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天使投资人》 第一章 刺客不是贼 “卖报！卖报！爱德华大公失踪两月整，芙蕾雅王妃发表最新讲话，她将在一个月内巡游公国，第一站选定沃桑港！” 目送一位卖报小郎君骑着自行车疾驰而过，阿尔伯特将窗帘拉好继续忙活。 再过一段时间，某人该放学了，他得抓紧时间把生米煮成熟饭。 叮叮叮…… 修长有力的手指握着小锤轻敲快打，不一会儿就用凿子，在一枚金币上刻下玄奥纹饰。 借着午后阳光查看过雕刻细节，阿尔伯特点了点头，拿来第二枚金币，冲着爱德华大公的肖像继续祸祸。 但不管在哪里，法定钱币的完整性都受到法律保护，所以这事儿只能偷着来，阿尔伯特不仅要避开政府，还要瞒着这堆金币的主人。 是的。 这些钱是偷来的。 它们的主人是一位还在上大学的修女。 可阿尔伯特不是贼，他是那位修女素未谋面的老熟人，至少在穿越前，两人有着长达八年的深厚友谊。 因此他知道那位名叫艾薇儿的少女，喜欢把备用钥匙放在教堂门口的第二个花盆下，把她的私房钱藏在卧室地砖的暗格里。 甚至他还知道，艾薇儿发现有人潜入教堂后，会用拳头把入侵者胖揍一顿，再去扭送警局。 阿尔伯特毫不怀疑艾薇儿有这样的实力。 她的父母是超凡者中的传奇，她本人则是一位手有缚虎之力的金发大眼美少女。 “明明是当圣骑士的好材料，为啥非要做心灵修女呢？” 阿尔伯特轻轻摇头。 在虚拟游戏《魔化都市》里，艾薇儿追寻老师的脚步，成为了一名心灵修女，但到最后也不过是大师级超凡者而已，平白浪费了战斗天赋。 要是换成圣骑士，起码史诗！ 阴差阳错穿越回了十年前的游戏世界，阿尔伯特想着一定要让艾薇儿成为圣骑士，他自己则还打算干老本行，【梦魇刺客】。 这个职业拥有入梦刺杀的能力，非常适合对付以灵魂为桥梁，重返人间的地狱魔鬼们。 而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在准备梦魇刺客的超凡仪式。 整个仪式需要伪造十八枚符文金币、十六枚花纹银币，以及三十二枚条纹铜币。 工程量并不小，阿尔伯特选择抢在艾薇儿回来之前，先把价值最高的金币雕刻好。 这么做的后果可想而知，阿尔伯特只好一边拼死赶工，一边哼唱打气： “咱们工人有力量，嘿有力量，每天每日工作忙，嘿工作忙……” 随着窗外日头滑落海面，这座教堂的主人也放学归来。 一身白裙金发微曲踩着帆布鞋的艾薇儿，看起来像极了清纯学妹。 可当她发现教堂大门早已打开，而花坛下的钥匙失踪之后，头发就差点炸成了超级赛亚人。 “有杀气！” 阿尔伯特隔着老远便心有所感，立刻放下手头工作，去卫生间里整理仪容。 想利用在游戏里捏出的这张帅脸，对艾薇儿发动美男计，以免来不及说话就被秒了。 果然，当杀气腾腾的艾薇儿找到帅得掉渣的阿尔伯特时，猛地愣了一下，接着她发现了惨遭爆改的金币们。 “那是我的钱？” “嗯。” “呼……当什么不好非要当贼，偷谁不好偏偏偷到我的头上？让我打三拳，还能活着就放了你。” 这句话是艾薇儿从牙缝里生生挤出来的，这些钱她准备用于铺设电线改善生活，装修队都联系好了！ “首先我不是贼，其次我知道你父母的下落！” 阿尔伯特赶紧说道。 别说三拳了，一拳他都受不起。 艾薇儿现在就已经揍过几个弱鸡见习超凡者了。 她把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我最恨别人说我父母，所以你最好没骗我，否则别想活着走出去。” “你父母分别是荆棘教团的传奇圣骑士和圣牧师，十二年前之所以突然失踪，是因为奉教廷密令，前往了龙脊山脉，结果被困在了那里。” “我不信，你拿什么证明？” “这个月的月圆之夜，我会帮你联系你的父母。” 阿尔伯特知道没有什么说服力，又补充了一句：“他们很想你，也只有我才能帮你，如果你今晚要吃你最喜欢的香煎牛排，就请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我今晚吃鱼。” “呃……” “不过我确实喜欢吃牛排，可惜最近涨价了，这三拳先给你记着。” 艾薇儿深深地吸了口气，暂时把怒火压下。 对父母的强烈思念，让她决定放过阿尔伯特，但对于私房钱被糟蹋这件事，她实在是无法释怀。 艾薇儿上前一步把财产夺回，看到金币上的图案，半是心疼半是疑惑： “你为什么拿钱币刻符文？” “超凡仪式要用。” “你当我是笨蛋吗？什么超凡仪式会用到这种东西！” “不相信的话，可以等到凌晨，反正也没有多久了。另外晚饭做好后，请给我一份，肚子有些饿了。那些金币你先拿着，就不用担心我会逃走了。哦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阿尔伯特，很高兴认识你，美丽的艾薇儿·葛德文小姐。” 如此轻佻的态度让艾薇儿气得牙根痒痒，还得憋着火气去厨房准备晚餐。 等她拿着食物回来，就看到阿尔伯特在祸祸剩下的银币和铜币。 艾薇儿气呼呼的想着，要是今天凌晨没有结果，她就立马把阿尔伯特暴揍一顿，再饿他个三天三夜。 没办法，金币都已经面目全非，也只能由着对方继续胡来。 共进一顿不算融洽的晚餐后，艾薇儿一边写作业一边盯着他，结果凌晨未至就对阿尔伯特有所改观。 因为认真工作的男人很帅，倘若这个男人本来就很帅工作得还贼好的话，是个人就会被吸引。 见阿尔伯特始终保持专注态度，从他手中刻出的花纹也异常精美，艾薇儿不由得打破沉默，指着一枚银币问道： “这刻的是绞手藤吗？” “嗯。” “那这两个呢？” “枯影草、深眠花。” “这些都是超凡材料，你真在准备超凡仪式啊？” “费这么大劲逗你玩，我闲的我？时间快到了，拿上煤油灯和我来。” “哦。” 顺利的赶在午夜之前，在十六枚银币上全部留下绞手藤、枯影草、深眠花的象征花纹，三十二枚铜币也都呈现阴影、梦境的相关条纹。 然后阿尔伯特带着钱币，艾薇儿拿着煤油灯，一起走进盥洗室。 阿尔伯特给浴缸放满水，按照一定顺序，将符文金币放入其中，周遭点缀花纹银币，再外围是条纹铜币，构成一副玄奥图案。 “这就行了？” “嗯，把灯熄了，把门关上，安静等着就行了。” “我真是疯了，浪费一个晚上陪你折腾。” 艾薇儿还是不信，但阿尔伯特胸有成竹。 因为《魔化都市》的超凡体系，是由三十三种编号符文构成的。 而玩家们早就发现，这三十三种编号符文，其实就是变种的二十六个英文字母，外加一到七的阿拉伯数字。 比如第十九号符文，图案像是一个捧着篮球的人，实际上代表着“s”。 阿尔伯特刚刚刻下的十八枚金币，有十七枚能够拼成梦魇刺客的英文单词“Nightmare-Assassin”，另有一枚第二十七号符文“1”，表示超凡体系的见习层次。 这好比一串作弊代码，可以在游戏里配合特殊环境与对应仪式，拿伪造的符文钱币，伪造出各种超凡事物，而成本最低只要十分之一。 谁曾想，游戏里的代码也能用于现实！ 阿尔伯特已经用几枚铜币验证过了——他搞了个爆炸燃烧瓶，炸了别人家的茅坑，代价是被某位大婶举着菜刀，追杀了小半天。 随着零点悄然到来，沉在水底的符文金币，忽然泛起微光，十七枚字母符文依次亮起，接着数字符文与银币铜币产生共鸣，于荡漾水波中呈现出绮丽光彩。 艾薇儿当场惊呆，大大的眼睛里倒映着梦幻图案，同时也写满了问号。 “你究竟是什么人？” “唔，我是天使派来拯救人间的。” “我大学有心理课，摸鼻子表示心虚。” “忘了这一茬，不过我确实是来拯救人类的，地狱魔鬼已经归来了。” 阿尔伯特认真说道，艾薇儿则嗤之以鼻：“魔鬼要是归来，教廷早就在报纸上发警告了。” “报纸上确实已经有相关报道，明克街的食人乞丐闹得沸沸扬扬，其实就是暴食原罪影响的，不过教廷只当他是发了疯的邪恶超凡者。” “你说那个乞丐是魔鬼？”艾薇儿满脸诧异。 “准确的说是【魔人】。 “经历几次失败后，魔鬼们也学精了，它们不再直接入侵人间，而是换成灵魂污染，工业社会的压抑环境，是原罪魔神散播魔种的绝佳土壤，用不了多久，就能从丰饶公国蔓延至整个世界。” 阿尔伯特指了指大脑：“原罪魔种会影响魔人的思维，产生魔鬼的力量，但初期不会引起外表剧变，有道是眼见为实，你信不信几年后都会有人拒绝相信地狱归来？” “我……” 艾薇儿很想说我不信，可浴缸里的画面，让她态度松动。 阿尔伯特顺势抛出一个重磅炸弹：“你们的那位教导主任是个色狼，本就有偷窥女生的倾向，他的灵魂被种下色欲，估计已经入魔了。 “而下周一，芙蕾雅王妃会造访你们沃桑综合学院，届时包括你们教导主任在内的多个魔人会发起刺杀，对丰饶公国造成严重影响。”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艾薇儿一再惊讶，花坛下的钥匙、暗格里的钱币、父母的下落、魔鬼的消息…… 就好像没有他不知道的一样。 阿尔伯特露出灿烂笑容：“说了呀，我是来拯救人间的。” 话音落下，光芒消失，盥洗室重新陷入黑暗。 可阿尔伯特知道，原先清澈见底的浴缸，已然漆黑如墨。 “我会沉睡到黎明时分，不用担心我的安全。” 最后向艾薇儿做出叮嘱，阿尔伯特来到浴缸边缘，背转过身，将双臂交叠于胸前，直挺挺的倒入水中—— 这是成就梦魇刺客的仪式动作，寓意是全身心的投入阴影怀抱。 噗通！ 一米八八的个头重重砸入装满水的浴缸，按说应该水漫金山。 但那漆黑水液神奇的并未溅射开来，而是犹如手掌一般，温柔的拖住阿尔伯特，将他整个包裹起来…… 第二章 魔鬼来了也空军 就像回到母体，阿尔伯特感到温暖弥漫四肢百骸，令人昏昏欲睡的极致舒适，将他带入梦乡。 而在身体彻底沉眠之后，他的灵魂醒了过来。 【你的胎息迷梦接入集体梦境，你在梦中的表现，将决定超凡本源的融合状况。】 读取过意识信息，阿尔伯特悄然站起，回头看了眼沉在水中的自己，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同趴在餐桌上睡着的艾薇儿擦肩而过，离开居住区域，踏入教堂所在，沿着楼梯来到尖顶露台，于微凉夜风中，眺望沃桑港的夜与梦。 夜幕朦胧，街景幽暗。 香榭街上百户中产家庭的集体梦境，呈现于阿尔伯特的眼前。 再远的街区则被浓雾笼罩，冒然闯入其中，即使是梦魇刺客也会有迷失风险。 “让我看看大晚上的，谁不好好睡觉。” 阿尔伯特嘴角上扬，开始了他的超凡试炼。 他要在黎明到来前，施展出梦魇刺客见习阶段的所有能力，好让超凡本源完全融入身体。 这对阿尔伯特毫无难度，他在游戏里当了整整十年的梦魇刺客，穿越前已经达到史诗巅峰，所以他的目光直接投向更有挑战的事情上—— 给地狱捣乱、为魔鬼添堵。 梦境是原罪魔神散播幽暗的重要渠道，阿尔伯特已然将心灵教堂当做据点，自然不会允许魔鬼染指周遭街区。 住在联排小洋楼的香榭居民大都睡得很安宁，毕竟是生活优渥能雇得起佣人的中产群体，不过阿尔伯特仍然看到一线紫光从虚空垂落，进入了某户民居。 紫色是色欲原罪的代表色。 这条紫色光线好比色欲魔鬼的鱼线，用于垂钓欲求不满的鱼儿。 “应该还来得及。” 看到紫光较为松弛，阿尔伯特微笑着飞身跃下，凌空使用位移技能【二段跳】，跳到八米开外的树梢上，再借由树梢减轻下坠，便从四楼高层安然落地。 见习刺客还远远达不到无所不能的程度，阿尔伯特仍然要在梦境里遵守一定的物理规律。 他飞快跑过长街，来到了原罪出没的香榭街十二号。 此时的紫色光线已然绷紧，意味着鱼儿上钩，进入了拉锯阶段，而且看样子这条鱼儿没啥反抗能力，顶多几分钟后，灵魂就会离体。 出了水的鱼儿再想拉回来，就有点麻烦了。 阿尔伯特眉头一挑，用二段跳跃入院内，手脚并用爬上外墙，推开二层窗户，钻入房间之中，瞅准紫光所在，便以手做刀发动武技【狼击】。 唰！ 一刀劈落，紫光断裂，虚空中传来某只色欲魔鬼的懊恼大叫： “可恶！” “在我的地盘，就算是魔鬼来了也要空军。” 阿尔伯特嘿嘿一笑，回过头来看向床铺，笑容旋即变得玩味。 只见大床之上躺着一位富态中年和一位妖艳女郎，从种种迹象来看，两者入睡前应该进行了激烈交流，险些被鱼线钓走的，便是这位面色苍白的富态中年。 而阿尔伯特之所以笑容玩味，原因是旁边的妖艳女郎早已成为色欲俘虏。 她的灵魂曾经被魔鬼钓走，种下魔种成为鱼饵，进而辅助魔鬼引诱鱼儿，也就难怪那位中年会如此不堪了。 观察过女郎眉心的氤氲紫光，阿尔伯特轻轻点头： “魔化程度不深，还在融合阶段，看来魔种种下没几天。” 他迈步来到女郎身边，指点眉心发动【入梦】，旋即进入女郎梦境，现身于一个厅堂华丽的舞会上。 集体梦境是群体潜意识的共同投射，因此会呈现出香榭街的模样。 个人梦境就不同了，长什么样子完全取决于做什么梦。 很显然，这位女郎在做美梦。 气氛旖旎音乐暧昧的厅堂里，一群衣着华贵的富家太太围成一圈，以艳羡目光注视女郎与一位高大男子亲密热舞。 女郎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面带甜笑眼眸半垂，沉浸于虚幻的美梦中，没能发现有外人闯入。 “擅自造访，我很抱歉。” 阿尔伯特告罪一声，目光锁定了紧贴女郎的高大男子。 他非常确信，此人就是魔种化身，原因有二。 首先是色欲魔鬼的象征物是蛇，而这位男子的下巴，尖得能够扎死人，跟蛇精有一拼。 其次是这对男女的躯干部位，看似衣贴衣，实则肉贴肉，两者好似连体人，已经长到了一起。 等他们完全相容，魔种便会融入女郎灵魂，令其完全入魔，成为一阶魔人，获得等同见习超凡者的力量。 不过现阶段的解决办法也简单，只要将男子剥离消灭，女郎就能恢复正常。 但梦境战斗要求迅速，阿尔伯特需要一把武器，于是他来到厅堂角落，发动【幽暗操控】，用阴影给自己捏了一把短剑。 他现在还没有超凡武器，暂时只能用这种东西凑数。 可对付一个一阶魔种，这就够用了，甚至不需要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刺杀套路。 阿尔伯特只是用二段跳飞跃人群，来到男子背后，趁着魔种还未反应，挥起短剑发动偷袭。 一次寒光横扫，魔种的脑袋就被削掉，接着血刃劈落，这对男女便被分割开来。 当然，简单归简单，过程还是蛮血腥的。 女郎满脸满身都是污血，吓得梦境破碎在即，舞会大厅顿时开始剧烈震荡，光线忽明忽暗，音乐时高时低，贵妇们尖叫奔逃，纷纷远离这血腥之地。 阿尔伯特也解除入梦回到卧室，冲着眼皮暴动的女郎行了个礼，便跳出窗户原路返回。 现实世界，从梦中惊醒的女郎猛然坐起，捂着脸庞尖叫不止。 富态中年跟着醒来，将其拥入怀中： “宝贝，做恶梦了？” “嗯，我梦见有人在我面前被杀了，血淋淋的，好可怕！” “不怕不怕，明天给你买一条项链怎么样？” “谢谢你，亲爱的。” 有礼物可收，女郎很是高兴，眼泪却不知怎么的止歇不住。 她发现自己正在飞速忘记横死男子，最后只是隐隐记得，失去了一个重要人物。 …… 做好事不留名的阿尔伯特，继续在集体梦境里四处转悠。 虽然没再找到魔鬼踪迹，却也为了超凡试炼耗到黎明前夕才回归身躯。 等到他完全醒来，漆黑水液和符文钱币都化作超凡本源，融入了他的体内，成为一朵拳头大小的黑色云团。 大段意识信息随即浮现—— 【你成为了见习超凡者“梦魇刺客”，目前职业等级1（生命2）。】 【得益于你的完美表现，你在见习阶段，获得最大成长，以及梦魇刺客的所有能力。】 【每次升级，你的生命增加2点。】 【每次升级，你的身体都会得到超凡本源的最大强化。】 【你获得了被动天赋“灵巧lv1”“夜视lv1”。】 【你获得了主动技能“狼击lv1”“入梦lv1”“二段跳lv1”“幽暗操控lv1”。】 玩了十年游戏，要是没有系统说明，阿尔伯特反而不适应，况且明确的数据显示，好处多多。 比如说他不用浪费时间去验证试炼成果。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魔化都市》的面板属性只有生命。 装备什么的，能拿起来就可以使用，可装备上的超凡特效，需要与超凡本源形成共鸣才能激活。 因此生命属性决定了，能够激活多少超凡特效。 至于力量、敏捷、感应等传统事项，都成了隐藏属性，存在于装备和能力，比如狼击自带攻速lv1，二段跳自带移速lv1。 “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心情大好的阿尔伯特，稍稍发力就从缸中跃起，如同耍杂技一般，轻轻松松的单脚站在浴缸边缘。 他要是去马戏团，绝对能当顶梁柱。 而除开灵活四肢和超强平衡，阿尔伯特还获得了一副强壮体魄，他冲着镜子把衣服脱掉，露出了古希腊雕塑般的健美身材。 “这颜值，这身材，谁看了不迷糊啊？” 阿尔伯特不是喜欢臭美的人，但是这个时候想不臭美不太可能。 嘎吱！ 盥洗室大门被突然打开，立刻又重重合上，但盥洗室里多了艾薇儿的怒吼： “你变态啊？” “不是，你不敲门还骂我？” 阿尔伯特把衣服穿好，走出盥洗室，就看到艾薇儿在咬牙切齿： “这是我家！” “抱歉，现在两个人住了，另外快去做早饭，饿了。” “我欠你的啊？” “是我欠你，小二十枚金币呢！” 阿尔伯特忽然探手一挥，就有一团阴影被他抓到手中：“感谢美丽的艾薇儿小姐，资助在下完成超凡仪式，并且获得全部的六个能力，相信你还没有慷慨到让我赊账，所以在还清债务之前，我会一直住在这里。” 说完他吹散阴影，向哑口无言的艾薇儿行了个礼。 艾薇儿突然意识到，自己拿这个要脸又不要脸的家伙没办法，她的实力是远超常人，却无法对付这种学会了六个能力的变态超凡者。 “你……真的会还钱？” “当然。” “你还会帮我联系父母？” “是的，半个月后的月圆之夜，希望大天使会降下神谕，届时就有联系你父母的机会。” 闻言，艾薇儿皱起眉头：“希望大天使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显圣了，你怎么敢断言祂会在月圆之夜沟通人间？” 这座心灵教堂所信奉的就是希望大天使，艾薇儿对此很有发言权。 “还是那句话，我是来拯救人类的，不相信就随我来。” 阿尔伯特旋即带着艾薇儿来到教堂二楼的供奉室，里面供奉着一根满是灰尘的火把。 其实这东西是心灵教会的圣物，传到艾薇儿手里，已经整整十代，然而就连艾薇儿本人都不相信，这么个破烂玩意儿会是圣物。 看阿尔伯特面色庄重的走到火把跟前，艾薇儿嘟囔了一声“装神弄鬼”，然后下一刻，她就张大了嘴。 只见千年以来从有过异状的圣物火把，突然在阿尔伯特的手里燃烧起来，紧跟着化作流光，遁入了他的脑海。 恰在这时，金色朝阳洒在阿尔伯特的身上，令他的形象变得无比伟岸，结结实实的把艾薇儿给看迷糊了。 这个时候别说阿尔伯特是天使派来的，就算说他是上帝本人，艾薇儿都信。 第三章 冒牌天使投资人 “艾薇儿，你怎么了？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兰德尔老师课上提问你都没听见。” “可能是晚上没睡好。” “那咱们一起回家吧，我爸爸的车子就快来了。” “抱歉了南希，我有事要先走一步。” “没关系，明天见。” 艾薇儿向好友道别，就拿起书包冲出了阶梯教室，心里乱糟糟的她下楼的时候没主意，险些和别人撞到一起。 “这位同学，楼道里不要乱跑！” “对不起，查尔斯先生，不会有下次了。” 艾薇儿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偷偷观察面前的教导主任查尔斯。 只见对方西装笔挺皮鞋油亮，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严肃神情没有丝毫异样，根本看不到所谓的魔化迹象。 考虑到某个可能，艾薇儿的心情愈发烦躁。 赶紧跑出楼门，离开校园，用最快速度回到香榭街的心灵教堂，找遍了所有房间，都没有找到阿尔伯特的身影。 艾薇儿悬了一天的心顿时破碎，捏着拳头愤愤说道： “走了，果然是个骗子！” 上课期间，她止不住的胡思乱想。 觉得阿尔伯特可能是使用了某种戏法，隐藏了圣物火把，假装自己是心灵教会预言千年的贤者大人，好让她放心上学，自己再从容离开。 谎话连篇、欠债不还、夺宝潜逃的大骗子形象，在艾薇儿的脑海里越发具体，于是一下课就赶紧往回跑。 最后发现想法成真，向来元气满满的艾薇儿，不免有些灰心丧气。 “被一个骗子耍得团团转，亏我整天自恃武力……不过走了也好，省得麻烦。” 艾薇儿安慰自己，反正她本来就抗拒一个陌生男子，突然闯进私密空间。 哪怕对方真是所谓的贤者大人，她都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同居生活。 可越是这么安慰，艾薇儿就越委屈，帆布鞋狠狠地在墙上踢了一脚，没能发泄不说，反倒把自己疼得飙泪。 就在这时，房门打开，阿尔伯特拎着一堆东西走了进来，毫无意外的说道： “就知道你会这样，安静坐着吧，晚饭我来做。” 艾薇儿没有想到这个骗子会回来，大大的眼睛里闪烁万千思绪，有羞赧有惊喜有苦恼有期待。 想让他走又想让他留的矛盾心态，把话语堵在喉咙里。 只能直愣愣的看着阿尔伯特拿着食材走进厨房，最后又端着香喷喷的食物走了出来。 两份香煎牛排，两份番茄浓汤，还有两份华夏风格的炒青菜。 “有些仓促，将就吃吧，过几天再让你好好尝尝我的手艺，另外这段时间的牛排确实比较贵，我居然给忘了。” 阿尔伯特说完就开吃，东奔西跑一整天，他是真的饿了，被香气勾起馋虫的艾薇儿，也试了试口味，顿时眼前一亮。 牛排滑嫩多汁，浓汤香甜开胃，连她没吃过的那份青菜也格外爽口。 随便做做就这样，那认真做菜会好吃到什么地步？ 艾薇儿不是没吃过好东西，但是没吃过自家厨房里做出的好东西。 她本来还想审问阿尔伯特的，结果一吃就忘了，等到把食物消灭干净，就发现阿尔伯特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好吃吗？” 艾薇儿没好气的瞪了回去，抱着胳膊不答反问：“你去哪儿了？” “下午采买了食物、被褥和生活用品。” “你真打算住在这里啊？” “那你放心我搬出去？” 艾薇儿摇了摇头，将近二十枚金币，相当于她整整十周的教廷津贴，这笔钱不论如何都要拿回来。 阿尔伯特笑着说道：“就算你点头我也不出去，心灵教会有侍奉【薪火贤者】的教义，你这最后一位教会成员，实质意义上的心灵牧首，总不至于不认账吧？” 一说起这个，艾薇儿就难受，预言里的薪火贤者不应该是德高望重的白发老爷爷吗？ 怎么会是眼前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艾薇儿一再确认：“圣物真的进了你的体内？” “这还有假？” 阿尔伯特笑了，意识飘向脑海，看到了一根冒着火星的火把，正是心灵教会的圣物【传承火炬】。 在游戏里，这件圣物始终处于封印状态。 阿尔伯特曾经努力帮助艾薇儿寻找传说中的贤者，或者用其他方法解除圣物封印，却始终徒劳无功。 后来艾薇儿不幸遇袭重伤不治，就把圣物托付给了阿尔伯特。 再后来，阿尔伯特也死了，而《魔化都市》是一款主打体验真实人生的魔幻游戏，死了就删号，全程一条命。 结果本来应该销号的阿尔伯特，被这件圣物带着穿越了，甚至成了他苦寻不得的薪火贤者。 【你成为了见习薪火传承者。】 【圣物“传承火炬”初步重燃，生成了三颗“薪火余烬”，每消耗五颗余烬，可以额外提升一点生命（见习封顶五点），消耗三十颗余烬，可以令圣物晋级。】 【薪火余烬拥有加快能力修炼、提升超凡成功率、消灭一阶魔种、削弱一阶魔人的效果。】 【你可以将薪火余烬，赠送给普通人和见习超凡者，每当对方超凡、升级、进阶，都可以为你回馈一定数量的薪火余烬。】 不得不说，传承火炬不愧是圣物，效果不同于阿尔伯特见过的所有装备，并且非常有用。 额外提升五点生命，相当于见习阶段比别人多了百分之五十的属性，能够多带一半的超凡装备。 而获取薪火余烬的方式，又能发挥阿尔伯特的独有优势——他知道所有职业的超凡仪式，以及直达史诗的伪造流程。 本来他就准备利用伪造符文的低廉成本赚取差价，结果顺带还能提升实力，假冒一回甲乙双赢的天使投资人，简直不要太爽。 看艾薇儿仍然试图不认账，阿尔伯特索性说道：“把手拿过来。” “干嘛？” 艾薇儿眼神警惕，昨晚她不怕阿尔伯特会胡来，现在则有些担心了。 “送你个礼物。” 阿尔伯特探出手指，艾薇儿本来想躲，看到他的指尖亮起一点火星，就不由得把手心递了过去。 在指尖触碰到手心的刹那，薪火余烬忽然消失，艾薇儿则发现体内多了一丝暖意。 “这是……” “帮你修炼的好东西，以后就知道了。嗯，时间差不多，该去看好戏了。” “什么好戏啊？” “我早上去圣光教堂的忏悔室，举报了你们教导主任，按照沃桑教廷裁判所的行事风格，十点半就会有所行动。” 在沃桑港，警局负责处理正常案件，超凡事件由裁判所负责。 阿尔伯特没打算亲手解决教导主任，而是想利用他，让沃桑教廷提早发现地狱归来。 艾薇儿立刻钻进卧室，找了顶暗紫女士圆顶帽戴上，兴冲冲的说道： “咱们快走吧！” 她对超凡世界特别感兴趣，却要等到成年，才能在教会资助之下成就超凡。 而且她很想亲眼看看，教导主任查尔斯究竟是不是魔人，还有魔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两人匆匆走出教堂，艾薇儿正准备冲上马路，就被阿尔伯特出言叫停： “你准备走着去啊？” “那还能怎么去？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有轨电车了。” “坐这个。” 阿尔伯特从角落里开出一辆自行车，艾薇儿顿时惊了： “这哪儿来的？” “找卖报小郎君借的。” “卖报小郎君是什么？” “咳，是报童，我买了三份报纸，外加拿你的名字做担保，就借回来了。” “……” “另外忘了告诉你，我是个黑户，所以早上又花了五金币，去办了个假的身份证明，总的算下来，我欠你二十六枚金币……诶呀呀，别掐别掐，又不是不还你！” …… 按理说载着漂亮姑娘，在夏夜街头骑车吹风，是一件浪漫的事。 可惜由于艾薇儿本人的滔天怨气，让阿尔伯特不得尽兴。 没办法，按照一枚铜币的购买力约等于四块钱，一枚金币折合二十枚银币或两百枚铜币来看。 阿尔伯特欠了两万零八百，在沃桑港算得上一笔巨款。 而艾薇儿所在的心灵教会，作为圣光联盟的最弱分支，每周能只拿到两枚金币的个人津贴。 加之信众异常稀少，也没啥捐献可拿，尽管住在中产街区，也雇不起佣人，接不了电线，享受不了时下最先进的文明生活。 攒了好久才攒够五十枚金币，距离扯电线买电器还有一段距离。 试想，在非自愿的情况，平白借了一半积蓄给一个认识不到两天的人，换谁都会不高兴。 阿尔伯特自知理亏，出言安慰：“我买报纸是想查询超凡黑市的开办信息，到时候随便一出手，金币就回来了。” “沃桑港也有超凡黑市？”艾薇儿被成功勾起了兴趣，尽管她还是很气。 “当然，总有超凡者不愿投靠官方。” “那我能不能去看看？” “等你成为圣骑士，我就带你去见见世面。” “那还要等两个月呢，而且我要当心灵修女，不然心灵教会就没人了。” “当圣骑士也不耽误你壮大心灵教会，还有说实话，你不是当心灵修女的料……别掐了，正骑着车呢，出了车祸咱们一起倒霉！” 两人打闹的样子，被一位藏身暗处的夹克中年看在眼里，不由得感慨出声： “还是年轻好啊！” 他旁边的一位猎装青年，立马翻了个白眼：“监视的时候别开小差，否则我就向队长揭发你！这个叫查尔斯的确实有古怪，待会儿我主攻你辅助，争取一把拿下他。” 第四章 左轮游侠、警棍战士 骑车来到海岸边的阿尔伯特和艾薇儿，没有引来任何人的注意，因为这附近满是热恋男女。 一对对情侣漫步于落日海湾的沙滩上，尽管错过了最著名的落日晚霞，也还有美丽夜色，以及令沃桑港人引以为傲的巨大港口。 来往落日海的商船，源源不断的送来太阳帝国与北境诸国的货物。 丰沛的水路、铁路和公路资源，会将货物送往整个丰饶公国，或者将公国产品送往这里，再装上货船。 无数岗位吸引无数青年来这里打拼，进而迸发出无数奇迹。 使得曾经的小小港口，生生衍化出工业、教育、娱乐乃至金融体系，让丰饶公国这个小国家，拥有了闻名世界的港口都会。 阿尔伯特和艾薇儿站在写着“滨海路”的路牌下。 往西方眺望，就能看到灯光照耀的沃桑港口，仍然在热火朝天的吞吐货物。 朝东边看去，则可以发现一个别墅联排的中产街区，教导主任查尔斯就住在左数第三座房子里。 “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了？又远又黑，什么也看不清啊。” 艾薇儿使劲瞪圆她的卡姿兰大眼，但无奈没有黑暗视野。 “用这个。” 阿尔伯特拿出一个小型单筒望远镜，艾薇儿试着一瞧，不由得哇了一声。 镜头里居然能看清数百米外的黑暗街区，亮度什么的固然比不上白昼，但绝对够用了。 “瞧你的反应，效果应该不错，用来当超凡黑市的敲门砖是够了，你觉得卖多少合适？” 艾薇儿怕被嘲笑没见过世面，试着比了个八，想说八枚银币。 “八金币？你也太黑了吧，我寻思把身份证明的钱赚回来就差不多了。” “咳，这不是觉得你手艺好嘛！” “但是这种冤大头不好找啊，十金币都能正经弄个垃圾点的超凡装备了。” 艾薇儿没想到手里的东西会这么值钱，禁不住左右摆弄内外观瞧，想找出望远镜能夜视的秘密。 “呵呵，就算你是炼金法师，也休想看破我的技术。” 阿尔伯特很有自信，他化用职业能力【幽暗操控】，结合犹如作弊代码的符文之语，制作出特殊染料涂抹到镜头之上，就为其赋予了为期一年的夜视能力。 成本仅仅四枚银币。 已有的同类超凡物品，甭想达到这种性价比。 “有什么好神气的。” 艾薇儿嘟囔了一声，却像个好奇宝宝，端着镜筒四处瞭望，她早就想看看那些往黑暗里钻的小情侣，在偷摸做什么了。 “别玩了，有动静。” “哪里哪里？噢，看到了。” 艾薇儿远远看到夹克中年和猎装青年，来到教导主任的院门前，接着夹克中年潜入院中，猎装青年在外等候。 这两人的真实身份是教廷裁判所的外勤【执律者】，中年代号皮格，青年代号伯德。 他们还有两个队友叫凯特和道格。 嗯，都是非常有代表性的代号，因为他们的队长是个德鲁伊，自称“园长”，又把麾下小队命名为“动物园”。 工业社会的教廷裁判所不像以前那么严肃，成员也不再仅限于圣职者。 就比如青年伯德，他的职业是游侠，武器是一把左轮。 皮格则是个战士，武器是一根警棍。 看到这两人出马，阿尔伯特轻轻点头，哪怕教导主任已然魔化，这两位昔日老友也能将之拿下。 果不其然，中年皮格展现出相当精湛的潜入技巧，用一根铁丝把房门打开，独自一人闯了进去。 片刻之后，二楼传出打斗声，有物品砸破窗户被掷出窗外，紧跟着一道人影也从窗中跳出。 艾薇儿立刻发现，这个人是教导主任，而他的眼睛四周，竟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鳞片，看着分外可怖。 就在这时，守在下方的游侠伯德，举起了左轮，扣动了扳机。 没有枪火也没有爆响，一发子弹于寂静中激射而出，精准无比的射穿教导主任的膝盖，令其落地瞬间踉跄跪倒。 随后跳下的战士皮格，挥动警棍从天而降，朝着查尔斯的脑袋来了一记狠的，就把对方彻底打晕。 趁着异响还未扩散开来，两位执律者对教导主任进行了简单包扎，便将其塞进一个黑袋子里扛走了，在外布防的普通警员随即走进院门，开展善后工作，很快把两个女生带了出来。 看完这一切，艾薇儿惊呆了，合着教导主任真是魔人啊！ 放学的时候，明明看不出任何异样。 她放下望远镜，呆呆的对阿尔伯特说道：“难道魔人都这么懂得伪装？” “嗯，一般方法辨别不出魔人，甚至有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成了魔人，毕竟是个人就有七情六欲，而是个人就会掩藏内心的幽暗。” “那世界岂不是会变得非常危险吗？” “以沃桑港为例，在魔人比例达到正常人的万分之一前，它们会处于潜伏期，也就是说这一两年，如果你不刻意追寻超凡事件，其实和以往没什么两样。” 阿尔伯特解释道：“但是达到万分之一后，魔人便会来到活跃期，到时候你会非常明显的感受到，生活乃至环境都开始恶化。 “再过几年，等魔人比例达到三千分之一，爆发期就来了，地狱通道会进一步打开，瘟疫、死亡、饥荒、战争，开始蔓延整个世界。 “到最后魔人比例达到千分之一，与正义超凡者数量持平，就是残酷的决战期了，我们要和地狱直面，而天堂无力支援。” “为什么？”艾薇儿诧异至极，这对一个天使信徒来说，简直匪夷所思。 “因为天堂内部出了问题。” “那我们还有获胜的可能么？” 艾薇儿下意识把阿尔伯特当做预言者，结果却听他说道： “一定有，因为我来了！多的不敢说，决战期一定不会在人间出现。” “……” 艾薇儿被打败了，不禁垂头丧气，恰好一阵海风吹来，吹落了她的帽子，吹乱了她的头发。 阿尔伯特随手一捞，就将帽子抓住，进而摁回艾薇儿的头上。 艾薇儿缩着脑袋呀了一声，两手抓着帽檐，有些羞恼的看向阿尔伯特，发现他的脸上都是认真和自信，进而想到对方带给自己的无数惊讶，索性决定相信阿尔伯特的鬼话。 “看来我现在就要做好准备了，可问题到暑假我才能成为超凡者呢。” 艾薇儿苦恼噘嘴，教廷每隔半年会集体组织一次超凡仪式。 她下个月就能成年，结果还要再等一个月。 “放心，下个星期一等芙蕾雅王妃视察过你们学校，最迟一个礼拜，教廷就会提前举行超凡仪式，甚至我觉得可能更早一些，毕竟你们教导主任的嘴巴，应该没有那么硬。”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艾薇儿服了。 “不然我怎么拯救世界啊，而且我还知道，你待会儿一定会催我赶紧骑车的。” “为什么？”艾薇儿不知道今天问了多少个问题，但就属这个她最不理解。 “因为你作业还没写啊，笨蛋大学生。” “……快快快，我要回家！” …… 坐在舒适的汽车后座，艾薇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旁边的南希很奇怪：“艾薇儿，你又没休息好吗？一整天都在打哈欠。” “呃嗯……最近有点失眠。” “哈哈，那我也要失眠了，想到星期一要觐见芙蕾雅殿下，我就激动得睡不着，到时候你一定要帮我啊，我怕自己会吓到失礼。” 性格内向的南希，合十双手向好友求救。 “放心，王妃很和善的，你跟着我就行。” “那就好！诶对了，向我们宣布觐见人选的，为什么不是查尔斯先生啊？今天也没看到他，平时教导主任老是在女生附近晃悠的。” “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算了，可能是身体不适请假了，还是说说明天的安排吧，星期天你的教堂照旧开门吗？” “嗯。” “早上我会去帮忙的。” “好呀。” 艾薇儿刚刚答应下来就后悔了，家里突然多了个男人，该怎么向好友解释？ 汽车也没有给她反悔的机会，就停在了香榭街的路口。 艾薇儿只得说道：“谢谢你，巴赫叔叔，明天见，南希。” 第五章 幸福的烦恼 五月四号，星期天，阳光明媚风和日丽，造访心灵教堂的信徒，比平常多了一些。 如果换成以往，独自当家的艾薇儿一定会手忙脚乱，即使再加上闺蜜南希，也照顾不了几十号人。 但是今天不一样了。 从序乐的准备阶段开始，艾薇儿就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往常不算配合的信众们，很快就安静下来，耐心倾听宣召、唱诗、祷告、宣信，甚至在启应经文这一环节，都表现得格外踊跃。 讲台上的主持者说一句经文，长椅上的信众们就立即用经文回应。 哪像以前问完后，总要慢个几拍，还有气无力。 之所以出现这些改变，全因主持礼拜的，变成了穿着修士服的阿尔伯特。 更具体的改变是，阿尔伯特有着异乎寻常的认真和专业性。 认真的力量是可怕的，哪怕做一件滑稽的事，都能当个喜剧人，而在这基础上把专业性做到极致，那就是喜剧大师卓别林。 这两点艾薇儿都远远比不了。 而且她悲哀的发现，自己这个正牌修女、希望首牧，对心灵教会各种经典的了解程度，竟然也比不上一个外人！ 站在讲台上的阿尔伯特，总能在信众回应经文之后，再用诙谐幽默的语言，发散讲述经文背后的历史典故，即便是埋藏于时间长河的隐秘事件，都可以随口道来。 不光是信众听得聚精会神，连她都觉得津津有味。 旁边的南希更是两眼星闪，视线从来没有离开阿尔伯特超过三秒—— 这姑娘明明是个大学生，却由于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总是被人认做初中生。 此刻娇小的身子藏在宽大的修女服里，又退化成了小学生。 “艾薇儿，他真的好帅啊！” “……” “艾薇儿，他真的好帅啊！！” “……你已经说过一遍了。” “我以为你没听到嘛，这位先生你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简直比安德烈王子还要帅。” “我说天上掉下来的你信不信？” “我有那么好骗吗？” “好吧，是教廷派来帮忙的。” 艾薇儿决定糊弄一阵是一阵，然后引发了南希的疑问： “教廷怎么突然转性了？” 圣光联盟并不是铁板一块，信奉五位大天使的各个教团教会，早就在上一次打退地狱后就开始暗中较劲。 因为信力是有限的，你的信力多，那我的信力就少，而信力影响着能把多少超凡者推上更高的境界，获取更强的实力、更长的生命。 所以随着心灵教会所信奉的希望大天使再无回应，心灵一脉的圣职者遭到排挤日渐凋零，到现在就剩下一座心灵教堂和艾薇儿这一个预备圣职者。 沃桑教廷除了每周给两枚金币的津贴，便再无支援，对艾薇儿的唯一要求，也只是不要把教堂拆了。 但实际上艾薇儿知道，某些人巴不得心灵教会在她的手里彻底垮掉，所以她才想继承老师的衣钵，当个心灵修女。 现在看着讲台上挥洒自如的阿尔伯特，艾薇儿觉得犹在梦中。 这个人突然闯进了她的生活里，带给她数不尽的惊喜，她很想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一切，却又怕美梦会在某天突然破碎。 啊……原来这就是幸福的烦恼吗？ 艾薇儿带着复杂心情，等到结束启应经文，就和扮成修女的南希一起，向信众分发阿尔伯特清晨做的小饼干。 以前本来是没有这个环节的，阿尔伯特说很有用，艾薇儿就照办了，而事实再次证明阿尔伯特是正确的。 小饼干的甜蜜滋味，让时长四十分钟的圣经宣讲变得不再枯燥，艾薇儿一边朗诵《心灵启示录》，一边在讲台上偷瞧信徒神情，竟然没发现有不耐烦的。 最让人感到惊奇的，还是接下来的奉献环节。 艾薇儿和南希每到这个时候总是不好意思，但不仅阿尔伯特公开明示了，甚至真有好些信徒慷慨解囊。 最后数下来，竟然能有一枚金币外加十多枚银币，都快赶上艾薇儿的津贴了。 其实香榭街的信徒都很有钱，但他们本身并不信奉希望大天使，来心灵教堂做礼拜，只是求近图方便，以前艾薇儿和南希工作稀烂，自然无法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贡献财产。 听着功德箱里咚咚作响，艾薇儿只觉得晕晕乎乎，不由得上台感谢。 趁着这个时候，阿尔伯特找到了南希。 “美丽的巴赫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 南希性格内向，别看对艾薇儿无话不说，但真等直面阿尔伯特，她是无话可说。 “稍后，我希望南希小姐可以献唱福音。”阿尔伯特微笑出言。 “啊？我不行的。” 南希像是受惊的小鹿，连连摇头，差点把修女帽抖了下来。 “请相信我，也请相信你，毕竟这么合适的演唱环境，并不多。” 阿尔伯特眼神深邃，把南希看得小脸飞霞，她被阿尔伯特说中心事，但羞涩性格还是让她感到为难： “对不起。” “是我唐突了，应该我说对不起。”阿尔伯特耸了耸肩。 “不是的，太突然了，我没做好心理准备……” 南希咬着嘴唇看向讲台，她从来没有站到过那里，因为只要被很多人盯着，她就心跳加快声音发紧，总觉得自己不是自己。 “我会等你做好准备的，相信那一天不会太久。” 阿尔伯特笑着说完，再度取代艾薇儿完成接下来的祷告、唱诗、祝福、退堂等环节。 前后耗时三个钟头，忙活完都快中午了，而礼拜全程无一信众提前退场，礼拜结束后还有不少人直接表示下次再来。 往常这个时候，艾薇儿总是身心沉重，今天却是轻飘飘的，连打扫教堂都很有力气。 唯一让她郁闷的是，本来说好一起吃午餐的南希，脱了修女服匆匆离去，连道别都来不及。 “说！你是不是调戏南希了？” 艾薇儿瞪眼龇牙，活像护食的母老虎，因为她注意到了阿尔伯特和南希的短暂接触。 “别把我想得那么低级好不？”阿尔伯特翻了个白眼，“我只是想让南希唱福音。” “你怎么会突然这么想？” “不觉得南希很适合当心灵修女么？” “认真的？” “嗯，南希的性格比你温柔，更有耐心去对待信众，长相也比你可爱，更有亲和力。” 阿尔伯特化身钢铁直男：“更重要的是，她有一副很棒的歌喉，嗓音甜美清脆空灵，中音高音也都能兼具，心灵修女的吟唱能力，她能发挥十二成，换你发挥一半就不错了。” 虽说是称赞好友，但艾薇儿的脸蛋越听越黑，等她心里的火山即将爆发之际，阿尔伯特忽然话锋一转。 “所以我还是那个想法，相较于成为心灵修女，你遗传自父母的非凡天赋，更适合成为圣骑士。” 阿尔伯特看着只比自己矮了十公分的艾薇儿：“你比南希外向独立，有独当一面的潜力，更难得是，你的美貌中有三分英气，结合出众身高，属实是担当青年领袖的绝佳模板。” “没有那么夸张吧？”艾薇儿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想把自己整个人都藏进修女服里。 “不，在我的设想里，成为圣骑士之后，你会迅速崭露头角，在教廷中提高自身地位，进而恢复心灵教会在上议院的席位，融入上层并改变上层，通过立法为底层松绑，从而减少魔鬼滋生的幽暗土壤。” 听到阿尔伯特描述的宏伟蓝图，艾薇儿心潮澎湃。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说服了，有意义有挑战，她是真的心动了。 她也没问自己行不行，而是问了闺蜜的。 “还是说说南希吧，我也不问你为什么知道她唱歌好听，问题是她的性格太内向，并且她父亲也不会同意她当心灵修女。” “首先性格是可以改变的，其次谁说心灵修女一定要当修女？” 阿尔伯特摊开双手侃侃而谈：“游侠可以用左轮，死灵可以当牙医，为什么心灵修女就一定要局限于小小的教堂里？现在已经有了留声机、收音机，只要南希的歌声传遍世界，你还发愁心灵教会无法复兴？” 闻言，艾薇儿彻底没了后顾之忧，点头保证：“好吧，我会向教廷申请成为圣骑士的，请你放心。” “很好，不枉我说得口干舌燥。” 阿尔伯特松了口气，对他来说这是忙碌一早的最大收获。 “那么尊敬的心灵牧首，看在本贤者努力为你设谋画策的份上，能不能再支我一枚金币换身行头，今晚去超凡黑市，总要掩饰掩饰。” “……” 第六章 真有冤大头 阿尔伯特穿越后，身上一直是衬衫长裤旧皮鞋的新手三件套，主持礼拜则穿库房里的陈年修士服。 两者都不适合参加超凡黑市。 所以阿尔伯特用一枚金币，买到新的三件套外加手套，又从库房里找了件兜帽披风，最后再拿黑色面具往脸上一戴，就成功把形象气质塑造为“见不得人”。 废话，正常人谁这么穿。 艾薇儿对此做出评价：“千万不要在警员眼前晃悠，沃桑港还有不少悬案等着破呢。” “放心，我被抓就供认是你指使的，保管搞个大新闻，头版头条我都想好了，《心灵牧首金发心黑，圈养邪祟图谋不轨》，嘿你踢不着。” 阿尔伯特直接从窗中跳出：“走了，早点睡，不用等我。” “嗤，谁要等你！” …… 晚上九点，沃桑郊外，煤气路灯都没有顺着马路延伸至此，但一座灯火通明长达百米的三层大楼，却坐落于山野河边。 这座大楼名为“蒙面餐厅”，每个星期都会在《沃桑旗帜报》生活版第二页角落的广告里，刊登周日举行蒙面舞会，以及餐厅提供的食物菜单，用以通知广大顾客，自备面具准时前来。 但实际上，举行舞会和提供美食只是这座餐厅的表面职能，它真正的用处，是供地下超凡者们交易材料、装备、药剂和情报。 到来大量蒙面顾客，便能更好的掩人耳目。 餐厅外的山林河野，则让地下超凡者有了充足的撤退路线。 加之幕后老板信誉优秀，所以蒙面餐厅的超凡黑市，在沃桑港最受欢迎，只要裹得严严实实，地下超凡者便不用担心自身安全。 不过蒙面餐厅的正经生意也做得很好。 凭借旖旎神秘的蒙面体验和彻夜开动的柴油发电机，让蒙面餐厅广受追捧，即使位置如此偏僻，客人都络绎不绝。 既有开汽车的大款，也不乏大老远骑自行车的小年轻，所以阿尔伯特混在里面并不起眼。 “从今天起要努力挣钱了，总不能出个远门就靠蹬车啊，还是找别人借的。” 阿尔伯特把自行车藏在林子里，换上他的崭新皮肤，远远看了眼灯光灿烂的餐厅正门，直接从林中绕到大楼背后。 大楼后门有蒙面门卫负责把守，对方一见来人，便立即说道： “客人你走错了。” “没错，就是这里，第一次来，做些买卖。” 阿尔伯特把声音压低，同时递出夜视望远镜和一张纸条。 纸条内容是从报纸上裁剪下的首套菜单，而这便是超凡黑市的新人入场券。 三套菜单分别对应见习、精英和大师层次的超凡者，再上面的传奇超凡者，现在全世界都没多少，有也不会来沃桑港的超凡黑市。 门卫接过纸条，认真审视了阿尔伯特，选择把望远镜递入身后的铁门门洞。 阿尔伯特泰然等候，不消片刻，就有一位戴着纯白面具的马甲侍者从门中走出，对他热情说道： “蒙面餐厅欢迎您的光临！” “看来这个小玩意儿，应该是入了你们的法眼。” 阿尔伯特轻笑一声，随口说道：“别怪我多嘴，你们的面具太普通了，要是想改造，可以来找我，量大有优惠。” 马甲侍者看向阿尔伯特的面具，发现他的两眼和口鼻，均被黑暗笼罩不漏半点，分明也是一件炼金物品。 “如果有需求，一定会通知客人您，快请进。” 马甲侍者嘴上婉拒，热情却是不减反增。 他现在基本认定，阿尔伯特就算不是炼金师，也是望远镜的制作者派来的。 在圣光教廷所主导的丰饶公国，炼金师的数量较为稀缺，沃桑港情况更甚。 蒙面餐厅十分欢迎炼金师的到来，尤其是炼金手法连餐厅鉴定师都看不透的高手。 所以阿尔伯特才有底气走后门。 新人没有会员引荐，只拿报纸菜单的话，很有可能被拒之门外，除非你有财力、能力或实力。 进入玄关，眼前出现一扇大门和一个窗口。 大门之后的超凡黑市，不允许现金流通，交易前要在窗口兑换等值筹码。 这么做的目的，一是确定顾客拥有足够财富，二是从源头收取百分之二的流水，三是防止现金被人动手脚。 每一个规矩的背后，往往都有血淋淋的历史，纵使蒙面餐厅背景深厚，也吃过不少苦头。 而阿尔伯特刚才的提议，便是餐厅未来要吃的一个大苦头。 不过既然人家不在意，他也不着急，摆出炼金师该有的派头，傲然说道：“你们现在就可以给我制作会员卡了，名字写‘失乡客’，离开沃桑之前，这个地方我会常来，但别指望我会支付会员费。” 这话说得相当诳妄，坐守窗口的蒙面收银员不禁诧异望来。 但马甲侍者反而喜上眉梢，如果阿尔伯特没有这个自信，他还不敢冒然赠送会员身份。 “等您离开餐厅，卡片双手奉上。” “够干脆，带我进去吧，筹码不用换了。” “好的，您请和我来。” 马甲侍者向蒙面收银员点了点头，便带着阿尔伯特走向大门。 蒙面收银员担心被骗，但马甲侍者相信餐厅鉴定师对望远镜的优异评价，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力，相信没人敢在这里搞事。 打开门中门，结果又是三道大门。 左右手分别是见习超凡者和精英超凡者的交易区，对门则是大师的，偶尔也用作拍卖。 马甲侍者将望远镜还给阿尔伯特，带他进入左侧大门，就去等候新的客人，地下超凡者们普遍不喜欢有人打扰，阿尔伯特同样如此。 蒙面餐厅的超凡黑市，其实并不黑，这里灯光明亮、空气清新，唯一的问题是比较狭窄，长五十宽五米，人一多就显得挤。 这是因为蒙面餐厅的老板用墙壁把大楼内部一分为二，在舞池摇曳的蒙面男女，并未意识到一墙之隔的地方，聚集着同样蒙面的超凡者们。 “还是熟悉的样子，好怀念啊。” 站在门口处，阿尔伯特暗叹一声。 新手时期他就时常光顾此地，留下不少美好回忆，但后来魔人开始活跃，这里就被战斗毁去。 阿尔伯特希望自己重生归来，可以造成一些良性改变。 他很是熟稔的走过官设商店，坐进供给地下超凡者出售物品的小隔间里，把望远镜往桌上一放，再拿粉笔朝小黑板写了些字，便耐心坐等客户上门。 今天来的超凡者不少，很快有人走了过来。 对方看到黑板上的文字，禁不住脱口而出： “定制见习层次所有特效，你没开玩笑吧！？” 此言一出，立马又吸引了附近的几个人。 要知道，《魔化都市》的超凡特效，单是类型就分提升物理攻防、提升法术攻防、强化身躯、强化能力和附着法术五大类。 具体效果更是数目繁多，炼金配方也极为复杂。 见习炼金师掌握个十几二十条就算水平高了，阿尔伯特居然打出全部定制的招牌，别人只当他疯了。 “只要钱给够，特效随便提。” 阿尔伯特抱着胳膊自信点头，立马唬住了不少人。 有个超凡者看到桌子上的望远镜，拿起来凑到眼前，顿时纳闷出声：“怎么黑漆漆的？” “我看看……咦，确实什么也看不到，这东西有什么用？” “不会是骗人的吧？” “这人面生，我看八成是拿我们寻开心。” 有人开始提出质疑，但其实阿尔伯特制作的夜视望远镜，是名副其实的“夜视”望远镜，只能用于黑暗环境。 这里的超凡者们不明所以，阿尔伯特也懒得解释，任由质疑蔓延，帮他吸引更多关注。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不怕做不好，就怕没流量。 阿尔伯特恰恰需要迅速打响招牌，赚取大量金钱，支撑未来计划的海量消耗。 不多时，隔间就被跟风而来的十多号人，堵了个水泄不通，但在声声质疑中，有一位超凡者突然发问： “阁下准备卖多少钱？” 阿尔伯特看到对方戴着慧眼面具，突然笑了：“是你鉴定的？” “嗯，阁下对镜片的处理手法相当完美，最终效果非常不错。” “呵呵，看在你识货的份上，便宜点，八金币。” “有些高，但就当是为阁下捧场了。” 餐厅鉴定师点头应下，于一众围观者的惊讶目光中，放下一红三白四枚筹码，买走了夜视望远镜。 第七章 狂傲失乡客 不是，这啥情况啊？ 一众超凡者面面相觑，他们认不得阿尔伯特，但认得四号餐厅鉴定师。 此人的慧眼面具眼角处标了个“四”，表示其鉴定水平，在蒙面餐厅排行第四。 同理，之前马甲侍者的面具嘴角处也写了“二”，代表对方在侍者群体中，地位靠前。 四号餐厅鉴定师本身也是一位炼金师，专门负责见习交易区，眼力过硬信誉良好，在一众超凡者中有口皆碑，见他居然花费八枚金币买下望远镜，那就基本表示是他们之前不识货，而非阿尔伯特没东西。 “看走眼了。” “可这东西究竟有什么用？” “八枚金币都快能买一件垃圾装备了。” “没听四号都说捧场了么，看来这位新来的炼金师，真的有两把刷子。” 四号鉴定师的出场，直接改变了阿尔伯特的处境，声声质疑转为好奇，但两位当事人都没有点破玄机的兴趣，别人也没敢问个究竟。 炼金师的架子就是这么大，跌份的事情只有新手和好人会干，通常也没人愿意得罪他们。 但四号鉴定师看阿尔伯特比自己架子还大，就起了较量的心思，指了指小黑板： “你这里真能定制所有特效？” “钱给够，随你提。” “我需要一枚超凡胸针，要求附着【火焰护盾】。” 闻言，明眼人都意识到了四号鉴定师的想法，在小型物品上附着法术，相当考验炼金师的水平。 但众人听到的回答，堪称自负。 “没问题，不同规格不同价位，说说你的具体要求。你要一次报废的，还是用完充能的？充能上限要几次，火焰护盾要几等？不要问装备使用年限和占用多少生命，因为你绝对找不到比我这里还好的。” 好家伙，狂得没边了！ 这个新来的手艺行不行不知道，嘴巴是真的硬，被这么多人盯着看，都能这么摆谱。 明明他才是坐着的那一个，可众人反而觉得低了他一头。 时常混迹餐厅的老人，都希望四号鉴定师能教训教训这个新来的，第一天就这么狂，往后还得了？ 果然，四号鉴定师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我要最好的！” “三百金币。” 嘶…… 真敢接啊！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阿尔伯特这么有底气。 对于要价，他们倒是没挑毛病。 虽说正常的见习装备，要价范围是三十到一百金币，三百金币都能买一件质量不错的精英装备了。 但就像很多游戏里极品装备能卖出天价一样，《魔化都市》也是这样。 毕竟很多人一辈子卡在见习，生命最多就十点，甚至五点乃至只有一点的都不在少数，根本戴不了几件超凡装备，自然会追捧极品，导致价格水涨船高。 同理，垃圾装备就有垃圾价，所以才说十枚金币可以搞到。 阿尔伯特无视了诧异目光，在餐厅提供的制式合同上边写边说： “三级护盾，十次充能，生命需求一点，保质期两年，衰退期五年，老规矩，收你两成定金，下个星期这里交货，同意就签字。” 在合同乙方那一栏，阿尔伯特写下“失乡客”。 四号鉴定师看了一眼，旋即在甲方签下自身代号，取走一份合同，并拿出一黄一橙两枚筹码，以及一枚珠光璀璨的蝴蝶胸针。 “很漂亮，也省得我自己买底材了，不过钱我不会少要你的，附赠你一个消息吧。” 听到这话，一众超凡者都无语了。 多大脸啊你这家伙，真好意思说出口的！ 装备价格是由底材和特效共同决定的，蝴蝶胸针上镶满了各色宝石，造型又格外精致，起码十枚金币起，你附赠什么消息抵得了？ 结果四号鉴定师走进隔间里，看到阿尔伯特在小黑板上写下的一段话，便当场点头： “多谢阁下的提醒。” 这下子，围观群众彻底傻眼，想探头瞅瞅黑板上写的什么，文字却被直接擦掉。 阿尔伯特笑了笑：“我也是急用钱才卖得这么干脆，过段时间，哪怕不上拍卖会，都休想用三百金币买到这个等级的货，不要认为我占了便宜。” 四号鉴定师轻轻点头，倘若阿尔伯特说的属实，一应超凡物品未来的确都要价格走高。 两人的交流，把地下超凡者们听得抓耳挠腮，以为是什么惊天大秘密。 实际上，阿尔伯特只是提醒蒙面餐厅，潜在敌人已经不再只有邪恶超凡者。 这几天他一到睡觉就用入梦巡视香榭街，别看仅仅又阻止了一次魔鬼垂钓，但沃桑港不止一个香榭街，魔鬼也不是只能通过梦境播种。 所以他才提醒蒙面餐厅早做准备，省得到时手忙脚乱。 随后四号鉴定师转身走人，阿尔伯特也结束摆摊。 拿到六十八枚金币，够他折腾一个礼拜，等下周收取尾款，启动资金也就有了。 “等等，你这就要走了？” 有人急忙问道，看了一出好戏，真把个别胆大的给看心动了。 阿尔伯特淡淡说道：“见到成品之前，你们不放心，我也不舒心，等下个星期再说吧，另外补充一句，百枚金币以下的普通货色，别来找我，还有记得自备底材。” 拿伪造的符文之语定制特效，成本只有正常炼金的几分之一乃至十分之一。 而制作普通装备和极品装备的时间，对阿尔伯特都一样，那自然是后者更赚钱。 他故意树立狂傲人设，却也仍然注意尺度，要是一下子接单一大堆，今晚就要被餐厅老板找麻烦。 撂下这句话，阿尔伯特拨开人群走出隔间，扭头去看别人的货物。 虽说他不用买超凡装备，但仍然需要一些优质底材、珍贵材料，以及符文之语无法伪造的产品。 尤其是【刺客之书】和【迷囊】【影袋】。 前者是梦魇刺客的职业说明书，后两者是辅助道具，都有加速能力修炼的作用，以及充当阿尔伯特整个精英阶段的仪式催化剂。 是的，整个精英阶段的五次升级，他都要给自己来一回超凡仪式。 见习阶段也是如此。 这是因为《魔化都市》的升级机制，并非提升等级后生成技能点数，而是提升技能等级才可以增加职业等级。 阿尔伯特分别要把一个被动天赋和一个主动技能升到两级，才能成为二级超凡者，整个见习阶段都是这种规则。 精英阶段则是三个能力，大师是四个，后面以此类推。 因此初次超凡仪式的试炼结果，就显得格外重要。 比如精英潜力的超凡者，初次试炼领悟的两个能力，可以较为快速的攀升等级。 可是其他四个能力的修炼难度太过巨大，于是升到精英就很难再往上走了。 这种规则，也使得每个超凡职业在前中期分化出多种流派。 拿梦魇刺客来说，就有武技流、身法流、梦境流和阴影流。 但只走一个流派，哪能满足阿尔伯特的雄心壮志。 所以他选择—— 全都要！ 两个被动四个主动齐头并进，把自己搞成一个完美水桶号，才是一个穿越者该有的追求。 最简单的方法，正是每次升级都用超凡仪式，并且达成完美试炼！ 而这种方法，并非玩家首创。 本土超凡者也不傻，早就发现重复经历超凡仪式，可以让初次试炼所领悟的能力，迅速提升能力等级。 只是每次仪式一百五到两百金币的材料消耗，让大多数人望而却步。 这还只是见习阶段，越到后面花销越大，所以只有顶尖势力的核心天才，能够享受这种待遇。 阿尔伯特则不同，利用伪造符文的低廉成本，他可以尽情挑战仪式试炼，最后算下来，他搞五次的花销，只相当于别人半次的。 可他最大的优势，甚至还不是这个，而是他开局六能力潜力神话级，外加史诗超凡者与历经万战的强大意识！ 他在见习阶段，每次经历超凡仪式后，只需一个礼拜，超凡本源便会平息躁动，可以进行下一次试炼。 阿尔伯特根本无需担心根基不稳、试炼失败、空有等级等种种隐患，按时往上冲等级就是了。 他是五月二号凌晨踏入超凡，最早六月六号即可升段，所以现在便要开始筹备精英层次的超凡仪式。 不过可惜的是，《刺客之书》和迷囊影袋在见习交易区很难看到，蒙面餐厅的库房里倒是有一套，也只是偶尔拿到拍卖会上撑撑场面。 阿尔伯特暂时无意暴露职业，便选择耐心等待一段时日。 实在买不到，他也另有渠道。 第八章 一不小心当了贼 阿尔伯特在黑市里逛了一个小时，什么也没买。 只是重新确立当前物价，外加重点关注了几种商品，便选择离去。 负责见习交易区的四号侍者，领着他走进长廊尽头的另一道门，看到了第二个兑换窗口和蒙面收银员。 而这里其实是见习会员的专用通道。 同样，精英会员和大师会员也各有通道，除了月底拍卖，彼此之间基本不会照面。 “尊敬的失乡客阁下，这是您的会员卡，请收好，凭借此卡，您今后可以通过这条通道进出餐厅，并且至多携带一位朋友。” 四号侍者一边介绍，一边双手奉上会员卡片。 阿尔伯特接了过来，看到经过防伪的卡片背面，写着自己的代号，以及两位介绍人——二号侍者和四号鉴定师。 不愧是背靠教廷的官设黑市，胆气确实大，不怕我跑了。 阿尔伯特无声轻笑，让四号收银员把自己的所有筹码，换取等额金币，便走出通道，来到一个漆黑房间。 房间里有不少扮成舞者的伪装安保，防止普通客人误入通道。 悠扬音乐从门外传来，开门走出就是光线昏暗的蒙面舞池。 一对对蒙面男女沉浸于二人世界，未曾注意到身边有超凡者陆续经过。 而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衣着各异的蒙面男女离开舞池打道回府，阿尔伯特轻轻松松混入其中，通过餐厅正门从容离去。 不过就在阿尔伯特钻回林子寻找坐骑之际，却是忽的挑起眉头。 黑暗视野中突然出现一团分外突兀的呆板阴影，旁人或许看不到端倪，阿尔伯特却是知道，这是有个家伙使用附着了幽暗操控的超凡装备，故意埋伏自己。 “经典。” 阿尔伯特暗笑一声，他猜到自己会备受关注，但没想到这么受关注。 连成品都没看到呢，就有人前来试探。 问题你这也太不专业了吧？ 阿尔伯特折下一根树枝，猛地一甩，树枝便犹如离弦之箭，嗖的一声破空而出。 梦魇刺客的手劲不容小觑，阿尔伯特的手法更是精妙，树枝冲着阴影中心径直射去。 对方的反应不可谓不快，见势不妙就地一滚，让身后树干代替他承受了苦难。 咚！！ 听着耳边传来剧烈震响，看到树皮树干被树枝凿开，躲过一劫的超凡者汗都下来了，这种手劲的炼金法师，至少精英。 惹不起。 这家伙见势不妙扭头就跑，阿尔伯特则紧追不舍。 甭管对方是否心存杀意，恶意多少是有一些的。 不好好给这家伙一次教训，往后肯定没完没了。 于是他像是撵狗一样，撵了对方一里路，把这位见习层次的超凡战士，逼到快要狗急跳墙才作罢。 阿尔伯特虽说是初入超凡，可学会六个能力还有史诗意识的他，比不少二三级的超凡者都要强大。 这位战士不是没想过反击，但几颗飞石丢出去，气焰就被砸灭了。 他不顾一切的闷头逃窜，等发现身后没了追兵，阿尔伯特已经骑车上路了。 然而骑着骑着，阿尔伯特又发现了不对劲。 这车怎么这么有劲啊？ 他低头一看才意识到自己骑错了，本来该是战痕累累的自行车，换成了崭新出场不说，款式还是最新版的。 “卧槽，哥们儿不是存心当贼的，对不起了某个大兄弟，但不得不说，新车骑着就是省劲儿。” 与此同时，一位带着猪头面具的倒霉战士，在藏车地点四处寻摸。 不断发出我车呢我车呢的灵魂疑问。 阿尔伯特一身轻松的回到教堂，把自行车停好，直接从窗户翻回家中。 这个时候，零点已过，但艾薇儿的房间仍然有亮光传出。 阿尔伯特故意大声咳嗽，亮光骤然熄灭，他便笑着洗漱睡觉了。 …… 五月五日星期一，艾薇儿起了个大早，因为今天要觐见芙蕾雅王妃，很早就得去学校。 但她正在盥洗室里刷牙呢，阿尔伯特便闯了近来，边挤牙膏边让她过去一点腾些地方。 艾薇儿有些莫名其妙，我要早起见王妃，你要早起干什么？ 满嘴白沫的她没有吭声，脑袋一歪眼神问话。 “昨天接了笔大买卖，我得早点去采买。” 闻言，艾薇儿让了一步，好奇阿尔伯特说的买卖究竟有多大。 “首先是望远镜，按照你的建议，八枚金币卖出去了。” “噗。”艾薇儿忍不住了，“真有傻子当冤大头啊？” “错，对方不傻，也不太冤，我们这是同行之间的惺惺相惜，说了你也不懂。” “嗤。” “然后是接了个三百金币的炼金订单。” “多少？” 艾薇儿瞪大眼睛，尽管她的老师是个精英超凡者，可三百金币的数字在她听来格外新鲜。 “不要怀疑炼金师的挣钱能力，尤其是我这种顶尖中的顶尖。” 阿尔伯特一边刷牙一边说道：“定金已经到手了，六十枚金币，你要还钱现在就给你。” 艾薇儿突然想起某个约定，没有回答，默默刷牙。 阿尔伯特从镜子里捕捉到她的眼神，故意说道：“你在想我会不会搬出去？不错，我确实打算搬出去。” 艾薇儿顿了一下，说了声“哦”。 “不觉得多了我之后，这里很挤么？客厅小小的，卧室也不大，盥洗室能摆下浴缸算是奇迹了，而且出入很不方便，当初怎么就没开个后门呢？” 心灵教堂和蒙面餐厅一样，都用墙壁分隔出内部空间，使用面积不算充裕。 艾薇儿独自居住还行，再多一个大男人，就成蜗居了。 比如现在，两人挤在一个洗手池边一起刷牙，胳膊难免时常打架。 “那你走就是了。”艾薇儿把视线挪开。 “我确实要走，不过不光我要走，你也得一起走。” 闻言，艾薇儿又把视线挪了回来。 “等装修了你住哪里？埋设电线重新粉刷，没一个月下不来，所以要我说，与其改造这里，不如咱们一起搬出去。” 艾薇儿的眼睛猛地瞪大，牙刷插在嘴里，腮帮鼓鼓的，显得笨拙又可爱。 “我已经打听好了，隔壁的道尔顿夫妇做买卖赚了钱，准备搬去富人区，咱们可以把隔壁租下来，凭借你们多年的交情，租金肯定不算贵。” 阿尔伯特自始至终都看着镜子里的艾薇儿：“那里什么东西都是现成的，当天就能拎包入住。” 这话说得极有吸引力，让艾薇儿的眼睛萌生向往。 她不止一次的拜访过道尔顿夫妇的小洋楼，那里空间庞大、采光极佳，卧室装着电灯不说，浴室里还有热水器，洗澡不必自己烧水，衣服也可以由滚筒代劳。 但这里毕竟是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固然有种种不便，艾薇儿也满心不舍。 另外花销也是一大问题，香榭街的花园房屋每周租金是四十五枚银币，一般人根本负担不起。 “没什么好不舍的，又不是不回来了，心动就要赶紧行动，人家要是租给别人，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好吧，但是提前说好，房租一人付一半。” 艾薇儿不想依赖阿尔伯特，她自己成为超凡者后，收入状况会得到改善。 “嗯。” “还有之前说好的，我做早饭和家务，你负责看家跟晚餐。” “不雇个佣人么？” “不要，你做的饭好吃，而且多个外人不方便。” 艾薇儿说得很自然，俨然忘了她跟阿尔伯特才认识短短四五天。 “行，听你的，不过我刚刚记错了，道尔顿夫妇月中才会搬走，这段时间咱们不急着用钱，所以亲爱的葛德文小姐，你剩下的私房钱能否也借我用一用，下个礼拜连本带利都还你。” “……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呢？” …… 吃过早餐，阿尔伯特骑着自行车把艾薇儿送去沃桑综合学院，就扭头跑去平民聚居的伍德街，见到翘首以盼的报童哈维。 比起香榭街，伍德街更热闹也更具烟火气。 站在街口往里望去，是一眼看不到头的各类摊贩，早起的打工人们来不及做饭，便买些食物边走边吃。 疲惫但不失朝气的面貌，表明伍德居民的精神状态尚属可以，尽管生活不算富足，起码也要好过贫民，一时半会儿不会大量滋生原罪魔人。 “威斯克先生，这是您的自行车？”哈维头戴软帽，面带好奇。 “不，这是你的自行车……啧。” 由于场景太不对，阿尔伯特没有找到张益达的感觉，索性正经说道：“从现在起，它就是你的了，加油干吧，卖报小郎君！” “这怎么好意思！” 报童哈维受宠若惊，但眼睛被新车牢牢吸住，实在挪不开。 “权当是你帮我盯梢的奖励，那人还是照常开门？” “是的，威斯克先生。” “好，继续盯着，要是有动静，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威斯克先生！” 第九章 新手主线 傍晚时分，艾薇儿回到教堂，没等进门就听到房间里叮叮当当。 “这家伙不会把屋子拆了吧？” 艾薇儿开门一看，发现没拆也差不多，本来就没多大的客厅里，赫然摆了一台压印机。 空气里飘荡着机油味，地上则堆满了零件和电线。 正坐在压印机边雕刻模具的阿尔伯特，头也不抬的问道：“见着王妃了？” “嗯。” 艾薇儿想到那个美丽到让人自惭形秽，又温柔到能够鼓舞身心的高贵女性，有些不解的说道：“芙蕾雅王妃视察期间，并没有遭到袭击，害我白紧张了半天。” “不出意外，教导主任被抓，肯定会打草惊蛇。” “那教廷还会提前组织超凡仪式？” “放心，子弹需要飞一会儿，就算教廷变卦了，不是还有我呢吗？” 阿尔伯特秀出了刚刚刻好的第六号符文金属模具，图案像是变形的“川”，代表字母是“f”。 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他清早出门跑遍各种市场，就是为了给以后省力气。 手刻符文需要占用太多时间和精力，既然外头都已经工厂林立，阿尔伯特当然要与时俱进。 于是就有了面前的这个大家伙。 艾薇儿小心翼翼的凑近观瞧：“这东西不便宜吧？” “确实。” 阿尔伯特点了点头，他只留下超凡仪式、装备定制和日常开销的钱币，剩下的全都买了这堆东西。 本来他没准备买得太好，早上哄骗艾薇儿的时候，突然想到以后肯定不少用，索性一步到位。 所以就有了这台，能手操、可电动、最多同时压印八枚钱币的机械压印机。 只需要花费一些时间，雕刻好金属模具，以后便能一劳永逸。 看着阿尔伯特脸上的自得神情，艾薇儿哭笑不得： “好端端的，我怎么就上了你的贼船呢？不对，明明是你强行把我拉上贼船的！” “那你千万坐好了，我这艘改变时代的巨轮，可是很快的。” …… 事实证明，子弹确实要飞一会儿，但阿尔伯特的贼船却没能撞过命运之轮。 两人吃过晚饭，一个忙着做工业，一个专注做作业的时候，教廷来人了，并带来两个重磅消息。 芙蕾雅王妃在沃桑大剧院遭到袭击，此时生命垂危，被送往医院紧急救治。 沃桑主教和沃桑市长连夜宣布，提前举行超凡仪式，并且打击沃桑港的黑恶势力。 随着大公爱德华·斯宾塞失踪两月，芙蕾雅王妃便是丰饶公国实质意义的国家元首。 王妃在自家地盘遭到刺杀，沃桑港的两位老大怎能不急？ 而也这就此引出了《魔化都市》在沃桑港的新手主线—— 【熊狼之争】。 为了给民众一个交代，沃桑港的灰熊帮和铁狼帮，就要成为刺杀王妃的罪魁祸首。 但沃桑高层并未打算把两个帮派全都灭掉，而是让他们黑吃黑狗咬狗，输了的被黑，赢了的当狗。 沃桑玩家的新手主线，就是支持熊狼之一，打赢这场生存战争，顺带解决在此期间，发生于沃桑全港的诡异事件，进而意识到地狱归来。 “为什么会这样？” 等教廷的人走了，艾薇儿回房把事情一说，阿尔伯特便皱起眉头。 他早就料到超凡仪式会提前举办，以及沃桑黑帮注定要面临扫荡。 他真正不解的地方在于，芙蕾雅王妃居然还是受到了重伤。 按说抓到教导主任后，保卫王妃的荆棘骑士团应该高度戒备，那为何仍然被魔人找到可乘之机？ 上辈子的荆棘骑士团没有这么废柴！ 正是出于对这个组织的良好印象，阿尔伯特才未深度参与此次事件，好让自己继续远离官方视野。 谁曾想，刺杀还是发生了，仅仅比原本时间晚了半天。 如果王妃死了，那么一切就将照旧运行。 尽管对阿尔伯特来说，一个可以“预知”的未来十分有利，但芙蕾雅王妃被害，关系到了游戏主角的成长历程，以及《魔化都市》的最终成败。 “难道这个世界也有命运修正？” 阿尔伯特不信邪，对艾薇儿说道：“南希他爸是沃桑最出名的音乐家，刺杀发生时应该在场，你想办法问出具体经过和各方人员的神情反应，这个很重要。” “好的。” 艾薇儿同样关心芙蕾雅王妃的安危，次日放学便带回准确消息。 “巴赫叔叔说，刺杀发生时，他就在芙蕾雅王妃的包厢里。一位剧院侍者来送酒，突然拿出伪装手枪向王妃射击，王妃中弹后，随行骑士立刻上前救治，同时将刺客拿下。巴赫叔叔等其他人，则被就地软禁在包厢里，直到今早才释放。” “刺杀之后，现场其他人都是什么反应？” “巴赫叔叔没怎么看到，因为随行骑士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把沃桑的人控制住了，所以巴赫叔叔只知道，和他一起去敬酒的剧院老板被吓懵了。” “那么软禁期间，巴赫先生他们被问过几次，被问了什么，盘问之人态度如何？” “只是简单问了谁知道刺客身份，没怎么为难，天亮就把巴赫叔叔他们放了。” “懂了！” 阿尔伯特一拍手，对刺杀事件下了判断：“这件事九成是自导自演，可惜咱们没有医院的眼线，再问问病房的情况，应该能加到十成。” “你是说……”艾薇儿若有所思。 “永远不要怀疑荆棘骑士团的专业性和忠诚度，你父亲就是荆棘圣骑士，应该非常清楚这一点。” “嗯，随行骑士的表现确实很矛盾，刺杀前后反应悬殊。” 艾薇儿不再是问题宝宝，捏着下巴分析道：“手枪能够带入包厢，表示守门骑士是内鬼，子弹能够命中王妃，表示近身骑士是内鬼，但荆棘骑士团只效忠于正义大天使，除非祂老人家也是内鬼，不然荆棘骑士团不会出现内鬼。” “说得对，所以问题来了，王室为什么非要演这场戏呢？” 阿尔伯特喃喃发问。 事实上，游戏里的芙蕾雅王妃为何死于校园刺杀，他就知道得不太清楚。 因为这段剧情发生于开服前十天，玩家们后来通过报纸和口述，只确定教导主任查尔斯是刺客。 其余刺客的姓名身份，是否存在邪恶超凡者，随行骑士的临场表现，以及护身道具为何失灵，阿尔伯特都一概不知。 但话说回来，芙蕾雅王妃选择假死，对他反而更加有利。 短期内的沃桑演变，仍然处于掌控之中，而那位剧情主角的未来成长，也会有所不同。 念及此处，阿尔伯特轻笑点头，接下来的熊狼之争，只要操作得当，他的布局就可以顺势展开，提升个人实力的同时，培植心腹势力。 通过拉拢那些会在日后大放异彩的杰出人物，把伪造符文和传承薪火的优势彻底发挥出来。 但是听到阿尔伯特的疑问，艾薇儿莫名很开心： “哼哼，原来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啊！” “我要真是先知，现在就去买股票了！诶，不是你这一说我差点忘了，得赶紧去沃桑的证券市场开个户，光抓实业怎么行，投机也要搞起来。” 阿尔伯特故意戏弄：“你的私房钱一直放我这里得了，哥们儿带你发大财。” “真以为我任你欺负了？” 艾薇儿咬牙切齿忍无可忍：“不怕告诉你，教廷决定在后天举行超凡仪式，假我都请好了，等晚上回来，一定要好好和你算算账！” “嘿这感情好，后天晚上我也要再来一回超凡仪式，正好缺个护法的。” “这么快？才一个星期而已。”艾薇儿瞪圆了她的卡姿兰大眼。 “所以你要好好努力了，不然得一直受我的气。” “……” “另外为了庆祝你成功超凡，我决定咱们后天出去吃大餐，晚上睡旅馆，嗯，就开一个房间。” “你想干什么？！” “带你去下城区救个人，找个人，开开眼界，会会魔人。” 第十章 郊外黑店 五月八日，星期四，艾薇儿的心情和天气一样美好。 想到自己即将追随父母和老师的脚步，踏入超凡世界，嘴角就一直挂着微笑。 虽然初入超凡，依旧会受到子弹威胁，但由于很多重要岗位，只有超凡者才能担任，整个社会追求个人实力的热情，不减反增。 也是因此，成就超凡的主要材料，被各大势力牢牢把控，即便各个职业的材料清单和仪式步骤，早就流传开来，野生超凡者的数量也处于较低水平。 艾薇儿如果没有父母和老师的余荫，无法在十八岁时成就超凡，所以她对今天的超凡仪式非常重视，甚至有些担心自己发挥不佳，辜负了长辈和某个家伙的期待。 “放轻松，我对你的要求也不高，学会两个被动天赋和四个主动技能就行。”阿尔伯特如是说道。 “这叫不高吗，这明明最高了好不！” 第一次超凡仪式的试炼结果，通常代表着成就上限。 只学会一个被动或一个主动，那以后也就见习的料。 想要在教廷内部得到重视，至少一个被动两个主动，有望跻身大师层次。 艾薇儿对自己的要求是四个能力，潜力达到传奇就行。 像阿尔伯特那样六个全学的，只要给够时间和资源，完全有机会触及史诗之上的神话层次。 拥有此等潜力的人，自然少得可怜，全世界三五年出一个就算不错了。 所以艾薇儿表达了愤慨，但阿尔伯特对她相当看好。 上辈子对方选择成为心灵修女，都觉醒了三个能力，最后也确实成为大师级超凡者。 这次参加圣骑士的超凡试炼，保底五个能力，六个也完全有可能。 别忘了，阿尔伯特早就送给她一颗薪火余烬，增加了超凡成功率。 “说实话，对于微乎其微的试炼惨败，我更担心你会在教廷内部引发轰动，然后抛弃我这个希望一脉的贤者大人，可千万别让我成了孤家寡人呐！” 阿尔伯特开起了玩笑，艾薇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嗤，越说越离谱了，好些人巴不得看我的笑话呢。” “不信吗？那咱们等着瞧好了，傍晚你直接去栖霞餐厅，我会订好位置等着你。” “行，反正你请客，不吃白不吃，好好看家啊。” 艾薇儿挥挥手，骑着自行车走了，某人不出门的话，就由她顺道给哈维送车。 而阿尔伯特本以为今天会平静度过，谁知临近中午，卖报小郎君却突然驾到。 “威斯克先生，有情况！” 报童哈维气喘吁吁的说道，为了尽快把情报送抵教堂，他累得满头大汗。 “别着急，慢慢说。” “好的，您让我盯梢的那位牙医，突然挂了歇业三天的牌子，他刚刚驾车离开明克街，我就赶紧来通知您了。” “做得好，哈维！这枚银币你拿着，中午吃顿好的，车子我先征用了。” “天堂在上，您真是慷慨的人，威斯克先生。” 报童哈维喜上眉梢，一枚银币等于他卖三天报纸。 不过他将银币放进衣领内的口袋里，没打算用于改善伙食，而是攒了起来，等着去改善人生。 阿尔伯特匆匆返回房间，拿了东西，便骑车带着哈维离开香榭街，在某个路口放下对方，自己则拐道往郊外行去。 他要去那里扮演一次救世主，从别人的嘴里救下一位当了牙医的死灵法师。 这个菜鸟全身心的参与了《魔化都市》的一段重要剧情，最后甚至引发了两位传奇的生死大战。 阿尔伯特为了掐准救人时机，与报童哈维第一次见面时，就拜托他盯梢对方的牙医诊所。 果不其然，这个死灵牙医一如前世歇业三天，跑去郊外自寻死路。 只可惜时间有些不友好，阿尔伯特的准备没有完全做好。 要是再过一天，他自己成了二级刺客，再拉上成了圣骑士的艾薇儿，救人行动必然十拿九稳，现在平白多了些许风险。 所以为了抹掉风险，阿尔伯特拿上了制作完成的超凡胸针，反正都要试验成效，索性就在实战当中。 他一路疾行，从繁华都市来到荒凉郊外，都快把脚蹬踩得冒烟，终于远远看到记忆中的屠宰场。 “就是这里，希望没来晚。” 阿尔伯特心头振奋，继续向前，总算找到一家门口停着汽车的小酒馆—— 老乔酒馆。 看着招牌上的名字，阿尔伯特笑了，可是看到他的到来，酒馆门童却紧张了起来。 阿尔伯特没有发现异样，停好车子上前问道：“有冰镇的啤酒吗？” 身形矮小的酒馆门童支吾不答，眼神慌乱的朝店中看去，随后另一名青年门童冲了出来，连忙答道： “当然有，只要您能给得起钱！” 见阿尔伯特亮出一枚银币，青年门童高兴得咧开嘴巴，露出了异常发达的血红牙龈，像是生怕跑单一般，半推半拉的把阿尔伯特请入酒馆。 接着他背对阿尔伯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差点露馅的矮小门童，示意同伴和自己一左一右把守大门。 阿尔伯特仿佛毫无觉察，泰然自若步入大堂。 堂中布置十分简单，一座吧台几张桌子，空气里弥漫着肉香酒香，除了有些昏暗，看起来十分正常。 但由于屠宰场倒闭工人离去，大中午的只有一个客人。 身形瘦削皮肤苍白，穿西装戴眼镜一副斯文扮相，正是那位死灵牙医。 看到对方正在埋头苦吃，阿尔伯特立即放下心来。 “先生您要点什么？我们老乔酒馆的烤肉和美酒都很有名。” 正守在牙医身边的酒馆侍者，赶紧上前引领阿尔伯特坐到一旁，并有意挡住阿尔伯特的视线，不让他看到死灵牙医的进食状态。 阿尔伯特把银币拍到桌上，豪爽笑道：“没少听过老乔酒馆的名字，骑了一路也累了，正要尝尝你们的招牌。” “先生还听说过小店？真是荣幸之至。” 酒馆侍者故作受宠若惊，嘴巴咧开，同样露出了格外发达的血色牙龈。 “当然听过，你们老板可是大名鼎鼎的屠夫老乔，我早就想来见一见了。” 阿尔伯特说着，看向了吧台后的一名白人大汉。 对方的体格超过常人，面相凶悍、两臂粗壮，此时正倚靠着吧台，目光灼灼的看着阿尔伯特。 同样，他也有着血红牙龈，而且更加夸张，牙肉肿胀血管鼓起，仿佛噬人野兽一般。 “我就是老乔。” 酒馆老板抱着胳膊，站直身子，目光突然幽深起来：“但没听过有谁把我叫做屠夫。” 废话！ 玩家起的，你当然没听过。 眼前这位酒馆老板将在游戏开服后的半年里，成为新手噩梦，不知道多少玩家的大腿被他剁掉，所以才得了个屠夫的外号。 连阿尔伯特自己都险些栽在这里，成为店中众人的刀下鬼、盘中餐。 是的，这里的买卖和孙二娘家的一样，酒肉里都下了大量麻药，吃几口就会出现异样。 因此矮小门童才会慌乱，酒馆侍者去堵阿尔伯特的视线。 不过在任何一个老手玩家看来，这些掩饰都显得拙劣可笑，因为他们一张嘴就暴露了底细。 获得原罪魔种又吃了人肉，牙齿系统就会异变，首先牙龈鼓胀充血，进而影响牙根牙冠，最后长出野猪一般的狰狞獠牙。 而野猪正是暴食原罪的象征物。 在《魔化都市》的设定里，暴食魔人可以通过吃人变强，甚至初次吃掉超凡者后，还能继承对方的部分能力。 可是开服初期，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特点，以至于有数位暴食魔人迅速崛起。 尤其是屠夫老乔，生生在半年内把自己吃成了四阶魔人传奇BOSS，带着他的四个小弟吃遍沃桑南北，最后被沃桑主教和某位传奇死灵联手灭掉。 不过阿尔伯特通过观察，发现只有屠夫老乔是一阶魔人，另外几个都还只是魔种而已。 加之那个埋头苦吃的菜鸟死灵，还没被这帮家伙埋头苦吃，成为他们的超凡祭品。 所以阿尔伯特顾虑全无放松身心，准备在扼杀了这位传奇BOSS之前，确认一些重要信息。 第十一章 扼杀传奇取而代之 “不是吗？之前在屠宰场干的一个工人，和我聊天的时候，就说乔老板的刀法很好，跟他们这帮职业屠夫一个水平。” 阿尔伯特随口扯谎，老乔脸色也云开雨霁。 他的刀法确实很好，甚至在吧台之下触手可及的地方，就放着一把大号屠刀。 距离上次开荤已经过了一个星期，既然又有一个人送上门来，他不介意多动次刀。 阿尔伯特笑了笑：“乔老板这么热情，我算是知道那个工人为什么对这里念念不忘了。” “哈哈，先生如果吃得满意，千万要再来小店。” “我也想啊，问题是你们这里太远了，来一趟不容易，乔老板有没有兴趣去城里开店，反正屠宰场倒闭，你们也没了客源。” 阿尔伯特顺势挑起话题，说到了屠夫老乔的心坎里。 随着一场瘟疫席卷牧场，配套的屠宰场也破产倒闭，酒馆生意随之冷清，老乔还真有想法去市区谋生。 不过他图的不是挣钱，而是市区人多食物多。 之前还害怕被教廷发现，现在吃得食欲胆量双双膨胀，一礼拜一个已经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何况还有四个手下。 “正有这个打算！”老乔说道。 “哈哈，开业的时候我一定捧场，提前认识一下，小弟名叫阿尔伯特·威斯克，到时候乔老板可要给我打个折啊！” “你也姓威斯克？”屠夫老乔方脸一怔。 “听这意思，乔老板和我同姓？这个姓氏在丰饶公国可不多，看来咱们一百年是一家啊！” 阿尔伯特有意透露自身来历：“我是灰石镇的人，今年才来沃桑闯荡，目前在码头混日子。” 灰石镇！ 听到这个名字，屠夫老乔深深地看过阿尔伯特，试探着问道：“灰石镇的月亮山上，是不是有一座男爵墓地？” “乔老板记错了，灰石镇没有月亮山，有的是灰月山，墓地里埋的也不是男爵，而是丰饶公国的开国伯爵，听长辈说，还是个传奇圣骑士呢！” 阿尔伯特说得越详细，老乔的面色就越是阴晴不定。 因为正如阿尔伯特所说，他姓威斯克，老家灰石镇，有个祖先埋在灰月山，并且就是丰饶公国的开国伯爵，隶属荣耀教团的传奇圣骑士。 “您的烤肉来了！” 恰在这时，香喷喷的食物由厨师亲自送上。 还别说，这帮吃人的家伙，手艺普遍都不错，烤肉量大色正香气浓，加之中午没吃饭，让阿尔伯特都有些食指大动。 “看起来确实可以，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先生尝尝就知道了，包您满意。” 厨师对自己的手艺格外自信，站在阿尔伯特身侧并未离去，仿佛要当场倾听客人评判。 见阿尔伯特拿起刀叉，厨师与对面的酒馆侍者得意对视，双双咧开嘴巴，露出血红牙龈。 作为一名职业厨师，他对新近接触的这种食材，已经有了些许了解，知道长得好看的食物，味道差不了。 看到阿尔伯特的英俊面容和白净皮肤，他就不禁幻想把他做熟了吃到嘴里，究竟会是何等美味。 咕咚。 馋到恍惚的厨师忍不住咽了口水，阿尔伯特闻声笑问： “看你这么饿，要不坐下一起吃？” “不用不用，后厨还有不少。” “那我的冰镇啤酒呢？这鬼天气没有冷饮可不行。” “瞧我这记性，这就拿给您。” 等守在身边的酒馆侍者走向吧台，阿尔伯特故作惊疑的对厨师说道：“诶，这里是不是没切干净？” “不应该啊！” 厨师诧异万分，连忙低头凑向餐盘。 被说得心烦意乱的屠夫老乔，方才觉察一丝不对，就见餐叉前脚洞穿了厨师的太阳穴，餐刀后脚便化作飞刀凌空激射，径直插入侍者的后脑。 噗通！ 两人几乎同时倒毙，没有挣扎也没有惨叫。 瞬间两杀的阿尔伯特，又接着迅速起身，凌空远跳冲向大门。 “拦住他！” 屠夫老乔面色大变，决计不敢让阿尔伯特逃出酒馆。 但他话音方落，负责守门的高矮门童，就被两记勾拳打中下颚，失去意识瘫软倒地。 至此，酒馆里还站着的，就剩下阿尔伯特和屠夫老乔。 那位埋头苦吃的死灵牙医，早就一头埋进餐盘里昏睡不醒。 “遇到高手了！” 屠夫老乔瞳孔紧缩身躯僵直，脸色难看至极。 哪怕以他的实力，都无法迅速解决四个手下，那么阿尔伯特的身份必然是超凡者。 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阿尔伯特关上大门，插上门闩，封死了他退路。 “很聪明，没有乱动，看来咱们可以谈一谈了。” 阿尔伯特拍了拍手，屠夫老乔咬牙问道：“你想谈什么？” “当然是我们那位老祖宗，布鲁诺·威斯克了。” “阁下知道的不少啊！” 屠夫老乔面色铁青，这是他最大的秘密，连四个手下都不清楚。 埋在灰石镇的布鲁诺·威斯克，五十年前随同初代大公渡海而来，用武力把丰饶沃土变成公国“领地”。 但成为开国伯爵不久，布鲁诺·威斯克便因伤去世，为了躲避仇家，后代选择隐姓埋名。 没人知道，在沃桑郊外开酒馆的老乔，其实就是这位开国伯爵的唯一后裔。 所以游戏里的老乔崛起之后，便自封为“死灵伯爵”，甚至还持有一枚取自伯爵墓地的【荣耀勋章】。 此物在丰饶领地与神圣帝国，都是身份象征，为了方便行事，阿尔伯特想拿到这枚勋章，给自己搞一个过硬的官方身份。 因此他办假证时，直接给自己安上了威斯克的姓氏。 甚至他让报童哈维连日盯梢的最大初衷，都不是交好死灵牙医，而是搞定屠夫老乔，取代对方成为那伯爵后裔！ “我知道的还有很多，不妨猜猜我的来历。” 