我,不是我”赵阿大早已没有了最初的趾高气昂,已经趴在了地上,不停地磕头,口中直呼冤枉。 “还敢狡辩,拉下去重打三十军棍!” 秦兴德说此话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李麟戟,好似在说“你小子,满意了没?” 赵阿大被吓得魂飞魄散,脸色苍白如纸,几乎要尿裤子。 正当他以为自己将遭受无情军棍的惩罚时,李麟戟的声音如同天籁般响起“秦将军,勿慌,赵阿大并非凶手。” “我还勿慌,我慌了吗?还不是你小子故意报复赵阿大,本将军若是不配合你,谁知道你小子会不会尽心查找真凶。” 秦兴德心里臆测着,朝手下士兵挥了挥手。 赵阿大仿佛看亲爹一样看着李麟戟,泣不成声的的说着感谢的话。 “感谢的话不必说了,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赵阿大立刻点头如捣蒜“一定,一定,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说。” 李麟戟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紧紧盯着赵阿大,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你是怎么知道王彪进伙房的?” “我看到的。今日供应完大军伙食后,小人正在营帐内休息,刘大壮进来说王彪又溜进伙房了,我气不过就到伙房想要抓王彪现行,正看到王彪偷偷摸摸的溜走。” 李麟戟看了一眼伙房门口站着的人影开口说道“这么说是刘大壮告诉你王彪进伙房了?” 赵阿大点了点头“是的,刘大壮生来胆小,从不敢与人争辩。他发现王彪进伙房后,没敢直接过去。” 李麟戟眉头微皱,思索了一下,接着开口问道“你们一同的伙夫们最近可有异常?” 赵阿大不加思考的开口说道“每天都要忙活大军的吃食,不知道你问的异常是什么?” 李麟戟无奈地摇了摇头,进一步解释道“你有没有发现,谁有和平时不一样的举动,让你觉得很特别?不要着急回答,认真考虑一下。” “照你这么说的话还真有,最近几日刘大壮经常一个人出去,有几次差点误了大军开饭,为这事我与他争论过几次。” “你知道他出去干嘛了吗?” “这个我真不知道。” “是谁最先发现刘三石被杀的?” “是我和刘大壮共同发现的,我看到王彪走后,就回营帐叫了刘大壮一起进来伙房查看王彪偷走了什么东西。进来就看到了三石趴在地上了。” 你们是没看到刘大壮当时的样子,那个瓜怂吓的脸都白了,站都站不住了”赵阿大挺了挺胸脯得意洋洋的开口说道。 语气里全是刘大壮如此的胆小不堪,自己是多么英雄神武,和刚才差点尿裤子的赵阿大已经完全不是一个人了。 李麟戟没有理会赵阿大的自吹自擂,接着开口再次问道“你怎么确定刘三石死了?” “我看刘三石趴着不动,刘大壮嘴里大喊着死了!死了!就去找秦将军禀报了。” 听到这里,秦兴德坐不住了,快步走到李麟戟身旁“确定吗?” 李麟戟自信一笑,开口说道“差不多了,不过还得等一个关键答案。” 前世的职业习惯,使李麟戟在没有十足证据的情况下,不会轻易下结论了。 秦兴德脸上满是疑惑“等什么答案?” “等王彪回来。”说完话,李麟戟继续看着刘三石的尸体认真观察起来,试图从尸体上找出更多隐藏的线索。 秦兴德转头看去,发现王彪已经不知何时离开了伙房。看着李麟戟专注的神情,心中不由的对李麟戟多了几分好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这么多发现,绝非常人能做到的,而且还不急不燥,真不知这个尚未加冠的少年是怎么做到的,看来以后大军之中又要出现一个人物了。 “王彪回来了!” 一声呼喊打破了秦兴德的思考,只见一名士卒风尘仆仆地冲进伙房,正是不知何时离开的王彪。 李麟戟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快步走到王彪面前,沉声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王彪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说道“狗儿你还真神了,我按你说的在伙房四周查看,果然在伙房西边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处树林,树林旁的河边还真有一处凌乱的脚步,和你说的一模一样。” 李麟戟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转身对秦兴德说道“答案到了,秦将军可以下令抓人了。” 秦兴德深吸了一口气“好,将刘大壮带进来!” 士兵闻令而动,朝门口走去。 第五章 真相大白 秦兴德审视着被两名士兵押解进来的刘大壮,开口说道“刘大壮,你可认罪?” 刘大壮身形颤抖,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抬头看向秦兴德,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却仍旧努力保持镇定军,小的不知犯了何罪?” 刘大壮唯唯诺诺的说着话,不时用余光看向王彪。 秦兴德冷哼一声,犹如北风呼啸,整个伙房的温度都好像下降了几分,厉声喝道“哼!刘三石是不是你杀的! “将军冤枉啊,三石分明是王彪杀的,他靴子上还有血迹,请大人明察啊,我与三石自幼交好,又一同从军,怎会杀害三石!还请大人将王彪正法,让三石得以安息啊将军!” 刘大壮声音充满了悲愤与绝望,眼角还挂着几滴眼泪。 赵阿大看到刘大壮这般模样,心中也不禁生出了几分疑虑。开口为刘大壮辩解道“是啊将军,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刘大壮连杀鸡都不敢,怎么敢去杀害刘三石。” 话音未落,李麟戟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呵呵,平时不敢杀鸡,但是现在却敢杀人了,刘大壮没想到你演技竟如此之好,简直和影帝有的一拼。” “你你你,你血口喷人,什么演技,什么影帝!简直荒谬至极!”刘大壮的声音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说着又以头抢地朝秦兴德喊道“将军,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谁不知道李麟戟和王彪关系好,他是为了帮王彪脱罪,故意陷害我!您可不能被他们的花言巧语所蒙蔽啊!” 然而,秦兴德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道“冤没冤枉,你自己心中清楚。到了现在,你还不肯承认,真就觉得本将那么容易糊弄吗?” 刘大壮见秦兴德不为所动,心中涌起一股无名怒火,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都说秦将军执法公正,可是今日却无故冤枉小人,实在是让人难以信服!” “既然如此,本将就让你心服口服,李麟戟还不快将你知道的说出来!” 李麟戟点了点头,缓缓地开口说道“刘大壮,你今日可真是让我重新认识了你啊!” “你靴子上的泥从何而来?”李麟戟指了指刘大壮的靴子说道。 闻言刘大壮低头一看,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一变慌忙开口说道“不过是些泥土罢了,每日在伙房忙活,哪能不沾点泥土?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洛阳地处中原,黄土地居多,但你靴子上沾的却是本不常见的红泥,恰巧刘三石靴子上沾的也有红泥,这是不是太巧了?” 众人朝刘三石的尸体看去,果然在靴子处发现了红泥,而且靴子后跟沾的更多,就像是倒地后被人拖着走沾染上的一样。 刘大壮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我……我不知道,也许……也许只是我和三石恰巧走过了同样的地方,不小心沾上了吧。”刘大壮试图保持镇定,但声音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李麟戟开口说道“这点你还真说对了,刚在我已让王彪在营地周围寻找,伙房向西不远有处小流,岸上的泥正是红泥,除此之外营地周围再无一处红泥,而那处红泥上恰好有许多凌乱的脚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正是在那里将刘三石杀害,随后转移到伙房的吧?” “啊没有!”刘大壮惊恐的看着李麟戟大声辩解着。 李麟戟戏谑的开口说道“你是不是要说,你与刘三石去河边洗澡才沾上红泥的?” “是……是的,就是昨日我和三石一起去洗澡才沾上的。秦将军,我真的没有杀害三石啊!”刘大壮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顺着李麟戟的话往下说。 “刘大壮,你可是真能装犊子啊!”连王彪都看不下去,鄙夷的开口说道。 李麟戟嘲讽地笑道“呵呵,刘大壮你头发上的蜘蛛网又从何而来呢?” “蜘蛛网?什么蜘蛛网,我怎么不知道。”刘大壮一边说着话,一边朝头上摸去,却摸到了一缕黏糊糊的东西,心中顿时一沉。 秦兴德冷笑一声,目光转向角落里的米缸。怒喝道“刘大壮,你还要继续狡辩下去吗?” “我...” “刘大壮你怀里的绳子露出来了!” 刘大壮张了张口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李麟戟开口打断,看了一眼怀中露出半截的绳子,知道自己再也狡辩不下去了,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口中断断续续的喊着“将军饶命。” “我还以为你会继续狡辩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怂了,你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但在我看来实在是漏洞百出,经不起半点推敲,给你准备的大招还没放呢!”众人望去,只见说话之人正是李麟戟,脸上挂满笑容,但这笑容看在刘大壮眼里好似地狱里的勾魂使者一样恐怖。 “好不容易遇见个案件,还没发挥呢就侦破了,实力不允许我低调啊。”当然这话李麟戟没有说出来,但是从他脸上的笑容,大家还是能看出来一二的,毕竟意思已经到位了! 秦兴德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李麟戟,开口说道“刘大壮,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说吧!” “刘大壮你可真是该死啊!三石平日如此关照你,你怎么能下的去手!”赵阿大恨恨的看着刘大壮,狠厉的喊道。 在内心的挣扎和外界的压力下,刘大壮终于崩溃,脑海中闪过一幕幕与刘三石相处的画面,眼中闪烁着绝望和悔恨的光芒,断断续续的开口说道“我...” 原来,刘大壮一直以来有赌博的习惯,每日伙房的工作完成后,总会找军中几个赌鬼堵上几把,输多赢少,欠下不少钱,为还赌债多次找刘三石借钱。 刘三石没少骂他,为了能够让刘大壮迷途知返,刘三石故意逼他还清债务,这几日被刘三石追债追急了,便心生恶念,设计将刘三石骗至河边,用绳子将其勒死。 刘大壮知道王彪经常到伙房偷吃的,就将刘三石的尸体拖到了伙房,用菜刀在刘三石背部砍了几刀,伪造成是被人砍死的假象,以便嫁祸王彪。 现场布置完毕后,刘大壮偷偷的藏在米缸后面,静等王彪上门了。 看到王彪偷偷溜进来拿了半只鸡,并没有注意到被刻意隐藏的尸体后,刘大壮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随即回营帐告诉赵阿大王彪又来偷东西了,剩下的就是引导赵阿大发现尸体,捉拿王彪了。 原本一切很顺利,秦兴德已经下令将王彪关押囚笼了,好巧不巧遇到了李麟戟,最终功亏一溃! 刘大壮讲述完后,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等待众人的审判。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平时如此维诺之人,背后竟如此狠毒! “将刘大壮关至囚营,待本将上禀过后,再行处置!”秦兴德下令道。 “李麟戟,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这儿?”一个案件让秦兴德看到李麟戟身上的才华和智谋,心中生起了爱才之心,试探的问道。 “不了,不了,我头疼!一想问题就头疼!”李麟戟说着话,还不忘用手揉揉脑袋。” “算了,我会将今日之事如实向秦王禀报。”秦兴德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强求。率先离开了伙房。 “狗儿,以后我的命就是你的”“王彪瞪大着眼睛看着李麟戟,坚定地说道,“以后你让向东,我绝不向西!” “我们是兄弟,不必如此。”李麟戟摆摆手,开口说道,“走了,走了回去补觉。” 第六章 长安归途 三日时间眨眼即过,这三日李麟戟没干别的,除了吃就是睡。 三日的时间也让李麟戟适应身体和身边的环境,但如果想要在这个时代混的如鱼得水,尚需一段很长的路要走,或者是死在半路。 不说别的,但说这个时代一个个流传千古的历史人物,至今是一个没见到,更别提深入交流,顺便抱个大腿乘风直上九万里了。 唯一一次还是在茅房与秦琼远远的照了个面,茅房遇领导也算是一大尴尬事儿了,脸皮厚如李麟戟,也实在是无法说出“好巧啊,秦将军,您也亲自来如厕?。” 接下来的路如何走,李麟戟尚没有明确的方向,没有可以醉生梦死的家世,没有要上门退亲的富家小姐。人生就像一张白纸,需要浓笔描绘。 前路或是繁花似锦,或是充满荆棘,不过也无所谓了,人生总是要不断逃离舒适区,迎接接二连三的挑战,爬完一个楼梯,迎接下一个楼梯。我来,我见,我征服,足矣。 刘三石的死,在几十万大军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至于李麟戟如何抽丝剥茧将真相查明,更没有多少人知道,只是小范围传播,圈子在什么时候都是存在的。 所以,李麟戟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非要说有变化的话,多少还是有点的。 每日开饭时,赵阿大都十分殷勤的跑过来,贴心的为李麟戟盛好饭食,饭食要比以往多很多,运气好时还得几块荤食。 “凭什么给李麟戟的那么多,我的那么少?” 赵阿大总是毫不客气地回击“我愿意,你管的着吗?” “你等着!” “等着就等着,试试就试试!” 类似的场景,在伙房上演过多次,反正赵阿大是对线没输过,对战没赢过,遇到脾气暴躁的,就躲在李麟戟身后,王彪人高马大的体型还是颇有威慑力的,震慑住了不少想要来试试就试试的愤青,倒也没有引起太大的冲突。 李世民一声令下,出征的将士开始踏上了归途,长长的队伍往远方延伸着,像一条土黄色的巨龙,蜿蜒曲折看不到头。 