阿尔伯特故意激将，屠夫老乔果然上钩，咬牙切齿的说道： “难怪……原来你是马库斯侯爵的人，都过了这些年，何必非要把我们赶尽杀绝？” “因为侯爵大人不满意。” “哼，他确实不会满意，没能取代斯宾塞家族成为王室，换谁也不会善罢甘休，可是以马库斯侯爵当时的势力，是不可能成功的，我们家族只是明哲保身，他不应该迁怒我们！” 见阿尔伯特笑而不语，屠夫老乔不得不亮出保命底牌：“饶我一命，我们可以合作，只有我才能开启伯爵墓地，否则里边的东西你拿不到！” “行啊，不过我不放心你，把这盘烤肉吃了，就能证明你的诚意。” 阿尔伯特说着，把下了大量麻药的烤肉餐盘拿到柜台之上，仿佛毫无戒备的来到老乔面前。 “好，我吃……” 屠夫老乔假装灰心丧气，低下去的两眼却是凶光毕露，夸张牙龈骤然充血，垂在柜台之下的右手，猛地抽出屠刀。 绝地反击的凶悍神情，竟是与后来那位传奇BOSS有三分相似。 然而比拼速度，从来是刺客的强项。 武技【狼击】以迅猛著称，同样是抽刀横砍，阿尔伯特从抽出插在腰间的菜刀，到割断屠夫老乔的喉咙，不过弹指一瞬。 他甚至还有时间以轻巧步法闪到一旁，躲开屠刀的同时，一并躲开飞溅血液。 哪怕屠夫老乔已经成为一阶魔人，面对阿尔伯特这种骨灰级刺客，也毫无还手之力。 在对方没有枪械的情况下，甚至都无需动用超凡胸针。 “唔呃……你……” 屠夫老乔捂着脖子满口溢血，眼中尽是难以置信，没想到阿尔伯特出手比闪电还快，更没想到阿尔伯特早就决定要杀了自己。 难道他不想要伯爵宝藏了吗？ 带着疑问，老乔赴死，一位令人闻风丧胆的食人魔头，就这么死于崛起前夕。 “我想问的你都说了，还留着你过年啊？” 阿尔伯特轻笑一声：“威斯克家族的荣耀，就由我来帮你继承了，不客气。” 第十二章 连哄带骗强行投资 阿尔伯特并未急于叫醒死灵牙医，而是在酒馆之中四处翻找。 他寻思着，这五个开黑店的好歹应该有些积蓄，结果找了一圈，就找到三瓜两枣，连十枚金币都凑不到。 “不是，我钱呢？” 阿尔伯特旋即开了一瓶啤酒，泼醒了矮小门童，询问钱财所在，结果得到了一个让他哭笑不得的答案—— 钱都被屠夫老乔拿去购买超凡材料了。 原来，牧场瘟疫发生之后，老乔就砸钱筹备超凡仪式。 但是用于仪式的各种材料，都要精确到毫克，还要严格遵守仪式动作与环境要求，往往需要有经验的超凡者全程把控。 否则别说超凡，连小命都要丢掉。 屠夫老乔这个糙汉，不出意外超凡失败，虽然没把自己折腾死，但着实气得够呛，以至于精神打破空间屏障，同暴食恶魔取得联系，自此带着他的四个小弟，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并且甘之如饴。 “想超凡找我啊，价格公道不成包赔！” 阿尔伯特有些无奈，又把门童打晕，这才回头弄醒了某个菜到没眼看的家伙。 唔…… 我的灵魂归入魂界了么？ 半晕半醒的牙医华生，还以为自己中了陷阱已然送命，等他努力睁开眼睛就发现一个冷峻青年，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 脑袋发胀的华生一时间搞不清楚是何状况，便见那人把酒瓶举起： “还没醒的话，我帮你清醒清醒。” 华生打了个激灵，立马摆脱了麻药药劲，赶紧擦干净眼镜，看清楚大堂中的混乱景象，怎能意识不到是阿尔伯特救了自己？ “终于发现这里是黑店了？不容易，你差点就被他们拿来下酒了。” 华生闻言面色骤变，看向自己吃了大半的烤肉，捂着嘴巴一阵反胃。 “放心，他们这帮家伙才不会把珍贵食材分享给食物。” “还好还好，吓死我了。” “不过他们不介意共用一套厨具。” “呕……” 华生干呕了几下，好半晌才缓过来，擦拭污垢整理西服，对阿尔伯特由衷道谢：“阁下的救命之恩，华生无以为报。” “有的报，不过你不叫约翰·华生，我也不准备当福尔摩斯。” “啊？” “听不懂没关系，你是死灵法师吧？” “是啊。” “趁热，把那家伙的【血魄珠】给我炼出来，别告诉我你不会。” 阿尔伯特指着屠夫老乔的尸体说道。 屠夫老乔疑惑阿尔伯特为什么不要伯爵宝藏，但实际上用他的血魄珠，就能打开伯爵墓地，防止禁制自毁。 不过阿尔伯特自己炼制比较麻烦，所以掐准时间来救人的第二个理由，就是要借这位死灵牙医的手，炼制出屠夫老乔的血魄珠。 但刚刚硕士毕业的华生，还有一些学生稚气，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样做有违平衡之道，按导师讲的，尸体理应回归自然，灵魂应当遁入魂界。” “我算知道你为什么会栽在这里了，不知变通没有警惕，你不死谁死？” 阿尔伯特抱着胳膊，歪头发问：“你的导师是不是联合王国第一医学院的副院长、正教授、传奇死灵法师，祖尔？” “阁下居然知道我导师？” “我还知道他现在在干啥。” 华生大喜，很想见到导师祖尔，但对方好几个月没有回应。 见阿尔伯特微笑着指向屠夫老乔的尸体，他迟疑了一下，只好同意炼制血魄珠。 去汽车后备箱里，取来一个小皮箱，打开之后是一套新旧结合的超凡器具，一把手术刀、一根针筒，外加一个花纹古旧的金属方盒。 这套东西放到过往，会被叫做骨刃、血瓮和魂匣。 对死灵法师的意义，相当于《刺客之书》、迷囊、影袋之于梦魇刺客，能够加速技能修炼。 但为什么骨刃和血瓮，变成了手术刀与针筒，原因在于法师们积极拥抱科学与时俱进。 其中死灵法师专攻生物、医药和化学领域，所以才会有此改变。 灵魂这东西比较玄学，物理方法不易观测，因此魂匣变化不大。 看到这套东西，康德不禁暗叹，不愧是有传奇死灵当导师的人，虽然只是随手收的记名学徒，待遇也不是草根能比的。 此前说牙医华生“全身心”的参与到重要剧情，后来还引发了传奇大战。 说的就是他被老乔吃掉，助其获得死灵能力，然后传奇死灵祖尔发现凶手，亲手为学生报仇。 但这家伙菜归菜，水平还是不错的，分解尸体提取血魄的步骤动作有板有眼，看着确实身具正统传承，比一般的死灵法师更有前途。 因此阿尔伯特萌生了再度送出薪火余烬的念头。 “这家伙当了联合王国第一医学院的研究生，才接触到超凡世界，结果那么大岁数，都能被祖尔收为学生，潜力绝对过得去，我再推上一把，未来应该差不了，何况他背后还有一个传奇导师。” 阿尔伯特相当心动，但并未立即行动。 炼制血魄珠的过程比较漫长，他先去后厨找来一些包装食品，把肚子填饱，然后使用入梦，潜入了两个门童的梦境之中。 待得血魄珠成型，时间到了下午五点。 华生将一个特制玻璃瓶，交给结束入梦的阿尔伯特，血魄珠就被封在其中。 这东西的造型酷似液体化的血色幽灵，仔细观瞧能够看到屠夫老乔的哀嚎模样。 阿尔伯特很满意，果断说道：“你的导师正在探秘东大陆联合王国的一座古代墓穴，最迟月底就会联系你，不用担心。” 《魔化都市》的世界，有两块呈现肺叶状的巨大陆地。 丰饶公国、太阳帝国、沙漠王国、北境诸国位于西大陆，神圣帝国和联合王国位于东大陆，另外还有一些中小国家，分散在海外岛屿上。 值得一提的是，丰饶公国和太阳帝国都源自神圣帝国，隶属圣光同盟，信奉五位大天使。 联合王国和沙漠王国的超凡势力，则是奥术法师、元素法师、炼金法师与死灵法师。 北境诸国和中小岛国大都崇尚自然，是野蛮人、德鲁伊、巫医和亚马逊的地盘，但在法师们疯狂推动的工业社会中，这些国家和超凡者每况愈下。 得知导师无恙，牙医华生如释重负，转而看向面目全非的屠夫老乔，沉声说道： “没想到他是个邪恶超凡者。” 炼制期间，他发现屠夫老乔的牙齿异变，以及灵魂深处的邪恶能量。 想到自己险些命丧人口，到现在都通体发寒。 “错，他是一个一阶一级的暴食魔人，等吃了你才是邪恶超凡者。”阿尔伯特随即说道。 “暴食魔人是什么？导师没有教过我。” “地狱魔鬼的最新发明，目前刚刚蔓延出丰饶国境，你导师见都没见过，又怎么教你？又不是只有你们法师才懂得推陈出新。” 阿尔伯特对暴食特性略作讲述，然后问道：“你现在什么等级？花了多少时间？成就超凡时学会了几个能力？” 这些信息无疑对超凡者至关重要，但牙医华生感念救命之恩，便如实答道： “五级死灵，半年，四个能力，一个被动三个主动，因此导师赠予了我全套修炼器具。” “四个能力还不错，但是半年有点慢啊。” “可导师说半年已经很快了，我之所以联系他，就是为了晋升精英。” “那是对普通人来讲。”阿尔伯特指着屠夫老乔，“你信不信给这家伙半年时间，他能把自己吃成四阶魔人传奇死灵？” “暴食魔人真有这么厉害？” 华生想到暴食魔人的恐怖特性，面色疯狂变幻。 半年前他为踏入超凡而沾沾自喜，今早出门时还信心满满，现在险死还生又惊闻噩耗，颇有些惶恐不安。 “很遗憾，是的，更遗憾的是，像这么厉害的还有六个。” 阿尔伯特不遗余力的夸大渲染地狱威胁：“最迟一年，人间就要被原罪搅乱，三年之后，末日危局便会到来，所以半年五级是真的很慢。” 华生果然被吓到，不禁发出疑问： “阁下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魔鬼来了，天使当然不会坐视，所以派出了隐世组织，我是组织任命的观察员，负责物色潜在强者，加以培养对抗地狱。” 阿尔伯特微微一笑，甩出鱼钩：“简单的讲，我是一名天使投资人，你可以叫我阿尔伯特·威斯克。” 第十三章 天才少女在迷茫 牙医华生今年二十六岁，在丰饶医学院读了五年本科，又去联合王国第一医学院当了两年半的研究生。 去年年底即将实习时，受到导师祖尔的赏识，踏入超凡领域，然后回了沃桑成了牙医，在明克街开了间牙医诊所。 在今天之前，华生的生活相当安逸。 经济不愁、安全无忧，他相信自己只要稳稳当当的苟着发育，未来注定功成名就。 谁知无情的命运挥起大棒，狠狠地给他来了两下。 突然之间，华生感觉自身前路一片黑暗，第一棒能侥幸躲过，这第二棒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躲开的样子。 于是他目光灼灼的看向了阿尔伯特。 对方既然能救他一次，或许也能救他第二次！ “威斯克阁下，你看我怎么样？” 华生站直身躯推销自己，尽管他长相普通身材中等，但毕竟是超凡者，该有的气质还是有的。 “马马虎虎。” “这样啊……” “不过鉴于你有一个好老师，勉强算你合格了。” 见阿尔伯特点头同意，华生顿时欣喜万分，然后就按照阿尔伯特的指示，单膝跪地伸出手掌。 实际上用不着这么麻烦，无非是阿尔伯特想编得像样一些。 他从指尖送出薪火余烬，华生就感到自己的超凡本源中多了一分热力。 “这是……”华生不明觉厉。 “蕴藏未来的火种，有加速修炼的效果，很快你就能感觉到作用。” “多谢阁下！” 华生虽然是个菜鸟，但对加速修炼的难得程度，还是清楚的，光凭这一点，他便彻底对阿尔伯特深信不疑。 “另外你表现出色的话，组织还会为你安排试炼仪式，加快你的晋升速度，常规方法实在太慢。” “太好了！我一定不会辜负阁下的看重。” 华生大喜过望，不禁问道：“威斯克阁下，方便再给我讲一讲组织情况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组织名叫【符文研究会】，遵循天堂指引，专门为末日组建，人数什么的暂时不能说，你只要知道组织内部存在神话和预言家就行了。” 阿尔伯特随口就来，说得华生心潮澎湃。 据他所知，神话级超凡者早就消失于世人视野，目前所有顶尖势力的话事人都是史诗超凡者。 符文研究会竟然真的存在神话，一下子让华生萌发找到靠山的安全感。 但他并不知道，符文研究会其实游戏里的玩家组织，阿尔伯特屈居副会长。 不过这不代表阿尔伯特对符文的研究比会长低，而是会长是仅有的三位神话玩家之一，并且还是一名拥有天使光翼的神话圣骑士。 所谓的存在神话，就是这么来的。 至于那位预言家，当然是阿尔伯特自己 见华生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他暗笑一声，问道：“话说回来，你好端端的跑这里干什么？” “我想知道牧场的瘟疫是怎么来的，屠宰场倒闭后，肉价涨了不少，连我的生活也受到影响。”华生答道。 “原来如此，那你不用浪费时间了，始作俑者是铁狼帮的老大，那家伙是个大师级德鲁伊，拥有释放瘟疫的能力。” 阿尔伯特直接宣读答案：“铁狼帮掌握着一条肉类走私渠道，屠宰场倒闭，肉类就涨价，他最近借此赚了不少。” “为了一己私欲，影响全港市民？这位铁狼帮的老大简直丧心病狂！”华生觉得匪夷所思，“幸好教廷已经宣布打击黑帮，我看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呵呵，不见得哦。” 阿尔伯特撇了撇嘴，上辈子的熊狼之争，可是铁狼帮笑到的最后。 华生疑惑不解，但阿尔伯特不想再浪费时间给出解释，因为他突然看到了一条意识讯息—— 【薪火余烬获赠者成功超凡，为你回馈了五颗薪火余烬。】 五颗！ 这么多？ 不用问，成功超凡的肯定是艾薇儿，但一个人居然回馈了五颗薪火余烬，远远超过阿尔伯特的预料。 他觉得回馈数量应该和试炼成绩有关，可现在没时间搞清状况，马上就要六点了，他得赶紧去栖霞餐厅定位置。 见阿尔伯特要走人，华生连忙问道：“阁下，这里丢着不管吗？” “不，你去报警，顺带说明暴食特性，除了我和组织要保密，其他都随便。” “阁下请放心。” 华生一点不担心直面官方，因为他本身就在官方注册，不会被沃桑教廷视作异端送上火刑架，反而能够享受超凡者的权利和地位。 不过万事有得必有失。 他需要服从教廷安排，和其他超凡者一起，集中住在明克街、诺兰街或伍德街，并且在必要时刻接受征召。 因此，仍然有相当一部分人选择隐藏身份，成为地下超凡者，就比如目前的阿尔伯特。 “忘了说，给我一张你的名片，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联系你，屠夫老乔的牙齿你也可以取走，这是非常不错的骨系能力施法材料。” “好的。” 阿尔伯特拿到名片，随即走人，他早就处理了指纹和那两个门童。 通过入梦得知这两个家伙，争着吃了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孩，他们就没有必要关进监狱，浪费公家的粮食了。 …… 时间稍稍回溯半个小时，地点改至圣光教堂的仪式场地。 上百位教廷成员齐聚于此，震撼无比的注视着一位白裙少女，沐浴圣光闭目沉思。 早在一个小时前，参加仪式的预备圣骑士，就只剩下她一个。 最晚结束试炼的那一位，明明学会四个能力，取得传奇潜力的好成绩，但和这位少女一比，便犹如蝙蝠插鸡毛——你算什么鸟啊。 别看阿尔伯特学会六个能力简单得像喝水，但对本土超凡者来说，天赋、努力和运气缺一不可。 全世界三五年才会出现一个，更别说小小的沃桑港了。 不少人至今都没有亲眼见过神话级潜力的诞生过程，所以只要能脱岗的，全都跑来见世面。 甚至理应在医院守护芙蕾雅王妃的主教乔丹，沃桑唯一一位传奇存在，都突然亲临现场。 因为白裙少女的表现，值得他如此尊重。 但在场众人震撼之余，大都心情复杂，原因无他，少女的身份太尴尬。 圣光联盟的教廷成员基本都知道，希望一脉的心灵教会，只在位置偏远的沃桑港剩下一座教堂和一位教徒。 在法师愈发势大，信力日渐萎缩的今天，圣光联盟的其他分支都达成默契，坐视心灵教会自行消亡，少一个对手争夺信徒。 谁曾想，这仅剩的希望教徒、实质的心灵牧首，突然展现神话潜力，让沃桑教廷格外为难。 是助长，还是打压？ 身为英勇大天使的部下、荣耀教团的高层，乔丹主教甚至觉得白裙少女属于荆棘教团也行。 那样的话，丢给对头去管就是了，你们爱怎么培养怎么培养，和我无关也省得麻烦。 但是很遗憾，这个皮球他踢不出去。 乔丹主教本来就觉得自己老得太快，今天过去怕是又要多几根白头。 “大人，不如把她纳入教团，再安排个人代替她管理心灵教堂吧，相信聪明人都知道应该做怎样的选择，这样对其他同盟也能说得过去。” 一旁的助手低声建议。 乔丹主教没什么好办法，只能采纳，又耐心等待一段时间，总算看到圣光散去仪式结束，白裙少女完成了她的超凡仪式。 艾薇儿一睁眼，突然被吓了一跳。 她记得试炼开始前，这片仪式场地算上学员也才三十个人，现在居然破了两百，而且穿什么的都有，修士服、骑士服、西装、夹克、马裤、长裙…… 但相同的是，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在直愣愣的盯着自己，饶是艾薇儿早有心理准备，也觉得有些离谱。 “至于这样兴师动众？” 艾薇儿之前还觉得，自己没可能学会六个能力，阿尔伯特纯属扯淡。 真等获得神话潜力，她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轻松得就像睡了一觉。 她也知道，这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但脑子里一想到阿尔伯特的表态，就觉得平平无奇，因为这完全处于对方的预料。 艾薇儿突然悲哀的想到：“完了，这才几天啊，我好像就被影响得不正常了，以后该怎么办啊……” 第十四章 圣光联盟势与力 “恭喜你，艾薇儿·葛德文，在超凡道路上你踏出了最完美的第一步，你的父母和老师会为你感到骄傲。” 乔丹主教上前一步，表示祝贺，其余众人随即致意。 让艾薇儿成为仪式场地的绝对主角。 从之前的不被重视，到现在的万众瞩目，按说应该是个叫人热血沸腾的时刻，但有了方才的心路历程，艾薇儿的表现很平静，只是对着各方轻轻点头，心里想着早点走人。 乔丹主教只当她是大气从容，和蔼笑道：“很不错，潜力与心性都是绝佳，孩子，能否让我知道你领悟了什么能力？也好为你准备修炼道具。” 圣光联盟的超凡者虽说只有圣骑士和圣牧师，但按照信仰不同，还有诸多区分，超凡能力往往存在差异。 不像梦魇刺客，拢共就那六个能力。 “我的天赋是【心火】【坚韧】，技能是【圣火】【心锤】【冲锋】【剑盾掌控】。” 艾薇儿一边说，一边尝试演示圣火。 只见一团纯白火焰从她的手心蓬勃涌起，令在场众人惊叹连连，距离上一次看到这股生机勃发的纯净能量，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被动心火和主动圣火、心锤，都是希望一脉的特有能力。 所以准确的说，艾薇儿的超凡职业是心灵骑士。 乔丹主教点头说道：“非常好，你是沃桑教区近五十年来，第一个拥有神话潜力的圣骑士，这是你的【剑盾圣辉】，请务必珍惜。” 他揭开一个红色锦盒，里边放着一枚金色徽章，上面刻有剑盾图案，是圣骑士们人人都有的修炼道具和辅助装备。 “由于这场超凡仪式是突然筹备，你所需要的【希望法典】与【心炉】，仍然存于王都供圣殿，请耐心等候几天，会有专人送到你的手中。” “好的，主教大人。” 艾薇儿接过剑盾圣辉，当场激发超凡本源，尝试与之取得共鸣。 超凡特性需要激活才能使用，属性差距越大，花费时间越多，而剑盾圣辉的生命需求是一点，直接占用了艾薇儿的一半属性，加之她是初次激活并不熟稔，所以花费了足足十分钟的时间。 期间乔丹主教保持耐心，其他人也只好压制不满，直到一股光芒闪过，剑盾圣辉真的在艾薇儿的手中化作光芒剑盾，便又是阵阵惊叹此起彼伏。 圣辉持有者的能力不同，圣辉效果也会有异，艾薇儿的光芒剑盾便萦绕着一层纯白圣火，对邪恶物种的杀伤力堪称超群。 一些人出于嫉妒，不禁设想现在幸好不是魔鬼横行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多邪恶超凡者让你对付。 而另一些知情者则已然预见，艾薇儿势必会在未来大放异彩，以及开始考虑，重塑心灵一脉的必要性。 乔丹主教旋即说道：“艾薇儿，有没有加入荣耀骑士团的想法，心灵教会的情况你知道，很难让你的潜力发挥出来，届时教廷会派遣人手替你维持心灵教会，让你全身心的投入修炼当中。” 艾薇儿说不心动那是假的，老师的窘迫状况她历历在目。 想要赶紧提升实力，努力和资源缺一不可，但圣职者的所有资源，全都掌握在教廷手中，没有足够的表现，便休想获得资源，但没有资源推动，又如何作出惊人表现？ 她的老师就是因为这样，本来拥有大师潜力，却至死困于精英层次。 艾薇儿知道如果自己还是单枪匹马，情况顶多略好于老师，她也知道自己真要答应了乔丹主教，某个家伙也不会生气，甚至或许还会乐见其成。 但她仍然希望继承老师的遗志，亲手让心灵教堂重新壮大。 于是她抿着嘴唇轻轻摇头。 乔丹主教并未听到艾薇儿的回答，却感受到了这份沉默的坚定，叹了口气，点头说道：“也好，有这份坚持更加难得可贵，祝愿你能够如愿以偿吧。” 说罢，乔丹主教转身离去，大部分人也尾随退场，因为沃桑教区的圣职者，九成都是荣耀教团的英勇信徒，然后这九成信徒里又有一多半是他的人马。 艾薇儿并未感到不满，她早就习惯了这种状况，也理解信仰竞争的残酷性。 其实真要说起来，乔丹主教没有对她过度为难，至少每个礼拜的津贴未曾拖欠，也承担了心灵教堂的修缮费用，甚至按时让艾薇儿成就超凡，并给她配备修炼道具。 至于与荣耀教团分庭抗礼的荆棘教团，为何不曾因为艾薇儿父母的关系，为其提供帮助。 答案是他们早就给过了最大的帮助。 否则艾薇儿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如何独自继承一座偌大教堂？ 人情是有限的，艾薇儿已经消耗一空，她的自尊也不允许她死皮赖脸。 不过现在好了，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自己拥有神话潜力，身边还多了那个家伙，哪怕未来风雨不断，她都分外期待。 “诶呀，圣辉果然很耗体力，这么一会儿就饿了。” 艾薇儿感到一阵虚弱，连忙收起光芒剑盾，突然觉得阿尔伯特非常明智。 因为王妃出事的关系，本来应该大肆举办的庆典晚宴被取消了。 “葛德文小姐，可否赏脸共进晚餐？” 这时，有人上前提出邀请，而且不止一个，也不止男性。 艾薇儿长得漂亮，本来就备受关注，此番试炼更让她的吸引力，指数膨胀，使得一众男士争先恐后的提出邀请，其中不乏长相英俊、气质不俗、背景良好、潜力不错的杰出青年。 甚至不少荣耀教团的成员，都混在其中，搞得她一阵头大。 “抱歉，我不饿，感谢你们的邀请，再见。” 艾薇儿忍着用冲锋杀出人群的冲动，甩开一众热情男士，快步走出圣光教堂，飞奔至最近的车站，搭乘有轨电车，赶赴港区滨河路的栖霞餐厅。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靠近目的地，她就越是紧张。 等她被餐厅服务生领到阿尔伯特的面前，突然开始害怕某人会无视自己的答卷。 殊不知她这一路走来，不知道吸引了多少视线。 成为超凡者的艾薇儿，容貌气质比之前更加出众，尽管发箍白裙帆布鞋的穿着非常简单，但那种活力四射的青春气息，让她一走进餐厅就成为最耀眼的存在。 “咳咳，等了多久？” “没一会儿，快坐吧。” 阿尔伯特只是刚刚到，幸好王妃遇刺的事情影响了餐厅生意，不然他还订不到位置。 发现艾薇儿有些惴惴不安，阿尔伯特皱眉问道：“试炼失败了？” “没有，六个能力，神话潜力。” “那你这是什么表情，吓我一跳！”阿尔伯特松了口气眉开眼笑，“没想到真的超过了我的预期，可以可以，呱唧呱唧！” “你不是说我随随便便六个能力吗，另外呱唧呱唧是什么意思？” “那么说只是让你安心，其实我觉得五个才是保底，而我现在很想鼓掌祝贺，但可惜环境不太适合，只能用口技代替。” “……” 艾薇儿好气又好笑，最后确认道：“所以我真的很厉害？” “真的很厉害！” 阿尔伯特重重点头，相当高兴，神话潜力对玩家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本土人类可不一样。 游戏公司那是怕被玩家挂论坛骂祖宗，才搞了个人人神话，不然真要追求真实，出一个传奇潜力，都能让玩家各种吹嘘。 艾薇儿的忐忑顿时消散一空，之前那么多人的祝贺，都没有这一句来得让她开心。 俏丽脸蛋浮现灿烂笑容，盖过了落日晚霞的绚丽光彩，看得阿尔伯特心头一动，将蝴蝶胸针拿了出来： “忘记准备礼物，先送你这个，我知道这么做有些失礼，以后再给你补上。” “没关系。” 艾薇儿明白蝴蝶胸针是炼金订单，但她还是很高兴。 对面的家伙气人有一手，可哄人更高明，艾薇儿想生气都生不起来，随即把胸针别到衣服上，瞪着眼睛臭美道：“漂亮吧？” “嗯，我猜你应该很饿，正好今天赚了笔外快，预算相当充裕，各种大餐随便点。” “嘻嘻，那我不客气了。” 第十五章 洗脑新套路 栖霞餐厅是闻名沃桑的高档餐厅，因为靠近海边能够欣赏落日晚霞而闻名，价格本就高于平均水准，加之超凡者食量猛增，结账时足足花了五枚金币，折合四千块，这还是在没点酒水的情况下。 “我是不是吃得太多了？” 看到账单后，艾薇儿有些不好意思。 她不算节俭，但很少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而花的不是自己的钱，就更难为情了。 阿尔伯特一脸好笑的说道：“这才哪儿跟哪儿，实力越强消耗越大，以后饭量一天比一天大。” “那到最后岂不是一天到晚都要待在餐桌上？” “恰恰相反，等到最后吃饭只是生活的调剂，补充能量有更加高效的手段。” “那还好，突然变得这么能吃，我都觉得暴食魔鬼今晚肯定要来找我。” “原罪魔鬼怕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主动找你。” 阿尔伯特笑着问道：“话说回来，你光觉得自己能吃，就没有感觉到别的东西？” 此时两人正推着自行车，漫步于海边，夕阳已然落下海面，但余辉犹在，将天空晕染成绮丽的紫色。 艾薇儿迎着海风张开双臂，心旷神怡的说道：“感觉到了啊，体质更好，五感更强，咱们吃饭的时候，我就一直在偷听隔壁桌的隔壁桌，谈论王妃遇刺和扫荡黑帮的事。” 目前沃桑港最大的两个热点，就是已经发生的刺杀事件，和即将发生的黑帮扫荡。 不光是栖霞餐厅的客人，连海边散步的路人，都在谈论这两件事。 “你说教廷什么时候开始扫荡啊？” “着什么急啊，总要趁势回收一些民脂民膏，下礼拜吧。” “成年人的世界真黑暗，我永远十七岁该多好？” 艾薇儿嘴上这么说，却是使劲瞪着她的卡姿兰大眼，往沙滩上偷瞄：“我还以为能一览无余，没想到还是不能夜视，啊呀好心急，那边有对狗狗碎碎的男女，结果什么也看不到。” “首先，我的听力也很好，其次，拜托正经一点，明天报纸一出来，你就是热点人物了，被发现有偷窥的癖好，形象就毁了。” 阿尔伯特好气又好笑。 艾薇儿可不是傻白甜乖乖女，她的好奇心很重，尤其对于别人的隐私。 之前拿到夜视望远镜，就一个劲儿的往暗处瞧。 “谁不正经了？谁偷窥了？我什么没说，你什么也没听到。” 艾薇儿被说得俏脸一红，暗自懊恼，都怪相处得太自然，结果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行行行，美丽的艾薇儿·葛德文小姐，是个正经的人，是个高尚的人，绝对没有偷窥等低级癖好……嘿你还是踢不着，别闹了说正事，想好以后要怎么发展了吗？” 阿尔伯特强行言把话题掰直。 “没有。” 艾薇儿答得很老实，之前她六天上课一天礼拜，除了拮据一点没多少烦恼，但成为超凡者后，就有得头疼了。 单是如何平衡学习、修炼和教堂琐事，她就想不出完美方案。 “要不我休学吧，反正课上学的基本用不到，给我三年时间，肯定能斗过荣耀教团的。” “可以。” “真的？” “一下子想到最笨的办法，那是相当可以。” “……” 阿尔伯特又一次站在滨海路的路牌下，解救眼前的问题宝宝：“咱们首先要确认一件事，荣耀教团的反应，取决于心灵教会能从他们手里抢走多少信力。” “对。” “而目前全世界的信徒总数连年走低，平均年龄则逐步提高，这表示什么？” “越年轻越不信教。” “不错，蛋糕越来越小，你还一门心思扑进去抢，荣耀教团肯定炸毛，所以把眼光放远好不好？” 阿尔伯特挥手让艾薇儿看向无垠夜空：“与其内卷，不如更换赛道把蛋糕做大，而你的学生身份，就是非常不错的标签。” “你是说给我的同学传教？”艾薇儿若有所思的说道。 “更准确的说，洗脑。在我看来宗教最厉害的地方，莫过于洗脑的能力，尤其是在超凡世界里。” “我们学校就有教会人员，信教的同学也没多多少，反而大都希望去联合王国留学。” “因为教廷那一套太老土了，没有法师们时髦，自然没有吸引力，改变青年思想是不现实的，最有效的办法是与时俱进的包装自己。” 阿尔伯特甩出大招：“要知道，信徒所信仰的不仅仅是具象的偶像，同样也有抽象的概念，尽管后者产生的信力较少，但在通讯技术愈加完备的当下，把有限的信徒召集到教堂里，效率反而远远不如主动走出教堂，拥抱无限的世界。” “广撒网多捞鱼？” “聪明，所以我之前就决定，把你塑造成青年领袖，通过更加流行的方式，宣扬希望理念，不要光想着荣耀教团争沃桑这一亩三分地，那样真的很无聊。” 听到这里，今天才震撼了一帮人的艾薇儿，被阿尔伯特震撼到了。 她迅速理解了阿尔伯特的理念，意识到这完全是可行的，而且还会很有趣。 老师困守心灵教堂的枯燥经历，她不想再来上一遍，有阿尔伯特指点迷津，让她不必再走这条老路。 “嘿嘿，这么一想，突然感觉好轻松啊！” 艾薇儿不自禁的傻笑起来，阿尔伯特毫不留情的戳破幻想： “轻松个屁，从现在开始，你晚上要接受我的特训，白天要努力学习，争取大二暑假前读完大学课程，再用两年硕博连读，深度塑造高知人设。” “啊……” 艾薇儿张大红唇双手合十，可怜兮兮的恳求道：“能不能从明天开始啊，这么开心的日子，我还想在这里多逛一逛。” “不行！” “别这么严格嘛。” “不是我严格，而是我刚刚听到有个老太太说腿疼，马上就要下雨了，你还怎么逛？” …… 事实证明，老太太的风湿没有报错天气，但阿尔伯特和艾薇儿还是淋了雨。 等他们骑车来到下城区的幸福小旅馆，衣服已经被疾风骤雨全打湿。 前台小伙看到两人，先是露出见怪不怪的神情，后来发现艾薇儿的超高颜值，就有些酸酸的问道： “两间单人房？” “一间。” “……两张单人床？” “一张。” “……需要洗浴吗？” “必须热水带浴缸。” “……三零三，往右拐，自己上去吧，走到头就是。” 小伙收了押金，没好气的交出钥匙，目送阿尔伯特带着漂亮姑娘走上楼梯，就差把嫉妒二字写到脸上。 等进了房间，艾薇儿终于憋不住了：“之前还说让我注意形象，现在怎么带我来开单床房？” “资金有些不太够，必须用在刀尖上，而且我有些意外发现，希望你担待一下。” 阿尔伯特指了指浴室：“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艾薇儿本来不想洗的，但淋过雨后浑身难受，索性就当在家，等她裹着浴巾走了出来，便看到阿尔伯特拿着厨刀祸祸钱币。 “你这又要做什么？”艾薇儿擦着头发问道。 “下城区的治安毕竟不好，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上，设置一个防护手段，不用担心被人偷袭。” 阿尔伯特将今天缴获的剩余钱币，统统伪造成符文，摆放在浴室门口，设下一道简易法阵。 等他洗过澡后，又拆了床垫铺进浴室地面，然后拿出一面小镜子塞到枕头底下。 这面镜子是他拿伪造符文，化用【入梦】制作的，能够把艾薇儿和共鸣装备带入集体梦境。 艾薇儿站在浴室门口，面色古怪的问道： “我睡床垫，你睡浴缸？” “嗯，很为难吗？” “那倒没有，就是有些怪怪的。” 前台小伙打死都想不到，他们会是这么睡的。 “一回生，两回熟，多来几回你就习惯了，赶紧激活了蝴蝶胸针，准备入梦了，下城区是两大帮派的地盘，龙蛇混杂，要小心哦。” 第十六章 龙蛇混杂下城区 沃桑港大致可划分为教区、港区、城区、厂区和郊外，所谓的下城区是专门从城区里划分出的一小片区域，供贫民居住。 这里有着沃桑最少的面积，住着最多的人口，承担最劳累的工作，忍受最糟糕的生活。 盘踞于此的灰熊帮和铁狼帮甚至只是黑暗表层，危险混乱的深层暗流，连阿尔伯特都要畏惧三分。 其实他和游戏里一样在这里重生，要是再晚半个月，就不得不卷入熊狼之争，幸好他重生于开服前，所以在炸了某个大婶家的茅坑后，早早跑去了香榭街。 不是阿尔伯特胆子小…… 好吧就是阿尔伯特胆子小，他怕自己死于食物中毒、死于帮派纠纷、死于邪恶超凡者的长生实验、死于本地人和偷渡佬的种族冲突…… 出生在沃桑的新手玩家，一周内死亡率高达四成。 这么高的比例，固然和玩家喜欢作死有关，但主因还是这里太危险。 这里说是贫民窟，可住着的真不全都是贫民。 单论超凡者的数量，起码数倍于香榭街，因为死在这里往往没人管，做梦长生的邪恶超凡者们，有取之不尽的实验素材。 盘踞于此的两大帮派，当然也不是贫民，他们甚至一手拉高平均工资，一手扯落生活水平，如同肿瘤一般附着于劳苦大众，吸取营养壮大罪恶。 因此如果说香榭街的集体梦境是新手副本，那这里起码有着精英水准。 阿尔伯特之所以冒险归来，为的是赶在两大帮派正式开战之前，扫除一些原罪种子，好让两大帮派打得尽兴斗得精彩。 争取把狗脑子都打出来。 是的，这场熊狼之争阿尔伯特谁都不想帮。 别以为铁狼帮的帮主是个王八蛋，就以为灰熊帮能是什么好东西。 实际上他们都是毒瘤，阿尔伯特都想铲除，但碍于现实问题无法连根拔起，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同归于尽。 悄然入梦的阿尔伯特，带着艾薇儿走出浴室，推开窗户，朝外看去。 视野中，离他们最近的是下水河，最远的是熊脑山，中间是密密麻麻依山而建的违章民房。 阿尔伯特非常确定，那里没有一座建筑符合规章，卫生不到位，天天流行病，防火等于零，一烧死一片。 “从熊脑山到下水河北岸的所有山地，是灰熊帮的地盘，里边多是偷渡客和港口苦力，下水河南岸这边的平地则是铁狼帮的，以本地人为主，日常工作是工厂打工进城服务。” 阿尔伯特略微介绍了势力分布。 艾薇儿瞅着紧挨旅馆的狭窄河道，很是疑惑：“它怎么叫下水河，还有为什么水不动？” “因为这条河早就干了，里边都是生活污水，而在集体梦境里，没有生命的物体不会自主移动，你没看连雨都停了么。” 阿尔伯特解释完毕，指着河对岸说道：“今天的目标是清理灰熊帮的地盘，铁狼帮这边的原罪种子，暂且放着。” 熊狼之争拉锯期间，熊脑山城发生了一起魔人造成的恶性事件，导致灰熊帮元气大伤，被铁狼帮以较小代价一举击溃。 所以重来一回，阿尔伯特要清理隐患，促使两大帮派对耗到底。 “好的。” 艾薇儿这次没问为什么，半个下城区就有够他们忙活了。 由于幸福小旅馆的窗户都被铁网封锁，两人只能从正门离开，路过前台的时候里边空无一人，阿尔伯特也没有在意，带着艾薇儿直接过河，来到灰熊帮的地盘。 他刚才就已经远远看到有魔鬼正在垂钓，于是拉着艾薇儿跳上房顶。 在熊脑山城赶路的最快方式，那就是不走寻常路。 高度拥挤的多层违建，堪称跑酷圣地，高低不平的房屋结构，潜藏着无数通路，所以逃避追捕的罪犯们，最喜欢往这里边钻，还能得到灰熊帮的庇护。 “跟上。” 阿尔伯特把艾薇儿松开，就不管她了，在房屋之间跳跃飞奔。 艾薇儿并不娇气，知道训练已经开始，便努力跟上阿尔伯特的身影。 她的身体素质本来就强于普通人，超凡之后甚至还要略胜阿尔伯特，三米远的楼距轻松跳过。 发现裙子有些碍事，索性把裙摆拉起系在腰间，露出一双长腿迈开大步，同阿尔伯特你追我赶。 两人很快就来到垂钓地点，一根红色光线从虚空垂下，伸进一栋违建的二楼房间。 看到光线松弛未曾中鱼，阿尔伯特便没有急于出手，把窗户打开掀起窗帘，看到屋中情景，才对艾薇儿介绍道： “红色是暴怒原罪的代表色，里边睡着的家伙是从北境来的偷渡客，有野蛮人的血统，暴怒魔鬼最喜欢垂钓他们，虽然大概率失手，但只要成功，就能制造出一位非常危险的暴怒魔人。” 游戏里打破天平的那位魔人，就是一位成了暴怒魔人的超凡野蛮人。 由于怒气越高力量越强的特性，极度适用于野蛮人的狂怒血统。 让本来只是精英超凡者的他，凭空拥有了大师层次的力量，然后因为失去理智，对灰熊帮造成重创。 阿尔伯特挥手切断红色光线，让某个暴怒魔鬼直接空军，放下窗帘关上窗户，避免惊醒房间里的偷渡客。 集体梦境的稳固程度取决于睡觉人数，不想集体梦境突然崩塌，最好不要扰人清梦，这是职业导师带给阿尔伯特的忠告。 “这就完事了？”艾薇儿问道。 “嗯，垂钓阶段处理起来很简单，随随便便就能让魔鬼空军，融合阶段也相对容易，我的入梦和你的心锤都是魔种克星。” 阿尔伯特继续解释：“进了入魔阶段那就麻烦了，如何在不伤到灵魂的情况下剔除原罪，是非常棘手的事情，很多时候与其费劲救人，不如一并干掉来得轻松。” “这么做不会滥杀无辜吗？” “实际上成为魔人的人，通常不是什么好人，等你以后就会明白，宁杀错不放过，是一件无奈但现实的事情。” “嗯。” 随后阿尔伯特又带着艾薇儿阻止了几次魔鬼垂钓，等视野里再也看不到彩色鱼线，便循着记忆，来到半山腰的一座独栋房子。 这里住着的，就是那位成了暴怒魔人的正牌野蛮人，对方在灰熊帮里属于高层战力，所以能在“寸土寸金”的熊脑山城，拥有一座独立房屋。 但违建还是要违建的。 “小心，超凡者的感知比较敏锐，你先在这里等着，我上去看看情况。” 说罢，阿尔伯特化身壁虎，贴着墙壁爬上爬下，很快找到目标所在。 粗眉方脸胡须浓密，虎背熊腰纹身遍体，典型的野蛮特征。 值得高兴的是，这位名叫马道克的野蛮人，眉心浮现氤氲红光，仍然处于融合阶段。 二阶魔种顶多是一阶魔人的实力，入梦心锤一起上，处理难度并不高。 阿尔伯特旋即抓着窗台向下伸手，艾薇儿毫不扭捏，把手递了出去，被阿尔伯特轻松带起。 两人一前一后潜入房间，并未惊醒熟睡的马道克，但对方眼皮直跳一脸怒容，显然没做啥好梦，随时都有醒来的可能。 阿尔伯特立刻指点眉心，带着艾薇儿进入马道克的个人梦境。 在一座光线昏暗的地下酒吧，他见到了灰熊帮的一众高层。 “老大，我们上供了那么多钱，替市长办了那么多事，为什么连一个保证都求不到？” “因为钱还是供得不够多，事还是办得不够大。” “那我们怎么办？” “再找找市长秘书，如果依然得不到答复，就准备和铁狼开战吧，刺杀王妃的黑锅必须找人背，倘若我们输了就是万劫不复，但要赢了，整个下城区就都是我们的地盘！” “那就和铁狼帮的拼了！” “当然要拼，马道克！” “我在。” “下个星期一是最后期限，你做好准备，带人挑了铁狼帮在下水河口的场子。” “可是我从部族带来的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你的人死得多，难道别人死得就少了？马道克，别忘了没有我，当初你们一船人已经掉海里喂鱼了！” “……好吧，老大。” 第十七章 讲道义的野蛮人 场景突然变换，来到了马道克自己的家，他独自一人喝着闷酒。 “马道克，要不我们反了吧！” “恩里克，别说胡话，我们这些偷渡者，斗不过本地佬的。” “难道就一直受鸟气？” “我也是为了兄弟们好。” “是啊，为了兄弟好！好到当初离开部族的八个人，现在就剩下三个。” 啪！ 马道克摔了酒瓶，咆哮出声：“恩里克，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马道克什么时候对不起你们！” “真没有吗？当初你要是强硬一些，抓住成为大师超凡者的机会，我们的兄弟至少能少死两个。” “……可是老大比我更需要这次机会，我不能忘了他的救命之恩。” “所以你回回忍让次次吃亏，等到所有兄弟全死了，也就把恩情报答了，马道克，你真能狠下这份心啊！” “别说了！！” “哈哈哈哈，不要再犯傻了，灰熊是怕你出头才百般打压，从来就没有把我们当成部族兄弟，他永远都只是个狂战士，成不了野蛮人！” 恩里克的话，让马道克青筋直冒怒目圆睁，脸庞变得狰狞无比。 他何尝不知道，灰熊帮和铁狼帮的两位老大，说是野蛮人与德鲁伊，其实都只是成就这两个超凡职业的外族人。 他们一个没有野蛮人的互助传统，疯狂压榨前来投靠的正统野蛮人。 一个不像德鲁伊那般爱好和平，四处煽风点火制造混乱。 但马道克实在忘不了老大灰熊的救命之恩，想起船只倾覆被人救起的画面，他便一次次提醒自己忍让下去。 “恩里克，别说了，让我清净清净……” “好，不过我希望你记着自己还是个野蛮人，身上流淌着狂怒之血，如果有朝一日你不想忍了，就让灰熊好好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野蛮人。” 话音落下，恩里克闭上了嘴巴，马道克继续独自一人喝闷酒。 但他已经忘记，所谓的恩里克，早就于船翻之后死在了海里，他也并不知道，刚刚的争吵是他在“自言自语”。 他的脖子上横生出了一颗赤色熊头，一直在用语言挑拨他的神经。 见马道克被说得心烦意乱，熊头露出一副阴谋得逞的险恶表情，形神也变得与马道克更加相似。 如此诡异的情景，就是暴怒魔种的融合过程，等到熊头变成马道克的样子，这位野蛮人就会成为失去理智的暴怒魔人。 倘若无人阻止，马道克注定和游戏里一样，最终忍无可忍重创灰熊，但现在不仅有人了，而且是两个。 阿尔伯特与艾薇儿商议好了作战方案，趁着马道克被琐事分心，艾薇儿果断上前发动技能，手中忽然出现一把荧光闪烁的透明小锤。 这姑娘以前就喜欢用拳头说话，动起手来毫不手软。 只见她抡圆了个胳膊，便朝着赤色熊头砸了下去。 铛！ 落锤如敲钟，房间里猛地回荡起震耳欲聋的剧烈响动。 心锤效果顾名思义，就是直接对心灵发起攻击，非常克制原罪魔种。 但马道克是顶级精英野蛮人，距离成就大师只差一次仪式，与他七成相似的二阶魔种，起码有三四级的程度，抵抗能力相当不俗，竟然没有被一锤砸爆。 好在心锤兼具震荡效果，强行控制住了马道克的两个脑袋。 阿尔伯特趁势上前挥动菜刀，砍得熊头离体，立就拉着艾薇儿立刻跑路。 一级心锤即使配合入梦，也控制不了十级野蛮人多少时间，必须赶在马道克惊醒之前，逃离梦境。 果然，两人前脚遁走，马道克后脚便在现实苏醒。 由于角度关系，他没能看到阿尔伯特和艾薇儿的身影，但脖子上传来的刺痛，还是疼得他龇牙咧嘴，捂着并不存在的伤口，眼露惊疑： “难道有人闯进了我的梦境？可是梦魇刺客一般不来沃桑，入梦道具也非常罕见，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惊疑过后，马道克反而觉得浑身轻松，仿佛肩膀上的无形枷锁，被摘掉了一般。 他不由得掀开窗帘朝屋外看去，眼前只有夜雨不断的熊脑山城，哪能看到做好事不留名的入梦人。 同样，阿尔伯特和艾薇儿的视野，也失去了马道克的身影，对方在苏醒瞬间，就离开了集体梦境。 “哇，要是咱们没能及时走人，是不是会直接死掉？” “不一定，我们的意识会留在马道克的脑海，等他再次入眠就能脱身，不过前提是在此期间，我们的身体没有损坏。” “原来如此。” 艾薇儿恍然大悟，跟着眼露喜色，作势抡锤：“还以为心锤是软绵绵的，没想到打击感这么棒，赶紧找找哪里还有魔人，我想再敲几颗过过瘾！” “可以，今晚都让你动手，别喊累就行。”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啊！” “着什么急啊，你知道哪里有魔种？” “你不是知道吗？” “我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稍等片刻，那人应该快来了。” 闻言，艾薇儿一头雾水，梦境里除了他们两个，哪里还有其他人？ 结果突然之间，一阵鸟鸣打破寂静。 艾薇儿听不懂鸟语，阿尔伯特却是知道，对方在问哪里来的道友？ 阿尔伯特旋即把手指放到唇边吹起口哨，同样用暗语回应： “无门无派。” “来这里干什么？” “找个朋友。” “这里没有你的朋友。” “那个朋友就是你，雅各布·弗莱，出来见一面吧，我这里有你最关心的消息。” 阿尔伯特一早便对艾薇儿说，要来下城区救个人和找个人，救的是马道克，找的便是这位雅各布·弗莱。 此人是个拥有正统传承的精英级梦魇刺客，同时也是沃桑境内，唯一一位梦魇刺客及职业导师。 阿尔伯特在游戏里，就是通过接触雅各布·弗莱成为的梦魇刺客，包括暗语在内的诸多本领，都是学自对方。 所以阿尔伯特知道，只要心锤一响，雅各布·弗莱就会发现梦境有人。 同时他也清楚，对方听到“最关心的消息”，一定会现身一见。 阿尔伯特让艾薇儿稍安勿躁，很快就看到了一个穿着拖鞋的没牙老头，带着警惕从暗中走出。 这就是雅各布·弗莱，一个各种方面都老掉牙的抠门老头，在熊脑山城他是个违建房东，但在阿尔伯特心里却亦师亦友。 他之前计划马道克成为魔人的话，就拜托对方出一次手。 “你们都是谁，又是谁派你们来的，我藏在这种鬼地方，结果都被找到了。” 雅各布相当纳闷，阿尔伯特轻声笑道：“我是一个渴望加入刺客圣堂的有志青年，是命运引导我来这里找你。” 艾薇儿听到这张口就来的鬼话，强行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有外人在给他面子，有外人在给他面子…… 艾薇儿不断提醒自己，果然没让雅各布瞧出端倪。 没牙老头嘬了嘬牙花，斜眼问道：“你小子真知道我关心什么？” “甚至可以排出个三二一。” “嘿，你要说不出个一二三，今天就别想善了！” 没牙老头气笑了，艾薇儿则好奇于阿尔伯特能给出怎样的答案，结果就听他说道： “你第三关心的是死了没人埋。” “咳，咳咳……” 艾薇儿没绷住，扯了扯阿尔伯特的袖子，却见没牙老头拍了下大腿：“见了鬼了，我最近正发愁这件事呢，没几个月好活了，又舍不得把自己烧了。” “放心，我会替你收尸的，另外你第二关心的收房租，我也能帮你做了。” “不是你谁呀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没牙老头不禁瞪眼，连艾薇儿都一再好奇，阿尔伯特究竟如何知道这么多东西。 “我是谁你不用管，总之如果你想知道最关心的那个消息，就和我做一场交易。” 阿尔伯特面露微笑，掐准了雅各布·弗莱的命脉。 没牙老头抓耳挠腮，想拒绝又好奇，忍不住埋怨了一句：“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的老死在这里？” “你当然可以死得很安静，就像那些被灭了口的人。” “行了打住，我怕了你了，说吧什么交易，但事先讲好，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 “很简单，刺客圣堂的介绍信。” 第十八章 收了个记名老师 刺客圣堂是超凡刺客的诞生地与大本营，掌握着刺客职业的仪式材料和各类资源。 其中自然包括《刺客之书》和迷囊、影袋。 阿尔伯特打算，如果月底还搞不到这三样东西，就给刺客圣堂寄出介绍信。 至于没牙老头的那一套，阿尔伯特没想要，因为对方真的老到快死，全凭这三种超凡道具继续维持生命。 借给阿尔伯特，他就要解除本源共鸣，少活一个月都是保守估计，所以阿尔伯特连借都不想借。 但没牙老头听到介绍信，却把脑袋要成了拨浪鼓：“不行不行，我拉不下这张老脸，而且我感觉你不是啥好东西。” “……” “噗，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看阿尔伯特吃瘪，艾薇儿幸灾乐祸的笑了，终于有人能制一制这个可恶的家伙了。 阿尔伯特甩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心平气和的看向没牙老头：“你主要是不想求人，别的都是虚的，我要真是个有能耐的坏蛋，你巴不得送我去祸害刺客圣堂。” “那确实。”没牙老头重重点头，这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所以你给我介绍信，我告诉你那个答案，大家双赢。” “说实话，我一个快死的人，对那件事真的不太在乎了，不过你想要介绍信也可以，先和我过过招，水平太次的话，去了那里也是丢人现眼。” 没牙老头背起双手，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架势：“你现在什么等级？” “刚入超凡不足一周。” “那行，我把实力压制到你的水平。” “腰困了就别为难自己，建议控制在二三级，四五级我也不介意。” “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不气盛那还叫年轻人么？” “嘶，老子当年就够狂了，你比老子还要狂！不好好给你露一手，还真当我是个老废物？” 没牙老头怒了，旋即见到阿尔伯特丢掉菜刀探手一招，凭空捏了把短剑出来，不由得心头一凛。 入梦、幽暗操控，很可能还有武技狼击。 难怪这小子这么诳妄，真有些资质啊！ 不行，不能轻易送出介绍信，得好好挫挫他的锐气。 没牙老头打定主意，同样操纵幽暗捏出武器，便与阿尔伯特战到一起。 旁边的艾薇儿别提有多高兴了，她早就想看看阿尔伯特的实战水平，结果没十秒，便打消了短期内揍阿尔伯特一顿，亲手给自己出恶气的念头。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面对一看就是个高手的雅各布·弗莱，阿尔伯特竟然不落下风。 两人各持短剑，你来我往的疯狂交手，每一招都狠辣刁钻，每一击都暗藏变数，艾薇儿不得不承认，自己目前还跟不上这样的战斗节奏。 但两人反而越打越快，把近身搏击玩出了花。 上一刻阿尔伯特的短剑同没牙老头擦肩而过，下一刻没牙老头的拳头就错开阿尔伯特的腰眼。 不是他们准头不行，而是擅长攻中带守，不懂得自保的刺客，死得都快。 在这一点上，没牙老头非常惊讶，阿尔伯特的表现，居然和他是一个路数，并且非常娴熟不像新人。 更让没牙老头意外的是，阿尔伯特的搏斗技巧并不死板，除开手中短剑，身体也是武器，几十个回合下来，两人的拳腿不知碰撞过多少次。 期间还夹杂着二段跳和幽暗控制的使用，让战场不仅仅局限于地面，武器也不单单是短剑，颇有种侠客过招的飘逸感。 把艾薇儿看得眼花缭乱，无法确定究竟是谁占了上风。 但实际上这平分秋色的场面，是没牙老头偷偷发力才努力营造的。 刚刚交手没几招，他就感觉心有余而力不足，年老体弱外加伤势影响，根本不可以用一级水平，胜过气势如虹的阿尔伯特。 于是他不动声色的减少压制，从他一级本来没学会的二段跳，到二级狼击、二级幽暗操控、二级灵巧，再到三级狼击…… 最后决胜时，已经达到三级刺客的巅峰水平。 雅各布·弗莱越打越惊。 老狗也有几颗牙，再怎么说他的底子都是精英刺客，身上有着几十年的战斗经验，居然还是被逼到一再作弊。 足可见阿尔伯特的实战能力，有多么惊艳。 这份临场功底在他看来，甚至比神话层次的超凡潜力，还要难得可贵。 毕竟潜力兑现之前都是虚的，全世界每年都能出一堆传奇史诗的惊人潜力，可真能达到上限的没有几个。 没牙老头心痒难耐，索性主动发话： “好小子，算你过关了，点到为止吧！” “嗯。”阿尔伯特应了一声。 两人做好约定，便同时使用二段跳高高跃起，不约而同的凌空对脚。 只听轰得一声气爆过后，阿尔伯特倒飞而出，凌空翻了一个跟头单膝跪地，倒也不算狼狈，反观没牙老头落地之后，只是退了三步。 谁胜谁负，显而易见。 但没牙老头不敢厚着脸皮吹嘘胜果。 武技狼击不仅自带lv1的攻速加持、具备一套非常实用的格斗技巧，还有着一种酷似内力的爆发体系。 每当造成有效打击，体内就会聚气，等累积到一定程度，可以通过踢击释放，造成猛烈冲击。 一级狼击的爆发上限，当然比不过三级狼击。 其实阿尔伯特完全可以避其锋芒，但为了给没牙老头一个面子，他选择凌空对脚，再设法卸力，所以饶是他最终落败，也把艾薇儿看得满眼都是小星星。 “你真的只有一级？”没牙老头一再确认。 “千真万确，实际上我正在进行第二次试炼。” “连这种秘密都知道，你背后的势力一定小不了。” “我是靠自己成为的梦魇刺客，没有势力也没有老师，如果你肯写介绍信，我不介意让你当我的记名老师。” “不是，别人都是收记名弟子，怎么到我这里就是当记名老师了？” “你就说同意不同意吧。” “同意！傻子才会不同意，白捡了你这么个徒弟，老子现在死了也甘心。” 没牙老头笑得露出了干瘪牙床，看着阿尔伯特连连点头：“你要真是个坏蛋，绝对能把刺客圣堂搅得天翻地覆，可惜呀，我是看不到这一天喽。” “确实看不到，因为你的那件事已经澄清了，是圣堂被算计，冤枉了你，他们也早已宣布，欠你一个道歉和传奇仪式，但怎么都找不到你。” 阿尔伯特顺势说出没牙老头最为关心的那个消息。 曾几何时，雅各布·弗莱也是一代天才，只差一步就能跻身传奇，而按照刺客圣堂的规矩，想要获得仪式资格，必须完成刺杀任务。 但当没牙老头把目标人头带回之后，却被告知杀错人了。 这对没牙老头和他的支持者们来说，简直是侮辱，自然据理力争，然而前期调查的结果却对他们非常不利。 各种负面舆论汹涌而来，让心高气傲的没牙老头，直接自爆了超凡本源，连夜叛逃刺客圣堂，以至于境界从大师跌落到精英，还留下了满身伤势。 虽然后来经过彻查，发现是敌对势力精心布置的骗局，但刺客圣堂已经找不回雅各布·弗莱，因为他直接躲进了沃桑港。 这里是圣光联盟的地盘，刺客们没有任务会远远避开。 也正是因为整个丰饶公国的梦魇刺客都屈指可数，导致没能通过梦境早早发现地狱归来。 没牙老头听到答案，积压多年的怨气直冲心头，一张老脸皱成树皮，但几次呼吸过后又舒展开来，释然摆手： “无所谓了，都快死了，还道个屁的歉。” 阿尔伯特轻轻点头，这符合没牙老头的行事风格。 “介绍信我会抽空写好，是自己取还是寄给你？” “我可能没有时间，寄到香榭街的心灵教堂吧。” “奇了怪了，其他刺客都是避之不及，你怎么偏要往教堂里钻？” 没牙老头瞅了眼艾薇儿手里的剑盾圣辉，对阿尔伯特做出叮嘱：“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和圣骑士从来不是一路人，不要光看人家长得靓，就忘了梦魇刺客的宿命。” 第十九章 艾薇儿昏了 “喂，刺客的宿命是什么啊？” “早起早睡身体好。”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孤影只认袖中剑，独狼不信枕边人。” “好惨啊……” “惨什么惨？你不会当真了吧。” 已经告别没牙老头的阿尔伯特，毫不客气的数落道：“也就那种蠢到自爆本源的老古板，才会死认这种多少年前的过时理念。” “所以你们梦魇刺客真有宿命一说啊？” “这么和你讲吧，以前的梦魇刺客是师徒单传制，一个老师一辈子只收一个徒弟，总数不过千把人，害怕组织机密流失在外，才编了一个宿命出来，现在刺客圣堂早就扩大招收了规模，虽然人数还是不到三千，但也比以前开放很多。” “原来是这样。” 艾薇儿恍然大悟，听到没牙老头的表态，她真以为往后会发生什么狗血事件。 “再者说来，现在的刺客都开始玩枪了，没几个正经玩袖剑的，这还能叫只认袖中剑？不信枕边人的话，那他所属的弗莱家族，又是怎么形成的？唉，不说了，越说越气。” 阿尔伯特把自己给说着急了。 游戏里的没牙老头对他很好，但自己走不出过去，固执地不可思议，才落得今天这般田地。 最迟三个月，没牙老头就会生命枯竭寿终正寝， 阿尔伯特能为他做的，就是收尸、租房，认他当个记名老师，回头去刺客圣堂替他正名，顺带继承属于他的那些补偿。 嗯，再见没牙老头，并不只是为了拿到好处，但这份因素的存在，确实提高了阿尔伯特的积极性。 “好吧，不问这个了，来说说特训的事情吧，我什么时候才能变得和你一样厉害？以前我觉得你的嘴巴比拳头厉害。” “现在呢？” “嘴巴还是比拳头厉害一点点，不过拳头也很厉害。” 艾薇儿想起刚才的格斗场景就兴奋不已，阿尔伯特的身手远远超出她的预料。 虽然比起他那仿若先知的忽悠能力，还是差了一些，但足以让艾薇儿心服口服。 按理说成为圣骑士后，各大教团教会要为新人制定训练方案，但心灵教会就她一个独苗，自然只能自己摸索。 艾薇儿之前还担心阿尔伯特只是嘴强王者面板超人，现在是一点也不怀疑对方的本事了。 “很遗憾，你永远都追不上我。”阿尔伯特耸了耸肩。 “嗤，我就说你的嘴巴还是比拳头厉害一点点。” “不过我一定会把你训练得很厉害就是了，老头不是已经指明他发现的魔种了么，全都交给你负责了。” 没牙老头临走之前，应阿尔伯特的要求，说出了他发现的魔种位置。 他自己懒得处理原罪魔种，倒也并不反对让别人代为解决。 实际上原罪魔人能在沃桑蔓延，和没牙老头有着很大关系，身为梦魇刺客的他与圣光联盟不对付，要是早些提醒教廷，游戏里的沃桑港起码不会太早失陷。 所以阿尔伯特提前举报教导主任，也是给自己的老师填坑。 让沃桑教廷比原先提早五天时间，意识到地狱归来。 不过他并不打算一股脑的把信息公开，按照计划，他会依次让教廷提前发现传播途径，确认所有魔人特性，以及逐步让超凡领域和广大民众，知晓并接受魔鬼潜伏在身边。 阿尔伯特要在确保掌握局势的前提下，最大化的利用信息差，让他和身边的人迅速崛起。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艾薇儿信心满满，二阶魔种都遇到过了，就算真来个一阶魔人她都不怕。 但是没过两个小时，她就有些体力不支。 频繁使用超凡能力消耗太大，几次心锤抡出去，她便再也不觉得手感棒了，而且阿尔伯特还故意让她使用冲锋，在熊脑山城东奔西跑。 “好累呀。” 亲手干掉第五个魔种后，艾薇儿元气不再。 “累就对了，正所谓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快速修炼的最佳方式，就是把自己一次次的累到半死。” “可我也没见你什么时候流过汗啊？” “我流汗的时候你又看不到，别叫屈赶紧走，还有三个魔种等着你呢。” 阿尔伯特化身监工，督促着艾薇儿快点干活。 而这姑娘别的不说，韧性绝对一等一，怀着早点把某人打倒的念头，咬牙解决了剩下的三个一阶魔种，最后累得都站不住了。 “呼，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艾薇儿不顾形象往地上一躺，要是在现实里，她已经汗如雨下嘴唇发白。 不过即便如此，她都不忘挑衅阿尔伯特：“怎么样，我说包在我身上，那就用不着你出手。” 阿尔伯特蹲在她的眼跟前，笑眯眯的说道：“很得意是吧？实话告诉你，以后的训练量是根据今天的表现决定的。” “……” “呦呵，还敢瞪我，看来力气剩不少，赶紧起来去干活。” “老头就说了八个地点，哪里还有魔种啊？” “他只是发现了八个，没发现的多了。” 阿尔伯特不由分说的扯起艾薇儿，返回了幸福小旅馆，一进门就看到睡着的前台小伙，和他眉心散发的黄色光辉。 黄色是嫉妒原罪的代表色。 艾薇儿看呆了：“你早就知道他有问题？” “经验而已。” 阿尔伯特微微一笑，他与原罪打过太多交道，即使前台小伙还在融合阶段，都被他瞧出端倪。 艾薇儿服了。 她其实已经发现，对付魔种并不难，难的如何找到魔种，单是挨家挨户的翻，黎明前能找到一个就算不错了。 如果没有大范围辨别和解决魔种的方法，即使教廷现在就开始全力打击，都只能稍稍延缓魔人蔓延。 艾薇儿突然想到什么：“心灵修女的能力，是不是更加克制原罪魔种？” “嗯，【灵歌】适于消灭魔种，心锤更好对付魔人，至于大范围识别魔种魔人的办法，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才会出现。” “看来我确实有必要做一做南希的思想工作了，你说该用什么办法好呢，她的性格问题很大啊。” “用什么办法我不知道，但是你休想靠故作沉思拖延时间。” “……被你发现了啊，嘿嘿。” “赶紧给他一锤子赶紧睡觉，放心，就算你晕过去了，我也不会怎么着。” …… 【得益于你在试炼仪式中的完美表现，你的职业等级提升至2（生命4）。】 【你超凡本源规模扩大，并强化改造了你的身体。】 【你的被动天赋全面升级，目前“灵巧lv2”“夜视lv2”。】 【你的主动技能全面升级，目前“狼击lv2”“入梦lv2”“二段跳lv2”“幽暗操控lv2”。】 本来只有拳头大小的本源黑云，外扩了好大一圈，规模达到了三级超凡者的出色水平。 三级超凡者的能力总等级，下限是六级，多数在十级，达到十二级已经算不错了。 没牙老头再想赢他，起码要把实力解放到四级刺客的巅峰水平。 史诗意识结合水桶号，就是这么强，而且越往后面差距越大！ 阿尔伯特带着满面笑意坐了起来，趴在浴缸边缘，望向昏睡不醒的艾薇儿。 与没牙老头打过一场，他便知道自己完美通过了仪式试炼，所以后续基本袖手旁观，毫不留情的让对方累到昏睡。 看着犹如睡美人的艾薇儿，他不由得暗自点头： “初次表现甚至超过我的预计，看来见习阶段顶多每隔十天，就能给她安排一次试炼仪式，这样的速度比我略慢一点，但能跟上我的进阶进度。” 阿尔伯特将艾薇儿视作陪伴一生的战友，对方能有如此表现，他非常欣慰。 随后阿尔伯特打开浴室门，将艾薇儿连人带床垫轻轻抱起，放回床板之上，让她好好休息，自己则洗了个澡，等待天空彻底放亮。 超凡者本身就不需要大量睡眠，梦魇刺客更是如此，白天工作晚上入梦，甚至可以保证二十四小时的精神饱满。 虽然艾薇儿要辛苦一些，但天赋【坚韧】能加快恢复，醒来之后并不耽搁去学校。 离开旅馆前的早饭期间，阿尔伯特说道：“这两天我要离开沃桑，礼拜那天有可能赶不回来。” “去哪里，干什么？” “灰石镇，取一样东西，正好我也避避风头，不然被人发现教廷新晋天之骄女的家里，居然住着个男人就不好了。” “哼哼，你也知道不好啊？” 艾薇儿嘴上不饶人，其实对阿尔伯特的人品还是蛮认可的。 趁着阿尔伯特出去买早餐，她偷偷检查了一下，发现自己只是挪了个位置，身上没有被动过，就和这一个礼拜的同居生活一样，阿尔伯特从未毛手毛脚，开某些玩笑的数量和程度也不会让她反感。 “我还知道这几天就会有裁判所的人接触你，毕竟教廷不可能真的放养一位神话天才，你最好考虑一下，这对你的发展很有用。” “那训练的事……” “每天都要用圣辉把法力耗尽，走之前我会给你弄一些补充药剂，一天一管，睡觉前喝，胸针也由你带着，另外还记得我是怎么摆阵的吧？那些钱币就留给你了。” “好的，你放心的走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别误会，我主要是担心那台压印机。” “……你别回来了！” 第二十章 艾薇儿火了 在一周六天的上课制度下，星期五的校园，无疑是最困乏的。 但《每日沃桑》的头版头条，让沃桑综合学院沸腾了整整一天。 沃桑港出了一个拥有神话潜力的天才圣骑士，而且这位圣骑士居然是综合学院的学生，一下子让头条主角成为校园焦点。 尽管《魔化都市》的普通人明确知道超凡者的存在，可陡然发现天才超凡者就在身边，感觉还是非常新鲜的。 于是这一天的课余时间，艾薇儿成为了被参观的对象，各路师生轮番上场，甚至都有校长亲自约见。 放学路上也不消停，足足应付了三波记者，好不容易关上教堂大门，艾薇儿累得都红温了。 她身边的南希同样小脸通红，不过主要是害羞作祟。 “艾薇儿，你好像真的出名了！” “谁爱出名谁出去，我就想不通，教廷为什么不替我们保密，反而大张旗鼓的对外宣传。” “我问过爸爸这个问题，他说时代不同了，邪恶超凡者早已构不成威胁，正义一方便无需隐藏，而且教廷要宣传，防止年轻人都去联合王国当法师，所以每次超凡仪式的优秀人才，都会刊登在报纸上。” “早知道这样，我也出去避风头了。” “也？” “你听错了，快进去吧。” 艾薇儿打了个哈哈，带南希走进居住区域，为了说服好友成为心灵修女，她邀请对方来教堂住两天。 发现阿尔伯特走之前，已经收拾好了他的那个大家伙，艾薇儿偷偷地松了口气。 她确实不想这么早的被好友发现，自己和男人同居了。 不过阿尔伯特并不知道南希会来，所以一些小细节上难免露馅。 “艾薇儿，这个杯子我能用么？有些口渴了。” “呃嗯……能。” “艾薇儿，你为我专门买了一套新的餐具？太破费了。” “呵呵……应该的。” “啊，艾薇儿真的好贴心，居然给我准备了牙刷，早知道我就不自己买了。” “那个不是……哦，你不用啊，那没事了。” 艾薇儿有些后悔自己太过草率的提出邀请，早知道会是这样，她就再等一等了。 嗯，一定不能让某人知道，不然铁定会挨嘴。 写完作业，两人挤在一张床上，说起了悄悄话，内容包括王妃遇刺、校园琐事和女生之间的私密话题。 当然也少不了超凡领域。 “艾薇儿，成为超凡者的感觉怎么样啊？” “巴赫叔叔不也是超凡者么，你没问过他？” “和你不能比的啦，爸爸是被教廷强行推上超凡领域的，他也没有修炼的动力，到现在都只有一点生命，比普通人强得有限。” 为了稳固基本盘，教廷早就开始主动招收“编外人员”，帮助各个行业的重要人士成为圣职者，使得社会固化以教廷为荣的奋斗理念。 “哦，我的感觉非常好，体力充沛精神饱满，连学习能力都有进步，力量什么的更不用说了，打五个原来的我没有任何问题。” “这么厉害啊？好羡慕。” “羡慕的话，让巴赫叔叔给你安排不就行了？以他的社会地位，教廷应该不会拒绝。” “你也知道，爸爸很反感荣耀教团的约束，所以不想借助沃桑教廷的渠道。” “嗯，荣耀教团确实太强势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圣职者最适合你。” 艾薇儿搂着一脸困惑的南希，顺势说道：“当心灵修女怎么样？我想不出比它更适合你的职业了，而且我有办法让你秘密超凡，不被教廷发现。” “你说真的？” 南希瞪大了眼睛，她可知道心灵修女的超凡材料，牢牢掌控在教廷手里，连艾薇儿自己成为圣骑士，都要依靠教廷的无偿资助。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当然是真的！你要是现在答应，三天后就能给你安排仪式，我也不用你来帮我的忙，努力实现自己的梦想就好。” “梦想？” 南希迷糊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有梦想。 生活在一个富裕家庭，从小衣食无忧，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以说是最典型的贵族小姐。 但假设艾薇儿的自立能力是lv10，南希就是lv1。 她接受并习惯听从强势的父母，不反抗不吵闹，温柔而胆怯的迷失了人生和方向。 “唱歌啊！你不是最喜欢唱歌的吗，那就把自己歌声唱给所有人听，不用理会巴赫叔叔是否同意，你要开始学会做自己！正好礼拜那天就是一个机会，鼓起勇气献唱吧，相信我，没错的。” “你怎么和威斯克先生一个样？对了，这个礼拜他也会来吗？” “有可能，怎么，你这么关心他啊。” “嘻嘻，因为他真的好帅啊！” “又来了……” 艾薇儿没好气的瞥了眼躲进被子里的南希，不用看她就知道，好友的可爱脸蛋已经红得像是苹果。 不过比起即将再见阿尔伯特，这份害羞更多的来自于，艾薇儿刚刚带给她的梦想、鼓励和献唱的建议。 相反，艾薇儿的心里则都是阿尔伯特的身影。 她有些担心对方会遇到危险，又担心他真的不回来了。 …… “谁能想到，我堂堂薪火传承者、天使投资人、重生救世主、未来的真神，会大半夜的跑山里挖坟，还找不到坟地在哪儿！” 阿尔伯特有些吐血。 他回家收拾了东西，制作了药剂，就坐火车来到灰石镇，从市集上买了些工具，便连夜钻进灰月山。 但他只是大概知道伯爵墓地的位置，具体藏在哪个山头，还得四处寻找。 “啧啧，万一礼拜回不去，怕是得把某人急死。” …… 转过天来，艾薇儿的热度依旧不减。 关于她的各种消息，已然登上了《丰饶日报》的头版头条，照这个趋势下去，神圣帝国和太阳帝国也会争相报道。 应付了不知道第几位记者后，艾薇儿巴不得荣耀教团压制热度。 毕竟提起艾薇儿的成长，就不得不谈到心灵教会的困境。 这无疑是教廷家丑，不应大肆外扬，然而主宰沃桑的荣耀教团，毫无反应。 有报纸指出希望一脉的异常低迷，与荣耀教团存在直接关系，乔丹主教却未曾施压撤稿，任由舆情发酵。 外界并不知道，不是荣耀教团不想施压，而是他们也在承受压力。 确认地狱归来的消息之后，圣光联盟开始考虑复兴希望一脉。 除了主导太阳帝国的救世教团没有发话，神圣帝国这边的荆棘教团，和追随命运大天使的命运隐修会，都有了援助心灵教会的想法。 在历次末日中，希望一脉的圣职者都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但由于教廷并未意识到原罪蔓延的严重程度，只当是地狱魔鬼的又一次试探，范围局限于丰饶公国的中北部。 于是晚了一天左右，荣耀教团便强势否决援助设想，出手压制负面舆论，然后同意让沃桑裁判所接触艾薇儿。 正如阿尔伯特所说，教廷不可能真的让神话天才自生自灭。 而教廷内部也不止三大教团、两大教会，还有共同组建的三个机构——裁判所、宣道院、供圣殿。 裁判所是维护教廷的武力机构，由圣骑士主导。 宣道院负责联系天堂宣扬教义，由圣牧师主导。 供圣殿则储藏着圣经、圣水、圣器、仪式材料、超凡装备，是圣光联盟的根本所在，由各方势力一起驻守。 因此为了给艾薇儿一个渠道，也为了给民众一个交代，由沃桑裁判所负责一定的培养任务。 但这种境况，实际和她那位加入沃桑宣道院的老师一样，都只能享受一份不固定的培养资源。 其他加入裁判所或宣道院的人，背后都有来自教团的额外供给，如若艾薇儿拿不出惊人表现，便空有神话潜力，迟早会被旁人甩开。 对此，艾薇儿非常乐观，她知道只要某人在自己身边，心灵教会迟早壮大。 所以她有事没事，就在心里祈福某人万事顺利早去早回。 或许正是托了艾薇儿的福，阿尔伯特总算在这一天的傍晚之前，找到了便宜爷爷的墓穴，铲起了第一堆土…… 第二十一章 当了一次盗墓贼 灰石镇是个小地方，由于盛产各类建筑石材，才与沃桑港有铁路连通。 灰月山也不是什么风景名胜，叫这个名字仅仅是因为俯视山形好似弯月。 山上到处都是灰扑扑的，没山珍没矿产，所以本地人懒得爬，外地人也不来，让阿尔伯特顺顺利利的当了一次盗墓贼。 咚！ 铁锹挖开厚重封土，碰到墓门石板。 阿尔伯特心说可算给我挖到了。 即便他的身体经过两次超凡强化，一口气挖出比自己高的大坑，都感到有些疲累。 咬咬牙又花了一些时间，墓门石板终于完整现世。 两根长矛交叉叠加在一面重盾之前，既形成了荣耀教团的标志，也是伯爵墓穴的封禁。 没有得到承认，强行闯入其中，封禁便会毁掉墓穴里的一应物品。 不过玩家们早就找到破解方法。 阿尔伯特首先服用了拿伪造符文制成的敛息药剂，接着取出得自牙医华生的玻璃瓶，一把捏碎屠夫老乔的血魄珠，威斯克家族的血脉气息，便在他的手中陡然喷薄，使得墓门误认他是伯爵后裔。 只见荣耀标志闪过华光，轰隆一声将墓门打开。 待得飞尘落地浊气排出，阿尔伯特用铁锹卡住墓门，拎着提早准备的一些工具走入墓道，于漆黑墓室中见到了一具石棺。 “有点穷啊这位爷，我没挖错吧？” 阿尔伯特不由得嘀咕了起来。 好歹是一位开国伯爵传奇大佬，墓室里居然没有陪葬品，棺材也格外素净，他不由得怀疑荣耀勋章，是不是真在这里。 游戏里的屠夫老乔只是声称荣耀勋章取自伯爵墓穴，至于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 带着一丝疑惑，阿尔伯特撬起棺材钉。 推开棺盖的刹那，他露出了灿烂笑容。 只见一枚金底红纹矛盾交叠的华丽勋章，被一具干尸捧在胸膛之上，哪怕棺材里没有别的陪葬品，都让阿尔伯特倍感欣喜。 不过这枚勋章现在还不属于他，原因是勋章主人并未答应。 “都到这一步了，也只能恶人做到底了。” 阿尔伯特轻叹一声，取来锤子和棺材钉，冲着伯爵干尸的肘部关节怼了进去，紧接着，这位死去多年的开国伯爵—— 眼皮跳了。 面对这惊恐一幕，阿尔伯特丝毫不乱，因为这是使用血魄珠的正常现象。 换作屠夫老乔亲自开启墓门，便不会让伯爵尸变。 趁着这位新生亡灵还未有所行动，阿尔伯特不慌不忙的又钉住了它的另一个手肘，这才转身跑路。 来到墓室入口的时候，他头也不回的扔出了提前制作的爆炸燃烧瓶，待得他冲出墓门，燃烧瓶便不偏不倚的落入石棺，砸中伯爵尸身。 下一刻—— 轰！！ 剧烈冲击震得大地一颤，墓门入口喷出灼热火龙。 阿尔伯特抱着胳膊泰然站定：“应该用不着我出手了吧？” 死去五十年的传奇圣骑士，超凡本源会大量流失，所变亡灵顶多维持在见习层次。 为了避免意外，阿尔伯特又一次动用伪造符文，为其准备了威力惊人的爆炸燃烧瓶。 不过看样子，意外没有发生。 直到火焰消失热力散去，墓中都未曾传来异样响动。 阿尔伯特回到墓室，果然发现石棺里的伯爵尸身已经被烧成骨灰——亡灵怕火极不耐烧，荣耀勋章就落在骨灰之上。 但他仍然没有急于拿起勋章，而是用小刀划开手指，挤出血液滴了上去。 此类勋章除了在背面刻有姓名，还融合了持有者的血脉，阿尔伯特想把伪造身份搞得天衣无缝，就要让勋章承认自己。 过程也简单，利用伯爵骨灰与老乔的血魄珠就行。 片刻之后，血液顺利融入勋章之中，两者产生了无形联系，等到阿尔伯特再度看向勋章，眼前竟然出现了一段意识讯息。 …… 名称：【荣耀勋章】（传奇级信物、护身符） 需求：见习生命1（当前） 特效：英勇律法lv3（激发后，你将获得力量加持lv3、攻速加持lv2、移速加持lv1） 简介：这是神圣帝国与丰饶公国联合颁布的身份勋章，是布鲁诺·威斯克在开国战争中的功勋证明，你利用特殊手段获取勋章认可，它自动将使用需求降低至与你契合的程度。 …… “相当不错。” 看到这属于自己的第一件超凡装备，阿尔伯特心情大好。 虽然等级三的【英勇律法】，他也能伪造，但其他方面肯定比不上这枚传奇层次的荣耀勋章。 别的不说，无需充能也没有保质期限，说明制造底材非常出众，远非蝴蝶胸针可以比拟。 “看来从今天起，我就要真的肩负起威斯克家族的荣耀了。” 阿尔伯特微微一笑，拿起勋章，激发超凡本源与之形成共鸣。 到这一步，此次灰石之行便达成首要目标。 而临走之前，他又取出了布鲁诺·威斯克的骨灰，才把泥土填回墓穴，将外部恢复原样。 随手丢了工具，阿尔伯特轻装下山，找了个旅店洗漱吃饭，便赶紧坐上凌晨发动的火车，返回沃桑。 等他抵达心灵教堂，时间已经是礼拜天的早上五点半，天空已然大亮。 “还行，不算太晚，甚至有时间做小饼干。” 阿尔伯特照旧翻窗进屋，把骨灰藏好，便去盥洗室刷牙洗脸。 听到卧室开门的声音，他还以为是艾薇儿，谁知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穿着睡衣的南希。 “嗨！” 满嘴白沫的阿尔伯特打了个招呼，既然躲不开，那就自然点。 刚睡醒的南希，一开始以为自己看错了，发现家里真的冒出个美男子，惊吓多过惊喜，两眼一闭拳头一攥，高分贝的海豚音就脱口而出。 幸好教堂附近比较空旷，不然邻居铁定报警。 阿尔伯特感受着手中水杯的剧烈震动，不由得重重点头，这声音这调门，不去唱歌可惜了！ 艾薇儿听到异样，赶紧起床，然后就傻眼了。 她没想到阿尔伯特回来得这么早，只好硬着头皮把南希扯回卧室。 “你你你……他他他……” 南希手舞足蹈，激动得说不出话，艾薇儿试图进行最后的挣扎：“你刚刚什么也没看到，都是幻觉，你还在睡觉，对，在睡觉。” “艾薇儿，我不是笨蛋，并不好骗！”南希气鼓鼓的叉着小腰。 “催眠行不通，要不给你一锤子？”艾薇儿看南希这细胳膊细腿的，决定放弃抵抗，“算了，和你想的一样，他确实住在这里。” “威斯克先生不是教廷派来的么，怎么会……” “那是骗你的，南希，具体过程解释不清，反正我们就是住在一起了，另外补充一句，你其实真的很好骗。” “所以水杯、餐具和牙刷，都是威斯克先生的？我说你怎么不让我睡另一间卧室！” 南希又气又恼，脸蛋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艾薇儿忍不住捏了一下，安慰道：“没事，你不说我不说，他不知道。” “啪，这是问题的关键吗？！”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艾薇儿真心实意的提出道歉，南希立刻没了脾气，神情反而变得格外精彩，既羞涩于同阿尔伯特的意外接触，也震惊于好友闺蜜的突然同居。 她忽然把左右食指碰到一起，挤眉弄眼好奇问道： “你和威斯克先生……” “你觉得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不是的话，你会同意他住进来？” “……我就知道应该瞒着你的，真是失策，我们的关系很奇怪，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艾薇儿很难解释现状，索性破罐破摔，换好衣服走出门去，和阿尔伯特一起做早餐。 片刻之后，南希终于鼓起勇气坐进餐桌，结果一句话又让艾薇儿破了防。 “威斯克先生，你们正在交往吗？” “噗……咳，咳咳！”艾薇儿忍不住喷了牛奶。 “想知道答案的话，就在礼拜上献唱吧。”阿尔伯特笑着说道。 “不能换个条件吗？” “不能，不过你要是办到的话，我可以送你一首歌，很好听的歌。” 第二十二章 普通人的勇气 《沃桑旗帜报》是沃桑三大报纸之一，主要读者是中产阶级与知识分子，所以报道日常生活之余，也会刊登一些尖锐问题。 比如心灵教堂的困境，就是《沃桑旗帜报》揭露的。 撰稿人是一个名叫普利策的实习记者，怀着记录真相的理念，无视荣耀教团的强大影响，指出希望一脉在教廷内部的异常处境。 实际上，这一问题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但从来没人公开指出。 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普利策干了，还得到了主编的支持，成功报道了出来，引发了社会讨论。 但好景不长，礼拜天刚起床，普利策就接到主编的电话，得知他的报道被撤了，已经卖出的报纸要回收，没卖的销毁再换稿。 “主编，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普利策很不甘心，习惯性的咬起了笔帽。 “是啊，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透露着见怪不怪的态度，安慰道：“年轻人，别灰心，要早些习惯新闻并不是自由的，以前不是，现在不是，未来更不是。” “嗯……” “艾薇儿和心灵教堂的事情，你也别追了，社长接到消息，要全面压制热度，对外宣称神话潜力和史诗潜力没有本质区别，这个倒也不是睁眼说瞎话，反正已经没有神话超凡者了。” “我明白了，主编。” “明白就好，给你带薪休假一个礼拜，好好调整调整，下下个星期一，我要看到你以最好的面貌，回来报道。” 话音落下，主编挂了电话。 听着嘟嘟嘟的杂音，普利策心有不甘。 他虽然得到友善对待，但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有的真话，不能大声的讲出来？ 年轻热血的普利策并没有如何犹豫，强大的行动力就让他叼着面包，直奔香榭街的心灵教堂。 他要继续深挖心灵教会和荣耀教团的矛盾！ 哪怕无法刊登出来，哪怕生命受到威胁！ 远远看到心灵教堂，普利策暗自点头，今天来了很多人，偷偷把相机带进去并不困难，事实也正是如此。 由于来的人太多，坐都坐不下，没人注意到有记者挤进门来，堂而皇之的观察起教堂环境和一真二假三位教士。 “嗯，该怎么开头呢？在逼仄的心灵教堂里，在陈旧的天使雕像下，我见到了新晋骑士艾薇儿……不行，太文艺了，换个尖锐的。” 普利策倚门而立，遥望希望大天使的巍峨雕像。 想起了另一个早已人尽皆知，但从未有人公开提及的事情。 那就是所有天使的面庞，都隐藏于兜帽阴影之下，无人可以看到天使真容，即便是天使彼此。 于是新的开头浮现在普利策的脑海—— 传说至高天堂没有阴影，但我们却看不清天使的眼睛。 “嗯，足够尖锐，发人深思。” 普利策对这个开头很满意，这直接反应了圣光联盟的内部问题。 但他没有立刻着手扩展主题，而是随着序乐开始，把注意力放到礼拜之上，与多达两百的信众一起，注视着讲台上的一位英俊教士，挥洒自如的宣召、唱诗、祷告、宣信。 即使普利策并不信教，也能瞧出那位英俊教士的主持水准，远非其年轻面貌应该拥有。 尤其是在启应经文这一环节，表现得超过一众经年教士，连普利策都忘记本职工作，专心听对方讲述经文背后的历史故事。 普利策不禁好奇这位英俊教士的来历，他一万个肯定，对方不是沃桑教廷的成员。 趁着启应结束后的小饼干时间，普利策与其他信众打听起了英俊教士，果然发现没人知道这个男子的来历，只知道对方在上个礼拜突然出现。 今天到场的众多信徒，除了一部分是因为艾薇儿的热度，剩下的都是冲着他和小饼干来的。 普利策莫名感觉，这位陌生教士的身上有故事可挖，便在对方过来发饼干的时候，试探着问道： “您的面孔有些陌生，不是沃桑教廷的成员吧？” “你的态度并不虔诚，不是至高天堂的信徒吧？” 阿尔伯特看到普利策，突然笑了。 这话有些无礼，但阿尔伯特直言不讳。 因为他认识面前的灰发青年。 《魔化都市》的舞台，并不是只有超凡者，大放异彩的普通人也不在少数，后来在新闻界名声大噪的普利策，便是其中之一。 阿尔伯特本来还想找机会与对方接触一下，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了。 看普利策被怼得哑口无言，阿尔伯特再度笑道：“实际上我不仅不是沃桑教廷的成员，甚至连教士都不是，饼干我就不给你了，回头见。” 抛下这个带饵的鱼钩，阿尔伯特转身离开，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南希，不禁偷偷问道：“威斯克先生，您真的不是教士？” “嗯。” “那您怎么这么会主持礼拜？” “我说是艾薇儿教的，你信不信？” 南希立刻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她对艾薇儿的本事一清二楚，打死她都不相信。 可这偏偏就是事实。 游戏里的艾薇儿在成为心灵修女后，就立刻退学回归教堂，虽说她的嗓子不行，但脑子很好，否则也考不上大学。 仅仅学习了两个月，心灵教堂便步入正轨。 阿尔伯特与艾薇儿结识，时不时的来这里帮忙，也渐渐拥有了主持功底。 他所展现出的一切，没有一个是他独创的，都是来自艾薇儿的摸索。 这姑娘是真的在认真经营心灵教堂，后来能兑现天赋，成为大师级的心灵修女，就是成果和证明。 见阿尔伯特出神缅怀，南希歪着小脸再度问道：“威斯克先生，艾薇儿是不是和你说了我的很多事情？” “你觉得呢？” “肯定是的，不然你不会让我献歌！艾薇儿又不可能对普通人暴露我的秘密，所以你们肯定是在交往！” “南希小姐，你穿修女服的时候，不适合装侦探，而如果这么表态是为了逃避献歌的话，没关系，我说过我可以等。” 被当面戳穿小心思的南希，羞愧的低下了头：“人太多了，我怕……” 阿尔伯特扫了眼摩肩擦踵坐满长椅的拥挤教堂，心说这确实有些为难她了。 再好的嗓音，如果没有心态支撑也发挥不出来，倘若强行让南希当众献唱，很可能会因为惨痛失败而彻底固化其内向性格。 于是阿尔伯特果断说道：“怕的话，就给我一个人唱吧。” “啊？” “闭上嘴巴和我来。” 匆匆发完小饼干，阿尔伯特给艾薇儿打了个招呼，便带着南希走出大堂，先是去房间找了个旧暖壶，接着爬上梯子来到二楼。 透过这里的一扇花窗，即可看到大堂里的景象。 此时艾薇儿已经开始了圣经宣讲，即便今天到场这么多人，她都表现得和往常一样。 “威斯克先生，你是想让我在这里献唱？” “聪明，就对着我一个人，总不会害怕了吧？” “确实不怎么怕了，只是……” “那看来你是对自己的歌声没有信心，不如算了吧。” 见南希还在犹豫，阿尔伯特用上了激将法，对方果然吃这招，鼓起勇气大声道： “我唱！” 南希对自己有信心的地方不多，歌声绝对算一个，但说完之后，她立马捂着嘴巴缩着脑袋，一脸担心的看着花窗。 大堂里的人确实听到了响动，尤其是艾薇儿，超凡者的出众听力，让她猜到阿尔伯特在干什么，心下一喜，继续宣讲。 “威斯克先生，如果我唱了，你真的会告诉我那个答案吧？”南希红着脸蛋，把声音压到最低，像是只可爱的小白鼠。 “我保证。” “还会送我一首好听的歌？” “嗯，没有别人听过。” 这下子，南希再没有理由继续退缩，利用剩下的时间调整心态。 阿尔伯特则是将水壶改造成了一个原始扩音器，等到心有灵犀的艾薇儿，当众宣称献唱福音的时候，把它交到了南希的手里。 “美丽的南希·巴赫小姐，许多年后的你，一定会感谢这一刻的勇气。” 第二十三章 草台班子唱大戏 当艾薇儿宣布献唱之后，台下众人的视线就集中在她的身上。 