行军打仗不是游山玩水,长时间的行军,对于作为步卒一员的李麟戟来说当真是苦不堪言。 享受过后世的高铁速度,此时每日行军四十里真可谓算的上蚂蚁搬家般缓慢。 李麟戟算是彻底体会到了古代打仗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了,稍好一点的是,此次为回师,生命安全算是有所保障,这让李麟戟稍感欣慰。 大军所经之处,原本应该绿油油的麦田,如今杂草丛生,一片荒芜。 本应是忙碌的田野却一片沉寂,早已没有了耕种的痕迹,也没有了农夫的汗水,只剩下风吹过时,草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入眼的一切,如巨石一般击中了李麟戟的内心,心中不禁长叹。 烽火连天,百姓流离失所,土地荒芜。晨昏之间,田野无耕者之迹,稻麦无收,杂草丛生,凄凄然矣。 百姓携家带口,逃难于战火之中,衣不蔽体,面有菜色。稚子啼饥,老母垂泪,行于山径,步履沉重。沿途所见,皆断壁颓垣,孤寡之泣,闻之令人肝肠寸断。 夜宿露地,寒风凛冽,百姓相拥取暖,以度漫漫长夜。土地失其耕者,百姓失其居处,生活之苦,言之难尽。 来到这个时代,李麟戟一直在思考自己能够做些什么,亦或是能给这个时代带来些什么,看着入目的情景,心中隐隐有了一些决定。 “狗儿,我们很快就要回长安了,回去之后你想干什么啊?”王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李麟戟的思考。 李麟戟低着头说道“暂时还不清楚,回去了再做打算吧。” “行,反正你去哪里俺去哪里”王彪十分坚定的说道。 不是李麟戟不想说,是真的没想好要做什么,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前身的父亲在战争中死去了,根据规定自己应该是不用上战场了,这些年凭借两人的军功,安个家应该是问题不大,余下就随后再说了。 凯旋的大军,一路走的很慢,倒还算顺利,将近一个月的行军,终于快要抵达长安了,远远的望去,隐约可以看见长安城的城墙。 城墙高耸,远远望去,一种庄严而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 李麟戟大军缓缓前行,在离长安城只有约十里远的灞水附近时,接到几个方向来人的传报,要他们在此待命。 李麟戟明白,这时候让大军在此待命,肯定是要进行一番仪式的了。 毕竟洛阳之战的胜利不仅平定了大半个天下,更巩固了李唐王朝的统治地位。 李世民立下如此功劳,李渊在封赏上已经不能给其太多实际的了,总不能将皇位让出去吧,当然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相信李世民肯定很愿意。 实际的给不了太多了,那面子上更得过的去了。 一身戎装的李世民,面色严峻,一骑当先,站在最前面。 尉迟敬德、秦琼、程咬金、段志玄、长孙顺德、柴绍、王君廓等一种将领分列其后 众人的身后,是数万队列严整的军士。旌旗如林,鼓乐震天。 稍顷,一阵马蹄声自远方远方传来,李麟戟远远望去,一队人马缓缓而来。 队伍之中有一华丽车舆,车舆之上,绣有龙凤呈祥之图,四周垂挂锦绣帘幕,随风轻扬,宛如彩云缭绕。自是李渊的銮驾无疑。 李世民翻身下马,带领众将疾步向前,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大声喊道“儿臣李世民率麾下众将见过陛下,太子殿下、…臣等幸不辱使命,率领将士们浴血拼杀,终得胜利。如今归来,请陛下示。” 李渊上前挽起李世民,随后开口说道“众将士免礼!” 看了看身前的大军,李渊大声的说道“将士们,你们辛苦了!朕闻洛阳之战,诸将士奋勇争先,如猛虎下山,似蛟龙出海,斩将搴旗,克复名城,功在社稷,朕甚嘉之。夫洛阳,乃天下之中枢,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地势险要,四通八达,得之者王,失之者亡。今得诸将士之力,以雷霆万钧之势,荡平群寇,始克有定,实乃国家之幸,百姓之福。 朕承天命,抚有万方,深知赏罚分明乃治国之要。故特诏告天下,封赏洛阳之战有功之将士。凡参战者,皆赐以金银绢帛,以彰其勇;斩敌立功者,进爵加封,以荣其家;英勇善战,屡建奇功者,朕将赐以宝剑名马,彰显其威,并使其子孙世袭爵禄,以励后人。 朕望诸将士勿骄勿躁,继续勉励,为国尽忠。朕深知,天下未定,诸将士仍需努力。愿诸将士继续奋发向前,共谋大业,以安天下。” 当然这些话,李麟戟在军阵后方是听的不太清楚的,只是最后跟着众人喊了几句“大唐万胜!”至于之后的跨马巡游等仪式自是和普通的士兵没有关系了,早日得到封赏卸甲归家方是正途。 第七章 春心萌动 “王彪,永业田四十亩,赏钱一贯。” ... “李麟戟,永业田六十亩,赏钱两贯。” “李桐,永业田五十亩,银钱五贯。” 李麟戟答了一声“来了!”赶紧走上前。 官员抬头,目光在李麟戟身上打量了一番,开口说道。“可有去处?” 李麟戟礼貌一笑,开口说道“没有去处,还请大人多多照顾!” “长安城五十里外阳泉县有村名为平康,此村外有河流环绕,地势较平,算是一个好地方,你可以去那里安家落户。”户部的官员翻着册子看了一会儿说道,随后又开出一张书引,递向李麟戟。 李麟戟接过李桐和自己的封赏书引,再次躬身致谢“多谢大人指点,感激不尽!” 官员摆了摆手,继续喊起了下一个名字。 在骊山大营等了将近十日,经过司勋司和吏、户、礼三部的共同审定,李麟戟终于算是拿到了封赏。 李唐初立,朝堂风气尚还清朗,官员的道德底线都还在线 所以,无良官员吃拿卡要,以权谋私的戏码并没有上演,李麟戟很顺利的拿到了应得的奖赏。 在京城附近有一百一十亩永业田,这放在后世简直不敢想象,如今咱也算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了,李麟戟心里自然是十分得意。 而且据其所说,平康村还是一个不错地方。 李麟戟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画面青山绿水间,几间茅屋错落有致,农夫在田间劳作,孩童在村头嬉戏……潺潺的流水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出身不好又如何?家世不好又如何?生活能困住的只是过去,前路即使再崎岖,终究也是独属自己的风景。或许曾羡慕过他人的繁华与辉煌,但终究要明白,每个人的风景都是独一无二的。 长安城五十里外,阳泉县平康村,那将是新的开始。那里的风景或许不如京城繁华,但在李麟戟心中,那将是最美的风景,是他的归宿,他的希望。 李麟戟深吸了一口气,将封赏文书贴身放好。 抬头望向远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知道,前方的路或许坎坷,或许荆棘密布,但他有信心、有决心去面对。 回到营房收拾完物品,李麟戟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到平康村去,去看看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家是什么样子。 “狗儿,我想去长安城看看,听说那里的燕来楼,美酒美食天下第一!” 王彪站在李麟戟身前,面色微红,可怜巴巴的抬着头说道。 李麟戟没好气的说道“你是想说那里的姑娘貌美如花吧?” 王彪被李麟戟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声音微颤“狗儿就别取笑我了。” 长安,李麟戟在前世是去过的。 大唐不夜城街道两旁,仿唐建筑鳞次栉比,红墙黛瓦,飞檐翘角,尽显盛唐风采。店铺的门窗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流露出一种古朴而典雅的气息。 中轴景观大道上,一盏盏古色古香的宫灯高高挂起,照亮了整个街道。灯光映照在青石板上,折射出斑驳的光影,给人一种朦胧而梦幻的感觉。 但总感觉多了些什么,少了些厚重。如今有机会来此,去体验一下原汁原味的长安城倒是不错。 “走吧,彪子,我们去长安城逛逛。”李麟戟豪情满怀地说道。 “哎!”王彪嘴咧的都快合不上了,毛茸茸的大脸露出孩子般的笑容。他欢欣雀跃,紧随其后,朝长安城走去。 一路上实在也是无聊,李麟戟扭头对身边的王彪调笑道“彪子,你该寻一门亲事咧,燕来楼再香也不如自己有啊,哈哈....” 王彪一听这话,脸立刻红到了脖子根,结结巴巴地说道戟就别取笑我了还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呢。” “哈哈哈...” 少年情怀满是骚情,如同初春的朝阳,明媚而热烈,满溢着青春的活力和激情。 一路欢笑声不断,颠颠波波,终于看到一处高耸巍峨的城墙,长安城到了! 长安城,隋朝称之为大兴城,其兴建于隋朝,唐朝易名为长安城,为隋唐两朝的首都,是中国古代规模最为宏伟壮观的都城,也是世界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城市。它是隋文帝君臣建立的宏伟都城,反映出王朝的宏伟气魄。城池在规划过程中包揽天人合一的思想观念。“法天象地“,帝王为尊,百僚拱侍。” 一种难以抗拒的古韵扑面而来,靓青的城砖、古朴的城门,都在诉说着这座城市的威严和庄重。 李麟戟站在城门前,内心充满了敬仰和向往。“山河千里国,城阙九重门,不睹皇居壮,安知天子尊。”,可见长安城之大;“千百家如围棋局,十二街似种菜畦。遥认微微上朝火,一条星宿五门西。”,可见长安城的布局之对称;“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可见长安城的美丽! 双脚踩在这片土地上,仿佛又回到后世来此旅游的时候,几百年,数千年,有多少人曾在此走过,又有多少人在此驻足感叹,又会有多少故事会在此发生! 如今亲身到此,不再是那个只能仰望历史的旁观者,可以有机会亲自触摸到历史的脉搏,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 “狗儿,我们进城去吧!”王彪迫不及待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李麟戟内心的感叹! 两人随着人潮朝城内走去,自明德门进入,沿朱雀大街朝里走,瞬间入耳的便是各种叫卖声,热闹非凡。环顾四周,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帝国已经有了崛起的迹象。 行走在朱雀大街上由不得李麟戟不去感叹“太壮观了,真是太壮观了!” 一边的王彪此时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朝前走着,颇显拘谨,早已没有了早前春心萌动的样子。也怪不得他,多年从军生涯,王彪进城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说是长安城了! “彪子,你可知燕来楼在哪里?” 王彪拘谨的回答道知。” 果然问了也是白问! 第八章 两只苍蝇 一路走一路问,走走看看,终于来到一个酒楼前,“燕来楼”。 要说整个长安城最好的酒楼是哪个,所有人都会给你一个唯一的答案-燕来楼! 长安城分东、西二市。 东市靠近太极宫、大明宫、兴庆宫等皇城宫殿,所以围绕东市附近,建有众多达官显贵的豪宅大院,因此在东市中随处可见“奢侈品”商铺,属于高端消费人群所处的商务区,出入者以权臣显贵居多。 西市则相当于商贸大市场,多商贾聚集之地,总的来说,较东市而言,西市更加商业化,大众化。 市内货财二百二十行,四面立邸,四方珍奇,皆所积集,人流客源也比东市较为复杂。 要说东市紧挨着兴庆宫等官府机构,常理来说,会更加安静,燕来楼不可能开在此处。 就像是政府门前,不可能开设大型夜总会是一个道理。 但燕来楼偏偏就开在了东市最繁华的地方,不仅开了,而且生意兴隆,后台不可谓不硬。 走进燕来楼,仿佛置身于一个繁华的小世界。 酒楼内部装饰豪华,中央的舞台常有艺人表演歌舞、杂耍等节目,为客人们带来欢乐。 酒楼里的姑娘们更是人正盘靓服务好,让人流连忘返。甚至传闻其中还有前朝高官的妻妾,但真实性无从考证。 后台硬、姑娘靓、服务好、安全性高,种种因素凑在一起,成就了燕来楼的生意火爆。每日来此吃饭消遣的人绝对是络绎不绝。 当然是不是单纯来此吃饭就不得而知了,但有一点是十分确定的,那就是燕来楼是长安城最大的销金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王彪站在燕来楼前,目光落在来往穿着华丽、气质高贵的宾客身上,单单从穿着和气质上来看,绝对是非富即贵。 再看看自己,一身粗布破衫,说是才逃难过来,都有人立马扔来两个铜板。 “妈的,都是军队里那群丘八坑了自己啊。”军中无事闲扯的时候,不少老兵油子都吹牛说自己来过燕来楼,里面的姑娘如此如此云云,直听的王彪心里痒痒,觉得领了奖赏了可以来消费一波,回头也可向别人吹嘘一番。 然而,真实情况却让王彪大跌眼镜,这他妈是自己能来的地方吗?那群老兵绝对没来过,之前所吹嘘的,肯定是拿着不知倒了多少耳朵的段子,忽悠年轻人的,王彪只是彪并不是傻! 王彪低着头,小声的说道“狗儿走吧。”声音早已没有了最初的期待,有的只是想早点逃离此处的急切。 看着王彪的样子,李麟戟自然是明白王彪心中所想,开口安慰道“来都来了,总得进去转一圈看看吧。” 了吧,我们赶紧回去吧。”王彪小声的说着,不时还用眼神往酒楼里偷瞄,活像是一个遇见了心爱的玩具,又爱而不得的孩童。 “走吧,先进去看看再说。”说着话,李麟戟率先朝酒楼内走去。 人总要为自己的梦想放纵一把,朝花夕拾又有什么意义呢。 看着李麟戟已经走了进去,王彪只得紧随其后朝里走去。 燕来楼内,雕梁画栋,尽显富丽堂皇。 朱栏玉砌之间,宾客如云,衣香鬓影,冠盖满座。其间或有朝廷重臣,身披锦绣,气宇轩昂;或有商界巨擘,珠光宝气,富贵逼人。 宴席之间,珍馐美味琳琅满目,佳肴异馔,色香味俱佳。 更有丝竹之声悠扬,舞者曼妙多姿。堂上笙歌鼎沸,舞姿翩跹,宛如仙子下凡,宾客或驻足观赏,或击节赞叹,或随乐而舞,沉醉其中。 酒至半酣,宾客兴致愈浓,或高歌一曲,或吟诗一首,或挥毫泼墨,或击鼓传花。酒楼内气氛热烈,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这简直是男人们的天堂啊! 燕来楼的特色,还在于那别具一格的雅间。每一雅间皆以名人字画、古玩玉器装饰,典雅而华贵。 “彪子,擦擦嘴角,收敛一点!”看着王彪眼睛直盯高台上的女子,李麟戟忍不住打趣道。 不过,饶是后世见惯了美女的李麟戟,看着台上的女子,也不忍不住想说声“润,是真润啊!” 王彪下意识的擦了擦嘴角,也明白李麟戟是在调侃自己,憨厚地笑了笑。 “什么时候,连乡野粗鄙之人也能进入燕来楼了?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一阵阴阳怪气的的声音传来。 李麟戟转头望去,只见两名衣着华丽、气质不凡的富家公子正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和王彪。 “是啊,裴公子,你看那黑小子,眼睛都直了,当真是没见过世面,哈哈哈!“另一名公子哥附和道,语气中充满了傲慢与不屑。 “哼,乡下来的土包子,也敢在这里丢人现眼。”姓裴的公子冷笑着说道,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另一名公子紧随其后,附和道“裴兄说得极是,这种粗鄙之人,哪里配得上燕来楼这样的高雅之地。” 李麟戟眉头微皱,他本不想惹事,但这二位没完没了的属实让人生厌。 “燕来楼如此高雅之地,什么时候飞进来两只苍蝇,嗡嗡嗡乱叫,真让人厌烦!” 李麟戟声音不卑不亢,开口说道。 裴姓公子眼中闪过一丝怒火,猛地站起身来,指着李麟戟恶狠狠的说道“你这乡野粗鄙之人,竟敢骂我们是苍蝇?真是岂有此理!” 李麟戟冷笑一声,毫不畏惧地迎上裴姓公子的目光,不慌不忙的说道“苍蝇嗡嗡作响,扰人雅兴,难道不是事实吗? 裴姓公子被李麟戟轻蔑态度激怒,他怒气冲冲说道“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燕来楼是你能消费的起的地方吗?” 说着话,姓裴的公子就把掌柜的喊来,指着李麟戟和王彪二人说道“高掌柜,此二人并未消费,却在此地,破衣烂衫简直是有辱燕来楼的高雅。” “二位客官,是吃酒还是住店啊,楼上有尚好的雅间,若要用餐还请随我来。”燕来楼高掌柜,打量着李麟戟开口说道。话语虽然客气,但声音却没有半点客气,言外之意就是,不能消费赶紧滚出燕来楼。 第九章 仗义执言 李麟戟自然是听出了高掌柜的言外之意,淡然一笑开口说道“我二人到此自然是要吃饭,不过看你这里态度瞬间失了吃饭的心情。” 高掌柜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皱了皱眉,对李麟戟说道“二位,燕来楼虽开门迎客,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若是没有足够的财力,还是请回吧,免得自取其辱。” 王彪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怒火,紧握双拳,就要冲上前去,被李麟戟用制止了下来。 环顾四周,李麟戟冷笑一声说道“呵呵,都说燕来楼乃长安第一楼,周到细致,号称让每一位客人都感受到了宾至如归的温暖,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李麟戟的话如同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在燕来楼内引起了波澜。周围的客人们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不少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李麟戟和王彪身上。 眼见目的达到,裴姓公子得意洋洋的说道“兜里没有那仨瓜俩枣就赶紧从此地滚出去,这里的一砖一瓦,一桌一椅,都比你那穷乡僻壤值钱百倍!你这种人,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李麟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语气平静而坚定地说道“你口口声声说燕来楼的高贵与尊贵,在我看来也仅此而已。若没有你嘴里“所谓的穷乡僻壤之人,又何来你在此处寻欢作乐呢?” 李麟戟呵呵一笑接着说道“有些人啊,身裹锦绣华服,佩戴璀璨美玉,看似高贵无比,却不过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内里龌龊,不堪入目!。” 裴姓公子被李麟戟的反驳噎得一时语塞,脸色涨红,怒视着李麟戟,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回应。周围的客人们也被李麟戟的言辞所吸引,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高掌柜,此人无理取闹,出言不逊,还不将此人赶出去!”恼羞成怒的裴姓公子,恶狠狠的说道。 高掌柜闻言,看了看裴姓公子,很快就有了决定“二位请吧!燕来楼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慢着!高掌柜,麻烦给这二位安排一桌酒菜,算我的!”众宾客中站起一位少年,朝高掌柜说道。 掌柜面露难色。 “怎么?燕来楼开门迎客,难道有生意也不做了吗?”少年催促道。 高掌柜迟疑了一下,他看了看裴姓公子,又看了看那位站出来的少年,心中一阵犹豫。他知道裴姓公子是城中的权贵子弟,得罪他可不是什么好事。但那位少年同样身份不凡,也不是寻常之辈,他也不想得罪。 就在这时,裴姓公子冷笑一声,说道“哼,我当是谁呢?程处默,你当真是要为了这两个乡巴佬出头?” 程处默闻言,眉头微挑,淡淡地说道“裴行礼,少在我面前来你那套。燕来楼还轮不到你做主!” 裴姓公子裴行礼面色铁青,他万没想到程处默会公然站出来维护那两个乡野之人。冷笑道“程处默,你当真要与我过不去?两个乡巴佬而已,你当真要为了他们与我裴家为敌?” 程处默神情自若,他扫了一眼裴行礼,淡然道“裴行礼,什么时候你能代表裴家了?燕来楼开门迎客,你能来别人不能来?这里可不是你们裴府!你裴家虽然势大,但也不能肆意欺压百姓。” 裴行礼被程处默的话气得直咬牙,但也知道,程处默并不是好惹的主。 论家世,裴行礼的父亲裴寂为当朝尚书左仆射。程处默父亲为军中新贵程咬金,虽说职位不如裴寂,但如今天下尚未平定,军中那一群丘八正是得势之时。 论出身,裴行礼只是一个庶出,做一个混吃等死的富家公子还可以,家业继承想都不要想,而程处默确是程咬金嫡长子,以后注定是要继承家业的。 论武力,裴行礼看看程处默的体型,再看看自己的小体格,彼其娘之,不用比了! 就在这时,高掌柜站了出来,他满脸堆笑地说道“二位公子,都是贵客,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争执不休呢?我这就去安排酒席。” 裴行礼闻言,虽然心中不甘,但也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恶气,开口说道“程处默,今日之事,我裴行礼记下了!” 吵架怂了,放狠话?这种行为,嗯,简直就像是打了一套软绵绵的太极拳,然后突然来了一记佛山无影脚——看似威猛,实则无力。 裴行礼此时的行为,就像是战场上的逃兵,一边往后跑,一边大喊“我还会回来的!”内心可能觉得自己是狮子,霸气侧漏。 但实际上,在众人眼里,可能更像是一只炸毛的猫,虽然声音大,但没什么实际威慑力。 两人的冲突来的快、去的也快,快的李麟戟还没反应过来,高掌柜已经安排好了酒席,再想离开已经是来不及了。 对程处默的仗义执言,李麟戟内心十分感激,还有些激动。这位真的可算是各种穿唐小说的御用男配角了,今天竟然被自己遇见了,着实是让人意外。 李麟戟拱手朝程处默施了一礼,开口说道“程公子,今日之情,李麟戟铭记在心。这桌酒席的花费,日后必定亲自上门偿还。” 不是李麟戟不想自己付账,实在是兜里无银难办事,虽说是领了奖赏,但那现在只是书引,需到县府领了才能用。 从军几年倒是攒了些许钱财,但那远远不够眼前的这一桌酒席。 作为长安城一众纨绔之一的程处默,自然是不在意这一顿酒钱,摆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不必了,一顿饭食而已!” 长安城的权贵子弟们,平日里杀人放火欺男霸女自是不敢为,但青楼教坊内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之事,自然是没少为。程处默与裴行礼属于是相看两相厌那种,往日里也没少起冲突,今日正好借机会折了裴行礼脸面,所以程处默不仅不在乎,反而心里暗爽。 程处默可以毫不在意,然而李麟戟却不能不在乎,暗暗打定主意,来日定当亲自上门,将今日酒钱还给程处默,不为别的,只为了一个心安。 大丈夫立于世,当恩怨分明,有债必偿,方能行得正、坐得端! 第十章 裴郎才尽空自傲 没有理会裴行礼恨不得能吃人的眼神,李麟戟和王彪二人坦然落座。 军中的苦日子过久了,锻炼出了王彪如狼似虎的胃口。拿起碗筷,便如同饿虎扑食般,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饭。 对,就是往嘴里塞! 菜肴刚入口,还未细细品味,已经囫囵吞下,好像有人在和他抢食一般。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含糊不清地喊着“狗儿,快吃,快吃!美味至极!” 王彪这番吃相,简直比三天没吃饭还要夸张,引得周边宾客纷纷侧目。 有的好奇地打量着他,想要看看这究竟是何方神圣;更多的则是带着明显的嘲笑,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太丢人了,简直是太丢人了!” 李麟戟看着王彪那毫无形象的吃相,老脸一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尴尬地低下了头,不停地往嘴里灌酒,酒的度数很低,倒也不担心会醉。 裴行礼终于找到了机会,开口嘲笑道“你这等粗鄙之人,也配在此地用餐?简直是对燕来楼的侮辱!” 王彪闻言,头也不抬,嘴里还嚼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道“嘿,你养尊处优这小白脸,有什么资格说我?我们军中的汉子,哪个不是吃得比你多,干得比你狠?再说,这菜这么好吃,不吃才是浪费呢!” 一句话呛的裴行礼脸色铁青,指着王彪说道“你这等粗人,简直不可理喻!”有心想要给李麟戟和王彪一点教训,却又不好直接动手,毕竟这里是燕来楼,不是他的地盘。 世间总有些人无故滋事,总以为自己挑中的对象是只软柿子,一捏就碎。未能如愿之时,反而怪柿子膈着自己手了,立马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裴行礼就是这样,自打李麟戟二人进门,就想通过羞辱他们,来衬托自己的高雅。目的未达到后,就更加变本加厉想要给李麟戟、王彪一个教训。 裴行礼与同坐之人嘀咕几句后,面露喜色开口说道“今日燕来楼宾客云集,不才偶得妙句,吟与众人助助兴。” “裴公子吟来...” “有幸能听到裴公子的佳作,某今日吃酒也能多吃几杯了!...” “裴公子快吟...” 类似的声音不绝于耳,裴行礼家学颇深,再加上裴家的背景在那儿放着,自然有很多愿意捧臭脚的人。 裴行礼很享受这种被吹捧的感觉,自顾端起酒杯、摇头晃脑故作高雅地开口吟咏起来“燕来楼中客如云,粗鄙之人何足论。军中莽汉不知礼,只知吃喝如猪豚。” “哈哈哈....” “妙啊!妙啊!” “裴公子大才....” 裴行礼的吟诗声在燕来楼中回荡,那些捧臭脚的人纷纷附和,仿佛他的诗真是天下最妙的佳句。 王彪性子直爽,虽没完全弄懂裴行礼说的是什么意思,但看众人的反应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瞪大了眼睛,就要冲上去。 众人的反应让裴行礼浑身舒爽,一口气终于出来了,得意洋洋的看着李麟戟,故作高深地说道“我这诗可还入得了二位法眼?若是觉得不错,不妨也吟一首来助助兴如何?”。 初来乍到,原本李麟戟不愿与人起冲突,苟起来慢慢发展自己才是硬道理,无奈裴行礼一再挑衅,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是自己? 李麟戟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裴公子,诗词之道,我等确实不如你。但你以诗辱人,却也有失文雅! 裴行礼盯着李麟戟开口说道“以诗辱人?我这是在教你们做人!你们若是不服,那便也作诗一首来回应我,若是作得出色,我便向你们道歉!” “咳咳裴公子既然想以诗助兴,我便以诗回之。不过,我这诗可能有些直白,裴公子莫怪。”李麟戟轻咳一声,开口说道,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裴行礼一听李麟戟答应作诗,心中暗喜,什么时候这些粗鄙之人也会作诗了,估计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不过是强撑场面说大话罢了。扬起眉头,挑衅地笑道“但说无妨,我裴某洗耳恭听。” 李麟戟微微一笑,开始吟咏“燕来楼中客如潮,裴郎才尽空自傲。自命风雅不知耻,以诗辱人真可笑。” 此言一出,原本喧嚣的燕来楼突然安静下来。众人都被李麟戟的直言不讳所震惊,裴行礼更是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李麟戟的诗直白而犀利,直接点出了裴行礼的虚伪和自大。声音虽然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敲打在众人的心上。 一时间,燕来楼中的气氛变得异常尴尬。那些原本捧臭脚的人此刻都低下了头,想笑又不敢笑,憋的脸色通红。 “哈哈哈...好诗啊,好诗啊!”依然是程处默,乐呵呵的开口说道“裴行礼,你不是自诩长安城年轻一代,你诗才第一吗?来啊,支棱起来啊!哈哈哈...” 高台上正在抚琴的女子,也被逗笑了,捂着嘴,身子乱颤,忘记了抚琴,被裴行礼瞪了一眼后,换忙低下头。 “裴公子,我这首诗怎么样?”李麟戟看着裴行礼淡淡的说道。 裴行礼的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仿佛调色盘一般。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李麟戟,万万没想到李麟戟竟敢如此直接地反击。 裴行礼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失态,否则只会让更多的人看笑话。冷笑一声,说道“一个乡野粗鄙之人,也敢在这里舞文弄墨?真是可笑至极!” 李麟戟淡淡一笑,说道“裴公子,诗词之道,确实非我所长。但你自命风雅,却以诗辱人,这才是真正的可笑。 裴行礼被李麟戟的话刺激得面色铁青,他从小浸淫于诗书之中,自视甚高,哪里受得了这般奚落?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说道“你既然如此大言不惭,那我们便来一场真正的诗才比试如何?若是你输了,便向我磕头认错,滚出这燕来楼!若是我输了,今日之事,我裴某向你赔礼道歉!” “有何不可?” 第十一章 欲作家书意万重 李麟戟看了一眼裴行礼,开口说道“有何不可。” 本身在后世之时,李麟戟就非常喜欢中国传统文学,每月工资有一大半都是花费在买书上,家中藏书可比的上一个小型图书馆了。 对唐诗、宋词的熟悉程度不说是倒背如流,但也差不太多,到此世之后,李麟戟更是发现自己不但可以清晰的记得之前看过的所有书,甚至连标点符号都能清晰记得,或许这就是穿越者的福利吧。 裴行礼要比试诗才,既是做不出来,也可适当的借鉴一吧,各大文豪们,拿来吧你们! 燕来楼顿时沸腾起来。众人都知道裴行礼的诗才在长安城中颇有名气,而李麟戟从穿着来看,哪里像是有半点懂得什么诗词的样子? 自古看热闹的不嫌事大,闲着也是闲着,吃个瓜挺好。 众人的反应,李麟戟自然是尽收眼底,倒也丝毫不怂,谁让他背后站着一众历史上的文化名人呢,故作为难的说道“裴公子,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便陪你玩一玩。不如,我们再加点彩头如何?” 见过找刺激的,没见过送上门找刺激的! 裴行礼眉头一挑,说道“说吧,你要加什么彩头,我定当奉陪。” “我若输了,今日要杀要剐全凭你吩咐。你若输了,今日燕来楼全体消费由你结账如何?” 裴行礼一听李麟戟提出的彩头,心中暗自得意。他自视甚高,自信诗才出众,哪里会想到自己会输?于是毫不犹豫地答道“好,就依你所言。” 顿了一下裴行礼接着说道“你若输了,我也不要求你别的,从我跨下钻过去即可!” “你莫要欺人太甚,狗儿,我们走,不要理他!”王彪瞪着眼睛,手指裴行礼说道。 “无妨。”李麟戟摆了摆手,示意王彪安心。接着说道“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不知这个输赢要怎么判定?” “这有何难?”裴行礼说道,“在场的诸位,都是长安城中的才子佳人,自然有评判诗作好坏的能力。我们所做诗作,交由众人评判,谁的诗作更得人心,谁便是胜者。” 考虑到捧裴行礼臭脚得人众多,李麟戟思索了片刻,开口说道“还须一位令人信服之人做个见证,方可。” “老夫为你们做个见证,如何?”正当裴行礼思索要找谁来做个见证之时,宾客中走出一位中年文士开口说道。 裴行礼一见此人,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宋国公能做见证人,自然是求之不得。” 中年文士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宋国公,时任内史令的萧瑀,此人一生经历当真算是传奇,为官数十年间,六次拜相,又六次被罢免,起起落落,可谓跌宕起伏。 能有萧瑀做见证,李麟戟自是十分放心,毕竟这位的地位在这儿放着,想那些捧裴行礼臭脚的人,定不敢明目张胆的偏袒。 李麟戟拱手向萧瑀致意,说道“能有宋国公在此见证,真是荣幸之至,还请宋国公说出比试题目。” 萧瑀颔首,目光在裴行礼与李麟戟之间流转,见裴行礼并未出言反对,便缓缓启齿“老夫生于兰陵之地,如今却久居长安,每每夜阑人静,思乡之情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难以入眠。今日,我给你们出的题目便是思乡。愿你们以诗为媒,抒发出乡愁与思念。”萧瑀的话语中透露出淡淡的忧伤与怀念,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遥远的故乡。 满座宾客听完萧瑀的题目后,都开始思考起来。 关于思乡的诗。每个人都能吟上几句,但是要想出彩却是很难,一百个人有一百个故乡,看似简单的题目,却也不似如此! 裴行礼率先打破了沉默,微微一笑,仿佛胜券在握,逼格拉满之后高声吟道“长安虽好非吾乡,梦回兰陵泪沾裳。明月千里寄相思,秋风萧瑟更断肠。” 诗作一出,立刻引起了一阵赞叹声。 那些平日里与裴行礼交好的宾客们纷纷站起身来,夸赞他的诗作情感真挚“裴公子的诗作真是诗传千古,将思乡之情表达得淋漓尽致,令人叹为观止!” “裴公子真乃才子也,此诗一出,谁与争锋?长安城中,又有谁能写出如此绝妙的思乡之作?”又一人附和道,眼神中流露出对裴行礼的敬仰。 “裴公子的诗作实在令人震惊...” “我震惊你妈,后世震惊某c的震惊标题也没这样的”看着众人的反应,李麟戟心中一阵无语。 吹捧之声此起彼伏,仿佛裴行礼的诗作已经成为了千古绝唱。裴行礼自然听得心花怒放,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目光挑衅地看向李麟戟。一个粗鄙乡野之人,拿什么和自己比作诗! “裴某不才,谢诸位抬爱了!” 有人夸赞,必然会涌出更多捧臭脚得人。 裴行礼身边的华服公子哥突然站起身来,高声说道“裴公子的诗作已然完美,那乡下小子又何必再作?” 李麟戟自然是不为所动,淡淡地说道“诗未成,岂能轻言败?思乡之情,人皆有之,我又岂能因他人之言而放弃?” 说完,继续思考。 不是写不出诗,而是脑子里诗太多了,不知该选哪首!“床前明月光”现在不是晚上哪有明月,不符合场景啊,这首不行! 那位华服公子哥却不依不饶,继续出言讥讽“你若是作不出好诗,便直接认输吧,何必在此丢人现眼?” 兰陵,思乡。有了!“你且听之!” 李麟戟站起身来,高声吟道“长安城里见寒风,欲作家书意万重。复恐匆匆说不尽,行人临发又开封。” 这首诗是唐代诗人张籍所写,当然,张籍还要一百多年才能出生,此时连泥巴还玩不上呢。 他在创作这首诗时正客居洛阳城,寒风勾起了独在异乡的凄寂情怀,引起对家乡、亲人的思念之情,于是创作了这首诗。用独特的技巧表达了思家的心情,这首诗与众不同的是寄深沉于浅淡,寓曲折于平缓,乍看起来,寥寥数语,细细吟味,却有无穷意味。李麟戟将诗中的洛阳改为长安,十分不好意思的拿来用了。 第十二章 行人发了又疯了 ‘长安城里见寒风,欲作家书意万重。复恐匆匆说不尽,行人临发又开封。’ 李麟戟高声吟罢,场中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原本喧嚣的宾客们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震慑,纷纷闭上嘴巴,瞪大眼睛看着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似粗鄙的乡野少年,竟然能作出如此深情而动人的思乡之诗。 裴行礼原本得意的笑容此刻僵在脸上,活像一幅未完成的滑稽画像。他原本以为自己随便做一首诗,定能轻松赢得这场比试。 然而,李麟戟的这首诗瞬间击碎了他的自信。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仿佛看到了自己即将失败的结局。 而那些之前还在狂热吹捧裴行礼的宾客们,此刻也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一个个哑口无言。面部表情尴尬而僵硬,仿佛吃了苍蝇一样。 有些人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着李麟戟的诗作究竟高明在何处。 就在这时,还是那位华服公子突然站起身来,脸上还挂着未及收回的谄媚笑容,此刻却显得有些滑稽。干咳了两声,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然后开口说道“裴公子的诗作已然是珠圆玉润,这乡野小子如何能比?。” “高仁基,你可要点脸吧,连我这不懂诗词的人都能看出,裴行礼做的诗根本就没法比,你还在捧臭脚吗?哈哈哈...”看到裴行礼吃瘪,程处默很高兴,冲李麟戟竖起了大拇指,开口说道。 裴行礼往日自诩长安城年轻一代文采第一,从不将众人放在眼里,今天难得在作诗上被人比下去,加上程处默一直与他不对付,怎能不让人开心! 程处默端起酒杯走到李麟戟神前“这位兄弟,尊姓大名,今日心情好,为你的什么行人发了又疯了干一杯!哈哈哈...” 神他妈行人发了又疯了,没文化真可怕! “在下李麟戟,初来乍到,不懂长安城的规矩,还请程公子多多指教。”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爽快,好酒量!”程处默同样一饮而尽。 “来来来,发了又疯了,再来一杯!”程处默拿起酒壶,为两人酒壶倒满。 “行人临发又开封。没有人发了又疯了。” 程处默闻言,哈哈大笑道“管他谁发了疯呢,吃酒,吃酒!” .... 燕来楼内不乏有文采的人,此时也开始细细回味李麟戟所做诗词。 “长安城里见寒风,欲作家书意万重。复恐匆匆说不尽,行人临发又开封。”有人低声吟诵着李麟戟的诗作,脸上露出惊叹之色,“真是一首好诗啊!” “是啊,没想到这个乡野少年竟然有如此才华,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又一人附和道,眼中流露出对李麟戟的赞赏。 “欲作家书意万重”只见一位宾客摇头晃脑一顿操作之后,大腿一拍“妙啊,真是妙啊!因见寒风而生乡思,于是欲作家书,可是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写起。因为是“意万重”,只是不知这家书怎么写呢?写了没有?” 旁边的另一位宾客赶紧接口道“行人临发又开封,这明显是已作家书,而长言不尽,临发开封,极言其怀乡之切!只是不知最后发出去没有,妙啊,当真是妙不可言!此诗之句,皆至性语也!” 大堂里顿时都是议论这首诗的声音“要我说家书肯定发出去了,都已经写了,肯定发出了。”一个青年说道,但立马就被另一人反驳了“没看都开封了吗,都开封了自然是没发!”一时间争论不下。 而萧瑀在念完这首诗之后,更是勾起了满心的思乡之情,放下手中的酒杯,轻轻抚了抚胡须,缓缓开口“此诗情感真挚,意境深远,将思乡之情表达得淋漓尽致。尤其是‘欲作家书意万重’一句,更是将游子心中的复杂情感展现得恰到好处。这位小友才华横溢,令人佩服。” 裴行礼听着众人的议论声,心中越发不安。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输了,而且输得非常彻底,但内心同样不甘! 站起身来,不服输地说道“萧国公,此人诗作虽然不错,但裴某自认还有更好的诗作,不知可否再给裴某一个机会,让裴某再作一首诗来与大家品鉴?” 萧瑀闻言,微微皱眉,原本不想答应,但看到裴行礼如此执着,也不好直接拒绝。将目光转向李麟戟开口说道“这位小友意下如何?” 实力不祥,遇强则强,哪个少年不意气风发,被现场气氛带动起来的李麟戟,想也没想开口说道“既然裴公子这么有雅兴,我自当全力奉陪!”不是不服吗?今天就抄到你服,李麟戟端起酒杯仰头灌下。 , “既然两位都没意见,那就再比试一局,也让众人见识见识我大唐的少年风采!” “好!” “好!” ... 燕来楼的气氛,在此刻被推向高潮。 萧瑀看着眼前的酒杯,思考了一下缓缓开口“既然今日我等在此饮酒作乐,那就以‘酒’为题,再比一局吧。” 此言一出,燕来楼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新一轮较量,也期盼有更多的佳作下酒。 裴行礼听到题目,心中一喜。他自信在酒这个主题上,自己有着深厚的积累和独到的见解,这次一定要一雪前耻。深吸一口气,开始构思诗作。 而李麟戟则是面带微笑,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思考该祭出哪首诗,写酒的名篇太多了,不好选择啊。 不一会儿,裴行礼率先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紧张“琼浆玉液满金樽,醉眼朦胧看红尘。千杯不醉真豪杰,一醉方知天地宽。” 声音一落,顿时引起了一片喝彩声。 宾客们纷纷称赞裴行礼的诗作气势磅礴,意境深远。刚刚沉默下来的捧臭脚得更是趁机吹捧裴行礼的才华,仿佛裴行礼已经是当世诗坛的翘楚。 “裴公子真是才华横溢,此诗令人陶醉啊!” “裴公子的诗作气势磅礴,真乃当世英杰!” “裴公子一醉方知天地宽,真是深得酒中精髓啊!” …… 这些吹捧之声让裴行礼忘记了刚才的失败,开始得意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李麟戟却缓缓开口了。 第十三章 酒中仙 李麟戟微微一笑,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然后淡淡地说道“裴公子的诗作的确不错,但似乎还欠缺一些火候。酒不仅仅是让人陶醉的琼浆玉液,更是人生百态的缩影。在我看来,酒中有诗,诗中有酒,二者相互映衬,方能品出其中的真味。” 裴行礼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指着李麟戟怒喝道“李麟戟,你休要在此大放厥词!我的诗作乃是我心血所凝,岂容你如此轻视?你以为你的诗作就高人一等吗?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 李麟戟轻轻放下酒杯,平静地说道“裴公子何必如此动怒?我只是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而已,并无贬低你诗作之意。” 裴行礼冷冷一笑说道“不过侥幸得一两句妙词,有什么资格在此大放厥词!” 李麟戟没有理会裴行礼的愤怒,反而显得更加从容,站起身来,端起酒杯,开口说道“程公子再饮一杯否?” 程处默哈哈一笑,说道“有何不可?干!”说着便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痛快!” 男儿当如此,有酒须尽欢。唯一遗憾的是,此时酒度数尚低,远不如后世五十三度的过期小麦果汁来的通透! “诸君且听之!” 众人闻言,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望向李麟戟,等待他的下文。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 “已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贤圣既已饮,何必求神仙。” “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 李麟戟的声音洪亮而富有韵律,每一句诗都如同清泉般流淌在众人的心间。 吟完诗后,燕来楼瞬间安静了下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待众人回味过来,随即气氛突然炸裂了! 能来燕来楼饮酒作乐的多是好酒之人,但从没人能如此贴切的说出为何要饮酒,今天李麟戟给众人了一个理由。 在众人看来,李麟戟是个好人!往往一个女的说一个男的是一个“好人”,那就证明她不爱他,众人眼中李麟戟的好却不是这样! 因为他给天下爱酒之人找了个最佳的喝酒理由。 “好诗啊!好诗” “妙啊!爱酒无愧天!”一位文人墨客高声赞叹道,“李公子此诗将酒与天地、大道、自然完美融合,真乃绝妙好辞!”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李麟戟的诗词中的酒香全部吸入肺腑之中。 “李兄的诗词不仅描绘了酒的美妙,更道出了我们爱酒之人的心声。”另一位士子感叹道,“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这正是我们追求的境界啊!” “王兄,请了,三杯过后我们也通大道!” “刘兄,干了!” “掌柜再来两壶酒!,今日我要合自然!” 类似的声音在燕来内此起彼伏,楼内的小二穿梭其中,为众人添酒! 