没办法，总共就仨人，另外两个不在了，那肯定是还在的唱。 谁知艾薇儿说完之后就走下讲台，把一众信徒都搞迷糊了，难道是要他们主动献唱？ 没这规矩啊！ 就在大堂走向嘈杂之际，忽然有声音从空中落下—— “希……希望女神，圣洁美丽，灿烂光芒照……大地。” 窃窃私语的人们立刻竖耳倾听，不少人听出这是《希望颂》，专属于希望大天使的福音歌曲。 尽管献唱者没有露面，嗓音发闷发紧，唱词还有些磕绊，但甜美歌声，足以令人保持安静耐心聆听。 “我们心中……充满热情，来到你的圣殿里。” “你的力量，能使人们，消除一切的恶意。” “在你光辉，照耀下面，人人团结在一起。” 随着《希望颂》的首段告终，在场听众微微点头，献唱者经过最初的紧张，发音状况有所改善，唱得也越发顺畅，凭借甜而不腻的嗓音，消弭了大段宣讲后的枯燥情绪。 尚且算是还可以的演唱。 普利策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他的神情有些古怪。 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露出花窗的暖壶扩音器，进而联想到那位棕发娇小的可爱修女，把这么个破烂玩意儿举在嘴边，而她身旁大概率站着那位不是教士的英俊男子。 这什么草台班子啊？ 普利策服了。 他更佩服的是，就凭这仨小年轻，还真搞得模有样！ 到目前为止，大家都觉得这场礼拜不算浪费时间。 但包括他在内的大部分人，并不知道只差一点这台好戏就演砸了。 唱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南希想到外面有很多人在听，便因为紧张哆嗦了一下，阿尔伯特及时出手，才避免暖壶扩音器跌落在地。 感受着一张温热大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后背，南希索性闭上眼睛，强行演唱完前两句。 然后她发现这样不行，于是又睁开眼睛，看到近处的水壶，远处的窗户，再远处的天花板，脑海里便突然忘掉教堂信众和身边男子，放声唱完剩下两句。 等到《希望颂》告一段落，南希发现自己找到了感觉，回头看阿尔伯特笑容满面的轻轻鼓掌，南希抿着嘴唇，向他送去满心感激。 此前她真的紧张得要死，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膛，等真正做到了，她便发现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困难。 但她有些奇怪阿尔伯特将暖壶扩音器放到一旁，而自己明明还有一段要唱。 见阿尔伯特将双手拢到嘴边，她只好有样学样的再度开唱。 “希望女神，圣洁美丽，灿烂光芒照大地……” 声音一发出来，阿尔伯特就重重点头，之前他光顾着扩大音量，却忘了简陋器材会影响音质。 果然，失去暖壶扩音器的掣肘，南希的嗓音优势立刻展现了出来。 不再发闷的甜美歌声，变得清脆空灵，结合从空中落下的方式，给人以聆听天籁的奇妙感受。 尽管音量小了许多，需要仔细倾听，但听得越是专注，就越能领略歌唱者的嗓音特质和认真态度。 许多人不由得翘起嘴角默默享受，想着这应该就是天使之音。 等到南希唱完“人人团结在一起”，堂中听众还有些意犹未尽。 《希望颂》音调动听歌词简洁，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短。 幸好南希来了兴致，又接着献唱歌颂天堂的《奇异恩典》，才没有让听众失望。 待得献唱结束，在场众人无不心神愉悦，福音歌曲本就偏向治愈，由南希唱出，更是起到洗涤心灵的效果。 连普利策都只恨自己坐得靠后，听不太清。 而以最近距离享受天籁的阿尔伯特，脸上止不住的露出笑意。 他知道，南希的人生就此改变。 游戏里她听从父母的安排，准备与太阳帝国的安德烈王子订立婚约，结果飞机刚刚离开国境就遭到袭击，南希就此香消玉殒。 重来一次，他希望南希活出真正的自己，而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开始。 “谢谢你，威斯克先生。” 南希红着小脸，真诚致意。 “不客气，我只是轻轻推了一把而已。” “那么能告诉我，你和艾薇儿的关系了么？” “实际上我们确实没有在交往，目前最亲密的接触只是牵手，而且是在梦里。” 南希并未理解“梦里”是什么意思，但她相信阿尔伯特的真诚表态，对于两人为何突然同居，她准备回头好好问一问闺蜜。 “答应你的那首歌，我会在下个星期送给你，如果害怕被围观的话，你可以先回房间休息，我要赶紧下去了，否则来不及。” “来不及什么？” “捐钱啊！” 阿尔伯特倒也不是稀罕那些献金，他真正关心的是和献金一起送上的大量信力。 这种无形物质的奇特能量，自有其重要之处，否则各大教团教会也不会为了争夺信徒闹得不可开交。 不过让阿尔伯特意外的是，他还未走回大堂，就听到艾薇儿的奉献倡议。 这姑娘以前知道自己水平差，不好意思要奉献，现在见众人都觉得不虚此行，便有了底气。 成为超凡者后，她变得无比自信，当着两百号人都能坦然开口。 仍在享受献唱余韵的一帮信众，自是纷纷慷慨解囊，比上周来礼拜的人都要多，还自发排起长龙。 艾薇儿站在功德箱旁一一感谢，不论献金多少，她都报以礼貌微笑。 但有两次贡献的态度有所不同。 第一次，是一位面容冷漠的西装青年。 他先是将一枚金币投入功德箱，扭头对艾薇儿轻声说道：“明晚六点半来警署报道，办公室是二零二。” 见艾薇儿点头同意，他又将一枚徽章投入箱中：“不过我觉得宣道院更适合你。” 说罢，西装青年冷着脸旁转身离去。 第二次，是一对衣着得体的中年夫妇，他们将一张价值十枚金币的银行凭证，交到艾薇儿的手中—— 实际上没有多少人真的怀揣大把钱币，为了促进经济发展，丰饶银行早已出具了大面值的纸质凭证。 而这对出手阔绰的夫妇，正是艾薇儿那发了财的邻居。 “艾薇儿，看到你现在的成就，我真的很开心。” 道尔顿太太眼角垂泪，她在香榭区住了十多年，和艾薇儿的老师是旧相识，算是看着艾薇儿长大成人。 艾薇儿不由得拥抱了她一下。 道尔顿先生有些遗憾的说道：“可惜我们要搬走了，不能时常来看你，坚强的艾薇儿，我相信这座教堂能在你的手里走向辉煌，完成你的老师的遗愿。” 艾薇儿先是送上衷心感谢，接着顺势说道：“道尔顿叔叔，我能租用你们的房子吗？租金我会正常支付，房子我也会照顾好。” “当然没问题，交给你我们更加放心，具体的回头再谈，不能耽误你的工作。” 道尔顿先生笑着应下，夫妇俩便为后面的人让开了位置。 值得一提的是，普利策也捐献了，但他的主要动机仍然是调查情报。 然而一枚银币，只换来艾薇儿的礼貌笑容，连脸熟都没有混到。 普利策发现那位有着美妙歌声的可爱修女，并未回到大堂，便觉得自己应该把注意力放到某个身份成疑的俊男身上。 于是他耐心等到后续环节逐一结束。 在礼拜告终与对方碰面时，却被阿尔伯特打了先手： “这位先生，你对王妃遇刺怎么看？” 今天到场的信众，有很多是为芙蕾雅王妃祈福，对方至今还住在重症监护室，牵动着沃桑群众的心。 普利策楞了一下，答道：“这么恶性的刺杀事件，理应立刻找到凶手，给王室和民众一个交代。” “如此说来，你也赞同市政厅发布的扫黑公告？” “为什么不赞同？灰熊帮和铁狼帮为恶下城区，扰乱沃桑港，早就该铲除了，何况他们还敢行刺王妃。” “呵呵，那如果我说王妃遇刺和这两个黑帮没有关系呢？” “这……” “今晚之后，两大帮派便不再奢望疏通关系，下城区会迅速成为新闻热点，较之老套的教廷内幕，那里的真相才值得深挖。” 阿尔伯特笑眯眯的说道：“不如约个时间吧，相信我手里的一些情报，你会很感兴趣。” 第二十四章 失乡客又来了 外人一走，大门一关，艾薇儿就迫不及待的把南希喊了出来，和阿尔伯特一起打开功德箱。 连上道尔顿夫妇的银行凭证，今日献金数下来竟然有二十八枚金币之多。 直把艾薇儿激动得抱起南希又蹦又跳。 来到心灵教堂后，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捐献，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艾薇儿，快把我放下来啦！” 南希身高一米六，身材也玲珑有致，但和艾薇儿一比就显得娇小，被闺蜜抱在怀里的样子，像极了大号玩偶。 艾薇儿连声抱歉，赶紧把好友放下，就听阿尔伯特笑着说道： “够了。” “什么够了？” “够今天下午的采买钱，够月圆之夜的信力点。” 聪明的艾薇儿立刻想到，阿尔伯特答应超凡之后带她去逛地下黑市，以及在月圆之夜联系她的父母，一双美眸顿时浮现万千星彩。 “别这么看着我，不然南希真要误会了。” 阿尔伯特笑着调侃。 其实还有一个“够”他没说，怕影响了两位美女的心情。 那就是他能借用信力，提前操作便宜爷爷的骨灰了。 这个时间至少比预期早了一个星期。 不枉他左当礼拜主持人，右当理想激励师。 阿尔伯特这么卖力，可不是单纯为了逗女孩开心。 艾薇儿咳嗽了一声，假装无视发生，但南希看得出来，这俩人就算现在没交往，以后也是迟早的事情。 她衷心的送上祝贺：“艾薇儿，恭喜你，最艰难的日子彻底过去了。” “你也是，南希！中午我们去吃大餐吧，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艾薇儿握着闺蜜的双手，欣喜于对方勇敢的挑战自己。 “可惜爸爸妈妈让我中午回去，只能下次了。”南希小嘴一瘪，面露惋惜。 反正已经住了两天，艾薇儿并未强求，将南希送到门口，等着巴赫先生开车把女儿接走，才想起自己忘了某件事情。 “诶呀，忘了和南希说心灵修女的事情。” “不着急。” 阿尔伯特摇了摇头：“她还没有真正改变内向性格，这么早的接触超凡仪式，试炼成果不会理想。” “有道理。” 艾薇儿表示认可，南希诞生时父母都不是超凡者，虽然继承了父亲的音乐天赋，但心灵修女不止灵歌这一项能力。 反观艾薇儿，除了拥有强大遗传，自己也没少动武。 她上小学的时候，有男孩嘲笑她没有父母，全都被她打得闭上了嘴巴。 独自接管教堂后，自然也有各路人马图谋不轨，结果也敌不过她的拳头。 正是经过多年磨炼，再加上薪火余烬的一点助攻，艾薇儿才顺利的学会六个能力，取得神话潜力。 阿尔伯特并不指望南希参加战斗，所以并不着急将其送入超凡领域。 接下来还要继续开导，并针对性的加以培养，争取把潜力提高到史诗层次。 …… 中午在房间里对付了一顿，然后找道尔顿夫妇商定了租房事宜，两个人下午就去商场采买。 除了采购搬家之后的生活用品，艾薇儿买了还伪装道具，阿尔伯特则买了两枚镜片，用于附着鉴定能力。 炼金师们自带鉴定技能，能够看到装备属性，其他职业可不行。 上次阿尔伯特没钱搞，这次必须要提前预备。 …… 名称：【鉴定眼镜】 需求：见习生命1 特效：鉴定术lv3（激发后，可以鉴定见习层次的超凡材料、道具和装备特效，充能次数30/30。） 简介：无。 …… “这东西真的有用吗？”艾薇儿戴着面具看来看去。 阿尔伯特已经把一枚镜片，嵌进了面具左眼。 “试试不就知道了？反正这副是给你用的。” “真哒？那我试试。” 艾薇儿兴冲冲的解除了蝴蝶胸针的本源共鸣，花几分钟换成鉴定眼镜，然后瞪着卡姿兰大眼，对胸针发动了鉴定能力，却只看到一幅奇特图案。 文字化的意识信息，是阿尔伯特的独有能力，所以他顺带解释道： “火焰护盾的法术图案一看就明白，主要给你讲讲细节，激活生命需要几点，看盾牌外有几层亮光，技能等级达到几等，看盾牌上有几道斜纹，技能可以充能几次，看盾牌旁飘着几朵火焰，至于保质期限什么的，看亮度和清晰度就行了。” “原来是这样！” 艾薇儿大开眼界。 虽说蒙面餐厅有鉴定师负责装备评定，阿尔伯特还是花费了一些时间，为艾薇儿讲解其余特性的图案特征，防止她在别的地方上当受骗。 随着时间就来到晚上，阿尔伯特踩着自行车带艾薇儿朝郊外行去。 临近蒙面餐厅的时候，两人戴上面具，与那些跑来跳舞的青年男女别无两样。 不过趁着旁人不注意，阿尔伯特就带着艾薇儿钻了小树林，藏好坐骑换上斗篷戴起手套，又一次穿过树林来到餐厅后门。 按照来之前制定的行动方案，阿尔伯特目送艾薇儿拿着会员卡走进地下黑市，自己又绕回餐厅正门，途经昏暗舞池，踏入见习会员的专用通道。 除开兵分两路，他和艾薇儿的伪装还故意做了区分，只要蒙面餐厅不想自砸招牌，就无虞被别人看出是一伙的。 而这种做法，无疑是坏了蒙面餐厅的规矩，但把蝴蝶胸针一亮，谁敢将他拒之门外？ 戴着白面具的四号侍者不仅不能生气，还得笑脸相迎： “蒙面餐厅欢迎您的再次莅临，快请进。” 四号侍者领着阿尔伯特走进通道。 此时有超凡者正在窗口兑换筹码，其中一人看到阿尔伯特的扮相，想起他是上周那位狂傲炼金师，不禁诧异万分： “你来真的？” “我还有假的？”阿尔伯特笑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位超凡者连忙解释，“我是说你真能定制所有装备？” “当然不能。” “那你还……” “目前仅限见习层次，要价必须百金起步，所以你说的我当然不能。” “……你有能耐随你狂。” 这位超凡者被怼得没了脾气。 旁边几人听完对话，也意识到眼前之人是上周闹了个大新闻的失乡客，便打算进一步了解定制情况，四号侍者不得不出言打断： “几位贵客，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咱们进去再说吧，正好也让更多贵客做个见证。” “好！” 阿尔伯特心知失乡客的名声已然打响，便昂首阔步走向大门，还是不曾兑换筹码。 他打死都不会让百分之二的抽成，抽到自己身上。 又一次踏入见习交易区，阿尔伯特看到戴着兔子面具的艾薇儿，便默不作声的坐进隔间。 这一次他连小黑板都不用写，就被尾随而来的几个超凡者堵住了门。 甚至有人迫不及待的下了订单： “失乡客，我想定制一件护甲，要求一阶全面法术防护，底材是防弹衣，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不用等四号鉴定师了？”阿尔伯特抱着胳膊淡淡问道。 “既然你敢来，就说明真有本事！” “嘿，还是个胆大心细的。” 阿尔伯特失笑点头：“行，你这单子我接了，生命需求三点，保证全衣有效，这次我就吃点亏，还是要你三百金币，不过底材自行准备，定金我要三成三！” 超凡装备的属性需求，取决于特效类别、底材大小，以及炼金师的水平高低。 能把一件防弹衣的生命需求控制在三点，还是全面拥有一阶特防，当场就把那几个超凡者听惊了。 换成别的炼金师，能把生命压到四点，或者保证正面完全有效，就算水平不错了。 所以失乡客真要说到做到，卖三百金币绝对算他吃了亏，因为这是极品中的极品，关键时刻能保命，多少富豪争抢着要。 啪！ 下单者二话不说把一枚绿色筹码拍到桌子上，周遭众人不由得佩服他的勇气。 虽说失乡客敢再来餐厅，很可能表示他真有几把刷子，但在确认蝴蝶胸针的效果之前，没几个人有胆子下这么大的单子。 一百金币，八万块钱，能买一件优秀的见习装备，或者正经的精英装备了！ 恰在这时，四号鉴定师拨开人群走了进来，拿起蝴蝶胸针端详一番，直接跳过验货流程，便放下了两绿四橙六枚筹码，代表他支付了两百四十枚金币的尾款。 嘶…… 见此情形，有人倒吸凉气，有人懊悔不已，还有人激动地签了合同，跑去餐厅商铺买防弹衣。 第二十五章 冲突铁狼帮 蒙面餐厅的官设商铺，买不到热武器，但能买到防弹衣，并且接受款式定制，阿尔伯特准备临走之前，给自己也搞上一件。 得益于材料学和制造业的巨大进步，防弹衣的制造流程已经非常成熟。 自身材质相当于自带一阶全面物理防护，再附加上一阶特防，即可形成物特全防，能够有效保证躯干部位的安全性，用到精英层次毫无问题，在卡死见习的富豪圈里，非常火爆。 除了贵一点，没其他毛病，甚至贵都不是它的毛病。 蒙面餐厅每个礼拜只让重要会员限购三件，要价高达五十金币都供不应求。 毕竟是兼具物理防护、轻量化和隐蔽性，还没有属性要求的优质底材，沃桑港只有这里能买到，自然由着人家漫天要价。 “也给我准备一件防弹衣，要轻，要薄，款式是修身马甲。” 阿尔伯特问都不问卖完没有，直接对四号鉴定师下了单子。 狂！ 在场众人一再觉得失乡客狂得没边，可也只能看着他狂。 没办法，人家就是有本事，想买极品就得求着他。 四号鉴定师也不废话，直接取回一枚绿色筹码放下四枚橙色筹码，等于收取了六十金币，定制款比普通款略贵一些。 “你要的货物最迟两个小时就能送来，还有，多谢阁下的提醒。” 四号鉴定师临走之时，留下了唯一的一句话。 耳力不错的人纷纷听出，潜藏在浑厚男音之下的惊讶情绪。 能有如此表现，足可见蝴蝶胸针的炼金效果，深深地震撼了作为同行的四号炼金师。 于是本来就有意定制的超凡富豪们，再也按捺不住，争先恐后的向阿尔伯特喊出需求。 愣是把安静的地下黑市，搞成了菜市场。 偷偷站在附近的艾薇儿，亲眼看到这一幕，心里说不出的欢喜。 知道阿尔伯特能挣钱，和亲眼看到别人上赶着给他送钱的感受，截然不同。 艾薇儿突然觉得，自己做过最正确的选择，莫过于刚刚认识阿尔伯特的时候，没有立马给他三拳。 其实每每看到空荡荡的卧房暗格，艾薇儿都想不通，自己是怎么从一开始的破罐破摔，变成被彻底忽悠，一再听信这家伙的花言巧语，任由他把自己的私房钱挥霍一空。 直到此刻，艾薇儿才确定天上真的掉下了一棵摇钱树。 不过高兴过后，她不免有些担心。 等阿尔伯特还了钱，两人的关系就只剩单方面的给予。 艾薇儿当然知道，阿尔伯特是毫无理由的对自己好，让她每天都被幸福包围。 她从小到大都在失去，也渐渐习惯了失去，但想到阿尔伯特可能一走了之，艾薇儿就觉得自己到时候的表现，应该谈不上坚强独立。 “该怎么把这个家伙拴住呢？” 艾薇儿深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的道理，但相比于以身相许，她更倾向构建合作关系。 比如严格遵守训练要求，争取早日在教廷内部崭露头角，实现阿尔伯特的宏伟蓝图。 嗯！ 就这么办！ 艾薇儿你要加把劲！ 等等，他要真让我以身相许怎么办？ 这边艾薇儿陷入了困境循环，那边的阿尔伯特已经起身收摊。 除了刚开始的防弹衣，他只接了两笔炼金订单。 还是那个理由，狂妄只是表演，不能真的没边，蒙面餐厅也有炼金生意，不能真把高端定制全都抢了。 再者同行是冤家，他吃了肉不能让别人喝不了汤，不用看他就知道，周遭几个隔间的地下炼金师，肯定在羡慕嫉妒恨。 不过阿尔伯特也没怎么客气，接的都是见习大款的极品订单。 一笔是为一枚纽扣附着法术【火焰护盾】，另一笔是给一把战刀强化【刀斧掌控】。 附着法术和强化能力是比较热门的两类订单。 前者是让超凡者获得没有的能力，后者是强化超凡者已有的能力。 第二位大客户要求的，就是让战士的刀斧掌控获得延伸效果，具体表现是让“无形战气”突出武器十厘米，使得见习技能产生精英特效。 这种炼金的难度，一点不输附着法术，加之底材较大，所以阿尔伯特开价三百七十金币。 见习层次的极品装备并非真的封顶三百，上了拍卖会完全可以卖得更高，阿尔伯特不想继续吃亏。 而那位战士富豪倒也干脆，当场给定金签合同，并且留下了装有战刀的武器箱。 对于法术纽扣，阿尔伯特同样提高价格，开价三百三十金币，让三件装备凑够一千整就立刻收摊，并留下以后非极品不接单的规矩。 别看这里只是见习交易区，但有钱没处花的大款真的不在少数。 见市场反应如此热烈，阿尔伯特索性把失乡客和极品高端概念绑定，花最少的精力卖一件极品，等于赚十多件优秀装备的利润，关键还不麻烦。 他也是占了教廷的光，让巴赫等成功人士成就超凡，才能获得这么多的优质客户。 随后的时间，阿尔伯特一边在交易区里闲逛，一边等待他的定制防弹衣。 为了保密，他和艾薇儿仍然没有接触，甚至都不曾直面几次。 不过阿尔伯特有些奇怪，艾薇儿好像在刻意躲避自己的视线，他正疑惑哪里出了问题，身旁便凑来一位戴着狼头面具的家伙。 “失乡客，我这里有一笔大买卖，你应该会很感兴趣。” 狼头面具下传来的声音，刻意压低，显然不想被旁人听去。 阿尔伯特瞥了对方一眼，淡淡说道：“这周的单子接满了，下周再说吧。” “我觉得今天就挺好，没必要等下周。” 狼头超凡者态度强硬，和其他超凡者形成鲜明对比：“我要定制一把手枪和七发子弹，价钱随你开。” 热武器同样可以附着超凡特效，并且在超凡者的手里，能够产生更为惊人的威力。 不少见习超凡者什么装备都不穿，只拿一把超凡枪械配上超凡子弹，便有可能威胁到大师级超凡者。 所以枪械在超凡领域中非常抢手，热度已经逐步盖过了传统冷兵。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严格控枪，不光蒙面餐厅不出售，别的地下黑市也很难买到，一旦发生枪击事件，便会招致沃桑教廷的雷霆一击。 而这个时候还敢定制超凡热武器的，自然不是寻常人。 阿尔伯特一眼就看出对方是铁狼帮的成员，五级见习超凡战士，黑狼。 游戏里的铁狼帮就是这样，毫不掩饰身份来历，行事作风过分霸道。 有道是树大招风，阿尔伯特设想过铁狼帮会找上自己，不过这么不给面子，他也不会惯着对方。 “下周再说。” “我这周就要！” “难道我的发音不标准？我说下周再说，很难理解吗？” 这句反问声音很大，立刻引来旁人关注。 其他超凡者看到铁狼帮的人找上了失乡客，反应不一。 一些人打算坐山观虎斗，更多的则替阿尔伯特出头。 比起失乡客的恃才傲物，铁狼帮的霸道作风才真的可恨，蒙面餐厅的地下超凡者，大都讨厌这些家伙。 “黑狼，麻烦你收敛一点，这里不是铁狼帮。” “就是，强买强卖也不看地方！” “我说哪怕你们真被逼急了，也得剩下一些脑子啊，再在这里闹事，你们的对手就不止灰熊帮了。” 冷嘲热讽，此起彼伏。 大家都知道今夜过后，铁狼帮和灰熊帮就要正式开战。 沃桑教廷的态度非常明确，下城区只允许一个帮派继续存在，最迟月底决出胜负，也就无怪铁狼帮会如此着急。 黑狼被说得心底窝火，却也意识到自己操之过急，忘了这里是蒙面餐厅。 于是他一声不吭的拨开人群，直接走人。 但阿尔伯特非常清楚，这个家伙不会善罢甘休，肯定在外面等着自己。 第二十六章 赚钱买东西 “失乡客，铁狼帮就是一群疯狗，不达目的会追着你咬。” 有超凡者为阿尔伯特做出介绍，另外有人当起了和事老：“不妨答应他们吧，没必要和钱过不去。” “我没时间。”阿尔伯特抖了抖手里的三张合同。 “你刚来沃桑就得罪地头蛇，不值当啊。” “那我接了铁狼帮的单子，不也得罪了灰熊帮？” 阿尔伯特扫视人群，没有看到熊头面具，但他觉得大概率会有灰熊帮的人在。 “失乡客，需要帮忙可以直说。” 有超凡者想卖阿尔伯特一个好，方便以后定制装备。 下了订单的那三位大款，更是直言把阿尔伯特护送到安全地带。 不过这些提议被阿尔伯特全部拒绝，今天真要如此收场，他刚刚立起的招牌，便直接倒掉一半。 别看抢着下定的人数很多，眼红心黑的势必更多。 阿尔伯特营造出的狂傲形象，必须强硬到底，否则往后的生意，不知道要闹出多少幺蛾子，至少不会再任由他漫天要价。 艾薇儿担心的看向阿尔伯特，却见他不露痕迹的比了个二。 意思是让她执行第二套撤退方案——骑车先走，不要等候。 艾薇儿有些犹豫，见阿尔伯特态度坚决，便决定听从，不拖后腿。 梦魇刺客别的不说，逃命本事独步天下，猜到阿尔伯特无意和铁狼帮硬碰硬，她这个擅长攻坚的心灵圣骑士，也就失去了最大的作用。 这让艾薇儿很难受，离开蒙面餐厅的时候，心里只有尽快变强这一个念头。 阿尔伯特倒是心如止水，新人阶段都是这么过来的，遇到难题往往无法正面突破，他早就习惯了。 他甚至有心思闲逛购物，花费八十金币，买到一份成年海妖的血液。 海妖是一种超凡生物，在落日海中少量分布，成年之后普遍拥有二阶实力，蓝色血液带有一定的阴影属性，而他目前无法伪造。 阿尔伯特买这东西，同样是为了利用开国伯爵的骨灰。 旁人见他这么气定神闲，纷纷猜测他要么本人实力不错，要么背后势力不俗。 还有很多人打算跟出去凑个热闹，看看眼前这位狂傲超凡者，到底是失乡客本人，还是失乡客派来的交易人。 买了海妖血液之后，阿尔伯特就收了手。 虽说身上还剩三百四十金币的巨款，但他没再遇到想要的东西，重点关注的几样商品，目前也不适合大量买入。（240+100+700*0.2-80-60） 等拿到防弹衣，阿尔伯特就准备出去会会黑狼。 蒙面餐厅也并未让他等待多久，四号侍者便带他离开了见习交易区。 在走向地下仓库的路上，四号侍者突然表态：“失乡客阁下，如果有需要，不妨在餐厅开个客房，等明天再走。” 这么大一座建筑，当然不止舞池和餐厅，还有不少房间供客人入住。 “我赶时间。”阿尔伯特随口拒绝。 “那我们可以破例，让阁下通过其他通道离开餐厅。” “用不着这么麻烦。” “要不我们派人和黑狼打声招呼？铁狼帮再嚣张，也要给餐厅一些面子。” “嘿，这么想卖好处的话，我就不客气了，比起解决外面的麻烦，我对你们的库藏更感兴趣。” 瞧出四号侍者有意展现善意，阿尔伯特便顺势说道。 “当然可以！” 四号侍者微微一愣，旋即应下，他不怕对方狮子大开口，就怕对方什么好处都不要。 蝴蝶胸针被四号鉴定师带走之后，蒙面餐厅的所有炼金师便展开紧急研究，一再确认失乡客的炼金手法前所未有，并且完美无瑕。 造型小巧的胸针之上，真的附着了极致属性的火焰护盾，连大师层次的一号炼金师都亲口承认，他绝对不会比失乡客做得更好。 生命要求、技能等级、充能次数、保质期限，有任何一点不到位，就无法称为极品。 失乡客不仅做到了，而且炼金手法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餐厅老板立即给出指示，不惜代价的拉拢失乡客，哪怕不能将对方请入餐厅当职员，也应该构建友善关系。 于是四号侍者热情带路，让阿尔伯特在仓库大门前，看到了蒙面餐厅的库存清单。 其中就有他惦记了好久的《刺客之书》和迷囊影袋。 “好东西不少嘛，有些东西连我都难得一见。” “阁下有看上的，可以尽管提。” “我要影袋，多少钱？” “很抱歉，这一整套梦魇刺客的修炼道具，不单卖，阁下若是有意，一千金币打包带走。” “贵了。” 阿尔伯特果断砍价：“梦魇刺客比武僧都少，是人数最少的超凡职业，还基本不来教廷地盘，你开一千卖给谁去？” 这话可不是为了砍价而故意抹黑，事实上这套修炼道具已经在库房放了有些年头，相当于砸在了蒙面餐厅的手里。 为了废物利用，蒙面餐厅只能在拍品不够时，拿上拍卖会撑撑场面，一千金币就是起拍价。 而这个价格，其实已经打了八折。 各个职业的修炼道具，普遍都在一千二三，一套折合一百万。 之所以卖得这么贵，是因为此类物品可以成长，能够从新手用到老死，等主人挂掉就会变成“崭新出厂”，再去辅佐新人修炼。 蒙面餐厅当初就是图个稀罕，才收下这套修炼道具，想着或许可以卖个高价。 谁知根本无人问津，他们又属实不愿跳楼甩卖，便一直放在库房吃灰。 阿尔伯特仗着餐厅有意示好，使劲发动砍价技能：“而且话说回来，我身上的筹码就三百多，你开价一千金币还不单卖，让我怎么买？” “……” 一针见血接着血溅一身，把四号侍者怼得有些尴尬，干笑赔礼：“抱歉，是我说顺嘴了，请阁下海涵。” “哼，那就给个友情价，大不了回头帮你们个小忙。” 阿尔伯特趁着四号侍者态度松动，顺势重提某个事情： “另外真的别嫌我多嘴，你们的面具太落后，现在不仅指纹缉凶趋于成熟，连虹膜都开始用于断案，别等到你们的人，被识破眼部特征死在外头，再来和我说‘后悔没有听你的话’。” 这话让别人讲，四号侍者只会一笑而过，但换成失乡客，分量就非同一般了。 蒙面餐厅推测失乡客是来自法师统治的联合王国，所掌握的炼金手法，是炼金学院的最新研究。 由于某些原因，他不得不背井离乡选择蛰伏沃桑港，等待时机成熟再杀回故国。 所以四号侍者误认为，阿尔伯特在联合王国经历过恶性事件，于是底线崩塌，咬牙说道： “全套六百，每件两百。” “五折都不到，看来友情不够深。” “那就五百，不能再低了！” “一样一百五吧，我也不占你们便宜，影袋先给我，剩下两样下周再说。” “……行吧。” 四号侍者无力招架，反正放着也是吃灰，不如换来失乡客的友谊，顺带回笼一些资金，填补这些年的养护亏空。 他只当餐厅从来没有这东西，根本不去想回本的事。 四号侍者旋即敲响库房大门，让把守库房的蒙面人取来货物。 等阿尔伯特鉴定过一个酷似毛肚的皮质小黑袋，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影袋之后，不禁笑出声来： “嘿嘿，这种稀罕货在我们【核金城】都难得一见，没想到沃桑港居然能淘换到，另外两件你千万给我留着啊，缺了就没有收藏价值了！” “……阁下放心。” 一再被伤口撒盐，四号侍者有些吐血。 唯一让他感到安慰的是，失乡客透露自己来自炼金法师的圣地，以及购买刺客三件套是用于收藏。 这让餐厅假想出的失乡客，形象更加立体丰满，也离真相越来越远。 随后，阿尔伯特去专门开辟的试衣间里，换上了赶制而成的马甲防弹衣。 餐厅高手只用目测，便丈量出尺码大小，穿在身上非常合适，得到了阿尔伯特的满意评价。 不过最令人满意的，还是以三折价格意外拿到的刺客影袋。 这东西既能用于修炼，也可以辅助战斗。 让阿尔伯特更有底气，好好跟黑狼玩上一把。 第二十七章 临时起意再当贼 “回来了，回来了！” “失乡客这么硬气啊？” “我还以为早就走了呢！” 见习交易区的超凡者们，发现阿尔伯特去而复返，都有些惊讶。 他们以为失乡客已经在蒙面餐厅的安排下，通过其他途径悄然走人。 谁知人家根本不怕。 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铁狼帮的老大是大师级德鲁伊，麾下有数十位超凡者，在沃桑港绝对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他们见失乡客只在见习交易区做买卖，便觉得他的自身实力或者背后势力，难以比拟铁狼帮。 结果失乡客不仅说得狂，做得也一点不含糊，拎着皮箱背着刀匣，去筹码窗口兑换了金币，堂而皇之的走出餐厅正门，甚至还问早就出来等热闹的超凡者—— 黑狼在哪儿？ 戏剧性的是，阿尔伯特问的这个人，正好是他上个礼拜当狗撵的见习战士。 这家伙想看他吃瘪，立马指出黑狼所在，然后会同一众尾随而来的超凡者，跟着阿尔伯特钻了林子。 一般人看到二十多号人呼啦啦朝自己涌来，难免要胆战心惊，但有恃无恐的黑狼，甚至摘了面具，露出一张满是疤痕的阴鸷面孔： “失乡客，我们是诚心想找你做这笔生意。” “还是那句话，下周再说。” “没得商量？你初来沃桑港，怕是不明白得罪铁狼帮的后果。” “呵，接了你们的单子，我不仅要得罪灰熊帮，还要得罪沃桑教廷，那你说我应该得罪哪个？” 阿尔伯特笑着说道：“没有公开你们的订单要求，我已经算是很有职业道德了，而且真的别逼我，你们也不明白得罪我的后果。” “哈哈哈哈，得罪你的后果？除非传奇出头，不然我们吃定你了！” 黑狼嚣张至极，但他有嚣张的底气。 铁狼帮明确知晓，沃桑境内目前就只有乔丹主教一位传奇。 所以不论失乡客自己是或者背后有大师级的超凡者，铁狼帮都毫不在乎。 他们最不缺的就是神经病枪手！ 而黑狼自己便是其中一个。 “那看来没得谈了，你这是硬逼着我支持灰熊帮啊！” 阿尔伯特有些遗憾。 给灰熊帮解决了马道克的隐患之后，他设想过以失乡客的身份，打入铁狼帮内部，通过微操让熊狼双方同归于尽。 只可惜铁狼帮的手枪敢死队，全都经过毒素洗脑，成了实打实的疯狗，根本就没有正经请人的态度，以失乡客的狂傲人设，不可能答应对方。 索性阿尔伯特利用这个场合，向灰熊帮做了表态。 果然话音落下，就有人揭开面具走上前来，冲着黑狼放了狠话： “这个头，我们灰熊帮出了，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吃定失乡客！” 此人又高又壮，肌肉外裹着肥厚脂肪，国字脸型分外粗犷，典型的野蛮人形象。 “塔力克，你不跟着马道克受窝囊气，跑来这里做什么？” 黑狼冷哼一声，道出说话者的身份—— 马道克仅剩的两个部族兄弟之一。 阿尔伯特心说，这不巧了么，我刚救了你老大，当小弟的就来给我出头了。 不过他也想知道，塔力克怎么会来这里。 这仨兄弟在灰熊帮里备受排挤，钱少事多离家也不近，哪有功夫来黑市消费？ 只见塔力克挺着一身肥肉，有些憨傻的看向黑狼： “你来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 “哼，我当是怎么回事，原来你是自己跑来的，那就趁早滚蛋吧！灰熊帮真要替失乡客出头，也不应该你来发话，你老大马道克还差不多。” 黑狼嗤笑出声。 这家伙脾气横归横，但脑子并不傻，立刻猜出塔力克是自作主张，并未得到帮派老大的授意。 看热闹的超凡者们也纷纷调侃起了塔力克。 “野蛮人果然没脑子！” “乖乖当打手不就行了，跑来这里闹笑话。” “塔力克，赶紧回去吧，你们老大的气量可不大，别给马道克找麻烦了。” 地下超凡者们对灰熊帮的观感，比铁狼帮好不了多少，此起彼伏的嘲弄，直接把塔力克给说急了。 野蛮人做事，向来拳头比脑袋快，怒气一上来，直接开干了。 塔力克用出【大跳】高高跃起，活像是一颗肉蛋陨石，砸向黑狼。 黑狼没想到这就开打，匆忙之间就地【翻滚】，险之又险的逃过肉蛋压顶，不过塔力克落地时激起的泥浪，还是溅得他灰头土脸。 “你找死！” 黑狼怒不可遏，奋起反攻，凶狠前冲，出拳【猛击】。 可塔力克的拳头，突出一个又大又硬，连猛击都没用，就把黑狼打退。 从本质上讲，交手双方都是五级战士。 一个是最常见的“超凡战士”，另一个是还未觉醒狂怒血脉的“狂战士”。 但两人的体质基础，相差悬殊，哪怕同职业同等级同能力同装备，人高体壮的塔力克也要比黑狼高出一些面板数据。 加之黑狼把自己转型为神经病枪手，近来疏于近身搏斗，结果就是被塔力克压着暴揍，连还手都办不到。 这一幕，可把等着热闹的看客们高兴坏了，狗咬狗的戏码，他们最是喜闻乐见。 开始不遗余力的起哄助威，一边让塔力克的拳头再重一些，一边让黑狼拿出点真本事。 结果，黑狼真的拿出来了。 脸上挨了一拳之后，黑狼被气昏了头，突然掏出一把手枪，冲着塔力克扣动扳机。 嘭！ 一声爆响，惊动全场。 “不好，快溜！” 超凡者们哪里还敢再看热闹，犹如惊弓之鸟四散退走。 比起遭到误伤，他们更加畏惧沃桑教廷的严厉打击。 消息灵通的大都知道，蒙面餐厅每次开启地下黑市，教廷裁判所都会派人暗中盯梢。 不出三分钟，执律者们就会到场。 为了避免遭到牵连，一众超凡者各显神通匆匆脱身，使用出位移、隐藏、迷惑等一大堆技能、道具、药剂。 唯独开枪的黑狼和中枪的塔力克，还在一门心思把对手弄死。 “你不是很厉害吗？再来啊！” 黑狼势如疯狗，举枪叫嚣，塔力克手臂中弹，却仍毫不示弱： “用枪偷袭，算什么男人？” “时代变了，野蛮人，你们那一套已经过时了，下地狱去吧！” 黑狼说着就要再度开枪，可一股突如其来的浓重阴影，将他团团笼罩。 眼前蓦地漆黑一片，黑狼心知不妙，来不及做出防备，手腕便突然一麻，等他恢复知觉，就发现自己的新枪不翼而飞了！ “是谁，给我滚出来！” “来了来了，你叫我们？” 黑狼怒吼出声，谁知林子里突然杀出四道人影，为首者戴着树精面具，另外三人分别是猫狗鸟。 正是裁判所的动物园小队。 黑狼咬了咬牙，立刻认怂。 这四个执律者，他连最弱的都打不过，更别提与他们老大处于同一层次的动物园长了。 “知道闭嘴，还挺识相，那就把枪交出来吧。” 园长随手一挥，就有藤蔓捆住当事双方，还顺带堵住了塔力克的伤口。 “我的枪被偷了！” 黑狼相当恼火。 他非常喜欢这把刚到手的新枪，才来找失乡客附加特效，谁曾想失乡客找到了，枪却丢了。 “谁抢的？”园长问道。 “我怎么知道？眼前一黑枪就没了。” “谁能证明不是你自己藏起来的？” “塔力克，他看到了！” “我没看到。”塔力克一脸憨傻的说道。 “不是，你怎么睁眼说瞎话？”黑狼目瞪口呆。 “没看到就是没看到，我怎么就说瞎话了？！” 塔力克确实没看到手枪被偷，因为他只看到一团黑影，所以说得那叫一个问心无愧。 较之黑狼，执律者们明显更信任塔力克，于是一再逼问其手枪所在。 而又客串了一次偷枪贼的阿尔伯特，此时已经蹬着在林子里藏了一个礼拜的自行车，吭哧吭哧往回赶了…… 第二十八章 亲舍友也要明算账 回到教堂的艾薇儿坐立难安，担心阿尔伯特可能出现意外。 铁狼帮的霸道行径，她早有耳闻，被这帮疯狗盯上，绝对难以善了。 艾薇儿不禁埋怨荣耀教团养虎为患，在她的认知里，沃桑港就不应该存在黑帮，她只恨自己太过弱小，不然非要亲手把铁狼灭掉。 就这么等啊等啊，一直等到凌晨，窗户突然打开，露出了阿尔伯特的脑袋。 艾薇儿立马跑到窗边，接过两个箱子，看到爬进客厅的阿尔伯特，累得跟孙子似的，心里愈发愧疚难安。 以为他一定是突破千难万险才回到教堂。 但实际上阿尔伯特这么累，是因为他一边骑车，一边操控幽暗遮掩两个箱子，防止被人识破身份。 “我什么时候才能帮你的忙啊？”艾薇儿的脸蛋浮现苦恼。 “你不是已经帮了吗？没你我可搞不定马道克。” “我说的是今天这种情况。” “哦，起码四五级……吧。” “那还有好久呢！我实在不想再像今天这样，丢下你一个人，自己跑了。” “其实也就一个多月而已。” 阿尔伯特看艾薇儿垂下脑袋元气大减，有些好笑的说道：“你要实在过意不去，那咱们就抱一下。” 他没想趁虚而入占便宜，这是从游戏里带过来的习惯。 有担当者，总是希望自己能解决一切，然而终究人力有限，很多事情只能坐视同伴出马。 所以每当战友平安归来，他们都会互相拥抱，一是庆祝战友安然无恙，二也是安慰自己不要自责。 不过艾薇儿不知道内在含义，抱着阿尔伯特就不撒手了，直到自己好受一些，才红着脸蛋给他取来水杯。 阿尔伯特一饮而尽，浊气尽出：“这一路可把我累得呦！” 艾薇儿连忙询问后来经过，听他故意引出灰熊帮给自己出头，然后趁着枪响轻松溜走，不禁愣了： “那你怎么累成这样的？” 阿尔伯特把原因一说，艾薇儿不由得捂住脑门：“……算了，抱就抱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今晚还要特训吗？” “当然，至少要练到快速共鸣剑盾圣辉，才好去警署报道，从现在就开始吧，我一边说话，你一边练，什么时候不受语言干扰，把时间压缩进三分钟，你就可以去睡觉了。” 阿尔伯特往椅子上一躺，就开始折腾艾薇儿。 这姑娘毫不含糊，立刻解除剑盾共鸣，再重新尝试构建联系。 “你的希望法典和心炉，估计已经到警署了，让你这么练，为的是有一个好表现。” “你是说这算我的面试项目？” “大概率。” 阿尔伯特轻轻点头，游戏里的艾薇儿加入宣道院时，就经历过这一遭，结果因为不熟练，最后搞得有些狼狈。 他接着说道：“等到选择队伍的时候，如果动物园小队和救赎小队都没发话，你就申请成为香榭街或者沃桑综合学院的驻地执律者。” “为什么？” “沃桑港的正副宣道院长、正副裁判所长，都是荣耀教团的人，你觉得自己不会被穿小鞋吗？” “会。” “所以想要少受苦，就得找一个好上司，动物园的队长，实力比裁判所副所长都强，有他罩着你，不会吃亏，而救赎小队是专门为打击黑帮设立的，成员都是芙蕾雅王妃的随行骑士。” 说到这里，阿尔伯特拍了下大腿：“哪个天才想出的招数，愣是往沃桑港里扎了根荆棘教团的刺！” 艾薇儿想到王妃遇刺是自导自演，那么救赎小队的设立目标，便根本不是什么“救赎”，而是如同阿尔伯特所说，把荆棘教团的成员，安插进荣耀教团的地盘当中。 乔丹主教还没法拒绝。 毕竟外界都以为是黑恶势力行刺王妃，他总不能阻止随行骑士弥补过错。 妙啊！ 艾薇儿心思触动，结果共鸣打断被迫重来。 阿尔伯特嘿嘿一笑：“进不去那两个外勤小队也没关系，把原罪恶魔的事情一说，我再帮你办几件案子，照样能在裁判所里迅速冒头。” “我一定要加入救赎小队。” 艾薇儿态度坚决，她还是想要打击黑帮，另外也不愿过度依赖阿尔伯特。 “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你别指望荆棘教团的人，会念着你父母的关系。”阿尔伯特摇头晃脑，“说好听点，这帮家伙刚正不阿，说难听点就是不近人情。” “这正是我想要的！” “有志气，到时候别抱着我求安慰就行。” “嗤。” 艾薇儿想到方才一幕，冲着阿尔伯特做了个鬼脸，但共鸣进度却没有中断。 见此情形，阿尔伯特突然拿出一袋钱币，哗啦倒在餐桌上，金灿灿的夺目光辉，果然让艾薇儿前功尽弃。 “赚钱喽！” 阿尔伯特把剩下的筹码，全都换成了金币，足足一百九十枚。 他像是没见过钱一样，一惊一乍的数出了九十枚，分作一堆，对艾薇儿说道：“哝，这是你的。” “这么多？” “说了连本带利的。”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 “没关系，好借好还再借不难。” “你还用得着借我的钱？” “当然用得着，到时候你别舍不得就行。” 阿尔伯特露出神秘笑容，冲艾薇儿眨了眨眼，让她莫名感到自己跳进了坑。 既然提到了钱，艾薇儿便顺势说道：“事先说好，以后我不能白用你的试炼仪式和超凡装备，该给你多少钱，就给你多少钱！” 阿尔伯特毫不奇怪，以艾薇儿的要强性格，肯定无法心安理得的白拿好处。 他也乐于看到艾薇儿保持自立。 这姑娘不能放温室里养，去大自然里直面风雨，才能茁壮成长。 不过为了制造困难，他掰着手指作弄道：“我没意见，不过咱们先算一笔账，你每次试炼，单是材料费就得两百金币，见习阶段还剩四次，这就是八百了，我还没给你算指导费，公道吧？” “嗯。” “装备上面有点复杂，既要有战斗装也要有修炼装，衣裤鞋帽饰品道具，少说得有十件吧？咱们就算不弄极品，起码也要过得去的，每件一百金币，这就是一千了！” 阿尔伯特摇着一根手指，冲艾薇儿挤眉弄眼：“我可没给你往多的算啊，别人都这样，不信你打听去。” “我信！” “很好，咱们接着算……” “还有？” “当然了，你以为超凡领域就只有仪式和装备吗？亲舍友也要明算账，我当然要给你算得明明白白。” 阿尔伯特嘿嘿笑道：“我让你喝的药剂也是钱啊，天天练到法力耗尽，身体会快速亏空，光靠食补不顶用。我制作的药剂，恢复迅速没有副作用还能有效强化基础素质，整个丰饶公国，只有那几个顶级贵族继承人能享受这种水平的好货，一瓶怎么着也要四金币，五十天就是两百金币。” “不好意思忘了这个，那算上前面的，正好两千？” “别着急啊，没算完呢，战斗的时候，你更缺不了药剂啊！这东西一点也不比装备便宜，说不定一场战斗就能砸出一百去，精英之前，姑且算你五百吧。” 艾薇儿深深地吸了口气：“呼，这下应该完了吧……” 阿尔伯特立马摇头：“最后还有情报费，很多时候一条准确信息，就能决定行动成败，我的情报含金量，没人比你更明白，精英之前算你五百，咱们凑个三千整。” 听完之后，艾薇儿突然觉得压力好大。 她还没有彻底走出，每个礼拜领两枚金币的拮据生活，就一下子背上了三千金币的恐怖债务。 这件事告诉了我们一个道理，提前消费要适度。 不过艾薇儿非常清楚，在超凡领域，金钱就是战斗力，她的老师就是苦于没钱才四处碰壁。 但一想到自己要在两个月内挣到三千金币，艾薇儿就绷着俏脸满目迷茫。 哪怕成了超凡者，她也想不出快速挣够两百四十万的合法途径。 甚至就连非法途径，她都只能想到抢银行。 而且这还只是见习阶段的费用，精英阶段起码乘三。 “行了不逗你了，看你憋得脸都红了，帮你就是帮我自己，哪能这么算账啊？” 阿尔伯特忍不住了大笑出声：“不过为了让你更有动力，我确实要按成本价收取一些费用，至于几倍成本，就要看你能把共鸣时间压缩到几分钟了。” …… 最后，艾薇儿把时间压缩到一分半，大大出乎了阿尔伯特的预料。 然而代价是又一次把自己累昏。 以及让起夜的邻居们，误以为她买了一台手摇发电灯。 第二十九章 无巧不成书 新的星期，新的心情，重新充满元气的艾薇儿，突然觉得自己交了好运。 全校师生不再过度关注自己，找校长办理下学期的越级进学也非常顺利，南希日渐走出内向，记者们则不见踪影。 整个白天，艾薇儿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放学后直接骑自行车，准时抵达了沃桑警署。 裁判所的部分成员会在警署挂衔，宣道院的则是入职市政厅。 这两大政府机构都位于教区，矗立在沃桑广场的边上，不远处就是庄严巍峨的圣光教堂。 看着四层高的警署大楼，艾薇儿希望今天能从头顺到尾。 凭借裁判所的身份徽章走上二楼，带着自信心态，踏入了裁判所副所长兼警署副署长的办公室，见到一位金发方脸不怒自威的冷漠中年—— 十五级荣耀骑士，诺曼·迪。 “还算准时，拿上你的东西，和我去会议室。” 这位副所长突出一个雷厉风行，指了指桌上的箱子，便起身走人。 艾薇儿则愣了一下，原因并非副所长的态度，而是她在办公桌旁看到了一支单筒望远镜。 嗯，就是她曾经拿来偷窥小情侣的那一支。 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艾薇儿带着复杂心情，提上箱子，又跟副所长来到四楼会议室，于明亮灯光下、巨大长桌旁，见到形象各异的十多号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们看待艾薇儿的眼神也不尽相同，好奇冷漠友善敌意，大都毫不掩饰各自立场。 “她是艾薇儿·葛德文，想必你们已经知道，我就不多做介绍了。你坐那里去吧，边听会议边激活了你的东西，省得出了问题说不清。” 副所长让艾薇儿坐到紧靠墙壁的一排座椅，不过这并非排挤。 有资格坐进长桌的，都是警署高层和外勤人员。 艾薇儿与其他六位靠墙而坐的新晋超凡者，今天是来旁听会议等安排的。 她兴冲冲的坐进角落，啪嗒一声打开皮箱，看到一本黑漆漆的厚重古籍，一个巴掌大的黑色小火炉。 这就是希望一脉的专属道具，希望法典和心炉。 艾薇儿无视了汇聚而来的偷瞄目光，迫不及待的催动超凡本源构建共鸣。 与此同时，副所长也召开会议。 “今天找你们来，为了四件事。先说第一件，灰熊帮和铁狼帮今晚就会正式开打，裁判所的任务是督促双方尽快交出刺杀王妃的幕后主使，同时避免黑恶势力伤害到无辜民众。”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王妃遇刺的真相，因此副所长在很认真的制定方案，迫使凶手认罪伏法。 他直接点了三位代队参会的外勤执律者：“荣耀二队、救赎队、猎人队，这个任务交给你们了，具体安排随你们定，总之我不希望出现问题。” “明白。” 三位执律者给出回应，但明显不在一个节拍。 副所长不以为意，像是赶时间一样，马上开启了下一个话题。 “近期本港境内，突现魔鬼踪迹，尽管目前还未产生严重威胁，但我希望大家立刻重视起来，地狱永远是我们的头号大敌，决计不能让天堂领土受到侵犯！” 副所长忽然看向角落：“艾薇儿·葛德文，你们学校的教导主任查尔斯，是不是已经请假一周了？” “嗯。” “实际上他是沾染魔鬼原罪，成为前所未有的腐化人类，目前正被关押在圣光教堂的地下。” “啊？”艾薇儿很配合的做出愕然反应。 “不必惊讶，你所在的沃桑综合学院目前还是安全的，暂未找出第二个被腐化者。” “哦。” 副所长见艾薇儿迅速恢复平静，皱眉说道：“不过你也不能掉以轻心，现已确定这种前所未有的腐化方式，具备传染性，出现一位腐化人类，就有可能存在一群，你这段时间要多加留意，一旦发现异状，便立刻通知你们学校的驻地执律者。” “我不能自己解决吗？”艾薇儿问道。 “你刚刚踏入超凡领域，不宜过早接触地狱。” “可我的能力，不是最克制魔鬼的吗？” 艾薇儿说着，手中忽然冒起一团纯白火焰，比她单纯释放【圣火】，还要明亮圣洁澎湃有力。 场间众人不禁诧异望来，看到艾薇儿的一脸淡然，和她邻座的满面吃惊。 坐在艾薇儿旁边的教廷新人，全程目睹了心炉的激发过程。 来自副所长的频繁交流，不曾造成半点影响，短短两分多钟，艾薇儿就顺利完成心炉共鸣，使得这件兼具技能增幅的修炼道具，如同【传承火炬】一般，融入脑海，将她的灵魂和颅骨都保护起来。 见此情形，不少人都暗自感叹，不愧是神话潜力，短短几天就能轻松掌控超凡本源。 另外这位心灵牧首，果然不能当成小女孩来看待，竟是一如超凡仪式时，表现得这般淡然。 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然而艾薇儿心里，其实得意坏了。 嘿嘿，为了让你们这帮家伙看傻眼，不枉我练到凌晨三点半，还被某个家伙抱上了床！ 副所长板着脸道：“圣火确实是魔鬼克星，我只是劝你不要鲁莽，神话潜力高归高，却也需要成长时间。” “知道了。” 艾薇儿故作乖巧的点了点头，收起圣火就开始解除圣辉和心炉的本源共鸣。 因为希望法典又厚又重，需要两点生命才能激活。 副所长不露痕迹的瞥了她一眼，旋即把视线挪回桌前。 “目前已经确定的魔鬼原罪有色欲和暴食，另外五种原罪很可能已经在本港潜藏！” 他提高声调，再度点将：“荣耀三队、四队和五队，这个任务交给你们，必须用最短时间找出所有原罪的腐化人类，查明原罪特性，以及原罪传播的方式途径。” “明白。” 又有三位执律者异口同声的说道，明显比之前那三人更加齐心。 沃桑裁判所的外勤小队本来有八支，一到五队都是荣耀骑士和荣耀牧师，另外三支小队的老大分别是德鲁伊、游侠和战士。 虽说大家都是裁判所的同僚，但一到关键时刻，就能看出哪个是荣耀教团的嫡系，哪个是收编来的雇佣兵。 比如刚刚的任务分配。 督战黑帮的付出和回报，明显低于调查原罪，若非为了面上好看，荣耀二队也能转去捞油水。 副所长满意点头，看向了沃桑裁判所中最为异类的一位存在：“园长，我要说的第三件事，就是昨晚发生在蒙面餐厅的枪击事件，那把丢失的手枪，务必要尽快找到！” “怕是有点困难喔。” 动物园长是一个古怪老头，皮肤和树皮一样皱皱巴巴，棕色头发随意的披在肩头，反而是胡须被编成三条小绺。 乍一看，这位动物园长的脸庞像是一棵大树，树根、树干、树冠，一应俱全。 他捻着胡须呵呵笑道：“昨晚人太多，还都戴着面具，黑狼只知道眼前一黑枪就丢了，我们上哪儿找去？” 副所长当堂发难：“那为什么开枪时，你的人不在现场？明知道黑狼要找失乡客的麻烦，怎么连这点警惕性都没有？” 动物园长态度不变：“皮格的自行车丢了，找警署报销，你一直没批，我就没舍得让他走去餐厅，所以没人管见习交易区。” “……” 副所长相当无语。 同样无语的还有艾薇儿。 不会这么巧吧？ 她不知道丢枪，但知道丢车！ 难道阿尔伯特“捡”到的新车，就是战士皮格的？ 艾薇儿不由得想到，阿尔伯特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笑容不会消失，但会转移。 好像放在这件事上也蛮合适的。 报童哈维得到了笑容和新车，自然有人失去了新车和笑容，至于那辆老车，已经彻底属于了她和阿尔伯特。 发现共鸣有所停滞，艾薇儿赶紧收拾心神，不过她仍然竖着耳朵，偷听两位大佬的离谱斗法…… 第三十章 莫欺少女穷 “一个五级战士，连一辆自行车都买不起？” “买得起。” “那为什么不去买？” “丢车因为公务，再买理应报销。” “就因为没报销，所以皮格擅离职守？” “没有擅离职守，我给他放了假的，连着跑了一个半月的外勤，每周末还得横跨沃桑，大家觉得放一天假过分吗？” 动物园长自问自答，笑呵呵的对副所长摇了摇头：“我觉得不过分。” 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超凡者们情况更甚。 作为裁判所长之下，地位最高和实力最强的两位执律者，副所长与动物园长就时常争锋相对。 别看这位德鲁伊笑容满面，但绝非处处忍让的老好人，自家队员受了欺负，总会为其强势出头，因此阿尔伯特才让艾薇儿加入动物园。 副所长气炸了，他不给报销是因为理由太离谱，谁知道自行车是怎么丢的？ 何况堂堂外勤执律者，整天骑个破自行车，也不嫌掉价！ 副所长没想到动物园长会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和他发生争执。 即便起因是他给动物园队安排了太多外勤任务，可这也是有客观原因的。 荣耀一队和铁三角队都去保护王妃和市长了，甚至都顾不上派人代队参加会议，裁判所这边一时间腾不开人手，自然要能者多劳！ 副所长哼了一声，拿出以前的解决办法： “自行车报销，动物园小队集体放假三天，但是皮格擅离职守是事实，罚没一周津贴，动物园小队写检讨，这个要求过分吗？我觉得不过分。” 副所长来了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动物园长呵呵一笑没再吭声。 罚钱检讨都是老套路了，他们小队甚至有一套固定的检讨模板应付差事，每次检讨都一字不改，也屡教不改。 亲眼见证斗法全程的艾薇儿，觉得沃桑裁判所毫无团结可言，两位大佬居然毫不掩饰的当众吵架。 其他裁判所的老人则是见怪不怪，最多每隔半个月，类似的场景便要来上一回，他们早已习惯，甚至觉得没意思。 只吵架不打架，看多了也就脱敏了。 “行了行了，都打起精神来，天还没黑呢就都无精打采的，像什么样子？” 副所长双手撑在桌面上，沉声说道：“我再强调一次，丢枪是非常严重的事情，尤其是大口径高装药的自动武器，你们一定要重视起来，这会直接威胁到全港民众和超凡者的生命安全。” 说罢，副所长又点了园长一次：“动物园小队务必在十天之内找回失枪，有必要的话，可以直接审问当时在场的超凡者。” “这会得罪很多人，老板也不会同意。” “老板那里我去说！” 副所长直接拍板，强势开启了最后一个议题。 “我要说的第四件事，便是招纳新人！坐在那里的是本次仪式中表现最好的七位圣骑士和圣牧师，哪个小队有人员缺额，现在提出来，也省得你们自己去找。” 此言一出，包括艾薇儿在内的所有新人，都昂首挺胸直面审视。 裁判所是管理沃桑的最高武力机构，外勤执律者的地位在超凡者中首屈一指，甚至比宣道院的【传道者】都要略高一头。 相比之下，驻地执律者要差不少，地位和资源都远逊外勤。 以见习超凡者为例，外勤执律者的每周津贴是八枚金币，驻地只有四枚，而真正能够快速出头的功勋任务，差距那就更大了。 所以大家普遍希望加入外勤。 选择成为驻地执律者的，通常代表能力平庸。 而这七位新人，都是在试炼仪式里表现不错的尖子生，潜力至少大师级，个个自视甚高，哪怕不被招入外勤，也不会选择成为驻地。 因为这里边藏着一条约定俗成的鄙视链。 “老规矩，选人顺序按照建队时间，一队没来也不缺人，从荣耀二队先开始。” 副所长话音刚落，动物园长就不轻不重的笑了一声。 这也是所谓的关键时刻亲疏有别。 最好的苗子都让荣耀执律者提前选取，留给他们这些雇佣兵的，不说歪瓜裂枣，潜力往往也不会很高。 副所长只当没听见，示意二队代表开始选人，对方毫不犹豫的看向位置最靠前的一位英俊青年： “柯文纳斯，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荣幸之至！” 灰发蓝眼的柯文纳斯欣然接受，他便是那位学会四个能力，拥有传奇潜力的见习圣骑士。 而荣耀二队的地位在裁判所中只输一队，是非常理想的选择。 不过他表现得并不激动，因为他的姓氏是马库斯！ 主导着丰饶公国的荣耀教团，在丰饶公国乃至神圣帝国，都是高贵万分的姓氏。 但柯文纳斯非常清楚，他并不是今天的主角，马库斯家族的旁支身份，还不足以盖过神话潜力的璀璨光辉。 尤其是这位主角一反常态的无人问津，更让她成为了这场会议的绝对焦点。 二队选走柯文纳斯之后，三四五队也各有补充，轮到雇佣兵们开始招新。 铁三角队和游侠队目前满编，动物园队和救赎小队则仍然缺人。 艾薇儿寻思着，以动物园长和荆棘教团同荣耀教团的敌对态度，应该会抢着要她，谁知两队却都拒绝了。 园长给出的理由是，想不出该给艾薇儿起什么代号。 荆棘骑士的说法是，熊狼之争结束后救赎小队就会撤销，没有招纳新人的必要。 这个结果即便阿尔伯特早有预告，也让艾薇儿有些难受。 同时难受的，还有副所长。 荣耀教团只是强行压下了艾薇儿的热度，不代表艾薇儿已经没了热度，如果传出沃桑裁判所嫉贤妒能排挤天才，既无法交代其余同盟，也会影响民众信力。 副所长恨恨的瞪了动物园长一眼。 什么想不出代号，狗屁！ 分明是给我找麻烦。 这时，柯文纳斯貌似无意的提了一嘴：“我们二队好像还缺人吧。” 副所长心头一动，给二队代表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故作惊喜的说道：“没想到轮了一圈，还能捡着这么大的便宜，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让艾薇儿加入荣耀二队，是没办法的办法。 副所长只希望先过了眼前这关，其他的等回头再说。 然而艾薇儿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抱歉，我希望成为驻地执律者。” 艾薇儿迅速调整心态，把话说得铿锵有力，没让别人听出赌气的味道。 副所长眸光一凝：“艾薇儿·葛德文，你可想好了？你真要自愿成为驻地执律者？” “是的，我是自愿的。” 艾薇儿点头说道，让在座众人格外吃惊，成为驻地执律者相当于养老。 所有重大机遇都要先给到外勤执律者，驻地执律者基本只有干瞪眼的份，因此另外两个落选的见习超凡者，宁肯成为外勤候补，也不会担当驻地。 副所长打死都想不到，艾薇儿会自己申请成为驻地执律者，主动用最完美的方案，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代价仅仅是四枚金币的每周津贴。 四枚金币看着多，但实际上干什么都不够，任你潜力再高，也迟早跟着青春虚耗。 副所长当即应允：“好，我同意你的申请！说吧，想驻扎在什么地方？” “香榭街和沃桑综合学院。” “你一个人能忙得过来？” “我觉得没有问题。” 艾薇儿说完，手中的希望法典忽然褪去漆黑外表，呈现出白底金边的本来面貌。 副所长深深地看了一眼多年未见的华丽典籍，旋即点头：“行，就按你说的，这两处驻地已经有了执律者，再得到你的加入，能够更好的保护民众。” 说完这冠冕堂皇的鼓励，副所长立刻解散了会议。 一众执律者和警署高层起身走人，现在已经到了饭点，大家都饿着肚子。 艾薇儿也拎着箱子准备回家，却突然接到了心灵传讯： “对不起了小姑娘，我的小队不适合你。” 她下意识的看向动物园长，见到这位古怪老者离去之前，冲自己点了下头。 这算道歉吗？ 艾薇儿微微一怔，耳边又响起一个男子的年轻嗓音：“美丽的葛德文小姐，可否与我共进晚餐？” 上一次超凡仪式，就有人提出类似的邀请，这一次则换成了柯文纳斯。 可是面对这位马库斯家族的年轻贵族，艾薇儿的回答也和之前一样： “抱歉，我不饿，感谢你的邀请，再见。” 第三十一章 年轻人要节制 等艾薇儿回到家，天彻底黑了，客厅里黑漆漆的，没有阿尔伯特的影子。 她跑去厨房看了眼，发现两份晚餐都在锅里放着，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本来说好一起吃饭的，结果她回来都快九点了。 艾薇儿赶紧点起油灯，敲开阿尔伯特的房门，就看到他穿着衬衫摸黑干活。 自打把压印机搬离客厅，阿尔伯特的房间也成为了工作室。 空间不大的卧室里，除了一张单人床，剩下的地方都被机器、底材和一堆瓶瓶罐罐占满了。 “怎么不先吃饭啊？” “顾不上，再说你也没回来。” 阿尔伯特头也不抬的说道。 他这一整天都在忙活，虽说压印机能节省大把时间，但他除了要搞定三份订单，还得为自己和艾薇儿制备各种超凡物品。 不过艾薇儿却以为他生气了。 因为明天便要搬到隔壁，两人便约好一起在教堂吃最后一顿晚餐，而且还是她最喜欢的香煎牛排。 艾薇儿拧了拧手指，温声细语的说道：“那就来吃饭吧。” “我不急，你先去。” 阿尔伯特还是没有抬头，想着抓紧时间快搞完。 艾薇儿却误会更深，主动道歉：“是我做的不对，应该守时的，一起去吃饭吧，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这还不大？怎么说也算是个纪念日吧，不过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回来得这么晚吗？” “去警署报道，回来多晚都不奇怪。” “……好吧，我换个问题，那你觉得我现在的样子好看吗？” “好看。” “你头都没有抬一下！” “不用抬头我就知道好看啊。” 阿尔伯特认识艾薇儿这么多年，对方从来都是好看的，即便是临死的时候。 听到艾薇儿有生气迹象，他连忙抬头，结果眼前一亮。 只见艾薇儿将金发剪短，发梢整齐的垂到下颌，搞个刘海戴个发箍再整个眼罩，能直接考斯2B小姐姐，巧合的是，在她唇角类似的地方，也有一小颗美人痣。 而倘若把发丝立起弄个造型，形象则更像猎空，并且她的声线也是沙沙的磁性。 饶是阿尔伯特与艾薇儿熟到不行，也被惊艳到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艾薇儿的短发造型，没想到会这么适合，彻底凸显出了她的青春活力和蓬勃英气。 “真漂亮。” 看着艾薇儿将发丝拢到耳后，阿尔伯特不由得赞叹出声。 “原来你喜欢短发啊？” “不，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不过短发可能更多一点。” “啊……”这话说得略显犯规，艾薇儿被搞了个大红脸。 “抱歉，有些唐突了，不过我确实是这么想的，这个礼拜去蒙面餐厅，我们跳一支舞吧。” “只要你不生气的话，我就答应。” “哈哈，果然即使是超凡者，也解决不了这个世纪难题，我真的没生气，当然如果以后我失约了，也请你不要生气。” 阿尔伯特摇头失笑：“所以为什么突然想起剪头发？” “动物园队和救赎小队都没要我，心血来潮我就换了发型。”艾薇儿撅起嘴巴，还是有些愤愤不平。 “合着你是削发明志啊！放心，这段时间好好表现，等到月底扫荡完成，救赎小队正式加入沃桑裁判所，肯定不会再拒绝你。” 阿尔伯特安慰道。 游戏里，他就是在熊狼之争结束后，成为的外勤执律者，不过他加入的是动物园队。 救赎小队也是自此成为沃桑裁判所的固定小队，让外勤执律者中多了一股对抗荣耀教团的强大力量。 听到这话，艾薇儿果然重新振作，帮着阿尔伯特快速收尾，一起在教堂吃了最后一顿油光晚餐。 然后转过天来，艾薇儿在上学之前，先去隔壁送走了道尔顿夫妇。 用略低于市场价的二十五枚金币，缴纳了三个月的房租之后，他们成功租下了这座保养良好，有着一座小花园的二层洋房。 站在花园门口，道尔顿太太分外不舍的拉着艾薇儿：“这座房子就交给你保管了。” “您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打理的。” “你做事我当然放心，不过作为过来人，有些话我要提醒你一下。” 艾薇儿还以为有什么大事要讲，却听道尔顿太太小声问道：“你和那位青年教士是不是同居了？你能找到好归宿，我打心里替你欣慰，只是有些事情，还是节制一些的好。” “……” “你们前天居然折腾到了深夜，不愧是超凡者，体力就是好，不过年轻的时候不觉着累，等老了就会出问题，这一点即使是超凡者也和普通人一样，所以不要觉得我多嘴。” 说完，道尔顿太太坐上汽车扬长而去，留下艾薇儿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她没好意思和阿尔伯特说话，把打包好的行礼往自己的新房间一丢，便骑着自行车去上学了。 “招呼也不打，就算成了学校的驻地执律者，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阿尔伯特摇了摇头，花费一个早晨，把洋房地下室改造成工作间，接着放置好提前购买的各种电器。 看到跨入电气时代的宽敞房间，他满意点头，等艾薇儿晚上回来，两人可以吃一顿正经的烛光晚餐，庆祝乔迁新居。 但是在此之前，他要先干一件重要的事。 …… 下城区的某个入口，乔装打扮的普利策，躲在墙根阴凉处，偷偷遥望熊脑山下的连绵违建。 突然，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普利策扭头一看又仔细一瞧，才认出打扰他的人是阿尔伯特。 “你怎么……” 普利策目瞪口呆。 如果不仔细看，他根本无法将这个衣着普通、面黄肌瘦，还带着点驼背的家伙，和那位高大帅气的青年教士联系到一起。 “来了这处是非之地，总要伪装一番，你不是也换了造型么？” 阿尔伯特微微一笑，他只是利用幽暗操控和肌肉控制，便轻松扮成一个路人甲，比普利策的假胡子和化妆术，高明得不要太多。 普利策没再废话：“你电话里说的是真的？” “跟我来就是了。” “我怕你把我卖了。” “嘿呦，没想到堂堂大记者，也有害怕的时候。” “我只是怕自己死得不值。” “放心，肯定有你要的大新闻，反正来都来了，就跟着我去看一眼吧。” 阿尔伯特随即带着普利策，钻进了以混乱著称的熊脑山城。 普利策以前也来过这里，发现山城除了更臭更脏更挤更乱，居民们的精神面貌，并没有多少改变。 从他们的麻木表情上，也根本看不出灰熊帮和铁狼帮，已经在昨天夜里正式开打了。 “不想暴露的话，就不要盯着别人看，把头压低，专心赶路，这里没有值得报道的事，你也不要去打扰这些疲惫的人们，另外最好把口鼻捂上，时不时装个咳嗽。” “有这个必要吗？” “你没看到很多人都病了么？” 阿尔伯特提醒了一句，便循着记忆找到一座位于山腰的破烂房屋。 山城违建普遍看着破破烂烂，眼前这座还要更烂一些，但里边却住着一家三口。 “你说的人就在这里？” 普利策满脸诧异，假胡子都差点掉下来。 谁能想到，在沃桑港有着“牛肉大亨”之称的比弗先生，会落魄到如此田地。 是的，阿尔伯特要来找的，就是沃桑郊外开牧场和屠宰场的大老板，对方破产之后，便躲进了熊脑山城。 他希望给铁狼帮施加舆论压力，于是打电话把普利策约了出来。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的交谈已经传入房间，随着他们推开破门，立刻看到角落里有一对惊恐万分的邋遢夫妇。 男人拿着一根钢管守住墙角，女人则背过身躯，护着一个捂紧嘴巴的小男孩。 这就是曾经住在豪华别墅、出行皆有保镖护送的比弗一家。 “看起来，你们的精神头还不错，不过想必也没什么体力了。” 阿尔伯特从怀里掏出一份油纸包裹的烤鸡，咧嘴笑道：“我家买了新的烤炉，但是不知道效果如何，只能拜托你们试吃一下了。” 第三十二章 采访、火漆与新手装备 阿尔伯特用一只烤鸡瓦解比弗一家的戒备，普利策再亮出自己的记者证，一场关于牛肉大亨意外破产的采访，便就此展开。 “比弗先生，您的牧场是在四月十五日，突然爆发了瘟疫？” “是的，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此前难道没有任何征兆吗？” “没有，瘟疫来得悄无声息。” “您能具体描述一下当时的状况吗？” 胡子拉碴的比弗，神情痛苦的回忆起了那个疯狂一夜。 “通常，发病是从一两只开始，逐渐蔓延到整个牧场，需要一段发展过程，但这次不是，当我接到通知匆匆赶到牧场，就看到我的牛群成片成片的死亡，以前根本没有发生过这种状况。” “那您没有向警署反应吗？” “反应了，没用，我怀疑是超凡者捣鬼，警署却说我推卸责任，甚至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不允许我与外界联络。” “那您是怎么跑到的这里？”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和你说实话，我用一箱子金条买通了守卫，才带着家人逃了出来。” 比弗抬头，看着大片霉烂的天花板，凄凉苦笑：“我曾经发誓再也不会住进这个破房子，没想到还是灰溜溜的躲了回来。” 几乎没人知道，牛肉大亨是从熊脑山城闯出来的，白手起家从苦力干起，一步步控制了沃桑肉食的大半供应。 出事之前，比弗甚至把目光看向沃桑之外，结果一场突如其来的猛烈瘟疫，直接将他打入尘埃。 倘若没能成功逃跑，他现在已经被冠上危害市民的罪名关进监狱了，妻儿铁定也没什么好下场。 暂时中断采访，普利策咬着笔帽做完速记，看着本子皱眉说道： “很反常，瘟疫来得很反常，警署态度也反常。” “如果把瘟疫和警署联系到一起，不就不反常了么？”阿尔伯特悠悠说道。 “你的意思是……” “有人犯事，有人遮掩，好比罪犯撑着保护伞。” “可是这件事也太大了，什么保护伞能遮掩得住？” “真的很大吗？全程都没有闹出人命，死掉的只是牛群而已，直接损失由比弗承担，间接损失则由市民承担，虽然牛群死了，但是牧场还在，等过了风头，换个老板就能继续开。” 阿尔伯特笑了笑，看着瞠目结舌的比弗一家：“好好想一想，出事之前有没有人接触你们，提出诸如买下牧场之类的要求。” “真有！” 比弗猛地从地上站起：“上个月初，有个商人拿着市长秘书的介绍信，要来买我的牧场，可他出价太低，被我打发走了。” “就是他了。”阿尔伯特打了个响指。 “唔，假如市长是保护伞的话，那确实可以。” 普利策的眉头时紧时松。 沃桑港的市长，地位仅次于乔丹主教，比裁判所长都要高。 而如此崇高的地位，是由大师层次的超凡境界、国家赋予的行政权力，以及背后靠山的恐怖影响共同决定的。 至于具体比重，保守估计是二比二比六，不保守是一比一比八。 因为市长娶的老婆姓马库斯，要改姓的差点换成了他。 普利策简单做了个推测，铁狼帮主强买不成，故意制造瘟疫，再请市长为其遮掩罪刑。 正如阿尔伯特电话里和他说的，这的确是个大新闻，但未免有点太大了，普利策有些害怕。 不过他怕的不是自己会遭遇生命威胁，而是害怕报社拒绝报道。 “警署已经结案，想报道出来有些难度啊。”普利策有些恼火的咬了咬笔帽。 比弗一家神情晦暗，便听阿尔伯特笑着说道：“担心大可不必，你们报社就喜欢给沃桑教廷找麻烦。” “为什么？” “回去查一查你们的幕后老板就知道了。” 阿尔伯特卖了个关子，扭头对比弗一家说道：“以这位大记者的速度，下午过稿，晚上刊印，明天就能全市卖报，所以为了你们的人身安全，我要请你们暂时换个房子，位置并不远，也在山城里。” …… 带着惴惴不安的比弗一家，阿尔伯特找到了一座位置偏僻的四层违建。 整个熊脑山城，他觉得只有这里还算安全，因为房东是那个抠门又靠谱的没牙老头。 今日造访，阿尔伯特除了想将比弗一家托付给对方，还要问问介绍信怎么还没写好？ 虽说碰巧在蒙面餐厅解决了刺客三件套的问题，不必急着接触刺客圣堂，但拖了将近一个礼拜，他担心另有意外。 毕竟自己提前重生，已经开始造成影响。 好在，他这只小蝴蝶还没把风暴扇到这种犄角旮旯。 没牙老头并未出事，见阿尔伯特支付房租，便爽快的同意接纳比弗一家。 可提到介绍信的时候，没牙老头突然开始支支吾吾，半晌说不清楚。 阿尔伯特相当无奈：“不是，好歹师徒一场，有什么难处不妨直说。” “我怕被人笑掉大牙。” “你已经没了牙，就不要替别人担心了。” “好吧，其实是我忘了专用火漆怎么配了，这几天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找到正确比例。”没牙老头非常尴尬，挠了挠没剩几根毛的秃头。 “……” 阿尔伯特决定收回之前的靠谱评价，这家伙只剩抠门了。 “锁”住信封的专用火漆，既能保密也是“钥匙”，没牙老头脱离组织太久，居然给忘了，游戏里估计实验了上百次，才想起自家钥匙怎么配。 “你要是不着急的话，再耐心等几天。” “算了，我直接告诉你方法吧，材料还有吗？” “有。” 阿尔伯特随即说出刺客圣堂专用火漆的调配方法，把没牙老头听得惊诧不已： “对，就是这个！我居然忘了现在的炉子温度太高，难怪颜色不太对！可你小子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不会真是敌人派来的奸细吧？” “奸细你个头，懒得跟你解释，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介绍信麻烦快点发过来。” “你等等。” 没牙老头匆匆进屋，等他回来，手里便多了一样东西：“你也说了好歹师徒一场，这东西送你了，会用吧？” “当然！” 阿尔伯特接过物品，迫不及待的套进右手手腕。 只见他暗中用手骨发力，一把寒光闪闪的细刃利剑就从袖口弹出，横于手背之后，既拥有杀伤效果，也起到了一定的格挡作用。 这东西的学名叫袖剑。 是梦魇刺客的专属武器，也是阿尔伯特在游戏里的第一把专属武器。 尽管样式有些老，超凡特效已过期，但源自怀念的独特感觉，让阿尔伯特爱不释手。 “这是我年轻时候用的，本来想留着带进棺材的，送你当个纪念吧。” 看着阿尔伯特一个劲儿的摆弄袖剑，没牙老头怅然感叹。 当年他成为梦魇刺客也是这个样子，一晃眼，自己就快老死了。 临死之前意外收下一个徒弟，没牙老头很是欣慰，索性大方了一回。 “这段时间，我有机会就来看你。” 阿尔伯特本来不想和没牙老头接触太多，他的唯一软肋，是害怕别离。 “不必了，下城区要乱一阵子，你还是少来为妙。” “就因为乱，我才要来。” 阿尔伯特将袖剑收起，走到窗口，凝望满目落魄的熊脑山城和下水街区。 他不会直接参与到熊狼之争，但他会在幕后把这两个黑帮送上绝路。 “你小子我看不透，随你便吧，那一家三口，我会替你照顾好的。” 没牙老头眯着眼睛，反而觉得此时的阿尔伯特，锋芒毕露。 …… 同没牙老头和比弗一家做出告别，阿尔伯特带着普利策打道回府。 临别之际，阿尔伯特问道：“今晚有没有兴趣和我去港口逛一圈？你的稿子一见报，就不好再调查了。” “简直太有了！你放心，我肯定到。” 第三十三章 烛光曼舞与夜探仓库 下午回家，阿尔伯特除了给袖剑附着超凡特效，剩下的时间都泡在厨房。 之前答应艾薇儿做一顿大餐给她，可惜教堂厨房太小器具太少，一直没能兑现承诺，这次换了新家买了电器，总算让他能发挥出八成厨艺。 之所以不是十成，主因是缺少中餐配套的各种调料，尽管有不少可以找到替代品，但味道总会差一些。 因此阿尔伯特这回主攻西餐，从开胃到主菜再到甜品，算上红酒一共七道，整整一套。 他还专门买了蜡烛、开动唱片，用于庆祝乔迁新居，果然让放学回家的艾薇儿，狠狠地惊喜了一下。 调整了一天，再次见到阿尔伯特，这姑娘镇定了许多。 逃避可耻，但是有用。 她激动得像是个小孩子，楼上楼下的四处参观，浓浓的幸福感从嘴角溢出，变成甜甜的笑意。 电灯、电话、冰箱、热水器、洗衣机、留声机、收音机…… 通过先进的电器，解放双手和时间，是她心心念念的美好生活。 艾薇儿兴冲冲的打开收音机，电台正好在播放当红歌星海伦小姐的歌曲。 可惜受限于落后技术，粗糙音质只比听个响要好一点，白瞎了海伦小姐的美妙歌声。 “果然听歌还是应该用留声机。” “放心，过不了多久，留声机的音质就会突飞猛进。” 阿尔伯特微微一笑，做出邀请：“美丽的小姐，可以来用餐了。” “再稍等我一下下。” 艾薇儿匆匆上楼跑回房间，等她再出现，居然换了一身通体洁白的晚礼服，脚上踩着高跟鞋。 昨天才被惊艳到的阿尔伯特，立马又被惊艳了一下。 这身装扮凸显出了艾薇儿的高挑身材和柔和曲线，关键部位并不暴露，却美感十足，而裸露出的细腻肌肤，则又白皙得格外惹眼。 阿尔伯特仰着脑袋，凝视犹如天使的俏丽佳人，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把眼睛放在哪里。 艾薇儿很喜欢这种反应，走下楼梯得意笑道：“这是我准备在成人礼上穿的，好看吧？” “嗯！” “要不我们先来跳支舞？我怕星期天出丑，特意找南希学了下。” 面对艾薇儿的主动邀请，阿尔伯特二话不说，拉着她来到客厅中央，双手互楼身躯贴近，伴着音乐缓缓起舞。 这是这对年轻男女，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暧昧接触。 两人都很享受，却并未沉迷，浅尝辄止的一舞终了，旋即落座用餐。 所谓饱暖思淫欲，当然填饱肚子更要紧。 对于今天的烛光晚餐，艾薇儿满意到不行。 “哇，这道鹅肝好好吃！” “哇，这道烤鸡好好吃！” “哇，这道布丁好好吃！” “除了好吃，就没有别的评价？” “太多了，只能总结好好吃！” “好吃我以后再给你做。”阿尔伯特失笑一声，说起正事，“晚上有个活动，要不要一起来？” “好呀，什么活动？” “铁狼帮在码头有公司有仓库，我准备晚上去逛一圈，顺便带你认识个新朋友。” “我去换衣服！” “不着急，还早呢，另外之前天没黑，气氛差了点意思，要不我们再跳支舞？” “那就说好只跳一支的喔！” …… 一直跳到蜡烛熄灭，阿尔伯特和艾薇儿才骑着自行车，赶赴约定地点，见到了等候多时的普利策。 “怎么来得这么晚，这位是？” 普利策有些不满，发现阿尔伯特带了女伴，赶紧把烟头踩灭。 “咳，有些事耽搁了一下，至于这位，你见过的。” 普利策借着路灯定睛一看，愕然发现短发长裤打扮精干的黑衣女孩，竟然是沃桑近来的最大热点。 “你好普利策先生，正式认识一下，我叫艾薇儿·葛德文，目前是裁判所的驻地执律者。”艾薇儿打了个招呼。 “你好。” 普利策十分意外，没想到对方也会来。 要不是他已经决定搞个大新闻，非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采访一下。 “稿子过了么？”阿尔伯特问道。 “非常顺利。” “你不会把这件事一股脑的全写上去了吧？” “我没那么傻，这次报道我准备分成三篇，第一篇抛出问题，题目是《谁动了我的晚餐？》，如果今晚能找到铁狼帮走私牛肉的证据，那第二篇的内容也就有了。” 普利策摸了下假胡子：“至于第三篇能不能写出来，则要看铁狼帮或者市政厅给不给机会了。” “放心，会给的，把这个换上，准备行动了。” 阿尔伯特丢出一件斗篷。 普利策接过来一看，发现居然是超凡物品，穿上之后往暗处一站，几乎能与阴影融为一体。 这是阿尔伯特化用幽暗操控制造的潜行道具，艾薇儿现在穿着的一身黑衣，也是这么来的。 “多少钱，我买了。”普利策非常明白这件斗篷对自己的价值。 “以咱们的交情，便宜点一百金币吧。” “一百金币能买好几件正经的超凡装备，别以为我不识货。” “所以免费送你了。” 阿尔伯特财大气粗的说道，最近挣了钱，腰杆都硬了。 普利策也没客气，直接收下，他已经确认阿尔伯特是超凡者，并且来历非凡，看看神话天才一脸乖巧的样子就知道了。 随后，阿尔伯特带着两人开始行动。 尽管沃桑港口仍然在热火朝天的连夜运作，然而充足的阴影和复杂的环境，有太多路线可供潜行。 没用多久，他们就找到了目标所在——长帆货运。 这家公司从事海陆运输，老板并非铁狼帮的成员，但与铁狼帮主私教甚密，明面上干着正经行当，暗地里实则为铁狼帮走私物品。 值得一提的是，在很多老港片中，无恶不作的往往只有黑帮，老板们专注扮演肉票，警方则负责天降正义。 但这三方的实际关系，通常是同流合污，通过暴力、经营、包庇的明确分工，攫取最大的非法收益。 长帆货运便是如此，一直红红火火的经营多年，直到铁狼帮和保护伞一起垮台，才被公布罪行。 所以这家看似普通的运输公司，不能小瞧，阿尔伯特非常肯定仓库里边，有超凡者在暗中守护。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过去探一探情况。” 让艾薇儿和普利策躲进角落，阿尔伯特独自翻越围墙，运用幽暗操控轻松躲开明哨暗哨，摸到仓库门口。 趁着几个工人搬运货箱，阿尔伯特溜了进去，沿着墙壁绕了一圈，愕然发现这里别说超凡者，连监视的都没有。 “莫非长帆货运现在还没有为黑帮走私？” 带着疑惑，阿尔伯特离开仓库，把两位同伴带了进来，任由搬完货箱的工人把大门锁上，立刻开始分头调查。 阿尔伯特直奔冷库大门，艾薇儿则去拆木箱翻苫布。 最先有收获的是阿尔伯特，冷库大门一打开，便看到堆积成山的冷冻牛肉。 他非常确定，这些都是走私物品。 因为没有一扇牛肉印有检疫标志。 倒不是说这些牛肉的质量很差，恰恰相反，质量普遍都不错，问题在于逃掉了税收，还卖得死贵。 阿尔伯特立刻招呼普利策过来拍照，而艾薇儿那边也有了发现。 “怎么这么多雷曼干草啊？快过来看看。” 经过阿尔伯特的连日科普，艾薇儿恶补了很多超凡知识，立刻认出草药名称。 听到这个名字，阿尔伯特如雷贯耳，连忙查看。 倒不是说雷曼草干有多么珍贵，这东西无法用于超凡仪式，通常用于泡制最粗劣的治疗药剂，一根能泡一大桶，单价也就四枚银币。 阿尔伯特之所以如此重视，原因是这东西相当挣钱。 只要操作得当，能让他财富翻番！ 他始终记着在开服之初，沃桑突然爆发了一种流行病。 尽管致命性不高，前前后后只肆虐了十天，却由于会引发比较剧烈的发热咳嗽，加之传播快感染强，迅速造成民众恐慌。 就在这时，有人发现雷曼草泡水可以立即治病，于是开始全港哄抢。 使得原先只卖四银币的雷曼干草，最高被炒到五六倍！ 因此阿尔伯特一去蒙面餐厅，就重点关注了这种商品。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座仓库里就有，而且多到离谱。 可不等阿尔伯特探清状况，大门门锁突然响动，有声音从外面传来： “玛德，让你留下看仓库，你怎么跑去开小差了？要是让狼首知道了，非要让你掉层皮！” 第三十四章 流行病的真相 果然！ 通过种种迹象，阿尔伯特彻底确认，长帆货运已经开始为铁狼帮走私物品。 但由于熊狼之争，看守这里的铁狼帮众被临时抽调，加之有人偷懒旷工，才让他们钻了个空档，轻松发现走私牛肉和雷曼干草。 虽说被敌人堵住了门，阿尔伯特也毫不慌张，招呼普利策停止拍照，他则动用影袋释放阴影，悄无声息的关上冷库。 影袋不仅可以存储阴影，还兼具压制噪音的超凡特性，是梦魇刺客最为依赖的辅助装备，堪称居家旅行杀人灭口的必备法宝。 随着大门打开手电射入，突然返回的五位铁狼帮众，连检查都不检查一下，直接拿出酒肉，在门边吃喝。 “玛德，饿死我了，快吃快吃，那帮搞情报的简直饭桶，喊我们过去看场子，结果人没来！” “老大，你们不会天天都要这么东奔西跑吧？” “只有今天是填黑狼的坑，以后继续专心守仓库。” “这就好，这就好，看守仓库虽然挣的少，可胜在安全又轻松。” “废话怎么这么多？又没让你去拼命！给，拿着手电绕一圈，看看有没有贼跑进来。” “这地方从来都没遭过贼，不用查了吧……行行行，我去。” 话音落下，本该留守仓库的那位铁狼帮众，总算开始履行本职工作，然而他查得极不认真，嘴上还不忘念叨： “老大，你说咱们的手枪队这么厉害，为啥不直接冲进灰熊帮的老巢，把他们全都灭了？” “你都知道手枪队厉害，别人能不防着吗？灰熊帮有一堆糙汉不假，老大灰熊可不傻！只有到一锤定音的时候，手枪队才会大举出动。” “唉，我突然有点搞不懂，咱们现在和灰熊帮的关系了。怎么一边是你死我活，互砸场子搞偷袭，一边又说要联手，打个热闹给外人看？” “搞不懂就对了，要不是上头有人逼着，谁乐意拼命啊！” 老大说着说着，骂了一句：“你就不能专心点？让管事的看到，我豺狼可护不住你。” “知道知道。” 这个帮众嘴上答话，手头应付，直接略过阿尔伯特等人的藏身所在，换个话题继续唠叨：“王妃在重症监护室躺了好些天了吧，是死是活倒是给个准信啊！” “估计情况不太妙，听说咱们那位在国外留学的公主殿下，都准备提前回来了。” “唉，可惜了，我就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人，要是能尝尝她的滋味，我宁愿少活十年！” “算了吧，就你这小身板？有回抓了个女的给你玩，都要我们帮你摁着，换成和王妃睡一觉，难道要狼首帮你摁着她？” “哈哈哈哈……” 仓库中旋即响起一阵哄笑，话题迅速转入黄暴领域。 阿尔伯特轻轻点头，这帮家伙已经给他提供了足够的信息。 综合前世今生的情报判断，豺狼目前应该是四级见习超凡战士，个人实力弱于黑狼，也大概率没有枪械，威胁程度不算太高，条件合适可以偷袭。 另外四个人气息不足，都是普通人，就算拿着武器，威胁程度也不大。 “动手吗？” 艾薇儿跃跃欲试的说道。 她一直带着圣辉和心炉，防弹衣也穿在身上，听到这帮家伙的污言秽语，很想宣泄一下积攒多日的暴力因子。 “不忙。” 阿尔伯特示意她稍安勿躁，偷偷探脑清点货物。 他尤为关注这座仓库，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雷曼干草？ 经过一番估算，他发现这里堆着的干草数量，达到惊人的五万根！ 而以沃桑港目前不到三百万的常驻人口，根本用不了这么多。 超凡者们早就舍弃了这种品质低劣的治疗药剂，也就有些闲钱的退休老人，会拿来泡水调养身体，日常销量并不算高。 虽然长帆货运存在一定可能，把这些雷曼干草转运至丰饶公国的其他城市，可阿尔伯特更倾向于，他们打算直接在沃桑港内原地消化—— 突然爆发的流行病，售价暴涨的雷曼草。 这帮王八蛋！ 将两者联系到一起，阿尔伯特不由得暗骂一声。 他猜测，铁狼帮可能在牛肉大亨的身上尝到了甜头，旋即变本加厉，主动制造疾病再趁机卖药。 假设这里的雷曼干草以十六枚银币的均价卖出，利润可达三万枚金币。（50000*12/20） 净赚两千四百万！ 足以令一位传奇强者全副武装，或者打造出一队精英层次的神经病枪手。 而实际上，铁狼帮的收益还会更高，毕竟一枚银币只是正常售价，并非成本价。 阿尔伯特疯狂运转大脑，思考后续对策，最后下定决心，让铁狼帮和长帆货运赔个底朝天。 他对艾薇儿和普利策说明情况，并且直接拍板： “人干掉，货全烧！这钱说什么都不能让他们挣了！” “慢着，这些家伙死有余辜，你们动手我不介意，但是把这些草药烧了，流行病怎么办？不能想办法偷偷运出去？” 普利策已经明白，今天去找比弗一家的路上，阿尔伯特为什么提醒他捂住口鼻了。 流行病已经在山城蔓延，用不了几天，发热咳嗽的状况就会迅速传遍整个沃桑，倘若没有这些雷曼干草，必定会引发严重后果。 “这个你放心，我自有解决办法。” 说服大记者，阿尔伯特同艾薇儿商量好作战方案，立刻开始了除恶行动。 …… 仓库大门旁摆着一张桌子，五位铁狼帮众围桌聚餐。 “跟着我混，你们几个保证能吃香喝辣，我可不像黑狼他们一样脑子有病！” 豺狼一只脚踏在座位上，拿着酒瓶对手下吆喝：“缺钱了说一声，保护费随便收，那些商贩乖得跟狗一样，想玩女人也没问题，看上哪个直接抢，干几次就不闹腾了。” “老大别说了，你对我们几个怎么样，我们能不清楚吗？” “咱们都敬老大一杯，祝愿老大在帮里步步高升！” “只可惜上次玩的那个漂亮妞儿，没几天就上船了，也不知道是卖国外了，还是被跑船的那帮人玩腻丢海里了。” 豺狼喝了口酒，哼了一声：“人落海狼他们手里，还能有什么好下场？你们先喝着，我去撒泡尿！” 豺狼没往大门外走，而是直奔仓库角落，脱了裤子开始放水。 就在这时，他夹在腋下的手电筒，光线受阻，仿佛有一只大手将镜面捂住。 豺狼悚然心惊，瞬间酒醒，用快到不行的翻滚，躲过直刺后脑的致命袖剑。 起身之后，他发现自己不仅没能离开黑影范围，插在腰后的短刀也被快手抽走。 豺狼有多慌乱可想而知，还以为自己见鬼了。 他没和梦魇刺客交过手，一时间猜不到这是影袋的效果。 这件传承道具，被阿尔伯特融入右手手心，只要他紧跟目标，便可一直维持视野压制。 豺狼视野受限没有武器，一身实力本就立减数成。 裤子还在翻滚中被迫扯碎，完全沦为砧板上的羊肉，只能任由阿尔伯特穷追猛打。 所以相比于眼前的四级战士，他更关心队友那边。 解决四个普通人对艾薇儿来说不是难事，难的是防止被外界察觉。 消息一旦走漏，留给他们的处理空间就会大幅缩减。 好在艾薇儿的战斗表现，属实果断。 在阿尔伯特发动偷袭的同一时间，艾薇儿就潜行到几人身后，连剑盾圣辉都没用，直接一巴掌把一个家伙扇倒在地，跟着一脚正蹬，险些踏碎另外一个帮众的胸膛。 她在超凡之前，实力就远超常人，经过本源强化后，力量更是大得可怕。 普利策本来想上去补刀，结果看到这两个家伙死得异常干脆，立刻转换目标，扑倒了一开始喋喋不休的那个懒鬼，使劲捂着对方的嘴巴，直到艾薇儿腾出手来，将其送上绝路。 “可以的，胆子挺大。” 艾薇儿有些惊讶普利策会出手帮忙。 大记者悻悻说道：“没你胆大，快去帮忙吧，你们超凡者的战场，我就不掺和了。” 第三十五章 正义的二打一 一分钟以前，普利策都觉得艾薇儿只是个有些幸运的小女孩儿。 她无非是多了超凡力量，其他和普通女生并无两样。 然而大记者发现自己错得相当离谱。 他看到艾薇儿的年轻和美丽，就天真的以为对方稚嫩纯良，谁知人家杀起人来毫不手软，彻底打消了他的专访设想。 其实阿尔伯特也有类似的担心，杀魔种和杀真人终究不同，如果艾薇儿心生抗拒，那今晚就会变得非常麻烦。 可艾薇儿并不这么认为。 听到这几个铁狼帮众的丑恶行径，她直接将两者划上等号。 在阿尔伯特的训练下，她早就习惯了击杀魔种，那干掉这几个恶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看到艾薇干脆利落的解决对手，接着又前来援手，阿尔伯特尤为高兴，直接操控阴影，露出了豺狼的后脑。 艾薇儿心领神会，同时发动冲锋和心锤，以迅雷之势杀到豺狼背后，甩手就是一锤盖顶。 前后夹击之势，让豺狼彻底陷入被动。 不过他这个层次的超凡者，基本都有护身装备，感到脑后一凉，他毫不犹豫的咬紧牙关—— 他有一颗金牙，附着了防御法术。 一道法力屏障立刻挡下心锤，护住了豺狼的脑袋，也让他开始拼死反击。 单单眼前的这个超凡者，他就不好对付，再来一个搅局的，几乎断送了他的活路。 这位恶贯满盈的超凡凶徒，被激发出了狠劲，用手电筒当武器施展猛击，疯了似的扑向阿尔伯特。 他希望把对手打怕打跑，好让自己存活下来。 可惜比什么都不要和阿尔伯特比装备。 为客户准备的法术纽扣，就他口袋里装着呢！ 火焰护盾猛地撑开，便削去四级猛击的大半劲力。 接着发动荣耀徽章的【英勇律法】，同时增幅了力量、攻速和移速，立刻形成惊人战力。 阿尔伯特仗着自己武器精良防御碾压，使用以伤换伤的打法，与对手展开激烈厮杀。 豺狼的护身金牙，很快被打空防御次数。 手电筒也被削到只剩可怜的半拉。 彻底失去武器的他，不得不赤手空拳继续苦战。 可没了武器，就没了【刀斧掌控】，无法随意【招架】，猛击束手束脚，翻滚还甩不开二段跳。 只能任凭阿尔伯特用出神入化的双持技术，把他划得遍体鳞伤，同时让聚气达到爆发标准—— 阿尔伯特给袖剑强化了狼击的聚气速度和爆发效果。 最后出其不意的一脚蹬出，瞬间又获得lv3的力量增幅，结合英勇律法，达到了lv4！ 强悍劲力把豺狼踢得倒飞而起，也令他失去了翻滚余地。 经过阿尔伯特的有意控制，豺狼的落点正好是艾薇儿的位置。 这姑娘的光芒剑盾早就握在手里，根本不用阿尔伯特提醒，径直刺出一剑，凌空贯穿了豺狼的脑袋，把惨叫扼杀在对方的喉咙里。 在普利策看来，这位铁狼帮的超凡者死得非常安静。 实际上与阿尔伯特交手期间，他的脏话全都被黑影吞没。 至此，看守仓库的铁狼帮众全军覆没，而外界对此一无所知。 “哈哈，五杀！” 拿下所有人头的艾薇儿，相当兴奋，手上的血污，毫不影响她的激动情绪。 搞得阿尔伯特有些嘀咕，自己是不是培养了个女魔头出来？ 算了，女魔头总比圣母要好。 他需要帮手，不是拖累。 “干得漂亮！” 阿尔伯特由衷赞叹，有些人天生就适合战斗，艾薇儿明显是其中之一，她的战斗意志和战斗直觉实属顶级。 一般人见到有巨物砸来，会下意识选择躲避，艾薇儿则拔剑就上，出手那叫一个凌厉。 只要得到合理培养，她绝对能跟得上阿尔伯特的提升速度。 “嘿嘿，合作愉快！” 艾薇儿笑容灿烂，亮出一口整齐白牙。 她很高兴自己能够和阿尔伯特并肩作战，而非当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一旁的普利策不无羡慕的说道：“还是超凡者好啊，靠武力就能行侠仗义。” “千万别妄自菲薄，能救人的远不止武力，把稿子写好了，反而可以救更多的人。不过你要是想当超凡者，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看着普利策的满身灰尘，阿尔伯特决定再当一次天使投资人。 他往后少不了要用到大记者的笔头，助其成为超凡者，势必回报巨大。 “你是认真的？” 普利策深知成为超凡者的难度，在他的行业只有达到最顶流的大记者，才有可能得到教廷资助。 “当然，甚至非常契合你的本职工作。” “什么职业？” “刺客！”阿尔伯特有些恶趣味的想着，学会二段跳的大记者能跑得有多快。 “的确契合，可代价呢？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普利策依旧镇定。 “好歹也算半个战友，给你打个五折，只收八十金币，明天下午约个地方见面交钱，我晚上就去你家，亲自帮你成就超凡。” “一言为定！” 鉴于阿尔伯特的种种表现，普利策相信他没有耍自己。 八十金币就能成为超凡者的好事，打着灯笼都没地找，他立刻答应下来，约定了时间地点，然后三人就开始毁尸灭迹火烧库房。 忙活了好一会儿，把所有的雷曼干草都堆到一起，尸体则在草堆之上。 放火之前，艾薇儿有些惋惜的说道：“都是好东西啊。” “不浪费就要看着黑帮发财。” “那还是烧吧。” “赶紧成为超凡大师，有资格使用储物装备，以后就不用这么糟蹋东西了。” 阿尔伯特激励了一句，划着火柴引燃火堆，随即三人立刻开溜。 等到他们跑出码头，长帆货运的库房已经火光冲天，有救火声伴风而来。 “不对啊，我好好的一个正经记者，怎么就跟着你们违法犯罪了呢？” 普利策这时回过味儿来，自己稀里糊涂的成了杀人放火的头号从犯。 而今夜之前，他只想搞一个大新闻。 “很遗憾，你已经上了我们的贼船，再想下去可不简单。”阿尔伯特嘿嘿一笑。 “算了，反正是惩奸除恶，真被查到我也不怕，明天下午咱们不见不散。” 普利策不愧是大记者，早就有了蹲大牢的觉悟，看他昂首挺胸打道回府，阿尔伯特也和艾薇儿骑车回家。 而他们三人走了没一会儿，便有几辆汽车匆匆杀到，呼啦啦下来一堆西装男子，清一色的黑帽黑衣黑皮鞋，把路人吓得赶紧绕道。 为首一人站在滨海路的路牌下，遥望仓库火势，气得差点把牙齿咬碎。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除了风声，没人回答。 本身就面色铁青的铁狼，这下更是彻底黑脸，他昨天才全城投毒，今天就被人烧了仓库。 不仅损失了大笔资金，还无法利用健康优势，打灰熊帮一个措手不及。 铁狼并不认为是心腹手下监守自盗，既然豺狼没有跪在他的面前，那一定是被人灭了口。 他忽然想到今晚的那条错误线报，抽调人手去防御突袭，却不见踪影灰熊帮的人。 调虎离山！ “玛德，灰熊帮的那帮莽夫，居然学会动脑子了？” 铁狼骂骂咧咧的走了，手下则赶去救火，毕竟干草没了，牛肉还在。 …… 转过天来，阿尔伯特大清早的就在地下工作室里，开着机器，压印金币。 他要利用伪造符文，解决此次流行疾病。 一根雷曼干草，可以泡出三十杯有效药剂，每杯成本五块三。 用十枚金币伪造符文搞出来的浓缩药液，相当于将两百根雷曼干草浓缩成一百六十七根的效果，可以稀释出五千份有效药物，成本只有一块六，是上面的百分之三十。 其实换成铜币的话，单说“钱币成本”甚至可以压到八分之一。 但这泼天的富贵，阿尔伯特根本接不住，也不想接。 如果照着五万根雷曼干草的量，来伪造符文铜币，也就是近半市民需要服用药物的话，阿尔伯特就得准备二十五万枚铜币！（50000*4/8*10） 且不说上哪儿去搞这么多铜币。 真要死认钱，不是压印机提前报废，就是他先一步被查电表，反正两个之间铁定要挂上一个。 所以阿尔伯特选择了省时省力的奢侈方案。 可饶是他有办法解决伪造所需的三千金币，如何把药液卖到患者手里，也是非常头疼的问题。 因此阿尔伯特和大记者约定的见面地点，是明克街的华生诊所，他要动用死灵牙医的医疗渠道，解决全市人民的健康问题。 第三十六章 退钱是不可能退钱的 下午三点，比约定时间提早了半个小时，阿尔伯特拎着一个箱子，抵达了华生诊所。 不过他来得时间有些不凑巧。 “先生，您有预约吗？”坐镇门口的靓丽前台，捂着口鼻闷声说道。 “我有华生医生的名片，找他有些私事。” “抱歉，华生医生正在手术，麻烦您去那边稍等一下。” 靓丽前台示意阿尔伯特去等候区，然后忍无可忍的打了个喷嚏。 她有些狼狈的扯了卫生纸，擦眼睛擤鼻涕，非常懊恼自己为什么会在帅哥面前，如此失礼。 刚刚来上班的时候，明明还没有异样，结果只是坐了一会儿，她就感到头疼脑热。 一定是坐电车的时候被传染了。 靓丽前台想起公交车里此起彼伏的咳嗽声，自己也突然喉咙发痒，捂着嘴巴一阵咳嗽。 阿尔伯特看了她一眼就收回目光，拿起了一份新鲜出炉的《沃桑旗帜报》。 日期是五月十四号星期三，头版头条就是普利策写下的《谁动了我的晚餐？》。 文章以近来价格暴涨的牛肉为引，扯出郊外牧场的突发瘟疫，进而用牛肉大亨的独家采访，让全港市民开始思考，这起事件的可疑之处。 “大记者的笔头一如既往的犀利，谁看了这文章，不得怀疑瘟疫来源和警署态度？估计他们报社这回能顶住压力，起码让大记者把第二篇发出来，不然也不会给他上头条，还出于保护，为他匿名。” 阿尔伯特微微一笑，又看了一会儿感兴趣的报道，终于等到牙医华生做完手术。 “智齿拔掉后，要适应一段时间，注意饮食减少说话，每天按时涂抹药膏。” “可我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好了，您的医术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神奇。” “过奖了，我只是有一些独家手法罢了，前台交钱，慢走不送。” 牙医华生边走边说，带着护士将病人送走，回头才注意到坐在等候区里的阿尔伯特。 “威斯克阁下！” 喜出望外的死灵法师，赶紧上前，热情态度让前台和护士十分惊讶。 他们印象里的老板向来高冷，对待市政厅的大人物都不假辞色，没想到会对一个年轻人如此热络，还口称阁下。 靓丽前台的火眼金睛，早就把阿尔伯特看了个遍。 装扮虽然干净顺眼，但都是便宜货，手上没有手表，衣服也不见饰品，来的时候骑的自行车还是老款的，哪怕帅得过头气质不俗，也不大像是有身份的。 然而牙医华生却伸出双手，紧紧握住阿尔伯特的右手。 瞧得前台美女非常懊恼，突发感冒让自己看走了眼，不然至少应该泡一杯红茶的。 “我有些事情需要帮忙，去你的办公室谈吧，另外再过一会儿，还有一个人要来，麻烦这位小姐直接让他进来。” 阿尔伯特轻笑说完，被牙医华生请入了办公室，留下前台和护士面面相觑。 “这位先生是谁啊？威斯克，好陌生的姓氏。” “哈啾，我也不知道，麻烦你帮忙看一会儿，我必须去卫生间洗把脸了。” “怎么突然病成这样，快去吧。” 两位女士的交谈，一字不差的传入办公室中，阿尔伯特顺势问道： “今天是不是很多人得病？” “嗯，昨天还没多少，今天到处都是感冒发烧的，可流感多发的季节已经过去了啊，难道又突然来了一次流行病毒？”牙医华生扶了下眼镜，从医生的角度展开分析。 “实际上我今天来找你，主要为的就是解决此事，不过要等那位朋友过来，再和你谈。” 阿尔伯特拍了拍手头的箱子，话锋一转：“祖尔副院长联系你了么？” 华生兴奋答道：“是的，导师已经给我回讯了，这段时间他确实是在探索联合王国的古代遗迹，下周一就会派大师兄过来，帮我达到精英层次。” “哦？那要恭喜你了。” “全赖威斯克阁下，我才能活到今天，不然……” 每每想起老乔酒馆，牙医华生都会心有余悸，只差一点点，他就要沦为别人的盘中餐。 此番险死还生，让这位刚刚走出校园的研究生，迅速成熟起来，阿尔伯特很乐意看到这种表现，因为他有一个危险任务，要交给对方。 “去过地下黑市么？” “当然，明克街就有一个，每周五都举办。” “很好，我需要你伪造一个身份，帮我售卖一些物品。” “没问题！” “别急着答应，重点在后头，我真正的目标是让你和铁狼帮取得联系，通过某些交易合作，把铁狼帮送去地狱。” 阿尔伯特语出惊人，让牙医华生猛地一愣。 他试探着问道：“组织想支持灰熊帮？” “不，我会以失乡客的身份，设法联系灰熊帮，让灰熊帮的人一起下地狱。” “失乡客！您居然是失乡客？” 华生腾地站了起来。 对于失乡客的厉害，他家里已经念叨了好几天，甚至都有人想花钱买装备。 没想到沃桑近来的风云人物，居然就坐在自己的面前，还是他的天使投资人，华生实在坐不住。 “坐下，别激动，只是一个身份罢了。” 阿尔伯特失笑摆手：“先说正事，魔鬼归来后，两大黑帮的渣滓不仅不能填补光明照不到的社会底层，还会助长幽暗在底层蔓延，所以他们都应该去死。” 闻言，牙医华生满心震动。 阿尔伯特的冷酷态度，在他看来是组织意志的绝对体现。 谁敢阻挡我们拯救世界，那谁就会被无情扫除。 对外高冷、内心中二的死灵法师，不禁热血沸腾起来，他之前为了牛肉涨价，都敢去郊外调查瘟疫，现在面对组织交代的重要任务，岂有推卸的道理？ “阁下请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任务！” “态度不错，希望表现也能不错。” 阿尔伯特轻笑一声：“我需要你扮演一个名叫【生化师】的药剂师。” “没问题，可我的药剂只是初学水平。” “这一点你无须担心，药剂由组织提供，你的主要任务，一是经营生化师的形象，二就是与铁狼帮形成合作，具体的回头和你说，我要等的人来了。” 阿尔伯特话音落下，普利策就走进了办公室，他为两人做了简单介绍。 得知来人是《谁动了我的晚餐？》的作者，牙医华生很是高兴。 发现郊外牧场是被整垮的，他就一直希望有人能揭发铁狼帮的丑恶罪行，早上看到这篇报道，他还在想作者是什么人，现在见到真人，禁不住热络起来。 反观普利策的态度就有些冷淡，毕竟身上揣着八十金币的巨款。 “就在这里交易？”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大记者有些抗拒。 按说成为地下超凡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放心吧，以后都是合作伙伴，带你来提前认识一下，别看这位有点呆，但人家是有正经传承的死灵法师，下个星期就能成为精英。” 听到解释，普利策放下心来，交出八十金币的银行凭证，阿尔伯特的指尖随即亮出一点火星。 “这是什么？” “这是蕴藏未来的火种，有加速修炼的效果，本来我的【骨质掌控】在五级停滞了很多天，是得到这颗火种的帮助，才在进阶之前升到六级！” 牙医华生抢着回答。 他按照阿尔伯特的提醒，把屠夫老乔的整个牙床切割下来，研究了没几天，就让骨质掌控有所提升。 而血骨魂三六级的成绩，能让精英仪式对于超凡身躯的强化塑造，变得更为出众。 所以对【符文研究会】的存在以及天使投资人的身份，牙医华生是彻底深信全然不疑。 甚至他还神情虔诚的做出引导：“承接火种的时候，你需要单膝跪地，高举手心，脑中满怀感激之情。” 有这个必要吗？ 我这是超凡呢，还是入教呢！ 普利策面色一僵，他和阿尔伯特目前只是合作关系，远没有华生那么狂热，到现在都在猜测阿尔伯特的身份，听华生这么一说，他反而认定阿尔伯特是邪教徒了。 而且这正好能解释对方，为什么精通礼拜主持！ 大记者别看还是实习，警惕性比华生高多了，不过阿尔伯特只用一句话，就让他乖乖就范。 “别瞎琢磨了，进了我的兜，就没有退钱的可能了。” 第三十七章 “赔本”赚吆喝 送出第三颗薪火余烬后，阿尔伯特开始说治病救人的事。 “这次流行病的传播速度，你们应该感受到了，仅仅发酵了两天而已，就有了无处不在的迹象。” “铁狼帮真是丧心病狂，什么黑心钱都敢挣，我一定会写稿揭发他们！” 听到普利策的义愤填膺，牙医华生这才明白是人为投毒，难怪来得如此迅猛。 他估计毒株至少投放了二十个人潮密集的场所，才能达到这样的传播效果。 阿尔伯特摆了摆手：“要注意节奏，你先去写牛肉专题的第二篇，何况仓库已经烧了，他们完全可以甩锅不认。” 普利策点头说道：“我明白，不过话说回来，雷曼干草烧没了，你到底怎么解决药物问题？” 阿尔伯特立刻将箱子打开，露出六个罐头瓶，里边装着黑乎乎的浓缩药液。 他把能够调用的流动资金，全都拿来制作药物，可供三万人解决病症。 “好浓郁的生命能量。” 即使隔着瓶子，牙医华生都感受到了勃勃生机。 正所谓不谈剂量都是耍流氓。 一根雷曼干草只能泡制粗劣原始的治疗药剂，可极度浓缩的干草精华，却有非常不错的治疗效果，精英层次的超凡者都能用来治愈暗伤、快速恢复。 “这一罐子的浓缩药液，用一百公斤清水稀释，就是五千人的量。” 阿尔伯特直接现场展开实验。 他挑了一点点粘稠如膏的干草精华，兑到水杯之中，让牙医华生拿出去给她的前台。 正想着是否请假的靓丽前台，只当是老板的友善关心，出于礼貌一饮而尽。 谁知药水刚刚进口，她就感到一股清凉直冲鼻腔，等她放下水杯，鼻孔便已然通气，头疼脑热的症状也开始迅速消退，短短五分钟后，竟然好似彻底痊愈。 激动无比的靓丽前台，忘了这里是工作场合，直接搂住了牙医华生的脖子，狠狠地送上几枚香吻： “亲爱的，你是不是用了你的神奇能力？” 等某位死灵法师回到办公室，脸上的口红印还没有擦干净。 阿尔伯特调侃道：“你这份工作属实自在，钱多事少还有美女相伴。” “错，应该是两个美女。”普利策也补了下刀。 “咳，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华生尴尬的扶了扶眼镜，强行岔开话题：“非常有效，可以说是立竿见影，这让我想起一种曾经流行于北境诸国的急性病症，特效药物正是雷曼干草。” 北境诸国说是国家，其实更像部落，种族多是野蛮人和德鲁伊。 铁狼很可能因为在牛肉大亨的身上尝到甜头，然后趁着走私商船去北境运货，顺带把毒株和药物一并引入。 结果毒株投放了出去，药物被一锅端了。 流行病症蔓延全港已成定局，那么谁有特效药物，谁就能大赚一笔。 头脑精明的大医生和大记者，立刻意识到这六瓶药液有多么值钱。 “让黑帮破财，换成自己暴富，好手段。” 普利策随口说道，却也觉得阿尔伯特这钱挣得天经地义，他只是有些懊悔，昨天光顾着行侠仗义，没有偷偷留一捆雷曼干草。 “维持组织运行，需要大量资金，不过这种国难财，我不稀得挣。” 阿尔伯特算了一笔账：“一根雷曼干草售价四十铜币，需要一天时间才能泡制出三十杯有效药物，只算药材成本，每杯约为铜币一点三三三。” 牙医华生不禁问道：“那这一瓶子浓缩药液，肯定不便宜吧？” “当然，你是死灵法师，应该明白它的价值。” “嗯，放到黑市上卖，开价五十枚金币，肯定有精英超凡者抢着要。” “所以一方面，我要你用伪造身份，在地下黑市高价售卖浓缩药液，另一方面发动行业资源，向全港市民低价供给稀释药物。” “最低能到什么程度？这一瓶药液的制作成本，至少也要三十枚金币。” 牙医华生给出专业判断。 在不考虑损耗的情况下，也要一百六十七根雷曼干草，才能制成这样的一瓶浓缩药液，而众所周知，越是浓缩折损越多，加上人工、时间等各种成本，卖到五十金币真算不贵。 但阿尔伯特的回答是：“我希望买药的市民，只需花费一枚铜币。” 普利策不由得脱口而出：“你做慈善啊！” 一杯一铜币，一桶也就是二十五金币。 还是售价。 刨除人工、运费各种成本，阿尔伯特的出手价怕是能压到二十金币去。 在普利策的视角里，每卖一桶就要亏掉十金币！ 倘若真有一半市民需要治疗，阿尔伯特就要白送三千金币，何况还不能排除毒株已经随着火车蔓延出港的可能。 另一边的牙医华生，更是震撼莫名，真用这种卖法，威斯克阁下里外里能亏出一万去！ 看着两人的惊讶反应，阿尔伯特知道他的第一个目的达到了。 自打决定烧掉一仓库的雷曼干草，他就准备低价出售治疗药剂。 要不是法定货币最低只有一枚铜币，他还能把价格压得更低。 这么做的初衷有很多。 首先是营造人设收买人心，其次是算计铁狼帮，最后是让这波病情赶紧过去。 挣钱少点就少点，他就图个眼不见心不烦。 阿尔伯特微微一笑：“我说了，这种脏钱我不稀罕，两位要是替我心疼钱，那就请发动你们的资源，迅速遏制毒株流行。” “不用你说我也准备写稿子。” 普利策语气生硬，可心中服气。 感受着融入体内的薪火余烬，总算确认自己应该不会误入歧途，毕竟他还没见过肯为百姓糟蹋钱的邪教组织。 牙医华生更不用说，快要把符文研究会和阿尔伯特奉为神明。 威斯克阁下对他说，组织的创建初衷是拯救世界，这不就已经开始了么！ 他掷地有声的做出保证：“威斯克阁下请放心，地下黑市那边的任务，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向全市民众低价售药的重任，也都交给我吧。” 这家伙傻人有傻福，家里从事医药行业，在沃桑港颇有影响，算是含着金钥匙出生。 拜托他去负责出售药物，不知道能让阿尔伯特省下多少功夫。 于是华生立刻以一百金币的价格，买下五瓶浓缩药液，单独准备卖去地下黑市的一瓶，则是五十金币。 “铁狼帮发现有人售卖雷曼草的浓缩药液，大概率会高价出手，所以这一瓶最后不论卖多少钱，都是你的，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有生命危险，以自保优先，咱们组织的宗旨是，鼓励奉献，切勿牺牲。” “明白！” “等等，你们到底是什么组织？” 普利策忍不住插话道。 这么一个行事还算正派、人员构成复杂的地下组织，属实调动了他的好奇心。 华生有些意外：“他还不知道吗？” “不够格。” 阿尔伯特仅用三个字，激将普利策、激励了华生，然后分别与两人约好见面和交易的时间，随即走人。 跑去银行换了金币，立刻打道回府，将其中的两百枚，全都弄成浓缩药剂。 这东西不怕做得多，就怕不够用。 哪怕最后真有冗余，通过地下黑市消化掉就是了。 等全部搞定，时间已是傍晚，阿尔伯特刚刚回到客厅，就看到一身红裙踩着小皮鞋，还用蝴蝶结绑了双马尾，可爱如玛莉·萝丝的南希，有些害羞的打招呼： “威斯克先生，您好。” 知道阿尔伯特晚上不在，艾薇儿昨晚便说邀请好友来新家小住。 “以后叫我名字就好，失陪一下。” 阿尔伯特友善一笑，钻进浴室去洗澡。 南希赶紧跑去厨房，倚着冰箱拷问闺蜜：“艾薇儿，你和威斯克先生，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你和安德烈王子是什么程度，我和他就是什么程度。”艾薇儿一边切菜一边说道。 “我和安德烈王子没见过面，你们都已经同居了。” “再和你强调一次，我们是合租，不是同居！” “有区别吗？略略略，口是心非长痘痘。” 第三十八章 唱歌给你听 作为属国，丰饶公国同神圣帝国隔着一条山脉一片沙漠和一道海峡，与太阳帝国却只有一河之隔。 因此公国内部从上到下，受到了太阳帝国的强烈影响。 得知救世教团的某位传奇主教，称赞南希长相可爱气质出众，会得到安德烈王子的喜欢。 本就反感沃桑教廷的南希父母，随即照着太子妃的模板，对女儿展开培养。 哪怕南希未曾见过这位异国王子，身边都不缺少对方的存在。 父母隔三差五就会严厉告诫，你要嫁给安德烈王子，未来还要当帝国皇后，绝对不能与其他男生闹出绯闻，甚至与女生交往都要再三抉择。 导致南希的内向性格愈发固化。 除了能跟艾薇儿无话不谈，展露自己爱八卦的小性格，面对其他同龄人时都有些放不开。 谁知阿尔伯特从天而降，突然闯入了她的世界，英俊外表、神秘来历、出色能力，无不吸引着南希，尤其得知对方与好友同居的惊人消息，自然会锲而不舍的满足好奇。 “威斯克先生……唔，阿尔伯特，你的厨艺真好，你每天都会给艾薇儿做晚餐吗？” “嗯。” “哇，艾薇儿好幸福。” “……幸福你个头，再说话我把你丢出去！” “温柔的艾薇儿一定不会忍心我露宿街头，所以阿尔伯特，艾薇儿跳舞的时候也一样很温柔吧？” 看着南希那如同小猫咪的好奇眼神，阿尔伯特无视了艾薇儿疯狂暗示，失笑点头。 南希顿时如同打了胜仗，看向好友：“我就说你为什么突然跟我学跳舞，还说合租不是同……呜呜呜。” 忍无可忍的艾薇儿直接伸手，打断闺蜜的危险发言。 南希这个时候却表现得格外顽强，左摇右摆竭力反抗。 身娇体弱的可爱型小美女，当然不是活力型女骑士的对手，很快败下阵来，被一大块牛肉堵住了嘴巴，腮帮鼓鼓的样子又像极了仓鼠。 笑看两位美少女结束打闹，阿尔伯特对南希说道：“还记得我答应要送你的歌吗？” “呜呜！”南希连连点头。 “那就赶紧吃掉晚餐，我争取出门之前教会你。” “呜呜呜呜！” 这个时候，南希也顾不上餐桌礼仪了，迅速吃掉自己的食物，准备看谱子学新歌。 结果阿尔伯特往沙发上一躺，就要开口生唱。 他不懂音符，当然没有乐谱。 “原来争取出门之前教会我，是这个意思。” 南希歪着小脸神情古怪，降低了心中期待。 在她的理解里，口口相传的往往是家乡小调，于是只当这是餐后娱乐，也学着阿尔伯特和艾薇儿躺到沙发上。 然后阿尔伯特一开口，她又猛地坐了起来。 “当我失意低落之时，我的精神是那么疲倦不堪，当烦恼困难来袭之际，我的内心，背负着沉重负担。然后，我会默默伫立静静等待，直到你的到来，与我短暂相伴……” 阿尔伯特唱出的正是《youraisemeup》，由神秘园乐队创作，后经过西城男孩翻唱的经典歌曲。 在那么多首经典老歌里，偏偏挑了这首送给南希，当然是有特殊理由的。 这首歌旋律温情、语调有力、词句励志、内涵应景，既能鼓励南希勇敢做自己，也是一首容易被时下接受的福音歌曲。 见南希一脸出神的闭目倾听、艾薇儿也不由得咬住嘴唇，阿尔伯特微笑着唱到高潮部分： “你激励了我，故我能立足于群山之巅，你鼓舞了我，故我能行进于狂风暴雨的洋面，在你坚实的臂膀上，我变得坚韧强壮，你的鼓励，让我最终突破了极限。” 所谓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黑利考普特，同样一首歌在不同的人听来，也有不同的感受。 南希感受到了这首歌曲的内在力量，两只小拳头死死攥紧，心中仿佛有一个声音，随着歌声回荡越来越响。 艾薇儿则想着，自己应该学会这首歌曲，唱给阿尔伯特、唱给死去的老师、唱给道尔顿夫妇，唱给那些鼓励她坚强生活的朋友们。 等到一曲唱毕，南希还闭着眼睛沉浸于心境碰撞，艾薇儿则满目温情的凝视某位歌唱者。 阿尔伯特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偷偷一指留声机，做了个跳舞的动作，艾薇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却又禁不住笑着点头。 在好友眼皮底下的小动作，刺激中带着欢喜。 艾薇儿突然发现，这种感觉很不错。 这时，南希睁开眼睛，好似心灵枷锁被解开了一道，变得更加明亮有神。 她坐直身子庄重道谢：“威斯克先生，您的这首歌我非常喜欢，它很有力量，积极向上，谢谢您把它送给我。” “你喜欢就好。” “那么我能在这一周的礼拜上，唱给其他人听吗？”南希合十双手，眼含希冀。 “当然可以，如果是当众献唱就更好了。” “唔，还是有些困难，不过我会努力调整的。” 南希小脸通红，半是激动半是紧张，赶紧从书包里找出纸笔，循着记忆把词曲写下。 不得不说，有个当音乐家的老爹就是不一样，只听过一遍，南希便半点不差的记下了所有内容，紧接着开始演唱。 前两遍，南希还在熟悉歌曲，除了声音一如既往的清脆好听，情感并未融入其中。 等她做好准备正式开唱，立马唱出了不同于阿尔伯特的意境。 她把自己代入曲中，一开始将自身地位放得很低，犹如需要天使搭救的迷途之人。 随着歌曲进行，地位逐步抬升，犹如登阶一般，直到高潮来临，仿佛她真的站在群山之巅、走过风暴之海、实现超人成就。 可在功成之后，她并未骄傲自满，而是仍然对天使心怀感恩，甚至变得愈发虔诚。 艾薇儿听完，忍不住开始鼓掌。 阿尔伯特也不禁点头：“比我预想的要好上不少，南希，如果你真的能鼓起勇气，在这个礼拜公开献唱，我会送上一份，让你能掌握自身命运的礼物。” 他说的，正是心灵修女的超凡仪式。 本来他还想再等一段时间，谁知经过一首歌的洗礼，南希的某些特质进一步得到释放，让他觉得可以把等待期限大幅缩短。 游戏里的南希在那位传奇主教的帮助下，成为了救赎修女，潜力达到传奇级，比艾薇儿还高。 阿尔伯特自认为水平超过传奇主教，花谢心思再砸些银子，应该能挑战一下史诗潜力。 “我会努力的，威斯克先生，也谢谢你，艾薇儿。” 刚刚还在餐桌上打闹不休的两个女孩，这会儿又如胶似漆的亲密起来，实在是赏心悦目活色生香，阿尔伯特倒是想厚着脸皮继续观赏，可惜时间并不允许。 艾薇儿把他送到门口，轻声说道：“你放心，我保证加紧开导，让南希焕然一新。” “最好还是循序渐进，不要操之过急。” 阿尔伯特做出叮嘱，旋即带着一大箱子浓缩药液骑车走人，再度前往华生所在的明克街。 …… 比起井然有序的明克街、平民日常的伍德街，一水都是六层公寓的诺兰街，在超凡三街里最是混乱。 原因无他，诺兰街就位于下城区的旁边，离港口也很近，不少地下超凡者、偷渡者、罪犯都在公寓里买了房子。 说不定某个时常不回家的邻居，就是警署挂名的通缉犯。 身怀四百金币巨额凭证的阿尔伯特，晃晃悠悠的骑着自行车，来到诺兰街的入口，结果被人直接拦下。 灰熊帮和铁狼帮开打之后，诺兰街的夜晚便加强戒严，警员在明面设卡，执律者则在暗中盯梢。 完全可以避开盘查的阿尔伯特，故意选择了露面。 “先生，请出示身份证明……阿尔伯特·威斯克，嗯，您来诺兰街要做什么？” “找朋友，他叫普利策。” 阿尔伯特笑着报出大记者的准确住址，等警员打房东电话，找到本人确认信息，旋即放阿尔伯特进了街道。 而他的姓名则被警员通报给了执律者。 随同荣耀二队执行任务的柯文纳斯·马库斯，看着阿尔伯特的名字，喃喃说道： “现在还有人姓威斯克么？” 第三十九章 演戏给你看 现在还是实习记者的普利策，并非有钱人，独自来沃桑打拼，也得不到家里的支持。 一下子拿出八十金币，几乎掏空了所有积蓄，所以一听阿尔伯特拒不退款，他只能乖乖就范。 走进普利策租住的房间，除了最基本的家具，能看到最多的就是书籍报纸照片稿件。 其次则是烟头。 大记者年纪轻轻，已经是老烟民，为了写好稿子没少熬夜，成为超凡者对他还有抛弃尼古丁的作用。 “来得正好，快过来看！” 给阿尔伯特开了房门，普利策就直奔窗台，拿着望远镜向楼外瞭望。 他的房间正好冲着下水河的出口，往左看是下水街区，往右看就是熊脑山城，加之位于顶楼视野开阔，是非常不错的观战地点—— 当然，日常居住则集合臭、累、晒、冷、漏等诸多缺点。 阿尔伯特来到窗边，抬眼一瞧，心说确实来得刚刚好。 就在一百多米开外的地方，有两批人马正隔着下水河道相互对峙。 一边领头的是精英超凡野蛮人，马道克，另一边为首的则是精英超凡德鲁伊，熔狼。 “演员已就位，可以开拍了。” 阿尔伯特抱着胳膊，随口笑道。 熔狼在铁狼帮的地位，比马道克在灰熊帮强不了多少，并不受帮主铁狼的倚重，让他们在这种场合公开对峙，显然做戏给沃桑教廷看。 印证了昨晚那位懒鬼帮众的说法。 不过为了争取“宽限”天数，双方会尽力拍得像模像样。 毕竟阿尔伯特不用看就知道，裁判所的荣耀二队、救赎队和猎人队，正呈三角之势，监督着双方人马。 “马道克，你昨晚去哪儿了？” 年过四十的熔狼，比马道克要大不少。 由于离开部落时已经年过三十，装扮还留有非常鲜明的族群特色，身上能看到不少粗制毛皮，和马道克一比，仿佛他才是野蛮人。 “我去接兄弟回家了。” 马道克沉声答道。 动物园小队并未为难塔力克，允许他掏钱保释。 然而灰熊不满塔力克越俎代庖替失乡客出头，拒绝自掏腰包，马道克只能亲自出面，顺带放了铁狼帮的鸽子。 熔狼轻轻点头，确认情报人员是意外失物，继续同马道克隔空放话。 直到气氛烘托到位，看客开始不耐，一名铁狼心腹悄声提醒：“可以了。” 与此同时，马道克也接到了灰熊心腹的示意，然后与熔狼眼神一碰，十分默契的同时出招。 “吼……哈！” 马道克以【战吼】起手，临时增幅力量、速度等近战属性，接着一个超远【大跳】，直接杀过了下水河道。 另一边的熔狼则不慌不忙后退几步，冲着地面双手虚推，激起大片土浪阻隔对手。 然而马道克仗着体魄强大，直接选择无视土浪正面突破，气势汹汹的杀到熔狼面前，把铁狼帮的一众小弟，吓得魂不守舍。 只有近距离直面超凡野蛮人，才能真切感受对方的体格之大、气血之旺。 纵然熔狼也是顶级精英超凡者，也不敢与之近身交手，猛地卷起狂风凌空跃起，又把敌人远远甩开。 马道克则无视敌方小弟，再度大跳紧追不舍，战场从地面换成楼顶。 巧合的是，正好是幸福小旅馆。 “你只有这点本事吗？” 野蛮人恼怒对手的一再退避，熔狼却是哈哈笑道：“只是想把你引开罢了。” 虽然他是德鲁伊中的自然流派，同时掌握大地、风暴和熔岩的力量，可听名字就知道，熔狼最拿手的能力是控制火焰。 因此他以退为进，将对手带离河道之后，立刻伸出双手释放【火焰风暴】。 旋即有一道炽热火柱凌空喷吐，照得周遭一片通红，逼得马道克被迫退避。 远远看到这一幕的普利策，不禁直呼：“早就听说铁狼帮的熔狼很厉害，果然名不虚传，对面的野蛮人好像不是他的对手！” 阿尔伯特笑道：“两边都是过家家，看看就好。” “可他们明明打得很激烈啊，你看，又对上了，好像还用了超凡装备。” “看着热闹罢了，顶尖精英的真正厮杀是非常残酷的，打到这个时候，那座旅馆已经塌了。” 能力总等级达到十八级，超凡本源会由量变产生质变，令超凡者获得一阶体质，存活能力大幅提升。 见习阶段达不到十八级也没关系，只要通过精英仪式，超凡本源还会根据见习阶段的能力开发，额外进行一次强化，相当于额外加了一到六点的能力等级。 只要不是真正的废柴，结合装备与技能带来的属性增幅，基本可以无视普通人的枪击。 一是打不到，二是难打死。 到了这一步，精英超凡者就不怎么惧怕受伤了，顶尖精英更是习惯于以伤换伤。 能力总等级达到五十四级后（算额外），即可获得二阶体质，存活能力再度飙升，被一枪爆头都不见得死。 动真格的话，才不会是你一下我一下的回合制打法。 这两位精英超凡者的战斗，果然正如阿尔伯特所说，看着你来我往好不精彩，实则都没有拼命相搏。 勉强打到你吐了血、我挂了彩，就直接点到为止，被各自小弟扶着回家。 “这就完了？”普利策意犹未尽的放下望远镜。 “当然。” “确实有点敷衍啊，一个人都没死。” “想要看到血流成河，那你快点把牛肉专题的第二篇写出来，到时候，市民会给教廷施压，教廷再给黑帮施压，他们就没办法继续演戏了。” “早写完了，今天下午主编已经过了稿子，明天保证见报。” 普利策咬了咬笔帽，本来想再写一篇实况报道，看到这个结果，直接打消了动笔的念头。 他有些无奈的说道：“我算是了解，你为什么说两个黑帮和王妃遇刺没有关系了，真要有关系，乔丹主教第一天就带着沃桑教廷，把下城区全都扫荡了。” “沃桑教廷的行动力，可没你说得这么高，哪怕乔丹主教亲自出手，也要拖个三四天。” “为什么？” “主因是荣耀教团不想为王室流血，次因是沃桑教廷养虎为患，把狗养成了狼，两大帮派都有能力在沃桑教廷的身上咬下肉来。” 阿尔伯特悠悠说道。 铁狼帮和灰熊帮看似以德鲁伊和野蛮人为主力，实际双方的主要构成都是超凡战士，威慑底牌也是由超凡战士改造而来。 一边是毒素入脑的神经病枪手，另一边是来源不明的狂化战士。 两者均可爆发远超境界的破坏能力，威胁到大师层次的超凡者。 沃桑裁判所真要亲自下场赶尽杀绝，至少损失三分之一的外勤执律者，所以代价最小的办法，就是驱虎吞狼，让两大帮派自相残杀。 只是两大帮派也不傻，时至今日都在拖延时间，只要沃桑教廷不发话，像这种公开化的过家家，还能再来好几回。 阿尔伯特其实比普利策还要厌烦这种局面，因此他选择双管齐下，早日把双方送上西天—— 让大记者通过舆论展开施压；利用失乡客和生化师的身份加剧对撞。 “如果你的报道，没有让沃桑教廷动真格，我就再出手一次，直接引爆火药桶。” 阿尔伯特哼了一声，扭头为普利策准备梦魇刺客的超凡仪式。 实际上，距离凌晨还有一个小时，可为了对得起人家的八十金币，他总得认真一些。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艾薇儿接到了一通电话。 “葛德文小姐，二十二号的史密斯太太，最近经常投诉她被自己的女儿虐待，可我几次家访都没有发现问题，结果刚刚又来了电话……唉，我实在是解决不了，只能麻烦你过去看一下。”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疲惫又无奈，艾薇儿立刻答道： “就交给我吧，鲍威尔先生。” 这位鲍威尔先生，便是香榭街的驻地执律者，艾薇儿已经抽空与对方见了面。 对于新同事的加入，鲍威尔先生非常欢迎。 因为年事已高的他，不想再被琐事缠身，最近正盘算着去国外度假，巴不得艾薇儿接过他的所有担子。 于是艾薇儿让南希好好在家，独自出动，摁下了香榭街二十二号的门铃…… 第四十章 两位少女的惊情一夜 叮咚！ 门铃响起，不久之后传来脚步和一声询问。 “谁呀？” “您好，我是艾薇儿·葛德文，驻地香榭街的新任执律者，听说您有电话投诉，我想上门拜访一下，这是我的身份徽章。” 艾薇儿将裁判所的徽章展露给猫眼，房门旋即打开，现出一位样貌寻常却颇有气质的女士。 “你就是心灵教堂的艾薇儿·葛德文？怎么会成为驻地执律者？先进来吧。” 对方将艾薇儿请进家门，半是无奈半是歉然的说道：“很抱歉又打扰到你们，我母亲最近的精神状况非常糟糕，经常幻想我虐待她，算上这次误报，已经是第四次了，我明天就会带她去看医生。” 房间里十分整洁，女士也谈吐得体。 初次执法的艾薇儿努力搜索可疑细节，却是一无所获，只觉得这里一切正常。 “出于一些原因，我成为了驻地执律者，史密斯小姐，我能见一见您的母亲么？” “我已经嫁人了，现在叫丹妮·劳伦斯，职业是一名律师，有什么需要你可以找我，母亲住在二楼，请和我来吧。” 听到此番自我介绍，艾薇儿才发现对方的气质，确实有点律政女强人的意思。 旋即带着一丝好奇，跟从丹妮·劳伦斯来到二楼主卧，见到了坐在床边一脸不安的史密斯太太。 “这位就是我的母亲，具体情况你随便问。” 丹妮·劳伦斯说完之后，直接走人。 艾薇儿从对方的身上，感觉到了坦然和不耐，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真是因为精神问题连报假警，谁都会是这般表现。 再看年过半百的史密斯太太，头发整齐、面庞整洁，除了精神有些萎靡，没有其他问题。 甚至精神萎靡都可能不是问题，毕竟现在已经十一点了。 艾薇儿再度出示了身份徽章：“史密斯太太，我是新任驻地执律者，艾薇儿·葛德文，相信您应该听过我的名字，有什么问题，您可以直接和我说。” “我的女儿虐待我。”史密斯太太的声音有些颤抖，双手紧紧抓着床沿。 “方便描述一下具体情况吗？” “她让我背法律条文，背不下来就罚站。” “……” 艾薇儿突然理解了前辈执律者和律政女强人的无奈，这种虐待方式，确实匪夷所思到像是精神发病。 不过她仍然保持耐心，微笑问道：“还有呢？” “她让我练跳舞学礼仪，做得不好也要罚站。” “呃嗯……您就没有想过拒绝么？” “我拒绝过，可她一生气，力气就会变得非常大，我弄不过她，只能照办。” 史密斯太太无助说道：“我知道我说的很离谱，可这都是真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再这么下去，我就要崩溃了。” 闻言，艾薇儿眉头一挑，突然问道：“这种虐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上个月底。” “丹妮小姐生气的时候，有什么特殊表现吗？” “没有……等等，她的眼睛好像会发红，我害怕极了，看不太清。” “明白了，您的情况我一定会向上反应，今天晚上希望您能安心入眠，如果顺利的话，最迟明晚，您的问题就可以得到解决。” 艾薇儿的真诚表态，让史密斯太太看到一丝希望，握着艾薇儿的手掌一再感谢。 等艾薇儿离开房间，白皙手掌都被抓红了，丹妮女士看到这一幕，再度提出抱歉：“我明天就带她去看医生，对你们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扰，实在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这就是驻地执律者的责任。” 艾薇儿有意无意的问道：“当律师的都很忙吧，丹妮女士平时几点睡觉？” “确实很忙，现在还有一件案子要处理，估计要到夜里一点才能休息。” “那好，我就不打扰了。” 艾薇儿得到想要的讯息，立即回家，把情况对南希一说。 小美女眼睛睁大分外吃惊：“你怀疑那个律师被原罪腐化了？” 沃桑教廷已经将魔鬼归来的部分讯息，通报给了社会高层，所以南希对此早有耳闻。 “嗯，是真是假，到时候一看便知。” “要怎么看啊？” “用这个。” 艾薇儿拿出【梦镜】，将作用告诉了闺蜜好友，又听得她把嘴巴张大。 将镜子垫在枕头底下，就能进入集体梦境，还可以看到原罪出没，实在是太神奇了。 “艾薇儿，这么好玩的东西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啊？”南希叉着小腰抱怨道。 “这是阿尔伯特上个星期才制作的。” “啊？威斯克先生这么厉害？”自打获赠歌曲之后，南希又恢复了之前的称谓。 “嗯，他很厉害，真的很厉害。” “评价这么高呢！你们认识没几天吧，这就被威斯克先生吸引了么？还特意把发型改了。” “我剪头发是因为……算了，懒得和你解释。” “哈哈哈，是不敢解释吧，你这么要强，才不会承认自己被白马王子轻而易举的俘虏了。” 软肋一再遭到攻击，艾薇儿恼羞成怒，掐着南希的可爱脸蛋，恨恨说道：“你信不信不出一个月，就会后悔今天笑得这么欢？” 阿尔伯特又高又帅又贴心又厉害，对南希这种情感经验甚至是负的小女生，简直不要太犯规。 为了出口恶气，艾薇儿都打算邀请南希来新家常住了。 “窝擦搏花内（我才不会呢）！” 南希输人不输阵，努力挣脱了好友魔爪，接着兴冲冲的说道：“晚上你行动的时候，也带我去吧！” “不行，可能有危险，而且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带上你。” “好人艾薇儿，美女艾薇儿，你就答应了吧，大不了我以后不拿威斯克先生说你了。” “真的？” “唔，至少下周一前不会了。” “……好吧，如果你也能进入集体梦境，我就带你去，否则就作罢。” “太好了！” 南希无比激动，甚至害怕自己睡不着觉，不过凌晨刚到，她就开始眼皮打架了。 艾薇儿索性提早上床，两人枕着一个枕头并肩入睡，结果真就一起进入了集体梦境。 看到不一样的世界，南希哇个不停，激动得像是小孩子。 “我还以为会光着身子，难怪睡觉之前，你让我穿上裙子。” 艾薇儿并未嘲笑好友，因为她之前也想问阿尔伯特这个问题，但是没好意思。 让南希熟悉了新的身体和新的环境，艾薇儿就带着她出门了，一边赶赴二十二号，一边检查是否有魔鬼垂钓。 “平安照旧，香榭街果然是最安全的街区，没有之一。” 这些天她没少跟着阿尔伯特在附近巡查，搞得空军怕了的原罪魔鬼，都不再往这里抛鱼钩了。 艾薇儿不禁猜测，是不是自己判断有误，可当丹妮·劳伦斯的形象出现在集体梦境，她不由得屏住呼吸，握紧了剑盾圣辉。 只因这位律政女强人的脸庞，散发着代表暴怒原罪的红光。 而且不同寻常的是，红光并非于眉心氤氲，而是在两眼酝酿。 魔人！ 一阶暴怒魔人！ 艾薇儿立刻察觉不妙，护着南希尝试撤退，谁知丹妮·劳伦斯突然睁开了眼睛，赤红双目于睡梦之中，看向了两位不速之客。 霎时，艾薇儿觉得天旋地转，等她醒来，发现自己仍然身处史密斯太太的家中。 可是一应布置，都和之前看到的有所不同，而且史密斯太太变得非常年轻，也非常高大。 不对！ 不是史密斯太太变高了，而是我变小了！ 艾薇儿惊讶的发现，自己变成了一米出头的小女孩，所以史密斯太太才会那般高大。 而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具小小的身体上，长着不止一颗脑袋。 除了她，还有南希，以及一颗通体血红、与丹妮高度相似的原罪熊头！ 这时，犹如巨人一般的史密斯太太，来到三人面前，居高临下的严厉说道： “把课文背下来，不然你就站着吧！” 第四十一章 有惊无险与意外之喜 “把课文背下来！” “跳舞是你这样子软塌塌的吗？用点力气，认真起来！” “礼仪，注意礼仪，你要想象自己正在面对一群观众！像你这么含胸驼背，别人都以为我们史密斯家的教养不好。” “哭！哭什么哭？做不到你就站着吧！” “你看看隔壁的那个女孩子，长得好看又聪明，谁见了不得夸奖几句？你要不想比人家差，从现在就要开始努力，不要在起跑线上被甩下。” “玩？玩什么玩！你现在想着玩，以后肯定要后悔，妈妈小时候就是玩得太多，后来才嫁给了你爸爸，所以你一定要从小就抓紧。” “……” 来自史密斯太太的声声咆哮，听得艾薇儿耳膜鼓胀，心情烦躁。 她意识到，自己和南希被暴怒原罪吸入了律政女强人的梦境，体验对方小时候的成长经历。 艾薇儿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史密斯太太会有奇葩投诉，分明是丹妮·劳伦斯把积蓄多年的不满，重新倾泻到母亲头上。 对于这对母女的是与非，艾薇儿不想深究，再不赶紧挣脱困境，麻烦就大了！ 隔壁的隔壁的南希，已然陷入了暴怒梦境。 她并非超凡者，而且本人就有着与丹妮·劳伦斯同样的经历，脸蛋上满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表情，心防几乎荡然无存。 暴怒熊头一脸狞笑的释放原罪，趁机对南希展开侵蚀。 心急如焚的艾薇儿，强行镇定下来，努力回想阿尔伯特的讲解—— 进入魔人阶段后，七大原罪便拥有了自卫手段，可以强行把人扯入梦境，设法植入原罪种子。 这需要一个过程，时间长短看性格强弱，只要意识在原罪种子植入之前，打破梦境回归灵体，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而这对艾薇儿来说，反倒是消灭魔种的绝佳机会。 因为她的意识，有心炉、心火（被动）和薪火余烬的三重保护，暴怒原罪别说让她迷失了，甚至都无法切断她和超凡装备的联系。 反而是暴怒原罪剥离宿主，把自己的要害主动呈现于艾薇儿的眼前。 所以暴怒熊头完全想不到，它请回家的不止一只小绵羊，还有一头大狮子！ 想明白这一切后，艾薇儿拿出英雌本色，迅速将精神投入心炉之中。 下一刻，心锤在手，圣火涌现。 暴怒熊头突然发觉不对，但为时已晚。 散发着温和热力的纯白圣火，如同蚕茧，猛地将女孩身躯与原罪梦境隔绝开来。 暴怒熊头根本无法切断原罪梦境，逃回丹妮·劳伦斯的灵体，面对接下来的雷霆一击，它同样无处可逃。 艾薇儿敲别人干脆利落，敲自己也毫不手软。 手腕往回猛地一甩，心锤便不偏不倚的正中熊头。 铛！ “啊！！！” 暴怒熊头发出痛叫，同时现实世界里的丹妮·劳伦斯也尖叫起来。 艾薇儿的攻击，或多或少要影响到她，不过她并未脱离梦境，被惊醒的史密斯太太也出于害怕，没有将她叫醒。 这使得艾薇儿有充足时间，第二次发动心锤，彻底击碎暴怒熊头。 咔嚓！ 随着熊头被爆，原罪梦境也支离破碎，艾薇儿和南希成功脱困，回到了丹妮·劳伦斯的卧室。 可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 南希仍然沉浸于暴怒梦境，丹妮的灵魂也受到损伤。 艾薇儿立刻解除心炉和圣辉的本源共鸣，用最短时间换成希望法典，激发【希望律法】。 “律法”是独属于五位大天使的特殊能力，哪怕圣职者都无法拥有，只能通过法典、勋章等圣物施展。 而相比于战斗向的【英勇律法】，希望律法则偏向治愈，能够弥补灵魂创伤、鼓舞士气、振作精神。 随着艾薇儿投入法力，希望法典旋即散发点点荧光，分别落向陷入窘境的两道灵体。 南希很快恢复正常，丹妮·劳伦斯则用了很久，直到艾薇儿累得即将虚脱，才总算让她彻底摆脱原罪困扰。 若非这段时间阿尔伯特往死了操练，救下律政女强人之前，艾薇儿就要累昏过去。 “呼，怪不得阿尔伯特说，成了魔人的，与其解救不如消灭，连我都这么累，更别说其他人了。” 艾薇儿抹了把不存在的虚汗，带着南希悄然离去。 等两人离开梦境返回现实，艾薇儿又强打精神，抱住了泪流满面的好友闺蜜。 “艾薇儿，我不想变成那个样子。” 惊情一夜，对南希的影响非常巨大，她在丹妮·劳伦斯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她无法接受自己也会像小时候父母对待自己一样，反过来去对待父母。 “我猜丹妮女士也不想的，但成了魔人后，很多行为不再受到她的控制。” “那我以后也会成为魔人吗？” “只要你能勇敢起来，走出内向，别说成为魔人了，魔人都要反过来害怕你。” “唔嗯……我决定了，这个礼拜会公开献唱。” “真的？” “所以你记得和威斯克先生说，可以提前准备礼物了。” …… 艾薇儿这边尘埃落定，两位少女相拥而眠，阿尔伯特那边却还有的忙活。 他要彻夜传授普利策，好让大记者的潜力不要太过难看。 “不是，我真的无法理解，一个人在不借力的情况下，如何才能在空中连跳？” 普利策快疯了，他像是疯子一样，在卧室里跳来跳去，始终找不到二段跳的诀窍。 “你还是没有抛弃你的科学思维，我再和你解释最后一遍。” 阿尔伯特抱着胳膊，淡淡说道：“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都存在一张看不见的网，它不同于你所认知的物质世界，它是抽象的是超然的是凌驾于物质之上的，想要获得超凡力量，你就要先感受到这张网的存在，然后利用超凡仪式，从网上获取梦魇刺客的力量。” 说完，阿尔伯特轻轻一跃，在即将落地时，又好似踩到无形台阶，突然折返跳回原地。 他的二段跳看似只有两级，娴熟程度其实已经达到十级，只在瞬间爆发、跳跃距离、移速增幅上略有不足。 只要愿意，他完全可以在空中转折一切角度，如同鬼魅一般难以捉摸。 豺狼那位四级战士，对此深有体会。 “我一定要学会二段跳，以后再高的围墙也休想阻挡我！” 普利策咬牙发誓，他非常清楚这个技能，对于自己的意义。 阿尔伯特微微一笑：“这算什么？等你成为大师刺客，二段跳还能进阶成【月步】，想跳几次跳几次，抓紧时间感悟吧，别忘了，夜视和幽暗操控对你们当记者的，也都很有用处。”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反正钱是不可能退的，打死都不可能退的。” 或许就是这句话刺激到了大记者，在无数次尝试过后，突然有了进展。 从床头跳向床尾的普利策，稀里糊涂的凌空借力，整个人又往前扑腾了一下。 虽说摔倒在地的样子很狼狈，但爬起来的速度很靓仔。 “我成功了？”普利策又惊又喜。 “八成，回忆起那种感觉，再复现出来，才算真的成功。”阿尔伯特做出督促。 普利策不敢怠慢，继续埋头苦练，半个小时后，终于又用出一次二段跳。 阿尔伯特看时间没剩多少，立刻让他转去尝试控制幽暗。 谁知大记者像是开窍了一样。 居然在黎明之前，成功把一团阴影抓在手心，尽管目前还没啥实质作用，却也算勉强学会了幽暗操控。 剩下的狼击和入梦已经没有时间去学习，而能否得到灵巧和夜视，则要听天由命。 阿尔伯特旋即带着大记者离开胎息迷梦，紧接着就看到了一条提示。 【薪火余烬获赠者成功超凡，为你回馈了两颗薪火余烬。】 与此同时，浴室里传来大记者的哈哈大笑： “我能看到了，我能看到了！” 第四十二章 扫黑除魔进行时 通常，学会狼击和二段跳这两个主动技能，即可自动领会被动灵巧。 而大记者只学会了幽暗控制，未能掌握入梦，因此能否学到夜视，就看他自己是否有这个天赋了。 所谓天赋，是真的八成靠老天，两成靠自己。 或许当狗仔才是普利策的最终归宿，真让他幸运的领悟夜视，把最需要的三个能力都学到手，令自身潜力达到大师的同时，也叫阿尔伯特猜到了薪火余烬的生成规则。 艾薇儿学会六个能力，反馈了五颗。 普利策学会三个能力，结果只有两颗。 那么只学会一个能力的，估计到死都赚不回成本。 其实这很合理，拥有了能够减少试炼难度的薪火余烬，潜力都止步于见习，就根本没有赠送的必要。 这要求阿尔伯特不能随意投资薪火余烬，至少也得是精英潜力，才有投资价值。 算上这一次的成功投资，薪火余烬的数量，现在已经来到七颗。（3+5+2-3） 想着艾薇儿这周末晋级，牙医华生下周进阶，应该都能反馈薪火余烬，阿尔伯特直接耗用了五颗，给自己提升了一点生命。 只等明天完成第三次试炼仪式，再拿到两点生命，即可凑够三点，激活马甲防弹衣的超凡特性，实现一阶层次的物特全防。 “阿尔伯特，感谢你把我带入了超凡领域，否则我还要等待很久很久。” 对于最后的试炼成果，普利策非常满意。 他比牙医华生还大一岁，比成就超凡的最佳年龄晚了快十年，不指望自己能在超凡领域有多少建树，只希望记者事业可以走得更远。 但阿尔伯特仍然叮嘱普利策，以后要把没学到的能力，也争取学到手。 虽说未能在试炼仪式里掌握的能力，修炼难度会大幅提升，可正所谓技多不压身，总有用到的时候。 没牙老头就是个例子，倘若他后来不把二段跳捡起来，也没得可能成功叛逃。 普利策重重点头：“我明白，你放心。” 阿尔伯特旋即功成身退，跑去采购水瓶、买了报纸、银行取钱，相当于赶了个早市，才打道回府。 想着时间也不算早，早餐应该已经做好，谁知他进了家门，艾薇儿还在睡觉。 “不是，我不在了就偷懒？算了，给她放一天假吧，天天这么消耗也不好。” 阿尔伯特轻轻摇头自己动手，等他做好了早餐，才听到艾薇儿咚咚咚咚跑下了楼。 “完了完了，要迟到了……啊呀，你回来啦？” 分外惊喜的艾薇儿正要走过去，突然想到自己睡衣皱褶头发乱飞的样子，应该有些滑稽，又噔噔蹬蹬跑上楼去，换了衣服洗漱打扮，才扯着睡眼惺忪的南希来到餐厅。 “啊……早上好，威斯克先生。” 南希打了个哈欠，眼睛有些睁不开。 “怎么这么困，你们昨晚疯了一夜？” “疯什么呀。” 艾薇儿解释了夜间种种，把阿尔伯特吓了一大跳。 “你们也是够胆大的，幸好没出事！” “我没想到咱们街区会有正式魔人嘛，以后一定提高警惕，你不要生气了。”艾薇儿很少见到阿尔伯特如此严肃，面露乖巧做出保证。 “倒也不是生气，主要是害怕意外，我们现在都处于成长阶段，一不小心就有夭折可能。” 见艾薇儿把头低了下去，阿尔伯特忽然心软，话锋一转：“不过你能临危不乱化解困难，还是非常值得肯定的。” 果然，艾薇儿立刻抬头恢复元气：“那丹妮·劳伦斯的事情，我该怎么办啊？” “我的建议是，如实禀报换取功勋。” “别人问我是怎么发现的问题，该怎么说？”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魔鬼会在梦境出没的消息，也是要提前告诉教廷的。” “明白。” “另外沃桑教廷很有可能向你求取梦镜，你到时候一定要装得很为难，被他们发现是我制作的也别怕，编个像样的故事就行，但你务必要换到【十字圣辉】和【灵钟】。” 说着，阿尔伯特朝南希扬了扬下巴。 艾薇儿心领神会，这两件心灵修女的专属道具，是为南希准备的，至于希望法典，两人可以暂时共用。 只是她有些担心的问道：“沃桑教廷肯答应吗？” 用两件具有成长性的圣职道具换一面梦境的买卖，怎么看怎么吃亏，沃桑教廷又不蠢。 “只要教廷不蠢，最迟三天就答应。” 阿尔伯特对此相当自信。 入梦是梦魇刺客的独有能力，炼金配方几乎没有外流，哪怕教廷知道配方，也很难从刺客圣堂搞到材料，更别提大规模制作入梦道具。 加之道具还存在保质期限，教廷无法长期存留，所以梦镜是真正的物以稀为贵。 “懂了。” 鉴于过往的惊人战绩，艾薇儿选择相信阿尔伯特的判断，吃过早饭就赶紧骑车，带南希去上学了。 路上，南希实在憋不住了： “艾薇儿。” “嗯？” “你在威斯克先生面前，好像一个小孩子喔，被批评了会丧气，被夸奖了就高兴。” “……” “我爸爸要是像威斯克先生一样就好了，温柔体贴擅长夸人，肯定每天都让我开开心心的。” “你爸爸会不会像阿尔伯特不知道，反正你敢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我就和你妈妈一样，打你的小屁屁！” …… 随着阿尔伯特钻进地下室，整个沃桑港都上了头。 一连数个惊人消息，震动了沃桑社会的全部阶层。 打头阵的，自然是牛肉专题的第二篇。 大记者直接甩出长帆货运的冷库照片，展露堆积成山的走私牛肉，同时提及铁狼帮掌握走私渠道，而老大铁狼拥有制造瘟疫的能力。 这篇报道其实并没有把长帆货运和铁狼帮联系到一起，但读者很自然的以为，双方同流合污，还得到警署包庇，通过一场诡异瘟疫，危害了市民餐桌。 而《沃桑旗帜报》的主要受众是中产阶级和知识分子，他们能接触上层也接近下层，几乎用最短时间，把消息传播开来。 使得全港疯抢【先锋报社】的最新报纸，都想亲眼看看这位匿名记者的报道内容。 然后气愤无比的市民们，打爆了市政厅、警署、长帆货运乃至铁狼帮的电话。 是的，铁狼帮也有对外公开的电话号码。 明面上，他们叫做“铁狼劳动社”，是合法注册的社团组织，在下水街区还有一家办事处。 看到报纸的铁狼，气不打一处来。 货烧了、人死了，还敢拿仓库说事！ 他直接命手下打电话去先锋报社，质问谁是报道作者，他断定对方一定知道是谁让他人财两空，以及比弗一家藏身何处。 同样致电询问的，自然还有遭到波及的另外三家。 可先锋报社的回答只有一个：“抱歉，我们接到的是匿名照片，报道是本社记者集体撰写，我们也很好奇谁是拍摄者。” 而对于铁狼帮和长帆货运的造谣指控，接线员的回答是：“对不起，对于您的困扰，我会立刻向社长反应，先锋报社会以最快速度解决您的问题。”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不管打多少次电话，得到的都是公式回答。 总之就是一句话，我们态度很好，但我们就不办事。 没办法，铁狼只得打了市长秘书的私人电话，想从官方渠道，向报社施压。 然而电话那头给出的回答是：“给你擦了一次屁股，还不够么？你的脑子是不是也被毒剂腐蚀了？打电话前拜托先查一查先锋报社的背景，还嫌不够丢人吗？” 劈头盖脸的连番质问，把铁狼说蒙了，他强行压下满心愤怒，找人调查了先锋报社的背景。 最后得到的结果，让他只能咽了这口恶气—— 先锋报社的幕后老板，是太阳帝国的救世教团！ 他们在沃桑连荣耀教团都不惧，更别说一个小小的铁狼帮了。 第四十三章 蔫坏的艾薇儿 由于报纸的大卖，刊登在《先锋旗帜报》上的另外一则提醒，也得到广大民众的关注—— 近日，一种症状类似重感冒的流行疾病席卷沃桑，大量市民深受困扰，本报社咨询了相关专家，确认这种疾病通过飞沫传播，但致命性不高、惧怕高温且不会重复感染，请患者无需过分担心。 如有治疗需要，可前往霍氏制药在本港旗下的所有门店，购买特效药物，只需一枚铜币，五分钟内药到病除。 铁狼帮大量投放的毒株，经过三天时间的发酵，让沃桑全港都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咳嗽喷嚏。 如此惊人的感染速度，引起了部分市民的恐慌情绪，同时也影响了沃桑社会的正常运行。 请假旷课者不在少数。 看到这则报道的不少患者，直接上门求药，验证了报道内容并无虚假，直接导致霍氏门店全被堵门。 幸亏阿尔伯特昨晚又赶制出二十份浓缩药液，不然根本不够抢的。 购买者倒也不都是患者，很多人为了防患于未然跑来买药，而且不止一份，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十二万五千份稀释药物便卖得所剩无几。 而市民们的买药热情分毫不减，甚至大公司、大工厂都直接向霍氏制药下了大笔订单。 这让霍氏制药喜忧参半。 喜的是，他们的门店迎来巨大客流，增大了其他药品的销量，同时也让公司开拓了前所未有的销售渠道。 忧的是，治疗“流感”的特效药物，并非完全出自他们的工厂，他们不知道浓缩药液是否充足、是否可以准时供应，以及是否存在后遗症。 当然，清楚这些隐患的，仅限于霍氏制药的几位高层。 他们无一例外全都姓“霍夫曼”。 这同样也是牙医华生的姓氏，他即将成为精英超凡者，在家族内部地位飙升，说话也跟着有了分量。 所以出于对自家人的信任，和一点点点点的赌博心理，霍氏高层才做了这么个疯狂决定。 “大侄子，下一批药品什么时候送来？” 霍氏制药的当家人，松开领带缓解燥热。 泼天的富贵，突如其来，想要接住可不简单。 但凡上面的三个是否有一个是否，那么霍氏制药必将遭受流量反噬，现在被捧得有多高，往后跌得有多惨。 “很快！”华生的回答自信无比。 “能不能给我一个准信？” 霍氏当家人有点红温，然而华生的回答还是“很快”。 他已经真正把自己当成符文研究会的一份子，对阿尔伯特心生盲从，甚至有了变成狂信者的迹象，不过他的自信神情在当家人看来，属实有些欠揍。 而这位当家人本身，是有能力收拾华生的。 可他到最后也没能教训成自家侄子，因为午饭之前，阿尔伯特就送来了四十份的浓缩药液，起码能让霍氏制药撑过今天。 华生立刻护送药液，去自家工厂稀释分装。 阿尔伯特则一再换取大把金币，又钻回了地下工作室。 他不禁有些苦逼的想着，以后要减少这种大包大揽，虽说这种工作量对超凡者不算什么，可压印机的工作效率，却是有点够呛。 幸好金钱方面的指数级成长，带来了一些精神刺激，不然这救世主，谁爱干谁干去。 反观艾薇儿，这个时候却是另一种心情。 早上她来到沃桑综合学院，想找驻地执律者汇报夜里的事情，见对方还没上班，就在办公室的门口留下字条，扭头去上课了。 学院执律者卡着八点来到办公室，看到艾薇儿写下的“有要事汇报”，没有当回事，等到十点临近下课，才给新任教导主任打去电话，喊艾薇儿过来一趟。 不同于鲍威尔先生，这位学院执律者不喜欢有人分享他的权利。 见了艾薇儿之后，态度有些怠慢，端着咖啡靠着椅背，以长辈的身份展开教育： “艾薇儿啊，你现在正是需要努力学习的时候。” “我明白。” “所以你没有必要为了琐事分心。” “我知道。” “很好，保持这样的谦虚态度，未来才能稳步成长。” “那么我能汇报了吗？” “说吧，我听着。” “我发现了一种新的原罪。” 学院执律者猛然坐直。 “那位腐化人类也被我救了。” 学院执律者把咖啡放下。 “嗯，我要汇报的事情说完了，下一节是兰德尔先生的课，他不喜欢有人迟到，我就先回去了，如果有事情，也请下课之后再找我。” 艾薇儿抛下一个礼貌笑容，头发一甩果断走人。 由于她把日常装扮从把长裙换成牛仔裤，这一瞬间的形象气质，简直飒到不行。 这才意识到严重性的学院执律者，赶紧给上头去了电话，汇报说艾薇儿找到一种新的原罪，并成功拯救了一位腐化人类。 裁判所那边询问具体信息，学院执律者哪里知道，他也没办法立刻找来艾薇儿问个究竟—— 兰德尔不仅仅是学院副教授，还是一位精英层次的炼金法师，甚至在裁判所中都有职位。 更重要的是，他的脾气和大部分炼金师一样差。 左右为难的学院执律者，开始了鸵鸟思维，觉得可能是自己的态度，让艾薇儿说了气话。 毕竟是还未成年的小女生，说话做事容易冲动。 于是就在电话里道出了自己的猜测，让裁判所的接线员不要太过认真，等他下课之后找艾薇儿确认信息，再向上头汇报也不迟。 然后中午十二点，学院执律者准时出现在教室门口。 兰德尔先生还以为对方是来找自己的，一问之下才知道并非如此。 “哈哈，我只是来找艾薇儿·葛德文确认一件事情，兰德尔教授如果有空闲，不妨也来听一听。” 学院执律者认为有老师在场，艾薇儿会乖乖认错，然后他就能装模作样的训斥一番，再拉着兰德尔一起就餐套近乎。 “艾薇儿，你之前所说的，是不是气话？” “什么气话？”艾薇儿瞪大了卡姿兰大眼，故作不知。 “就是你说找到新的原罪，并解救了一位腐化人类。如果你承认说了慌，我可以当做无视发生，这件事我还没有汇报给裁判所，你不会受到上面的批评，但你需要在兰德尔教授的见证下，保证此事绝不再犯。” 听说涉及到原罪魔鬼，兰德尔先生立刻认真起来，驱散了一些侧耳偷听的学生。 “当然是真的啊！这种事情我怎么会开玩笑呢？” 艾薇儿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愤懑，讲解自己接到鲍威尔先生的投诉电话，去了律政女强人的家，先是无功而返，又出于责任和警惕，再度前去调查。 谁知一不小心，中了魔鬼奸计，幸亏她临危不乱，想到希望天使的谆谆教诲，想到圣光同盟的无数先烈，才经过一场殊死搏斗，从暴怒魔人的死亡威胁下，成功保护了自己，也救下了一位虔诚信徒与对方的家庭。 “……” 绘声绘色的讲述，把学院执律者听得冷汗直流。 艾薇儿还不忘补刀：“你们不相信的话，可以直接去找丹妮·劳伦斯，她的身上应该还有原罪残留的痕迹。” 面对兰德尔先生的深邃目光，学院执律者知道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由得做出最后挣扎： “这么重要的问题，你为什么不早点说清楚？” “我说了呀，可你以为是气话。” “……那你为什么来了学校才汇报？这个任务是鲍威尔交给你的，你应该第一时间向他汇报！” “噢，这是因为我用希望法典修复了丹妮女士的灵魂后，直接昏迷到了早上，可刚刚醒来的时候，我还没有摆脱精神影响，脑子乱糟糟的，又急着上课，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匆匆出门了，等到来了学校，才想起应该汇报。” 说到这里，艾薇儿捂了捂肚子：“不好意思，两位先生，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要赶紧去吃午饭了。” 第四十四章 谈判专家艾薇儿 在艾薇儿拉着南希跑去校外吃美食的时候，沃桑裁判所开始了鸡飞狗跳。 学院执律者的一通电话，惊动了副所长诺曼·迪，他亲自拍板，立刻对艾薇儿的汇报展开核实。 于是大中午的，鲍威尔先生去了史密斯太太的家，劳伦斯律师事务所也遭到便衣执律者的光顾，只是两方人马都没有找到丹妮·劳伦斯，还以为这位腐化人类潜逃了。 副所长当机立断，派执律者和警署人员全城搜查，结果忙活到中午两点，才发现人家去心理诊所，给自己看病了。 丹妮·劳伦斯旋即被无语的执律者秘密请入圣光教堂，经过一番彻头彻尾从里到外的检查，确认了以下情况。 暴怒原罪的代表色是红，象征物是熊，特性是在愤怒之后力量暴增。 丹妮·劳伦斯的灵魂，也确实存在腐化痕迹与修复迹象。 负责检查的教堂人员，一再感叹艾薇儿不愧拥有神话潜力，换成一般的新手圣职者，没等把人救活，自己便要脱力昏死。 最后在下午五点得到教堂回复，确认艾薇儿的汇报一字不差，副所长直接动身赶赴学校，亲自找艾薇儿寻求一个答案—— 她究竟是怎么发现丹妮·劳伦斯有问题的？ 学院执律者的办公室。 副所长见到了艾薇儿，同时在场的除了办公室的主人，还有兰德尔先生。 面对这三堂会审的架势，艾薇儿正襟危坐面带微笑，一再让副所长误认为她有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的超然心性。 “咳咳，葛德文小姐，经过慎重调查，你的汇报准确无误，按照规定，你可以获得一份三等功勋。” 副所长所说的规定，具体是指针对原罪魔鬼的情报调查。 完整获得一种原罪的特性讯息，即可奖励一份三等功勋。 功勋可以直接在裁判所中换取金币，但通常没人这么干，因为功勋的最大价值是兑换供圣殿的圣经、圣水、圣器、材料、超凡装备，乃至升职和试炼。 这些都是拿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 三等功勋对应精英层次，看似仅仅价值一百金币，可只要艾薇儿再拿五百出来，沃桑教廷就要捏着鼻子，为她举办精英仪式。 艾薇儿问道：“我干掉一个超凡魔鬼，还救下了圣光信徒，好像也应该有所奖励吧？” 副所长板着脸说道：“这是圣职者的分内之事。” 艾薇儿哦了一声：“明白了，我可以走了么？” 正事还没说呢，副所长怎么可能放人，他立刻对暴怒原罪的发现过程，展开讯问。 “我就知道所长大人要问这个。”艾薇儿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那就快点说！” “可这不是圣职者的分内之事啊，我杀魔鬼救信徒是职责所在，但我也有权力保护隐私吧。” “……” 鉴于兰德尔先生在场监督，副所长深深地吸了口气，只好选择以退为进：“按规定，解决见习层次的超凡事件，奖励一份四等功勋，我给你算两次，可以了么？” 四等功勋价值三十金币。 对艾薇儿来说不是小钱，何况也不只是钱。 她笑着点头：“当然可以，感谢慷慨的所长大人！我之所以能够发现问题，原因其实很简单，我有一样奇特道具，让我找到了一条地狱魔鬼散播原罪的特殊渠道。” “你说什么？” 三位超凡者都为之心惊，这可是远超原罪特性的重要情报。 他们接着就看到艾薇儿拿出梦镜，并做出介绍：“通过这面镜子，可以进入集体梦境，感觉到丹妮女士有问题后，我便入梦前去调查情况，后来的事情，你们已经知道了。” 闻言，副所长的呼吸陡然粗重。 倘若消息属实，重返人间的地狱魔鬼们，就有好果子吃了。 然而艾薇儿的一句话，差点让他背过了气：“我记得按照规定，发现原罪传播的方式途径，要奖励一份二等功勋吧？” “……是的，假如确认无误，你就能得到奖励，但这么重要的情报，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副所长尝试发难，艾薇儿轻松接招： “我星期一才拿到这面镜子，星期二确认怎么用，昨天有发现，今天就汇报，应该不算延误吧？” “……不算。” “那就好，吓死我了。” 艾薇儿作势要把梦镜收起，副所长赶紧阻止：“你把镜子给我，才能确认情况。” “教廷没有吗？” “沃桑这边没有，王都倒是有一件。” “原来这个小东西这么稀罕啊！” 艾薇儿故作讶异的一声惊叹，让副所长意识到自己情急失言。 他领教了这个天才少女的厉害，索性直接摊牌：“确认这面镜子真有入梦特性，想要什么随你提！” “所长大人真慷慨！” 艾薇儿微微一笑交出梦镜，副所长拿来看了一眼，递给了身旁的兰德尔先生。 这位炼金法师刚一上手，便咦了一声，接着皱起眉头发动鉴定技能，待得深邃眼眸散去玄光，他攥着镜片骇然感叹： “真是巧夺天工！他居然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这面镜子最厉害的地方，在于无需本源共鸣就能发动入梦。 好比一个微型法阵，铭刻在镜面之上，只要发动对应法阵的仪式动作，即可进入集体梦境。 制作难度胜过同一层次的入梦装备。 兰德尔先生怀着敬畏之心，和蔼问道：“艾薇儿，能告诉老师，你是怎么拿到这面镜子的么？” 艾薇儿乖巧回答：“是一个蒙面人给我的，他自称‘失乡客’。” “失乡客？他为什么会给你这个！”副所长不禁插话，这个名字近来属实瞩目。 “不知道，可能是看我漂亮吧。” “……” “哈哈，开个小玩笑，星期一的晚上，失乡客来教堂找我借心炉，我说不借，他就用这面镜子做交换，说是对我很有用，原来真的很有用。” 闻言，兰德尔先生点头说道：“失乡客第一次来就提醒我们，敌人不再只有邪恶超凡者，看来他很早就发现原罪魔鬼会入侵集体梦境。” “那我们直接找他定制吧。”副所长说道。 “裁判所的资金很多么？他随便一件极品装备就要三百，这东西还不得要你一千？一面镜子顶多覆盖一个街区，你准备买多少？” 这笔账连兰德尔自己都算不好：“话说回来，你买人家就卖吗？这面镜子是换来的，你准备换给他什么？不如先用这面镜子做应急，让我们尝试破解制造方法。” “好吧，暂时也只能这样了。葛德文，可以说出你的条件了。” 副所长看向艾薇儿，已经做好负担起她见习阶段所有仪式的准备。 但艾薇儿再度给出令人意外的回答： “我想要回我老师的希望法典、十字圣辉和灵钟。” “不是，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艾薇儿收起所有的得意和笑容：“我想她了。” “……” 副所长顿时沉默，深深地看了一眼眼眶发红的天才少女，最后点下了头。 …… 独自回家的艾薇儿，一进门就抱住了正在做饭的阿尔伯特。 阿尔伯特不明情况，感受到怀中女孩的浓浓悲伤，不由得轻拍对方的后背，温声问道：“跟裁判所的交涉出问题了？” “没有，很顺利，我还多要了一本希望法典。” “那你怎么会这样？” 阿尔伯特十分惊讶，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艾薇儿拥有谈判属性。 之前让她成为学校或香榭街的驻地执律者，她两个全接了。 这次没指望拿到希望法典，她也拿了回来。 往后和教廷谈判，阿尔伯特觉得让艾薇儿上就行了，哪怕不赚，也吃不了亏。 “我在想老师如果有你的帮忙，一定不会郁郁而终。”艾薇儿闷闷的说道。 “虽然现实没有如果，但我还是想说，在另一个时间线的世界里，你的老师或许遇到了他的阿尔伯特。” 阿尔伯特笑着说道：“好了，赶紧把心情调整过来，不然你的父母还以为我欺负了他们的宝贝女儿。” “去你的。” 第四十五章 开服了，但是玩家只有我一个 夜幕拉起，上头一整天的沃桑社会，以为总算可以稍稍安歇，殊不知最上头的事件，即将随着月亮一起到来。 五月十五的月亮，又大又圆，早早爬上山巅，为沃桑全港披上白纱。 不少情侣都跑去海滩散步，享受浪漫，阿尔伯特和艾薇儿却是返回教堂，在希望大天使的神像下，清扫地面大摆法阵。 两人忙活了好一会儿，成功赶在十点之前，摆好了一座规模庞大的符文法阵。 符文金币、花纹银币外加条纹铜币的数量高达两百枚，艾薇儿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阵仗，不禁感叹： “原来精英级法阵要这么麻烦的啊！” “不，麻烦的不是法阵本身，而是我没有精英法力，需要借助信力，另外你父母在一个非常特殊的地方，三分之一的伪造钱币都用于指代那里。” “龙脊山脉吗？” “准确的说是藏在龙脊山脉的【混沌堡垒】。” “没听过。” “你当然没听过，整个沃桑教廷，仅乔丹主教和裁判所长有资格知道这个秘密。” “那现在我是第三个了！” “哈哈，借着这个机会，我再给你科普一下吧。”阿尔伯特指了指希望神像，“你应该知道，我们的世界受到天使庇护，才能远离地狱侵袭，实际上，这个世界拥有一个具体的名字——【第八庇护所】。” “意思是还有七个庇护所吗？” “是的，【混沌宇宙】里分散着很多人类位面，归属天堂的叫做庇护所，被地狱统治的叫【失乐园】，为了在【永恒战争】中占到上风，双方都需要信力支持，这便是地狱魔鬼入侵人间的最大原因。” “我还以为魔鬼作恶，只是为了享乐。” “你说出了次要因素。” 阿尔伯特解释完，在地上画出了世界简图：“我们的世界与混沌宇宙存在两条通道，东西大陆各有一条，西大陆的就是龙脊山脉里的混沌堡垒，你父母被派往那里执行为期五年的守护任务，却遭遇了意外。” “什么意外？”艾薇儿立刻担心起来。 “空间风暴！” 阿尔伯特道明原因：“一场起因不明的空间风暴，将混沌堡垒扯入世界夹缝，导致你的父母被困了十二年，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们其实很安全，甚至还因祸得福，差不多等我成就史诗，便能把他们解救出来。” 艾薇儿没有问要等多久，反正已经等了十二年。 她也没问能否做到，因为她渐渐习惯阿尔伯特的说到做到。 随后，两人耐着性子等到十点，空中圆月突然展现璀璨光华，令黑夜几乎变作白昼，紧接着道道流光从天而降，落向了每一座圣光教堂。 东起神圣帝国、西至太阳帝国，追随五位大天使的教团教会，在这一刻都炸了锅。 只见希望大天使的神像突然散发夺目光彩，下一刻，一道仿佛歌唱的悠扬声音从虚空响起： “新一次的永恒战争即将打响，我需要你们的力量，遵循希望的信徒们啊，请贡献你们的信仰。” 作为希望首牧的艾薇儿，还是头一次面对天使显圣。 激动得单膝跪地，想要聆听更多指引，谁知希望大天使惜字如金，说完这句话就与人间切断了联系。 连魔鬼归来的事情都没有提一嘴。 “这就完了？”艾薇儿目瞪口呆。 “这就完了。”阿尔伯特点头失笑。 《魔化都市》的开服动画，就是天堂与地狱争锋再起，天使们找人类信徒索要信力。 而天堂方面并不知道，地狱魔鬼这一次挑起永恒战争，其实是为了给原罪传播打掩护，幸好玩家们在这个时刻集体降临，否则第八庇护所早已沦陷。 不过阿尔伯特已然确定，重来一回，玩家只有自己一个，虽然独挡地狱难度很高，但他对此极有信心。 “快快快，别磨蹭，窗口只有几分钟，你照我之前说的来。” 阿尔伯特催促道。 借着天堂联系人间的空档，混沌堡垒的空间风暴也稍稍平息，用精英级的传讯法阵就能联系。 错过这次机会，便要等到阿尔伯特可以摆下传奇法阵的时候了。 艾薇儿赶紧来到神像之下，催动代表教堂主人的身份勋章，调动信力，注入法阵。 下一刻，通讯法阵涌现波涛，几个呼吸后，竟是变作一片碧湖，有模糊影像从湖中浮现。 艾薇儿瞪大眼睛，极力观察，却是什么也看不清楚。 直到一个人影主动靠近，才终于让艾薇儿见到了一张，只存在于记忆和照片的熟悉面孔。 霎时，艾薇儿泪如雨下。 对方同样如此。 源自血脉的强烈联系，让传奇圣骑士海尔·葛德文立刻认出，对面的女孩就是他失散已久的孩子。 海尔连忙把妻子梅拉·葛德文喊了过来，两位传奇圣职者强忍悲喜合力施法，才将声音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 “艾薇儿，我们最亲爱的孩子，十二年来爸爸妈妈有太多太多的思念想对你说，只可惜时间有限。” “你现在已经是超凡者了吧？那就去沃桑供圣殿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出发之前，我们预感到会有闪失，便在那里给你留下了一些财富。” “不过现在的你，还没有力量守护它们，你要一步一个台阶的成长起来，才能继承属于你的一切。” “我们为你骄傲，艾薇儿，即使没有爸爸妈妈的陪伴，你今后也一定要开心，要幸福，要坚强，要努力……” 葛德文夫妇抓住仅剩的时间，为女儿送上无数祝福，可声音很快被外力切断，紧接着湖面也被波浪打散。 两人最后只能连连挥手，结束了等待十二年的短暂会面。 阿尔伯特寻思着，艾薇儿应该会像之前一样求安慰，结果这姑娘反而迅速振作，抹掉眼泪露出笑容：“爸爸妈妈没事就好，我相信不用太久，就能亲眼见到他们。” “哎，这么想就对了，明天记得去供圣殿。” “当然，可我想知道供圣殿为什么没有通知，那里有我的东西？” “因为供圣殿没有这个义务，而且过了三十年的寄存期限，那些财富就会入库归公。” “哼，原来供圣殿的那帮人也不安好心……等等，我貌似记得，你说过好借好还再借不难来着，你是不是知道我父母留下了什么？！” “呃嗯，只知道一点点。” 实际上只有最后的传奇物品，阿尔伯特不知道，由于艾薇儿止步大师，他也无缘得见。 “那我明天能拿到什么？” “金币。” “多少？” “三千。” 葛德文夫妇想让艾薇儿的见习阶段全程试炼，可他们不知道艾薇儿的老师会英年早逝，否则一定不敢留这么多。 “你还要借吗？” 见阿尔伯特摇了摇头，艾薇儿还以为他已经看不上这笔钱，却又听他说道： “我要借的不光是钱。” 话音落下，他用出二段跳，踩在天使雕像的手腕之上，查看被希望大天使捧在手心的硕大石碗。 此物名叫【信力池】，信徒们产生的信力都会汇聚于此，如果仔细观察，就能看到石碗内部雕刻着三十三种符文图案。 所以这个世界的最大秘密，早就展现于世人眼前，可直到出现一种名为“攻略型玩家”的特殊生物，才被揭露开来。 阿尔伯特看过信力池，确认剩余信力超过一个单位，落地对艾薇儿说道：“我要借信力制作一个东西。” “随便用。” 艾薇儿并不知道，她的轻巧回答，对阿尔伯特有多么意义重大。 要知道，伪造符文超过见习层次，就需要对应法力才能奏效。 那见习级的阿尔伯特想制造精英级的超凡事物怎么办？ 用信力！ 一百位信徒通常可以生成一个单位的信力，足以让阿尔伯特实现大部分的精英级伪造。 比如说开国伯爵的骨灰，已经融入海妖血液，蕴养够了天数，只等投入信力，即可利用伪造符文，制作出一具总有二阶体质的【影子战士】！ 第四十六章 蝴蝶效应初见效 艾薇儿是真正意义上的宝藏女孩。 自身拥有卓绝潜力，父母留有大笔财富，同时还是名义上的圣光联盟五巨头！ 可以说艾薇儿成长得有多快，阿尔伯特就能拿到多少好处。 除了名正言顺的借用信力，还能兑换供圣殿的珍藏宝物，乃至遥控影响教廷和民众，绝对值得阿尔伯特不遗余力的加以培养。 “艾薇儿。” “嗯？” “你真可爱。” 阿尔伯特有感而发，让脸蛋微红的艾薇儿调动信力，注入一个密封陶罐，他也伸出右手激发影袋，不断向陶罐送去法力和阴影。 