看着众人的反应,李麟戟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李白所做之诗的威力了 诗人中谁最爱酒?诗仙李白当推第一。 这首月下独酌把一个“酒仙”的风范凸显了个淋漓尽致,前世李麟戟自然也是爱酒之人,对这首月下独酌记忆深刻,若说写酒的诗可真是太多了,但若是为喝酒找一个无法反驳理由的诗,这首诗绝对诗独一档。 为爱酒找理由,这理由去哪儿找?不只在人间,还要上天入地找,这才是无处安放的爆棚的想象力。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要知道,天如果不爱酒,天上就不会有酒星! “天上有酒星吗?”一个宾客疑惑的问道。 “《晋书·天文志》记载轩辕右角南三星曰酒星。”立马就有宾客回答道。 天也爱酒,地也爱酒,爱酒无愧于天地!从今以后,爱酒之人再不用为爱酒、喝酒找理由了,因为李麟戟已经说得清清楚楚。 众人早已忘记了裴行礼所作的诗了,实在无可比拟,根本、不在个一个层面上。 “好诗啊!好诗!”程处默站起来,他用力拍打着桌子,声音洪亮地喊道。你要问他哪里好,或许说不上来,但丝毫不影响他觉得牛逼! 王彪自豪的看着众人,哈哈大笑,放佛在说这诗厉害吧,我兄弟作的! 裴行礼的脸色却是愈发铁青,他紧握着拳头,眼中闪烁着不甘与愤怒。他本以为自己的诗作能够技压群雄,却没想到被李麟戟的诗词彻底碾压,这种落差让他无法接受。 “怎么样裴公子?还比吗?”李麟戟,笑呵呵的看向裴行礼说道。 李麟戟从来不是一个以德报怨的人,既然你裴行礼想要露头,那就做好被打脸的准备。 “哼!”裴行礼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但李麟戟明显没打算放过他,将视线转向萧瑀说道“萧国公,不知小可所作诗词可能入眼,今日诗词比试结果如何?” 萧瑀自然也是爱酒之人,对李麟戟这首诗自然也是推崇之至,正在回味诗中的韵味,被李麟戟惊扰过来。 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赞赏之色。捋了捋胡须,缓缓开口道“这位李小友的诗,将酒与天地、大道、自然完美融合,实乃上乘之作。小友对酒中趣味的独到见解,实在让人惊诧,真可谓是酒中仙!” “嘶” “酒中仙?”众人被萧瑀的评价惊到,虽然都觉得李麟戟这首诗厉害,但没想到能当得萧瑀这么高的评价,着实令人震惊。 不过很快也就释然了,因为这诗当的上,此刻众人再看向李麟戟的眼神充满了羡慕,能当得萧瑀如此夸赞,相信用不了两日‘酒中仙’的名号必会传遍整个长安城。 看来,以后长安城的俊杰又要多上这么一位了! 萧瑀抬起手臂缓缓下压,示意众人安静,接着开口说道“至于今日之笔试,以吾拙见,自然是李小友略胜一筹!” 萧瑀的话说完,裴行礼的反应可谓是极为复杂,脸色由铁青转为苍白,整个人仿佛被霜打的茄子一般,原本以为可以将李麟戟碾压的死死的,没想到结局确是如此。 燕来楼的议论声听到耳中是如此的刺耳,裴行礼起身就外走去,再待下去自己怕是要气死再这里。 “裴公子愿赌服输,别忘了结账!” 李麟戟的话传入耳中,裴行礼身子一晃,差点栽倒在地! “哈哈哈...” 第十四章 里正上门 “王大人,昨夜通大道否?”太极宫前一位起早上朝的官员低声与同僚交谈着,脸上带着几分神秘。 “通了,通了,哈哈哈..”笑声中透露着几分得意。 ..... 随着李麟戟的诗作这几日在长安城传开,类似的对话随处可见,足以可见该诗之威力。 水涨船高,随着诗词的出名,李麟戟“酒中仙”的美誉也悄然在长安城传扬开了。 当然,这些李麟戟暂时还不得而知。 那日燕来楼裴行礼离开之后,楼内的宾客都想沾点酒中仙的气质,纷纷找李麟戟饮酒。李麟戟也是来者不拒,开怀畅饮。最后喝了多少杯了,连自己都记不清了,估计差不多合自然了。 找李麟戟喝酒的人中尤以程处默最为突出,关中汉子豪爽天生,喝到尽兴处,直接拿起酒壶对饮。 直喝的程处默哐哐的拍着胸脯,舌头都快捋不直了,大吼着“李麟戟以后就是某兄弟!”在场宾客无不动容。 当听说,李麟戟王彪二人要到阳泉县府办理入户造册手续后,直拍胸脯表示包在自己身上。 喝到最后,程处默是被抬着走的,临走时嘴里还大喊着“痛快,痛快啊!!”当然也没忘记安排府中部曲陪同李麟戟一起到阳泉县府办理手续。 自古有人好办事,这是从古至今不变的真理。 程府部曲打过招呼后,李麟戟与王彪的手续办的异常顺利。阳泉县令脸上堆满了笑容,仿佛菊花盛开一般,李麟戟很快就拿到自己的户籍以及赏银。 阳泉县,平康村。 李麟戟到此已经三日了,在村子里正的安排下,李麟戟暂时居住在一户没人的破房子里。 连年的战乱,多的是没人的房子,不过好在天下渐渐的安定下来了,百姓的日子总算能逐渐好转。 李麟戟费了很大的功夫将小院收拾利索,条件虽然艰苦,胜在干净,以后空闲了再翻新便是。 尽管已经是八月天了,但夏季的尾巴还未过去,午后的阳光炙热如火,天气依然热得像个蒸笼。 “李小郎君可在家?”院外传来的声音,带着几分试探和亲切,惊醒了坐在院子槐树下纳凉的李麟戟。 李麟戟抬头望向院外,只见一位身穿粗布衣裳,头戴斗笠的老者正笑盈盈地站在那里。这位老者便是村里的里正,张大柱。 张大柱身旁还站着一位身材丰满、笑容可掬的妇人,不知是何人。 “张里正,快请进。”李麟戟起身相迎,将张大柱两人请进院子。 “李小郎君,这几日可还习惯?”张大柱关切地问道,同时目光四下打量了一番小院,见收拾得干净整洁,不由点了点头。 “有劳张里正关心,这里很好,清净又舒适。”李麟戟微笑着回答。 两人坐下后,张大柱从怀中掏出一块荷叶,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露出一把干果。 “这是我家婆娘自己晒的干果,李小郎君尝尝看。”张大柱将干果推到李麟戟面前,脸上露出几分自豪。 李麟戟见状,心中一暖,这小小的干果虽不起眼,却代表着张大柱的心意和关心,在一个不算熟悉的世界,几块干果足以温暖游子的心。 伸手取了几颗干果,放入口中,顿时一股香甜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真是美味,多谢张里正。”李麟戟赞道。 “李小郎君喜欢,那便好。”张大柱见李麟戟喜欢,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不知这个大娘是?”吃了几块干果,寒暄几句后李麟戟开口问道。 张大柱闻言,脸上露出几分神秘的笑容,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妇人,介绍道“李小郎君,这位是村中的刘媒婆。她可是个热心肠的人,经常帮村里的年轻人牵线搭桥,成就了不少好姻缘呢,还在衙门挂着号呢,本事大着哩。” “额?” 张大柱今日来找李麟戟的目的很简单,李麟戟该娶婆姨了。 从村子里的人口就能看出来,经历了多年战乱,民间人口锐减,说十户九空有点过分,但也差不太多。 所以,人口生育是在大唐就尤为重要。对于嫁娶和生育,官府一直都是很重视,治下人口增减情况,那可是直接关系到地方官员的升迁。 就这么说吧,唐初吏部对官员升迁考核时,第一项考核指标就是在任期间,治下百姓生育情况。 “你不生我不生,明年县令拿啥升?” 官府重视,层层摊派下来,那村里的里正自然重视。 哪个村子适婚青年多少人,成家了多少?有多少未成家的都在官府户籍册上造着呢。 小年轻到了年龄没有成家,那村里管事的就会带着媒婆上门替你张罗了,也就是民间的私媒,指的就是刘媒婆这样的人。 有民间媒婆,自然就有官媒了。如果小年轻迟迟没有动静,那官府就会有人上门催促成家了,没有对象不要紧,官媒给你介绍,你只成家生娃就可以。 李麟戟在官府登记的年龄已经十七岁了,十七岁在唐朝乡下绝对是大龄男青年,这个年纪不说成家了,已经当爹的都不在少数。 平康村在结婚生育这方面连续几年都是县里的先进村,可不能因为李麟戟一人拖了后腿。一合计张大柱就带着刘媒婆上门了。可不敢等到县上官员过来催,那可是丢人的咧。 刘媒婆听到张大柱的介绍,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她操着一口地道的乡音说道“李小郎君,你初来乍到,可能还不了解咱们村里的情况,这附近几个村子老太太我都熟,别看是乡下,但好姑娘可真不少,你今年成个家明年添个胖娃娃,美滴狠,美滴狠嘛。” 李麟戟听完张大柱和刘媒婆的话,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笑。初来乍到,对成家之事暂时还没考虑,再加上这年纪也太小了,只能委婉拒绝了。 于是,微笑着向刘媒婆拱手道“多谢刘大娘的好意,只是我年纪尚小,有中意的姑娘了一定第一时间找刘大娘帮忙。 第十五章 另类催婚 “唉,不小咧!”张大柱看着李麟戟说道。“我家那小子和你同岁,现在马上当爹咧!” 还有一个情况,张里正没有说,平康村就没有像李麟戟年满17岁还没成家的少年。 “是啊,不小咧,得赶紧成家了,隔壁村老赵家有一姑娘,腰粗屁股大一看就能生养。”刘大娘附和着说道。 二人兴高采烈地在李麟戟面前讨论起十里八乡哪家闺女模样好,哪家闺女屁股大的话题,而且没有丝毫别扭感感,就好像一切理应如此一样。 李麟戟不可思议的看着二人,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饶是信息爆炸的后世,也无法做到可以如此光明正大的谈论谁家女子屁股大,谁家女子能生养这样的话题,如果真有这样的人,肯定会遭到大家的白眼;“呸,老不正经,真不要脸!” 更何况自己也才十七岁,想想前世十七岁的孩子都在干嘛?差不多都还在上学的吧?无忧无虑花一样的年龄,玩玩游戏,吹吹牛逼,生活美极了。这一世却都被逼着娶妻生子了,还是如此正大光明的逼…… 做为正儿八经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李麟戟,实在是接受不了要在这个年纪娶妻生子。 况且。跟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结婚,大家都不熟对不对?这婚怎么结! 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李麟戟只得呵呵一笑,招呼二人喝点茶水。 眼见李麟戟油盐不进,张大柱也是急了“你个瓜怂,家里没个大人,没人管得了你了?我娃要似你这样,我一耳巴管叫他老实!娶妻生子传宗接代的事,怎的到你娃这里这么费劲!”气急的张大柱也顾不上和李李麟戟再客气了。 “呵呵,我还小” “你娃还小?村子里就没有再比你娃大的咧!哪有十七岁的娃还不着急成亲的,你娃再不抓紧,你的先人都没得脸面喽!” 李麟戟被张大柱的话说得有些尴尬,无奈地笑了笑,心想“在这个世界,十七岁似乎真的已经是个不小的年纪了。”轻轻抿了口茶,试图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我说的话,你娃听到没?”看着李麟戟不为所动的样子,张大柱声音逐渐高了。 “听着咧,听着咧!张大伯天太热,您喝点水,去去火!” 许是说了这么多话,真的口渴了,张大柱喝了一口水,接着和刘大娘讨论方圆数十里谁家有待嫁闺女,条件怎么样等等。 未理会李麟戟如何拒绝,张里正二人达成一致,一定要在今年内,将李麟戟的终身大事操持利索,并且女方的条件也不能太差,毕竟李麟戟有一百一十亩永业田,这在土里刨食的老百姓眼里,李麟戟绝对算得上是优质股! ...... 张大柱应该说累了,起身准备离开。 “多谢张里正和刘大娘的关心。我会好好考虑的。”李麟戟赶忙起身,客气的说道。 “你考虑个屁,今年这事必须办成,你家里没大人,村里给你做主了,你娃就等着吧!” “呵呵” “你娃再呵呵,老汉我非替你家先人抽你不可,让你娃成个亲,你还推三阻四的,这美的事,换别人早就偷着乐了!”张大柱骂骂咧咧的走远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李麟戟知道张大柱绝对算是一个合格的里正,也能感觉到张大柱话语中对自己的关心,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有人关心,李麟戟内心是挺感动的。 但感动归感动,要说是今年之内成亲,这个李麟戟实在是做不到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不是吗? 平康村并不大,不到一百户人家,人口不足三百,村民以张姓居多,归阳泉县管辖。是张姓祖先为躲避转乱四处迁徙,幸运地发现了这片被外有群山环抱,内有河流蜿蜒流过的的宁静之地。起初,这里只有几户人家,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被这里的山水所吸引,定居下来。渐渐地,几户变成了百余户,形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村落。 一开始村子没有正式的名字,住户渐多之后,村里的长者就一起商量定下了一个平康的名字,寓意“平安健康”,希望这个村子能够永远安宁,村民们能够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 在古代人的眼中,没有什么比平安健康重要的了。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李麟戟一直没有机会好好的思考接下来的路怎么走,虽然暂时有了安身之处,但总感觉一切都很虚幻,虚幻的李麟戟有点抓不住。 李麟戟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他坐在院子里,目光远望,心中涌动着各种思绪。他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他需要为自己的未来做更长远的打算。。 李麟戟可忘不了,上次裴行礼自燕来楼离开时看向自己的眼神,那眼神中充满了恨意,相信一旦有机会,裴行礼肯定会报复回来。上次有程处默帮衬着,下次可没那么幸运了。 凭借裴行礼的家世,在这个世道想要玩死一个毫无根据的老百姓,那简直是易如反掌,而且还不有用承担一点责任。 继续从军?李麟戟摇了摇头,从军这条路早已排除了。并不是没有勇气面对战场上的刀光剑影,而是他深知,这个世界并非只有武力才能解决问题。 即使一直从军,凭借军功晋升,但无论如何也是赶不上裴行礼的家世的。况且这里是将星云集的大唐,李靖、李勣、侯君集....凭借李麟戟前世在警校学习的简单格斗技能,以及寥寥无几的军事才能,拿什么和这些大佬比?想要混出个名堂,那简直是天方夜谈! 况且古代战场上,步兵的战死率还是极高的,好不容易重活一次,李麟戟可不想还没开始发挥就噶了。 所以继续从军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系统出来吧!请指引我前进的道路!”李麟戟像个傻缺一样在院子里大喊。 只是穿越者必备助力主角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路火花带闪电走向人生巅峰的系统并没有出现在李麟戟身上。 其实,来到唐朝这么久了,李麟戟早就在心中呐喊过无数次这样的话,如今只是不死心罢了! 第十六章 不如读书 果然人们都生活在一个巨大的差距里,太多人生活太容易了,不知道怎么生活好的,就像裴行礼之类的人。太多人生活太不容易了,不知道怎么可以生活好,就像平康村的百姓,就像此时的李麟戟。 裴行礼此时肯定在思考怎么样报复李麟戟可以出心头的恶心,而此时的李麟戟还在思考怎么可以让自己在这里安身立命,并舒服的生活下去! “没有系统就没有吧!”李麟戟只得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过好在自己还算熟知此时的历史,看过的书也都记在心里,总算是有点帮助。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书”!是的,就是书! “哈哈哈...”李麟戟狂笑起来,自己涉猎过的书都还清晰记得,脑子里就像是有个图书馆。这里是唐朝已经有了科举了,而他,拥有前世的知识储备,完全可以通过科举来为自己逆天改命。 “哈哈哈”李麟戟忍不住的狂笑,幸好这里是唐朝啊,世人皆可参加科举,可谓是“进士出身者,无流品之别,无华夷之限”无论是谁,只要你有才能都可以参加。若是在汉朝想要做官除了世家子弟简直痴心妄想。 想到这里,李麟戟不禁再次哈哈大笑起来。打定了主意,李麟戟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至于今年结婚,狗都不结!男儿未立业拿什么成家! 然而,狂喜过后,李麟戟也清醒地认识到,科举之路并非易事。 唐代的科举考试的常科的科目有秀才、明经、进士、俊士、明法、明字、明算等五十多种,但是其中明法、明算、明字等科,都不为人重视。 渐而主要有秀才、进士、明经、明法、明书、明算六科。各科的考试方法、内容也都均不相同,而且各科的录取标准也有所差别。在六科中,难度最大,等第最高的是秀才科。因其主要内容是考试方略策,而方略策在当时又往往为考生所最忌惮,所以参加此科应试者极少,渐渐就废除了。 而明法、明书、明算三科又常因专业性太强,故应试者也不算太多。因此最为经常性的开考就是明经、进士二科。 相比明经科进士科难度最大了,进士科号称百取其一,困难程度不亚于后世的国考! 进士科“试时务策五道,帖一大经,经、策全通为甲第;策通四、帖过四以上为乙等。” 明经科“先帖文、然后口试,经问大义十条,答时务策三道,亦为四等。” 考生当场按考题内容写作诗、赋即为文,而“帖试”就是帖经,又称作“文”。 “帖经者,以纠习经掩其两端,中间开一行纸为帖,凡帖三字,随时增损,可否不一。或得四得五得六为通。” 而“答策”则是指应试者当场回答主考官所出之各种方略和时务问题。 由此可见明经科的考试更多的注重对九经的记诵能力,当然也会有少量的经义阐发,但是进士科除了考经书外,还侧重考诗赋和时务策论,以及对于参试者治国治民上的政治洞见要求很高。 其进士,大抵千人得第者百一二;明经倍之,得第者十一二”。所以流传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的说法。 难度越大收获越高,据传进士上上第正八品上,上中第正八品下,上下第从八品上,中上第从八品下。对于李麟戟来说当然是选择收益最大的进士科了。 即使已经脑子知识储备有很多,李麟戟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通过进士科考试。想要通过,势必需要付出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学习这个世界的文化知识,了解唐朝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的知识。 想要学习这些知识,那必然是得去上学,只是不知道村子里有没有学堂,不过李麟戟也没报多大希望,平康村的庄户不富裕,但就目前来说,李麟戟绝对算是村子里最大的地主了。 村里的孩子稍微开始懂事就得帮着家里干农活,娃去读书了谁帮家里干活。再者说笔墨纸砚,各种书籍都要花钱买,如今的纸和墨可不便宜,不是寻常百姓家负担得起的,普通人家想要供养一个读书人成本太高了,所以村子里基本上是没有读书人的,学堂更是不可能存在。 不过人总是对未知的事抱有希望,或者是侥幸心理,总是期盼会有好事发生。 李麟戟走在通往张大柱家的路上,心中虽然对村子里有学堂的可能性不抱太大希望,但还是忍不住带着一丝期待。 “张大伯,忙着呢?”李麟戟看正在院子里忙活的张大柱,赶紧走过去打招呼。 张大柱抬起头,看到是李麟戟,略发愣,随后哈哈一笑说道“你娃这么快就通了,开窍的挺快的,早就给你说,成亲没坏处,娶回的婆娘才是自己的。我这就带你找刘媒婆去。” 张大柱明显是误会了李麟戟的来意,以为是想通了,想要成亲了,拉着李麟戟就要去找刘媒婆。 “那个,张大伯,我不是要成亲。”李麟戟略微尴尬,赶忙解释道。 张大柱闻言,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李麟戟“啥?你娃不是想要成亲了?你娃是想要干个啥!”口水都快要喷到李麟戟脸上了。 李麟戟往旁边移动了两步,赶紧开口说道“张大伯,我想打听一下,咱们村子里有没有学堂?”实在是被张大柱的口水喷怕了! “你娃想作啥?”张大柱看着李麟戟,嘴巴张得老大。愣了好一会儿,才眨巴眨巴眼睛,疑惑地问道“学堂?你娃不是傻了吧?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哪来的学堂啊?” 李麟戟叹了口气,心中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难免有些失落。想了想,又问道“那附近有没有其他村子有学堂呢?” “没有,你娃不是想读书吧?” “是咧”李麟戟十分干脆的回答道。 “读书?咱们村子的娃都是泥腿子,哪有时间去读书啊?再说了,读书可是要花钱的,笔墨纸砚哪一样不是钱?咱们庄户人家,哪负担得起啊。” 第十七章 无学可上? “你娃莫不是想让泥腿子长出花来?读书?那可是有钱人家的事儿,咱们庄户人家,还是乖乖种地吧!,你去读书,你的地咋整?” “地就有劳张大伯在村里找些人租出去吧。”李麟戟想了一下说道,“至于地租就按最低的给就好了。” 张大柱看着李麟戟那认真的眼神,心里明白这娃是动了真格的。叹了口气,走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招呼李麟戟也过来坐。 “麟戟啊,你娃想读书,我理解。可是,咱们庄户人家,不是我说,实在是没那个条件啊。”张大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你看,咱这村子,地里的庄稼都是咱们的命根子,哪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读书?一年到头就指着那几亩地过活,哪里负担得起读书啊。” “我还有点赏银,可以支撑一些时日。”李麟戟开口解释道。 “额知道你娃有些赏银,你娃的心意我也明白。可是,读书不是你想读就能读的。你得有那个天分,不是我说你,咱们庄户人家,能识几个字就不错了,你还想读书?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别到最后书没读成,钱也没了”张大柱认真的劝说道,想要打消李麟戟想去读书的念头,实在是开销和收获不成比例。 不过,张大柱看着李麟戟那坚定的眼神,心里也明白这娃是下了决心了。他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你娃既然想试试,那就试试吧。不过,我可得提醒你,读书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娃的钱财又能支撑多久?你得有心理准备。” 李麟戟听了张大柱的劝诫,眼神依然坚定。微笑着对张大柱说道“张大伯,我知道您担心的是什么。但我想试试,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张大柱看着李麟戟那年轻而坚定的脸庞,心里也不禁有些动容。他哈哈一笑,拍了拍李麟戟的肩膀说道“好,你娃有志气!既然你决定了,那就放心大胆地去试试吧。地的事情我会帮你找人租出去。” “多谢张大伯!”李麟戟朝张大柱施了一礼说道。 张大柱摆了摆手说道“想要读书,你只能去县学去读,方圆村子和我们平康村都差不多,都没有村学。”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县学想要入学可不容易,你娃要做好心里准备。” “我明白。” 二人闲聊几句,李麟戟就提出了告辞。看着李麟戟远去的背影,张大柱颇为感慨,如果李麟戟能够进入县学,那平康村怕不是要出个了不得的读书人了,看来以后和李麟戟说话要客气点了,可不敢再你娃你娃的喊咧。 对于县学,李麟戟当然明白,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入读的,这算是大唐的地方官学了,对生源有严格的限制。 县学每年会进行入学考试,只有通过考试的学生才能入学。而且,县学对生源的要求十分严格,除了考试成绩外,还需要有人推荐。 唐朝的学校体系包括官学和私学两部分。官学是教育的主干,而私学则是官学的重要补充。私学承担基础教育与专业教育两层次教育任务。地方官学向中央官学选送学生,使得地方官学与中央官学相互衔接。 官学以私学为基础,吸纳私学输送优秀学生。还有一种就是寺庙教育,当然寺庙教育只是唐朝的一种特殊教育形式。 李麟戟没上过私学,今年乡试时间又已经过了,想直接到县学去,怕是难度不小。 有心想要找个私学上着,通过考试再进入县学,奈何根本没有。李麟戟知道,所谓的村学一般都是有些家资的乡绅建的,偏偏平康村以及周边几个村都没有这种大地主,所以根本就没人建立学堂。 “难道只能等到明年乡试了?”李麟戟一阵烦闷,就算是自己能等,但是张大柱可等不了啊,一年的时间怕是要门槛都要被他上门催婚踩断。 天知道一年的时间,如果李麟戟没有成亲,张大柱该怎么喷他,那威力,不敢想象! 李麟戟坐在院子里的槐树下,心情很低落,心中充满了无奈和迷茫,有心想要自己建个私学,怎么说自己也是平康村最大的地主,但是凭借自己兜里那仨瓜俩枣,怎么可能负担的起一个学校。 这就是生活的无奈,深深烙印在每一个时代、每一个社会角落。尤其当资源变得稀缺,分配变得不均,那些处于社会最底层的百姓,往往成为最大的受害者。他们承受着生活的重压,却难以得到应有的机会与待遇。 李麟戟的上辈子,那是一个充满机会与可能的时代,教育资源相对丰富,每个人都有学上,有书读。他怀念上辈子那种自由自在、充满可能的生活,但此刻的他,却不得不坐在槐树下,思考如何才能进入县学。 李麟戟怔怔的望着门前的泾河河水蜿蜒西去,河面上折射着金色的阳光,粼粼波光中不时跳出一尾不安分的鲤鱼,在半空中翻滚两圈,然后重重跌落河中。 李麟戟觉得如果没有裴行礼给自己的压力,生活其实还是挺不错的,有田有地有小院,蜷缩在安静的小村里,静静地观察这个世界的形形色色,盖一个舒适的房子,无求富贵,只愿安稳,再取一个贤惠的妻子,安静恬淡过一辈子。 然而,现实却给李麟戟泼了一盆冷水,有裴行礼虎视眈眈的伺机报复,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想要舒服的过下去,简直是痴心妄想。他深知,想要改变现状,不能仅仅依靠等待和空想。必须行动起来,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李麟戟一直觉得自己是聪明人,聪明人总能找到最直接的方式解决问题。 而李麟戟心中渐渐浮现出一个最直接且实际的办法——那便是亲自前往县学一趟,实地探察一番再做定夺。毕竟,对于县学的运作模式和入学门槛,他目前所知甚少,只有亲自去走走看看,才能更清楚地了解情况。 和阳泉县令也算有过一面之缘,多少能攀上点交情。届时,若能得县令几句指点,或许能为求学之路带来一线生机也说不定。 第十八章 不如归去 阳泉县城的大街上,李麟戟步履沉稳地行走着。他身处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耳边充斥着小贩们的叫卖声和行人的交谈声,一片繁荣热闹的景象展现在他眼前。 县城街道呈丼字状分布,贯穿整个城市。街道宽阔而平整,宽达十米有余,足以容纳数匹马车并行而不显拥挤。黄土夯实的地面坚实耐用,经过岁月的洗礼,更显沧桑与厚重。 街道两旁,成行的古槐屹立不倒,宛如忠诚的卫士,守护着这条古老的街道。这些古槐树龄已高,枝叶繁茂,为街道带来一片阴凉。 街道上的商铺、民居错落有致地排列着,红墙黛瓦间透露出一种古朴而典雅的气息。 商铺的招牌上字迹清晰,从华丽的丝绸到实用的农具各式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目光。 民居则显得更为宁静,院落里时而传来孩童的嬉笑声,为这条古老的街道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临街的食摊上,香气四溢的食物让人垂涎欲滴。摊主们热情地招呼着过往的行人,为他们端上一碗碗热腾腾的面条、一碟碟香喷喷的烤肉。 行人们或站或坐,围聚在食摊旁,享受着美食带来的满足与愉悦。 对于老百姓而言,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是他们最大的期望。 他们不求荣华富贵,只希望能用自己的双手辛勤劳动,换来一年的风调雨顺和地里的丰收。无论是谁做皇帝,对他们来说都并不重要,远不如地里多出一担粮、一斗米来得实在。 阳泉县学位于县城的西大街,紧邻县衙,是县城内最为庄严肃穆的所在。交通便利,四通八达。学子们无论是步行还是乘坐马车,都能轻松到达。而且,县学周围商铺林立,生活设施齐全,为学子们提供了一个良好的学习和生活环境。 作为唐朝地方官学,县学的一应条件和设施相对是比较好的。 而且,这里的学官可是通过科举正途选任的,最不济也是由各种未及第或未参加科举但通经善学的儒士担任。县学设经学博士一名,助教一名,可接纳五十名生员,学官的一应条件也是顶好的,毕竟这里可是为大唐选拔人才最为直接的地方。 走进县学的大门,李麟戟被眼前庄严肃穆的景象所震撼。青砖瓦房整齐排列,绿树成荫,花香扑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古代学府文化韵味。 然而,当李麟戟费尽周折找到县学学官经学博士卫泰清,并提出入学读书的请求时,毫无意外的遭到了卫泰清的拒绝。 卫泰清是一位中年儒士,面容严肃,眼神中透露出对学问的敬畏和对规则的坚守。 卫泰清是正当通过明经科科举被朝廷委派到阳泉县担任经学博士的,类似于后世的校长。阳泉县是临近长安的上县,能够在这样的县担任学官,可想而知卫泰清此人在经学上道行还是颇深的。 “县学乃是大唐选拔人才之地,非寻常人等可轻易进入。”卫泰清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你既无举荐信,又无科举功名,如何能够入我县学读书?” 李麟戟心中一沉,他早已料到入学之路不会一帆风顺,却没想到会遭到如此直接的拒绝。 