在三种力量的催发下，封存于陶罐中的骨灰、血液和伪造符文，迅速发生奇妙变化。 几分钟后，咔嚓一下，陶罐应声破碎，流淌出一大团漆黑液体。 艾薇儿不明所以，起初还觉得有些恶心，然后就看到这团液体膨胀壮大，最终化作一道直立黑影，不由得惊讶问道： “这是什么呀？” “影子战士。” 阿尔伯特微微一笑心念一动，人形黑影便有了惊人反应，在教堂之中闪转腾挪飞檐走壁，快得甚至拖出残影。 好快的速度！ 这般表现，让阿尔伯特格外惊喜。 不愧是传奇圣骑士的骨灰，底子就是好，换成别的，必然达不到全面二阶的身体素质。 另外由于阿尔伯特和影子战士，神形相似、血脉相连、气息相通，让他能如臂使指的流畅操纵。 使其矫健身手足以媲美大部分精英超凡者，仅有的缺点，是不具备主动技能，好似白板战士。 但是！ 它却可以被收入影袋，成为阿尔伯特的随身保镖！ 仅凭这一点，影子战士的价值就被无限放大，给到阿尔伯特非常充足的安全保障和操作空间。 “哇！这也太厉害了！” 艾薇儿听到效果介绍，像是小孩子见到橱窗里的玩具，满眼都是憧憬。 “别羡慕了，回头我也给你弄一个类似的。” “这可是你说的！” “前提是你自己的身手要过得去，不然手忙脚乱的操纵替身，反而会增加风险，正好今晚有些乱，我就不出去浪了，借着试炼仪式亲自把你操练操练。” “哼，瞧不起谁啊，放马过来吧！” …… 没有最上头，只有更上头。 新一天的沃桑港，比昨天还要上头。 五位大天使的集体显圣，让圣光同盟打了鸡血，大清早就通过报纸、广播、传单等所有渠道，号召信众贡献信力。 可是教廷也明白，时下信众大量流失，只用号召效果不佳。 因此各方都动用了刺激手段，其中尤以丰饶公国，最为惊人。 《每日沃桑》、《丰饶日报》、《沃桑旗帜报》等报纸连夜更改了头版头条，向公众宣布芙蕾雅王妃由于伤势过重，陷入深度昏迷，成为了植物人。 这则报道有两点不同于游戏。 一是王妃并未殒命，二是时间早了三天。 但同样的是，都刺激到了全国民众，让大家同仇敌忾的聚焦沃桑，等着谋杀王妃的黑恶势力认罪伏法。 阿尔伯特优哉游哉的吃着早餐，看着报纸，嘴角挂着浅淡微笑。 他的出现，已经明确改变了现实走向，七大原罪的蔓延速度大幅削减，两大黑帮的生存压力也骤然提升。 沃桑教廷、市政厅、警署在报纸中联名承诺，会以最快速度缉拿凶手、铲除其所在势力，并且彻底改变下城区的混乱格局。 显然是普利策的两篇报道，促使电话打爆的沃桑高层，对两大帮派失去了耐心。 “记者的笔，杀人的刀，名不虚传啊，灰熊帮和铁狼帮现在怕是急得跳脚，也用不着我来偷袭引火了。” 正如阿尔伯特所想，接到通知的两位老大，面沉如水。 沃桑高层的明确表态，让他们失去了周旋余地，再拖十天都是奢望，更别提像游戏里拖到月底了。 体型像猪胜过像熊的灰熊，抽着雪茄喃喃说道：“留给我的时间本身就不够，这下更是来不及……我不甘心，不甘心，明明再给我一个月，下城区就将是我的天下！” 灰熊眼神变幻，面庞阴晴，暗自做出某个狠辣决定，把手下召集到帮派老巢地下酒吧，展开最后动员。 “市长秘书打来电话，最后给我们七天时间，如果灭不了铁狼帮，双方就各派一人展开决斗，输赢的后果不用我说，你们也明白。” “老大，下命令吧，不管有什么安排，我们都听您的！” “是啊老大！” 见手下一片齐心，灰熊猛地将雪茄咬碎，恶狠狠的说道：“兄弟们都这么说了，那就和铁狼血战到底！最后这七天时间，我们要利用一切手段，壮大实力。老二。” “我在！” “你去见藏在山城的那些鬼东西，只要开价能接受，就请他们出手。老三。” “有！” “狂战组可能随时出动，你辛苦一点，全天待命。老四。” “尽管吩咐。” “底下的人估计要炸锅了，你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他们安抚住！给钱也行，给女人也好，总之这七天时间，山城内部决不能乱。老五。” “嗯。” “你每天都要跑一家官设黑市，大量采买战备物资，务必让咱们兄弟武装起来。” “交给我吧！” 灰熊帮的核心圈层，以兄弟相称，哪怕马道克的实力坐三望二，都只能叫马道克。 但忠心耿耿的野蛮人，仍然给出建议：“老大，失乡客的炼金水平有目共睹，是不是应该请他帮忙？塔力克好歹帮他出了次头，不如……” “这件事情我已经交给老五了，你没听到吗？” 灰熊仍然对塔力克的越俎代庖耿耿于怀，猛地把落地雪茄一脚踩烂：“马道克，你的任务是牵制铁狼帮，既然下水河口的场子你已经挑了，那就给我一路从头打到尾！” “……明白。” 不同于灰熊帮，铁狼帮的老巢就是他们的对外办事处，甚至战前动员都在亮堂堂的会议室里。 坐在长桌一端的铁狼，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戴着手表，宛如成功人士。 他面前的手下则有些奇形怪状。 左边一排的人，清一色的黑衣黑裤黑皮鞋，看着挺精神，实则全神经。 这些家伙神情亢奋血管突出，正是铁狼精心打造的神经病枪手，他们的外号均以颜色打头，一如黑狼那般。 右边一排，则坐着其他战力和各个堂口的管事，外号起得很随意，想叫什么都行，豺狼、海狼和熔狼，都在此列。 不过现在豺狼死了，他的位置被新人顶替，继续帮长帆货运看守仓库。 这场动员大会已经开了有段时间，铁狼做好所有安排，最后和灰熊一样，也提到了阿尔伯特。 “都说说失乡客的事情要怎么解决吧，要打还是要和？唉，我就知道不能答应黑狼的，他自己进去了，丢下这么一副烂摊子。” “狼首，一个炼金法师而已，无足轻重，咱们不找他的麻烦就算了，他还敢招惹咱们？” “你如果明白失乡客的厉害，就不会这么想了，这位是正经的过江猛龙，哪怕不站在我们这边，也不能让他倒向灰熊。” “那狼首的意思是？” “再派人和他交涉一次，务必得到他的明确保证。” “如果他非要给灰熊帮忙呢？” “杀！” 铁狼咧嘴狞笑，露出一口森白牙齿：“再猛的龙，来了咱们的地盘也要乖乖做人，咱们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杀手！” 此言一出，会议室中一片喧腾。 你干不干不干干你，这才符合铁狼帮的强势作风。 最后的最后，铁狼向众人说道：“失乡客再厉害，也只有他一个，何况炼金领域不止装备，也不是只有炼金法师才能炼金！马上就要全面开战，药剂反而比装备更加有用！不论官设私设，地下黑市的药剂师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我招过来！” 第四十七章 一钩钓上铁狼帮 黑恶势力都在动员，正义一方岂能清闲。 沃桑教廷从早上开始，就向裁判所和宣道院的所有成员，下达天使显圣与地狱归来的消息，除开要求带动信徒贡献信力，还首次大范围的公开原罪魔鬼的一些情报。 这比游戏里的时间足足早了半个月！ 同样，大记者的两篇报道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加之阿尔伯特让沃桑教廷提早掌握原罪情况，乔丹主教索性利用魔鬼的威胁，把信徒们吓到教堂，寻求英勇大天使的庇护。 除此之外，乔丹主教还敏锐的注意到了流行病症。 以市政厅和宣道院的名义，抢在了阿尔伯特的前头，向霍氏制药下了大笔订单，在除心灵教堂之外的各个教堂，免费发放稀释药物。 晚上阿尔伯特找华生碰面，得知了这个消息，不得不承认乔丹主教果然厉害。 他的一番努力，反而让沃桑教廷占了不少便宜。 不过鉴于有教廷出手，流行病症可以更快平息。 沃桑教廷和霍氏制药得到了名，全港市民拥有了健康和安定，他拿到了钱，姑且算是三赢，也就一笑而过了。 “威斯克阁下，我大伯希望见您一面。” 牙医诊所里，华生一边对镜伪装，一边提出请求。 自打早上拿到八十份浓缩药液，确定泼天富贵成功接住，霍氏制药的当家人便想见一见送来大礼的神秘人。 阿尔伯特摇头拒绝：“你是我和霍氏制药的唯一联系，没有特殊情况，我不会见你家的任何人。” “这是我的荣幸，威斯克阁下。” 华生戴上皮质面具，突然转过身来，有些中二的冲阿尔伯特行了个礼。 此时的他摘了眼镜，年轻面孔变作四旬中年，一身休闲服饰再配合眼罩，任谁都瞧不出他的真实身份。 其实伪装做到这份上，已经够可以了，不过阿尔伯特见他到他的夸张举动，又特意补充了一条： “生化师的人设应该是高冷的，就和你平常对待别人一样，少说少做，不要让别人揣测到你的真实思想。” 华生这家伙，没怎么经过社会敲打，性格远不如普利策成熟。 保险起见，阿尔伯特封印了他的中二表现。 华生欣然同意。 天使投资人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不用思考为什么。 一应准备做好后，华生便出发了，提着装有浓缩药液的箱子，独自前往明克街的官设黑市——相约酒吧。 其实除了光线昏暗，这里一点也不地下，算是注册超凡者的聚会场所。 大门直接对着街道，任何人动用法力，都能推门而入。 华生一进门便看到了不少熟人在喝酒聊天，很多注册超凡者连伪装都懒得做，来这里只为放松取乐，气氛比蒙面餐厅轻松许多。 换作往常，华生已经在打招呼了。 不行，不能暴露！ 我现在是生化师，要高冷！ 华生强忍冲动，径直走过大堂，站到包厢区的入口，这里才是他的目的地。 相约酒吧的交易区，就在这大大小小的包厢之中。 “先生，您的面孔有些陌生。” 面带微笑的包厢领班，不失礼貌的将华生挡住。 相约酒吧的核心区域和蒙面餐厅一样，有可能把陌生人拒之门外。 华生一声不吭的打开箱子，便直接被领班请到柜台。 一名扮成收银员的炼金法师，鉴定出这是雷曼草的浓缩药液，斟酌问道：“四十金币，您看如何？” “可以。” “那您的封顶价位呢？” “一百五十金币。” “好的，合同拟定，交易达成后相约酒吧将收取百分之三的服务费，同意就在这里留下签名。” 迅速看过领班拟定的交易合同，华生签下了“生化师”的代号，旋即返回大堂，浓缩药液则被一名女服务员送去包厢。 她会向超凡者们推销物品，无需华生自己摆摊。 如若一个小时内，没有超凡者出价购买，华生可以选择用四十金币的保底价格，卖给相约酒吧。 而华生给出的封顶价，也叫一口价，真有大款愿意撒钱，买卖双方根本不用见面，华生可以直接拿钱走人。 不过绝大多数情况下，卖方出价都在区间之中，需要同买家见面商议。 华生一点也不担心浓缩药液会无人问津，只怕鱼儿没来。 沃桑港除了七家官设黑市每天轮着开，还有一堆长期开办的私设黑市，不见得能直接碰上目标鱼。 反正急也没用，华生跑去吧台点了杯酒，坐在角落默默等待，顺便偷听旁人聊天，凑个热闹聊以慰藉。 “今天人来的不少啊，什么情况？” “你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教廷今早对内公布，地狱魔鬼重返人间，并且形式前所未有，圣职者们都跑去供圣殿消费功勋，咱们不也得跟风来地下黑市看一看？” “居然是真的？我还以为是教廷为了搜刮信力，想出来的损招呢。” “应该假不了，我熟悉的一个圣职者，接触过腐化人类，他说情况不算恶劣，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搞得我都准备买些东西防身了。” “呵，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咱们着什么急？来来来，继续喝。” 听到这位超凡者的发言，华生差点就要上去理论，把阿尔伯特刻意夸大的末日绘图，给这帮家伙复述一遍。 幸好关键时刻，他忍住了，一再提醒自己要保持高冷，不能坏了威斯克阁下的大计。 只有顺利打入铁狼帮，将两大黑恶势力全部铲除，才能遏制原罪幽暗在底层滋生，从而推迟末日到来。 这家伙自打被阿尔伯特忽悠瘸了，就多了个言听计从的优点。 直到女服务员来找，都没有露馅。 “尊敬的生化师，您的物品得到多位顾客的追捧，只是无人给出封顶价，需要您亲自出面与买方详谈。” “带我去吧。” 华生点头，随同女服务员来到一个小包厢中，有意购买浓缩药液的超凡者，都在这里等着。 人数还不少，多达十一个，看气势，不乏精英超凡者。 “朋友，好面生啊，不是沃桑的吧？”有位买主问道。 “刚来没几天。” “怪不得，沃桑本地的药剂师，可搞不出这么简单粗暴的好东西。” “开价吧，赶时间。” 华生惜字如金高冷到底，在场的超凡者也都干脆，纷纷给出报价，俨然成了小型拍卖会。 片刻之后，价格攀升到了六十五金币，竞价者也只剩下了两位。 不等客串拍卖师的女服务员继续叫价，华生直接喊停：“够了，六十五金币你们一人一份，先后顺序你们自己商量，没拿到的下个星期这里交易。” “爽快！” 两位超凡者都很高兴，再往上喊，就要超出他们的心理价位。 这两人互相认识，很快排出先后，在女服务员现场收取了服务费后，完成了这笔交易。 华生收起现金，接着说道：“我这里接受药剂定制，一阶层次，不限品类，价高从优，量大从优。” 听到不限品类，有人当即失笑：“嚯，又来一个失乡客！” “失乡客是谁？”华生问道。 “一位刚来沃桑的炼金师，本事脾气都很大，据说他的炼金手法闻所未闻，很可能是核金城那边跑来的。” “是吗？” 华生故意拉长了声音，果然引起旁人发问。 “怎么，这个人你认识？” “哼，与你无关。” 华生说完直接走人，匆匆离开相约酒吧，连定制药剂都不接单了。 其实这并非阿尔伯特的安排，而是华生的临时起意。 他不确定那十一位买家当中，是否真有铁狼帮的人，他只是觉得这么做，符合高冷人设，有很大概率引鱼儿上钩。 华生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结果还真就给他赌成了—— 胡狼。 负责物资采买的铁狼帮大管家，就在那十一个人之中。 见华生匆匆离开，他让手下继续采买，自己则悄悄跟在华生后头，想要探探底细。 结果刚刚拐进这条暗巷，角落里就冲出一道矫健人影，朝他扑了过来。 胡狼作为精英战士，镇定防守，与对方你来我往的比拼拳脚，直至探明敌我之间实力相近，便按江湖规矩点到为止。 拉开距离后，胡狼正欲发话，就听华生冷冷问道： “朋友，有何贵干？” 第四十八章 失乡客也有死对头 看着方才交手的精英超凡者来到华生背后，与另外一位兜帽遮身的黑衣人站到一起。 胡狼便审时度势软化态度：“实在抱歉，阁下走得太匆忙，我急着找你做生意。” “哼，要买什么？” “不知阁下是否还有雷曼草的浓缩药液，我想买一瓶，也是六十五金币。” “你觉得这种东西，我会有很多吗？” 多与不多，整个沃桑港没几个人比胡狼更清楚。 为了狠狠赚上一笔，胡狼亲自调查过雷曼干草在沃桑全港的储备状况。 眼看着就能高价出货，结果一场大火，让他们人财两空。 最少都能卖够一万金币的雷曼干草全被烧掉，铁狼和胡狼当然咽不下这口气，除了怀疑是死对头干的，还猜测可能另有其人。 首先被列入怀疑名单的，是救世教团在沃桑港的潜伏者。 得知先锋报社的幕后老板来自太阳帝国，两人便猜测，是救世教团发现铁狼帮、长帆货运还有市长的关系后，为了发动舆论给沃桑教廷找麻烦，就杀人放火拍摄照片。 但铁狼和胡狼还没有活腻歪，这一怀疑只能搁置。 第二个怀疑的，就是霍氏制药了。 这么短的时间拿出特效药物，想不怀疑都不行。 可是没过几秒，他们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一份药物只卖一枚铜币，比干草泡水的基础价格还要低廉，霍氏制药敞开了卖就是，烧他们的仓库图什么？ 看着霍氏制药给到这么低的价格，铁狼和胡狼反而好受了点，起码不用心疼“里外里”损失了多少钱。 胡狼原本以为这个哑巴亏他们只能吞掉，谁曾想又有新的发现。 他在相约酒吧物色药剂师的时候，居然看到有人要卖雷曼草的浓缩药液。 不禁想到某些天杀的混蛋，可能并未烧掉所有干草，而是偷运了一些出去，“改头换面”准备卖钱。 这位铁狼帮的后勤大总管，也是个狠角色，跟着华生来到暗巷，确实有打算动用武力把拿下对方，遭到影子战士的强力阻击，才变出一副生意脸。 面对华生的反问，胡狼紧咬不放：“若是阁下手中还有库存，希望给我留一份。” “怎么就和你说不通呢？” 华生装作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顺势让担当随从的阿尔伯特出面应付。 “先生，如果你也懂得药剂制作，就应该知道浓缩药液有多么吃力不讨好，搞一瓶至少要等半个月，我们急着用钱才会这么卖。除非你等得起，又肯提供溢价和材料，我们才会考虑为你制作。” 阿尔伯特的态度声音和装扮，都不同于失乡客，就算黑狼在这里，也认不出他是谁。 胡狼确实懂得药剂制作，也明白真正挣钱的药剂，都是配制出来的。 雷曼草的浓缩药剂，说白了还是原材料，单纯卖这个，的确吃力不讨好。 经过阿尔伯特的提醒，胡狼也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 星期二晚上仓库失火，星期五对方就拿出一大瓶浓缩药液，时间很难对得上。 何况傻子也知道，应该等风头过了再出来卖。 “或许只是个巧合。” 胡狼开始变换想法，重新审视起华生提到失乡客时的奇怪态度。 这位生化师貌似认识失乡客，那他们究竟是敌是友？ 胡狼觉得有必要打听清楚。 “几位是刚来沃桑？” “嗯。”华生再度开口。 “哈哈，想不到我们沃桑最近这么受欢迎，前不久才来了一位手法高超的炼金师。” “你说的是失乡客？” “正是，这位炼金师狂傲得紧水平也高，不到半个月，在沃桑便已人尽皆知。” “还有别的特点吗？” “他的炼金手法前所未有，自称来自核金城。” “这些在酒吧里我就听到了，我想知道更具体的。” “更具体的……” 胡狼沉吟一声，忽的想起什么：“对了，我听说他还喜欢搞收藏。” “真是他！” 闻言，阿尔伯特脱口而出，华生也心有灵犀的咬牙说道：“是啊，真的是他！” 胡狼眸光闪烁：“原来几位真的和失乡客认识。” “我说过，与你无关！” “不不不，咱们要是做生意，那就有关系了，实不相瞒，兄弟我所在的铁狼帮，最近和失乡客闹得有些不愉快，你们如果是朋友，那这笔生意就算了，当我没说过。” “我来沃桑，只为挣钱。”华生冷冷说道。 “好！” 胡狼听到想要的答案，展开进一步的试探：“二十份一阶【镇定药剂】，阁下最早什么时候能交货？” 华生转问阿尔伯特：“材料渠道还有多久搞定？” “等钱到账就能搞定，二十份的量而已，明天随时能交货。” 胡狼有些兴奋的说道：“一份一阶镇定药剂的市场价是五金币，假如明天中午能交货，我愿意多付百分之五。” “不行，百分之十五！” “最多百分之八，倘若合作顺利，我们的买卖，不止这一笔！” 阿尔伯特抢着说道：“那你先付百分之十的定金，这里没有第三方作保，我们必须要看到你的诚意。” 胡狼略作思索，点头同意，直接拿出十金币的银行凭证：“希望三位明白我的诚意，也希望这是长期合作的开始，十枚金币不算多，也不能随便拿来打水漂。” “放心，铁狼帮的名头，我们刚来沃桑就听过了。” 阿尔伯特说着，操纵影子战士从胡狼手中取来凭证，最后约定明天十一点在广场交易，便丢下一瓶【雾隐药剂】，带着华生直接走人。 确认没有追兵，回到牙医诊所，阿尔伯特立马夸奖起了华生： “可以啊你，演得相当不错，这波配合直接把胡狼打蒙了！” 胡狼没有佩戴狼头面具，却瞒不过阿尔伯特。 一直在酒吧外面蹲守的他，发现这家伙尾随华生，果断派出影子战士，吓住对方。 华生拆了面具，矜持笑道：“还是威斯克阁下指点的好，生化师的确该是高冷形象，容易扮演也很难露馅。” “总之没有你的精彩表现，不可能这么顺利的接触铁狼帮，作为奖励，你的第二次精英试炼，我包了！” “多谢阁下的栽培！” 华生这个时候像极了狗腿，但是他甘之如饴。 死灵法师的精英试炼，重点不在于材料要价五百五十金币，而是在于你根本搞不到仪式材料，阿尔伯特的此番承诺，怎能不让华生死心塌地？ 这家伙还美滋滋的想着，跟着天使投资人，果然天天有肉吃！ “威斯克阁下，铁狼帮定制镇定药剂干什么？”华生又问道。 “给他的神经病枪手们用。同样一把枪，在游侠和战士的手里，威力表现天差地别，为了增强威慑力，铁狼使用药剂，让他麾下的一批战士获得了游侠的【精准】天赋。” 阿尔伯特做出解释：“可是你也知道，强行打破超凡界限，副作用太过巨大，经过改造的这批战士，神经受到严重损伤，除了表现得如同疯狗，还会时常头痛难耐，需要药物予以镇定，尤其是战斗期间。” “明白了，问题是我们提供镇定药剂，岂不是会让铁狼帮如虎添翼？” 华生拍了大腿，自问自答：“对！就应该让他们如虎添翼，反正他们的子弹，都会落在灰熊帮的身上。” “我这边也会设法给灰熊帮提供一些帮助，反过来让铁狼帮损失惨重。” 阿尔伯特微微一笑，这种吃了东家吃西家的方式，又安全又挣钱，非常适合现在的他。 二十份镇定药剂制作起来也不难，直接用金币伪造，一造一大堆。 工程量远远少于明天收尾的五十份浓缩药液，还不用担心浪费。 铁狼手下的神经病枪手足有十人，二十份镇定药剂哪够用，阿尔伯特已经在考虑定制一个大箱子，拿来塞金币了。 第四十九章 供圣殿前挥金如土 放假是快乐的，购物也是快乐的。 在星期六下午放学之后去购物，那还不得把人乐迷糊了？ 艾薇儿就是这样，蹬着脚踏的双腿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生生把一辆自行车骑出小汽车的速度，吓得后座的南希尖叫连连： “艾薇儿你骑慢点啦！” 饶是艾薇儿有所收敛，速度也依旧快得惊人，侧坐姿势的南希不得不一手紧搂好友的腰肢，一手摁着头上的帽子，任凭红裙在空中翻飞，在大街上留下一抹艳色。 来到圣光教堂的门口，小脸气鼓鼓的南希正要发难，被艾薇儿直接用指头戳破。 “我这不是激动嘛，不要生气啦，快点走吧，再晚他们要下班了。” 艾薇儿把自行车停好，赶紧拉着闺蜜跑进教堂，她要购物的地方与众不同，位于教堂地下的供圣殿。 南希对此非常好奇，加之今晚要来新家小住，艾薇儿索性带她来开开眼界。 圣光教堂修得格外宏伟，要高度有高度，要纵深有纵深，两排名贵木材打造而成的长椅，一眼望不到头，坐三千号人绰绰有余，哪像心灵教堂，超过两百就要去后头站着。 此时临近傍晚，天光犹在，教堂内部却已经灯火通明。 华丽无比的水晶吊灯，照得满墙壁画仿若寰宇，置身其中，不禁心生渺小之感。 两个美少女风风火火的跑进大门，打破了庄严肃穆的教堂氛围，立时引来牧师呵斥： “天使面前，慢步低声。” 艾薇儿吐了吐舌头，赶紧放慢脚步，但对方并未就此作罢。 见艾薇儿要把南希带入右边侧门，这位牧师又沉声说道：“请出示徽章，证明身份。” 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其实昨天放学，艾薇儿就来这里预约领取寄存的财物，并拿走了她老师的修女三件套，已然同这位牧师打过照面。 她只当规矩森严，拿出了执律者的徽章，可这位牧师仍不放人，指着南希： “她的呢？” 这下子，艾薇儿知道对方是有意刁难了。 按照规定，确实是只有圣职者才能通过右边侧门前往供圣殿，可这规定早就形同虚设，沃桑教廷也基本不管。 偏偏轮到艾薇儿，这条规矩又生效了，她还没办法争辩。 南希扯了扯她的袖子，低声说道：“你先去吧，正好我想在教堂里看看壁画。” 聪明的南希，不愿让好友为难。 艾薇儿别无他法，只能接受这个建议。 恰在这时，一行数人从侧门走出，其中一位青年见到短发版本的艾薇儿，顿时眼前一亮，不禁上前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 牧师态度瞬间转弯，语调谦和，做出解释，最后还不忘补一句： “地狱归来魔鬼再现，这些规矩理应重视起来，并不是我有意为难。”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大家都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众人想不明白，这位牧师为何要刁难两个小姑娘，好巧不巧，又有一位男子提着公文包，匆匆走来。 青年见到对方，立刻笑道：“按你这么说，他也不能进去了。” 牧师认出来人身份，神情一僵顿时语塞。 那位提着公文包的男子，茫然问道：“柯文纳斯，什么情况？” 青年正是柯文纳斯·马库斯，他刚刚与荣耀二队的队友去了一趟供圣殿，而提着公文包的男子，则是市长秘书。 按照规矩，他并非圣职者，只能在这里止步。 “没什么，误会而已。” 柯文纳斯笑着打了圆场，向牧师点了点头，便让一众队友先行出发，自己带着市长秘书和两个女孩，再度前往供圣殿。 “艾薇儿，他是谁啊？” 路上，南希好奇问道，她隐隐感到，这位名叫柯文纳斯的青年，对自己的好友闺蜜非常关注。 不等艾薇儿回答，柯文纳斯便自我介绍：“你好，南希小姐，我是柯文纳斯·马库斯，之前在巴赫先生的音乐会上，我们其实是见过的。” 闻言，市长秘书扶了扶眼镜，看了南希一眼，心说难怪这么眼熟，然后对柯文纳斯说道： “今晚的任务很忙吗，市长大人与马库斯夫人要举行宴会，希望你能回家里一趟。” “很抱歉，阿尔弗雷德，灰熊帮和铁狼帮正式开打，昨晚抓了不少人，今天只会更多，我真的走不开。” “你没必要这么认真。”市长秘书隐晦提醒。 “地狱归来魔鬼再现，这些事情理应认真起来，并不是我有意缺席。” 柯文纳斯学着牧师的口气，做出回答，逗得南希笑了一下。 市长秘书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你能这么想，市长大人和马库斯夫人一定会非常欣慰，家里等着用甘露开席，我要先走一步了。” 既然南希能看出柯文纳斯对艾薇儿态度不同，这位眼力毒辣的市长秘书，又怎会走眼？ 他明显感到艾薇儿面对自己有些拘谨，索性加快步伐，抢先踏入通往地下的螺旋楼梯。 柯文纳斯会心一笑，旋即对艾薇儿说道：“葛德文小姐，恭喜你，我就知道天才不会被轻易埋没，即使成为驻地执律者，你也能大放异彩。” 艾薇儿利用地狱归来，一举拿下大量功勋的消息，已经传遍沃桑教廷。 知道内情的圣职者们，大都羡慕她能捡到这个天大的便宜。 仅凭一件炼金道具，就解决了传奇之前的晋升问题，这种好事偏偏让她给赶上了！ 很多人都以为，艾薇儿会用功勋，换取见习、精英和大师层次的超凡仪式，虽说还要补足大量费用，但好歹八字有了一撇。 柯文纳斯也这么觉得，于是不吝赞美之词。 艾薇儿有些尴尬的说道：“我其实没做什么。” “不必妄自菲薄，至少你解救了一位信徒，挽救了一个家庭。” 柯文纳斯也发现自己夸过了头，见好就收，默默陪同两位女孩走下螺旋楼梯，见到了一座古朴厚重的青铜大门。 正好目睹市长秘书，将足足一个酒瓶的【天堂甘露】放入公文包中，最后同柯文纳斯相视点头，匆匆离去。 这时，把守青铜大门的一名老年圣职者，看到艾薇儿的到来，本就难看的脸色愈发阴沉，没好气的说道：“你来领取寄存物？” “是的，我昨天已经预约了。” “等着！” 守门人重重地敲开窗口，向里面递了一个信物。 “葛德文小姐在这里寄存了东西？” 柯文纳斯好奇提问，解答的却是守门人：“嗯，他父母失踪之前存下的。” 说起这个，守门人便耿耿于怀。 明明再过十八年，两位传奇圣职者的遗物，就能纳入库存了！ 通过试炼仪式之后，艾薇儿连提都没提，守门人便以为她不知道，结果昨天突然来要东西了。 他把供圣殿当成自家仓库，当然不乐意，连带着之前那位牧师也对艾薇儿百般不喜。 比起守门人，这位其实更像守财奴。 游戏里的阿尔伯特成为传奇后，发现了混沌堡垒里的葛德文夫妇，才知道沃桑供圣殿留有财物。 艾薇儿提出要取走见习到大师的物品之时，眼前这位守门人心疼得都想死。 柯文纳斯相当绅士的问道：“葛德文小姐，能否允许我在这里旁观？” “想看就看吧。” 艾薇儿没有下逐客令，好歹人家替自己解了围。 片刻之后，窗口打开，从中递出一大口老式皮箱，守门人强忍悲痛将箱盖打开，露出一排排整齐摆放的灿烂金币： “整整三千，自己数吧！” “哇！” 南希不由惊叹出声，尽管她家里有钱，却也不免被闪到了眼睛。 一旁的柯文纳斯则是微皱眉头，这份传奇圣职者的馈赠，让他平白损失了一大把表现机会。 有了这么一大笔钱，试炼仪式的“捺”也不缺了。 然而可以稳稳当当直升大师的艾薇儿，却是一口气说道： “我要用两份四等功勋外加四十金币，兑换两小份的天堂甘露，再用三等功勋外加八十金币，兑换一根【凝神熏香】，最后的二等功勋再加两千四百金币，兑换一块长三米五宽两米二的【绝光纱】！” 第五十章 下个阶段的敌人 天堂甘露、凝神熏香、绝光纱。 听到这三样东西，别说柯文纳斯，就是守门人都大为意外。 前两者和超凡仪式好歹有些关系，绝光纱就差得远了。 这东西的作用顾名思义，可以隔绝外界杂光，在圣职者的手里，能够令圣光系的基础能力，加速修炼并得到蜕变。 比如说艾薇儿的圣火，就能在大师仪式上，蜕变成进阶技能【精纯圣火】，另外天赋心火也有一定概率，蜕变为【心心之火】。 诚然，绝光纱非常有用，哪怕不能继续用作修炼进阶能力，也是一种非常不错的大师级装备底材。 然而启封之后，保质期只有十年，且越用期限越短的特性，堪称贵族专属的奢侈品。 性价比远远不如超高回报的大师仪式， 一平米的绝光纱，要价高达三百五十金币，三米五乘二米二就得两千六百九十五金币，即便减去二等功勋的三百金币，也要接近两千四。 折合成大米，高达一百九十多万！ 圣骑士的大师级仪式，原价则是两千金币，好处比绝光纱多得多，还是一锤子买卖。 最重要的是，兑换所需的二等功勋，需要解决大师层次的超凡事件。 成了大师拿到二等功勋的概率，绝对高于拥有绝光纱的精英，所以在柯文纳斯和守门人看来，与其换成现在就可以用的绝光纱，真不如攒着留给大师仪式。 柯文纳斯不禁说道：“葛德文小姐如果需要绝光纱，我可以把家里的租给你，二等功勋来之不易，最好留到最有用的地方。” 艾薇儿果断拒绝：“谢谢你的好意，我自己买就可以了。” 她买绝光纱，不光是给自己用，还有阿尔伯特和南希。 隔绝杂光的修炼效果，换成梦魇刺客的身上，则可以把幽暗操控蜕变成【幽暗侍者】，天赋夜视也有一半几率化作【窥梦人】。 再者，阿尔伯特有制作装备的需求，租用的绝光纱，肯定不能这么折腾。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今晚就要用绝光纱为南希准备明天的超凡试炼，借的肯定来不及。 “确定了就不能反悔了！” 守门人最后向艾薇儿确认了一次，得知她主意已定，便从箱子里取出四百八十枚金币，交给艾薇儿，剩下的又全都送回了青铜大门。 柯文纳斯没再发话，像艾薇儿这样的女生很讨厌别人指手画脚，而且这样一来，他也有了更多的表现机会。 剩下的四百八十金币，看着有点多，其实只够两次见习仪式。 而艾薇儿交出梦镜之后，也失去了大赚功勋的简易途径。 柯文纳斯计算着，应该什么时候给到一些关心和帮助，借此拉近双方关系，好让他拿下这位短发之后愈发惊艳的高傲女孩。 不多时，艾薇儿的东西到了。 散发着淡淡荧光的天堂甘露，装在两个指头大的小瓶子里。 色泽微黄的凝神熏香，即使被封在盒中，都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 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绝光纱，仿佛所有光线都被吸收一般，黑得深沉，暗得深邃。 南希好奇的摸了一下，惊讶道：“喔，好滑啊，我还以为手感会是沙沙的，而且真的不会透光，明明这么轻又这么薄。” 艾薇儿也抚摸了一下，想到阿尔伯特给他介绍绝光纱的使用方式，忽的流露羞涩笑意，赶忙叠好这薄如蝉翼的奢侈布料，连着另外两类物品，一并收入书包里。 “呼，终于搞定了，谢谢守门人老爷爷的尽职尽责，等我精英之后，还会再来的，而且那一天不会远哦。” 艾薇儿笑眯眯的说道，平白受了这么多的挤兑，不阴阳回去忍不了。 “哼哼，不客气！”守门人皮笑肉不笑。 “柯文纳斯，也谢谢你的陪同，既然还有任务要忙，就赶快与队友汇合吧。” 艾薇儿直接封堵了对方邀请晚餐的开口机会，并决定以后尽量避开柯文纳斯。 心火天赋自带的感应效果，让她发现这一路上，自己的头发被偷瞄了不下十次，都快冒火了！ 柯文纳斯倒也并未纠缠，把两位女孩送出教堂，便非常绅士的告辞走人，只是看待艾薇儿的眼神，变得愈发炽热。 南希笑嘻嘻的说道：“艾薇儿，这下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了吧？你明明已经足够吸引威克斯先生了，还非要换发型去招蜂引蝶。” 自打艾薇儿把头发剪短，魅力再上数个level，南希就没少拿这个说事。 学校里的师生聚焦好友的时间，明显加长，搞得她也想换个造型了。 艾薇儿没好气的给了南希一个脑瓜崩：“招什么蜂引什么蝶！真应该让别人知道，你私下里分明是个八卦小色女，把我都带坏了。” “好痛好痛，明明是你把我带坏的！不知道是谁喜欢偷窥别人羞羞羞，反正你爆我也爆，大不了一起身败名裂。” “嘿，我发现你现在胆子是真的大了，希望明天也能这么有勇气。” “等着瞧就是了，咱们快回家吧，我等不及吃威斯克先生的大餐了。” …… “威斯克先生，你好。” 进门前还天不怕地不怕的南希，一见到阿尔伯特又变回了原样。 她知道阿尔伯特性格随和平易近人，但自打把称谓换回威斯克先生，便莫名的感到紧张，程度夹在老鼠见了猫和学生见了老师之间。 “你也好，南希。” 阿尔伯特打了招呼，见艾薇儿拿出刚刚到手的绝光纱，随即流露灿烂笑容。 豪掷千金买下此物，堪称挥金如土，但对他和两位美少女来说，绝对物超所值。 “供圣殿真是个好地方，这种层次的宝物，随随便便就能买到！” 阿尔伯特心情大好。 工艺特殊的绝光纱无法伪造，游戏里他达到顶级精英才拿到。 为了追求完美成长，特意拖慢了晋升节奏，保证幽暗操控成功蜕变，才去迎接大师试炼。 而现在见习阶段就拿到了手，哪怕三人共用都不会耽搁，综合价值远超一次大师仪式。 “得想个好办法，赶紧把【天堂坩埚】和【心灵石板】都搞出来。” 阿尔伯特再度盯上了供圣殿的稀有库藏。 前者是炼金道具，拥有诸多效果，对阿尔伯特最有用的有两个，转存信力和促使二段跳蜕变为月步， 后者对他的入梦和两位女孩的心灵技能都有用。 “还买啊？” 艾薇儿张了张嘴，她倒不是心疼钱，自打买了绝光纱，她和阿尔伯特的帐就算不清了，反正钱是不可能缺的，重点在于功勋。 没有功勋，供圣殿的青铜大门就会让你明白，什么叫有钱也买不到。 “放心，一等功勋不好搞，二等还是容易的，裁判所那么多的积年悬案，随便搞定一个就有了。” 阿尔伯特胸有成竹，旋即招呼两人用餐。 在开席之前，他特意拿来一瓶天堂甘露，分别倒进了两位少女的杯子里。 南希立马红了脸：“不用这么破费的，威斯克先生的厨艺已经够好了！” “喝你的吧，这不是为了贪图享乐。” “我人小，你不要骗我！” “就算以后发达了，咱们也很难像市长那样，奢侈到用天堂甘露当助兴饮品，更何况现在了。” 闻言，阿尔伯特有些奇怪为何会提到市长，听过艾薇儿的解释，嘴角勾起浅淡笑意： “如果说两大黑帮，是长在下城区的毒瘤，那这市长一家，就是掏空沃桑市的蛀虫，等结束了熊狼之争，对手也该跟着升级了。” “你要对付市长？” 艾薇儿和南希都瞪大了眼睛，说不出的吃惊。 在沃桑港，市长是实打实的二号人物，仅次于乔丹主教，加上马库斯家族的影响，很多时候能与乔丹主教分庭抗礼！ 灰熊和铁狼够狂了吧？ 背地里再怎么呲牙，当着市长秘书的面，都只有乖乖当狗的份。 阿尔伯特抿了一口葡萄酒，摇头轻笑：“不，是市长一家要对付我，因为我姓威斯克，他们姓马库斯。” 第五十一章 南希的超前凡人夜 吃过晚餐，两位女孩去洗碗，阿尔伯特则钻进了她们的房间。 当然，这是经过同意的。 由于条件有限，他要提前一天，让艾薇儿和南希调整到最佳状态，保证明天下午的试炼仪式，取得理想结果。 之前给她们喝的天堂甘露，就是出于这个目的。 反观沃桑教廷，把一堆人喊去圣光教堂，只用了一个早晨，便完成仪式前的所有准备。 这就是顶尖势力的底蕴体现。 来到布置简单清香弥漫的二楼主卧，阿尔伯特首先掀开床垫，拿出提前备好的符文钱币，在床板上摆了个感应法阵。 等两位女孩洗碗归来，则看到他在房间的每隔角落，粘贴一种特制纸牌。 “威斯克先生，这是做什么用的啊？”南希变成了好奇宝宝。 “防止熏香流失，延长凝神作用，毕竟钱和功勋不是大风刮来的，能省一点是一点。” “哇，威斯克先生好会过日子，而且对艾薇儿真的好好，连睡觉都这么有仪式感。” “那也让你体验一下这种仪式感！” 听到南希再一次的调侃，艾薇儿直接抱起闺蜜，扔到盖着绝光纱的双人床上。 “啊呀，不要闹了啦，威斯克先生辛辛苦苦弄好的。” 发现整齐床铺被自己弄乱，南希又气又恼急着下床。 “忘了是谁说，要阿尔伯特提前准备礼物了，怎么礼物都摆在面前了，某人却又不要了呢？” 艾薇儿一脸好笑，准备向好友公布真相。 “真哒？” 南希两眼放光神情雀跃，坐在手感绝佳的绝光纱上，又不愿意下来了。 这么有仪式感的礼物，非常合乎她的心意，脑袋瓜忍不住开始幻想，伴着如梦似幻的熏香烟气，和好友一起进入梦乡的场景。 “你高兴得太早了！”艾薇儿忽然板脸叉腰。 “我知道，收了礼物就要说到做到。”南希也认真起来。 “不，你不知道其实还有更高兴的！” 忍了好几天的艾薇儿，终于忍无可忍：“阿尔伯特要送你的礼物，是心灵修女的超凡仪式！从晚餐开始就进入了仪式前的准备工序，一直到明天中午，争取把你的身心状态调整到最好。” 听到这话，南希蒙了，可爱脸蛋瞬间红成了苹果。 她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难以置信，最后变成了手足无措和语无伦次。 “不是，怎么会……你们……” 艾薇儿和阿尔伯特相视一笑，早就猜到南希会是这般反应。 超凡仪式是足以改变人生的重磅大礼，连大记者都要为此失态，更别提南希这种内向女生。 “不要开这种玩笑啦，而且就算是真的，我也不能要，太贵重了！” 镇定下来的南希，攥着红裙连连摇头。 见习超凡仪式通常需要三到四种仪式材料，每种均价五十金币，所以最便宜的也要一百五十金币，折合十二万块。 得自父母的良好家教，让她无法接受如此馈赠。 “我们没开玩笑，阿尔伯特和我都想让你成为心灵修女，这既能让你活出自我实现梦想，也能帮我重整心灵教会。” 艾薇儿随即坐在闺蜜身边，诚恳表态：“南希，我在这里正式向你提出邀请，加入心灵教会吧，我非常需要你的力量。” “可是爸爸不会同意我当修女的。” “没人规定，心灵修女就一定要当修女。” “那也不行，我什么都不会，添乱的次数肯定要比帮忙的多。” “你之前不就一直在帮我的忙吗？” “那不一样啦！” “哎呀，你怎么就说不通呢，阿尔伯特，交给你了！” 艾薇儿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不得不请出某个忽悠大师。 阿尔伯特失笑摇头，只问了几个问题，就把南希搞定了。 “你喜欢唱歌吗？” “嗯。” “你想帮到艾薇儿吗？” “想！” “如果能用唱歌帮到艾薇儿，你愿意吗？” “愿意。”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除了我们两个，短期内没人知道你成为了心灵修女，未来半年内，你除了来教堂帮忙，也不会和心灵教会扯上其他关系，你要做的就是专心唱歌，唱最好的歌！同意就伸手。” “明白了，威斯克先生，我会好好努力的！” 南希打消了所有疑虑，见阿尔伯特的指尖忽现亮光，连问都没问这是什么，就伸出手心接过了薪火余烬。 艾薇儿看呆了：“不是，这就完了？怎么他一说，你就同意了？你的态度也不怎么坚定嘛！” “明明是艾薇儿没有威斯克先生善解人意。” “我看你是故意找茬捉弄我！” 气不过的艾薇儿把好友摁到床上，上下其手，南希则憋着口气竭力反击。 两个女孩实际上在用打闹来展现溢于言表的喜悦，直到南希彻底败北，她们才想起来，房间里还站着一位男士。 南希赶紧起身整理裙子，无虞走光的艾薇儿，则是给阿尔伯特飞了个便宜你的眼神，带着好友去洗澡，顺便给她做进一步的思想工作。 总算是享受了一回活色生香的阿尔伯特，重新检查感应法阵，铺平绝光纱，最后拿两本希望法典当枕头，便离开主卧回了地下室。 中午华生和胡狼完成第一笔交易后，对方旋即追订了一百份的镇定药剂，并且把交易地点，放在了蒙面餐厅。 鉴于明天一整天都没有时间，阿尔伯特要连夜赶制出这批药剂，外加五十份用于预防的浓缩药液，顺便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好准备。 正经工作还有不少，没空去干不正经的。 两位美少女足足洗了一个半小时，把皮肤泡成粉红色，才裹着浴巾带着热气，回到了卧室之中。 看着床面回归整洁，南希不由得感叹道：“威斯克先生真的好绅士喔，我爸爸在家里，就从来不干这种事情。” “又来了，那让阿尔伯特当你的爸爸怎么样啊？” “不要，你休想骗我喊你妈妈！”南希做了个鬼脸，又忍不住看向房门，“那个，威斯克先生真的不会进来吧？” “你刚刚不还说他绅士吗？我要点熏香了，快点脱光上床睡觉，唔，动作最好轻一点。” 听到艾薇儿的催促，南希壮着胆子揭开浴巾，直接钻进了绝光纱，然后果然发现，薄如蝉翼的绝光纱，令她的身体曲线纤毫毕现。 别说南希了，就是艾薇儿都看得脸蛋发热。 “非要这样吗？” 南希两手攥紧了【灵钟】和【十字圣辉】，羞得想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绝光纱里面。 “只有第一次是这样，忍忍就过去了，反正房间里就我们两个，阿尔伯特不会过来的。” 对于阿尔伯特的人品，艾薇儿是彻底不会怀疑了。 倘若换个人和她说，为了让南希更好的感受圣光，你们两个必须一丝不挂，艾薇儿非得先暴走再暴揍。 等到一根熏香燃烧了十分之一，在特制卡牌的聚拢下，令房间变得烟雾缭绕，艾薇儿便也解开浴衣关灯上床，并且遂了南希的心意，扯起绝光纱，将两人从头到脚的包裹起来。 接着，艾薇儿按照阿尔伯特的要求，头枕希望法典，抱住浑身战栗的闺蜜，开始于绝除杂光的环境之下，缓缓催发心中光芒。 摆在床板上的感应法阵，在这个时候起到了作用。 艾薇儿不费吹灰之力，便引动光明遍布全身，如天使般圣洁的绝美体态，看得南希忘了羞涩。 “艾薇儿，你现在好好看，真应该让威斯克先生来瞧一下。” “我们现在在做正事，拜托正经一点！” “对不起，一激动就忘了，我保证今晚不再胡闹了。” 南希吐了吐舌头，在凝神熏香的影响下，迅速找到平和心境，任由艾薇儿身上传来的光芒，晕染她的全身肌肤。 这个过程相当于净化身体，需要持续很长时间。 结合晚餐喝下的天堂甘露，以及心灵修女三件套，可以里里外外的净化南希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而艾薇儿喝下的天堂甘露，则让她的法力消耗大幅延长，起到净化作用的同时，也让南希加深了对光明和圣火的感受。 希望一脉的两种圣职，不少能力存在共通。 为了拔高南希的潜力，阿尔伯特以艾薇儿为药引，专门设计了这套方案。 才不是为了满足某些恶趣味。 第五十二章 有人来找茬 五月十八，礼拜日，天公不作美。 起床时空中便阴云密布，大雨已成必然，非常影响信徒来到教堂的热情。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阿尔伯特等人依旧超额准备一应用品，甚至还在门口摆了两百份的稀释药剂，准备免费发放给到场信徒。 实际上，根本用不了这么多。 得益于教廷、政府和民间的精诚合作，此次人造流行病的应对过程，比教科书还要典范。 星期一铁狼投毒，星期二全城蔓延，星期三发现真相，星期四登报宣传加药物到位，星期五六教廷发力，拉满宣传力度和药物发放。 短短六天，流行病症便已然得到有效控制，大部分市民的日常生活回归正常。 尤其是阿尔伯特生活的香榭街，基本没有受到影响，期间他骑自行车外出，也并未感到大街小巷蔓延恐慌。 总得来说，应该持续十天的病症肆虐期，生生减半，感染高峰也被拦腰斩断，而且并未传出沃桑港，波及丰饶公国的其他城市。 市政厅都拿这个当成自己的政绩，开庆祝会了——市长家的宴会，用的就是这个名义，还请到了霍氏制药的当家人。 做出最大贡献的阿尔伯特，由于甘居幕后，理所应当的没有得到邀请。 也没几个人知道，他除了提早预警，还以极低价格交付给霍氏制药一百九十五份浓缩药液，可供九十七万五千人解除病症。 即使再算上还未送出的五十份药液，用药人数也比预期的一百五十万，少了很多。 而真正受到疾病困扰的患者数量，起码要打个五折。 大部分药物都让健康的人，拿来预防或者囤积了。 反正对阿尔伯特来说，“眼不见心不烦”是最好的结果，何况他也借此机会，挣了不少外快。 单说得自霍氏制药的收益，就超过两千金币。 再算上“失乡客”还未到账的七百六十金币，以及“生化师”从相约酒吧和铁狼帮，预计赚到的六百五十多枚金币。 以无视同艾薇儿那计算不清的债务为前提，阿尔伯特的个人财富，已经迈过了三千三百金币，换算过来就是两百六十多万。 他立马将更换坐骑提上日程，而且为了符合未来的身份所需，除了要搞一台贵点的四轮车，还得再搞一台拉风的两轮车。 预计花费一千三百金币。 至于买房子，他暂且不考虑，目前租住的这栋二层花园小洋楼，月租售比是二百五，房价高达两千四百四十金币。 算上艾薇儿的私房钱，不是买不起，却会严重影响接下来的财富积累。 总得来说，这个星期累是累了点，但看着日益暴涨的财富数字，和稳步提升的个人实力，阿尔伯特也是乐在其中。 所以即便天气很糟糕，他的心情也很好，在厨房里哼着小调烘焙蛋糕。 艾薇儿和南希起初跟他一样心情不错。 糟糕天气固然会降低信徒前往教堂的热情，却也会增大香榭居民来心灵教堂的动力。 不愿冒雨跑去圣光教堂的邻居们，得知心灵教堂的礼拜，主持得有声有色，大都乐意过来看上一眼。 于是从打开大门，就不断有人汇聚而来，发现两个漂亮女孩穿着修女服，在门口充当迎宾和护士，索性决定走进教堂小坐一会儿。 把两个美少女高兴得，笑容未曾消减片刻。 直到，某个人的到来。 一辆黑色汽车停在路口，车门打开，率先伸出一把黑伞，接着走下一位身着黑色修道服的中年修女。 远远看到这一幕的艾薇儿，立刻感到压抑气场。 随后发觉的南希，眼中浮现惧色，缩着脑袋如临大敌： “她怎么会来啊？” “别怕。” 艾薇儿安慰了好友一句，主动上前，迎接大敌：“玛丽女士，欢迎你的到来。” “成了超凡者，就是不一样，都敢主动和我说话了。” 中年修女冷冷的看了艾薇儿一眼，毫不掩饰刻薄意味。 即使穿上高跟鞋，她的身高也比不过艾薇儿，但她那居高临下的态度，愣是把艾薇儿看低了一头。 更年期到了，不跟她计较，更年期到了，不跟她计较…… 艾薇儿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旋即挤出笑容，将这位负责考察的中年修女，请入教堂之中，然后派南希去找阿尔伯特，向他说明严峻状况。 “大事不好了，威斯克先生！”南希一进门就开始大呼小叫。 “有人来砸场子了？”阿尔伯特随口问道。 “你怎么知道？”南希瞪大眼睛，像是一只小猫咪。 “我还知道来砸场子的，是宣道院的传道者，玛丽·戴。” “原来威斯克先生看到了啊！” “你就当我看到了吧，鲍威尔先生到了么？” “到了。” “那就行，她今天找不了你们的麻烦，帮我把蛋糕搬到前面去吧。” 阿尔伯特笑着安慰了南希，脑海里浮现出玛丽女士的相关信息—— 玛丽·戴，大师级荣耀牧师，【司铎传道者】，直属于乔丹主教领导，掌管多个教堂的监察工作。 由于性格冲动为人刻薄，在沃桑教廷名声极差，私下里被人称为“老巫婆”。 加之此人确实到了更年期，以前来心灵教堂没少痛斥艾薇儿和南希，把两个女孩生生训出了心理阴影。 而得知沃桑教廷公开宣布魔鬼讯息，阿尔伯特便预料到玛丽女士会展开新一轮的教堂抽查。 他还想过是否应该主动请她过来找茬，为艾薇儿和南希的超凡仪式送上最后助攻，没想到人家自己上门了。 来得真是时候啊！ 阿尔伯特带着笑意，和南希一起把蛋糕搬到大堂后方的准备区，便昂首挺胸走上讲台，看到几乎坐满的长椅，满意点头。 不出意外的话，这接近两百的信徒，又能贡献不少信力，再加上信力池里剩余的，凑出两个单位不成问题。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将会决定熊狼之争的走势，阿尔伯特要用这两份信力，搞一些大动作。 看着阿尔伯特的笑容，台下的玛丽女士却笑不起来，皱眉问道： “他是谁？” “我也不知道。” 回答的是鲍威尔先生。 这位香榭街的驻地执律者，本来想伴着雨声睡大觉，可他负责监视的丹妮·劳伦斯，却要跟着史密斯太太来教堂还愿，他也只好陪同前来。 由于劳伦斯律师事务所的强大影响，教廷方面并未为难丹妮·劳伦斯，只要她接受执律者的短期监视，就能获得自由。 得知自己险些被魔鬼扯入深渊，丹妮·劳伦斯果断答应“保释条件”，回家向母亲做了道歉，两人就决定星期天来心灵教堂，向艾薇儿表达感谢。 史密斯太太倒是对阿尔伯特有所耳闻：“这位新来的教士听说很厉害，别看他年轻，主持功力非常不错。” “是吗？” 玛丽女士眯着眼睛，幽幽问道。 她比大记者还要确定，阿尔伯特并非沃桑港的教廷成员，不过她并未当场发难，准备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很快，时间到位，礼拜开始。 阿尔伯特照旧从序乐开始，朗声主持，后面的宣召、唱诗、祷告、宣信，一如既往的平稳进行。 饶是玛丽女士有心找茬，也挑不出一点问题，仅有的缺点是人数太少气势不够，可拿这个说事，分明是没事找事。 玛丽女士索性憋着口气，等到后面再发难。 没人比她更清楚，启应经文这一环节，有多么考验主持者对各个经典的掌握程度，以及临场思辨的反应速度。 很多经年教士都会偶尔犯错，被她找到把柄。 玛丽女士相信台上的年轻教士，更是如此。 刻薄面孔由于抿嘴眯眼的细微动作，变得愈发冷冽，看得一旁的艾薇儿和南希，都替阿尔伯特担心起来。 “艾薇儿，怎么办呐？” “没办法，只能相信阿尔伯特了。” “可那是玛丽老巫婆啊！”南希的信心开始动摇，第一次说了脏话。 “你不是希望来一个勇士把老巫婆打倒吗？” 艾薇儿强自镇定，安抚好友：“现在你必须相信阿尔伯特就是那个勇士，然后做好准备，等着给他唱赞歌！” 第五十三章 大师强者也是鱼 随着宣信结束，阿尔伯特也热身完毕，以最好的主持状态，进入了启应经文的环节。 “祂说，希望常在心，不拘泥身手口。” 阿尔伯特随口道出《天堂圣典》的一句经文，目光看向台下，旋即有不少信众齐声回应。 “祂说，心中有希望者，自在身，自在手，自在口。” 阿尔伯特点头笑道：“希望大天使的这句圣言，要追溯到法师宗族所引发的第三次除魔圣战……” 像往常一样，阿尔伯特把控主持节奏，用经文背后的历史典故，调动起信徒们的注意力。 “每每提到这次圣战，我都不得不佩服，炼金法师们为了赚钱，简直无所不用其极。他们想方设法从地狱召唤魔鬼，居然是为了免费劳力！现在的不少黑心资本家肯定羡慕哭了，这种没日没夜少吃多干的优质劳力，上哪里找啊？” “哈哈哈哈。” 台下响起轻快笑声。 圣光联盟的信徒们，第一喜欢抨击魔鬼，第二喜欢嘲笑法师。 尤其是主导工业革命的炼金法师，让相对保守的圣光信徒，又爱又恨。 爱他们带来生活便利，恨他们掀起日新月异。 “此次圣战告诉了我们一个道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有也一定是带毒的。炼金法师们美美的享受免费劳力带来的好处，殊不知魔鬼的力量在潜移默化的侵蚀人心。” 阿尔伯特做了个气球爆炸的手势：“脆弱的财富泡沫在一天夜里轰然爆炸，炼金宗族就此成为魔鬼爪牙，战火立即在东大陆的北方平原蔓延开来，元素、奥术和死灵法师，开始替他们的兄弟宗族偿还代价。” 第三次除魔圣战的战场，集中在法师的地盘，圣职者在这场战争中扮演了拯救者的角色。 在后来与法师的口水战里，圣职者们最喜欢拿这段历史抢占道德高地。 毕竟没有圣职者们伸出援手，四大法师势必遭受灭顶之灾，不会拥有现如今的气候。 将信徒们的思绪带入那段特殊岁月后，阿尔伯特开始讲述希望大天使如何显圣，在一场关键战争中引领希望圣职者力挽狂澜，为第三次除魔圣战奠定胜局，并在返回天堂前，留下了这句圣言。 之后，一些信众根据故事讲述，发表疑问。 内容多种多样，有的甚至鲜有人知，阿尔伯特都对答如流。 一整段流程解说下来，连鲍威尔先生这个精英荣耀圣骑士，都觉得希望大天使说的确实是至理名言。 只要心中有希望，身体就能有力量。 其余信众更是如此，纷纷流露思索神情，让这一番你问我答的启应经文，起到了相当不错的宣道作用。 也憋得玛丽女士无处下嘴。 她一直在非常努力的寻找问题，却连吹毛求疵都做不到。 阿尔伯特的讲述，细节上无可挑剔，内容还引人入胜。 如果只有这一次的话，玛丽女士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接下来的两次启应经文都是如此情景，就让她开始难受了，一张老脸逐渐铁青。 看得艾薇儿和南希别提有多高兴了。 以前她们启应经文，总是会因为磕磕绊绊，先被训斥一番，再由于内容疏漏，被各种找茬，但凡讲解过程出现错误，都会叫玛丽女士当众数落。 得亏艾薇儿内心强大，才没有当众落泪，可南希看着好友受罪，却总是会偷偷抹泪。 现在好了，阿尔伯特一来，老巫婆立马哑火。 两位美少女打心里觉得，阿尔伯特不是勇士胜似勇士，哪怕面对恶龙都不在话下。 而这个时候的玛丽女士，确实很想变成恶龙。 怒火中烧的她，急待一个机会，尽情喷吐满心愤懑。 可她并不知道，阿尔伯特反而悄然举起了一把四十米大刀，准备冲她当头砍下。 在最后一段启应经文里，阿尔伯特故意选择讲述第四次除魔圣战的故事。 此次圣战，开端于旧历末尾，结束于新历初年，各个战役最为被世人熟知，却也存在诸多争议。 比如为什么是心灵教会和救世教团漂洋过海，诛灭西大陆的地狱魔鬼？ 又比如为什么心灵教会于最后一战元气大伤，救世教团则拒绝回归神圣帝国，而是扎根西大陆，自创太阳帝国，形成名义上的圣光同盟，事实上的教廷分裂？ 正是第四次除魔圣战，导致心灵教会的衰落、丰饶公国的成立，形成如今的世界格局。 “新历十六年，就在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心灵牧师团带领亚马逊、【游侠佣兵团】、【浮空寺】等诸多盟友，阻击【恐惧军团】。” 阿尔伯特不露痕迹的看了玛丽女士一眼，面带微笑，缓缓说道：“击溃恐惧军团后，为了彻底消灭【恐惧军团长】，时任心灵牧师团团长，神话级心灵修女，凯瑞达·巴塞罗缪女士，独自闯入落日海，以陨落为代价，让恐惧军团再也无法危害人间。” 此言一出，别说玛丽女士，即便普通信众都听出了问题。 某一处关键细节，同沃桑教廷的宣传，严重不符。 凯瑞达·巴塞罗缪女士，确实是击杀恐惧军团长的最大功臣，这一点无人否认。 然而与她一起陨落的，还有一队骑士，其中荣耀骑士占据多数。 大家都觉得，阿尔伯特可以宣扬心灵牧师团的功劳，却不能抹杀那些骑士的作用。 因此大堂之中立刻开始窃窃私语。 玛丽女士更是豁然起身，挥指怒斥： “一派胡言！” 这位大师级荣耀修女，总算逮到了机会，毫无保留的宣泄气势，把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 至于这么较真吗？ 大部分人都在嘀咕，接着玛丽女士义正辞严的告诉他们，就应该这么较真。 “历数四次圣战，贡献最大的往往不是个别强者，而是无法计数的英勇民众，他们的名字很难被世人铭记，相关事迹也只能留下只言片语！ “因此教廷一再强调，要为这些无名英雄，守护为数不多的血泪丰碑！” 玛丽女士目光凌厉，面庞森然，怒指讲台上的阿尔伯特：“可你却为了凸显一个人的功劳，随意抹杀了一众骑士的存在，如若凯瑞达·巴塞罗缪女士在天有灵，一定会为你的卑劣行径，感到悲哀！” 这话说得毫不留情，却也说到了一众信徒的心坎里。 作为芸芸众生的他们，很难在历史留名，当然希望自己做过的贡献，被世人铭记。 即便，只有玛丽女士所说的“只言片语”。 于是阿尔伯特要承受的压力，很快从一个人，变成一堆人。 在场信众大都追随英勇大天使，本就不是希望一脉的同路人，纷纷开始为英勇骑士占多数的无名骑士们，感到不平。 瓢泼大雨仿佛蔓延到了教堂之中，阴沉气氛压得艾薇儿和南希喘不过气来。 方才还飘飘然的两个女孩，如同从云端坠落，眼看着便要摔进深渊。 可这时，阿尔伯特忽然笑了：“玛丽女士，我知道你很急，但是请你先别急。” “哼！我还想问问你究竟是何居心，居然敢篡改历史记载！” “有理不在声高，而且说真的，我不建议当众讨论这个问题。” “你分明是心虚了，不要想着蒙混过关，这件事我一定要上报宣道院，严肃处理！” “唉，怎么就跟你说不通呢，恶人先告状也要讲点道理吧。” 阿尔伯特心平气和的摇了摇头：“我最后再劝你一次，不要公开讨论这个问题，心灵教会忍气吞声了这么些年，不是没有道理讲，而是懒得讲道理。” “你说我恶人先告状？还有道理讲？” 玛丽女士气笑了。 眼见鱼钩中了正口，再也没有挣脱可能，阿尔伯特顺势道出钓鱼初衷： “不如打个赌吧，倘若我说错了，自行去宣道院接受圣裁，反之就请你【祝福】那边的两个女孩，她们这些年，被你欺负得可不轻啊。” 第五十四章 步步紧逼与图穷匕见 听阿尔伯特要自请圣裁，在场众人倒吸凉气。 这可是圣光联盟最为严厉的刑罚，没有之一，唯有十恶不赦的罪犯，才有资格享受这种待遇。 另外阿尔伯特的获胜条件，也引起一众信徒的注意。 香榭街的居民大都知道玛丽女士的凶名，看着强自镇定的艾薇儿和瑟瑟发抖的南希，不免心生怜悯之情。 两人以前确实被欺负得有些惨。 可稳操胜券的玛丽女士，又怎么可能发动大师级修女的进阶能力，让二人获得神圣祝福？ 看不下去的人，这时开始打圆场。 “何必闹到这个份上。” “是啊，这个问题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随便讨论讨论得了。” “大家来教堂礼拜，是为了寻求慰藉寄托信念，两位再这么吵下去，我们可要走人了。” “……” 好心人们试图扶起阿尔伯特掀翻的桌面，让两个女孩得到了一些心理安慰，然而在玛丽女士听来却分外刺耳。 我在维护荣耀教团的荣耀，维护广大民众的利益，凭什么不能继续闹下去？ 我不仅要闹，还要往大了闹！ 你不是要自请圣裁吗？ 让你如意！ 眼看着玛丽女士就要放下狠话，鲍威尔先生忍无可忍，起身叫停：“够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不知道为什么，鲍威尔先生莫名感觉，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两人当堂对峙。 看着讲台上始终保持平和心态的英俊青年，想起对方不久之前的对答如流，鲍威尔先生就觉得玛丽女士的胜算，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巨大。 倘若事实背离众人的认知，那麻烦可就大了！ 玛丽女士方才施加给英俊青年的压力，不仅要全数返还，甚至荣耀教团都会受到波及！ 强蹭伟大先贤，篡改历史记载，这种罪名谁也担不起！ 可是玛丽女士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横眉冷对厉声说道：“鲍威尔，我身为宣道院的司铎传道者，有权监督礼拜状况，请你不要干涉我的职责！” 堂堂大师级修女，说不给面子，那就真的不给面子。 鲍威尔先生也是有脾气的，立马亮出身份徽章，沉声说道：“玛丽女士，你可以履行监督之职，但是为了防止失态失控，我现在要以香榭街驻地执律者的身份，要求你和这位青年教士，跟我去教堂后面，再来讨论对错！” 好歹是精英级荣耀骑士，即使上了年纪，说话依旧中气十足。 同时，住在香榭街的退休圣职者，纷纷出面力挺老友，劝说玛丽女士不要把事情闹得太过难看，这么多人盯着，即使赢了也不光彩。 “行，我去！” 面对鲍威尔先生的强势表态，和一众老资历的百般劝说，玛丽女士只好给出面子，憋着火气走向侧门。 闭门对峙，可以。 叫我让步，免谈！ 我指出错误也叫欺负小女孩？ 哼！就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欺负！ 瞧出玛丽女士全无息事宁人的想法，鲍威尔先生松了口气，这么做起码能避免事态扩大，出了烂摊子也好收拾一些。 “你也来吧。” 鲍威尔先生哭笑不得的招了招手，他实在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阿尔伯特当然不会说，这是他故意而为，为了让鲍威尔挺身而出，他用各种微表情，不露痕迹的暗示了好几次。 走到两位美少女的面前，阿尔伯特低声说道：“用最快速度把蛋糕发了，然后拿着希望法典来找我。” 说罢，他还向艾薇儿眨了眨眼睛。 一句话，一个动作。 这姑娘立马不慌了。 她瞬间明白，阿尔伯特这是在发动他的忽悠大法，给两人出恶气、赚好处！ 一直以来，艾薇儿都觉得阿尔伯特的嘴皮子比手厉害，倘若吵架领域也有境界层次，那阿尔伯特起码得是传奇忽悠人，不怕你个大师级修女。 放下心来的艾薇儿，立刻拉着南希发放蛋糕，阿尔伯特则跟着鲍威尔先生，通过侧门，见到势如火山急待喷发的玛丽女士。 “在你们讨论之前，我最后再问一次，不能就这么算了？”鲍威尔先生还尝试当和事老。 “此事的严重性，已经足以上报沃桑宣道院，你说算了就算了？”玛丽女士毫不留情的批了回去。 “其实可以上报总廷的。”阿尔伯特轻笑纠正。 “你少说两句！” 鲍威尔先生头都大了，这个小年轻是真不怕啊！ 上报沃桑宣道院就已经够严重了，上报神圣帝国的圣光总廷，说明这件事可以跟地狱归来相提并论，后果不堪设想。 一身黑衣的玛丽女士，彻底黑脸：“很好，既然你都这么说，那等你自请圣裁后，我便把此事上报总廷！这座心灵教堂，早就没有再开下去的必要了！”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玛丽女士担任司铎传道者后，就给自己立下目标，早日让心灵教堂关门大吉。 阿尔伯特给了机会，她当然要笑纳。 “听这意思，女士是接受赌约了？” “接！凭什么不接！” “好，那就请鲍威尔先生做个见证。” “你还越说越来劲了！”玛丽女士毫不犹豫抬手赌誓，“你如果反悔，我会将你当场格杀，我如果反悔，圣心破碎超凡断绝！” “不是你们……唉，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鲍威尔先生没脾气了，勉强当了公证人，让双方展开最后辩论。 玛丽女士率先发难：“关于恐惧军团长的追击行动，沃桑教廷有明确宣传，是凯瑞达·巴塞罗缪女士带着一队骑士完成的。你非要归功于一人，究竟是何居心？而且我非常怀疑你的身份，沃桑教廷没有你这号人！” “的确，我连教士都不是。”阿尔伯特果断承认，“我是受艾薇儿·葛德文小姐的雇佣，来教堂打杂的。” “什么？” 鲍威尔先生瞠目结舌，连教士都不是，那你怎么这么会主持？ 那种自信态度，那种思辨水准，磨炼多年的正牌教士都很难做到，结果你说自己连教士都不是？ 听到这个回答，玛丽女士都十分意外，眯着眼睛审视阿尔伯特：“你是自学成才的教外人士？难怪你会犯下这种常识性的错误。” “我的确学了很久很久。” 阿尔伯特点头又摇头：“不过女士所说的常识性错误，我可不认，有些错误宣传得再多，也是成不了真的，哪怕它已经成了所谓的常识。” 直到现在，阿尔伯特都笑不离口。 玛丽女士气不过这份态度，咬牙说道：“不知道从哪本野书伪经里看到的谬误，就在这里大放厥词！我限你十分钟内拿出所谓的依据，否则我立刻抓你去圣裁！” 这么急着送人头？ 阿尔伯特笑得更欢了。 拱火拱到现在，火候已经够了。 他准备把艾薇儿喊过来，给玛丽女士一个痛快，谁知不等他有所行动，艾薇儿就带着南希跑了过来。 “这么快就发完了？”阿尔伯特有些意外。 “没有，是丹妮女士和史密斯太太见我们有些担心，主动帮忙发蛋糕。” 艾薇儿说完，鼓起勇气直面犹如人形恶龙的玛丽女士。 南希则依旧有些害怕，躲在她的背后，只露出忧心忡忡的一张小脸。 “别怕。” 阿尔伯特笑着揉了揉南希的小脑袋，从艾薇儿的怀里接过希望法典，一边翻书，一边头也不抬的问道：“敢问玛丽女士，你总不会否认希望法典的真实性吧？” “当然！法典之所以是法典，就因为它不容置疑！” “好，那就请你解释解释，究竟是哪本野书伪经里的谬误，让你们非要强取独属于凯瑞达·巴塞罗缪女士的荣耀吧！” 图穷匕见之际，阿尔伯特展开希望法典，指出了上面的一段文字—— “恐惧尽灭后，希望大天使俯瞰落日海，流下了一滴眼泪。” 乍一看，这句话让阿尔伯特的四十米长刀，砍到了自己头上。 可玛丽女士却如遭雷击气焰全消，鲍威尔先生也愕然问道： “只有眼泪吗？灰烬呢？那十几粒火炬灰烬呢？！” 第五十五章 大忽悠的最高境界 法典除了录有天使律法，也负责记录天使圣行。 再微小的细节，都有着毋庸置疑的严谨性。 写了流下一滴泪水，那就不是两滴三滴，也绝非汗水，或者别的什么水。 在那个时间，在那个地点，它就必须是一滴泪水！ 哪怕希望大天使自己都无从更改！ 除非祂干掉常伴左右的记录官，再让继任的写一本新的出来。 而了解希望大天使的都知道，倘若凯瑞达·巴塞罗缪女士并非孤身赴死，那么希望大天使除了会为头号追随者流下眼泪，还会洒下【希望火炬】的灰烬。 死多少人，洒多少颗。 既然希望法典里没有提及火炬灰烬，那就表明凯瑞达·巴塞罗缪女士是孤军奋战，不存在沃桑教廷一再宣传的骑士队。 非要上纲上线的话，这件事情真的足以上报圣光总廷。 毕竟事涉希望大天使，比强蹭神话先贤还要严重上百倍。 想到可能到来的舆论风波，鲍威尔先生的汗都下来了。 玛丽女士则一把抢过希望法典，仔仔细细反复研读，想要证明阿尔伯特在张冠李戴，证明这一句描述是记录的其他事件。 可惜，阿尔伯特既然敢用圣裁钓鱼，便有百分之一万的把握。 游戏里的艾薇儿，为了给心灵教会找一条出路，花费大量时间搜集证据，通过法律途径，将沃桑教廷告上了法院，控诉对方篡改天使圣行。 教廷内部的事情，居然诉诸法律，立马闹得沸沸扬扬，引起全社会的激烈讨论。 最后惊动了远在神圣帝国的圣光总廷。 【至高议会】的元老们亲自评判，确认艾薇儿指出的三处篡改，均违背希望法典，旋即勒令沃桑教廷给出解释，导致乔丹主教请辞下台。 这件事的影响极其深远，直接改变了沃桑格局。 只是改变方向，不同于艾薇儿的设想。 她的心灵教会不仅没能挣脱荣耀教团的压迫，自己后来反而为此断送了性命。 如此重大的把柄，阿尔伯特不可能不用，为了避免重蹈覆辙，还要用得聪明一些。 于是得知玛丽女士会来找茬，他就决定小范围的提及此事，为艾薇儿和南希赢取祝福解除阴影的同时，也让自己提早得到沃桑教廷的重视—— 他没想过当一辈子的地下超凡者，所以才大老远的跑去挖坟。 阿尔伯特非常开心，鲍威尔先生发挥了作用，强行召开闭门会议，进一步缩小了讨论范围，避免他引火烧身。 瞅了鲍威尔先生一眼，阿尔伯特笑道：“您老要是能在法典上加几个字，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别开玩笑了！” 鲍威尔先生没好气的说道。 他要有本事更改法典，还会当驻地执律者？早都去天堂享清福了。 鲍威尔先生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道：“玛丽女士，你看……” 回答他的是沉默，玛丽女士呆呆的捧着希望法典，脸上看不出半点悲喜，把艾薇儿和南希搞得都不敢庆祝了。 生怕恶龙恼羞成怒，真把她们一口吞了。 直到鲍威尔先生再度发问，玛丽女士才犹如落败的母鸡，嘶哑说道： “我输了……可是为什么？” 玛丽女士非常疑惑，她以为是常识的东西，居然与历史相违，尤其是这段事实，还清清楚楚的记录在希望法典上。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要追溯到五十年前。 丰饶公国刚刚成立，荣耀教团入主沃桑，为了消除心灵教会在这里的影响，更快的招揽信徒搜刮信力，在某些历史的阐述上，进行了包括但不限于添油加醋、避重就轻的修改。 其中涉及到希望法典的内容，修改方式非常鸡贼，专挑那种需要一定逻辑推断的改。 比如知道希望大天使的习惯，才能明白原来只死了心灵牧师团团长一个。 另外两处也是如此，改得很不起眼。 至于希望法典上没有记录的历史，自然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修改幅度夸大许多，给荣耀教团安上了不少虚空荣誉。 自那时起，各大教团都默认打压希望一脉，没人替他们发声，前几任心灵牧首也不争气，不是闷葫芦就是软柿子，只能任由荣耀教团把功勋分走。 因此丰饶教廷成立后的五十年来，愣是把错误的历史宣传成了常识，尤其是在艾薇儿的老师死后，所有的希望法典都被束之高阁，传道者们想看都看不到。 直到游戏里的艾薇儿忍无可忍掀了桌子，这件长达五十年的系统性伪造，才真相大白。 “好我的玛丽女士，现在不是搞清楚为什么的时候啊！” 鲍威尔先生只想知道，这个烂摊子应该如何收拾。 一旦让外头的两百信徒得知结果，必然会闹得满城风雨，最后是否会上报圣光总廷不知道，反正他们几个当事人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玛丽女士却没有心思考虑这些，脑子里只有失败和疑惑。 几分钟前她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落寞，搞得【圣心雏形】出现了破碎迹象。 然而荣耀教团的成员，都有愿赌服输的特点，翻译成通俗的话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她强提心气，对几人说道：“我会按照赌约送出祝福，后果也由我一人承担。” “你担得起么就担！” 鲍威尔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这件事影响的不是一两人，而是沃桑教廷的所有人！一旦让外面的人知道结果，我都不敢想最后能闹成什么样！” “不对吧，我们没讨论出结果啊！” 突然，阿尔伯特一脸茫然的说道，把周遭几人说得一脸茫然。 “你说啥？” “我说我们没有讨论出结果。” “不是，你刚才不还……” “鲍威尔先生看来没睡好，我给你解释一下。” 迎着几人的疑惑目光，阿尔伯特摊了摊手：“从进来到现在，我和玛丽女士都在讨论，但由于缺少文献资料，谁也说服不了谁，考虑到信徒还在等待礼拜，所以双方决定搁置争议，难道不是这样吗？” 听明白阿尔伯特的意图，鲍威尔先生豁然开朗： “对呀，没有讨论出结果，外面的人就不会知道结果！” 阿尔伯特笑着点头，继续说道：“另外由于我的主持工作受到打扰，相信玛丽女士会出于歉意，为两个女孩送上祝福。” “……嗯。” 玛丽女士的眼神在瞬息之间急速转换，诧异震惊醒悟释然，最后化作五味杂陈，双手奉还希望法典。 阿尔伯特笑着接过，继续说道：“高风亮节的玛丽女士，和我约定等到有空的时候，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不过据我估计魔鬼归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很忙，很忙很忙。” “对，忙点好，忙点好！” 鲍威尔先生连连点头，觉得阿尔伯特真是料事如神。 “当然，忙归忙，某些事情还是应该抽出时间低调处理，毕竟这年头的记者为了出名，什么事情都敢报。” 阿尔伯特拍了拍希望法典，意有所指的轻声笑道：“私以为这口陈年老黑锅，既然不是现在的人搞的，那就没必要由现在的人来背，两位意下如何呢？” “说得太对了！” 鲍威尔先生鼓起掌来，眉飞色舞的样子，像是听到了真理一样。 这个年轻人说话，怎么就这么中听呢！ 玛丽女士也跟着点了点头。 荣耀教团内部同样分着派系亲疏，五十年前的沃桑教廷，只姓马库斯，现在已经有一大半姓乔丹了，这口黑锅不论如何都不能由他们来背。 她回去就会亲自禀明兼任宣道院院长的乔丹主教。 至此，阿尔伯特亲自挑起天大祸患，又亲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什么叫大忽悠啊？ 一张嘴说得敌人内部出现分裂，说得己方朋友越来越多，才是大忽悠的最高境界！ 荣耀教团并非铁板一块，完全可以争取一部分值得争取的，再联手打击另一部分必须打击的。 阿尔伯特达到目标，便让鲍威尔先生先出去镇住场子，等玛丽女士发动进阶技能，分别对艾薇儿和南希送上祝福，便与其一起出面走向讲台，向一众信徒道出“实情”。 见证全程的两位少女，都有些不可思议。 想不通阿尔伯特怎能如此轻松的降服恶龙，接着又突然选择息事宁人。 然而融入身体的祝福和落入心田的道歉，都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们，阿尔伯特用智慧化解了她们的阴影，带她们闯过了难关。 第五十六章 种豆得了大西瓜 “艾薇儿。” “嗯？” “威斯克先生一直是这样的吗？” “一直怎么样？” “厉害，神秘，温柔，神奇……你应该明白我想问什么。” “是的，打我认识他的第一天起，他就是这样。” “哇，难怪你没几天就沦陷了，我以后再也不拿这个说你了。” “……我记着某人答应，到明天之前都不会叽叽喳喳，结果不还是天天说？” “有吗？你记错了吧，不和你说了，威斯克先生在叫我。” 南希装作无事发生，一溜小跑来到阿尔伯特的面前，恭恭敬敬的昂着脑袋，像是小孩一样等着大人吩咐。 “这么一搅和，气氛全没了，蛋糕也没把节奏救回来，只能派你出马了。” 方才睁眼说瞎话的时候，阿尔伯特发现信徒大都心不在焉，有损信力产生，于是他临时调换了礼拜流程，押后艾薇儿的圣经宣讲，先让南希用歌声救场。 “好的威斯克先生，放心的交给我吧！” 现在的南希，正应了那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经过这一个礼拜的奇妙经历，起码在唱歌这件事情上，她拥有了无与伦比的自信。 不用阿尔伯特带领，就自己噔噔蹬蹬跑上讲台，霎时吸引了两百人的目光。 很多信众知道，这个害羞的小姑娘纯属打杂的，青年教士没来之前，一直由艾薇儿全程主持礼拜，接下来的圣经宣讲更是从未换人。 怎么好端端的换她上来了？ 第一次公开走到讲台之上，还是面对这么多人，南希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可她仍然挺胸抬头，大声说道：“接下来我会献唱福音，希望大家听得开心。” 这么不正式的一句话，出现在这么正式的场合，反倒起到了非常不错的缓和效果。 大堂目前的气氛，达不到凝固，也是相当沉闷。 即便争论双方出来解释，信众们短时间内也忘不了之前那番激烈对峙。 直到南希的清亮声音，稍稍吹起一丝凉风。 一部分信众略微提起兴趣，只当听个乐子，另一部分上个礼拜来过教堂的，则是回忆起那段犹如天籁的美妙歌声，纷纷带着猜测和期待，坐直身子聚焦讲台。 南希呼了口气，把头抬高，将玛丽女士的身影摘出视野，便开始朗声歌唱《希望颂》。 “希望女神，圣洁美丽，灿烂光芒照大地。” “我们心中，充满热情，来到你的圣殿里……” 一开口，上个礼拜来过的信众，立刻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确定南希便是未曾露面的献唱者。 没来过的信众则是觉得耳目一新，猛地打起精神，耐心倾听。 “你的力量，能使人们，消除一切的恶意。” “在你光辉，照耀下面，人人团结在一起。” 一段唱罢，甜美清脆的美妙嗓音，犹如蜜糖化在每个人的心田，即使是玛丽女士的漠然面孔都多了几分生气。 等南希唱完第二段，盘旋于大堂之上的压抑空气便消散大半，信众们纵然再忘不了之前的激烈冲突，也渐渐被歌声引走注意。 “唱得不错，再来一首！” 鲍威尔先生突然起哄。 这位精英骑士也是豁出去了，明知这么做十分失礼，也宁肯用一张老脸，换取事态的彻底平息。 其实他同样意识到，冲突双方的联袂解释无法化解所有猜疑，心里一直在想该怎么继续补救捂盖子。 发现南希只用一首歌的时间，便打破严峻形势，赶紧送上鼓励，希望她再接再厉。 鲍威尔先生起哄过后，有几人跟着附和，南希满足了众人的念头，以更好的状态唱了《奇异恩典》。 这首歌的时间更长，旋律更加舒缓，比节奏轻快的《希望颂》，更有调节气氛安抚人心的作用。 待得南希唱完，教堂中的低气压便彻底回转，恢复至阿尔伯特钓鱼前的程度，笑意重新浮现在一众信徒的脸上。 对这两次福音献唱，在场众人非常满意，人美看着赏心，声甜听着悦耳，不约而同的为南希送上赞许。 饶是以严苛著称的玛丽女士，都对南希刮目相看，也明白了阿尔伯特为何敢于打破常规，让这个小女孩献唱福音。 “不错。” 玛丽女士点头叹道。 闻言，鲍威尔先生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既然玛丽女士都这么说，那悬在头顶的某口陈年大黑锅，应该不会砸得太痛了。 鲍威尔先生也对阿尔伯特彻底服气。 这么一个才华横溢能言善辩懂得进退还英俊不凡的年轻人，最是应该招入教廷，成为真正的教士，乃至传道者。 可鲍威尔先生扫视四周，别说阿尔伯特，连艾薇儿的影子也看不见。 南希同样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完成热身的她，准备以最好的姿态，把接下来的一首歌，送给帮她走出内向的两个人，谁知他们却钻在后头不出来了！ 至于阿尔伯特和艾薇儿现在在干什么？ 从南希独自出马后，两人就抱到了一起。 没有求安慰或者别的动机，只是自然而然的轻轻相拥，跟着《希望颂》享受过内心的欢快，又伴着《奇异恩典》跳起了舒心的舞蹈。 想到一墙之隔的地方，就有两百多人正襟危坐，而自己却在这里偷偷跳舞，艾薇儿既刺激又兴奋，不由得踮起脚尖，在阿尔伯特的耳边悄悄说道： “蒙面餐厅接受订餐吧？” “嗯。” “那里能换衣服吗？” “不太方便。” “好可惜……” “不过我已经借了辆小汽车。” “太好了！” 艾薇儿一激动，双臂环住了阿尔伯特的脖子，亲昵程度更进一步。 前面的南希猜到大概，又好气又好笑，很想看看他们在狗狗碎碎的干些什么，接着又想到这个时候，自己更应该给好友闺蜜打掩护，于是按照约定唱起了《youraisemeup》。 “当我失意低落之时，我的精神是那么疲倦不堪，当烦恼困难来袭之际，我的内心，背负着沉重负担……” 不同于前面的两首福音，大家更关注南希本人的声音，毕竟大部分人听这两首歌的时间，比南希的年龄都长。 说难听点，听都快听腻了，词曲治愈归治愈，却再也没有初次聆听时的强烈共鸣。 结果就在众人以为献唱结束之际，南希突然唱出了前所未有的歌曲。 动听旋律在美妙嗓音的演唱下，一下子抓住了人们的耳朵，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伴着曲调理解语句，进而在心底迸发出源源不断的新鲜感受。 不等高潮来临，教堂中的气氛便被推升至全新高度。 而对于高潮的期待，又反过来让人们胸中憋了口气。 听到南希唱完，“然后我会默默伫立静静等待，直到你的到来，与我短暂相伴”，这口气也憋到极限，酝酿成一股强烈躁动，急需一个出口，将满心触动尽情释放。 就在这时，南希张开双臂唱出高潮，也为听众送上了情感迸发的窗口。 “你激励了我，故我能立足于群山之巅，你鼓舞了我，故我能行进于狂风暴雨的洋面，在你坚实的臂膀上，我变得坚韧强壮，你的鼓励，让我最终突破了极限。” 这首福音的副歌部分足够震撼，引爆躁动的同时，成功洗礼了众人心田。 就连鲍威尔先生、玛丽女士等超凡者都发现，他们从歌中感受到了振奋的力量，而这恰恰是福音共鸣的一大体现。 看到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如在云端的愉悦神情，南希备受鼓舞，用最饱满的情绪，唱完这首歌的第二段落，旋即得到了满堂信徒的热烈喝彩。 掌声，欢呼，不绝于耳，愣是把礼拜教堂变成了歌会现场。 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展现自我的南希，抿着嘴唇红着小脸，非常享受听众们把自己送出的愉悦，再乘以百倍送还给自己。 她突然发现，这样的场合让她沉迷。 而就在南希想着，是否再唱个什么的时候，阿尔伯特带着艾薇儿跑了出来，提前开始了贡献环节。 两人倒也不是稀罕那些银子，重点是有证据表明，信徒们甘愿交钱的同时，也会额外送上大把信力。 最后清点下来，除了鲍威尔先生、玛丽女士、史密斯母女的三十金币，其他信众也贡献了二十多。 使得两百不到的信徒，发挥出了三百人的作用，比预期多形成了一个单位的信力！ 第五十七章 种瓜得了金疙瘩 等艾薇儿完成圣经宣讲，阿尔伯特再度上台，经过一番顺滑收尾，结束了这场持续三个多小时的集体礼拜。 很多人今天来，只是抱着瞅一眼的想法，结果一直看到最后不说，还有些意犹未尽。 虽然这座小教堂里拢共一男二女三位教士，却意外的很有本事。 即使发生了不太愉快的某个插曲，大家也都觉得不虚此行，冒雨出门之前，纷纷向阿尔伯特等人表态，下个礼拜还会再来。 换作以往，艾薇儿和南希一定高兴得冒泡，现在却有些发愁了。 今天是下着大雨，信徒数量才勉强没有超出心灵教堂的承载上限，下个礼拜碰上个好天气，估计要把不少信众拒之门外。 两个美少女打死都没有想到，她们还会有这样的困扰。 另一边的阿尔伯特，也遭遇了一些问题。 爱才心切的鲍威尔先生，极力劝说他加入教廷，还拍着胸膛要当他的介绍人。 “年轻人，你好不容易学了这身本事，就应该报效朝廷……不对，是报效教廷，得到正式的教士身份，简直百利而无一害，你还犹豫个什么？” 一个好的礼拜主持，可以吸引更多的信徒，并让信徒产生更多的信力。 亲眼见证踊跃捐献的情景，鲍威尔先生忍不住向阿尔伯特抛出了橄榄枝。 阿尔伯特轻笑反问：“先生，你说的教廷，是指沃桑教廷吧？” “当然。” “那沃桑教廷会允许我在心灵教堂主持吗？” “这个……” 阿尔伯特只用一个问题，就把鲍威尔先生给难住了。 压制希望一脉，是其余四大教团教会的集体意志，沃桑教廷绝不会派遣正式教士，帮艾薇儿打理心灵教堂。 容许艾薇儿自行招人，已经是极限了。 鲍威尔先生犹豫了下，低声说道：“如果肯答应，我会想办法让你成为圣职者。” “可惜比起成为圣职者，我还有更看重的东西。”阿尔伯特微微一笑，“多谢你的好意，鲍威尔先生，近期内我只想在这里打杂，不希望受到打扰。” “好吧……” 看了眼不远处的艾薇儿，鲍威尔先生没有把某些心里话说出来，拍了拍阿尔伯特的肩膀，遗憾离去。 玛丽女士则已经走了有一会儿，她要用最快速度面见乔丹主教，禀明这足以引爆当代教廷的潜在隐患。 外人走光，大门关起，隔绝了雨声和窥探。 阿尔伯特拍了拍手，心情大好。 这场礼拜的最终结果，超过了他的预料。 除开计划里的迫使玛丽女士给出祝福和道歉，送了乔丹主教一个人情，成功让南希走出内向，还额外赚取了一份信力。 若非天气不好加下午有事，阿尔伯特都想来顿啤酒小烧烤，犒劳犒劳自己了。 艾薇儿的心情也很不错，得自玛丽女士的心理阴影烟消云散，教堂和闺蜜也都越变越好，不禁愈发期待未来的日子。 而这个时候，唯独南希笑不出来。 看着思绪不同的男女，露出同样的笑意，立马板着俏脸，叉腰审问： “说！你们刚才背着我干什么了？” 这句话南希憋了有一段时间，总算逮到了发泄的机会，架势像极了抓到小三的正宫。 “什么时候背着你了？”艾薇儿故作不知。 “就我献唱的时候！” “哦，没干什么啊。” “我看是什么都干了吧！” 南希突然从小修女变成了小神探：“亲没亲不知道，反正肯定是抱了，八成还跳舞了！” “嚯，猜得够准得的啊！”阿尔伯特奇了。 “原来你们真跳了啊……” 得到验证的南希，没有大获全胜的喜悦，反而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闷闷不乐。 她想用那首歌去感谢艾薇儿和阿尔伯特，结果这两个却跑去享受二人世界了。 艾薇儿比谁都清楚闺蜜的想法，捏了捏南希的可爱脸蛋，一脸好笑：“真要感谢我们的话，今天下午就好好表现，争取学到最多的能力。” “说得对。” 阿尔伯特重重点头。 为了给南希铺平道路，他是又花银子又花心思，对他而言最大的回报，莫过于超凡仪式获得成功。 “我也不求多的，传奇刚够，史诗更好。” “啊？这还不算多？” 南希的反应和当初的艾薇儿如出一辙，而她没有传奇层次的超凡父母，心里也更加没底。 阿尔伯特又一次揉了揉南希的小脑袋，温声笑道：“多给自己一些信心吧，我觉得对你来说，还是在两百人的面前公开演唱，更有难度。” 南希很奇怪，这么亲昵的动作，自己居然不反感。 她抿着嘴唇，做出保证： “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 在教堂这边的小房间里，阿尔伯特为两位美少女做了一顿清淡午餐，并让她们喝下第二瓶天堂甘露。 接着用符文钱币，在希望大天使的神像之下，摆出两套仪式法阵，又在法阵当中各放了一个垫子，供艾薇儿单膝跪地、南希双腿跪坐，达成仪式所需的环境和动作。 随着符文钱币忽然发出光亮，带着两位少女的意识，进入神像中的试炼空间，超凡仪式便正式开始。 阿尔伯特无法跟进去提供帮助，只能坐在长椅上，默默守护等待结果。 这段时间，他已经把自己能做的全都做了。 想方设法的开导激励，不惜成本的提升潜力，费尽心机的获取祝福…… 最后结果如何，只能听天由命。 而阿尔伯特之所以对南希如此上心，跟他培养艾薇儿的理由一样，壮大心灵教会，提升教廷影响，遏制原罪蔓延，争取更多信力。 在他的设想下，艾薇儿要成为青年领袖，投身政治领域。 南希则会成为一名专注励志歌曲的福音歌手，用更为流行的商业方式，把希望理念唱给整个世界。 唯有两人相辅相成，互补不足，才能让阿尔伯特的计划，顺利实施。 “可是天气这么烂，兆头不太妙啊。” 阿尔伯特皱着眉头，嘀咕了一句。 初次试炼的结果非常重要，他愣是放下所有工作，同角落里的影子战士，一明一暗的担当护法。 好在这场瓢泼大雨也是有益处的，大幅减少了普通人登门的概率，教廷方面也并未由于礼拜事件，出现任何过激反应。 整个下午，只有一位尽职尽责的邮递员，冒雨送来了一个大信封。 大信封里套着一个小信封和一张纸条，前者正是阿尔伯特等待许久的刺客圣堂介绍信，后者则是没牙老头的短讯—— 他发现熊脑山城出了一些问题，希望阿尔伯特尽快来一趟。 阿尔伯特哪有时间理会此事，何况据他所知，熊脑山城没什么问题，值得他着急忙慌的跑一趟。 把纸条碾碎随手丢到一旁，阿尔伯特继续担当护花使者。 只是越发临近结束时间，他就越发觉得，这场大雨真是下得没完没了，连绵不绝的隆隆雨声，听得他心情烦躁。 “不会真的出现意外吧？” 阿尔伯特并不迷信，却难免会关心则乱。 而很多时候，真是怕什么就会来什么，一道突如其来的意识信息，看得他骤然色变。 【薪火余烬获赠者成功升级，为你回馈了一颗薪火余烬。】 一颗？ 怎么才一颗？ 按照他之前的推算，回馈一颗薪火余烬，相当于精英潜力，难道他付出那么大的努力，居然还让南希的潜力倒退了两个档次？ 等阿尔伯特镇定下来，才发现是自己看错了。 这是升级反馈，不是超凡反馈。 表示艾薇儿已经结束试炼，南希那边还要等待消息。 阿尔伯特松了口气，继续等待。 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令他非常难受。 就在这时，瓢泼大雨忽然停歇，阳光重新洒向大地，吸引阿尔伯特投去目光的同时，又有一道意识信息随之出现—— 【薪火余烬获赠者成功超凡，为你回馈了五颗薪火余烬。】 五颗！？ 阿尔伯特腾地站起，脸上又惊又喜。 回馈五颗薪火余烬，意味着南希的潜力也达到了神话级，这是他之前完全没敢设想的结果！ 能够达到史诗，阿尔伯特就要烧高香了，传奇的话，其实也不算差，起码自保的实力是够了。 谁知南希最终交出的答卷，居然会如此惊人！ 阿尔伯特笑得很开心，发自心底的开心。 在南希身上花费的心思，没有浪费，是他忙碌一个礼拜的最好回报。 一下子多了五颗薪火余烬，能让他再换取一点生命，使得三级刺客拥有四级超凡者的生命属性。 不过阿尔伯特还想是弄清楚，南希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哪怕是老天垂青，总不能仅仅因为她长得可爱吧？ 第五十八章 南希的神奇二向性 像是美美的睡了一觉，南希伸了个懒腰，宽大衣袖随之跌落，露出白皙细嫩的一双手臂。 她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自己身上，睁开眼睛便立即发现，阿尔伯特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 南希赶忙拉起修女服，有些害羞的提醒道：“威斯克先生，艾薇儿还在旁边看着呢！” 咚！ 艾薇儿没好气的赏了她一个脑瓜崩：“看你个头，快说你学会了哪些能力！” 提前醒来的艾薇儿，已经从阿尔伯特的口中得知，闺蜜学会了六个能力，获得神话潜力。 这把她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 不是她瞧不起南希，而是她真的没发现，闺蜜能这么有本事。 挨了敲打的南希，下意识的抱着脑袋，随即有些奇怪的发现，居然不怎么疼，然后才想起来，自己不仅成功超凡，而且结果还非常理想。 “哈哈，猜猜我学会了几个能力！” 南希霎时变得眉飞色舞，有些神气的卖起了关子，想要好好吓吓艾薇儿。 “六个！” “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就你聪明啊！快点说都学了什么！”艾薇儿是真的等不及了。 南希一脸可惜的说道：“没意思，我学的天赋是【振奋】和【圣歌】，技能是【灵歌】【祈祷】【光明掌控】和【圣火】。” “等等，光明掌控和圣火你都学到了？”阿尔伯特当即问道。 “是啊。” “给我讲讲试炼时的具体情况。” “好的，威斯克先生。” 南希很是乖巧的说道：“我随便唱了几句就学会了灵歌，想着不能让你们失望，就领悟了祈祷。” “……人才。”艾薇儿有些绷不住。 “然后呢？” 阿尔伯特失笑问道。 南希学会灵歌，毫不意外，祈祷作为牧师们的常规能力，想要掌握也不难。 可领悟圣火和光明掌控需要一定机缘，即便他为此做了大量努力，都不敢保证南希能学到一个，更何况是两个学全。 “然后不知道怎么的，我就稀里糊涂学会圣火和光明掌控了。” 南希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她实在讲不明白学习过程，只记得很多萤火虫围着自己转啊转，她被转迷糊了，两个技能也学会了。 “……确实人才。”阿尔伯特也绷不住了。 艾薇儿推测道：“应该是昨天晚上那一觉，加上玛丽女士的祝福和中午喝的天堂甘露，一起发挥了作用。” “不止。” 阿尔伯特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他在游戏里就用上述方法，催生过不少心灵牧师，潜力最高不过传奇。 南希这种情况，好比彩票中头奖一样离谱。 他只能把原因，算到薪火余烬的头上。 希望一脉的代表能力是火焰，教会中也不乏相关事物。 比如希望大天使的手里希望火炬，再比如心灵教会的圣物【传承火炬】。 所以阿尔伯特大胆猜测，薪火余烬除了可以降低试炼难度，至少对领悟圣火另有潜在加持。 倘若事实真是如此，那他以后一定要在心灵教会这边，投入更多心血。 他最需要的信力和薪火余烬，都能通过心灵教会大量获取，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念及此处，阿尔伯特展颜笑道：“总之南希做得非常不错，不仅没让我失望，还给了我天大的惊喜和最好的回报。” 南希得了夸奖，立马高兴了，激动的和艾薇儿抱在一起又蹦又跳，能够跟上好友的身影，她发自心底的喜悦。 跳完了还不过瘾，又扑到了阿尔伯特的身上，抱了一下赶紧松开。 事后，南希小心翼翼的对好友说道：“艾薇儿，我能抱一下威斯克先生么？” “你都抱了还问什么？”艾薇儿没好气的说道。 “那能让威斯克先生把我抱起来转几圈吗？我一直想让我爸爸这么来着，可从小他就让我做淑女。” “今天高兴，都随你。”艾薇儿一脸好笑的摆了摆手。 南希随即张开双臂，满眼期待的看着阿尔伯特，严厉家教让她缺失了很多童年乐趣，借着这么一个特殊契机，索性放下矜持，在其他地方寻求弥补。 阿尔伯特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抱着身娇体柔甜香扑鼻的南希，他也高兴。 在六一到来之前，让南希好好享受了一把小孩子的乐趣。 其实南希还想让阿尔伯特举高高来着，实在没好意思说出口，怕被阿尔伯特真当成了小孩子。 “艾薇儿，威斯克先生，今晚我请你们去吃大餐吧！” 超凡仪式的空前成功，让南希彻底确认自己有了改变人生的能力，可她不知该如何报答两人，只好从现在开始一点点做起。 “不用不用，你说要回家的，不能让巴赫叔叔不高兴。” “唔……艾薇儿，你的态度有点怪啊。” “哪里怪了？” “你好像急着赶我走，别想糊弄，心灵修女的本事你最清楚。” “没有，你想哪儿去了，我是怕被巴赫叔叔发现问题！你成了心灵修女，他肯定不高兴，待会儿巴赫叔叔来接你，可千万要装着自己还是普通人。” “唔……好吧。”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让南希打消了猜疑。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南希换回衣服，共鸣了灵钟与十字圣辉，便被阿尔伯特与艾薇儿一起送出教堂，等时间来到五点五十五，一辆小汽车停到三人面前。 名满音乐界的巴赫先生，笑着向艾薇儿笑着打了招呼，看到一旁的阿尔伯特，则微不可查的皱了眉头。 等载着女儿打道回府，巴赫先生旋即问道：“南希，那位青年是谁？” “威斯克先生，艾薇儿找来帮忙主持礼拜的。” “你应该还记得那些注意事项吧？” “记得记得，爸爸专心开车吧，我等不及要吃妈妈做的晚餐了。” 南希嘴上这么说，眼睛却一直通过后视镜观察阿尔伯特和艾薇儿的动静，发现两人急匆匆的开始行动，怎能意识不到自己被骗了？ 没办法，不是他们不小心，而是去蒙面餐厅前，还要用有限时间买到合适的衣服，不可能慢吞吞的。 阿尔伯特和艾薇儿锁上教堂拿了东西，就赶紧骑车，于六点二十抵达沃桑港的核心商业街——凯旋大道。 沃桑大剧院、先锋报社、证券交易中心、百货商场等一堆公司，在这里扎堆。 幸好那场大雨下得本地市民和外地游客没了购物热情，才让他们省去了排队时间。 约好分头行动的两人，还约好只能给对方买东西，最迟七点碰头汇合。 阿尔伯特早就有了腹稿，就照着2B小姐姐的装扮买。 很快搞定了过膝高跟长筒靴、长筒黑丝袜、黑色发箍、黑色皮手套、黑色眼罩。 唯独在衣服上面花了不少时间。 那种泡泡袖、蓬蓬裙、胸前镂空、背后露背的华丽蕾丝修身裙，一时半会儿搞不到。 不过考虑到艾薇儿目前的着装风格并不大胆，阿尔伯特就挑了一件黑色蕾丝荷叶裙，相对保守又不失美感。 艾薇儿那边同样是自己怎么高兴怎么买，与阿尔伯特不同的是，她还对价格有一定要求。 全套要价二十金币的燕尾服、马甲、裤子、衬衫、皮鞋、皮带、领结、钱包，她买了一套现成的，又分别定制了两套不同颜色的。 四十金币一块的金表，觉得看着顺眼价钱不低，直接拿货，眼睛都不眨一下。 虽说刚刚达到五百金币的私房钱，一下子缩水五分之一，还不是给自己买的，艾薇儿却非常开心，若非时间来不及，她都想再买一些男性饰品。 七点不到，提着大包小包的两个人，几乎同时出现在一家内衣店。 之所以来这里，重点不是买内衣，而是这里有试衣间可供换装。 正所谓女士优先，艾薇儿把阿尔伯特推进试衣间，想先看看自己的成果。 几分钟后，阿尔伯特走了出来，除了和往常一样帅得没边，还由于昂贵衣饰，多了几分贵族气质。 “嗯，尺寸还可以。” 艾薇儿满意点头，接着在某人的期待目光下，去试衣间换好衣服，还特意用刘海遮住半边脸庞，等她再度现身，活脱脱就是金发版的2B小姐姐，看得阿尔伯特都性奋了。 “衣品不错嘛，就是头发弄成这个样子，有些怪怪的。” 艾薇儿转了个圈，同样满意阿尔伯特的审美。 “以后就习惯了，咱们快走吧。” 阿尔伯特的恶趣味得到满足，拉着艾薇儿直接跑路。 他抛下一枚金币，随手拿了一套内衣，出于对店家的感谢，并没有找钱。 店员愣了一下，赶紧攥着金币追了出去，不为送客，而是抓贼。 他们这可是名牌内衣店，一枚金币买不下那套性感内衣！ 第五十九章 失乡客你怎么还不来啊？ 一辆小汽车风驰电掣的驶出市区，却在郊外道路上，莫名其妙的画起了龙、当起了龟。 被路过的车子狠狠摁了几次喇叭，才渐渐恢复正常。 “拜托给新手一点包容嘛，谁都会有第一次的。” 艾薇儿嘀咕了一句，双手把着方向盘，越开越顺畅。 阿尔伯特不禁笑道：“如果被其他车主发现，你脚上踩着细高跟，肯定没人敢这么摁喇叭。” “为什么啊？” “怕吓得你撞了他们呗。” “哼，还不是你挑的鞋子，又突然让我开车子！” 艾薇儿不忿瞪眼，阿尔伯特笑着认错。 他找牙医华生借了小汽车，风风火火的来到郊外，突然发现抢出了不少时间，就跟艾薇儿换了位子，现场教授她如何驾驶。 这么做，为的是让艾薇儿做好独自返回的准备。 她也明白驾驶能力的重要性，非常认真的学习开车，凭借超凡者的强大领悟力，没几分钟便顺畅驾驶。 直到抵达蒙面餐厅的停车场，都没再出现任何问题，停车到简单车位的话，也仅仅两把就学会了。 “时间刚刚好，进去吃饭吧。” 两人戴上眼罩开门下车，好巧不巧，一辆相当拉风的崭新【哈瑞】摩托车，停在了他们的车位旁。 阿尔伯特看到摩托车主，忍不住笑了。 这不是他前世的好队友，今生的好债主，战士皮格嘛！ “车不错啊！多少钱买的？” 阿尔伯特主动上前打招呼，很高兴自己这只蝴蝶扇动的小风，改善了老朋友的生活。 因为他不记得皮格有过自行车，却记得皮格的摩托车比这辆差着好几个档次。 所以与收获豪华新车的喜悦相比，丢一辆小车车算什么问题呢？ 本来就不怎么愧疚的阿尔伯特，这下更是心安理得了。 “不到点三百金币吧。” 皮格拍了拍心爱座驾，脸上明晃晃的写着高兴。 被副所长罚了津贴后，动物园长甩手就是大把补贴，让他狠狠奢侈了一把。 “可以啊！” 阿尔伯特连声赞叹。 这辆摩托车的款式经典到留名影史，就是州长骑的那一款，他是越看越喜欢，眼神不由自主的瞅向了皮格的夹克口袋—— 对方刚刚把钥匙塞了进去。 艾薇儿哭笑不得的扭了他一下。 皮格已经够惨了，不能逮着一只羊就往死里薅啊！ “这有什么可以的，两轮的再怎么也比不上你们四轮的，我有事先进去了，祝两位玩得开心。” 皮格矜持了一下，戴上猪头面具匆匆走人。 他接了队长的死命令，要管好见习交易区，为了不被再罚钱，特意提早一个多小时报道。 “走啦，别看了，大不了回头我给你买一辆，咱们赶紧进去吧！” 见阿尔伯特还盯着人家的坐骑使劲看，艾薇儿发动惊人力量，强行将他扯进餐厅，被侍者领着，找到他们预订的座位。 一路上，两人又一次吸引了大量目光。 只能遮住半张脸的眼罩面具，遮不住阿尔伯特和艾薇儿的照人光彩，惹来沿途众人的频频注视，好奇这是哪一家的公子小姐。 幸好发型经过两次改变，才没人认出艾薇儿就是艾薇儿。 她上个礼拜火了一把后，照片被登在报纸之上，形象和现在的短发长靴一身黑丝，可谓是天差地别。 使得阿尔伯特和艾薇儿能够安安心心的享受一段二人世界。 “这里环境不错嘛，开在郊外装修都这么精致。” 艾薇儿有些意外，蒙面餐厅的装潢并非一眼豪华，却能从细节处感到大笔投入，把旖旎气氛做到极致。 光靠蒙面舞会这一个噱头，可不能每个礼拜都吸引寻欢男女蜂拥而至。 “那当然，不妨猜猜这里的大老板是谁。” “这我怎么猜？等等……” 艾薇儿突然想起什么，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天上。 阿尔伯特笑着点头：“聪明，你们的大老板就是这家餐厅的最大股东，另外六家官设黑市也都有她的参股，比起所长的称谓，她更喜欢别人叫她‘老板’或者“王老板”。” “你说‘她’？” 艾薇儿瞪大了眼睛，她明明记得裁判所所长是男性。 阿尔伯特神秘一笑：“不用怀疑，就是‘她’！我之所以敢在这里嚣张，最大的原因是她御下有方，直接受她控制的蒙面餐厅和四支外勤小队，基本都有底线讲规矩，换成别的地方，我早被人敲闷棍了。” 这话说得艾薇儿更好奇了。 她相信阿尔伯特的说辞，不由得开始设想素未谋面的神秘大老板，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但阿尔伯特敢打包票，即使对方站在艾薇儿的面前，她都认不出来。 餐厅侍者很快送上美味晚餐，两人就着烛光一直吃到九点，果断无视翘首以盼的超凡者们，携手去了蒙面舞池。 单独跳舞的感受，与多人共舞截然不同。 在光线昏暗的公众场合下，听着旁人的喘息突破音乐传到耳边，自己的心跳也不禁为之加快，让寻求刺激的暧昧男女，欲罢不能，不觉疲累。 跳着跳着，阿尔伯特惊讶的发现，艾薇儿反而比自己还要投入，眼神里的享受，都快化成水波溢了出来。 没想到她居然喜欢这个调调，不禁调笑道： “满意了吧？” “嗤，应该换我问你才是。” 艾薇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姿态却是愈发自然、身躯也更加贴近，毫不避讳摩擦和温度，跳了一个多小时，彻底尽兴才离开舞池。 两人在明知道有一帮人等得心急如焚的情况下，直奔停车场，发动车子远离了蒙面餐厅，直到前后都看不到第二辆车子，再猛然掉头，转到了对向车道。 与此同时，阿尔伯特打了个响指，牙医华生的黑色小汽车，就突然变成了灰色。 他一句话都没说，主动下车更换车牌，接着十分绅士的背对车厢。 艾薇儿笑了一下，很是放心的换了衣服，又替阿尔伯特在外望风，互相确认伪装做好，才独自开车返回餐厅。 “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南希知道，不然她肯定会变着花样的调侃我。” 兔子面具下的艾薇儿，脸蛋微红。 她并不后悔与阿尔伯特火速升温，唯独害怕好友闺蜜的尖牙利嘴。 殊不知，修炼上稀里糊涂的南希，对私密问题却有灵敏嗅觉，此刻正酝酿狂风暴雨，等着考验拷问加拷打。 把车停到不同的位置，艾薇儿再度来到舞池，走进了见习超凡者的专用通道，亮出代号为“兔女郎”的会员卡片，于窗口处换取筹码。 这张会员卡是上个礼拜，她让蒙面餐厅制作的，命名方式充分参考了阿尔伯特的建议。 哪怕让副所长、兰德尔先生等人看到，也很难把兔女郎和艾薇儿联系到一起。 更何况阿尔伯特不怕身份暴露，甚至还主动露出了一些破绽。 当着眼露深思的四号侍者，换了两百金币的筹码后，艾薇儿走进了见习交易区的大门，立马被吓了一大跳。 黑压压几十号人，堵在门口，搞得艾薇儿以为是来抓自己的。 “不是失乡客？” “怎么还不来啊！这都几点了？” “他不会不来了吧？我钱都交了。” “快走快走，别在这里挡着。” 大门推开时，这帮人满心期待，发现来的不是失乡客，立马开始聒噪起来。 听得艾薇儿一阵狂汗。 她知道阿尔伯特很受追捧，却没想到会这么受追捧。 见此情形，艾薇儿有些骄傲有些窃喜又有些不好意思。 她光顾着享受二人时光，忘了还有一大帮人在这里苦等，迫使四号侍者守着外面、战士皮格守着里面，才勉强维持住了秩序。 艾薇儿赶紧穿过人群来到后方，结果看到更多的人。 有等着看热闹的地下超凡者，还有等着制造热闹的铁狼帮和灰熊帮。 四号鉴定师不得不客串了一回侍者，站在双方中间，避免冲突。 “这也太夸张了，不会出问题吧？” 艾薇儿这般想着，大门再度打开，躁动人群看到走进来的是四号侍者，大感扫兴出言吐槽： “你不去外头接人，跑进来干啥？” 四号侍者翻了个白眼，让开一步，做了个请进的手势，接着便有一人昂首走入。 不是大家翘首以盼的失乡客，还能是谁？ 第六十章 激动人心的抽奖环节 您老人家可算来了啊！ 之前两次，失乡客顶多九点出头就会现身餐厅，这次愣是拖到快十一点。 把那三位交了定金的超凡者，整得有些受不了，心情像是坐了一趟死亡过山车。 九点刚来的时候，周遭众人纷纷向他们道喜。 刚过九点半，三人还觉得失乡客只是有事晚了点。 等到十点，别人看他们的眼神就不对了。 十点半之后，每一秒对三人来说都是煎熬，他们不是承受不了损失定金，而是不想成为冤大头。 失乡客的热度连带着他们也备受关注，假如失乡客卷钱跑路，他们也将沦为笑柄。 眼看着时间逼近十一点，这三位大款都想报警了，战士皮格的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他们身上，好悬没把场面稳住。 阿尔伯特提着箱子背着刀匣，昂首阔步走进门中，张口嚯了一声：“人这么多啊，今天餐厅搞活动吗？” 即使面具改变了他的声音，也改变不了欠打的态度。 四号侍者又翻了个白眼。 你还好意思问的？ 买卖都被你搞得乱了套，我们蒙面餐厅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哈哈，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今天有事耽搁了一下。作为道歉，下了定金的三位各退十金币，今天下单的名额，临时多两个。” 听到这话，别人高兴了，侍者无语了。 你这道歉还不如不道，不是和我们抢生意吗…… 心中狂吐的四号侍者，出于职业素养，还得联手皮格为阿尔伯特开道，护送他去隔间摆摊。 激动程度介于欲哭无泪和喜极而泣之间的三位大款，赶紧上前，见到了他们苦等一个礼拜的极品装备。 一件一阶物特全防的防弹衣，一枚附着火焰护盾的纽扣，一把强化了猛击的战刀。 “哝，都验验吧。” 阿尔伯特顺便拿出一把附着了鉴定术的放大镜，让三人亲自验货。 他这并不是要抢四号鉴定师的生意，餐厅有时为了打消顾客的疑虑、减少鉴定师的压力，也会配备此类道具。 四号鉴定师亲自鉴定过放大镜的鉴定效果，点头说道：“三级鉴定术，充能五十次，可鉴定一阶道具、装备和材料，保质期五年，只需一点生命，好东西。”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这也是一件极品啊！ 五十次充能，是这把放大镜能做到的极限了。 心服口服已经无法描述在场众人的态度，能把一件辅助道具都弄到极致，这失乡客对自己的要求还真是高得离谱！ 于是当场就有人问了： “这东西卖不？” 阿尔伯特抱着胳膊，淡淡说道：“一百金币，用完了给你。” 实际上，这把放大镜做得再极品，行情都到不了一百金币。 蒙面餐厅里懂得鉴定术的炼金法师，就有一大堆，懂得附着鉴定术的炼金师，也有好几个。 所以平常根本用不到，用到也用不了几次，即使是极品，价格只有几十金币。 但阿尔伯特刻意维持的强势形象和高端品牌，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 “一百……一百就一百！” 那人一咬牙一狠心，真就当场掏了一枚绿色筹码。 别人还没法说他傻，反而觉得这钱花得值，好歹是极品，拿来收藏也有面子。 等了一段时间，三位大款亲眼鉴定过装备特效，欢天喜地的补交尾款，让阿尔伯特拿到七百三十金币的筹码。 一掷千金的交易过程，再次刺激了其他超凡者的砸钱欲望，超过十位大款第一时间喊出需求。 这争先恐后的抢单场面，比之前还要失控，搞得战士皮格叫苦不迭，生怕没买到的，一个激动砸了他们大老板的场子。 对于这种情况，阿尔伯特早有准备，拿出一枚二十面的骰子，朗声说道： “为了餐厅的环境，也为了大家的和气，咱们不拼嗓门拼运气，想买极品的客户，麻烦在我这里领取纸条，只要你运气够好，甭管多偏门的特效，我都能给你制造！” 狂！ 一如既往的狂！ 这种言出必行的狂傲语气，直接把抢购热情炸到高潮，有意参与抽奖的超凡者，瞬间超过二十个。 阿尔伯特不得不追加了几条规矩：“底材自备，不许还价，拒绝黄牛，再者就是……【入梦】除外。” 说着，他故意看向战士皮格和蒙面餐厅的两位四号员工。 这仨人分外无奈的意识到，失乡客知道他们知道了他能制造入梦道具，而且还知道他们没办法仿制，只能从他这里定制。 等着挨宰吧！ 踏马的…… 一番乱糟糟的准备过后，阿尔伯特开始了激动人心的roll奖环节。 人类天生就有赌博基因，一众看热闹和被看热闹的超凡者，完全没有料到，他们今天会为一枚骰子牵动心神。 每一次投出结果，都会引发一个人的欢天喜地、一波人的扼腕叹息和一群人的笑闹点评。 等到名额全部出现，五位幸运儿愣是像赢了人生一样酣畅淋漓。 面对五花八门的订单需求，阿尔伯特给了相对合适的价格，都是三百往上四百往下，大款们定的爽快，他也收的开心。 “这个礼拜就这样了，下个礼拜咱们继续。” 收好三百五十枚金币的定金筹码，阿尔伯特宣布摆摊结束，一众客户自觉退场，换成他们去看热闹。 灰熊帮和铁狼帮的人马，今天齐聚蒙面餐厅，摆明了都是来找失乡客的。 自打教廷动了真格，这两家的好日子也就到了头。 每天都会有堂口被砸、人手被捕，他们还不能肆无忌惮的扩大战局。 荣耀三队和无需继续保护芙蕾雅王妃的荣耀一队，分别进驻熊脑山城和下水街区，现场当裁判，谁敢造次就打谁。 两个黑帮焦头烂额，不惜代价寻求援助，但凡出手就是极品的失乡客，绝对是值得拉拢的对象。 “失乡客，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我今天来，是为了解除误会的。” 胡狼这话一出口，立马招致众人嘘声。 语气这么软，不是你们铁狼帮的风格啊！ 可胡狼刚刚目睹失乡客引发的狂热风潮，真让他放狠话，怕是先要被那五个大款给喷死，只好自作主张的放低姿态。 阿尔伯特扫了眼胡狼身后的两个身影，笑了笑，没说话。 这时，戴着熊头面具的老五，过来套近乎：“失乡客，我们老大很想见一见你，保证诚意满满。” “那个叫塔力克的野蛮人呢？还没放出来吗？” “放了好几天了。”战士皮格答道。 老五没想到失乡客记住了给他出头的傻大个，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塔力克在家里养伤，今天没来。” “哦，那你们先出去等我吧，在人家的地盘，也不好跟你们谈生意啊。” 阿尔伯特态度冷淡，扭头对四号侍者说道：“那两件东西还给我留着呢吧？” “嗯。” “嘿嘿，还不快带我去拿！” “……好的，请随我来。” 像是请大爷一样，四号侍者把阿尔伯特请去了仓库，阿尔伯特顺带喊上了战士皮格，俨然把他当成自己的私人保镖。 离开见习交易区，皮格问道：“失乡客，你真准备帮助灰熊帮？” “看情况吧，钱多事少的话，也不是不行。” 阿尔伯特趁机打听：“这位外勤执律者，麻烦给个准话，沃桑教廷究竟想帮谁。” “我也不知道……” “那我换个问题，告诉我一战定胜负的具体章程，作为报答，我可以给你们制作两块梦镜，我的要价也不高，每块五百金币。” “五百金币还不高？” “那你去别处买啊。” “……” 战士皮格被怼得哑口无言。 他的权限不高，无法自己做主，只能匆匆走人询问队长。 来到餐厅仓库的阿尔伯特，则是在付出三枚绿色筹码后，顺利拿到了好似武功秘籍的【刺客之书】，以及形状颜色酷似牛百叶的【迷囊】。 第六十一章 抓狂的四号侍者 刺客之书对梦魇刺客的意义，好比希望法典之于心灵圣职者。 既可以加速狼击和二段跳的修炼，还自带一种无法学习的特殊技能—— 【见习淬毒】：为你的武器融入一阶麻痹毒素。 乍一看，这个技能好像没啥意义。 阿尔伯特完全可以自行配置毒剂，涂抹到武器之上，还不限效果种类。 但实际在行动中，总是会遇到各种情况，粗糙的涂抹手法，时常导致毒剂失效。 淬毒则不一样，不怕水浸不怕火炼，一次淬毒长期有效，还能用于梦境之中，对灵体造成麻痹效果，是一种非常实用的辅助技能。 随着阿尔伯特不断进阶，淬毒的技能等级和毒素种类都会增加。 游戏里成为史诗刺客后，一剑下去五种负面效果，搞得没人敢和阿尔伯特打持久战。 什么一击不中远遁千里的情况，基本只发生在对方的身上。 迷囊的作用是存储释放催眠气体，让对手强制入梦。 另外在集体梦境里，还能防止目标惊醒，与影袋一样，见习阶段就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的必备法宝。 “这下我也是有正经传承的梦魇刺客了！” 成功入手刺客三件套，阿尔伯特相当开心。 刺杀本领得到长足提升，精英仪式也可以如期进行。 只要攒够一份信力，下个月六号星期五，阿尔伯特必然可以成就精英。 “不错不错，相当不错。” 阿尔伯特翻看着刺客之书，满意点头：“刺客圣堂也忒抠门了，这东西拢共弄了三千套，不是来了你们这里，我还搞不到。” “失乡客阁下若是喜欢收藏此类珍奇，不妨再找找有没有心仪的。” 四号侍者再度将库存清单双手奉上。 阿尔伯特幽幽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想让我干什么？” 清单上有一堆物品可以登上拍卖会，直接卖给个人，很难达到心理价位。 蒙面餐厅显然又要示好。 “哈哈，这只是我们老板的心意罢了，用于感谢阁下的提醒，为我们避免了潜在损失。” 四号侍者指的是阿尔伯特的魔鬼预告和伪装提醒。 蒙面餐厅的所有员工已经换上了新的面具，口鼻都被雾气遮挡，旁人再也无法窥探。 “要是出于这个原因，那就不必了，我说了附赠，那就是附赠。” 阿尔伯特哼了一声，话锋一转：“我主要是想问问，主打神秘的蒙面餐厅，有没有为顾客保密的义务？” “当然有！” “那为什么会有人知道我来自核金城？还知道我喜欢收藏？这些话，我只当着你的面说过，怎么才几天就传得满城都是？” “这个……这个这个……” 哪怕神情被面具挡了个严严实实，阿尔伯特都知道四号侍者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按理说，他确实有义务为顾客保密，可他也有义务汇报给餐厅高层，谁知道哪个环节走漏了消息，让他被正主当面质问。 四号侍者是真的汗流浃背了。 失乡客的脾气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得罪不起了。 自打星期四拿到梦镜，隶属裁判所和七大官设黑市的顶尖炼金师，便齐聚一堂，联手破解入梦法阵的制造方式。 直到现在都没有结果。 并且估计以后也不会有结果。 这让失乡客的影响力，又抬升了一个档次。 四号侍者接到命令，务必与失乡客拉近关系，结果却适得其反。 饶是他有精英境界，这时也慌得没了分寸。 阿尔伯特又哼了一声：“看来我还得提醒你们第三回，小心内鬼坏大事。才来半个月，我就觉得你们沃桑港和丰饶公国有够乱的，难怪地狱会先挑这里展开渗透。” “呃哈哈……多谢阁下的再三提醒，我保证餐厅内部会展开自查，此类事件绝不再犯。” “得了吧，这个提醒我没说免费，光是谢谢哪够啊？” 阿尔伯特拿来清单，优哉游哉的看了起来， 四号侍者哪能不知道，他们又要挨宰了。 这时，战士皮格匆匆归来，给出答复：“失乡客，我们队长同意你的条件了。” “还挺果断的，没让我久等，说说你们是怎么安排的吧。” 四号侍者很自觉的走到一旁，即使他没有避嫌的必要。 皮格也很没有必要的低声说道： “下个星期四，如果灰熊帮和铁狼帮还没有分出胜负，就要派一个精英超凡者，在下城区的废水库连夜单挑，输的一方，认下所有罪过。” “为什么不是老大出马？” “王不见王。” “呵，那你们能保证技不如人的那一边，就真是刺杀王妃的幕后主使？” 阿尔伯特笑了，这个方案与游戏里如出一辙。 面对沃桑教廷设下的七天生死线，两大黑帮都没有把握限期之内灭掉对方。 谁知精英超凡野蛮人马道克，突然成了暴怒魔人，从内部重创灰熊帮，这才让铁狼帮捡了便宜。 不过这个问题，已经被阿尔伯特解决了，留给两大黑帮的最后出路，基本只有派人单挑。 战士皮格严肃表态：“不能，但这不重要，裁判所会首先帮助获胜一方，将输家剿灭，然后再剿灭了获胜一方，两个黑帮全都伏法，幕后主使自然落网。” “主意不错。” 阿尔伯特点头说道。 这其实也是游戏里的既定方案，裁判所为了尽可能的避免损失，采取三步走的策略。 第一步，让两大黑帮“交”出凶手，堵住全国民众的嘴巴。 第二步，帮助赢家灭了输家，并促使赢家被输家打垮。 最后一步，把赢家灭了，用最小的代价，将下城区的地下势力彻底洗牌，重新培植完全属于乔丹主教的黑手套，并且防止再把狗养成了狼。 对于这样的方案，阿尔伯特并无意见，灰熊和铁狼死在谁的手里都行，他还能借此机会大捞一笔。 “失乡客，队长想让我问问，这次冲突你究竟要怎么参与？” “很简单啊，随便搞一件精英装备不就行了？” 阿尔伯特说得轻如鸿毛，在战士皮格和四号侍者听来却重如泰山。 失乡客居然真的能够制作精英装备！ 虽说两人对此并不意外，可如果连精英级的极品装备都能全面定制，他们不敢想象失乡客的炼金水平，究竟达到何种地步。 同时，一个疑问浮上心田，你都能制作精英装备了，干嘛只在见习交易区泡着啊？ “别瞎想了，精英装备制作难回本慢客户还少，放着大风刮来的钱不捡，我给自己找不自在啊？” 阿尔伯特说着，看向战士皮格：“这不，又有大风把钱刮过来了。” 战士皮格——能力总等级高达三十六，真正意义上的顶级巅峰见习超凡者——不仅要捏着鼻子认嘲，还得乖乖交出定金。 “只有两百金币？”阿尔伯特不太满意。 “我们队长说了，如果可以提前交货，还能再加两百，你也知道我们要用梦镜做什么。” “我想想啊，下个星期二吧。” “在哪里交货？” “我会找人给你们送去的，你们沃桑裁判所人多势众，还能怕我跑了？” 阿尔伯特瞅了两人一眼，继续翻看仓库清单。 战士皮格和四号侍者面面相觑，一再感到这位爷的不好伺候，只能耐着性子等他挑拣。 实际上，阿尔伯特早就有了目标，为了演得像个变态收藏家，他故意把时间拖长，还时不时的冲着某件物品感叹一番，把四号侍者吓得以为他要狮子大开口。 “好东西真不少，可我要是都买了，今天怕是走不了，就这一件吧，折扣能给多少？” 阿尔伯特指的是清单上的【天堂坩埚】。 这件大师层次的辅助道具，用途广泛，是炼金师们非常喜欢的提炼工具。 失乡客要买，名正言顺，不用担心被人发现真实用途。 “这个天堂坩埚原价两千三百金币，您只要九折就能拿走。”如释重负的四号侍者，赶紧说道。 “泄露客户隐私，结果只降一折？” “那就八折！” “我觉得我有必要考虑，换个地方做买卖了，今天来餐厅的人比前两回都多，应该不是冲着我来的吧？” “七折，真的不能再降了。” “两千三的七折就是一千六百一，可我手里只有一千五百八。” “……行，就一千五百八。” “不是，大老远的来这里一趟也不容易，总得给我留点路费吧？” “一千五百五，真不能再降了！” “一千五百三吧，一枚筹码比较好拿。” “……” 第六十二章 不给钱就没得谈 阿尔伯特拿着天堂坩埚和一枚黄色筹码，跟着战士皮格回了见习交易区。 众人都很好奇，四号侍者去了哪里？ 阿尔伯特表示不知，战士皮格表示你真好意思。 面对那种毫无底线的砍价方式，换谁都要难受一阵子。 皮格心说幸好自己只用交易一次，不然铁定会被活活气死。 “今天玩得蛮开心，我也不在这里晃悠了，想看热闹的现在就来吧。” 见艾薇儿点了点头，表示买到她需要的物品，阿尔伯特旋即拎着装有五件底材的箱子往外走。 而跟在他身后的超凡者，竟然超过了五十个！ 一部分人是专门等着看热闹的，另一部分是顺带的。 反正十二点一到，他们也要回家了，提早走人，还能瞅一眼失乡客与两个黑帮的交涉实况。 搞得方才还热热闹闹的见习交易区，瞬间冷清。 战士皮格见此情形，头皮都硬了，万一再出乱子，他又要被罚钱。 赶紧让刚刚回来的四号侍者去通知自家队长，再度化身私人保镖，护着阿尔伯特走了出去。 正所谓送佛送到西，至少在两块梦镜到货之前，他要保证失乡客的生命安全。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出餐厅，又一次钻进了小树林。 只是今夜天气比上回糟糕，月亮都被云层遮住，林中环境格外阴暗。 没有夜视的超凡者们，视野比普通人强得有限，为了装蒜也都没开手电筒，倒是整了一把同样在装蒜的两大黑帮。 陡然发现一片黑影涌上前来，正在对峙的老五和胡狼，还以为教廷要把他们一锅端了，吓得连忙把手电筒打开。 发现情况不是那么回事，老五悻悻的关了手电，率先发话：“失乡客，我们老大是真心实意想见你一面。” “可以，出场费。” “啥？” 别说老五了，其他人也没绷住。 但转念一想，失乡客要是轻松答应，那就不是失乡客了。 阿尔伯特淡淡说道：“废话，是你们求我帮忙，又不是我上赶着去帮你们，不给出场费，谁乐意搭理你啊？” 这话把老五气得够呛。 他今天来蒙面餐厅的主要目标，是采购防弹衣和其余物品，拉拢失乡客倒是其次。 毕竟用三百金币买一件极品见习装备的性价比，不能说没有，却无法对他们现在的窘境，起到实质性的帮助。 见失乡客这么不给面子，老五就有些生气了。 灰熊帮的作风，不似铁狼帮那般霸道，也依旧蛮横。 山城居民全都深知，跟着灰熊干的心腹，没有一个不是恃强凌弱的主。 还给出场费？ 给个屁啊给，你算哪根葱？ 真以为有这么多人捧你，就能把尾巴翘上天了？ 我老五今天就是在树上撞死，也不会给你一枚铜板！ 然后阿尔伯特只用一句话，就让他真香了。 “我先把话撂在这里，三四天的时间，还够我制造一件精英层次的极品装备。” 嘶…… 此言一出，一堆人倒吸凉气。 看热闹的超凡者不知道一战定胜负的规则，却知道极品精英装备的价值和背后的意义。 倘若失乡客还能做到全面定制，代表他的炼金水准至少达到大师层次，这将推翻之前的一些判断，并大大提升失乡客的影响力。 幸好他没说。 “哦，忘了说，还是老规矩，不限特效，自备底材。” 嘶…… 又是此起彼伏的倒吸凉气，生生让半夜的小树林，多了几分燥热。 老五心脏狂跳，不禁问道：“真能定制所有特效？”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甚至包括这上面的。” 阿尔伯特拿出刺客之书，故意抖了一抖，第三次引发凉气风潮。 传承道具的独特效果，有别于超凡者的能力体系，强度和实用性路人皆知，制造方法却是各大组织的绝对机密。 偌大沃桑，懂得制造传承道具的炼金师屈指可数，还基本都只限于自身职业。 阿尔伯特公开表态全都掌握，犹如一枚重磅炸弹，炸得在场众人惊骇无比。 一些人不禁猜测，失乡客收藏刺客三件套、找艾薇儿要借用心炉，就是为了窥探传承装备的奥秘！ 这下子，老五不想送钱都不行了。 他们老大没有血拼到底的打算，到现在都只派马道克打砸铁狼帮的堂口，其余人按兵不动把守据点，明摆着是想拖完限期，最后按照沃桑裁判所的要求，派人单挑。 在这种情况下，一件极品精英装备的意义被无限放大。 老五岂敢继续小觑失乡客？ 他是恶棍，又不是傻子。 老五连忙说道：“失乡客，不知道一百金币的出场费，您是否满意？” “马马虎虎吧。” “我们出两百！” “胡狼你凑什么热闹？” “表达我们的歉意和诚意，不行吗？” “那我们也出两百！”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阿尔伯特没怎么说话，出场费就翻了一番。 可惜胡狼没再继续往上喊，等着让他二选一，否则还能多赚点。 阿尔伯特果断对老五说道：“看在那个野蛮人的份上，两百将将够，拿钱吧，明天抽空去你们的地盘逛一圈，另外我的时间有限，拜托早点想好要定制什么装备。” 老五有些肉疼，两百金币，十六万呢，他们的钱也是辛辛苦苦搜刮来的。 然而没办法，话都说出去了，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悔。 老五只能想着今天出点血明天多挣钱，忍着肉疼交出两百金币的银行凭证，连合同都没有写一张。 这时，胡狼又发话了： “失乡客，我再在这里表一次态，今天来蒙面餐厅，是为了解除误会。” “可以，谅解费。” “……” 胡狼无语，你踏马掉钱眼里了？ 刚刚要了出场费，现在又要谅解费。 老五忍不住发话了：“你之前不还出价两百吗？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胡狼哼了一声：“同样的出价，失乡客选了你们，还有说话的必要么？大家都看到了，我们铁狼帮已经给了他面子，是他自己不要的。” 这话才像是铁狼帮众的一贯作风。 你狂，我比你更狂。 失乡客又如何，你跟灰熊帮合作，那就是我们铁狼帮的敌人。 想要谅解费？做梦去吧！ 阿尔伯特笑了：“这个态度很不错，希望继续保持下去。” “哼，不劳阁下发话，我们的态度一直保持得很不错。” 与灰熊帮不同，铁狼帮已经考虑在限期之内解决问题。 毕竟精英层次的顶尖战力，他们不缺，却没有一个敢说稳赢马道克。 而且一位意外强援的加入，让他们有了速战速决的底气。 “不想出来讲几句？” 胡狼心中得意，看向身旁的一位蒙面人，对方随即走出一步，对阿尔伯特高冷表态： “闹够了吗？” “是你？” 失乡客忽的惊疑一声。 围观群众还以为没有热闹可看了，谁知竟然峰回路转又开新篇。 他们之前就看到胡狼身后除了一位狼头跟班，还有一个神秘人，没成想，对方竟然认识失乡客！ 牙医华生尽显高冷，淡淡说道：“跑到这里来耀武扬威，有意思么？” “哈哈哈，我还想问你怎么当了跟屁虫呢！” 这场自导自演的对手戏，阿尔伯特也是非常投入：“不是都觉得我预言错了？还追我到沃桑干什么？” “我来沃桑，是要你回去说个清楚。” “那天过后，我已经没有回去的可能了，真要回去，也是打回去！麻烦告诉那帮冥顽不灵的老家伙，千万别不当回事，原罪的脚步已经蔓延出了丰饶公国，我只怕我回去之前，他们已经被地狱魔鬼整死了。” 阿尔伯特借此机会，再度向外界做出提醒。 现阶段，地狱与庇护所的“交流窗口”，已然超出了丰饶公国的中北部。 每一天，这个窗口都会扩大一圈，直到让整个世界，都沦为原罪魔鬼的钓场。 这一点是阿尔伯特无法阻止的。 为了进一步提高各大势力对此次末日的警惕性，他专门给这盘猪肉大葱馅儿的饺子，加了几个羊肉的。 第六十三章 吃瓜吃到迷糊了 预言、那天、打回去、老家伙、原罪脚步、地狱魔鬼…… 阿尔伯特和牙医华生的交谈，足够令人浮想联翩。 在一些人听来，他们偶然吃到了狗血大瓜。 作为主角的失乡客，由于不满误解，大闹一场愤然出走，神秘人不远万里追到沃桑，想让对方回去交代。 最后不论是三三莫欺王子复仇的剧情走向，还是既决高下也分生死的现场掰头，都有够狗血。 可把一帮吃瓜群众给高兴坏了，凌晨已至都看得兴起。 而在另一些更加关注预言、原罪、魔鬼的人心里，则是陡然萌生刺骨寒意。 他们已经知道，失乡客几乎最先发现了原罪魔鬼和梦境垂钓，并直接或间接的告知沃桑教廷。 倘若对方驾临沃桑，是由于早早预见了地狱归来。 那众人就不得不慎重对待，失乡客所说的“原罪脚步蔓延出丰饶公国”。 这可是世界末日的节奏啊！ 本就头皮发硬的战士皮格，这下又麻又硬，感觉局势有了失控迹象，可队长他们还没到场。 “能怨我们么？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你还不反省自己的态度。” 牙医华生的话，令在场众人深表同意。 失乡客打第一天来就狂得没边，恃才傲物的态度恨得人牙根痒痒。 经典抛开事实不谈，他背井离乡来到沃桑，自己肯定有责任，或许还要占大头！ 这家伙就没有好好说话的态度！ 果然，众人跟着就听到失乡客的猖狂冷笑。 “一帮尸位素餐的老废物，我还要什么态度？” “放肆！” 牙医华生冷哼一声作势出手，胡狼旋即带人助阵。 老五赶紧带着手下，站到阿尔伯特的身前，付了定金的五个大款，也有好几位挺身出面。 霎时，林中气氛剑拔弩张，看得吃瓜群众们满心欢腾，巴不得劝走战士皮格，让双方人马即刻开打。 别看这位戴着猪头面具的夹克中年，只是见习超凡者，他本身的强大实力和背后的沃桑教廷，足以独自镇住场子。 不过打不起来，不代表干不了别的。 胡狼趁机甩锅： “诸位也都听出来了，是失乡客的态度坏了大事，还反过来怪罪我身边的这位朋友！我们和失乡客的矛盾，也是源于他的臭脾气，把好好一笔生意搞成了恩怨，真不是我们不想息事宁人，而是这一位就不是好说话的人。” 颠倒黑白反咬一口，是铁狼帮的看家本领。 阿尔伯特冷笑一声，随手以拱火反制。 “确实，铁狼帮毁了人家的牛场，也是因为我的态度，那你们高价卖掉的走私牛肉，怎么一枚铜板都没分我？” 比嘴皮子的功夫，他还没怕过谁！ 既然你想泼脏水，那我也不客气了，何况你们铁狼帮一身污黑，我都不用泼脏水。 一堆吃瓜群众一想到吃了好一阵子的高价牛肉，刚到嘴的瓜就不香了，纷纷化身暴躁老哥。 “玛德，一说起这个就来气！老子开的烤肉店天天挨骂，踏马成本涨了，老子骂谁去？” “一帮王八蛋，走私不够你们挣吗，还想搞垄断？真不怕把自己撑死？” “要不是有教廷罩着，你们铁狼帮早被灭了，什么东西！” 普利策的两篇牛肉报道，闹得沸沸扬扬，市政厅又是辟谣声明又是转移话题，才强行将热度压下。 但大量民众已经形成共识，长帆货运在帮助铁狼帮走私货物，并且得到了警署的包庇。 而在场的超凡者更是清楚，铁狼帮能这么霸道，与沃桑教廷有很大的关系。 “咳咳咳咳！” 战士皮格一阵狂咳。 在养虎为患这件事上，他们确实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乔丹主教上台后尝试接过狗链，可前任主人马库斯侯爵哪里同意？ 两边勾心斗角，才促成了现在的烂摊子。 但这种丑闻总不好明着说，他们也是要脸的。 众人想起这里还有官方在场，群情激奋稍稍平息。 胡狼赶紧洗白： “把郊外牧场的瘟疫，归咎到我们头上，纯属污蔑！长帆货运也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大家不要听信记者的胡编乱造，他们为了多卖报，什么都能编得出来！” “放屁！长帆货运的仓库大门，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火灾发生的那天夜里，我还看到有人偷偷往里边运东西！” 突然打脸的，居然是五位大款之一。 他貌似眼红长帆货运有一段时间，现场给出强力论据： “长帆货运的仓库流转，一直和别家不同，我之前还搞不懂是为什么，看到报道琢磨了一下，才发现确实是铁狼帮的走私船一回来，他们就要忙几天，跟铁狼帮明面上的走私仓库一个样！” 听到这话，更多的吃瓜群众化身暴躁老哥，扯出各种新仇旧怨，唾骂胡狼。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胡狼一直仗着人多势众，四处横行霸道，现在被众人围着痛斥黑历史，不由得急了眼。 他看大款站在阿尔伯特的背后，咬牙说道：“失乡客，是不是你烧掉的长帆仓库，故意嫁祸到我们头上？” “胡乱咬人也拜托有个限度，你们铁狼帮不会真是一群疯狗吧？” 意外被说中真相，阿尔伯特反而理直气壮的看向胡狼和华生： “还别说，一条疯狗一个药痴，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药痴？” 胡狼下意识的呢喃一声。 阿尔伯特旋即笑道：“合着你还不知道啊？这家伙为了炼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不然炼金水平早就被我甩没影了。” “生化师，他说的是真的？” 胡狼讶然问道，不待华生承认，阿尔伯特便哈哈笑道：“生化师，你怎么起了这么个破名字！” 众人不禁腹诽，你失乡客起得有多好似的，哪有资格嫌弃别人！ 而这也一下子让人记住了牙医华生的代号，知道此人精通炼药，貌似不输给失乡客多少。 华生淡淡说道：“说了你也不懂，另外我的炼金水平，从来不比你差。” “那就比一比？” “比就比。” “哈哈哈哈，正好，你帮铁狼帮，我帮灰熊帮，看谁能笑到最后。” “你输了，自废双手跟我回去。” “那你输了，自断双腿给我爬回去，老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假装高冷给谁看啊！” 阿尔伯特按照剧本订立赌约，还现场制作了一份【鲜血契约】。 让两大帮派与吃瓜群众彻底相信，失乡客和生化师有着不可调解的深仇大恨。 血契一旦订立，便必须按照约定执行，不然要承担非死即伤的严重后果。 战士皮格尝试叫停：“两位消消气，真没这个必要。” 他怕失乡客输了，会影响教廷抵御魔鬼。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阿尔伯特哼了一声，半点不给教廷面子，摘掉手套，在契约上滴落血液。 牙医华生拨开众人，来到阿尔伯特的面前，淡淡说道：“事到如今，你都不知悔改，你这种桀骜不驯的态度，注定树敌无数。” “少说废话快点签，我懒得和你们这些废物浪费时间！” “当初你如果多一些耐心，怎么会闹到这种地步？” 华生接过契约，同样留下自身血液。 阿尔伯特笑了：“我还不耐心吗？三次告诉你们预言结果，每一次都不当回事，都觉得是我异想天开。结果呢？预言前半段已经应验，后半段就等着瞧吧，沃桑港必然会成为风暴中心，咱们大家谁也逃不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鲜血契约突然炸开，冒出两股血色气流，分别涌入二人体内。 这是契约成立的表现，意味着从现在开始，双方要与两大黑帮同生共死。 老五和胡狼惊讶不已，他们没有料到彼此帮派，会成为两位神秘炼金师的斗法棋子。 吃瓜群众们这下则不敢继续看热闹了，失乡客的瓜越吃味道越不对。 什么叫沃桑港会成为风暴中心？ 什么叫大家谁也逃不了？ 战士皮格不禁问道：“失乡客，你到底预言了什么？” “呵，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只是你们都不想接受罢了。” 阿尔伯特说话时，摆手向艾薇儿做出示意。 下一刻，几瓶【阴影药剂】轰然砸落，一声惨叫响起于夜半林中。 “呃啊……” 第六十四章 大家都有好算计 突如其来的黑暗和惨叫，惊得超凡者们四散而逃。 害怕是失乡客泄露天机，惹来邪恶超凡者杀人灭口。 为了不被波及，众人逃得那叫一个迅速，待得阴影散去，现场就只剩下了战士皮格和一位超凡者，其他人全都无影无踪。 直到这时，动物园长才带着凯特和伯德姗姗来迟。 “队长，目标的气味在这个方向。” 那位滞留在此的超凡者揭开面具，露出身份，正是动物园小队的道格。 他是一位掌握【变狼】的德鲁伊，嗅觉灵敏，伪装身份混在见习交易区，记住了阿尔伯特和艾薇儿的气息。 “走！” 动物园长立刻带人前去追踪，试图刺探失乡客的真实身份，只是没几分钟便被迫作罢。 “不对呀，怎么没有了？” 道格奇了。 气味指引凭空中断，不管怎么闻都找不回来。 “放弃吧，失乡客的警惕性果然很高，凭这种方法找不到他。”动物园长发话了。 “那预言的事情？”战士皮格问道。 “他说明天会去熊脑山城，让荣耀三队当面问吧。” “嘿嘿，感觉三队的人会被气死，我百分之一万敢说，失乡客要狮子大开口。” 战士皮格已经对某人死要钱的属性，深有感受。 “气死就气死，反正和咱们没关系。” 几位队员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动物园长的手里则忽然变出一把手枪，丢到地上，再捡了起来，用塑料袋装着，递给了战士皮格。 “回头你自己交给副所长，该怎么说你自己清楚。” “是，队长！” 战士皮格把袋子收好，这里边装着的，可是黑狼上个礼拜丢失的枪械。 什么？ 你说黑狼丢的不是这一把？ 不对，具体丢了哪一把，黑狼说了不算话，反正限期十天的寻枪任务，他们是完成了，不是这把也必须是这把。 …… 一辆灰色汽车混在车队之中，返回市区，独自驶入一条无人街道后，灰色忽然变作深黑，伪造车牌也烟消云散。 阿尔伯特确认周遭并无追兵，摘了面具勾起嘴角：“今天晚上，怕是不少人要睡不着觉喽！” 他的退场方式，首先能吓死五位大款。 所谓预言也能让一堆人寝食难安。 经过了如此繁忙的一个礼拜，阿尔伯特要让别人也不得安宁，对抗地狱是所有人的事情，不能光折腾他自己。 “有够坏的。” 艾薇儿笑骂一声，看着阿尔伯特的眼神却多了几分崇拜。 之前她只知道阿尔伯特要联手华生演一场戏，并不知道具体情节。 亲眼见证两大黑帮稀里糊涂的绑定了两个假冒炼金师，还假借预言警醒世人，艾薇儿就觉得阿尔伯特的忽悠本领，还要高于传奇层次。 “所以鲜血契约是假的吗？” “当然。” 阿尔伯特点头，假血配合假特效，随随便便就能把人唬住。 这种把戏他在游戏里玩得多，现实里的人还是头一次见，都以为失乡客和生化师注定死一个。 “明天我陪你去熊脑山城吧。” 艾薇儿不想让阿尔伯特独自冒险。 成为二级圣骑士后，她拥有了一阶体质，觉得自己身体倍棒吃嘛嘛香，有自信帮助阿尔伯特处理所有事件。 源自父母的强大遗传，让她拥有六级能力的额外加成，别人的能力总等级，要达到十八级才可以获得的一阶体质，她十二级就能做到。 拥有三等额外加成的野蛮人塔力克，和艾薇儿一比，根本不够看的，马道克还差不多。 “我一个人去更安全。” 阿尔伯特摇头婉拒，见艾薇儿有些气馁，不禁笑道：“不必事事要强，你也有自己的任务啊。” “比如？” “训练南希！你要像我折腾你一样，每天变着花样折腾她，争取让她也能每隔十天就和你一起接受见习试炼，这个任务的重要性，不用我再介绍吧？” “不用不用！” 艾薇儿的眼神立马亮了，这个任务她可太喜欢了！ 她一定要把南希折磨得……不对，是训练得再也不敢取笑她。 “同时你也要开始在学校内部树立威望，争取下个学期开学就成为沃桑综合学院的学生会长，然后竞选沃桑港学生总会的会长，乃至整个丰饶公国的学生领袖。” “我已经在做了。” 艾薇儿说道，这是阿尔伯特早就为她定制好的发展方向。 虽然想想就知道成为青年领袖有多难，但她非常喜欢这份挑战。 “那你要答应我，一定要注意安全！” 艾薇儿眼神认真俏脸凝重，她宁肯计划失败，也不想阿尔伯特有危险。 “没问题，有没有奖励？” “奖励你再给我买一身衣服，嘻嘻。” …… 五月十九号星期一，阿尔伯特穿着睡衣走出家门，跟卖报小郎君接上了头。 “威斯克先生，伍德街没有异样。” “可以。” “您让我盯梢的那个房间，也一直没有人住。” “嗯。” “昨天我发展了第一个下线，他家住在诺兰街，负责往港口和下城区卖报，按您说的，我让他盯着有没有奇怪的车子从下城区出来。” “很好。” 阿尔伯特点头笑道。 成功盯梢牙医华生后，哈维就正式成为了地下小探员。 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又被阿尔伯特委任为地下情报组的小组长，有权力发展三个下线，更大范围的搜集情报。 这孩子十分机灵，给阿尔伯特帮了不少的忙，不用让他自己东奔西跑，去监视那些重点关注的对象。 买了三份报纸，又给出一些活动经费，阿尔伯特挥别了卖报小郎君，回家与艾薇儿共进早餐，随后一起出门。 阿尔伯特开着车子，将艾薇儿送去学校门口，扭头找到了牙医华生。 还车的同时，顺带交付铁狼帮早先预订的两百份镇定药剂。 “威斯克阁下，您真是料事如神，胡狼最后看我的眼神，跟看到宝贝似的，他拍着胸膛保证，一定会让我赢得赌约。” 当着阿尔伯特的面，华生高冷不了半点，激动地手舞足蹈。 经过昨晚的一场精彩表演，胡狼果然对生化师的重视程度骤然提升数个档次，除了翻倍购买镇定药剂，还隐晦的向华生询问，能否大批量的制造违禁药剂？ 得到肯定答复后，胡狼便兴高采烈的回头请示自家狼首了，全然不知掉进了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呵呵，看来铁狼帮是憋不住了。” 阿尔伯特坐在沙发上微微一笑。 现在是最理想的情况。 一方进攻，一方防守，最为符合他的利益。 双方对攻或者一起打坐，都不符合阿尔伯特的计划，前者太麻烦，后者挣得少。 大批量的向铁狼帮供给一阶药剂，再用信力给两个帮派制作两三件精英物品，即可最大化的榨取财富。 还能保证两大黑帮产生大量伤亡，促使沃桑教廷如期下场。 要知道，两大黑帮时至今日都与市长秘书保持着一定联系。 他们本来是马库斯家族养的狗，后来乔丹主教登顶沃桑，便反过来利用荣耀教团的内部矛盾，渐渐变成了狼，拥有了现在的气候。 如果灰熊帮和铁狼帮没有彻底垮掉，行事谨慎的乔丹主教一定会做出最保守的选择。 阿尔伯特要极力避免这一结果。 “威斯克阁下，我大师兄的火车，稍后就到，您有没有兴趣见一下？” 华生很是兴奋的问道。 他口中的大师兄，是顶尖传奇死灵法师祖尔的首席弟子，同样跻身传奇境界的玛托瑞斯教授。 阿尔伯特对此人有些了解。 比起超凡者，对方更像医生学者。 为了研究疑难杂症，可以满世界的跑飞刀。 尽管性格有点不讨喜，却非常值得一见，只是并非现在。 “见我之前，希望你能让玛托瑞斯教授先见到一个人。” “谁？” “芙蕾雅王妃。” 阿尔伯特眸光微动，牙医华生神情精彩： “妙啊！” 他已经知道，芙蕾雅王妃遇刺，很可能是丰饶教廷的自导自演，让自家大师兄去过问一下，便可排除那仅剩的意外几率。 “威斯克阁下放心吧，我大伯刚刚去了市长家宴，保证安排得妥妥的！” 第六十五章 熊脑山城的人生百态 离开华生的牙医诊所，阿尔伯特径直前往下城区。 没牙老头昨天传讯说有特殊情况，他索性提前来这里看上一眼。 和上一次造访熊脑山城不同，这一回能够非常明显的感受到，熊狼之争对山城民众的影响。 初入山城放眼一望，许多小餐馆小商店遭到打砸，吓得周遭老板纷纷加固门板窗户。 一些胆小的直接闭店，胆大的还留个窗口，售卖生活物品。 越靠近下水河，这种现象越明显，即使在大白天，都没有几人敢于独自出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警惕和惶恐，尽量与陌生人保持距离，生怕突然死于非命。 如此恶劣的生活环境，搞得一部分人搬去高处，或者暂时离开这是非之地。 唯一转好的是咳嗽喷嚏变少了。 荣耀三队的进驻，也带来了免费的稀释药剂，没有让拥挤的熊脑山城，沦为感染重灾区。 只是仅凭荣耀三队的七名成员，显然不足以完全遏制罪恶蔓延。 “都踏马快点干，大早上的没吃饭？” 一位灰熊帮众像是驱赶奴隶，催促一些确实没吃早饭的山城居民，加紧速度和泥搬砖。 昨天晚上，铁狼帮突袭了这座赌场，又抢又砸，害得他们损失惨重。 灰熊下令用最短时间重新整修，于是从清早开始，这里便忙得热火朝天。 阿尔伯特远远地瞅了一眼，没有靠近，更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 这些居民的身上到处都是针孔，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不整，一看便是灰熊帮圈养的移动血袋，还很有可能欠了这座赌场的钱。 灰熊帮作为山城里最大的房东，专门养着一伙好吃懒做的家伙，用于抽血赚钱。 别看熊脑山城地盘不大，却在沃桑和周边多个市镇，占有了过半规模的血制品市场。 再加上遍布山城的赌档、进出口公司，让灰熊帮的赚钱能力，丝毫不输铁狼帮。 而这些移动血库赚钱之后，没几个打算改善处境，转眼就拿去享乐，到手的钱基本过不了夜。 赌场当然是销金取乐的绝佳场所，坐上赌桌的人都想着一夜暴富，多巴胺的强烈刺激，让人忍不住去试试手气。 可赌狗再精明也精不过坐庄的。 于是每一个赌坊名下，都挂着许多债务人，演变成某种意义的人血牧场，不仅可以免费抽血谋取暴利，还能随心所欲的压榨劳力。 阿尔伯特曾经在山城里生活过一段时间，深知绝大部分的移动血袋，都是咎由自取，没有解救的必要。 倒是监工的几个灰熊帮众，远远地看了阿尔伯特一会儿，见他也是面黄肌瘦，便商量着是否把他强拉来。 阿尔伯特没给他们发难的机会，拎着皮箱扭头就走。 山城里的复杂环境，摆脱追兵轻轻松松，他在拥挤违建之间左绕右拐，又一次来到了没牙老头的地盘。 “好吃的烤鸡叔叔！” 负责守门的小男孩，一见阿尔伯特就笑开了花，那只烤鸡的美妙滋味，他到现在都还记得。 “哈哈，这次没有烤鸡，只有蛋糕，下次你可以叫我好吃的蛋糕叔叔。” 阿尔伯特从箱子里拿出路上买的小甜点，就看到比弗夫妇匆匆走出。 与几天前相比，他们的精神状态恢复得不错，尤其是比弗本人，又有了几分草根富豪的模样。 这位能走出熊脑山城，一步步成为牛肉大亨，靠得是经营买卖的本事，遭遇剧变又成功护着妻儿躲回山城，则是仗着见习层次的超凡本领。 实际上，比弗已经在教廷资助下，成为了超凡战士，和巴赫先生一样，都是第三等的仪式待遇—— 沃桑教廷筹办超凡战士的试炼仪式，并给到有限帮助，最后领悟多少能力，大部分要看自己还剩几分潜力。 想要成为圣职者，至少也是第二等。 至于享受一等待遇的重要人士，无不在军政之中身居高位，沃桑教廷会全力辅助，并在后续提供培养资源，比如现在的市长大人。 牛肉大亨的潜力，略好于大音乐家，加之自己也肯训练，勉强升到两级。 能力总等级只有区区五等，和阿尔伯特当然没法比，却使得比弗一家在游戏里，成功撑到市长和铁狼帮的垮台，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洗刷了他们遭遇的不白之冤。 “报道看到了么？” 阿尔伯特笑着问道。 牛肉大亨重重点头：“感谢阁下给了我们发声的机会。” 只有被扼住咽喉的人，才能真切明白发声渠道的难得可贵。 “要感谢你就感谢大记者吧，没有他的笔头，就没有那两篇报道，不过第三篇要难产一阵，短时间内你们还是只能留在这里。” “能好好活着，我们已经很知足了。” 牛肉大亨最是清楚第三篇牛肉专题的报道难度，对此他并不抱有太多希望。 阿尔伯特笑了笑，没再说话，上楼去找没牙老头。 他知道这个时间，对方会躺在二楼的躺椅上，吹风看报。 旁边的收音机，一定用糙到不行的音质，奏响海伦小姐的情歌。 阿尔伯特有次忍不住问他，这么辣耳朵的东西，你是怎么听下去的？ 他的回答是，小孩懂什么，那是我逝去的青春。 “这么早就来了，我还以为要再等几天。” 确实已经同青春远去的雅各·弗莱，没觉得阿尔伯特来得晚，摘了老花镜放下报纸： “知道你对这里的乱子有兴趣，我便帮你留意了一下，结果真有个值得说道的问题。” “说说看。” “这附近住着一位亚马逊，别人都叫她灵蛇婆婆，养了一堆花花草草，可是这几天，她的【血兰】莫名其妙的接连枯萎，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些猫腻，就赶紧派人通知了你。” 没牙老头做出介绍，立刻引起阿尔伯特的注意。 灵蛇婆婆是一位大师层次的亚马逊，懂得提炼草药、配置药剂，为了长生不老，留在熊脑山城，方便找灰熊帮购买新鲜人血，灌溉她的满园花草。 严格意义上讲，这位属于邪恶超凡者，是教廷严厉打击的对象。 正所谓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通过黑帮渠道买人血，从事永葆青春的禁忌研究，肯定违背了公序良俗。 不过这位灵蛇婆婆本人，还没达到恶贯满盈的程度，应该纳入邪派路线，和她一样的“追梦人”，山城之中还有几位。 对于血兰枯萎的事情，阿尔伯特在游戏里便遇到过，然而不同的是，时间提早了好几天。 倘若游戏内外的枯萎时间都在同一天，还可以当做意外。 但伴随着熊狼之争的提早开打，血兰也提早数天莫名枯萎，就非常值得一探究竟了。 “老头，我铁定给你整一副上好的棺材！” 阿尔伯特的直觉告诉他，这是刺探山城绝密的好机会。 他对灰熊帮的了解，远远比不上铁狼帮。 毕竟熊狼之争是新手主线，玩家们这个时候都是小兵，接触不到高等机密。 灰熊帮覆灭得又太过突然，许多秘密被教廷封锁，诸如血兰枯萎等异常事件，到最后都是谜团。 反观铁狼帮就不同了，成为中流砥柱的玩家们，主导对抗了市长派系，把黑恶势力连带着保护伞一并铲除，也让许多秘密公之于众。 “那感情好！” 抠门到家的没牙老头，不仅不觉得晦气，反而兴冲冲的带着阿尔伯特去找灵蛇婆婆。 他与对方关系不错，正是凭借这位大师亚马逊的照拂，他才能在熊脑山城安安稳稳的装个房东。 灵蛇婆婆的房子，同样也是违建，但她都用来种植花草，远远看去一片花花绿绿，简直就是一座小型空中花园。 阿尔伯特和没牙老头上门的时候，对方家里正好有人做客，还没进门，两人便听到激烈交谈。 “婆婆，究竟行不行，给个准话，我没时间跟你继续耗。” “你们的条件太苛刻，不，我不能答应。” “明白了，这段时间我们会停止血液供应。” “可是我的血兰怎么办？” “爱怎么办怎么办，谁弄死的找谁去！” 争吵过后，一位毛发旺盛的络腮中年冷脸走出。 阿尔伯特立刻想起，这位是灰熊帮的老二鬼熊，十级精英超凡战士，实力非常强大，不然也没胆量给大师亚马逊甩脸色。 老二鬼熊只当阿尔伯特和没牙老头是上门求医的路人甲，不屑一顾拂袖而去。 阿尔伯特也没多看他，反正不出意外的话，今晚两人要迎来一场亲切对话。 第六十六章 友谊的小船差点翻了 进了大门，来到院中，阿尔伯特看到了一位矮小佝偻的古怪老人。 对方的身量，较之年仅八岁的小比弗都不如。 不是她真的只有这么高，而是非常严重的骨骼畸形与意外造成的肌肉萎缩，共同导致了“返老还童”。 面部情况比骨骼略好，苍老程度持平五十岁的普通人，只是浓墨重彩的妆容与这奇葩体型相结合，怎么看怎么违和。 如果不经人介绍，谁能想到眼前这位，曾经是个英姿飒爽人高腿长的亚马逊！ 灵蛇婆婆站在一片衰败的血兰之中，拄着拐杖满心悲痛，口中不断喃喃低语，可只有零星词语能够被正确理解。 阿尔伯特非常谨慎的驻足原地，让没牙老头上前交涉。 “灵蛇，你还好吧？” 其实没牙老头自己也怕，灵蛇婆婆的精神从那次炼金大失败后，便与体型一起出现问题。 得亏两人曾经有过一段风花雪月，没牙老头才敢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 只是灵蛇婆婆对他的问题毫无反应，仍然盯着血兰低语不停，没牙老头不得不提高声音，才勉强引来她的空洞注视。 “灵蛇，灰熊帮为什么要断了你的血液供应？” “……他们要我制造药剂，我没答应。” “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为啥不答应？” “没时间了，我没时间再干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灵蛇婆婆佝偻着身子垂下脑袋，乱糟糟的头发直接拖拉在泥土之上，精神状态异常萎靡，隔着老远阿尔伯特就感受到了一股沉郁死气。 事实上，灵蛇婆婆确实要死了，甚至比没牙老头还要早几天。 这位大师级的亚马逊，致力追求永葆青春，却比精英级的半废老头还要短命。 对此，阿尔伯特保持沉默。 想要实现长生不老，只有成为真神这一条途径。 单是六阶神话还不行，必须超越神话达到七阶，踏入真正的神灵领域。 可是每提升一个超凡层次，就要至少刷下九成的人，越往上走，就越能感受超凡之巅的难以攀登。 绝大部分人都选择谋求捷径，要么致力于禁忌仪式，要么疯狂投入药剂研究。 少数有成果的，倒是开发出保养产品，造福大众赚到了钱。 大多数没成果的，就像灵蛇婆婆一般，身体精神都出现问题。 可即使如此，她仍然执着的追求长生，哪怕老二鬼熊用断供血液为要挟，也不愿浪费仅剩的生命，为灰熊帮制作药剂。 阿尔伯特悄悄向没牙老头比了个一，后者旋即说道：“灵蛇，我想买你几株血兰。” “送你了，反正也没用了……” 曾经视若珍宝的一片血兰，被灵蛇婆婆弃如弊履。 她拄着拐杖，踏着血兰，头也不回的走进房间，拖曳在地的破旧裙摆，在地上留下了醒目痕迹。 看到老相好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没牙老头叹了口气。 他躲进山城，只是为了苟延残喘耗到老死，其余的超凡者都和灵蛇一样抱有某种禁忌目标。 结果不是死就是残，下场都不如他这个无欲无求的半废之人。 没牙老头按照阿尔伯特的指示，从地上取了几株枯萎不久的血兰，关上院门悄悄走人，等到空中花园消失在违建之中，才如释重负的大口喘气。 谁也不知道刺痛哪根神经，就会让灵蛇婆婆突然暴走，两人方才一直谨小慎微，避免招致杀身之祸。 而这也是阿尔伯特不愿与灵蛇婆婆产生交流的原因。 实际上他有办法令部分血兰“起死回生”，可是灵蛇婆婆的精神状态，达不到合作标准。 一个是容易泄密，二是死缠烂打。 这位超凡者比溺水之人还要渴求生命，发现阿尔伯特可以让血兰“起死”，势必会用武力逼迫为她“回生”。 于是来之前，阿尔伯特和没牙老头制定了几个方案，第一个就是取了血兰直接走，后面两个方案都需要阿尔伯特出面交涉。 收益最大的方案，莫过于说服灵蛇婆婆成为助力。 但肉眼可见的巨大风险，属实远超潜在收益，阿尔伯特宁肯做出保守选择。 况且还有艾薇儿的约定。 “呼，拿到血兰就是最好的结果，这种盟友，不要也罢。” 纵然阿尔伯特是赵本山本山，也没有信心稳住灵蛇婆婆，顺顺利利打道回府，已经让他甚为满意。 “徒弟啊，快点说说你要这些血兰干什么吧？”没牙老头厚着脸皮问道。 “当然是找问题。” “我知道，怎么找？” “该怎么找怎么找，我先回家一趟，你记得准备晚餐，就冲那声徒弟，今天我要在你这里吃白饭。” …… 就在阿尔伯特买了东西，匆匆回家，在地下室里埋头苦干的时候，艾薇儿遇到了一些小问题。 从早上来学校开始，她便发现南希在躲着自己。 本来形影不离的两人，破天荒的拉开距离，艾薇儿几次上前搭话，对方的反应都是抱着胳膊、撅起嘴巴、抬着脑袋、别过脸去，像极了网图里的某只生气小羊。 艾薇儿憋了整整一节大课，下课就用蛮力把好友扯到角落。 “南希，究竟怎么了，是巴赫叔叔发现你成为心灵修女了么？” “不是！” “那是什么？” “友谊的小船，翻了！” “？？？” 艾薇儿满脸问号，听南希叉腰问道：“你老实说，昨天是不是急着赶我走！不要试图狡辩，我都看到了！” “呃……” 艾薇儿还以为南希也去了蒙面餐厅。 “我刚刚坐上汽车，你和威斯克先生就急急忙忙跑走了，说，你们背着我偷偷摸摸干什么去了？” “噢，合着你是猜的啊，那就好说了，我们有正经事要急着办，你别多想。” “正经事有必要骗我吗？艾薇儿，我现在很生气，你让我加入心灵教会帮你的忙，却又处处瞒着我。” 成为心灵修女的南希，侦探属性指数飙升，非常肯定闺蜜有巨大八卦瞒着自己。 艾薇儿自知理亏，老实交代了犯罪事实：“好吧，我错了，我承认和阿尔伯特去蒙面餐厅跳舞了，你别生气。” “我就知道你们没干好事！” 南希窃喜不已，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等等，当时才不到六点，就算你们要去餐厅吃饭，也不用那么着急啊。” “去餐厅之前，我们还去凯旋大道买了衣服。” “只有这些吗？” “我的衣服是他买的，他的衣服是我买的。” “哇！” 这下子，南希惊得睁大眼睛神情灿烂，八卦之心越发空虚。 谁知艾薇儿抢在她拷问之前，自己先破罐破摔： “阿尔伯特的审美很好，衣服选得很漂亮，跳舞的感觉也非常棒，我们跳了一个多小时，基本全程都在搂搂抱抱，而且我还让他再给我买一身新衣服，准备过几天换上在家里跳舞！ “我要说的说完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连珠炮般的重磅八卦，让南希愣了好一阵才彻底消化。 她的可爱脸蛋飘起绯红，变回了好奇小猫：“威斯克先生买的衣服真的很漂亮吗？” “当然，你是不知道，餐厅里有多少人看傻了眼，想看吗？” “嗯！” “嘿，不给！” 艾薇儿突然发现了反制南希的办法，那就是主动坦白堵住她的嘴，再勾住她的八卦之心。 南希果然着急了，牵着艾薇儿的手左摇右摆：“好艾薇儿，你就答应吧，人家真的好像看啊！” “那友谊的小船还翻不翻了？” “不翻。” “你还要答应我认真训练。” “一定。” 见南希乖得跟小猫一样，艾薇儿得意的笑了：“行，今晚去我家，穿给你瞧瞧。” “艾薇儿真是大好人！” 南希眉开眼笑，接着却又犯了难：“总是去你那里住，爸爸都怀疑我是为了见威斯克先生，要不你来我家住几天？而且我发现，爸爸好像遇到了一些困难……” 第六十七章 探明原因与突发意外 下午，阿尔伯特回到山城，左逛逛右看看，直至来到熊脑山顶。 这里是沃桑全港的海拔最高点，由于山势陡峭，建不成半山豪宅，却能一览无遗的看遍沃桑。 站在山顶即可发现，港区和熊脑山城实际只有一山之隔，码头和山城的延长线泾渭分明的划分出了沃桑阶层。 教区和富庶城区，分布在延长线以北，厂区和中下城区，都在延长线以南。 阿尔伯特没空散心看海，也无意俯瞰人生百态，他来这里，只为探寻满园血兰缘何衰败。 最后将一滴血兰汁水，滴到指北针的镜面之上，确定指针只会疯狂转圈，阿尔伯特看着脚下，陷入沉思。 “就是这里，可为什么是这里？” 他发现血兰枯萎是由于精气外泄，便取用了在天堂坩埚里还没放凉的一份信力，制造了游戏里最为经典的一样道具—— 【寻物指北针】。 这东西的作用顾名思义，比道格的鼻子靠谱得多。 阿尔伯特耗费一个下午跟从指针，寻找血兰精气跑去了哪里，最后的结果便是熊脑山顶。 “或者更准确说，是熊脑山里。” 阿尔伯特眸光微动，忽然想起了熊脑山的一段历史—— 熊脑山之所以叫这个名字，除了长得确实像熊脑，还由于这里曾经是熊窝。 成年之后普遍拥有二阶实力的【鬼脸熊】，在山中称霸，时常下山侵犯人类城镇。 在丰饶公国建立之前，统治沃桑的亚马逊和游侠们，多次进山清理熊患，可往往过不了几年，鬼脸熊们便会卷土重来。 这一问题，直到马库斯侯爵带着荣耀教团杀进沃桑，才得到解决。 鬼脸熊们自此彻底消失，熊脑山城也随之建立。 “难道鬼脸熊的老巢藏在山腹之中，然后被灰熊拿来废物利用？” 阿尔伯特觉得这很有可能，灰熊完全可以通过沃桑市长的关系，从马库斯侯爵那里得知熊窝所在，进而改造成秘密基地。 这也能解释，灰熊帮的狂化战士究竟从哪里生产出来。 熊狼之争结束后，玩家们为了提高实力，曾经考察过灰熊帮的血液工厂，结论是那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正常工厂，并没有超凡力量的存在迹象。 所以狂化战士的生产场地，一直是个谜。 后来玩家有了经验，又有了伪造符文这一作弊手段，却失去了可供调查的所有线索。 直到阿尔伯特重生归来，发觉血兰枯萎藏着巨大机遇，不惜耗用信力搞出寻物指北针，才窥见了蛛丝马迹。 “这份信力没白瞎，只是究竟能创造多少收益，还需要看接下来的操作状况。” 阿尔伯轻轻点头收好道具，背对夕阳走下山坡。 等到心焦的没牙老头见他回来，赶紧问道：“有发现了？” “嗯。” “给我讲讲呗！” 没牙老头好奇得抓耳挠腮。 反正以他的阅历，想破脑袋都想不出要如何破解枯萎真相。 “前提是不能告诉灵蛇婆婆。” “行。” “我推测灰熊在熊脑山腹里建有秘密基地，通过某种仪式，卷走大地能量，连带着把血兰精气也吸走了。” “嘿，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以前有个老伙计神神秘秘的讲，他发现了熊脑山城最大的秘密，结果之后再也没回来。” 说完，没牙老头嘬了嘬牙花：“你不会也要去吧？” “当然。” “啧，徒弟啊，要不要为师帮你一把？” “算了吧，你这老胳膊老腿的，禁不起折腾，况且……” 阿尔伯特忽然伸手，激发影袋释放阴影，接着用幽暗操控将这团阴影搓圆捏扁，看得没牙老头眼睛都直了。 “你这么就升到三级了？才十天而已！” “十天很快吗？” 阿尔伯特没有说自己七天就能来一次试炼仪式，怕把没牙老头直接吓死。 “……” 没牙老头哑口无言，刺客圣堂里最顶级的神话天才，也就十天一轮超凡仪式。 万分诧异的同时，他也放下心来，阿尔伯特亮的这一手，表明自身已经拥有一阶体质，再加上梦魇刺客的专属道具，保命的本事绝对靠谱。 但凡再来几件合格装备，真不见得有多少危险。 没牙老头瞅着阿尔伯特，满心感慨，没想到自己临了走了狗屎运，白捡了这么一个神通广大的好徒弟。 “瞅什么瞅，快做饭去！” “这就去，别着急。” 看到抠门房东破天荒的进了厨房，下班归来的租客们，都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没牙老头只笑不说，比弗一家也守口如瓶，没人知道这顿晚餐，究竟是给谁做的。 吃过晚饭又稍事休息，阿尔伯特打开箱子整理着装，借着夜色悄然离去。 他没有直接去灰熊帮的大本营，而是回到下水河边藏身阴影，旁观两大帮派的攻防互咬。 一批铁狼帮众手持砍刀，冲过河道钻进山城，目标明确的找到一家赌档，见人就砍见物就砸。 惊呼惨叫顿时此起彼伏，吓得附近住户锁紧门窗。 就在这批铁狼帮众卷着钱财得胜而归之际，灰熊帮的大量人马，堵住了这批人的去路，接着就是血腥屠杀。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昨天被铁狼帮的速战攻势打了个措手不及，灰熊帮立刻增强应对，让一批人手随时待命截杀对手。 只是防守一方终究被动，截杀行动固然成功，赌档损失却难以挽回。 而且从天黑开始，铁狼帮随时都会派人杀过下水河，精准突袭山城档口，灰熊帮的人马好几次都来不及截杀，只能目送敌人扬长而去。 灰熊帮有些后知后觉的醒悟过来，对手敢于速战速决，是早就摸清了山城状况。 老大灰熊只好下令，暂停营业聚集人手，加固防御的同时，继续派遣马道克发起反击。 失去暴怒原罪的精英超凡野蛮人，彻底沦为任劳任怨的打手工具。 数天以来，已经在下水河上，足足杀了七进七出。 铁狼一方的多个档口，遭到了他的光顾，不论事先布防得多严密，结果总是挡不住打不赢留不下。 再度发现那势不可挡的魁梧身影，如同流星一般跳过河道，铁狼帮的喽啰们肝都颤了。 马道克的恐怖战力，他们这几天领教太多。 顶级见习超凡者，没有一个是马道克的一合之敌。 只有达到精英层次，才勉强能在马道克的面前站直身姿。 真正有资格与之交手的，起码得是顶级精英。 可顶级精英亦有高下之分，既有能力总等级只有三十的偏科选手，也有高达六十六级的巅峰强者。 所以顶级精英之上，亦有顶尖精英和巅峰精英的划分。 前者的评定标准是拥有二阶体质，后者则是能力总等级超过六十。 马道克的能力总等级便赫然达到六十二级！ 非但六个能力里有五个达到了十一级，甚至只差一次大师仪式，便能实现集体进阶。 缺的那四级，都在大跳这个位移技能上。 这也是他在超凡仪式中唯一没有学到的能力。 别说铁狼帮的三位顶级精英，即便放眼整个沃桑，都没有一位同阶强者敢独自面对，手拿【血吼战斧】、戴起【血怒项链】、全力发动【血纹图腾】的马道克。 铁狼之所以选择速战速决，至少有四成原因是出在这位超凡野蛮人的身上。 他麾下的熔狼等人，最高也只是顶尖精英，胜算真的不够看。 眼见马道克再度来袭，铁狼惊喜交加。 惊得方面不用解释，喜的是灰熊嫉贤妒能昏招尽出，都这个时候了，还派遣头号战将冒险突袭，平白给了他铲除强敌的机会。 铁狼一声令下，在下水街区埋伏多时的三位顶级精英，便一起出手。 战士狂狼正面牵制，冰法海狼与火德熔狼左右包夹，三人在第一时间拿出看家本领，只为把马道克永远留在下水河的这一边。 这是熊狼之争开打以来，最为凶险的战斗画面。 两大黑帮、五支执律者小队，外加明里暗里的超凡者们，尽皆于此时此刻屏气凝神。 忽然，一声震耳欲聋的惊天怒吼，响彻夜幕。 马道克的【战吼】还未进阶，竟然已经展现出【咆哮】具备的眩晕效果。 即使面对三名强敌，他也一如既往的悍不畏死，挥动造型粗犷的狰狞战斧，卷起长达一米的血色腥风，朝着狂狼当头砍下。 这一斧的威力，完美融汇了双双十一级的猛击和刀斧掌控，一众大师超凡者见了，都会选择避其锋芒。 狂狼同样如此，发动保命道具急忙闪开，却也让他主动废掉包夹之势，使得马道克高高跃起跳出包围。 可就在马道克跳过河道中线之时，突如其来的一发子弹，凌空命中了野蛮人的后背…… 第六十八章 独上山城诈唬灰熊 噗！ 一朵血花在马道克的背上猛地炸开，遭到重创的魁梧身躯，随即失去平衡轰然坠落，在山城街道上砸出一个大坑。 慌慌张张的塔力克连忙上前，扛着自家大哥匆匆跑路。 老三科力克则留下断后，准备用性命阻止铁狼精英的追杀。 可下水街区的反应无比诡异，包括铁狼本人都选择按兵不动，只因—— 动枪了！ 时至今日，沃桑教廷仍然没有放宽枪械管控。 派实力最强的荣耀一队进驻下水街区，为的就是让铁狼保持清醒，约束他的神经病枪手。 铁狼一直也没敢越线，即使围杀马道克，都不曾打算放冷枪。 可冷枪还是出现了，而且是来自下水街区这一边！ “灰熊你个王八蛋！” 铁狼气急败坏怒骂一声，毫不犹豫的拨通了市长秘书的私人电话，他要赶在荣耀一队兴师问罪之前，搞到动枪权限。 与此同时，铁狼吩咐手下展开围剿，誓要将神秘枪手碎尸万段。 可别说他们了，即便几队外勤执律者第一时间来到开枪地点，找到的都只有残留在空气里的细微硝烟。 麻烦大了！ 铁狼帮一方顿时紧张起来。 能够伤到马道克的枪手，便能够伤到多数大师超凡者——沃桑掌权者基本都在这个层次，也基本都怕死。 因此这是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尤其枪击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 反观灰熊帮的气氛，比铁狼帮好不了多少。 不少人已经知道，老大灰熊决定守过最后期限，通过水库单挑，终结这场熊狼之争。 那么巅峰精英野蛮人马道克，便是参加单挑不二人选。 尽管老二鬼熊的实力不差，传言说他在帮中能够坐三望二。 可“坐三”只是代表了剩下的人比较拉胯，“望二”的几率有几成，反正鬼熊本人闭口不谈。 亲眼看到马道克中枪倒地，灰熊帮的人马无比心焦。 如果伤势影响到水库单挑，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们也想将那位神秘枪手碎尸万段。 几乎没有人认为，神秘枪手是灰熊安排的，就算猜到了，也想不出灰熊为什么要安排这位神秘枪手。 “为了让教廷施压铁狼帮，给己方缓解防守压力，就派人打伤头号战力……有这个必要吗？灰熊脑子出问题了，还是说有第三方势力参与了进来。” 阿尔伯特觉得熊脑山城的秘密越来越多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决定去会一会灰熊，搞清楚对方究竟在盘算什么。 …… 山城酒吧，灰熊帮的大本营，此刻无人寻欢作乐。 马道克被他的两个小弟扛回来后，直接进了地下手术室，直到此时，射入后背的子弹都没有取出，倒是有噩耗提前飘出了手术室。 医生判断子弹有毒，并且难以清除，马道克很可能赶不上三天之后的水库决战。 想到天崩地裂的惨重后果，灰熊帮众哪有心情继续享乐。 一个个神情无比凝重，时不时的看向手术室的大门，希望能有好消息传来。 他们以前都当马道克是异类，发现事态紧急之后，才意识到这位异类有多么重要。 啪！ 老大灰熊摔了雪茄，恶狠狠的骂道：“都哭丧啊？像什么样子！这件事我一定会让铁狼帮付出代价！再者没有马道克，我们还有老二，铁狼帮有几个敢说稳赢他的？” 确实，狂狼、海狼和熔狼都不敢这么说。 只要胜率不到九成九，就达不到稳赢的标准，可派谁出马把握更高，众人还是清楚的。 看到气氛并无改善，老二鬼熊随即表态： “兄弟们放宽心，我的实力最近提高不少，四个能力修炼至十一级，体质也达到二阶，对上海狼和熔狼，我的胜算都有六成，即使面对狂狼，也能做到五五开。”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神情好转，没想到老二鬼熊年过四十，都还有潜力更进一步，生生练出二阶体质，成为顶尖精英。 固然比起马道克还差着一些，却也足够应付眼下难关。 “二哥，我们信你，水库决战靠你了。” “老大别生气，我们也是被吓到了，谁知道铁狼真敢派人打黑枪啊！” “当着荣耀一队的面都这么嚣张，我看教廷要对他们下狠手了。” 酒吧中的气氛逐渐轻松起来，仿佛手术室的结果不再重要，也有闲心去讨论别的事情。 有人发问老五：“失乡客今天肯定会来吧？两百金币的出场费，他也真敢要！” “放心，失乡客跟死对头签了血契，不想来也不行。” 老五毫不慌张，端着酒杯得意笑道：“而且你们现在琢磨琢磨，这两百金币，花得值不值！” 马道克对极品装备的需求，肯定少于老二鬼熊。 请来失乡客，对前者只是锦上添花，对后者则犹如雪中送炭。 只要失乡客真有制造精英级极品装备的本事，便能进一步降低失去马道克的影响。 众人回过味来，纷纷叫绝。 “值！哈哈，太值了！” “这两百金币花得不亏。” “诶，你们说失乡客签了血契，和咱们绑在了一条船上，是不是就不用给他钱了？” “有道理！” “对呀，咱们输了他就要死，相当于失乡客反过来求到咱们头上！老大，您看要不要等失乡客来了，直接把他拿下，逼他给咱们白干活！” 这么损的主意，得到很多帮众的同意。 在蒙面餐厅花钱买极品，那是要遵守餐厅大老板的规矩。 来了铁狼帮的地盘，规矩自然由着他们定！ 闻言，灰熊肥脸一抖，十分意动。 如果人手一身极品装备，还发愁灭不了铁狼帮？ 而且失乡客的吸金能力有目共睹，将他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山城黑市势必火爆全港。 老五赶紧劝道： “千万不要节外生枝，失乡客的来历很神秘，甚至关系到对抗地狱，教廷对其非常重视，咱们没必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不少人想到开始传播的末日宣言，纷纷清醒过来。 唯独灰熊本人愈发想要拿下失乡客，以此作为筹码，同沃桑教廷换取时间。 这时，有喽啰慌忙传话： “老大，失乡客来了！” “来得好，我亲自见见他！” 灰熊猛然踩碎雪茄，晃着浑圆身躯走出酒吧，于大门前的空地上，见到了一个蒙面人。 同老五确认这就是失乡客的经典皮肤，灰熊哈哈笑道：“朋友，既然到了一条船上，不如摘了面具，进门喝一杯吧。” “没空。” “这么不给面子啊？” 灰熊笑着问道，肥脸抖了三抖。 这家伙的体型太过肥硕，导致随便干点什么都会给人DuangDuang的滑稽感。 可是千万不要因此觉得他很好说话。 “接了那么多单子，我没时间。” 阿尔伯特淡淡说道：“快些说你们的需求，另外最好把使用者喊出来，让我看一眼。” 感觉出失乡客害怕他们人多势众，急着要拿钱脱身，灰熊眼睛一眯，立马动了强行抓人的心思。 然而不等他动手，荣耀三队的一行七人便突然登场，站在远处冷眼旁观。 瞅了眼为首的三队队长，十三级荣耀骑士，灰熊暗骂一声，笑着问道：“这种机密，不好大庭广众的说出来吧？” “你们还有机密可言吗？” 阿尔伯特故意激将。 灰熊却是面不改色：“谁家没有几个奸细啊，太正常了！” 阿尔伯特甩手丢出一张飞旋纸片。 灰熊抬手接住定睛一看，呼吸竟是陡然粗重，搞得在场众人格外好奇纸片有何骇闻。 “失乡客，这种事情不好拿来开玩笑。” 灰熊面沉如水，笑容不再。 “你觉得我会用鲜血契约开玩笑吗？” “明白了，多谢阁下的提醒，这件事我会尽快解决。” 灰熊碾碎纸片，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变化，当着一众荣耀骑士的面，朗声问道：“听说阁下连传承装备都能制造？” “不错。” “好，那我要定制一枚一次性的精英徽章，要求附着lv10的【英勇律法】！” 第六十九章 三队队长当枪使 为装备附着技能的方式有两种，一种可以多次充能，一种则是用完就废。 第一种在见习阶段最高封顶lv3，精英阶段封顶lv7。 第二种的技能等级，最高可以分别达到lv5和lv10！ 尽管是一锤子买卖，却凭超高威力有其用武之地。 就比如三天后的水库决战。 灰熊提出要附着lv10的英勇律法，立马震惊全场，这种程度的极品装备，都能在大师层次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 只是当着荣耀教团的面公然下单，颇有些打脸意味。 英勇律法是独属于英勇大天使的能力，只能存在于传承装备等特殊物品之上。 荣耀教团的圣职者们将之视作英勇大天使的恩惠，重视程度不言而喻。 三队队长立刻发话：“灰熊，换一个吧。” “换不了。” 灰熊双手一摊，故作为难：“马道克这一伤，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 “既然知道马道克会伤，为什么还要派他冒险？” “被铁狼逼得没辙了啊，帮里奸细太多，我突然发现能信得过的，好像没有几个。” 灰熊的冷酷目光，扫过身旁的一众手下，每个人都明确感到自家老大心情糟糕，仿佛有狂风暴雨正在酝酿。 三队队长哼了一声，扭头问道：“失乡客，这个单子你准备接吗？” “只要钱到位的话。” “你应该明白，这是对荣耀教团的挑衅吧？” “当然，所以你想下单lv10的【正义律法】吗？” “……” 三队队长差点没憋死，确认了失乡客不仅狂，还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 阿尔伯特耸了耸肩，径直对灰熊说道：“刚刚那条消息加上荣耀徽章，我要你三千金币，不贵吧？” 三千金币，两百四十万，足以买一件极品大师级装备，或者一件上好的传奇装备。 这笔钱花在一件精英装备上，是个人就会觉得贵。 可灰熊只是稍稍考虑，便在众人的愕然注视下，答应了这笔血亏交易。 “正适合！定金一千，周四交货，你看怎么样？” “没问题。” “老五，拿钱！” 干脆利落的拍板交易，老五还没反应过来，直愣愣的望着灰熊：“老大，太多了吧……” “废话什么，让你拿钱就拿钱！” 老五只好进门取钱，灰熊则为阿尔伯特介绍起了出战人选。 “鬼熊，我最得力的兄弟，超凡战士、传奇潜力，本事不错，正儿八经的顶尖精英！” 看着早间有过一面之缘的络腮中年，阿尔伯特问了个问题： “想过和对手同归于尽吗？” 鬼熊不明所以，皱起眉头。 “以我对那个什么……生化师的了解，他一定会为了胜利不择手段，最后不论输赢，对面出战的至少要成为废人，所以我劝你提早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 “失乡客，那个生化师真有这么厉害？”灰熊不禁问道。 “炼金水平比我是不如的，无非占了些小便宜，你们请我出手，顶多是费钱，铁狼请他出手，却是会废人的。” “原来如此！” 灰熊等人恍然大悟，对水库决战的难度有了更清楚的认知。 这时，老五去而复返，亲手交给阿尔伯特十张一百金币的银行凭证。 在场众人无不羡慕嫉妒恨，人家挣钱咋就和大风刮来的一样轻松呢？ 果然有技术就能赚大钱。 “最后再问一个问题，决斗的准确时间是星期四的晚上，还是星期五的凌晨？” “星期五。” “好，最晚星期四的晚上八点，你们的订单会如期奉上，不用担心我的信誉。” 阿尔伯特说完，作势要走，三队队长赶紧发话：“失乡客，你究竟预言了什么？” “咨询费。” “……” 在场众人都无语了，三句不离钱，你踏马掉钱眼里了？ 三队队长强忍不快：“对抗地狱是每个人的义务！” “这话你千万别去核金城说，我怕别人把你笑话死。” “……那你为什么要预言末日，还专门跑来沃桑？” 三队队长的咬牙发问，正中阿尔伯特的下怀。 助攻得好啊！ 不枉我特意通知你们我来了。 阿尔伯特装出无奈的样子：“你们也知道，我除了精通炼制装备，对法阵也有一些研究。” “不错，所以呢？” “我现在的研究方向是预言，得出末日将至是预言成果，跑来沃桑主要是为了证明成果没出错，顺便趁乱捞钱做研究，对抗地狱是你们教廷的事，我给出一些提醒，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们说有没有道理？” “有呜呜呜……” 荣耀三队的一个队员，下意识的出言附和，被队友赶紧捂住了嘴。 三队队长满头黑线：“说吧你要多少钱？” “这就要看你们有多重视了，一万金币我也不嫌多。” “不是，你宰人总要有个限度吧？” 三队队长气疯了，若非得到大老板的吩咐，他都想直接拿人强行逼问。 阿尔伯特抖了抖刚到手的银行凭证：“法阵研究有多烧钱，不用我解释，这笔钱顶多够我折腾半个月。” 闻言，众人这才明白失乡客为何死要钱，合着不是单纯喜欢钱，而是为了砸钱做研究。 一千金币都只够半个月的经费，难怪人家能有现在的成就。 三队队长服了：“一百金币，这是我能容忍的极限了。” “行吧，一百我也嫌少。” 三队队长从钱包里找出银行凭证，故意用力扔出，见阿尔伯特随手接下，恨恨说道： “赶紧说完赶紧走！” “那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在场众人全都竖起耳朵，等着聆听这可能价值一万金币的重磅消息。 “丰饶公国即将成为末日前线，原罪魔人势必遍布世界各地。” “这就完了？” “对呀。” “能不能退钱？我严重怀疑你是蒙的。” 三队队长目瞪口呆。 他无法相信自己为了这种消息，花费了一百金币！ 其他人也都觉得，这钱貌似打水漂了的样子。 阿尔伯特理直气壮：“预言法阵的核心是【命运律法】，你这是在质疑命运大天使啊！” “当我没说，再见。” 命运隐修会的圣职者全都会用命运律法，怎么就没人预言出末日来？ 可三队队长又不敢还嘴，因为隐修会的那帮神棍打架不行喷人一流，他只当自己丢了一百金币，也懒得继续为失乡客提供保护。 “别急着走啊，你们真的不想定制lv10的正义律法吗？命运律法或者智慧律法也行，载体不限装备和法阵。” “……” 三队队长突然意识到，失乡客在故意挑战他的底线。 这家伙是真的不拿圣光同盟当盘菜啊！ 而这显然很对灰熊等人的胃口，一个个饶有兴趣的等着荣耀三队作何回应。 “阁下如果能活过周五，我一定全款定制一件，走！” 三队队长哼了一声，带人撤退，酒吧门前紧跟着爆发大笑。 灰熊帮的成员十分厌恶高人一等的执律者小队，看失乡客把对方气走，一下子对他亲近了起来。 “失乡客，真没有兴趣进来喝一杯吗？” 灰熊真心实意的提出邀请。 “赶时间。” 阿尔伯特再度拒绝的同时，又抛出了一张纸片。 灰熊看过内容，不动声色的点头说道：“行，我们就不耽误你的大事了，慢走不送！” 目送阿尔伯特从容离开，有人好奇问道：“老大，失乡客究竟和你说了什么啊？” “以后你们就知道了，都进去吧，老二，你跟我过来一下。” …… 阿尔伯特故意放慢脚步，走在复杂拥挤的违建之中。 表现得像是初次来到山城一般，只知道要往下走，却时常走进死胡同。 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他要钓鱼，而且不止一条。 作为垂钓者，阿尔伯特保持着足够的耐心，耗费将近半个小时，眼看着就要走出山城范围，鱼儿也终于咬钩了…… 第七十章 内奸暴露灰熊咬钩 自从阿尔伯特离开山城酒吧，便有一位超凡者暗中尾随。 一路上，此人都在纠结是否出手。 他不知道失乡客的实力，还隐隐感到有陷阱等着自己。 无法确定出手之后，能否得到理想结果。 最终让他放弃犹豫的，是灰熊砸下的一千定金和现于眼帘的下水河道。 哪怕一击不成，他也有路可逃，倘若刺杀成功，便是大功一件。 一旦让失乡客成功交货，不仅铁狼帮要完，他也自身难保。 于是他悄悄拿出一把手枪，对准了失乡客的脑袋。 噗！ 扳机扣下，子弹射出。 手枪附着静音效果，仅仅冒出细微响动，子弹附加穿透特效，摧枯拉朽洞穿目标。 看到失乡客头颅被爆，身形踉跄一头栽倒，偷袭者激动万分，狠狠挥拳。 得手了！ 成功狩猎失乡客，是这位见习游侠的最佳战绩，他开始希望失乡客果真是大师级的炼金法师，好让他有资本吹上一辈子。 就在这时，空中炸响一声怒吼： “我踏马弄死你！” 鬼熊！ 偷袭者瞳孔一缩，连忙遁走。 他没想到老二鬼熊会在附近，更没想到，附近又响起了一道笑声： “老二，多少年的交情了，何必这么气急败坏？” 老四！ 闻声识人，偷袭者立马镇定了下来，壮着胆子抬头一看，发现灰熊帮的两位当家，正在楼顶对峙。 “老四，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鬼熊难以置信又懊悔不已，他按照老大鬼熊的吩咐，跟着失乡客抓内鬼。 内鬼确实抓到了，还大得离谱。 打死他都没想到，灰熊帮的四当家竟然投靠了死对头。 鬼熊的震惊无法言喻，完全把注意力放在老四的身上，以至于忽略了见习游侠的存在，直到失乡客被一枪爆头，才发现自己钓鱼不成反被算计。 “为什么？？” 鬼熊想知道答案。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实力比不上马道克，脑子比不上我，还平白享受不计成本的培养资源，那我为什么不能换个山头？” 老四道出原因。 一直以来，他在帮中负责管理人事和堂口，为帮派发展做了很大贡献，仅仅由于潜力不如鬼熊，便一直得不到老大的重视。 他无法理解，灰熊为什么要在老二身上浪费无数资源，搞得帮里到现在只有两个顶级精英—— 其中最强的马道克，还不是灰熊培养的。 反观铁狼自行培养的顶级精英，则有两个半，普通精英也有五个之多！ 老四几次提议，拿出一部分注定浪费的资源给到别人，都被灰熊否决。 久而久之，怨气满心，让他成为了铁狼帮的内线，利用职务之便，泄露帮派机密。 “老二啊老二，你的脑子果然不行，我发现自己可能暴露，就立刻抛妻弃子，临了还让你栽了一个大跟头！你说你高不成低不就，凭什么让老大这么栽培你？” 老四满面冷笑，控诉愤懑。 鬼熊咬牙怒道：“等你跪在老大的面前就知道了！” “正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老四杀心再起。 成功弄死失乡客后，他又盯上了鬼熊，只要联手那位见习游侠，完全可以彻底铲除老大灰熊的左膀右臂。 见习游侠立刻领会了他的想法，满身血液再度沸腾。 假如鬼熊一并死在他的枪下，到了庆功宴上，连狼首都得等他先动筷子！ “大人，时代变了，现在是我们游侠的天下了！” 这位偷袭者又一次感慨起了现代社会的美好。 他区区一个见习游侠，借助手里的小东西和天赋【精准】，居然就能轻松刺杀大人物，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他觉得今天是自己成名之路的开始。 失乡客已经成了第一个值得纪念的猎物。 鬼熊即将是第二个！ 他摆好架势瞄准目标，突然作用的天赋【警戒】，让他下意识看向了失乡客的方向，却并未看到扑倒在地的尸体！ 去哪儿了？ 偷袭者面色微变，猛然回头，立马吓得寒毛倒竖。 一张被打到稀巴烂的恶心面孔，几乎贴着他的鼻尖！ 让他可以清楚闻到，取代五官的狰狞创伤，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阴寒气息。 再看那挂在脸上的破碎面具，除了被他爆头的失乡客，还能是谁？ 见鬼了！ 偷袭者吓得魂不守舍，慌忙施展【疾跑】退走，一双大手却牢牢钳住了他的双肩，让一把尖刀从背后刺穿了他的心窝。 “枪法不错，可惜眼力差了点。” 最后听过来自耳后的漠然评价，见习游侠生机断绝骇然赴死。 这位偷袭者以为自己是螳螂，殊不知蝉是影子战士，根本不怕子弹，等到自以为是黄雀的老二和老四开始对峙，真正的阿尔伯特才展露杀机。 此间惊变，随即被两位精英超凡者发现。 失乡客没死，而且还杀了那个见习游侠！ 鬼熊顿时大悲转大喜，老四则是大喜转大悲。 他哪里还敢对老二下手，毫不犹豫的逃向下水街区，可是猝不及防的致命子弹，直接毁掉了他的生路。 “咳……咳咳……” 老四捂着胸口，满眼愕然。 聪明的他立刻猜到，这发子弹来自那位打伤马道克的神秘枪手。 然后他发现自己貌似没有那么聪明，完全想不出老大灰熊为什么要这么安排，就像他无法理解老大灰熊为何会对老二如此偏爱。 带着又一个疑问，老四死去。 他的身体素质比马道克差了太多，何况那位神秘枪手这次瞄准了他的心口。 “混蛋！” 老二鬼熊气得冲着空气骂了一句，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眼见下水街区有了异动，他赶紧拎起老四的尸体躲进山城，最后停在一条暗巷之中。 噗通。 见习游侠的尸体丢在地上，阿尔伯特走出阴影，淡淡问道：“这次合作，你觉得是成功还是失败了？” “抱歉，是我大意了。” 鬼熊心有余悸的承认失败。 看到失乡客被爆头，他真以为自己中了老四的算计，幸好失乡客计高一招，否则他追悔莫及。 望着置身暗处的两道阴影，鬼熊问道：“你们谁是失乡客，另外一位又该如何称呼？” “你现在应该做的是解释，不是问话。” 阿尔伯特抱着胳膊抬起脑袋，对这位顶级精英，展露出鄙视姿态。 结果络腮中年像是小学生一样，只敢老老实实的站着挨训。 他看不透失乡客的实力，只觉得对方深不可测，根本想不到，他要是发火的话，阿尔伯特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鬼熊知道，失乡客在问打伤马道克的事情，可他无法解释，只能一再抱歉： “我能说的，只有我们老大不是在胡闹，请阁下放心，水库决战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哪怕真要同归于尽！” “呵，被渗透成这个样子，还要我来提醒，怕你们坚持不过星期四啊！” “这个也请阁下放心，我们不缺人不缺钱，更不缺死守到底的火力！” 鬼熊一脸惭愧连忙保证，阿尔伯特嘴上没说心里相信。 铁狼能搞到的东西，灰熊当然也能搞到。 比如那位神秘枪手的家伙。 可是不同于铁狼帮的嚣张作风，灰熊帮不会把违禁物品，明目张胆的摆到台面之上。 灰熊本人也比铁狼更加阴毒，总是出其不意的来一手狠的，震惊全场。 这时，老二鬼熊突然说道：“这几天，我们老大可能有些问题需要咨询，不知该怎么联系阁下？” “咨询费？” “保证让阁下满意！” “好，在酒吧门口点起红灯，我看到了就会找你们。” “明白，我们会在山城酒吧恭候阁下大驾光临！” “嗯，就这样吧，再见。” 总算让最大的鱼儿成功咬钩，阿尔伯特心满意足，带着大把钞票和战利品，离开山城回到家中。 “没受伤吧？” 翘首以盼的艾薇儿，围着阿尔伯特左看右看，确认他安然无恙才总算放心。 “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么，今晚可谓是收获满满啊！” 阿尔伯特露出灿烂笑容。 这趟单刀赴会固然凶险，却也暗藏丰厚机遇。 他只是凭借两张纸片和一条三寸不烂之舌，便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灰熊不仅当了冤大头，还要感谢失乡客帮他抓住了奸细，最后更是如期咬钩，和老四一起当了鱼。 让阿尔伯特有机会近距离接触灰熊，窥探山城绝密的同时，顺带赚到更多的资金。 第七十一章 艾薇儿的崇拜与主动 “哇，你胆子真大，仗着有三队保护，就敢独自跑去山城酒吧！ “嘻嘻，三队队长怕是要被你气死了，花一百金币买了个几乎已经明牌的消息。 “幸亏你什么都知道，不然灰熊到死都不会发现老四是内奸！” 听阿尔伯特讲解自己如何舌战群雄，把一众超凡者耍得团团转，艾薇儿就兴奋得不行，眼睛里全都是小星星。 跑去灰熊帮的主场坑蒙拐骗，可比在蒙面餐厅要危险万倍。 艾薇儿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阿尔伯特，谁知他自己想象的还要胆大心细。 在她看来，别说柯文纳斯·马库斯，就是太阳帝国的安德烈王子，都远远比不上阿尔伯特。 被一位天才少女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是个人就会飘飘然，阿尔伯特也不例外。 不过他仍然保有清醒认知： “灰熊帮的情报，已经用得差不多了，熊脑山里的秘密，我不就不知道吗？” “那灰熊真向你请教阵法知识的话，你会告诉他吗？” “当然！起码要挣够一份信力的钱。” lv10的荣耀律法加老四是内奸的情报，卖三千金币，满足不了阿尔伯特的胃口。 发现灰熊在山里搞秘密仪式后，他便故意显露自己精通法阵，尝试引起灰熊的注意。 结果这家伙真的上钩了，那阿尔伯特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他们都说你掉钱眼里了，我看说得半点不错，哈哈。” 艾薇儿调笑了一句，旋即又正色说道： “灰熊这人很奇怪，好多动作都透着诡异，你和他打交道的时候，千万要小心！” “的确不能掉以轻心，据我所知，灰熊偶尔会不按常理出牌，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我每晚都要蹲守在熊脑山城，以免形势失去控制。” “啊？” “放心，不会出意外的。” “我啊的不是这个……” 艾薇儿其实是不舍得和阿尔伯特分开这么久，但她不好意思说出口，编了个慌子： “南希邀请我去她家小住几天，晚上我们都不在，可能会进贼的，偷了东西不要紧，发现你的地下工作室就麻烦了。” “之前我们白天都不在的时候，你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自打搬进这座房子，阿尔伯特就对地下室做出改造，用法阵外加暗格掩盖了压印机的存在，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见艾薇儿支支吾吾说不清，他有些好笑的说道： “比起防贼，更应该防备的是沃桑教廷，等明天你把梦镜交上去，他们反应再慢也该知道要来调查了，然后你这边会比较麻烦。” “为什么，不应该是你吗？”艾薇儿想不明白。 “只要调查人员走访邻居，肯定会知道你在家里养了位美男子。” 阿尔伯特挤眉弄眼的臭美了一句：“不过好消息是，上个星期我卖给乔丹主教一个天大的好处，他们只有两成可能把消息透露给八卦报纸，用于打击你和心灵教会的名誉。” “……” 艾薇儿有些无语，又有些脸红。 不用猜就知道，八卦报纸上会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这种长相漂亮潜力出众还没啥后台的小女生，最是容易受到流言蜚语的攻击。 “从赖上你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请你放心，我会妥善解决掉这个问题。” 阿尔伯特认真承诺，吓得艾薇儿以为他要就此分居 “你不会打算不回来了吧？” “想哪儿去了？” 阿尔伯特失笑一声：“最迟下个星期，我这位伯爵后裔也该闪亮登场了，反正要有一份正经事业，不如注资八卦报纸，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等调查报告摆到教廷高层和市政大佬的桌上，“阿尔伯特·威斯克”也将按照计划，得到某些人的重视。 到那时，他就不再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地下超凡者，而是会摇身一变，成为一名振兴家族的落魄贵族。 现代社会的振兴过程，要相对文明一些，不再是招兵买马打天下。 阿尔伯特除了要继续强化个人实力，还得逐步积累身家财产、社会影响与高层人脉。 因此他早就决定，把从两大黑帮身上挣来的钱，投入实业当中，买八卦报纸不算是理想之选，却能省去很多麻烦。 “原来是这样啊，吓死我了！”艾薇儿拍了拍胸脯。 “哈哈，这么舍不得我走啊？” “……嗯。” 艾薇儿抿着嘴唇点头承认。 从早上对着南希破罐破摔后，她也不再掩饰内心想法。 同居了这么多天，她承认自己被阿尔伯特深深吸引。 心潮一动，便再度伸出双臂，揽住了面前男子的脖子。 阿尔伯特也顺势握住的艾薇儿细嫩腰肢。 这姑娘半是羞涩半是窃喜，任凭阿尔伯特摩挲揉捏。 “衣服买好了么？” “正要问你呢，这次的衣服要比上一次的开放一些，同意的话我再买。” 阿尔伯特非常喜欢艾薇儿，也正是出于这份喜欢，在敏感问题上他更加尊重艾薇儿。 “唔，具体有多开放？能在蒙面餐厅给别人看，还是只能在家里给你和南希看？” “为什么会提到南希？”阿尔伯特奇了。 “这家伙对我和你的八卦感兴趣到不行，为了看我穿上你买的衣服，居然什么都肯答应，效果好的话，以后我就用这种方式，吊着她的修炼能动性！” “……人才，你们两个都是人才。” “嘻嘻，开放就开放吧，只要好看就行，反正戴上眼罩，谁也认不出来，大不了连南希都不给看。” 艾薇儿意有所指的给阿尔伯特飞了个媚眼，接着说道：“对了，南希说巴赫叔叔遇到一些问题，你知不知道是什么？” 阿尔伯特摇了摇头。 刚开服的时候，他还不认识艾薇儿和南希，与大音乐家的距离更是遥远。 考虑到对方后来活蹦乱跳的，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而艾薇儿的话，倒是让他记起了另一件事： “去了南希家那边，注意一下外港十八号，如果某个房间的窗台上，摆满了红玫瑰，就赶紧通知你们副所长来抓人。” “？” 艾薇儿眼露好奇。 能得到教廷资助成就超凡的上流人士，大都住在外港庄园的独栋别墅。 她觉得阿尔伯特这么说，外港十八号的主人肯定有问题，就是不知道具体有什么问题。 “外港十八号的主人是个神父，退休前在宣道院担当司铎传道者，但是比玛丽女士还要高半级，退休后他加入了沃桑慈善会，继续风光，实际上却是个喜好娈童的人渣。” 阿尔伯特解释道：“这个老东西玩弄小男孩的时候，特别喜好仪式感，在房间里摆满红玫瑰，所以只要你看到我说的，保管一抓一个准！” “人渣！” 艾薇儿义愤填膺。 性丑闻从沃桑教廷建立开始便屡禁不绝，一度导致很多信众心灰意冷。 乔丹主教能够上位，靠得就是严打腐败、收拢信力，顺便铲除异己。 可时间一长，严打力度难免松懈，某些家伙的歪脑筋，随之开始死灰复燃。 利用手中权利，满足阴暗欲念。 后来不乏有人被原罪腐化，成为魔人，对沃桑造成重大危害。 “这个老变态是市长那边的，乔丹主教最喜欢拿他们开刀，你悄咪咪举报，悄咪咪拿到一份三等功勋毫无问题，不用担心会被报复。” “好，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对了，我应该给你多少情报费？” 尽管两人的账目已经乱成一团，艾薇儿也一直在支付培养费用，她觉得这样更有意思。 在蒙面餐厅兑换的两百金币，也是她的决定，让阿尔伯特好生心疼。 “十金币怎么样？” “嗯，够我给你买一身休闲装了。” …… 【薪火余烬获赠者成功进阶，为你回馈了三颗薪火余烬。】 阿尔伯特连夜搞定工作，清早就有好事临门。 牙医华生顺利晋升精英层次，让他的薪火余烬又来到五颗。 “很好，一切都在顺利进行，华生成为精英后，再和铁狼帮打交道，也不用那么担心了。” 阿尔伯特笑着点头，回到客厅，将梦镜、“特工装备”和两件客户定制的超凡饰品，拿给艾薇儿。 一件是【寒冰护盾】的手镯，防御强于火焰护盾，但没有烧灼效果。 另一件则是【法力源泉】的项链，可供超凡者迅速恢复法力，增强续航。 “我不能要，明显你拿着更有用。” “我手里还有一大堆，根本用不过来。巴赫先生那边的问题，才应该重视起来，你和南希保证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感受着阿尔伯特的关心，艾薇儿美滋滋的说道： “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和南希的，一起来做早餐吧！” 第七十二章 有性格的大师兄 明克街的牙医诊所今早没开，因为华生又去了老乔酒馆。 不过这一次，他不是给人送口粮，而是为了成就精英。 死灵法师的仪式环境，要求尸气聚集，通常选在太平间或者墓地。 华生想了想，决定故地重游，顺带借着大师兄为自己壮胆，打破老乔酒馆的心理阴影。 只是来了郊外后，传奇死灵法师玛托瑞斯把目光看向了比弗牧场，发现那里的尸气更加浓重还透着异样，便改换了仪式地点。 帮助华生成就精英的同时，借用仪式特性，研究异样来源。 一夜过去，精英仪式顺利完成。 华生的被动【生死】、主动【血液掌控】、【骨骼掌控】和【灵魂掌控】等四个已经达到六级的能力，又获得长足感悟，大幅缩短升到七级的时间。 被动【学徒】和主动【法力源泉】这两个后来学会的能力，也都利用仪式升到三级，弥补了华生的短板。 见习阶段如此不俗修炼的成绩，让华生获得了额外四等的能力加成，身体得到大幅强化，视力还恢复如初，不必继续佩戴眼镜。 看着世界回归清楚，华生颇有些志得意满，深深地吸了口气，想发表一些人生感言，结果被呛得直咳嗽。 牛粪的味道可不清新。 “咳咳咳，大师兄啊，咱们赶紧离开这破地方吧！” 华生捂着鼻子催促走人，陷入凝思的传奇死灵却并无回应，蹲在地上专注观察—— 屎壳郎。 “大师兄，高大上的医生当得挺好的，咱们千万别转行！” 华生那是相当担心。 法师们为了研究，搞出的离谱行径，简直能写出一本奇葩大全，突然改变本职工作的情况，也实在屡见不鲜。 他真怕自家师兄一个想不开，就跑去当屎壳郎的研究学者。 “研究领域没有高低贵贱。”玛托瑞斯头也不抬的说道。 “不是，你来真的啊？”华生头都大了。 “把这只虫子研究透彻，升到大师毫无问题。” “可你已经传奇了！” “所以我研究的不是这只虫子，笨蛋！” 穿着一身灰西装长着一双死鱼眼的玛托瑞斯，没好气的瞪了华生一眼，站起身来，沉声说道： “这地方不仅尸气古怪，超凡网络还十分紊乱，只有虫子等低等生物敢在这里生存，野猫野狗基本不敢来。 “然而单是所有牛群死于瘟疫，无法造成这种现象，那么这里一定还发生了不为人知的超凡事件！” “什么？” 华生顿时面露惊容。 他只知道铁狼用一场瘟疫，害惨了牛肉大亨，没想到这背后还有古怪。 传奇死灵皱眉说道：“火车票是明天的，可惜了。” “大师兄放心，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就凭你？” “呃嗯，我会请别人帮忙的。” “用不着，我自己来就行。” “你不是明天要走了么？” “谁说我要走了？这件事挺有意思，我应该会多留几天。” “那你刚刚可惜什么？” “火车票啊，平白浪费了多可惜。” “……” …… 华生收拾心情，开着汽车来到市政厅，更改他的注册信息。 “尊敬的华生·霍夫曼先生，经过测试，您确实达到精英层次，您的免税额度提升至每周三百金币，并且在【超凡协商委员会】中，获得了投票资格。” 负责注册的美丽女文员，宣布了审核结果，将注册表格拿给华生签字。 这家伙尽可能的表现出绅士风度，可惜身上弥漫的牛屎味道，让美丽文员的笑容格外职业。 她将表格收好，看向另一个弥漫屎臭的中年人士。 “这位先生，您也要注册么？” “打死我都不会在这种破地方注册。” 在死鱼眼的基础上，大师兄又摆出一张死人脸。 “？？？” 美丽女文员不是没见过地下超凡者，却没见过这么横的地下超凡者。 跑来市政厅大放厥词，你是不拿沃桑教廷当回事？ 驻守在此的大师级圣职者，立刻把目光看了过来： “先生，你最好收回刚才的话，不要拿教廷的宽容，当做你无礼的资本。” 对于那些实在不想注册信息的地下超凡者，丰饶教廷的处置态度比较温和。 只要不闹事，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尽量做到相安无事，有效减少了性质恶劣的超凡事件。 可是这种注册制度，目前只存在于圣光同盟。 法师们主宰的联合王国和沙漠王国，相当自由也格外混乱，俨然是适者生存的达尔文社会。 传奇死灵玛托瑞斯，作为社会食物链上的佼佼者，对这种注册制度嗤之以鼻： “规矩破还不让人说？赶紧让你们乔丹主教出来见我。” “放肆！” 大师圣职者怒目圆睁，正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肩膀便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他猛然回头，居然看到了笑容和蔼的乔丹主教。 “主教大人？” 乔丹主教让他站到一旁，笑着对大师兄说道：“有失远迎！教授造访沃桑，不知有何贵干？” “总共有三件事，一件已经完成了，另外两件要找你。” “嗯，不如借一步说话？” “正有此意。” “请。” 见乔丹主教如此友好，大师圣职者和一众文员都愣了。 尤其那位美丽女文员，哪里想得到这个臭烘烘的中年大叔，会是一位传奇强者。 “我师兄就是这个样子，希望几位不要放在心上。” 华生尴尬的解释了一句，匆匆跟上两位传奇大佬，来到了一间会议室。 乔丹主教首先冲他笑着说道：“对于霍氏制药在本次疫情中的重大贡献，本人深表感谢，请华生医生将我的敬意带给霍夫曼爵士。” “一定带到！” 华生有些受宠若惊。 即便知道乔丹主教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真被沃桑教廷的头号人物如此对待，心里依旧有些小激动。 这还没完，看到玛托瑞斯面露不解，乔丹主教甚至亲自解释并盛赞了霍氏制药的重大贡献。 让大师兄的死鱼眼难得睁大了些，还破天荒的夸了几句。 叫华生美得直冒泡。 不过他也明白，两位传奇大佬的赞美，九成要归于威斯克阁下和符文研究会，而他作为组织一份子，非常荣幸能够让霍夫曼家族承担那最后一成的贡献。 这时，助理将茶水送到，通过华生打破隔阂的乔丹主教，也开始与传奇死灵展开交流： “玛托瑞斯教授可以说说来意了。” “第一件事，我要观察一下芙蕾雅王妃的病情，如有把握，我会出手。” 其实不用华生建议，玛托瑞斯便有打算近距离接触芙蕾雅王妃。 这位以美艳闻名的高贵女性，在东大陆的联合王国都很知名，刺杀发生后一度占据了多家报纸的头版头条。 “感谢教授的关心，只是很遗憾，芙蕾雅王妃经过多番会诊，已经确定陷入深度昏迷，就不劳烦教授浪费时间了。” 乔丹主教随口回绝。 可即便他掩饰得不露痕迹，也被华生听出刻意回避的意思。 观察一下其实花不了什么时间，大师兄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华生彻底肯定了阿尔伯特的推测，芙蕾雅王妃遇刺是自导自演。 而她现在是怎样的生活状态，则要看自导自演究竟出于何种原因。 玛托瑞斯并未强求，直接谈起他更感兴趣的第三件事情： “我来沃桑的主要目标，是帮助华生成就精英，我们把仪式地址选到比弗牧场，结果发现那里的超凡网络异常紊乱。” “哦？” 乔丹主教眸光一凝，让大师兄详细解释了相关情况，旋即陷入沉默。 “乔丹主教可是有头绪了？” 大师兄的死鱼眼，十分敏锐的发现端倪。 “有一些，但恕我不能明说。” “那我要执意调查的话，主教会妨碍么？” “不，事实上我会很高兴。” “明白了，感谢主教的热情招待，得出结果后，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第七十三章 三队队长很无助 明克街，牙医诊所，华生一五一十的汇报情况。 “如此这般……威斯克阁下，我已经说完了。” “嘿，有意思。” 阿尔伯特的脸上露出玩味笑容。 如果不是他救了华生，华生请来大师兄，两人又突发奇想去郊外试炼，他根本不会知道比弗牧场还有秘密可挖！ 至于乔丹主教刻意回避给王妃治病的反应，并未出乎他的意料。 丰饶教廷导演这场刺杀的原因，再过不久也将得到解答。 只因那位剧情主角已经在国外滞留太多时间，不可能无限期的拖延下去，等她回来与王妃见面，阿尔伯特自然可以知晓内情，不用为此事而白费脑筋。 “威斯克阁下，您需要见一见我大师兄么？”华生很想促成两人的会面。 “不着急，先让玛托瑞斯教授自己调查，如果他遇到困难，再通知我也不迟。” “好的。” “铁狼那边联系你了么？” “嗯，中午刚在广场碰了头，胡狼说他们搞到了动枪许可，除了下单两百份镇定药剂，还希望我们能制作五十份一阶【爆炸药剂】。” “这是要下狠手了啊！” 阿尔伯特露出嘲弄笑容。 一阶爆炸药剂的有效杀伤半径是十米，威力非常惊人，等同高爆手雷，见习超凡者都很难扛住，被沃桑教廷归入禁忌药剂，严格管控。 谁知铁狼帮手眼通天还胆大包天，刚搞到动枪许可，就又去挑战沃桑教廷的底线。 “他出多少钱？” “一瓶五银币。” “接了么？” “没有，我觉得太便宜，而且太危险。” “做得好！” 阿尔伯特对华生的拒绝表示肯定。 爆炸药剂的制作难度和成本，远逊于镇定药剂，被列入管控只是由于容易造成重大伤亡。 这种吃力不讨好还非常损阴德的买卖，阿尔伯特绝不会接。 要知道，熊脑山城违建密集，一瓶子下去立马火灾。 以灰熊帮那有限的防火意识，势必一烧一大片，说不定整个地盘都要沦为火海。 到那时，死伤人数以万计数！ 也就只有丧心病狂的铁狼帮，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启动爆炸药剂用于攻坚。 阿尔伯特直接立了规矩：“以后像什么爆炸药剂、瓦斯药剂都不要接，不妨直接告诉胡狼，我们只接起步五金币的高价药剂。” “明白。” 五金币的一阶药剂，昂贵程度相当于一百金币的见习装备。 铁狼帮平时也舍不得买，为了拿下灰熊帮才豪掷千金。 “再加上这两百份，镇定药剂的交付总量便突破了五百，短期内铁狼帮估计不会再下单了。” 阿尔伯特计算了一下，胡狼为了早些拿货给出的溢价，抵消了伪造符文的钱币成本。 所以光是镇定药剂的收益，便超过了两千五百金币。 而且还有不小的榨取空间。 毕竟他们作为进攻方，要付出更大的代价，自然更要求助于产量巨大、交货飞快、一个顶十个的生化师。 铁狼帮的两千五百金币和灰熊帮的三千金币，哪里满足得了阿尔伯特的胃口。 他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至少要从两大黑帮的身上挣他个一万金币，现在才只是开始而已！ 阿尔伯特突然坏笑：“神经病枪手都是消耗品，或许今晚就要死好些，明天交货，你不妨对胡狼透露，咱们能提供lv3的【精准天赋药剂】。” 超凡者的被动能力和基础素质，可以通过服用药剂，实现获取与提升。 装备影响的是主动技能和外在攻防。 道具与法阵的门道更多，是超凡原理的化用产物，不限能力类型，比如夜视望远镜和梦镜。 但无需本源激活的，效果通常比不上药剂和装备。 那些效果强力的，则往往需要占用大量生命点数。 就比如山城酒吧暗中布置的防御法阵，便需要多位超凡者联手付出几十点生命才能激活。 言归正传，lv3的精准天赋药剂，可以让超凡者暂时获得游侠被动。 虽说只能持续十分钟，代价却也小得可怜。 铁狼非要挑战超凡禁区，无限延长精准天赋的作用时间，结果就是搞出一堆需要每天镇痛的精神病。 “哈哈哈，太妙了！胡狼的表情一定会非常精彩！” 华生幸灾乐祸的大笑起来。 直接购买精准天赋药剂，其实比购买镇定药剂划算得多，铁狼帮后来用百分之十五的溢价，买到的五百份镇定药剂，差不多都是冤枉钱。 阿尔伯特胸有成竹：“每份开价三十金币，不怕他们不买。另外胡狼如果问起精英药剂，你就说只能提供一份【极限狂暴药剂】。” “嘶……这才是正经的禁忌药剂啊，甭管对手死不死别人，自己喝完肯定废！” 华生一再暗叹，组织不愧是来拯救世界的，什么装备和药剂都能制作。 “威斯克阁下，您希望定价多少？” “最低八百上不封顶，铁狼被逼得有多急，你就开得有多狠。” “保证完成任务！” “好，到时候给你提成。” …… 周日大雨带来的清凉，在星期一便消耗完毕，周二又变得炎热难耐。 尤其是下城区，越到晚上越是燥热，热力从身上蔓延进了心里，化成两大黑帮的熊熊战意。 所有人都明白，之前只是小打小闹小摩擦，从现在开始的三个晚上，下城区每天都要掀起残酷无比的地下战争。 灰熊和铁狼耗费一整个白天，动员手下调派物资，竭尽所能的准备应战。 肃杀气氛吓得许多人逃离下城区，靠近下水河道的楼房，不论属于那一边，几乎都人去楼空。 山城居民知道自己这一边更危险，跑得人更多一些，实在跑不了的，便想方设法的加固房屋，供自己保命栖身。 为了遏制不必要的伤亡，五支执律者小队有四支来到山城之中，还特意开了个碰头会。 荣耀二队、三队、救赎队、猎人队。 四位大师、十三位精英，七老二新九个见习，共计二十六人。 如此恐怖的人员配置，比两大黑帮加起来都要强，也只有这样才能强行摁着这两条狼的脑袋，迫使他们玩命互咬。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如无必要，我们不要下场。” 二队队长作为指挥，继续以优先自保为宗旨，安排了布防区间。 反正在两大黑帮打空底牌之前，他们不论如何都不会冒险。 说到最后，二队队长拿出一面梦镜，交给了三队队长： “晚上有空的话，你们找找这里有没有原罪魔种和魔人。” 自打那价值一百金币的消息传遍沃桑后，执律者们也把腐化人类的称谓，改成魔人。 三队队长问道：“这是失乡客今天拿来的？” “嗯，还是通过艾薇儿·葛德文。” “为什么又是她？” “失乡客找她借了希望法典和灵钟。” “不是，动物园不是已经付过钱了么？” “她又不知道。” “那她总该知道保守机密吧？失乡客借了这么多传承道具，她难道就没觉得有问题？” “你要是守着那座心灵教堂，你也会借，然后回过头来，再向上头索要一份三等功勋。” “……得，圣光同盟的五大律法，全都让失乡客窃取了。要我说，这家伙应该赶紧抓起来，不然教廷颜面何存！” 一百金币的黑历史，铭记在三队队长的心头，恨不得亲自拷打失乡客。 “大老板不同意。” 二队队长摊了摊手：“还吩咐要你们好好保护失乡客，绝对不能再发生昨天晚上的枪击事件。” “……不能换个人么？” 三队队长把视线投向一众队友，结果这帮没良心的全都挪开了脸。 听过失乡客的“豪华战绩”，他们都不想伺候这位爷。 爱莫能助的二队队长赶紧宣布散会，临了还补了一刀狠的： “失乡客得到的那把枪，你得想办法搞回来，嗯，多的不说，加油祝好。” 第七十四章 激战起与抢人头 五月二十号晚七点五十六分，一个毫无特殊含义的时间。 地下战争正式打响。 下水街区一下子冲出十队人马，闯过河道，杀入山城。 每支小队，都由超凡者和普通人混编组成，武器有长有短防护有盾有甲。 表面看似是升级版的村头械斗，实际暗地里都配备了药剂、道具，以及一把静音手枪。 铁狼帮向市长申请了动枪令，允许他们同时动用最多二十把手枪，且必须消音，不能让枪声传出熊脑山城。 单是手枪的存在，就让这十支混编小队，拥有了击杀精英超凡者的能力。 除此之外，铁狼帮还以狂狼为首，派出三位精英，作为佯攻尖刀，直刺山城腹地。 如此密集的汹汹攻势，令担当裁判的执律者们，都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灰熊帮则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稍稍拖了一些时间，才做出回应。 老二鬼熊带着老三和老五，迎击狂狼等人。 那十支混编小队，由暗中埋伏的灰熊帮众去对付。 利用守方优势，灰熊帮的人马改造地形、埋设陷阱，还在要道附近的房顶上布置了许多石块。 别看这些方法简单原始，在实际战斗中往往非常有效。 黑帮成员是人不是机器，会疼会痛会怕死，有三支混编小队便由于没能发现陷阱，跟着吃了一套“落井下石”。 高举盾牌并不能完全抵消石头下坠的威力，惨叫声立刻此起彼伏，超凡者都被砸得龇牙咧嘴。 枪械的威力在这个时候大打折扣，位置上的天然劣势，更让他们有枪无处开。 能跑的直接独自抽身，跑不了的不是死在当场，就是被执律者抓走—— 外勤小队接到命令，不允许枪械落入灰熊帮的手里。 但大部分混编小队，都发现了埋伏，然后利用雾隐药剂等类似道具，强行冲卡或设法反杀。 一时间，灰熊帮的伤亡数字开始上升，数个重要堂口遭到猛烈冲击。 内奸老四虽然死了，给灰熊帮挖下的坑，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填平的。 那些装修昂贵的赌档和进出口公司，铁狼帮不仅知道准确位置和内外地形，还知道灰熊帮无法搬迁只能死守。 血液工厂就更别说了。 作为灰熊帮的核心产业，势必成为攻防双方的重点目标。 铁狼帮的十支混编小队，有一半的目标是摧毁血液工厂，灰熊帮同样布置了大量人手，依托工事抵御袭击。 一方拥有远程手段，一方占据地利优势。 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对方，直到九点都没有堂口被攻方拿下。 六位精英强者的战场，也以对峙为主，全无动真格的势头。 “只靠几把短枪，是没有攻坚能力的，铁狼帮该出招打破僵局了。” 这是一众旁观者的共识。 果然，熔狼又带着两位精英悍然现身，率领过百武装喽啰，浩浩荡荡的冲进敌方地盘。 一下子就让山城战事严峻起来。 铁狼帮的精英超凡者共有八名，灰熊帮本来就比不过。 老四一死、马道克一伤，剩下三个皆已入场，除了灰熊本人，还能有谁抵挡这三位强者？ 不少人以为灰熊帮现在就要祭出狂化战士。 可结果出乎他们的意料，山城酒吧竟然出现三位蒙面超凡者，强势拦截了熔狼等人。 山城各处也有多位蒙面身影，突然展现超凡能力，大肆击杀普通喽啰，直接掐灭了铁狼帮的进攻势头。 这些人都是哪里冒出来的？ 灰熊帮请了外援？ 实际上，这些超凡者是“内援”。 灰熊以马道克遭到枪击为理由，同市长秘书要来了补偿，允许他派出藏在山城的地下超凡者，抵挡铁狼帮的攻势。 当然，所谓的“地下超凡者”是经过美化的称谓。 这些人其实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是挂在通缉榜上的邪恶超凡者！ 教廷动了真火后，灰熊第一个下达的命令，就是让老二鬼熊请他们出山。 一直拖到拿了许可，才得以光明正大的加入战斗。 相比于下水街区，环境复杂的熊脑山城，是这些罪犯的首选藏身地。 裁判所和警署碍于明里暗里的阻力，只能任由他们逍遥法外。 当市长秘书转述了灰熊的请求后，裁判所非常爽快的答应下来。 巴不得让这些邪恶超凡者，全都死在两大黑帮的互咬之中。 裁判所之前还在发愁，要怎么处理这些棘手人物，结果灰熊直接送来了枕头，让他们能优哉游哉的卧享其成。 能够登上通缉榜的，自然全都是猛人。 精通并且喜好杀戮，尤其是喜欢恃强凌弱虐杀凡人，使得弥漫山城的惨叫声中，混入了一些刺耳笑声。 这些家伙虽说可以逍遥法外，平日里却也要缩头做人。 突然拿到杀人执照，都想好好发泄过过瘾。 那三位精英层次的邪恶超凡者，也不例外。 对上熔狼等人后，根本不玩虚的，出手就是要命的杀招，而且一个比一个悍不畏死，招招紧逼步步不落，连带着鬼熊等人的战斗，也不再是你侬我侬的对峙打坐，纷纷拿出杀心与血性。 至此，熊狼之争的战斗烈度来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精英超凡者达到十二位，见习超凡者接近三十位，武装帮众超过两百人，足以视作一场小型战争。 这样的情景，沃桑教廷期待已久。 如果照着这个节奏，两大黑帮打到同归于尽，既能堵住全国民众的嘴巴，还收拾了下城区的烂摊子，他们简直做梦都能笑醒。 可惜美中不足的是，双方老大仍然王不见王，也没有动用狂化战士和神经病枪手队。 铁狼帮只是派出一队超凡者，由海狼带领杀向内援。 这般举动，并不符合乔丹主教的预期，倒是非常符合外勤小队的利益。 别忘了，这些恶棍都是行走的功勋！ 就算死了，也是可以算人头的。 四支外勤小队立刻行动起来，争先恐后的扮演渔翁。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还有一个人闻到了财富的味道。 “嘿，好像有得赚啊！” 阿尔伯特笑了。 通缉令的悬赏，人人都能领取，就算“失乡客”领不了，也有的是领取渠道。 他甚至没等海狼把食物做好，就自己上手抢蛋糕。 找到一个正在残杀小喽啰的邪恶超凡者，阿尔伯特掏出了昨天缴获的静音手枪。 在这么混乱的战场里，有枪不用的都是傻子！ 何况枪械早就成为了刺杀技艺的必修课，重要性还要超过袖剑、飞刀、下毒、入梦等老套手法。 悄然潜至目标附近，阿尔伯特冷不丁的扣下扳机。 biu！biu！biu！ 三颗子弹呈三角之势，朝着邪恶超凡者飞了过去。 此人突生危机感应，身形一弹用出翻滚，躲过前面的两颗子弹，但这最后一颗，他不论如何都躲不过去。 阿尔伯特以惊人枪法和战斗经验，提早堵死了目标生路，子弹径直射入眉心正中。 待得翻滚停止，这位见习层次的邪恶战士已经是一具尸体。 用一瓶雾隐药剂挡住铁狼喽啰，阿尔伯特带着尸体从容走人，找了个地方藏好功勋，又跑去干掉了另一个邪恶法师。 击杀效率比海狼带领的精英小队都不差。 至于这种行为，是否算作“内鬼”，阿尔伯特毫不在乎，他又不是真的和灰熊联手了。 他现在只想让这把静音手枪，在打空弹夹之前，最大程度的创造额外价值。 不过当海狼带领的超凡小队，干掉第三个邪恶超凡者后，其余内援发现形势不妙，立即抽身退走，令死亡人数就此定格。 显而易见的是，三个人头不够四支外勤小队分。 三队队长非常庆幸，最后干掉的这个邪恶超凡者，让他们给碰到了。 可是眼看着功勋近在眼前，斜侧里却突然走出一位不速之客，踩着尸体，哈哈笑道： “今天运气不错啊，出门竟然捡到钱了！” 第七十五章 三队队员倒戈了 失乡客！ 荣耀三队全都愣了，失乡客的经典皮肤，他们可太熟悉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三队队长诧异无比。 “灰熊找我有点事。” “他找你，你就赶紧找他去啊，跑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捡钱啊！” 阿尔伯特指了指脚下的罪犯：“麻烦告诉我，这人在你们的通缉令上值多少钱？” “和你无关，赶紧走人！” “人是海狼干掉的，尸体是我捡的，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我们这是在执行公务！” “不对吧，通缉令上的罪犯只有你们能抓，那还向社会公布悬赏干什么？你们觉得呢？” 阿尔伯特看向了不远处的铁狼喽啰。 这些家伙刚刚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遭，脑子正发蒙呢，被他这么一问才清醒过来。 现在应该趁着神仙斗法赶紧跑路，哪里敢回答失乡客的问题？ 转眼过后，闲杂人等尽皆消失，尸体都只剩下了邪恶超凡者的。 三队队长的眼神顿时危险起来，一百金币的奇耻大辱，让他被同僚嘲笑了一整天，正是一雪前耻的好机会！ “队长，别冲动。” “老板那里没法交代！” “忍一忍就过去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经过一众队友的齐声规劝，三队队长强行制怒，沉声说道： “失乡客，我们的容忍是有极限的，不要一再挑战我们的底线！” “你说这话就伤感情了，咱们的交易不是合作得挺好吗？” “……” 荣耀三队全都绷不住了。 你敢说那叫交易？ 不是你单方面的勒索加诈骗吗？ 要不是害怕丢人到底，三队队长都想报警了！ 眼见三队众人都开始咬牙切齿，阿尔伯特见好就收：“正好，现在有一笔交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 “没兴趣！” 三队队长没好气的说道，失乡客一张口他就知道对方要说什么。 “别急着拒绝，据我所知，你们教廷内部交人头，可以额外领到一些功勋。” 阿尔伯特嘿嘿一笑：“我那边还捡到两个罪犯，正发愁该怎么办呢！” “？？？” 三队众人眼睛都直了。 海狼他们拢共就干掉三个人，已经被二队和猎人队的分了，你嘴里的两个又是从哪里捡的？ “哦，忘了说，昨天我不是捡到一把枪吗，刚刚心血来潮试了几下，就不小心干掉了两个，你们先别对灰熊说啊，这事有些不地道。” “……” 感情您老人家也有不好意思的事情啊？ 而且你这心血来潮来得真是时候，不小心的随缘枪法也属实精准，算上这个明抢的，一多半的人头都让你拿了！ 三队队长虚眼问道：“开价吧。” “我对你那本英勇法典很感兴趣，进阶后的【英勇天宪】听说效果蛮不错的。” “免谈！” 三队队长一口回绝，这种泄露机密的事情，打死他都没脸干。 “那我换一个，唔嗯……你那里有没有【生命石板】？有的话，借我十天。” 生命石板与心灵石板同根同源，都是大师层次的特殊道具，除了能让某些能力进阶，还可以改善身体素质。 阿尔伯特准备把自己和南希强化一下。 尽管他不太需要区区几点的额外加成，但提升基础数值对战斗的影响，是非常明显的。 塔力克不用猛击都能把黑狼打得找不着北，靠得就是一身蛮力。 阿尔伯特知道，三队队长家里便有一块生命石板，因为他的小女儿马上要降生了，提前准备了这东西提升后代潜力。 “队长，你家里不正好有一块生命石板吗？” “这笔交易貌似蛮划算的啊！” “对呀对呀，借他几天你又损失不了什么，我们得到的好处可是实打实的！” 见自家队长还在犹豫，众人立马撺掇了起来。 三队队长没好气的瞪了过去：“合着还是我吃亏，好处都给你们了？” 见一众队员嘻嘻哈哈的大点齐头，三队队长更无语了。 这些见习层次的邪恶超凡者，最多能换一份三等功勋，往常他都懒得要，好让队友尽快成长。 “行吧，这笔交易我接了，另外两具尸体在哪里？” 三队队长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功勋和金币确实都是实打实的好处。 阿尔伯特说出藏尸地点，两位精英圣职者很快把尸体带了回来。 经过检查，这三个邪恶超凡者，能换一份三等功勋和五份四等功勋，单纯折算金币便有两百五，隐性收益还要更高。 三队队员都很满意，阿尔伯特也是如此，大家各取所需，合作双赢。 “失乡客，你明天还会来这里吗？” “不出意外的话。” “那明天我把石板带来。” “你看，这笔交易不就合作得挺好吗？” 阿尔伯特笑着说道。 三队队长跟着笑了一下，又突然发现自己不该动摇立场，立马板起了脸： “失乡客，现在我要求你交出枪械！按照沃桑港的现行规定，我有权力强行收缴。” “不用这么严格吧？” “就应该这么严格！” “可我怎么记得规定里也有写，捡到枪械上交警署，可以得到物质奖励。你的态度这么恶劣，非常打击我做好人好事的积极性啊！” “……行了，快说你要多少钱。” 三队队长觉得自己就是吃饱了撑得，反正到最后都会拐到钱上，干嘛浪费时间跟失乡客扯规定？ “那就多借我十天生命石板。” “太多了，最多三天。” “八天吧。” “五天！” “五天就五天，顺带给我捎一小瓶天堂甘露，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 三队队长有些无力的点了下头，连连挥手让失乡客赶紧消失，他不想多看对方一秒钟。 只是阿尔伯特刚刚走人，三队队长就后悔了。 原因是有队员检查发现，另外两具尸体都是一枪毙命，身上再没有其他伤口。 “真能耐啊，试枪几枪就试成了神枪手！”三队队长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队长，莫非是失乡客打伤的马道克？” “你傻啊，昨天老四被枪杀的时候，失乡客就在附近。” “失乡客又不是一个人，加上昨天冒出的那个神秘人和兔女郎，就已经有三个了。诶，你们说失乡客上次买的海妖血液，和这个礼拜买的两份【萦雾水晶】，都要做什么？” “谁知道，我又不懂炼金，明天让队长当面问吧。” “得，队长又要掏咨询费了。” “哈哈哈哈！” “笑个屁啊笑！执行任务呢，都给我严肃点！” …… 随着海狼带人杀退了见习邪恶超凡者，灰熊帮的防御形势又变得严峻，重新依托工事消磨时间，反击力度十分有限。 灰熊和铁狼的耐心，超过所有人的想象，拖到凌晨都没有动用底牌。 最后以铁狼帮成功摧毁一座豪华赌场为结果，停止了第一夜的疯狂攻势。 在人员损失方面，两边的精英战力都是伤而不死，见习层次铁狼帮死了五个，灰熊帮死了两个。 当然，这是没算邪恶超凡者的结果。 普通喽啰就严重多了，死伤加起来超过百人，海风一吹，血腥弥漫整个山城。 “热闹归热闹，还是没有动真格，这么能憋，干脆都乌龟帮好了。” 阿尔伯特带着不满，来到山城酒吧，鼻青脸肿的老五带伤出面，将他请去了一处秘密场所。 “找我来做什么？” 阿尔伯特淡淡问道。 灰熊是真的找他有事，天还没黑酒吧门口便亮起了红灯。 老五龇牙咧嘴的说道：“听说阁下对法阵很有研究，我们老大就想请教请教。” 闻言，面具后的阿尔伯特开心的笑了。 灰熊找他果然是为了法阵，而且比预想的还要迫不及待！ 这直接让阿尔伯特确定了，山腹里的未知仪式来到关键阶段，却由于沃桑教廷的提前施压，把灰熊给逼急了。 第七十六章 熊不可貌相 “我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压抑兴奋，阿尔伯特悠悠说道。 “当然，咨询费保管到位！” “那就赶紧说吧，我的时间有限。” 老五立刻拿出一张图纸，阿尔伯特打眼一瞧，发现是大师层次的法阵回路。 通过一些特有符号，很容易就能分辨法阵层级，难的是如何合理排布，让法阵运作起来。 只一眼，阿尔伯特便看出这部分法阵回路，有几处不合理的地方，跟着意识到，这是灰熊考验他在阵法领域究竟有没有真才实学。 这种法阵回路在大师层次，其实是比较基础的。 阿尔伯特估计是那个价值一百金币的末日预言，让灰熊以为他是来招摇撞骗的。 这种试探，简直是小儿科，真以为他这个符文研究会的副会长，是白当的？ 符文研究会所研究的，是如何用伪造钱币来触发符文之语，光是背会英文单词远远不够，最重要的懂得如何“构图”，把伪造钱币放置到合理位置。 构图原理与法阵相同。 那构成符文之语的钱币图案，实际上就是法阵！ 所以对于装备和药剂的炼制层次，阿尔伯特不好说自己究竟有多高，他的理论水平远远高于实操。 可他在游戏里，却是货真价实的史诗级阵法师。 挂掉之前，甚至在研究神话刺客的法阵构图！ “虽然傻子的钱很好赚，但是骗傻子我不忍心。” 阿尔伯特敲了敲图纸：“在我这里，大师级法阵的咨询费起步十金币，我点出一个问题你就得支付一回，你确定还想请教这些傻瓜问题么？” “哈哈，不了不了。” 老五不怒反喜，赶紧把真的家伙掏了出来。 来之前灰熊告诉他，失乡客必须瞬间瞧出这是试探，才有花钱请教的必要。 他不怕失乡客贪钱，就怕失乡客从他这里挣不到钱！ 阿尔伯特哼了一声。再度审视图纸，发现上面的法阵回路，达到了传奇层次，复杂程度比大师层次上升了数个等级，连他都要思考一阵，才知道如何优化到最佳程度。 “这才像回事，给我找份纸笔！” 阿尔伯特表现得像个狂热研究者，拿到纸笔就开始写写画画，花了十多分钟，将法阵回路重新梳理了一遍。 老五不明觉厉，他看不懂法阵，却看得懂阿尔伯特真懂法阵。 另外就是有些担心，按照之前的收费标准，单这一份图纸，怕是能收好几千。 “那个，阁下希望拿到多少咨询费？” “把这堆东西拿给灰熊看，他要是不知道该出多少钱，那咱们的合作就此打住！” 阿尔伯特抱着胳膊，态度不喜。 被试探了不试探回去，不是失乡客的风格。 老五连忙捧着一堆纸张，跑去找到灰熊，然后他亲眼目睹，自家老大如何抖着肥脸看完图纸，又回过头来仔仔细细的，把失乡客的推导过程看了一遍。 看到最后，灰熊脸上半是豁然开朗半是惊为天人，狠狠地拍了下大腿： “遇到高人了！” “老大，失乡客真有这么厉害？” “岂止是厉害！这堆东西在我眼里，简直就是艺术品！” 灰熊腾地站起，一身肥肉来回晃荡：“算了，说了你也理解不了，我要亲自去见失乡客，如果猜得没错，这一位是真的成功预言了末日已至！” 老五立刻意识到阿尔伯特究竟有多么厉害。 预言一直是超凡研究的热门领域，除了命运隐修会的那些神棍，还有无数人在想方设法的窥探未来。 可老五从没听说有谁成功，倒是把自己整疯的，他在山城里亲眼见过。 跟着老大赶紧找到失乡客，老五的态度变成敬畏，只觉得失乡客的身上，笼罩了一层迷雾。 “失礼失礼，刚刚打了一场，有太多事情要处理！” 灰熊一见面便放低姿态，解释自己为何没来：“对于这份图纸的咨询费，我的心理价位是五百金币，如果不够的话，还可以往上加。” 五百金币！四十万块！ 前后不过半个小时。 老五觉得失乡客挣钱和印钞一样简单，灰熊却花得心甘情愿，单是这份图纸，便能让他节省七天时间。 与他的伟大构想相比，区区五百金币算得了什么？ “就这样吧，算你过关了。” 阿尔伯特哼了一声。 越是直面灰熊本人，越要把姿态拉满。 而这位呼风唤雨的黑帮老大，果然吃这套。 在阿尔伯特的面前，俨然成了小学生，又拿出一份图纸，恭恭敬敬的请教老师。 “失乡客，这个地方我有些不懂，法力每次流动到这里，都会异常滞涩。” “嗤，你这种设计，好比洪水进小溪，光是滞涩算你走运！” 阿尔伯特指着前面的某个位置，毫不客气的数落道：“幸亏你这里多加了两道符号，将错就错，延缓了法力流动，你自己皮糙肉厚炸不死，法阵却要毁掉不少！” “嘶，原来是这样！” 灰熊琢磨过来，也是一阵后怕。 他对传奇法阵的掌控程度还是不够，能稀里糊涂的把法阵运行起来，已经是极限了。 随后，灰熊又说出几个自己疑惑的地方，还在某些问题上，与阿尔伯特进行了讨论。 他在法阵上体现出的造诣，达到大师层次，甚至还有一些别出心裁的奇思妙想，搞得阿尔伯特都有些惊讶： “我真没想到你一个黑帮老大，还有这种本事，能用大师级的水平，把传奇法阵摆得像模像样，有几把刷子啊！” 有道是人不可貌相，灰熊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肥头大耳的造型、嫉贤妒能的性格、狂战士的职业。 甭管谁看了，都会认为他只靠蛮力行事，谁知道人家脑子用得也相当不错。 游戏里有好些玩家，怀疑山城酒吧的防御法阵和来历神秘的狂化战士，是别人的智慧结晶。 阿尔伯特则可以肯定，就是灰熊通过阵法造诣自己搞的。 就像用药剂挑战超凡禁区，搞出一堆神经病枪手的铁狼一样。 两位黑帮老大都是一等一的人才，只是没把天赋用到正路上。 灰熊摇着肥脸，谦虚说道：“我就是瞎鼓捣，哪里比得上失乡客你的本事！” 实际上，他才是更惊讶的那一个。 继神乎其技的装备炼制后，失乡客居然又展现出传奇层次的阵法造诣，属实有些匪夷所思。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即便是超凡者也无法做到面面俱到。 同时涉足这两个领域的炼金师有不少，可能一并精通到如此地步的，犹如凤毛麟角。 灰熊对失乡客的评价，几乎拔高到了天上去，又支付了五百金币的咨询费，让老五去取银行凭证。 “没注意，都一点了，耽误了阁下的时间，实在不好意思！” “两次交易都这么爽快，耽误一点也无妨。” “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明天还有不少问题想请教。” “只要钱给够，想问多久问多久，你也不用担心逾期交货，水库决斗用的东西，已经弄得差不多了。” 闻言，灰熊心情大好，从老五手里接过一叠银行凭证，亲自交到阿尔伯特的手上，又热情无比的送客出门，目送阿尔伯特消失于黑暗之中。 “老五，咱们账上的钱还有多少？” “不到点一万。” “够了，绝对够了！” “老大……” “这笔钱再冤枉也要花！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乔丹主教根本没有放过我们的意思，水库决斗没有赢家，只是决定先死后死，铁狼不知道，傻乎乎的给人当枪使！” “什么？乔丹主教要来真的了！” “嗯，所以那件事我要办，还必须要尽快办成！这不是咱们唯一的活路，却是咱们唯一一条还能称王称霸的路！” “明白了老大。” “不说了，我要去连夜修改法阵了，山城这边你和老二老三多上点心，防着铁狼搞偷袭。那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赶着去死还非要扯上我！” 第七十七章 油水真能斗量 灰熊匆匆走人，却不知道阿尔伯特并未离去。 他藏身于黑暗之中，一手拿着寻物指北针，一手拿着银行凭证。 这上面沾染着的新鲜气息，可供指北针指引出灰熊所在。 是的，阿尔伯特之所以冒着死亡风险，与灰熊共处一室，挣钱是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便是刺探山腹基地的入口所在。 当然按理说，阿尔伯特作为一名梦魇刺客，应该用最为擅长的方式，刺探别人心底的秘密。 可这么做的前提是，知情者要做梦才行。 据他推测，老三老四老五都只是知道有基地和法阵的存在。 狂化战士们的精神状态，比神经病枪手好不了多少，入梦风险也比直面灰熊低不了多少。 唯独备受偏爱的老二鬼熊，有资格进入山腹基地，但他和灰熊一样，哪有睡觉的时间。 阿尔伯特自然只能依靠其他手段来寻找。 寻物指北针很快有了反应，指向了山城酒吧。 阿尔伯特仗着艺高人胆大，悄悄潜伏至酒吧附近，保持寻物指北针的反应强度。 灰熊回到酒吧后，貌似是进了一个房间，指针指着那里颤动了半个小时，等到银行凭证上的新鲜气息即将耗尽，才又有了大动静。 指针忽然大幅转向，逐步偏离山城酒吧，可是灰熊却没有走出酒吧大门，倒是指引强度逐步削弱。 地道！ 阿尔伯特立刻意识到，酒吧内部存在一条秘密地道，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熊脑山，乃至直接进入秘密基地。 他赶紧拿出一个针筒，朝着向寻物指北针上的小孔，轻轻挤了一下。 随着无形气流涌入镜面内部，指引强度立刻回升。 针筒名叫【针筒吸陈器】，在游戏里是寻物指北针的经典搭档，可以无声无息的收集气息。 见灰熊到来，阿尔伯特便一次次偷偷吸“陈”，得亏对方醉心求学，才没有发现端倪。 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回报当然非常可观。 阿尔伯特跟着指针，走了好一阵子，一直来到了陡峭无比的山岩之下。 待得气息彻底耗尽，阿尔伯特也计算出了灰熊帮的绝密基地，在他脚下六十米远，四十米深的地方。 “嗯，这么大的工程，不大可能是鬼脸熊或者人类开凿的，应该是天然溶洞，山城酒吧建在溶洞入口，基本只有这一条通路。” 得出想要的结果，阿尔伯特立马功成身退。 既然知道了通道和基地的准确位置，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他有太多方法，揭露熊脑山城的最大机密。 早上在没牙老头家蹭了一顿免费早饭，阿尔伯特暂时离开下城区，回了香榭街的家。 然而还没进门他就发现，夜里有人不告而来。 由他设下的防盗设施，被弄掉了不少。 阿尔伯特嘴角一勾，拿出钥匙推门而入，粗略检查了财物状况，发现无一丢失，便确定是沃桑教廷的人当了小偷。 对方倒是进入了地下工作室，却并未发现压印机等一应物品的存在。 至于身份信息是否泄露，没有理会的必要，本来就是要亮给他们看的。 估计那位不速之客，已经开始满世界的调查“阿尔伯特·威斯克”。 然后发现他故意留下的那些破绽，自以为识破了他的身份。 “用不了几天，我这个失乡客的‘团伙成员’，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沃桑教廷做生意了。” 阿尔伯特微微一笑，钻进地下室继续工作，铁狼帮要的两百份镇定药剂，还没出锅呢。 …… 十一点，沃桑广场，胡狼顶着大太阳，将汽车停在路边，让生化师坐进后排。 “咱们都这么熟了，换个交易地点和时间吧。” 胡狼不禁抱怨道。 大老远的跑过来，很浪费时间的。 “很熟吗？” 华生态度冷淡。 才不会说这里离明克街很近，不会浪费他的工作时间。 胡狼自讨没趣，打开华生带来的箱子，确认过里边装着两百份的镇定药剂，旋即拿出尾款与溢价。 “行，彻底够用了，多亏有阁下相助，我们才能这么快的凑齐镇定药剂。” “今晚要准备用了么？” “看情况。” 对于神经病手枪队的使用，铁狼非常谨慎，静音手枪有的是，神经枪手则只有十个。 不到关键时刻，他舍不得用，就像灰熊宁肯损失堂口，也没有派出狂化战士。 “还看情况？你们只有两个晚上了！”华生装作很生气。 “我们也没办法啊，你不肯制作爆炸药剂，灰熊帮又决定死守到底。” 胡狼想用激将法，让生化师出手炼制爆炸药剂，可华生的回答是： “爆炸药剂太便宜，不值得我出手，而且你们稀罕的改造战士，在我眼里就是废物！” “生化师，话不能乱说啊。” 胡狼立马不高兴了，他们辛辛苦苦弄出的手枪队，真要是废物的话，沃桑教廷干嘛那么忌惮？ “需要药物镇定的东西，不是废物是什么？” 华生冷冷说道：“只要肯出钱，傍晚我就能给你们提供三十份的一阶精准天赋药剂，等级lv3，持续时间十分钟，副作用可以忽略不计。” 滴！！ 白鸽惊起，广场上的群众皱紧眉头，看向了突然鸣笛的小汽车。 一时激动的胡狼赶紧开车，离开广场，来到了一栋大楼背面，愕然问道： “生化师，你说真的？” “不要在我的权威领域，问这些白痴问题。” “那你怎么不早说？” 胡狼瞪大了眼睛。 持续十分钟的精准天赋，足以发挥非常不错的战术价值。 况且达到了lv3，还没啥副作用。 相比之下，他们搞出来的神经病手枪队，不能算是纯笑话，也相当滑稽了。 更滑稽的是，为了供给这些神经病枪手，他们最近砸出去接近三千金币买镇定药剂！ 胡狼有些生气了，可华生比他更生气： “你让我说什么？谁知道那些废物会被你们当宝供着！” “……” 胡狼被怼得哑口无言，强自平复复杂心绪：“开价吧。” “每份三十金币，算上溢价，我要一千。” “太贵了。” “那你找别人买去吧。” 胡狼张了张嘴，几番犹豫，都没有勇气放下狠话。 一阶精准天赋药剂，他们老大也能搞出来，否则没办法制造出神经病手枪队。 可是五分钟的持续时间与非常明显的副作用，让战术价值大打折扣。 为了追求更理想的效果，才去挑战超凡禁区，弄了一批改造战士。 “一千就一千！” 思前想后，胡狼拍板交易，拿出两百金币的银行凭证当做定金。 “如果不够，明天还有。另外我建议，你们现在该为水库决战做准备了。” 华生顺势说道：“我能提供一份精英层次的【极限狂暴药剂】，要的话现在就给个准话，省得时间来不及。” “极限狂暴药剂？还精英层次！” 胡狼瞳孔一缩倒吸凉气，这东西的作用听名字就知道了。 狂狼喝了这种正儿八经的禁忌药剂，即便是对上巅峰马道克，都能保平。 “出价吧。” 见胡狼被折腾得七上八下，华生这次想让对方开价。 “三百……不对，五百金币？” 发现生化师脸色不悦，胡狼赶紧加了两百。 带有天赋、极限、无尽等特殊称谓的药水，定价范围类比极品装备，很多时候就是买一个你情我愿。 五百金币买到极限狂暴药剂，保证水库决战结果，胡狼觉得很值，结果却看到华生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别别别，我出七百！” 胡狼赶紧下车追人，可是无济于事，不得不把喊到八百，才让华生站住了脚步。 “一千，给你十秒钟的考虑时间。” “一千真的太贵了！” “五，四，三……” “一千就一千！” 说完，胡狼愣了一下，觉得这句话自己刚刚好像说过。 见华生伸出手掌，他不得不忍着心痛，又掏了两百金币出来。 由于长帆仓库被烧，那成本都要一万金币的雷曼干草，没能换来大把财富，搞得铁狼帮的账面也不好看。 算上这两笔交易，生化师从他们身上足足赚走五千金币，资金压力骤然提升。 胡狼只希望巨大付出，能换来匹配成果，不然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第七十八章 一方缺银子一方缺面子 一箱药剂换成一叠纸钞，华生一身轻松的躲开眼线，换下皮质面具，前往一家餐厅。 在包厢里见到了等候多时的阿尔伯特。 “威斯克阁下，交易过程非常顺利，两类药剂我都要了一千金币。” 华生拿出了银行凭证，价值一千三百五十金币。 除开四百金币的定金，剩下的分别是八百金币的尾款，与一百五十金币的加急溢价。 阿尔伯特心情大好。 算上这笔钱，他手上的现金已经达到八千金币，倘若没有买下天堂坩埚和订购坐骑，现在便可超过一万大关。 目前还未到账的欠款，也有不少。 灰熊帮有两千，铁狼帮有一千六，蒙面餐厅的五位大款也有一千四百金币。 哪怕两大黑帮后续不再砸钱，阿尔伯特都能手握一笔可观财富，往沃桑港的资本池里，砸出一个不小的水花。 至于是投资八卦报社，还是其他产业，阿尔伯特并未做好决定。 他也不着急，反正他脑子里最不缺的就是生意经。 “做得很好，这一百金币你先拿着，算是这几天的辛苦费，等搞定两个黑帮，还有奖励。” 成了大款，阿尔伯特随手就是八万块钱。 华生果断笑纳，感慨出声：“跟着阁下为组织奋斗，实在是一件幸事！” 短短几天，这家伙亲眼见证了，阿尔伯特如何深度干预熊狼之争。 灰熊帮和铁狼帮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他们打生打死，却叫威斯克阁下赚了盆满钵盈。 外界都以为签了鲜血契约的失乡客和生化师，要跟着两大黑帮不死不休，殊不知是一人两头吃。 富贵险中求！ 华生深刻明白了这五个字的背后，藏着多少胆识算计与惊险刺激。 “哈哈，这才哪到哪？下城区的两个黑帮，不过是救世路上的绊脚石，真正的挑战还没来呢！” 阿尔伯特微微一笑，转换话题：“玛托瑞斯教授调查得怎么样了？” “有些进展，大师兄调查铁狼帮的时候，发现他好像见过铁狼。” “真的？” 阿尔伯特眉头一挑。 玛托瑞斯教授的主要活动区域是东大陆的北方平原，沃桑港则在西大陆的中南部。 两者隔了千山万水，他怎么会见过铁狼？ “大师兄没细说，直接跑去调查铁狼的身份信息了。”华生答道。 阿尔伯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从游戏到现实，他都没有想过调查铁狼的身份，经华生这么一说，他非常期待调查结果。 阿尔伯特灵机一动，随即说道： “玛托瑞斯教授人生地不熟，查这些地头蛇会很麻烦，你把大记者介绍给他，顺带建议他们也调查一下灰熊的来历，这家伙看着肥头大耳，其实有着非常不错的阵法造诣。” “我现在就去找大师兄！” “别着急，吃饭要紧。” 阿尔伯特一脸好笑的阻止了动力爆棚的死灵牙医，吃过午餐才分头行动。 一人回家赶制药剂，另一人跑去通知自家师兄。 时间很快来到傍晚，阿尔伯特正准备出门，突然看到哈维骑着自行车，匆匆赶来。 “威斯克先生，您说的车子出现了！”卖报小郎君气喘吁吁的说道。 “外形颜色都是我说的那一辆吗？”阿尔伯特进行确认。 “没错，货箱被灰色盖子盖住的一辆黑色皮卡，车牌号也和您说的一样。” “就是这辆！知道它去了哪里吗？” “我的下线说，那辆车离开下城区后，朝着北边开去了。” “很好，你们帮了我的大忙了！” 阿尔伯特夸奖道。 他让哈维盯梢的这辆黑色皮卡，在游戏初期闹出过一个大新闻。 彼时，马道克怒砸酒吧、重创灰熊，引来铁狼帮的大举进攻。 玩家们不会雪中送炭，却精通落井下石，纷纷出手瓜分灰熊帮的财富。 正在这个当口，一辆黑色皮卡开进下城区。 抢红了眼的玩家们，不知道这辆皮卡是哪家的，反正抢就对了。 起初没人觉得这辆车能有多值钱，谁知打开灰色车厢盖后，发现里面塞满了各类超凡素材。 单个价格大都只有几金币，可架不住数量多啊，俨然就是一个车型宝箱。 玩家们一拥而上展开争抢，然后才知道这辆车是人家铁狼帮的。 横行霸道的铁狼帮，向来只有抢别人的份，哪有被抢的时候？ 结果就是铁狼高手悍然下场，导致玩家大量死亡。 不过此次事件，仍然让一些人迅速崛起。 其中便有阿尔伯特！ 他通过宝箱争夺，收获了拜师没牙老头的学费，早早跨入超凡行列，所以对此记忆犹新，早就安排卖报小郎君暗中盯梢。 虽说阿尔伯特如今腰缠万贯，还无法确定经过自己的干预，黑色皮卡是否仍会变成车型宝箱，却仍有打算今晚联手华生，扮演一次拦路劫匪。 毕竟没人会嫌弃钱少，何况连车带货，正经能值不少钱呢！ …… 沃桑北郊，外港庄园。 这里山清水秀风景怡人，错落有致的连绵林木，掩映了一座座独栋别墅，同时将热风与窥探阻挡在外，是最受沃桑上层欢迎的幽静住所。 除了吸引大批名人、富豪，连教廷中人都有不少来此定居。 一辆小汽车从沃桑综合学院出发，来到郊外。 在通往蒙面餐厅的丁字路口处，拐向另外一边，继续往北行了一段距离，便抵达庄园大门。 等前面的一辆黑色皮卡，被门卫放行，巴赫先生直接刷脸进门，跟着皮卡深入庄园。 艾薇儿坐在后排，一直朝外观望。 发现那辆黑色皮卡，最后竟然前往了外港十八号，顿时提高关注，盯着皮卡。 直到灰色箱盖消失于视野中。 “艾薇儿，你在看什么？”南希好奇问道。 “没什么。” 当着巴赫先生的面，艾薇儿并未明说，回过头来安静端坐。 片刻之后，汽车抵达巴赫一家的豪华别墅。 香榭街的花园小洋楼，比起教堂后面的小房间要好出许多，较之外港庄园就显得寒酸了。 这里最便宜的别墅都要两万金币，不是真正的有钱人，根本住不起。 今天晚上，巴赫先生要在家里召开宴会，门口停了不少车子。 只是具体看过来了哪些车后，大音乐家的面色变得有些凝重。 走进家门，他让两个女孩先去换衣服，自己则同来宾打了招呼后，找到了样貌端庄的巴赫太太。 “贝弗利先生没来么？” “嗯，刚刚打过电话说今天有事。” “他能有什么事？” “慈善公会邀请他参加活动。” “好歹算个借口。” 巴赫先生面沉如水，几番思索后，低声说道：“给道尔顿夫妇打电话吧。” “真要拉他们合作吗？那一家暴发户的做派，太不得体了。”巴赫太太不太情愿。 “可是暴发户手上有钱！打电话吧，他们急于步入上流圈层，肯定会同意的。” 巴赫先生也不想接触道尔顿夫妇。 但是没办法，他现在很缺钱。 刺杀事件发生后，沃桑大剧院的老板便整天祈祷，芙蕾雅王妃不要有事。 结果天不遂人愿，芙蕾雅王妃成了植物人，他也不敢在丰饶公国继续待了。 决定打包出售，沃桑大剧院三年半的租用权限、一家唱片公司的所有权、一家电台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以及外港庄园的一座别墅，跑去国外避风头。 巴赫先生作为剧院老板的朋友，获得了优先购买权，只要能在月底凑够十万金币，便可自己当老板。 由于财力不够，他选择拉人入伙。 本来合作过程非常顺利，眼看着就要签订意向，突然有一位临时退出，让资金出现了缺口。 通过与对方的交谈，巴赫先生察觉到背后有人施压，不想让他如愿以偿。 于是巴赫先生决定在家里召开宴会，稳定人心。 谁知宴会还没开始，又有噩耗传来，贝弗利先生也变了卦。 大音乐家只好向现实低头，对道尔顿夫妇提出邀请，准备利用暴发户的雄厚资金，成就自己的人生理想。 第七十九章 勾心斗角的巴赫家宴 南希的房间，与艾薇儿的朴素风格截然不同。 到处都摆满了可爱的布娃娃，到处都是纹饰华丽的蕾丝流苏，若非角落里放着一台钢琴，根本看不出音乐世家的样子。 一进房间，丢下书包，南希就催促闺蜜快换衣服，急得跟个小猴子似的。 “你怎么比阿尔伯特还要急？” 艾薇儿一脸好笑。 阿尔伯特当时在更衣室外特别绅士，哪像南希，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她的行李箱。 “他想看就能看，我又不能。” 南希将2B套装从头到脚的拿了出来，放在两人当成被单睡过一晚的绝光纱上。 拿到最底下的一套衣物时，南希不由得惊叹出声： “哇，你连性感内衣都让威斯克先生买啊？” “小孩子瞎看什么？” 艾薇儿闹了个红脸，一把抢了过来，塞回行李箱中。 “你也没有成年好不好，而且就比我大三个月。” 南希叉腰抗议：“艾薇儿，你答应我的，昨天我好好修炼，你就穿上这套衣服参加宴会。” “你误会了。” “你敢说不是威斯克先生买的？” “是啊。” “那我有什么误会的？” 如今面对南希的弱点攻击，艾薇儿已然可以从容接招： “内衣和外衣不是一套，我不穿也不算食言，而且这套内衣我准备偷偷穿，才不给你看。” “不要嘛，好艾薇儿，穿给我看看好不好？” 南希立马服软。 艾薇儿身高腿长比例绝佳，除了可爱风不太搭以外，其他风格的衣服都能够驾驭。 南希则受限于外表身量，只能走可爱风格。 唯一能比得过闺蜜的地方，就是胸部饱满一些。 那套性感内衣她穿着合适，艾薇儿则要大一号。 可这只能让她不被当成小孩子，好多衣服还是穿不了，所以她最近萌发了打扮艾薇儿的想法，让自己过过干瘾。 “等我心情好了再说吧~！” 艾薇儿笑吟吟的吊着南希的胃口。 等哪天动力打折，再穿给她看。 南希只好带着怨念换衣服，为了和闺蜜拉开赛道，她决定将可爱进行到底。 靠饱满胸部撑起白色公主裙，拿白色丝袜包裹住肉感十足的双腿，用一双红色小皮鞋增加身高调整比例，最后以蝴蝶结将头发扎成双马尾。 一名娇俏可人的合法萝莉，便做好准备堂堂登场了。 艾薇儿则要成熟许多。 黑色发箍、黑色蕾丝荷叶裙、黑丝长筒袜一往身上穿，便有了大人模样。 幸好撇开眼罩、手套和过膝高跟长筒靴，这套衣服就少了许多情趣意味，既魅力又得体，不然艾薇儿还不敢往外穿。 随后一黑一白两位少女，携手下楼来到大厅，立刻吸引了所有男士的目光。 这场宴会，巴赫不仅邀请了合作伙伴，还一并邀请了他们的家人。 有好几位青年盯着缓缓走来的美丽少女，根本挪不开眼睛。 不过他们都知道，大音乐家有意把女儿嫁给安德烈王子，便不约而同的锁定了艾薇儿。 这位天赋惊人又美丽动人的女孩，正是最好的征服对象。 于是不断有人想方设法的上前搭讪，把艾薇儿搞得不厌其烦。 每打发走一个，南希都捂着嘴巴偷笑，在好友耳边重复嘀咕“花枝招展”“招蜂引蝶”。 艾薇儿才不会给她倒反天罡的机会，明确拒绝了所有搭讪后，歪着头对南希说道： “你觉得，阿尔伯特看到她的女伴这么受欢迎，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我觉得，至少应该是虚荣的。” 南希落败，自我禁言。 “还治不了个你？哼哼！” 艾薇儿得意笑道。 她一再肯定了，只要自己摘了软肋，就不会被攻击软肋的天才战略。 随着两个家庭的陆续到来，巴赫家宴宣告开始。 可这两个家庭受到的对待，截然不同。 巴赫等人对率先到场的道尔顿夫妇，明显冷淡不少，只有最基本的寒暄交流，隐隐透露着疏离感。 反观面对姗姗来迟的的波波夫一家，他们则无比热情，即使对刚上高一的小波波夫，都格外重视。 艾薇儿有些好奇这一家人的身份，经过道尔顿夫妇的介绍才知道，他们来自太阳帝国，是救赎教团驻地沃桑的执律者，同时也是先锋报社的幕后老板。 难怪…… 艾薇儿立刻猜到，除了道尔顿夫妇，巴赫等其他人都反感沃桑教廷，才对波波夫一家热情到有些巴结的程度。 众人落座，宴会开始，佣人们不断送上美食酒水，大厅里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艾薇儿和南希坐在一起，完全充当倾听者的角色，想要搞清楚这场宴会的举办初衷，与大音乐家究竟遇到什么问题。 可是众人表现得格外含蓄，从国内谈到国外，从餐桌谈到养生，就是没人谈最要紧的事情。 直到道尔顿夫妇忍不住说道：“听说下城区昨晚打得非常热闹，死了不少伤了不少抓了也不少，希望刺杀王妃的幕后凶手能够早日伏法。” 话音落下，宴会出现几秒钟的诡异沉默。 道尔顿夫妇也不尴尬，自顾自的享用美食。 他们当然知道，自己在别人心里是暴发户的定位。 他们也承认自己就是暴发户。 一条商船、一座金矿、一只股票。 通过这三次失败全家火葬场的投资豪赌，道尔顿夫妇的财产翻了十六倍！ 成为所有人都希望成为的幸运儿，即使买下外港庄园的豪华别墅，都留有数万金币的流动资金。 有钱之后，他们自然不再甘于只是有钱。 上流社会的接纳与地位，成为了道尔顿夫妇的最大追求。 正好，王妃遇刺给了他们破圈的机会。 可笑又可悲的是，缺钱的一方人，稳坐钓鱼台，就是不谈关键问题。 急着要面子的道尔顿夫妇，只好先丢面子“抛砖引玉”，主动提起熊狼之争和王妃遇刺。 果然，随着巴赫先生十分绅士的擦了擦嘴，话题由熊狼之争，转移到王妃遇刺，最后又落向那笔价值十万金币的打包收购。 听着听着，艾薇儿明白了大音乐家的机遇和困境。 拿到沃桑大剧院的租用权限，他的社会地位便能更进一步。 但有人不愿让他如意，想方设法的打击他的合作对象，这才使得道尔顿夫妇能够入局。 即便如此，巴赫先生也执意将道尔顿夫妇的注资空间，限制在一万八千金币，以免威胁到他的主导地位。 宴会进行到最后，总算实现了宾客尽欢。 缺资金的拿到了资金，少面子的得到了面子。 巴赫先生亲自送走所有客人，看着六位合作伙伴签下的意向协议，脸上露出灿烂笑容： “呼，终于敲定了，最后需要做的，只剩下耐心等待资金到账！” 巴赫太太开心的抱住了南希，艾薇儿也适时送上祝贺。 “恭喜您，巴赫叔叔。” “也要感谢你啊，要不是你和南希打扮得这么漂亮，软化了一众男士的心，谈判不会进行得如此顺利。” 巴赫先生心情大好，开了个玩笑：“对了艾薇儿，波波夫先生的小儿子，再过两年便要成就超凡，希望找你咨询一下试炼心得。” “我就是运气好，哪有什么心得啊，麻烦巴赫叔叔替我推了这件事。” 艾薇儿笑着婉拒，大小波波夫在餐桌上都没少偷瞄她，疯了才会答应。 “好的，不过我还是想说，与国外精英多交流，是开拓眼界的好机会。” 