虽被拒绝却也并未因此气馁,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恭敬地向卫泰清行礼道“卫博士,学生李麟戟,虽无举荐信,亦无科举功名,但对学问的热爱与执着,却丝毫不逊于他人,恳请博士大人给予一个机会。”关乎到自己下一步的计划,李麟戟的态度不可谓不诚恳。 卫泰清闻言,眉头微皱,目光在李麟戟身上打量了一番,似乎对李麟戟的执着感到有些意外。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县学名额有限,每一名生员都是经过严格选拔而来。你既无背景又无名气,如何能保证你能在县学中有所成就?” “你的决心我已知晓。但县学规矩森严,非我所能轻易更改,我实难让你入学。” “卫博士,世人言说,人皆可参加科举,学问无界限,不知为何不愿给学生一个机会呢?”李麟戟坚定的说道。 卫泰清叹了口气,他知道李麟戟求学的决心,但规矩就是规矩。再次摇头拒绝道“你的决心我很欣赏。但县学的规矩是历来形成的,不是我一人能够轻易改变的,也不可能因一人而改变。你若真心想入学,自可参加明年乡试,中者自然可以进入县区。” “学中事物繁杂,恕不奉陪了”说罢卫泰清摆出了送客的态度,便不再说话。 “学生告辞!”李麟戟知道再坚持下去也不会有好结果,反而落了下乘,施了一礼就离开了。 李麟戟很想喊出一句经典“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今日你让我无书可读,明日我让你无学可教!”但那样太中二了,哈哈哈! 李麟戟走在大街上,步履沉重,神情落寞。街上行人匆匆,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唯独他,像个迷失方向的旅人,徘徊在陌生的世界里。 “呸!这操蛋的世道!”忍不住低声咒骂,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他抬头望向天空,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不甘。 老天让自己穿越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让自己摆脱前世的劳累和束缚,享受一个全新的生活吗?可为何,这新的开始却充满了如此多的坎坷和挫折? “难道真要等到明年乡试再入学吗?”李麟戟心中暗自问,但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不是他不愿意等,而是现实不允许他等。 裴行礼不确定什么时候的报复,像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虽然现在裴行礼还没动静,但李麟戟很确定他一定会有所行动,因为那日裴行礼离开燕来楼时,看向李麟戟的眼神充满了怨恨。 突然间,李麟戟想要找个风景幽美的地方与世无争,混吃等死过完这辈子。 什么历史上最伟大的朝代之一,什么太平盛世!都与自己无关,李麟戟只想远离这些纷扰和争斗,过上一种简单而平静的生活。 第十九章 小鬼难缠 什么历史上最伟大的朝代之一,什么太平盛世!都与自己无关,李麟戟只想远离这些纷扰和争斗,过上一种简单而平静的生活。 但是真要是这样放弃了,李麟戟也不甘心,前世多年的刑侦工作经历,使得李麟戟养成了不会轻易放弃的习惯,不管事情多难,只要坚持下去总会有好的结果的。 再说了,既然来到了大唐,如果不做点什么,就此遁入深山,消沉下去,也未免太亏了。 在路边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后,李麟戟的心情渐渐恢复了平和。他明白,消沉和放弃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积极面对,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看来只能去找阳泉县令了!”李麟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 县令作为一县之长,对于县学的事情必然有着决定性的影响力。虽然卫泰清已经明确拒绝了他,但只要县令能帮忙说话,或许还有一线希望,毕竟县学还是县府的管辖之下的。 望着那庄严的县府大门,心中不禁有些忐忑。前几日到此,是有程家部曲陪着,再加上自己当时也没少喝酒,精神也有点迷糊,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 但是这次不一样啊,一个十七岁的白身少年求见一县之长,先不说能不能见到,就是见到了,县令又怎会将自己放在眼里呢。 俗话说“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这当官的可没一个好惹的。 李麟戟深吸了一口气,走向了阳泉县的县府大门。这次求见县令,是他进县学的唯一希望。 既然来了,肯定还是得试一试的,万一成了呢! “你是何人?来此有何贵干?”李麟戟刚到门前,就被一名门房拦住了去路。门房是一位中年男子,面容严肃,眼中透着一丝不屑,声音冷冷的问道。 李麟戟连忙行礼,恭敬地回答道“在下李麟戟,特来求见县尊大人”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到李麟戟如此懂礼知节,门房态度稍稍缓和,开口说道“县尊大人日理万机,岂是尔等闲杂人等能够轻易见到的?你若无紧要之事,还是速速离去吧。” 李麟戟心中一紧,但他并未因此气馁。微微一笑,再次拱手说道“小子确实有要紧事求见县尊大人,还望官爷能通融一二。” 门房闻言,眉头微皱,上下打量了李麟戟几眼,对李麟戟的请求仍然不感兴趣。冷哼一声,开口说道“每天有无数百姓前来求见大人,若每个都通融一二,大人还办不办公了!” 还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得,还是入乡随俗吧! 李麟戟心知门房肯定不会轻易放行,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几文钱,递到门房手中,笑呵呵的说道“官爷,这点小钱不成敬意,还请您通融一下。在下实在是迫不得已才来求见县尊大人的。” 门房看着面前的几文钱,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这几文钱虽然不多,但对于他这样的下人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而且,看李麟戟态度诚恳,所求之事应该也不是无理取闹。 门房最终还是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犹豫了收起钱,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柔和了一些,说道“好吧,看你这般诚意,我就帮你通报一声吧。不过县尊大人公务繁忙,能不能见到,还得看大人的意思。” “多谢官爷,还请官爷告知县令,在下是平康村李麟戟。”李麟戟闻言,心中一阵激动。连忙向门房道谢。 “行了,等着吧!”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身为县府的门面,却如此贪财好利,真是令人不齿。”在等待消息的过程中,李麟戟内心是鄙视的。 不过虽然鄙视门房的行为,但李麟戟也明白,这个世界并非非黑即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和处事原则。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尽量保持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不被世俗所染。 李麟戟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中的鄙视和不满,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门房的消息。 没等多久,门房满脸堆笑地小跑过来,与之前那副冷漠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快步走到李麟戟面前,拱手说道“李公子,县令大人已经同意接见你了,请随我来吧。” 看着门房前倨后恭的态度,李麟戟不禁一愣,差点以为大变活人的戏码在自己眼前上演。 不过旋即,心里也就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来这县令还没忘记自己,还记得上次程家部曲陪同自己来办手续之事,今日所求之事,能有转机也说不定。 李麟戟倒没有因为门房的态度转变而自持高傲,连忙拱手道谢“多谢官爷,多谢县令大人!” 门房一边引路,一边态度恭敬地说道“李公子,县令大人可是个大忙人,能抽空接见你,可见对你相当重视。你可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啊。” 李麟戟连连点头,表示感谢。 一路上,门房对李麟戟的态度越发恭敬,甚至主动为他介绍县府内的建筑和规矩。李麟戟虽然心中不屑,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微笑着点头应和。 七拐八拐穿过一条长廊,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前。房门紧闭着,显得格外庄重肃穆。门房停下脚步,转身对李麟戟说道“李公子,请在此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禀报县令大人。” 李麟戟点头致谢,站在门外静静地等待。调整了一下呼吸,努力平复内心的情绪。李麟戟明白,这次求见县令大人是自己进县学的唯一希望,他必须把握住这个机会。 不一会儿,门房从房内走出来,脸上洋溢着更加灿烂的笑容“李公子,县令大人请你进去。” 李麟戟整了整衣衫,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 一个中年男子坐在书桌前,此时正低头批阅公文,正是阳泉县令倪鸿熙。 听到脚步声,倪鸿熙抬起头放下手中的笔,微笑着说道“李小友,今日怎么有空上门了。听说你有事找我,快请坐?” 李麟戟连忙上前行礼,恭敬地回答道“多谢大人!今日冒昧上门,多有打扰。” 第二十章 了却心事 李麟戟迅速上前,恭敬地施了一礼,声音中带着感激道“县尊大人,多谢您的厚爱。今日冒昧前来打扰,实感愧疚。” 倪鸿熙闻言,轻轻摆了摆手,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李小友不必客气,你初回乡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就是,本官能帮衬的自然会帮衬。” 李麟戟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从旁人口中他知道倪鸿熙为官历来为人和善,对地方士子也是颇为照顾。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整理了一下思绪,轻声道“小可此次冒昧前来,实有一事相求。” 倪鸿熙微微点头,示意李麟戟继续说下去。 李麟戟深吸一口气,说道“小可自知学识浅薄,对经义的理解也只是皮毛。想入学修习,不求扬名立万,只愿略通经义。无奈村中无学堂,又错过了乡试,进县学无门。故此斗胆前来,希望能求得一个机会。” 倪鸿熙听后,沉思片刻,然后问道“本官听闻前几日你在燕来楼曾作诗词,引得众人喝彩,宋国公直言你是‘酒中仙’可有此事?” 李麟戟一听,心中一动,点了点头,谦逊道“几日前在燕来楼的确曾作过一首诗词,但自知才疏学浅,难登大雅之堂,当不得宋国公夸赞。” 倪鸿熙眼神一亮,开口说道“还真是李小友所做,昨日与同僚吃酒的时候,某还以为是同名同姓之人。” “没想到啊,酒中仙竟然是我治下百姓,‘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妙哉!妙哉!小友当真是诗才无双啊!” 李麟戟老脸一红,谦虚的说道“县尊谬赞了,偶得佳句,算不上诗才无双。” 倪鸿熙听后,不禁哈哈大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很多少年得志便目中无人,李麟戟谦虚的态度让他心生好感。轻拍桌案,开口说道“李小友,你何必自谦至此?你的诗词,清新脱俗,意境深远,实乃佳作。本官一生阅人无数,能得宋国公如此赞誉之人,定非凡人。” 倪鸿熙站起身来,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缓缓说道“李小友,你可知你的诗词在长安城中引起了多大的轰动?” “在下不知。”李麟戟恭敬的回答道,感觉有些许脸红,虽说李白现在还没出生,所以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自己这首诗是抄袭的,但终究还是脸皮薄啊,那日喝醉被人夸也就夸了,今日可是在清醒的状态下,心里难免有几分异样。 “自那日宋国公在燕来楼称赞你为‘酒中仙’后,你的诗词便如春风般传遍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人们争相传诵,赞叹不已。” 顿了顿,继续说道“尤其是你那句‘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更是被无数人引为经典,赞不绝口。本官昨日与同僚相聚,他们都在谈论你的诗词,对你的才华赞不绝口。大家都很疑惑是什么样的大才,才能以酒作诗,并且如此通透!” “哈哈哈,没想到今天先被我见到了,哈哈哈...” 倪鸿熙哈哈哈大笑,自顾的说道。 “县尊谬赞,小可惶恐。”李麟戟小声的说着,脸红的低下头。 倪鸿熙看着李麟戟的反应,微微一笑,说道“小友不必惶恐,才华如你,本就该大放异彩。你的诗词不仅意境深远,而且朗朗上口,实乃佳作。” 李麟戟的头低的更低了! 直看的倪鸿熙不停地犯嘀咕,能写出如此豪迈诗词的人,怎的如此害羞?莫非有才人都是这样吗? “李小友刚才说,找本官有何事?” 李麟戟微微一楞,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县尊大人叫我麟戟即可,今日是因县学之事前来叨扰县尊。” 倪鸿熙笑呵呵的说道“本官向来欣赏有才华之士,你既有此才,又求学若渴,本官岂有不成全之理?” 说着,微微一顿,似乎在思考入学之事的具体安排,思考片刻后继续说道“麟戟啊,非是本官不愿帮你,只是今年县学的生员已定,而且朝廷有规定,县学生员必须得取自乡试。不过...” 听完倪鸿熙的话,李麟戟顿时有些失望,声音低沉的开口说道“还请县尊指点一二,小可不胜感激!”说完恭敬的朝倪鸿熙施了一礼。 “虽说县学也在本官治下,但正式的生员本官也无能为力,不过本官可以为你争取一个旁听生的名额。你可先旁听学习,待明年乡试时,再一展才华,正式入学。你意下如何?” 李麟戟闻言,心中大喜,连忙拱手道“县尊大人恩重如山,小可感激不尽。旁听生名额已是莫大的机会,小可定当珍惜,努力学习,不负大人厚望。” 倪鸿熙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叮嘱道“学问之道,非一日之功。你既有了这个机会,便需持之以恒,切勿半途而废。若有疑难之处,可随时来县衙找我。不过麟戟诗才无双,想来他日科举及第必如探囊取物一般!” “多谢县尊大人成全,今日之恩学生定当铭记于心!”一桩大事有了着落,李麟戟心中顿时一轻。 倪鸿熙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麟戟啊,不必客气。本官向来惜才,见你如此才华,自当尽力相助,更何况你还是本官治下之人,岂有不帮之理。”听到被堂堂宋国公亲口夸誉的‘酒中仙’在自己面前自称学生,倪鸿熙别提心里有多美了。 更何况李麟戟还和程府相熟,今日自己帮了他,也算结了个善缘。 越想越美的倪鸿熙开口说道“麟戟啊,以后见了我不必如此见外,我托个大,你叫我倪伯伯即可。” 轮到李麟戟傻眼了,这县尊大人未免太客气了吧? 不过,在这个时代,能够得到一位官员的赏识和帮助,想来应该也挺好的。 “多谢县尊大人抬爱!”李麟戟开口说道。 “嗯?” “多谢倪伯伯!” “哈哈哈,这才对嘛!”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约定三日后到县学报道,看倪鸿熙有公务要忙,李麟戟便提出了告辞。 第二十一章 村中议事 心头大事终于有了着落,走在回去的路上,李麟戟步履轻快,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为年轻的少年渡了一层光,仿佛连阳光都为他感到高兴。 虽说暂时是县学的旁听生,但那又怎样? 李麟戟有信心,明年绝对可以通过乡试正式进入县学,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自己脑海的知识储备,经史子集一应俱全,就是这么自信。 人逢喜事精神爽,就连往日觉得令人生厌的蝉鸣声,此刻也觉得是如此悦耳。路旁的野花随风摇曳,仿佛在向他点头致意;枝头的鸟儿欢快地唱着歌,好像在为他庆祝。李麟戟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只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时驻足欣赏沿途的风景。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宛如一幅水墨画;近处的溪水潺潺流淌,发出悦耳的声响。闭上眼睛,静静地聆听着大自然的声音,发现一切都挺美好的。 想象着自己科举高中,一举成名的场景,身披锦袍,头戴金花,骑着高头大马,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过繁华的街道。娇妻美妾美滋滋啊!想到美处,李麟戟不禁笑出了声,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哈哈哈... 不知不觉间,李麟戟已经走到了村口。远远地看见村里的里正——张大柱,正坐在树荫下乘凉。 “张大伯,待着呢,这是从县城带回油饼,您尝尝。”李麟戟走上前打了个招呼,拿出在县城买的油饼递给张大柱。 接过李麟戟递过来的油饼,张大柱笑眯眯地咬了一口,赞道“这油饼真是香啊,你娃真是有心了。” 张大柱嘴里咬着油饼也不忘关心地询问道“县学的事办得怎么样了?可是有什么进展?” 还没等李麟戟开口,张大柱接着说道“不过你也不用难过,我听说朝廷下政策咧,明年乡里也要办乡学,到时候你娃想要读书,自然就可以去了。” 在张大柱朴素的认知里,能在县学里的学子那是什么,那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咧,可不是谁都能进的,所以根本就没想到李麟戟能够进县学,认为李麟戟到县城肯定得碰一鼻子灰。 张大柱并不是闲来无事在村口纳凉,而是专门为了等李麟戟而来。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娃子,家中也没个大人,别受到挫折一时想不开了。 张大柱认为自己是村子的里正,有责任有义务,在能力范围内照顾好李麟戟这个平康村新村民。 如果李麟戟知道张大柱心中所想,必然会觉得十分感动。即便是不知道,也能从张大柱眼神里看到对自己的浓浓关心,这就是大唐的民风啊! 李麟戟心里暖暖的,开口说道“成咧,县学的事成咧。” “啥?你娃说啥?成咧?”张大柱听完楞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拿出已经咬在嘴里的油饼,抓住李麟戟的胳膊,急切地问道“真的吗?真的可以去县学读书了?” 李麟戟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县尊大人已经答应让我去县学读书咧。”将在县城的经历简单的讲述了一番。 “哈哈哈,好!好!好啊!”张大柱脸上的笑容好像九月的菊花盛开一样。 “文曲星下凡来咱们平康村了!你娃真是出息了,咱平康村终于也要出一位官老爷咧!” 说完,张大柱嘴里咬着油饼,拉起李麟戟含糊不清的喊道“走走走,去村里大磨盘处议事!” 路上遇到村民,张大柱还安排村民互相通知,全体村民立即到村子中央磨盘处议事。 硕大的磨盘是平康村的地标性建筑,也不知是何时何人立在此处,平时谁家需要磨个面,打个豆子,自己也就来了,三五村民互相帮衬说笑,好不热闹。 久而久之,大磨盘也就演变成平康村议事的地方--‘平康国际会展中心’专议村中家长里短。 李麟戟在磨盘处找了一块儿石头坐下,不明白张大柱今日突然着急村民所谓何事。不过无所谓,作为平康村的一员,李麟戟有责任有义务,认真领会村子自高领导-里正的部署安排,并贯彻执行。 没让李麟戟等太长时间,平康村的村民陆续都过来了。 打眼望去,村口老刘头不仅自己来了,连家中看门的大黄狗也带来了,甚至谁家把鸭子都带了过来,可见张大柱在村民中的号召力之强,恐怖如斯! 眼瞅着人来的差不多了,张大柱大声说道“互相望一下,看看谁还没过来!” “里正,俺男人下地咧,还没回来,俺家娃子已经去地里叫咧。”张狗蛋的媳妇儿刘春花喊道,声音充满了焦急。 “算了,不等他了,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我们先开始。”张大柱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高声喊道“各位乡党,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有件大喜事要告诉大家获!” 众人一听“大喜事”,脸上都露出了好奇的表情,纷纷交头接耳,猜测着是什么好消息。 “啥喜事啊?” “汪汪汪...” “嘎嘎....” 李麟戟也有好奇的望向张大柱,有点弄不明白这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大柱很满意众人的反应,故意卖了个关子,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咱们村出文曲星咧,大家说是不是好事啊!” 众人一听“文曲星”,顿时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文曲星?咱们村啥时候出过文曲星?” “文曲星下凡,那可真是大吉大利啊!” “不会是里正你喝多了,开始说胡话了吧?” “什么喝多,再胡咧咧,我扒了你的皮。”张大柱冲着那个说他喝酒喝多的中年男子喊道。 张大柱也不卖关子了,快速的说道“咱们村的李麟戟,县尊大人已经答应让他去县学读书了!县学那是什么地方,那里面读书的以后可都是大老爷,你们说是不是文曲星下凡来咱们村了?” “哎呀,这下咱们村可算是出息了,文曲星下凡啊!”一个胖乎乎的妇人激动地拍了一下大腿,脸上的肥肉都跟着抖了抖。 .... 第二十二章 争相租地 现场众人一听“李麟戟入县学读书”这几个字,脸上瞬间露出了各种复杂的表情,惊喜、疑惑、羡慕、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当然更多的是高兴,场面一时好不热闹。 “哎呀,真是没想到啊,麟戟竟然能进县学读书!”一个瘦高的男子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哈哈,这下麟戟可算是出息了,咱们村也跟着沾光啊!”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捋着胡子,笑得合不拢嘴。 “里正,你不会是拿我们开玩笑吧?”一个中年妇女半信半疑地说道。 张大柱一听这话,顿时急了眼,瞪着那个中年妇女说道“你胡说什么!县尊大人亲自点头答应的,还能有假?麟戟虽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人家有真才实学,这次可是咱们村的大喜事!” “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是咱们村的大喜事了,啥也不说了,开席吧里正!”那个中年妇女接口说道。 平康村的一贯传统,村中凡是有大事,里正都会组织各家出人,出食材,张罗一个流水席,全村老少共同参与。不得不说,平康村的这个传统,在当前这个天下刚定的时代,显的尤为温暖。 “你个瓜货,就知道吃,你看谁家的婆娘像你这样”张大柱笑着说道。 “哈哈哈...” 村民们哄堂大笑。 李麟戟站在人群中,被村民们的笑声和祝贺声包围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感动。虽然平时和村民们接触不多,但此刻却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环顾四周,看到那些略显陌生的面孔,有的喜悦,有的羡慕,更多的则是纯粹的祝福。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语,都让他感受到了村民们真挚的情感。 张大柱打断了村民的讨论,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麟戟家中有一百一十亩上好的田地,如今他要入县学读书,田地无人照料。所以打算把地租出去,让乡亲们帮忙照料。 这话一出,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 “啥?麟戟要把地租出去?这可是咱们村的好地啊!一准的水田!”村口的老刘头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就是,就是,这地可是咱们村的金疙瘩,麟戟舍得租出去?”刘春花嘴巴张得老大,仿佛能吞下一个鸡蛋。 “是真的,各位叔伯大娘们也都知道,我家中就我一人,现在要去县城读书,家中田地自然也无人照料了,只能拜托给大家了。”李麟戟站了出来,温和的说道。 老刘头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这地租出去也好,省的荒废了。只是,这地租你怎么打算的?” “大家都在一个村生活,小子初到平康村,全赖各位叔伯大娘照料,地租肯定也不能让大家吃亏,每年收入的三成即可!” “嘶....” 听完李麟戟的话,村民之中满是吸气的声音。 按照现在的市场价,地主家往外租地,地租一般都是五成,而且是按近几年收成最高的五成来算,假如碰到收成不好的年景,甚至一年的收入还不够给地主地租。 所以众人一听李麟戟这么说,顿时有点不敢相信,一个个面面相觑,似乎还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 “麟戟,你确定吗?”张大柱使了个眼神,朝里麟戟问道。 李麟戟十分确定的回到道“确定,就按三成计算即可!” 李麟戟知道百姓种地,是一件极为不易的事情。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匆匆吃过几口饭,就要扛起锄下地。春耕秋作,一刻不得闲。 从耕地、播种,到除草、除虫、收割,每一个环节都不能马虎。得时刻关注着天气的变化,担心着旱涝灾害,祈祷着风调雨顺。一旦遇到病虫害,更是愁得夜不能寐,生怕一年的辛苦付诸东流。 到了收获的季节,虽然满心欢喜,但也要面临着繁重的劳作。收割、晾晒、入仓,每一个步骤都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不多的收获还要上交给朝廷一大部分,仅能留下一小部分,维持一家老家的生活。 李麟戟知道现在的自己并不能为他们做太多,只能尽自己一点微博之力,在地租上多让一点,盼能让村民的生活有所改善。 老刘头率先反应过来,他激动地拍了拍李麟戟的肩膀,大声说道“麟戟啊,你可是咱们村的大恩人啊!三成的地租,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好事!你放心去县城读书,你的田地,我老刘头第一个帮你照料!” 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挤了出来,他名叫赵四,是村里出了名的精打细算。瞪了老刘头一眼,不满地说道“老刘头,你着什么急啊!麟戟兄弟还没说话呢,你就先抢上了!我种地可是把好手,麟戟兄弟的地租给我,我保证给他种得肥肥的!” 刘春华也挤上前来,满脸堆笑地说道“麟戟兄弟,我家那口子种地可是一把好手,你的地也给我家租几亩吧!” “我也要租!”“我也要!”…… 场面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争相表示要租李麟戟的田地。 看着面前的情景,李麟戟有点为难,实在是有太多人提出要租地了,开口说道“各位乡村先别抢,租地的事大家听张大伯的就行了。” “都抢啥抢!看到好事就像看到狗屎一样,狗屎香,你们要不要也吃点!一个个的像啥样子嘛?”张大柱开口喊道。 张大柱喊完,现场终于安静了一点,瞪了一眼赵四开口说道“赵四你娃自己的地种的过来吗?还抢!当租地是白捡粮食呢?我给你们说,这是在给文曲星种地呢,种不好是要惩罚的,可不敢玩笑!” 张大柱的话音一落,村民们立刻安静了下来,纷纷望向他,脸上露出敬畏和期待的神情。赵四也悻悻地缩了缩脖子,不再言语。 张大柱环顾四周,见大家都安静下来,便开口说道“我知道大家都想租麟戟的地,这地呢!确实是好地。但是,丑话我说在前头,说要是租去了,不好好照料,可别怪我不客气!” “放心吧,我一定照料的妥妥的!” 张大柱继续说道“我看这样,麟戟的地一共有一百一十亩,一家一户确实种不过来,不如多分几份,多点人租,麟戟你看咋样?” “全凭张大伯做主!”李麟戟自然是同意,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