大音乐家正说着，电话突然响起，他接起来一听，脸色几番变换十分精彩： “没事，没事，我理解…… “贝弗利，咱们是多少年的好朋友了，用不着道歉…… “不用特意过来一趟…… “你说的保罗神父，是那位退休的司铎传道者？…… “好，既然你要搭他的顺风车，那就见一面吧，巴赫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 挂了电话，巴赫先生轻轻摇头，让太太准备迎接事宜。 艾薇儿则拉起了南希，微笑说道：“时候不早了，巴赫叔叔，我要和南希上去休息了。” “好的，祝你们晚安。” “晚安。” 第八十章 艾薇儿的决断 回到房间，艾薇儿哄骗南希去洗澡，自己赶紧把裙子脱掉。 听到保罗神父的名字，再联想到那辆黑色皮卡，艾薇儿便意识到举报人渣的机会来了。 可她正和丝袜作斗争呢，卫生间的门便突然打开，南希抱着胳膊倚着门框，饶有兴致的看着一脸尴尬的好闺蜜： “没什么想解释的么？” “……你发现啦？” “心灵修女的敏感程度，要超过心灵骑士，以后再要支开我，拜托装得像一点。” “好吧，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了。” 艾薇儿一边脱丝袜，一边向南希解释了保罗神父的人渣行径，最后抢在南希的前头，说道： “你想去的话也行，第一，你要保证没人进卧室，第二，你要有深色的衣服。” 见南希二话不说冲出房门，艾薇儿不禁莞尔，光着长腿打开行李箱，从中取出特工装—— 其实就是大闹码头的那一套，很普通的黑衣黑裤，只是多了藏身黑暗的隐匿效果。 除此之外，阿尔伯特为了方便调查，又搞了一个小型夜视望远镜，才让这套特工装勉强变得名副其实。 南希很快回来，手里还多了一套女仆装。 “真有你的！” 艾薇儿没绷住。 她知道闺蜜的衣柜里没有深色衣服，才特意那么说，谁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嘿嘿，休想撇下我！” 南希得意洋洋的换上黑色女仆装，摇身一变，从一位娇俏可人的小公主，变成了乖巧甜美的小女仆。 艾薇儿知道今天肯定甩不开闺蜜，便带她一起检查装备。 心炉、灵钟、剑盾圣辉、十字圣辉、冰盾手镯、法力项链。 两人拢共六点生命，只能共鸣这六件装备。 “哇，这两件首饰好漂亮啊，威斯克先生送的吗？” 南希还以为是普通首饰，经过艾薇儿的解释，又把她吓了一跳。 “你说这两件都是极品装备？还都是威斯克先生制作的？” 她只知道梦镜出自阿尔伯特，并不知道失乡客的身份，以及这个名字在沃桑港究竟有着怎样的影响力。 趁着贝弗利先生还没来，艾薇儿索性介绍起了阿尔伯特的神通广大。 把南希听得一愣一愣的，可爱脸蛋不时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讶神情。 “难怪兰德尔先生的女儿，炫耀她的蝴蝶胸针时，特意说是失乡客制作的！” 南希张开双臂画了个圆：“我原来以为威斯克先生有这么厉害……” 说完绕着房间跑了一圈：“没想到他实际上有这么厉害！” “南希，这个秘密有多重大，你应该清楚，我出于信任和抱歉，才告诉了你。” 艾薇儿认真无比的说道。 南希立刻站直身子，郑重表态：“我发誓，就算对爸爸妈妈，我都不会泄露威斯克先生的秘密！” “不用这么认真，我信你。” 艾薇儿拉着闺蜜的手，坐回床边：“你最近要是乖乖的，我就让阿尔伯特也给你制作极品首饰。” “不要，太贵重了，而且超凡仪式的钱，我还没给呢。” “好好听我说，以后面对阿尔伯特，真的不用太客气，他不怕我们要东西，就怕我们有需要但不好意思说。” 艾薇儿捏了捏南希的可爱脸蛋：“阿尔伯特在执行一个非常伟大的计划，在这个计划里，你和我同样重要。所以，只要你好好修炼好好表现好好完成阿尔伯特的任务，完全可以和我一样，只是象征性的花一点钱，便能获得别人千金难买的好东西。” “真的吗？”南希觉得好梦幻。 “当然，阿尔伯特是什么样的人了，你不是已经看出来了么？” “我明白了。” 南希抿着嘴唇决定按照闺蜜说的来，只是心里还有一个疑惑： “为什么威斯克先生要叫失乡客啊？” “我问过，他没说。” 艾薇儿神情一暗。 她知道阿尔伯特的身上藏着不少秘密，有时候还会不自觉的流露孤独。 但她并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只是希望阿尔伯特能在她的身边，找到家的感觉。 随后，元气少女振作精神，同好友讲述行动方针，直到贝弗利先生前来造访，楼下传出许多动静。 艾薇儿悄悄打开窗子，确认附近没人，便直接从二楼跳下。 这种事情，南希还是头一次干，即使成了超凡者，心里也有些害怕。 经过几次深呼吸，才紧紧捂着嘴巴蹬腿跳下，被艾薇儿用公主抱的方式凌空接住。 “看，没什么好怕的，下次我不接你了。” 艾薇儿把好友放下，带着她展开潜行，一路摸黑，来到了外港十八号的附近。 夜视望远镜透过树叶，清楚看到保罗神父的家门口，非但停着那辆黑色皮卡，还多了一辆货车，不断有仆人从货车上取下玫瑰花，往房间里送。 艾薇儿心神一凛，赶紧把视线抬高，果然发现二楼的某个房间窗台，已经摆满了玫瑰花。 “这个人渣！刚刚作完慈善活动，就来祸害小孩子！” 艾薇儿气不打一处来，南希拿过望远镜看了看，发现果真如此，不禁问道： “咱们该怎么办啊？” “举报！等等……” 艾薇儿突然改变了主意：“你回去打电话，通知副所长来抓人，我继续在这边守着。” “啊？” 南希张大了嘴巴，来的路上各种爬山钻林，她一个人真的不敢，何况还要给裁判所副所长打举报电话。 “啊什么啊？想今晚就看我穿那套情趣内衣吗？” “我这就去！” 南希当场鼓起莫大勇气，提着裙摆独自上路，结果她没跑几步又退了回来。 艾薇儿差点以为涩涩激励法没了效果，接着便看到南希拿出十字圣辉，向她施加了一次【祈祷】。 祈祷的作用很玄学，能够为目标提升幸运值，即使进阶成祝福也是如此。 南希不怕摸黑跑山路，却害怕闺蜜遇到意外，特意给她留下了祈祷和拥抱，这才又提着裙摆匆匆上路。 艾薇儿心里有多温暖自不必说，可是一看外港十八号，脸上就没了笑容。 她耐着性子继续观察，注视着所有玫瑰被送入大门，随后货车离开，接着有两个人提着一个蛇皮袋，从别墅里走了出来。 两个人情绪激动边走边说，交谈内容是什么，艾薇儿不知道，她只知道蛇皮袋在动，里面肯定有一样东西在剧烈挣扎。 直觉告诉艾薇儿，袋子里装的是小孩子。 看到这两人的激动模样，她不由得想到，可能是保罗神父不满意，选择了退货。 如果是这样的话，举报电话打出去，势必打草惊蛇！ 她被上头责骂没关系，让这个老变态逍遥法外就坏事了。 捉贼要捉赃！ 艾薇儿瞬间决定，她要当一回劫道路霸！ 见那两人把蛇皮袋放进车厢，即将发动汽车，艾薇儿拔腿就跑，与黑色皮卡展开竞速。 仗着体质强大，她强行跑出一条笔直捷径，先一步来到了一个弯道。 这里是外港十八号通往庄园大门的必经之路，比较急的转弯弧度，让汽车必须减速。 而她接下来的行动，只能用疯狂来形容。 激发了剑盾圣辉，开启了寒冰护盾，计算好黑色皮卡到来的提前量，艾薇儿便毫不犹豫的发动冲锋！ 皮卡司机正要减速过弯，突然发现路边有一个不明物体冲了过来，吓得胳膊一抖猛打方向盘，却还是与对方撞了个正着。 吱吱吱！ 轰！ 剧烈冲击，迅速撞碎了寒冰护盾。 作为第二道屏障的光芒盾牌，或许是单纯由于汽车转向，也或许有祈祷的幸运加成，并未立即破碎，勉强护着艾薇儿和皮卡一起冲向路边。 最后又为她化去了落地冲击，这才功成身退。 艾薇儿摔了个七荤八素，皮卡则是怼到一棵树上，轰然爆缸呼呼冒烟。 车上的两个人，一个一头撞上了方向盘，另一个弹射起飞冲破前挡，从副驾驶位飞了出来—— 这告诉了我们一个道理。 坐车一定要系安全带。 第八十一章 有惊无险与惊人发现 天旋地转的艾薇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摔倒，又爬起。 忍下满身不适，勉强找回平衡，扑向皮卡打开车厢，一剑劈开蛇皮袋，果然看到了一个昏迷过去的小男孩。 艾薇儿来不及高兴，抱起小男孩远离皮卡，确认他并无生命危险，又折返回来。 还是那句话，捉贼要捉脏。 脏已经捉到了，这两个贼也不能跑。 艾薇儿来到驾驶位，看到一头撞上方向盘的司机，鲜血淋漓，一条命已经没了半条，等到车头火焰烧过来，另外半条也要没。 她打开车门，扯出司机，正想着是否给这家伙包扎一下，心火忽然触发感应。 有人在看着自己，而且满含敌意！ 艾薇儿立刻闪身，躲开了致命一击，旋即看到从副驾驶上飞出去的那个家伙，握着短刀二度来袭。 “臭娘们！” 这位外号刀狼的超凡者，恶狠狠的唾骂着，恨不得当场把艾薇儿砍死。 车祸前他还在想去哪里潇洒，现在搞得浑身是伤，只能住医院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把艾薇儿弄死。 无论如何，任务不能败露，弄不死艾薇儿，他就要死。 作为一名四级战士，刀狼的猛击足够有力，可他一刀下去，被突然撑开的寒冰护盾挡了下来。 艾薇儿无比庆幸，阿尔伯特强行让她带走护盾手镯，不然她现在已经死了两次。 而面对穷凶极恶的强大敌人，艾薇儿表现得非常沉稳。 悄然激发项链特效，投入法力修复圣辉，同时依靠寒冰护盾，与刀狼展开周旋。 “四级猛击、二级刀斧掌控、二级招架、一级翻滚。 “这是一个比较平庸的四级超凡战士，能力总等级顶多比我高两三级，没有一阶体质。 “装备方面，只有短刀、衣服和鞋子，药剂与道具大概率没有，有也带不了几个。” 按照阿尔伯特的经验传授，艾薇儿分析出了敌方水平，心头愈发镇定。 成为二级心灵骑士后，她的体质达到一阶，再加上四件传承和极品，正面对上刀狼也有一战之力。 何况对方受伤不轻，而自己依靠天赋坚韧，仍然尤有余力！ 反击号角，响起于光芒剑盾重新展现的那一刻。 艾薇儿主动向前踏出一步，立刻止住了刀狼攻势。 凭借攻防兼备的传承道具，逐步抢占上风，让对手的短刀，从连续猛击变成连续招架，完全失去了主动权。 刀狼这时才发觉，艾薇儿的实力超过他的预料，可他只能死战到底，并且还要速战速决。 爆炸与火光，马上就要引来外界注意。 于是在又一次招架过后，刀狼兵行险招，把翻滚用成进攻招式，试图欺入艾薇儿的近身。 结果艾薇儿反手就是顶盾冲锋，再一次让这家伙来了个弹射起步。 倒飞而出的刀狼，后背重重撞到树干之上，骨骼发出断裂声响，没死也要高位瘫痪。 呼…… 这下总该完了吧？ 解决强敌，艾薇儿如释重负，俏脸浮现一丝笑容。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大半，接下来只要等裁判所来抓人就行了。 贼赃俱获，她也不怕与保罗神父当面对质。 可是再度触发的心火感应，让艾薇儿不得不收回这个错觉。 “你就是艾薇儿·葛德文？” 一身白衣老态尽显的保罗神父，居然出现在了艾薇儿的面前！ 他随手一挥将刀狼抹杀，看着满脸警惕的黑衣少女，无悲无喜的说道： “很不错，真的很不错。” 扑面而来的剧烈杀机，让心炉都开始发出警戒。 但艾薇儿的恐惧，远远少于愤怒。 她只恨自己没有能力亲手干掉这个人渣。 保罗神父同样如此。 在外面道貌岸然了一整天，正要卸下伪装享用美味，突然听到窗外传来异响，只好穿上衣服寻找异响源头。 结果正好目睹艾薇儿用冲锋撞飞刀狼的画面。 再看彻底报废的皮卡，头破血流的司机，和那个被他淘汰的小男孩。 熊熊怒火化作无边杀意，让保罗神父决定用最短时间，抹掉包括艾薇儿在内的一切。 身为十五级的大师级荣耀牧师，他完全有这个能力。 “我总算理解，别人为什么都称赞你心态极佳了，可惜，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说话间，保罗神父的手中，凝聚出了进阶技能【荣耀之光】。 他非常欣赏艾薇儿那临危不乱的模样，只是下一刻，他就要亲手抹掉对方。 可就在这时，太阳穴突然传来冰冷触感！ 保罗神父陡然变色，躯干不敢乱动分毫，只能尽可能的转动眼珠，用眼角余光看向现于身侧的鬼魅人影。 艾薇儿的诧异目光也突然转向，看着一位身着红色紧身晚礼服的妖娆女子，用一把造型独特的银白手枪，戳着保罗神父的脑袋。 她是谁？ 艾薇儿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妖娆的美丽女性，与极致温柔的芙蕾雅王妃简直是两个极端。 一双桃花眼，仿佛拥有勾魂夺魄的能力，连女人看了都要心动。 妖娆之外的狂野气质，结合超模般的高挑身材，不仅让她压住了浓艳似火的红色衣着，还反过来衬托出极其少见的女王属性。 她是谁？ 艾薇儿又一次想到这个问题。 保罗神父用苦涩嗓音，给出解答： “莉迪娅……” “叫我什么？” 妖娆女子的声音，低沉性感，带着一丝沙哑，即使在艾薇儿听来，都有些勾人。 保罗神父瞳孔颤抖、喉结耸动，思绪经过激烈对抗，最后还是黯然低头： “留条活路吧，老板。” …… “不是，我车呢？” 阿尔伯特挠了挠腮帮，不知道第几次问了这个问题。 他临时起意拉上华生，随时准备拦路劫车，结果等到十一点，那辆黑色皮卡都没给他们铤而走险的机会。 事实证明，脑袋一热的事情，还是应该少干。 没有明确信息，风险和收益也都是未知数，真不值得为此浪费大把时间。 毕竟已经是能挣大钱的人了，确实不应该再自降身份，从骗子降级成劫匪，干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吃一堑长一智，嗯，以后一定要吸取这个教训！” 阿尔伯特重重点头，招呼华生离开天台。 他们蹲守的地点是诺兰街，就在普利策租住公寓的楼顶。 很多人都来这里遥望山城战事，比他们鬼鬼祟祟的家伙多的是，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他们是潜在劫匪。 走到大记者的家门口，阿尔伯特敲了一下，没曾想对方居然回来了，便与华生进屋做客。 “调查得怎么样了？” 经过华生的牵线搭桥，普利策联手玛托瑞斯教授，开始调查两位黑帮老大的身份讯息。 “有我出马，还能怎么样？” 大记者不愧是大记者，搜集情报的本事，绝对是一等一的。 这段时间，他便一直在调查市长秘书，着手撰写牛肉报道的最后一篇。 接触到玛托瑞斯教授之后，简直如虎添翼，好多他不敢访问的证人和资料，都敢直接找上门去。 于是仅仅花了一下午加半个晚上的时间，两位黑帮老大的身份讯息便水落石出。 普利策拿出一张班级合照的复印件，正面是整整齐齐三排人，背面写着一段文字—— 新历二四一年，八月二十号，沃桑外派深造班，第一批学员临行合照。 “二四一年，二十五年前？” 阿尔伯特眉头一挑，二十五年前的沃桑港，还是由马库斯家族说了算，至于这个所谓的“外派深造班”，他听都没听过。 然而照片上的人，他却认识不少。 比如坐在第一排左三的保罗神父，站在二排正中的市长，再比如三排右一的铁狼…… “这里边有不少沃桑现在的掌权者，而且都是市长一派的，我还以为他们只是利益使然的同流合污，原来背地里还有这种渊源！” 阿尔伯特深感意外，问道：“那灰熊的身份是什么？” “他也在照片上啊！” 大记者露出神秘笑容，指着三排中间的一位高瘦青年：“看看这是谁？” 阿尔伯特仔细端详了十多秒，才发现这个努力仰头强装自信，却令笑容僵硬定格的高瘦青年，就是那个心狠手辣体型浑圆的黑帮老大。 铁狼的形象，只是从青涩走向成熟，许多特征不曾改变。 灰熊却是男大四十变，不是普利策提醒，阿尔伯特根本认不出来。 “这家伙打激素了？” 华生问道。 他觉得灰熊可能是大病了一场，接受激素治疗，导致形象大变。 “有可能吧，这不重要。” 大记者略显得意的摇头道：“重要的是，我调查出了这个外派深造班的成立初衷，还有这些人都被外派去了哪里、深造了什么！” 第八十二章 二十年前的人和事 “可以啊你！不愧是职业的！” 阿尔伯特眸光大亮。 大记者搞情报的本事，真不是盖得。 单凭这些发现，就不枉他的投资和指导。 普利策旋即做出讲解—— 二十五年前，马库斯家族决定利用区位优势，将沃桑港打造成国际化的大都会。 分别向内发起招商引资，向外派出青年学习先进技术。 诸如先锋报社、百货商场、霍氏制药、沃桑证券等公司，都是在这段时间建立起来的。 外派深造班的一众青年才俊，则都被派往联合王国，从四大法师那里，汲取各种科学技术。 其中，市长跑去元素法师的地盘，学习机械。 灰熊和铁狼则进了死灵法师的学院，一个主修生物，一个钻研医学。 铁狼考入的，正是全世界最为知名的医学学府，联合王国第一医学院！ 玛托瑞斯教授与之年龄相仿，当了几年校友，才会觉得铁狼眼熟。 甚至铁狼还是他的学长！ 多年之后，这批深造班的大部分人学成归来，投入沃桑建设。 只是同人不同命。 他们有的飞黄腾达占据高位，比如市长。 有的另有际遇改换赛道，比如灰熊和铁狼。 还有一部分默默无闻一事无成，成为了大记者的采访对象。 从结果上讲，外派进修班真的为沃桑建设做出一定贡献，并且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沃桑高层的现状。 之所以鲜有人知，是由于乔丹主教的强势崛起，导致马库斯侯爵选择停办与隐藏。 “这么说来，灰熊和铁狼的发迹，都是源自马库斯家族的帮助，难怪他们会死心塌地的支持市长。” 华生感慨道。 “后半句错了，真要死心塌地的话，就不会有熊狼之争了。” “威斯克阁下的意思是……” “马库斯侯爵在沃桑失势，两条狗就想自立为王，做事也阳奉阴违，换你是他老人家，你高兴吗？” 阿尔伯特笑着摇头：“所以沃桑教廷敢把王妃遇刺的黑锅，推到两大黑帮的头上，肯定是马库斯侯爵要借乔丹主教的手，敲打这两条不听话的狗。” 游戏里的铁狼帮，便因为没有挨到敲打，愈发势大，最后几乎与市长一派平起平坐，很多时候直接反对马库斯侯爵的命令。 换成灰熊帮赢得熊狼之争，估计也是一样的结果。 华生突然想到： “那马库斯侯爵的策略是打一棒槌给个甜枣啊！棒槌是熊狼之争，甜枣便是力保水库决战的获胜一方。” “在我看来，更有可能是腾笼换鸟。” 阿尔伯特随口说了一句，并未展开阐述，扭头询问普利策是否还有更多发现。 “目前只有这些了，对我写第三篇稿子很有用，但是听你那位大师兄的意思，貌似对他没啥用。” 普利策耸了耸肩，对华生抱怨道：“另外你大师兄的火气有点大，甭管说什么都夹枪带棒的，看谁也看不起，好几次都差点惹火我的采访对象。” “我大师兄就那种性子，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其实他人挺好的。” 华生尴尬抱歉。 阿尔伯特不禁笑道：“玛托瑞斯教授这么着急吗？明天我就去见他好了。” 这份调查揭露了铁狼和灰熊的身份讯息，但距离揭露比弗牛场的异状成因，还很遥远。 只有阿尔伯特大概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便决定提前会一会这位传奇死灵。 “太好了！” 华生非常高兴。 投资人和大师兄都是他非常尊敬的人，早就想促成双方结识。 大记者却觉得这两位明天见面，有可能闹得不可开交。 阿尔伯特心高气傲，玛托瑞斯教授不好相与，见面结果估计是彗星撞地球，只可惜自己没法看到。 “对了，山城打得怎么样了？” 跑情报跑到现在，肯定错过不少精彩环节。 普利策咬着笔帽，听两人陈述方才战况，好让他写出战地纪实，交代主编。 阿尔伯特和华生不到天黑，就分别同荣耀三队与胡狼碰头，取得生命石板、天堂甘露、大把钞票以及新的订单。 随后两人离开下城区，来了诺兰街，一边等着黑色皮卡，一边关注山城战事。 和昨天一样，铁狼帮照旧派出混编小队与三位精英，闯入山城。 但不一样的是，混编小队爆发出了异常强悍的杀伤力，每一把短枪，都好似带了自瞄，于攻坚之中发挥莫大作用，不断让灰熊帮损失人手和堂口。 迫于形势，灰熊帮的底层战力继续固守，高层战力则精锐尽出。 甚至包括了灰熊本人与带伤上阵的马道克。 这是超凡大师首次加入熊狼之争，影响自然非常巨大。 即将联手攻陷一座血液工厂的三支混编小队，被大发雷霆的灰熊，生生用【咆哮】震死。 那三位喝了精准天赋药剂的超凡战士，由于配套枪械并不极致，也未能对灰熊造成有效伤害，使得铁狼帮的高昂攻势，被拦腰打断。 等铁狼怒不可遏的派出神经病手枪队，灰熊早就藏回了山城酒吧。 铁狼只能拿敌方堂口当做发泄对象。 摧毁了一座血液工厂与多家赌档妓寨，带走上百条人命，打得山城人人胆寒，这才鸣金收兵，决定在最后一天，同灰熊帮发起决战。 “灰熊只靠嗓子，生生吼死三十个人？” 普利策不禁咋舌，无法想象那种情形，该是何等惨烈。 “这算什么！灰熊不是正统狂战士，等马道克晋升大师，天赋【愤怒】进阶为【狂怒】，结合野蛮人的特有血脉，初步形成【狂怒血统】，一嗓子下去的威力，只能用恐怖如斯来形容！” 阿尔伯特感慨道：“千万记住，攻高血厚传承加身的正统野蛮人，永远是正面战场的最强单兵，看到他们气哼哼的冲过来，扭头就跑绝对是个不会错的选择。” 华生和普利策都表示会铭记于心。 大记者再度问道：“不过话说回来，灰熊宁肯马道克继续挨枪子，怎么还不肯动用狂化战士？” “唯有濒临危局，狂化战士才会出战，外围的所有产业，都只是灰熊拿来拖延铁狼帮的牺牲品。” 今晚一战，阿尔伯特已经隐隐猜到灰熊的意图，至于这份猜测有几分把握，稍后与灰熊见面，即可知晓。 随后，他告别了普利策，让华生带走生命石板，自己则独自跑去山城会见灰熊。 看着大战之后的破败景象，听着不绝于耳的呜咽惨叫抱怨怒吼。 阿尔伯特觉得获胜凯旋的下水街区，应该是另一种氛围。 事实上，阿尔伯特猜对了一半。 帮派底层和街区居民，都在庆祝今日战果。 可铁狼帮的核心圈层，却打死也高兴不起来。 “再打电话问问情况！” 铁狼面目狰狞扯开领带，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好不容易通过武力打砸，宣泄出去的怒气，由于一通电话，变成了恐惧。 保罗神父被抓了！ 还是人赃俱获！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惊得铁狼差点暴走。 这些年他没少通过各种途径各种方式，给沃桑高层输送贿赂。 与铁狼有着深厚渊源的保罗神父，是他最为巴结的对象，是堪比市长的保护伞，更是他能够自立为王的最大支持者！ 灰熊觉得铁狼是蠢货，傻乎乎的给沃桑教廷当枪使。 殊不知铁狼早就从保罗神父那里得到承诺。 只要他赢得熊狼之争，保罗神父就会发动市长一派，阻止乔丹主教赶尽杀绝，强行保下他和铁狼帮的地位。 正是因此，铁狼才会选择速战速决，砸下大笔资金，力求笑到最后。 倘若整个下城区，都成为铁狼帮的地盘，什么来日方长未来可期，绝非空谈。 然而保罗神父居然被抓了，他真正的贵人没了！ 刀郎、司机、两个小孩，全都被裁判所拿住，铁证如山，不容辩驳！ 铁狼差点气得晕过去，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天的机关算尽，属实可笑。 保罗神父一倒，他就没有了对抗乔丹主教和马库斯家族的屏障，不由得开始设想求生之路。 什么放弃进攻、畏罪潜逃，乃至联手灰熊同沃桑教廷对抗到底，都在他的脑海一闪而过。 结果突如其来的第二通电话，打消了他的胡思乱想。 来电者是市长秘书，张口便是一段冷酷表态，听得铁狼眼中寒光闪烁。 “做得太绝了吧？为那位大人和市长服务了这么些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绝么？这些年你和灰熊拿十成资源，出五成力气，给我们一成回报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今天？” “我一定会吸取教训痛改前非，请几位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 “呵，你果然比不上灰熊。” “什么意思？” “我先给灰熊打了电话，他说不想重新当狗，也不想继续装狗！” “？？？” 铁狼瞳孔骤然紧缩。 虚与委蛇、阳奉阴违、敷衍了事的装狗策略，是灰熊提议的。 这些年两人靠着这种方式一起壮大，直到王妃遇刺前都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他无法理解，灰熊会在这种时候与市长一派撕破脸皮！ “相比灰熊，你还算听话，至少你这边有一成回报，他已经很久拿不出丁点成果，所以我愿意再给你最后一次主动答应的机会。” 市长秘书冷冷说道：“另外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位大人派来的使者和卫队，已经抵达沃桑。” 第八十三章 艾薇儿挨打了！ 在山城酒吧花了两个小时，阿尔伯特带走两千金币的银行凭证，以及一个明确推断—— 熊脑山腹里的传奇法阵，作用是血脉转化。 灰熊自以为把法阵构图拆得七零八落、东问一嘴西问一下，便能隐藏其真实目的。 却不知道，阿尔伯特犹如讲台上的老师，对台下学生的小动作一清二楚，戳破与否只在他一念之间。 得到这一结论，灰熊这段时间的奇怪行为，也得到合理的解答。 这家伙准备一力降十会，通过提升个人实力，摆平所有问题！ “想得倒是挺美的。” 阿尔伯特哼了一声。 由于热武器的飞速进步，单个超凡者的影响力逐年降低，唯有成就传奇，才有一览众山小的资格。 灰熊用强行拼凑的传奇法阵，哪怕成功将血脉转化，也只有极小概率，从十三级狂战士变成顶级大师。 然而顶级和顶级是有差别的。 灰熊哪怕拥有三阶体质，达到二等顶级都不行，必须是可以越阶抗衡传奇强者的巅峰大师！ 不然依旧死路一条。 这件事的成功率有多低，阿尔伯特算都懒得算。 然后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万一灰熊急着动手，结果把自己整死，那熊狼之争的走向岂不又要变成游戏里那样？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有了！” 阿尔伯特灵机一动，匆匆回到没牙老头那里，褪去失乡客的装束，潜入熊脑山城的集体梦境。 他要再次进入马道克的梦境，提醒对方大难临头，从而破灭灰熊的野望。 让灰熊赔了夫人又折兵！ 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山城酒吧，阿尔伯特于地下医疗室里，找到了正在做梦的马道克。 这位精英超凡野蛮人本就有伤，今天还多挨了几发子弹，精神根本支撑不住，被小弟抬进医疗室就昏迷了。 阿尔伯特眸光一亮。 图省事的话，他可以直接摧毁马道克的灵体，令灰熊乖乖接受他的命运！ “要不要动手呢？算了先等等，我对这个家伙蛮感兴趣的。” 由于马道克早早自爆，阿尔伯特对他的了解比灰熊还少。 能给他贴的标签，就只有彪悍、愚忠、照顾小弟、稍显寡言。 倘若给他一个合适的成长环境，绝对可以成长为雄霸一方的强者。 “只可惜识人不明，跟了灰熊。” 阿尔伯特轻轻摇头，发动入梦，进入了一个灰蒙蒙的古怪梦境。 天光晦暗，雾气朦胧，除了瘫坐在地的马道克，再无其余事物。 消沉。 阿尔伯特心中浮现出这个词语。 每个梦境都是有主题的，很明显，这个梦境是消沉。 发现梦境有外人进入，马道克都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又把脑袋垂了下去，萎靡到了极点。 “看样子，这个家伙不傻啊，他应该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 阿尔伯特嘀咕了一句，准备变身忽悠大师，让马道克焕发斗志跟灰熊拼了，为熊狼之争的顺利结束做出最后贡献。 谁知马道克率先开口，反而把阿尔伯特给说住了。 “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上次进入我的梦境，帮我除掉暴怒原罪。” “看来你比我想象得还要聪明，那你知道我这次来要干什么吗？” “提醒我提防灰熊？” “嘿，你这么聪明怎么就认死他了呢？” “因为灰熊救了我，我这条命就是他的了。” “那我之前也救了你，你的命是不是应该分我一半？” “如果还有来生的话，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啧……你就没替你的两个小弟考虑考虑？你死了，他们肯定也活不成。” “我会安排他们逃走的。” “得，今天这趟就当我白来。” “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收下他们两个，塔力克和科力克和我一样衷心，只要你对他们好。” “那你就让他们往西边跑，再见。” 说罢，阿尔伯特有点烦躁的退出梦境。 冲着马道克的灵体凝视片刻，还是没有决心动手。 这个沉默寡言又伶牙俐齿的家伙，其实非常值得敬佩。 真这么死了，委实有点不值。 阿尔伯特只好带着一丝无奈，返回身躯，小睡片刻，天不亮便匆匆回家。 他已经让华生约了玛托瑞斯教授，中午去郊外牧场调查天网异状。 预计整个下午都要耗在那，只能用整个早上的时间，搞定铁狼帮的订单和后续要用的道具。 可是和昨天一样，防盗装置遭到破坏，而且阿尔伯特发现对方并未离去，仍在房中！ “这是专门等着我么？” 阿尔伯特眉头一挑，改从二楼的窗户翻入屋内，利用影袋的静音效果，悄无声息的展开搜查。 结果他发现，对方竟然藏在了艾薇儿的房间里。 这岂能忍！ 阿尔伯特眼露寒光，用迷囊冲着门缝释放迷烟，然后利用影袋的静音效果，将房门悄悄打开。 按照他的作战计划，如果对方昏迷了，自然由他随便施为。 倘若没昏迷还活蹦乱跳的，便用四段跳与对方周旋，再看情况选择进退—— 他的两只鞋子都附加了lv3的二段跳，强行凑了个月步青春版。 可让阿尔伯特万万没想到的是，他鬼鬼祟祟的打开房门，就看到穿着睡裙的艾薇儿，一脸古怪的瞅着自己。 他猛的将房门关上，准备离家出走。 丢大人了！ 阿尔伯特是真没想到，艾薇儿会突然回家，搞得他像采花贼一样！ “回来回来回来！” 艾薇儿连忙大喊，光着脚丫下床开门，将阿尔伯特拉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有心炉守护，迷烟起不到效果，梦魇刺客就更不用说了。 阿尔伯特收回迷烟，尴尬解释：“咳，我以为是贼，你别误会。” “不用道歉，主要怪我提前回来。” 艾薇儿拉着阿尔伯特坐到床上，张大眼睛面露讨好： “那个，有件事情，我想跟你汇报一下。” “直接讲就行了，说什么汇报啊？” “不不不，这次必须要用汇报。你交代的任务，我完成了，保罗神父果然是个人渣，被裁判所成功抓获。” “这么顺利？所以你是急着回来找我报喜？” 艾薇儿难为情的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原因？” “我没脸继续住在巴赫叔叔家。” “？” “事情是这样的……” 艾薇儿讲述自己带着南希翻山钻林，成功发现外港十八号的问题，然后派南希回去举报。 电话倒是成功打了出去，两人的行动也败露了。 巴赫夫妇猛然发现，自家的乖乖女貌似不是那么乖，艾薇儿也不好意思继续住下去了。 “不是，你说的那辆黑色皮卡，车厢盖是灰色的么？” “嗯。” “……” 阿尔伯特哭笑不得，合着他们盯上的目标，是被艾薇儿给捷足先登了。 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你是怎么把皮卡拦下来的？” “我说了你别生气啊！” “你先说，我再决定生不生气。” “我是用冲锋把那辆皮卡……撞停的。” 艾薇儿越说声音越低，脑袋也越垂越低。 上一次带着南希，意外遭遇了一阶暴怒魔人，阿尔伯特就发了脾气，这次闹得更加过火，她不敢看阿尔伯特的表情。 “站起来，把手伸出来。” “啊……” 艾薇儿猛地抬头，对上阿尔伯特的冷酷目光，只好老老实实的站起身来，把手心伸了出去。 啪！ 艾薇儿捂着翘臀，咬着嘴唇，又羞又怒的看着阿尔伯特。 “敢瞪眼？继续把手伸出来！” “还打啊？” “不打不长记性。” 自知理亏的艾薇儿，只好照办，本以为屁股又要遭殃，谁知阿尔伯特这次是真的打手，而且力气不轻。 “上次的意外，尚属有情可原，这次你居然敢和车子比谁硬！” 阿尔伯特气不打一处来：“不是我想搞什么大男子主义或者大家长思维，我做事也冲动，但如果换成我在场，一定不会这么莽撞！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就算没有证据又如何？只要还活着，办法总比困难多！” “我知道了……” “上次你也这么说！” 阿尔伯特比谁都要了解艾薇儿。 这姑娘就这个性，脑子一热什么都不顾了。 比如说搜集证据把沃桑教廷告上法院那件事，便完全是她的主张，阿尔伯特并不同意。 尽管之后的几年，他一直小心保护艾薇儿，却还是让马库斯家族的杀手，找到了可乘之机。 阿尔伯特失去过一次，绝不再想失去第二次。 艾薇儿扁着嘴唇认真认错：“我发誓，以后真的不会这样了，骗你是小狗。” “呵！” “那个，我还有一件事想找你汇报。” “你不会干了比撞汽车还离谱的事情吧？” “没有没有，我把车子拦下后，打败了一个超凡者，结果被保罗神父发现了，然后我们老板及时出现，吓得他当场投降。” “这还不离谱？幸好你们老板就在外港庄园的别墅里！” “我要汇报的不是这个。” “？” “老板觉得我的性格和发型和她很像，就想收我当学生。” “刚刚打疼了吧？来来来，快让我揉揉！” 阿尔伯特翻脸比翻书还快。 “嗤，知道还打那么重！” 艾薇儿没好气的说道，却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刚刚是真生气，现在也是真心疼。” 阿尔伯特看到白皙手掌一片通红，确实心疼。 这是他第一次对艾薇儿动手，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算了不说了，你自己明白就好，所以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想让你决定，就说考虑考虑。” “答应，一定要答应！相信我，认她老师，好处大大的。” 阿尔伯特对此非常肯定。 因为他在游戏里的第二个老师，就是裁判所长莉迪娅·金！ 对方是巅峰大师猎魔人，在沃桑港只输乔丹主教。 有她罩着，不说心灵教会是否可以突出重围，起码艾薇儿的生命安全会得到极大保障。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明暗福利，阿尔伯特数都数不过来。 重来一回，他自己不打算再认对方当老师，可让艾薇儿成为裁判所长的学生，他举双手赞成。 “那我待会儿就打电话了啊？” “越快越好，举报的时候有外人在场，消息难免走漏，提早确定师生关系，省得夜长梦多。” “我这边倒不用担心，老师已经派人暗中保护了，主要是南希那边。” 艾薇儿有些担心：“市长他们盯上巴赫叔叔怎么办啊？” “简单，电话里跟你老师提一嘴，再让她派一个【暗卫】就是了，不过事情闹成这样，南希估计要被禁足，得想个办法把她捞出来。” 阿尔伯特眉头皱起。 成就精英之前，他非常依赖教堂礼拜。 南希不在，必然会严重影响信力生成。 比如这个星期天，没有南希额外唱出的一份信力，他起码少挣一千金币。 “去了学校，我会和南希商量的，行了别揉了，已经不疼了。” “屁股那边呢，不如也揉揉吧。” “才不给你占便宜～！走啦走啦，一起去做早餐吧！” 第八十四章 传奇面前装逼三连 用一早上的时间搞定工作，阿尔伯特提着箱子走出家门，坐上了华生的小汽车，直奔郊外牛场而去。 玛托瑞斯教授就在副驾驶上坐着，瞪着一双死鱼眼，通过后视镜看向阿尔伯特。 “是你喊我来的？” 大师兄不喜欢被人安排，若非华生再三恳请，决计不会同意来。 见到阿尔伯特本人，他就更不满意了。 除了长得帅一点，没什么特殊之处，值得华生一口一个威斯克阁下？ 阿尔伯特轻声笑道： “认识一下，我叫阿尔伯特·威斯克，听闻教授远道而来，今天特意来见一见。” “有话直说，不要客套。” 大师兄并没有客气的想法，于是阿尔伯特也开门见山： “呵呵，教授对超凡网络的参悟，有几成水准了？” 成为大师后，超凡者便可以初步接触超凡网络。 可大部分人都需要成就传奇，获得四阶体质，才能正式参悟超凡网络，促使进阶能力在史诗阶段实现【升华】。 “这不是你能打听的。” 玛托瑞斯教授对阿尔伯特愈发不喜。 超凡网络的参悟程度，是传奇强者的绝对机密，轻易不会外泄。 这个年轻人真是不懂规矩！ “可这事关郊外之行的结果，教授如果无法拨动网络，那我们就有得忙了。” “嗯？” 玛托瑞斯教授第一次睁大了死鱼眼。 这话可不是一般人能说出来的。 听后座青年的语气，仿佛他有办法直接在郊外牛场找到答案。 开什么玩笑！ 我一个传奇死灵都搞不定，你怎么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负责开车的华生不禁说道：“大师兄，威斯克阁下真的非常厉害，你就信了吧。” “哼，我确实有办法拨动超凡网络，你想怎么样？” “到地方就知道了。” 阿尔伯特神秘一笑，闭目养神，反过来晾着玛托瑞斯教授。 这位大师兄是那种比较梗的研究型超凡者。 想要得到他的正视，要么实力赶上他，要么脑子赶上他。 既然套近乎没啥用，阿尔伯特索性闭嘴，还能顺带吊一吊传奇死灵的胃口。 这段时间他玩弄了一帮大师，今天开始想挑战一下更高难度。 玛托瑞斯教授皱着眉头，认为后座青年是在装神弄鬼。 可是看到华生的态度，又觉得对方貌似真有几把刷子，便选择耐着性子，与对方过去看一看。 如果白忙活一场，那就别怪他发火了。 小汽车一路南下，来到沃桑郊外，略过老乔酒馆，抵达了比弗牧场。 由于超凡网络的诡异波动，在这里禁锢了大量尸气，一到晚上便阴气森森，别说守门的人，连野狗没有一条。 华生吸取上次的教训，拿出鞋套让三人穿上，旋即顶着正午烈日，进入牧场。 “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三点的太阳，最能压制死气，减少超凡网络受到的干扰，教授，麻烦你找出网络紊乱最严重的地方。” 阿尔伯特毫不客气的发号施令。 传奇死灵有些火大。 你是什么小卡拉米，居然敢指使我？ 华生则像个狗腿子，连忙问道：“威斯克阁下，我需要做什么？” “拿好生命石板先等着。” “好的，大师兄，咱们赶紧忙活吧！” 玛托瑞斯教授有些无语，你比这个小年轻大好几岁，有必要这么尊重吗？ “希望你们不是瞎胡闹！” 传奇死灵哼了一声，设法观察超凡网络，找到了最为紊乱的地点，结果阿尔伯特接着说，再找第二紊乱的。 嗯？ 玛托瑞斯教授倒是没生气，隐约猜到阿尔伯特要干什么，依言照办，然后果然听到阿尔伯特说继续找第三紊乱的。 这下子，华生有些着急了，大师兄真不是好伺候的主。 然而玛托瑞斯教授却一反常态的耐着性子，再三完成。 阿尔伯特微微一笑，向传奇死灵点了点头，然后自行走到了第四个方位。 “咦，大师兄，你那天是不是也来过这里？” 华生奇了。 “原来教授早就发现了。”阿尔伯特笑着说道。 “发现这个并不难。” 玛托瑞斯表态淡然，心中疑惑。 根据三大紊乱点，推算出造成紊乱的起始地点，对他这种传奇强者确实不难，对低阶超凡者可就难了。 据他观察，阿尔伯特只有见习层次，怎么会对超凡网络拥有这种认知？ “华生，把生命石板摆在这里。” 阿尔伯特将神秘进行到底。 从箱子里取出一个喷壶，便以生命石板为核心，现场用液体构筑法阵。 华生不明所以，大师兄却越看越惊。 传奇之下的法阵固然并无立体构成，也不能随便糊弄。 敢这么不拘泥于形式的，要么是瞎几把搞的作秀选手，要么是返璞归真的阵法高手。 显然，阿尔伯特是后者。 当着传奇强者的面，他好似信手涂鸦一般，用喷壶绘制出大师层次的法阵构图，全程一遍过，没有返工、没有修补。 等他露完这一手，大师兄的死鱼眼立马有了生气。 “教授，麻烦你出手固化一下。” “没问题。” 玛托瑞斯教授果断答应。 他早就等着验证法阵效果了。 迅速将法力输送至整个法阵，完成了第一次的法力运行，也将液体线路固化了下来，使用寿命提高到十二小时。 亲手确认法阵回路能够顺畅运转，传奇死灵甚为讶异。 这本事没个几十年练不出来，怎么会出现在一位年轻人的身上？ 阿尔伯特笑了，这就惊讶了？ 真正厉害的他还没有露出来呢！ 这个法阵的作用，是将抽象的超凡天网，用线条具象化的表现出来，是大师超凡者窥探天网的常规手段。 看起来，这一过程有些玄虚，实际说白了，就是打开天网系统的外部封装，窥探子系统和代码的运行。 用伪造钱币触发符文之语，便是玩家从编程角度进行研究的成果体现。 这也使得玩家能够更好的理解并掌控超凡天网的运行规则，化为自身实力和种种便利。 阿尔伯特让大师兄不断为观测法阵输送法力，足足耗用了一个小时，总算破开超凡天网的外部封装，展露出隐藏在世界深处的复杂规则。 一条条或短或长的线段，看似毫无规律的纠缠交叠，仿佛一团乱麻或乱码。 华生看得不明觉厉，传奇死灵也看大不明白，阿尔伯特则在观察过后，点了点头。 “不算太难。” “你说什么？” 大师兄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找到紊乱起因不算太难。” “年轻人，这个笑话不好笑！” 大师兄面沉如水。 以他对超凡网络的参悟水准，都拿这团乱麻毫无办法，一个不到精英的小年轻，居然敢说不算太难。 即便你一连露了两手，也没有大放厥词的资格！ 超凡天网的研究参悟无比严肃，玛托瑞斯教授对这项研究的态度，更是严肃到不容亵渎。 “只要教授有办法拨动网络，对我来说确实不难。”阿尔伯特微微一笑。 “你是认真的？”大师兄诧异万分。 “不然怎么敢打扰您老人家。” 阿尔伯特旋即拿出一叠纸笔，让华生平举皮箱当成桌板，供他分析计算。 大师兄强忍好奇等了片刻，便见阿尔伯特指向了麻球靠下的一道线条。 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自己计算出触动这道线条不会引发负面影响，才使用法力干涉天网。 十多分钟过去，线条成功拨动，紊乱天网随之发生变化，仿佛遭到刺激的刺猬，从一团乱麻变成另一团乱麻。 阿尔伯特却笑着点头： “不错。” 紊乱天网的“应激反应”，其实让他距离破题变得更近了。 按照计算，再来几次，这团乱麻便会露出“线头”。 只要找到线头，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顺着线头慢慢梳理就行，天网的自我修复功能也会加速这一过程。 幸亏玛托瑞斯教授有本事拨动天网，不然阿尔伯特还装不成最后这个最大的逼。 第八十五章 大师兄不回去了 下午三点半，距离阿尔伯特认识玛托瑞斯教授不过四个小时，这位见谁都没有好脸色的传奇死灵，彻底没了脾气。 经过一番毫无根据的拨动，天网紊乱竟然改善，顺利进入了自我修复的快车道。 搞得大师兄有些怀疑人生。 他今年三十九岁，十六级传奇死灵法师，自己便屹立于人类之巅，也见过不少绝顶上的同路人。 从小他就被认定是天才，更接触过比他还天才的天才。 可他从未觉得，自己和某位天才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直到这位神秘青年的出现。 年纪轻轻的阿尔伯特，对于超凡天网的理解认知，居然超过了他这位传奇层次的死灵法师！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大师兄满头问号。 “学习。” 阿尔伯特淡然说道： “既然超凡天网可观测可研究，自然也可以系统性的总结规律，供后人学习，我只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罢了，教授不必惊讶。” 谦虚表态后，他向大师兄伸出了手：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阿尔伯特·威斯克。” “蒂亚戈·菲利普·阿曼多·桑托斯·玛托瑞斯。” 大师兄果断握手，并且正式做了自我介绍。 这是正统死灵的典型命名。 除开最后的姓名，前面冠了一大堆爷爷、教父、父母家族的名字。 见大师兄彻底服气，阿尔伯特心情大好。 他自己跻身传奇还需要一段时间，可这不妨碍现在就用知识征服一位传奇死灵。 “多亏教授出手，不然今天就麻烦了。” “哪里哪里，我只是做了些微不足道的工作。” 出于对知识的敬畏，大师兄比阿尔伯特还要谦虚。 同样也是这个理由，让他自始至终都强忍好奇，不去窥探阿尔伯特的验算过程。 “哈哈，教授谦虚了，没有你的实践操作，我这种理论派，只能干瞪眼。” “没有正确的理论指导，操作再强也不行！” 此番商业互吹，实在是又尴又尬全无营养。 但在华生听来却心潮澎湃。 威斯克阁下不愧是天使投资人，轻而易举的就让大师兄心服口服！ 来之前大师兄还百般不愿，嫌弃这是浪费时间，现在却好几次偷瞄威斯克阁下的草稿纸。 嘿！ 我收起来不让你看！ 华生俨然忘了是谁带他成就精英的，自告奋勇的成为秘书，将杂乱草稿整理成叠，顺序还都特意调过，最后双手交给了阿尔伯特。 阿尔伯特也看出大师兄对验算过程很感兴趣，却故作不知的收入箱中，再度望向了观测法阵。 “教授，你看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最多一个小时。” 随着天网紊乱恢复正常，紊乱成因也会变作记录，留在天网之中。 比弗牛场的最大秘密，届时一看便知。 阿尔伯特却提前做出判断： “天网紊乱的因素，无非是那么几个，既然牛场地面并无明显破坏，怀疑范围还能缩减不少。” “你是指禁忌仪式？” “不错。” 禁忌仪式往往残忍血腥，加之容易破坏超凡天网，被各大势力严厉禁止。 如果全世界的超凡天网都被摧毁，现有的超凡者便无法晋升，也不会诞生新的超凡者。 阿尔伯特想到这片牧场死亡了大量牛群，始作俑者还是劣迹斑斑的铁狼，便猜到对方搞了禁忌仪式，而且是生命相关的。 “铁狼的医学，学得不错啊，估计和灰熊有一拼。” 这番感慨，不单单是阴阳怪气。 能用禁忌仪式搞得天网紊乱，难度不亚于灰熊构建传奇法阵。 两个黑帮老大都是能人，也都一个比一个不做人。 之前阿尔伯特以为，铁狼祸害比弗牛场纯属为了走私垄断加强占财产。 现在看来，其实是他想得浅显了，人家的真实目标可是非常远大的。 “威斯克阁下，您猜到铁狼的仪式方向了？”华生好奇。 “延续生命。” “铁狼正值壮年就这么怕死啊？” “他不怕，可有人怕，越是位高权重便越是怕死，也越是喜欢资助铁狼这些人，秘密研究生命相关的禁忌仪式。” “您说的是……” “勒布朗·马库斯。” “什么？” 华生惊讶无比。 这个名字，属于史诗级荣耀骑士，丰饶公国的开国侯爵，马库斯家族的领头人。 他不仅是荣耀教团在丰饶公国的最高领袖，甚至在神圣帝国的元老院都有席位。 登顶沃桑的乔丹主教，至今畏之如虎，连带着对市长一派都小心翼翼。 其他人就更别提了。 恐惧变成敬畏，敬畏化作敬仰，久而久之，行事酷烈的马库斯侯爵，竟然有了德高望重的形象。 华生有些紧张的问道： “马库斯侯爵是史诗强者，还有好几十年的寿命吧？” “两代大公也都是史诗强者，结果呢？一死一失踪。” 阿尔伯特笑了：“超过负荷的战斗消耗，非常容易透支生命，大部分超凡者都不会比普通人活得更长。” “不错。” 见大师兄肯定了阿尔伯特的说法。 华生便强自镇定下来，安静等待超凡天网回归正常，显露出紊乱记录。 最后经过半个小时的读取，时间来到五点，玛托瑞斯教授正式确认，这片牧场发生过一起非常严重的禁忌仪式。 成片死亡的牛群，仅仅用于促成仪式开始，仪式的真正祭品，其实是至少达到两位数的活人！ 正义感满满的华生，彻底忍不住了。 “丧心病狂！他们就不怕遭天谴吗？” “遭什么天谴？不是你们两位误打误撞的发现问题，谁也不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铁狼帮掌握的走私渠道，除了卖货，还会卖人。 只要警署不管，他们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拐卖到国外的一些人，丢进这里当祭品。 阿尔伯特对此深有感受。 他自以为对铁狼帮了如指掌，实际上还有很多不知道的。 比如那张合照，再比如牛场异变。 “为了一个人的长存，究竟要付出多少生命？” 华生心情沉重。 这家伙中二归中二，心地却十分善良，不然也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阿尔伯特去拯救世界。 “可能马库斯侯爵自己都不知道。 “类似的仪式不止一次，也不止沃桑，铁狼只是大师级的德鲁伊加药剂师，在马库斯侯爵的资助对象里，估计都排不上号。” 阿尔伯特拍了拍华生的肩膀：“永远不要低估有些人对生命的渴望，他们为了苟活，不会管洪水滔天。” “我明白了，威斯克阁下！” 这一刻，华生成熟了不少，提议道： “这件事告诉普利策，肯定能让他写出牛肉报道的最后一篇。” “没用的，你没看乔丹主教都选择沉默了么？这件事不论如何都无法拿到台面之上。” “什么？” “爱德华大公失踪后，丰饶公国只剩下马库斯侯爵一位史诗，荆棘教团只能抗衡无法压制，乔丹主教也因此变得越发保守，不到绝路，不会与荣耀教团的旗帜人物，彻底翻脸。” “那我们不是白忙活了？” “不见得哦。” 阿尔伯特笑容得意。 起码对于他来说，耗费在比弗牛场的六个小时，物超所值。 某位传奇到现在都不断偷瞄他的箱子！ “教授，如果不忙的话，不妨在沃桑多留几天。” “恐怕有点困难。” 大师兄错过火车，是觉得天网紊乱很有探索价值，既然结果已经得出，他也要回到联合王国，如期开办座谈会了。 “有一项更有价值的研究，需要教授的鼎力相助。” “什么研究？” “恕我现在无法直言，但是一定能让教授受益匪浅，而在此之前，我们可以进行一些学术探讨，比如说……” 阿尔伯特晃了晃他的箱子。 …… 玛托瑞斯教授回去就打了越洋电话，通知座谈会延期。 “延期多久？” “不知道。” “麻烦给个准话，会场不能一直空着。” “不能空着就取消吧。” “不是，教授，我不是那个意思，教授！！” “嘟嘟嘟……” 第八十六章 尾款到账与大战揭幕 今天是五月二十二号星期四。 距离五月五号王妃遇刺，过去足足半个月，幕后凶手却未曾认罪伏法。 让沃桑教廷的行动能力，受到外界的严重质疑。 广大民众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急需一个合理的交代。 所以随着夕阳落向海面，沃桑乃至整个丰饶公国的注意力，都投向了下城区—— 有消息说今晚过后，凶手必将缉拿归案。 至于缉拿过程，大部分人都不在乎，他们要的只是一个满意的结果。 吃过晚餐，阿尔伯特和华生兵分两路，分别来到山城酒吧和铁狼劳动社。 “这是你们要的东西。” 阿尔伯特亮出一枚金质徽章，由老五拿给灰熊帮的地下炼金师，确认附着了lv10的英勇律法，并且仅仅占用两点生命。 精英装备的生命需求是见习装备的两倍，效果则超过两倍。 一般情况下，高阶超凡者不会共鸣低端装备。 “极品！” 炼金法师给出评定后，翻来覆去的观察徽章，没有看到半点瑕疵，也找不到任何可以破解的漏洞。 不禁暗道，失乡客果然名不虚传。 “别琢磨了，看到明年你也看不出名堂。” 阿尔伯特淡淡说道。 “呵呵，失乡客的本领，在下算是领教了，不知道这英勇律法的配方，阁下是否有意出售？” 这位地下炼金师也是藏身山城的邪恶超凡者，非常厌恶沃桑教廷，盘算着利用失乡客发财之余，恶心一下荣耀教团。 “荣耀三队的就在门口守着，你是觉得自己命长么？” “哈哈哈，我都不怕，莫非你失乡客怕了？” “我只是不想和死人做生意，晦气。” 阿尔伯特哼了一声，扫视周遭，没有看到马道克，同样也没有塔力克和科力克。 不知道这俩傻大个是跑了，还是被抓住了。 他收回目光，看向灰熊：“该给钱了。” “老五，拿钱！” 灰熊一声令下，补足了两千金币的尾款。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华生那边能够拿到一千六，让阿尔伯特的财富冲过一万四的门槛。 再算上蒙面餐厅的尾款一千四，达到一万五千金币妥妥的。 阿尔伯特不禁感慨，军火商的确有够挣钱的。 短短七天，他从两大黑帮的身上榨取了接近一万两千金币。 像这种冤大头，以后可不好找了！ 阿尔伯特心情大好，索性给了个提示： “看在这么爽快的份上，免费送你们一个消息，生化师给铁狼帮提供了一份精英层次的极限狂暴药剂。” 嘶…… 听到这如雷贯耳的禁忌药剂，酒吧众人倒吸凉气，得到荣耀徽章的喜悦荡然无存。 极限狂暴药剂会以透支生命为代价，大幅提升身体素质，完全可以让精英层次的顶尖超凡者，暂时获得三阶体质！ 只是效用消失后，服药者最起码也会废掉，真应了失乡客之前说的话。 找他买东西，顶多费钱，找生化师买东西，却要废人。 灰熊对此并不惊讶，铁狼有多狠，他比谁都清楚，一张肥脸仍然挤出笑容： “多谢阁下提醒，如果有机会，我还想找阁下请教。” “给钱就行，走了。” 阿尔伯特抛下一句话，带着巨款转身离去。 那位地下炼金师示意众人趁机把失乡客拿下，被灰熊抬手阻止： “没听失乡客说么，荣耀三队的人在外面守着，而且这个时候，咱们不应该继续树敌。” 地下炼金师有些不满，却也只能按捺冲动。 阿尔伯特从容不迫的出了虎穴，见到了荣耀三队的一众队员。 由于生命石板落到阿尔伯特的手里，他们不想当保镖也没辙了。 “失乡客，我突然想起家里急着用生命石板，你能不能先还我一天？” 三队队长问道。 刚刚得到消息，生化师向铁狼帮提供了禁忌药剂，吓得他冷汗直冒。 之前他以为灰熊帮拿了lv10的荣耀律法，获胜是板上钉钉，才敢答应那为期半个月的交易。 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怎么，怕我会输？” “想哪儿去了，家里真有急用！” “哼哼。” 阿尔伯特笑而不语，三队队长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实话说吧，不光我怕，那五个见习大款估计比我还怕，你要是玩完，我们找谁哭去？” “你是以为我输定了啊。” “马道克要是还在，肯定是你赢，换成别人就不好说了。” “哼，那我也实话跟你说吧，哪怕灰熊帮今晚被灭了，我都不会有任何事。” “？？？” 三队众人面面相觑。 鲜血契约已经签订，难道还能反悔不成？ “能被自己的炼金物品弄死的炼金师，还能叫炼金师么？哈哈哈哈！” 阿尔伯特大笑离去，隐入黑暗。 三队众人这才发觉，所有人都上了失乡客的恶当。 “我靠，这人居然是骗子！” “没想到他那么浓眉大眼的，居然这么会骗人。” “少在这里犯花痴，人家戴着面具，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幻想的嘛，失乡客的声音那么浑厚，肯定是三十多的帅大叔。” “我还觉得他是个油腻中年呢！” 队员们议论纷纷，三队队长却如释重负： “骗得好，骗得妙。” “队长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他能骗一次，就能骗第二次，万一真把你的生命石板骗了，可别找我们要钱啊。” “……你们踏马就没念着我点好！” …… 夜幕降临，战火重燃，山城氛围空前肃杀。 经过连续两夜的大战，山城居民走了一大半，哪怕在外头无亲无故，都想方设法的暂行避难。 没牙老头的房子便是如此，住户只剩下了比弗一家和一个阿尔伯特。 “教廷搞出的烂摊子，凭什么耽误我的买卖？” 没牙老头很是不满。 梦魇刺客与圣职者们的关系属实糟糕，他对沃桑教廷养虎为患的做法，也颇有意见。 “平心而论，沃桑教廷并非铁板一块，乔丹主教已经在很努力的收拾局面了。” 阿尔伯特抱着胳膊瞭望山城，以及更远的沃桑天地。 谁也无法想象乔丹主教究竟付出多少努力，才顶着马库斯侯爵的莫大压力，一点点改换了沃桑教廷的势力格局。 只是市长一派仍然利用侯爵门生和两大黑帮，牢牢把控着市政厅、警署与沃桑民生。 借着王妃遇刺，乔丹主教才找到铲除两大黑帮、换成私人势力的机会。 等马库斯家族对沃桑黑道影响力，削减到一定程度，他便准备伺机向市政厅和警署开刀，彻底抹掉马库斯侯爵的残余势力。 可是游戏里的乔丹主教，失败了。 笑到最后的铁狼帮，使得市长一派与乔丹主教的对抗，持续了数年之久。 利用篡改法典的陈年老黑锅，砸得乔丹主教被迫请辞下台。 马库斯家族强势归来，彻底掌握了沃桑港，最终导致沃桑早早沦陷，成为了地狱前线。 阿尔伯特吸取了经验教训，力求让熊狼之争改变结果。 不论如何，他都不会让两大黑帮中的任何一个，继续在下城区猖狂下去。 “目前看来，进展顺利。” 阿尔伯特暗自估算。 血战两天后，灰熊帮和铁狼帮已经伤了元气。 今晚打过最后一场，再在水库死两个顶尖精英，想必乔丹主教可以决心扫平下城区。 “我都做到了这份上，您老人家千万要支棱起来啊！马库斯侯爵老得不行了，爱德华大公失踪都没有公然夺权，和他作对其实更不用怂。” 阿尔伯特还未与乔丹主教见面，已经给对方送了数个大礼。 要知道，站在心灵教会的立场上，双方依旧势同水火，沃桑教廷是打压希望一脉的头号执行者。 他希望自己的“资敌”行为，不是白费功夫。 另外还希望那俩消失不见的野蛮人，不是被抓住了，而且偷偷藏了起来。 …… 不到八点，铁狼帮众便争先恐后的冲上熊脑山城。 老大铁狼亲自说明了奖赏规则。 只要冲过下水河道便有奖赏，敢为人先、造成杀伤、占领堂口等一众立功表现，更是全都明码高价。 巨大的物质奖励，刺激了每个人的神经。 而看着那些你追我赶的熟悉背影，铁狼本人却异常低沉。 用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低语： “对不起了，弟兄们……” 第八十七章 惨烈死伤 惨烈。 铁狼帮为了进攻，不惜人力物力金钱资源的海量投入。 灰熊帮为了延缓攻势，同样如此。 熊脑山城布置了前所未有的重重防线，使得铁狼喽啰从冲过下水河道开始，就有伤亡发生，每靠近山城酒吧一米，都会有人倒下。 相比前两天，更加像是一场战争。 铁狼喽啰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金钱带来的强烈刺激，没过多久便开始退却。 狼字号的一众超凡者立即化身督战者，驱赶手下生蹚血路。 但凡还能活动的群狼们，全都被狼首派出攻打山城，自家堂口完全撤防。 摆明了要在凌晨之前拿下灰熊帮，不去废旧水库定胜负。 这种不计代价的疯狂攻势，效果非常显著，短短一个小时，灰熊帮的外围堂口便接连被破。 可是能笑出来的，只有沃桑教廷。 驱虎吞狼的计划，进行得相当完美。 等两大帮派的底层喽啰死到一定数量，接下来就该轮到正牌帮众和超凡者了。 符合预料的是，灰熊帮的精英超凡者，果然展开了斩首行动，目标直指见习群狼。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铁狼帮的精英超凡者并未出手保护，反而借机进攻，加快攻陷山城堂口，顺带击杀敌方见习。 经过两天交战，双方见习超凡者大都带伤，遭到精英超凡者的越阶针对，死亡数字立马飙升。 打到后来，铁狼一方的见习战力，除开神经病枪手竟然只剩五个。 灰熊帮情况稍好，勉强还有十个。 铁狼喽啰们发现督战员死了一大堆，眼看着就要溃散。 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却在这时开始疯传—— 把一具尸体搬回下水街区，就能得到一枚金币，见习超凡者三十枚，精英超凡者一千枚！ 这种奖赏规则，安全又赚钱，再度激发了一众喽啰的积极性。 他们摇身一变成了蚂蚁，不断将食物送回巢穴之中。 训练有素拥有正式“编制”的铁狼帮众，则顶上了这些人的位置，簇拥着五根独苗，继续向山城发起进攻。 精准天赋药剂不是白买的，灰熊帮的好几位精英超凡者，都是用以伤换命的方式，才拿下铁狼一方的见习超凡者。 而且乱到这种地步，外勤执律者们无法下场收枪，使得铁狼帮的进攻势头依旧高昂，连续摧城拔寨，攻破了所有外围堂口。 十点刚过，灰熊帮便只剩下山城酒吧，和酒吧附近的赌场、会所与两座血液工厂。 这四个堂口，可以说是灰熊帮的立足之本。 铁狼一方都不忍心下死手。 毕竟拿下熊脑山城后，这些都将成为他们的产业。 如若彻底摧毁，很长一段时间无法产出，还要让投入大把资金。 至此，神经病手枪队终于出动了。 一批黑衣黑帽黑皮鞋的西装暴徒，亮出特种兵的风范，摧枯拉朽的拿下一座豪华赌场，证明铁狼的大把投入并非浪费。 喝下精准天赋药剂的见习超凡者，固然能变成神枪手，可其他素质差得太多。 不像神经病手枪队经过长期训练，形成出色的个人素质与团队配合，再辅以极致配装，这才拥有足以威胁到大师超凡者的强悍杀伤。 灰熊帮的精英超凡者不得不再度出动，发起奇袭。 然而铁狼帮的精英强者这次选择了出手拦截，给自家队友创造机会。 这时，神经病枪手抹去神经二字，展现出自瞄般的精准齐射。 瞬息之间，便击杀了两位地下精英超凡者！ 其他几个地下超凡者，吓得魂飞魄散四散而逃，把老五一人置于险地。 眼见兄弟即将殒命，老三立刻带着剩余手下和狂化战士，悍然登场。 吼！ 八名两眼通红的超凡战士，突然一起大吼出声。 可他们发动的能力，不是野蛮人的战吼，而是模仿德鲁伊的【变熊】！ 肌肉暴涨毛发窜生，数秒化作一头头面目狰狞的鬼脸人熊。 神经病枪手们立刻开枪射击，然而无往不利的子弹，这一次收效甚微。 狂化战士们不仅皮糙肉厚防御惊人，生命力还极其旺盛。 纵然身中数枪都生龙活虎，一个个犹如人形坦克，悍不畏死的发起冲锋。 饶是铁狼一方，由冰法海狼和火德熔狼带着余下精英尝试阻挡，都被四位狂化战士冲破防线，来到手枪队中大杀特杀。 与此同时，那位击伤马道克的神秘枪手，也在此刻重新出手，一枪重创海狼，旋即二度神隐。 所有作壁上观的超凡者们，都觉得通体生寒。 一名精英游侠再配上一把超凡长枪，几乎犹如死神一般。 若非海狼时刻挂着寒冰护盾，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不过海狼没死的影响，比他死了还要严重。 为了保护这位三当家，其余众人需要花费更多精力。 导致又有两个狂化战士杀向后方，联手四名同伴，生生撕碎了所有的九位神经病枪手。 仅剩的一个黑狼，至今还被关在裁判所。 而狂化战士们只折损三人！ 两大黑帮的底牌，分别走向了两个极端。 擅长远程狙杀的神经病枪手，被狂化战士近了身，表现属实糟糕，海狼等人也为之胆寒。 眼看着老三老五下令一转攻势，怒不可遏的铁狼终于下场。 “你们今天都得死！！” 他之所以按兵不动，为的是干掉那个神秘枪手。 神秘枪手干掉了，神经病手枪队也死完了。 铁狼气得暴跳如雷，一连掏出两个狂化战士的心脏。 而灰熊帮接下来的反应，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他们直接放弃了两座血液工厂和进出口公司，全线退守山城酒吧，把这三个核心堂口拱手让给了死对头！ 铁狼帮中的明眼人，不喜反惊。 他们突然发现，灰熊帮的三大顶梁柱，到现在都不见踪影。 要说老二鬼熊不出面也就罢了，铁狼帮的狂狼为了水库单挑待命至今。 老大灰熊和马道克这个时候没道理不出面，更没道理把地盘轻易让出来。 “灰熊，给我滚出来！” 铁狼面色铁青，带着人马登上山城小广场，堵住了酒吧大门。 看到大量心腹被自己亲手送入鬼门关，他的心里在滴血。 这些都是他辛苦多年攒出来的老本，如果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绝对会采用稳扎稳打的方法。 铁狼刻意无视了来自背后的阴冷目光，希望灰熊出面，与他轰轰烈烈的打上一场。 然而不论他如何叫阵，山城酒吧都毫无反应。 这时，有冷酷传音落入铁狼的耳中。 “不要白费功夫了，你想活，他们就要死，少死一个都不行，不然你就跟着灰熊一起死。” 铁狼愤然转身，咬牙怒视，可耳边传音令他愈发心寒。 “当狗就要有当狗的觉悟，这些年你和灰熊缺少敲打，一个尾巴翘上天，一个甚至丢了项圈！ “别以为有麦迪文·乔丹在，你们就可以自立为王，想收拾你们，有的是办法，就像这次一样，甚至根本不用我们出手。 “快进攻吧，我的耐心有限。 “不要担心以后无人可用，只要你乖乖的为侯爵大人做研究，派给你的卫队，会一直支持你当狼首！” 一番训斥威胁加通牒，听得铁狼满心愤懑，可他到最后也没有胆子提出反对。 他只能安慰自己，灰熊胆大是胆大，却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 深深地吸了口气，铁狼认清现实，派遣所剩不多的心腹，向山城酒吧发起最后进攻。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酒吧大门坚硬得不可思议，精英强者的全力一击，都只能造成微小创伤。 铁狼见状，惊骇不已。 据他所知，灰熊设下防御法阵可以投入四十点生命，顶多挡挡见习层次的进攻。 现在却可以投入上百点，令防御强度骤然飙升至精英层次！ 铁狼还以为灰熊请了阵法高手，帮他升级了防御法阵。 殊不知是灰熊通过请教阿尔伯特，自行完成了法阵改进。 铁狼看了看手表，距离凌晨只剩一个小时了。 继续用常规方法，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限期内灭掉灰熊帮，也无法完成侯爵使者的死亡要求。 于是他心头一横，让手下搬来木箱。 箱里装着的，赫然是军方使用的高爆炸弹…… 第八十八章 野蛮人的哀求 铁狼向市政厅申请的是动枪许可，并非火药许可。 可事到如今，他已经顾不得后果了。 明知道执律者小队在附近看着，铁狼都派人在酒吧大门前放了一枚炸弹，然后毅然决然的摁下开关。 轰！！！ 如同炸雷的恐怖声响，不仅传遍下城区。 连诺兰街的居民和隔着一座熊脑山的港口码头，都听得一清二楚。 闹大了！ 所有人无比骇然的看向了爆炸来源。 动枪都不被教廷允许，更何况是动炸弹。 不论结果如何，这声爆炸都将在明日见报，沃桑港也将人心惶惶。 执律者们心知大事不妙，五位队长紧急召开碰头会。 “铁狼这是要疯啊！” “谁给他的胆子？” “重点不是这些，重点是接下来要怎么办！” 几人乱糟糟的吵了一会儿，最后看向了轻轻抬手的一队队长。 “继续看着吧，反正已经看到现在了。” “那咱们要被报纸骂得狗血淋头了。” “总比自己流血没头要好，何况他们骂得还少么？” 这段时间，沃桑教廷的执行力没少受到外界质疑。 以先锋报社为首的一众报社，都在抨击沃桑裁判所畏首畏尾捉凶不力。 一队队长才不管这些，反正上面交代他的任务，是以最小代价拿下两大黑帮。 既然铁狼铁了心要和灰熊同归于尽，他没有理由横加阻拦。 于是执律者们继续坐山观虎斗，任由铁狼第二次将炸弹引爆。 轰！！！ 听到第二声惊天爆炸，阿尔伯特突然笑了： “这才有打仗的样子嘛。” 游戏后期的战场，从来是超凡与科技并行，超凡者于枪林弹雨中同魔人厮杀，不炸几颗炸弹，他还有些不习惯。 没牙老头却高兴不起来。 他这种老古板，不喜欢枪，更不喜欢炮。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修炼多年的一身本领，连流水线的工业产品都比不过，心里就憋着口气。 “老头，我再出去一趟就撤了，今晚估计不回来，你们老实在家里待着，不会有危险的。” 阿尔伯特此前数次外出，寻找那两个野蛮人，始终没有结果。 索性不找了，准备等到十一点，就直接回家试炼。 可连着两声剧烈爆炸，听得他分外亲切，便动身去酒吧附近看热闹。 为了把两大黑帮一起送上西天，他是没日没夜的忙，临了临了，总要欣赏一下成果吧。 然而，天不遂人愿。 跑去山城酒吧的路上，阿尔伯特被一场战斗吸引了注意力。 一边正是他苦寻不得的野蛮人塔力克和科力克。 另一边则是三个地下超凡者。 野蛮人科力克的实力与塔力克一样，都是五级见习超凡者，已经拥有了一阶体质，手中战刀挥舞得虎虎生风。 可那三位地下超凡者也不是弱者，都是通缉令上的悬赏对象。 “怪了，这帮人是怎么打起来的？” 阿尔伯特有些好奇，便听到一位地下超凡者冷冷说道： “识相的快点滚！” “明明是你们挡了我们的道！”傻乎乎的塔力克大声说道。 “你踏马就是个白痴！都说了我们是碰巧路过，撞到你们纯属意外！” 那位地下超凡者快气疯了，然而两个野蛮人越打越起劲。 “谁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除非你们把武器放下，别耽误我们去救大哥！” 阿尔伯特听明白了。 在他忙活忽悠大师兄的时候，马道克应该就已经安排两个小弟跑路了。 但当老大的是啥德行，当小弟的也一样。 塔力克和科力克只是在山城里躲了半夜，听到爆炸就回去拯救马道克。 然后这三位逃离战场的地下超凡者，正好撞到他们。 再然后就是一言不合的大打出手。 阿尔伯特因此坚定了收小弟的心气。 这俩傻大个傻归傻，忠诚度绝对拉满，明知是死，还要回去救马道克。 反正灰熊帮已经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真不如招致麾下当小弟。 过段时间再帮他们成就精英，肯定会死心塌地的给自己卖命。 阿尔伯特越想越心动，瞅准机会展开行动。 塔力克正要和一个地下超凡者血拼，忽然发现天黑了。 下一刻他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在某个小树林里遇到过这种情况。 等他恢复视野，与他纠缠不休的一位地下超凡者，便成为了一具尸体。 另外两人发现不妙转身便逃。 但一个被影子战士挡住去路，另一个被袖剑划了一道。 麻痹毒素瞬间让他身躯一僵，被反应过来的塔力克趁势砍杀。 最后一个地下超凡者实力再强，也是双拳难敌八手，迅速赴死。 “失乡客？” 塔力克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先别说话，带着尸体跟我走。” 阿尔伯特抛下一瓶敛息药剂，引领两位野蛮人匆匆离开。 这里的动静不仅惊动了他。 等到躲进一条暗巷，阿尔伯特旋即轻声笑道： “不容易，你们老大都成那副德行了，还能把你们送出来。” “原来入梦人就是你？” 塔力克和科力克都惊呆了。 他们按照大哥的吩咐往西边跑，说是入梦人可能会来接应，但他们万万没想到，入梦人竟然就是失乡客。 “别一惊一乍的，省的把别人引过来。” “好的好的，我们小声一点，那个失乡客，你能不能救救我们大哥啊？” 塔力克的脸上满是希冀，一旁的科力克跟着恳求，把阿尔伯特当成救星一般。 他们两人还没傻到无药可救，知道仅凭他们，决计无法救出马道克。 想到失乡客备受灰熊的看重，还两次帮助自家大哥，立刻把希望寄托到他的身上。 阿尔伯特没说话。 灰熊千辛万苦搞出传奇法阵，明显是要把马道克的血统转移到自己身上，让他成为正统野蛮人，实力潜力双双飙升。 这是灰熊还想称王称霸的唯一出路，不然就只能像铁狼一样，彻底低头，给马库斯侯爵当狗。 对于灰熊能否成功，阿尔伯特不知道，反正马道克不死也要废。 可两个小弟怎能忍心看着大哥去死？ 见失乡客陷入沉默，便不约而同的跪倒在地，脑袋往地上不要命的磕，砸得地面咣咣作响。 咣咣咣！ “失乡客，求求你救救我们大哥吧！” 咣咣咣！ “他的命实在太苦了！从带我们离开部落，就没过过一天舒坦日子，他本应成为雪域高原上最好的勇士的！” 咣咣咣！ “失乡客，只要你开口向灰熊求情，不管大哥是死是活，我们都给你当牛做马！” 咣咣咣！ “求求你了！” 咣咣咣！ “真的，求求你了！” 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被两个两米壮汉叩首哀求，连阿尔伯特都有些震撼。 塔力克和科力克作为生性骄傲的野蛮人，实在是没辙了，才会弯起双腿，跪地哭求。 拥有一阶体质的两人，愣是在脑门上磕出血印！ 并且大有阿尔伯特不答应，就往死里磕的架势。 “够了。” 阿尔伯特忽然说道。 塔力克猛地一顿，面露惊喜：“失乡客，你答应了？” 科力克也一再保证：“只要你肯向灰熊带话，我们绝对说到做到！” 阿尔伯特摇了摇头。 两位野蛮人立刻面色惨白，如坠深渊，眼泪鼻涕都仿佛凝固在脸上。 “求情是没用的，就算你们大哥还活着，水库单挑输了，你们猜灰熊会拿谁顶缸？” 阿尔伯特可不觉得自己真有多少面子。 塔力克和科力克也反应过来，灰熊会榨干自家大哥的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那该怎么办？” “抢人呗，还能怎么办？” 阿尔伯特翻了个白眼。 一来他真想收下这两个小弟，二来他实在觉得马道克有点可惜。 经过昨天的梦中交谈，他对这位巅峰精英野蛮人有了许多改观。 有机会登顶雪域高原的勇士，却由于忠诚死在灰熊的手上，实在令人不值和惋惜。 “希望这家伙还活着，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后，我倒要看看他还能说些什么！” 阿尔伯特哼了一声。 让忐忑不安的两个野蛮人，带着尸体躲在附近，他则跑到外面，打了两通电话。 第一通打给华生，让他带着大师兄来帮忙。 第二通打给艾薇儿，让她把仪式所需的符文钱币，交给华生。 最后，阿尔伯特的目光投向了爆炸不断的山城酒吧。 “这么急着启动法阵，灰熊，你够狠！” 第八十九章 铁狼发狂与灰熊雄起 有位哲人说过，爆炸是艺术。 那么铁狼显然不是这方面的艺术家。 他的爆炸不讲美学只有暴力，满脑子都是赶紧把龟壳凿开，把里边的人一网打尽。 铁狼隐隐感觉，不能给灰熊太多时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他一边轰炸大门，一边命人攻击墙壁，加速防守一方的法力消耗。 超凡者们把生命点数投入法阵之中，便要与法阵一起承担压力。 一旦法阵被强行攻破，这些人都要受到波及，轻则脱力重则内伤。 可是炸弹这东西，铁狼能搞到，灰熊为什么搞不到？ 铁狼都敢用，他又怎么可能不敢用？ 别忘了，是他安排的神秘枪手，先开的第一枪！ 一直藏着没用，就是要让外界以为他搞到了也不敢用，然后等到合适时机，一举重创铁狼帮。 就比如，现在！ 埋伏在外的灰熊帮众，面露疯狂摁下开关。 轰轰轰轰…… 剧烈连爆，随之到来。 灿烂闪光驱散黑暗，恐怖冲击此起彼伏。 山风为之惊啸，沙石直冲云霄。 山城酒吧前的小广场，刹那之间夷为平地。 广场上的人自然难以幸免。 有两位精英强者便被炸得四分五裂，另有死于伤重不治。 致使铁狼精英，竟然只剩胡狼和三大顶级战力！ 余下的人就别说了，死伤惨重到把铁狼都搞蒙了。 于爆炸余波中愣了几秒钟，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上了灰熊的恶当，平白葬送了大量心腹。 铁狼的心开始滴血。 没有谁甘心真的当一条狗，不然他早就成为一名科研人员，言听计从的为侯爵服务。 即使被侯爵使者逼上绝路，他都想着尽可能的保存实力，争取早日东山再起。 谁曾想，灰熊的胆子还是比他大，早就做好玉石俱焚的准备，哪怕自己一败涂地，也要拉他当垫背。 转瞬之间，让铁狼帮付出惨痛伤亡。 还能好好站着的人，大部分都是跑来收尸体的底层喽啰。 可是看到满地的碎胳膊断腿，又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凑过来？ 铁狼暗自神伤，其他人倒是都开心了。 侯爵使者要求的腾笼换鸟，几乎成功。 破罐破摔的执律者们，也见到了想要的结果。 等到铁狼于沉默中彻底爆发，山城酒吧里的灰熊帮众也讨不了好。 果然。 “灰熊，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铁狼悲极生怒，红了双眼，一身西装被膨胀身躯撕拉挤爆。 这位大师级德鲁伊，使用出【变狼】的进阶技能【变身恐狼】。 霎时成为一头高达两米五，毛发披身眉目凶狠的恐怖人狼。 他脚掌一蹬，原地留下残影，身形已经扑到酒吧大门。 发动【野性狂暴】，挥动传承利爪，如狂风般劈砍酒吧，成功借着前期攻势，生生挠出一个大洞。 然后他拿起最后两颗炸弹，直接从破洞里塞了进去。 轰轰！ 咔嚓…… 随着两声剧烈爆炸从建筑内部轰然响起，山城酒吧终于告破！ 铁狼立刻冲了进去展开屠杀。 作为十三级的大师级德鲁伊，除了对上灰熊帮的三大战力，其他人都是碾压。 老三即使联手剩下的两个狂化战士，都没有坚持多久，便被他抓爆心脏。 噗！ 血浆乱飞，腥气直冒。 如此血腥的情景，立刻瓦解了酒吧众人的抵抗情绪，四散奔逃寻求生路。 铁狼一边追杀，一边疯了似的寻找灰熊，咆哮声时不时的传出酒吧。 “灰熊！给我滚出来！ “你的胆子不是一直挺大的吗？ “怎么现在当乌龟了！” 见此情形，外勤执律者们彻底放心了，他们没想到驱虎吞狼的计划，能够这么顺利。 两大黑帮几乎是按照剧本，拼得两败俱伤底牌全无。 等灰熊和铁狼王见王打一场，完全可以跳过水库单挑，一举灭了盘踞多年的两大黑帮！ “咱们没伤一个没死一个，就铲除了下城区的两大毒瘤，回去一定要庆贺一番。” “不枉咱们挨那么多骂！” “这次的运气真不错，从头到尾都没出什么幺蛾子。” “是啊，是啊。” 这些家伙根本不知道，沃桑教廷的前期计划能够顺利执行，是阿尔伯特在背后出了大力气。 他帮灰熊抹掉暴怒魔人的隐患，找出奸细老四，还加固了酒吧防御，才让灰熊有机会悄悄埋下大量炸弹。 另外又为铁狼提供大量药剂，助长其进攻动力，还阴差阳错的搞掉保罗神父，让侯爵使者趁虚而入。 不然铁狼只有失了智，才会不惜代价的大举进攻。 阿尔伯特作为熊狼之争的最大促成者，却没有机会看一眼热闹。 同样也错过了，灰熊出世的惊人瞬间。 铁狼在酒吧之中，见人就杀。 不论对方是灰熊帮众，抑或地下超凡者，总之所有活物，都成为了他的虐杀目标。 把掏心掏肺，变成了直白行动。 而就在逃进灰熊办公室的老五，即将殒命之际。 地面轰然破开，一道浑身冒着血气的魁梧身影，从地下冲了出来。 铁狼恶狠狠的看向来人，觉得对方既熟悉又陌生，正想发话询问，却挨了势大力沉的一记重拳。 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倒飞而出，狠狠砸穿两道墙壁才停了下来。 “你踏马……” 这一击，把铁狼打得够呛。 他骂骂咧咧的站直身子，谁知对方如同超速卡车，撞碎墙壁追击而来，抬腿就是无法闪避的一记重脚，又踢得他凿穿了三面墙壁。 “咳！咳咳！” 铁狼这回伤了内脏，忍不住吐了鲜血。 他强忍疼痛看向来人，忽然发现对方的形象，与他记忆中的某张面孔非常相似。 “是你？！” 铁狼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同样也无法相信仅仅隔了几个小时，对方的实力就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是十三级大师德鲁伊，变成人形恐狼后，完全可以和十五级的顶尖大师周旋片刻。 但即使拥有三阶体质的裁判所副所长和动物园园长，都不能把他打到毫无还手之力， 那么眼前之人的实力层级，已经呼之欲出。 要么是裁判所大老板那样的巅峰大师，要么还要更高，达到大师之上的那个层次！ 为什么？ 铁狼想不通对方是怎么办到的。 带着疑惑，被一拳打出酒吧外墙，如同炮弹一般，飞过小广场，砸到了侯爵使者的脚边。 猝不及防的惊人一幕，仿佛启动静音，伤者不再哼哼唧唧，执律者们也暂停谈笑。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冲出酒吧的魁梧身影。 看着他踏地一跃来到半空，将右腿抬过头顶，犹如流星战斧，剁向了倒地不起的铁狼。 好快的速度！ 好猛的气势！ 一众队长震撼不已。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这一脚的力道，就算是救赎小队队长，以防御见长的十四级荆棘骑士，都不敢硬抗！ 没有一个执律者敢于出手救人，他们也来不及出手救人。 熊狼之争眼看着就要画上句点，侯爵使者忽然挺身而出，双臂交叉朝天招架。 轰！ 腿臂相接，气爆宣泄。 一道激荡气流，又把破碎广场犁了一遍，猛然冲起飞沙走石。 队长们越发震撼。 这种层次的力量碰撞，平时很少见到。 他们这才发现，两大黑帮竟然都请来了所长层次的恐怖外援！ 铁狼帮找到了马库斯侯爵，那灰熊帮的巅峰大师，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同样的疑问，出现在侯爵使者的心头。 “阁下是谁！” 他强行撑到对手力道彻底卸去，才再度发力将其弹开。 从天而降的恐怖力道，压得他伪装破碎、双腿深陷。 但好歹是硬生生扛下了魁梧身形的战斧重击，保了铁狼一命。 侯爵使者感受着双臂肿胀，心中满是忌惮，没想到灰熊还能找到这种程度的帮手。 可魁梧身形却认出了他的身份，面露讥讽哈哈大笑： “阿尔弗雷德！不认识我了吗？好好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是谁！” 听到这个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市长秘书来了。 可实际上，市长秘书的准确称谓是小阿尔弗雷德。 他的名字，正是继承自侯爵使者，而且此人的形象，就在那张外派深造班的合照之上！ 所以听到熟悉的声音，侯爵使者终于认出魁梧身形的身份，压抑愕然，冷冷问道： “我该叫你沃特·怀特，还是灰熊呢？” 第九十章 不偷东西改偷人 灰熊？！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诧异万分。 别人说这个肌肉虬结虎背熊腰的壮汉，和那个肥成球的灰熊是同一个人，肯定会被喷的狗血淋头。 可现在说出口的人，叫做阿尔弗雷德。 所属家族世代追随马库斯，在丰饶公国和神圣帝国都有莫大名头，别人不信也得信。 霎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的灰熊身上，脑子里不禁浮现一个疑问。 这家伙难道把一身肥肉换成了实力？ 这种好事上哪儿找去？ 我也要想啊！ “还是叫我灰熊吧，那个名字我早扔了。” 灰熊瞥了眼倒地不起的铁狼，嗤笑道：“废物就是废物，到头来，你不还是低头当狗了么！” “咳，咳咳……” 铁狼急于反驳，无奈伤势太过严重，反而导致心气外泄，提前结束恐狼变身，恢复了人类形态。 侯爵使者并没有急于出手医治，铁狼浑身反骨，应该好好让这家伙吃些苦头。 反骨更甚的灰熊，就是由于缺少管教，彻底成了祸患。 侯爵使者看着灰熊身身上冒出的血气，猜到对方究竟有了何种惊天际遇。 “想不到，你居然夺走了马道克的血统。” “好眼力，要不要试试？” 灰熊咧嘴狞笑，战意爆棚。 被对方折辱多年，他早就想报复回来。 “当然要试试！不过在此之前，我要表示遗憾，你的天赋应该贡献给侯爵大人，而不是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话音落下，侯爵使者的手中出现了一把灿金长枪。 在场的一众荣耀骑士，无不艳羡。 这是只有成为十五级巅峰荣耀圣骑士，才有资格获赐的【英勇战枪】，威力惊人异常。 侯爵使者手持这把武器，不止一次在与传奇强者的对抗中，不落下风。 反观灰熊，则是拿出一把造型粗犷的血色战斧。 战斧长度比战枪略短，其上沾染的黑红血迹，散发着不输英勇战枪的恐怖气息。 认识的人都能看出，这是马道克的那把血吼战斧。 不止如此，血怒项链也出现在了灰熊的身上！ 传承装备有着主人死亡就返厂的特性。 既然血吼战斧和血怒项链直接换了主人，那么马道克的下场，显而易见的好不了。 众人无暇感慨灰熊的狠辣与马道克的愚蠢，注意力立刻投向再度交锋的巅峰大师。 距离十二点还有半个多钟头，灰熊变成了追求速战速决的那一个，试图提前结束熊狼之争，跳过水库决斗。 侯爵使者自然不会允许。 而且他很想教训一顿，以前在他面前只能当狗的家伙。 呲嘤！！ 战枪【耀光】与血斧【腥风】凌空碰撞。 陡然迸发的恐怖波动，传遍山城震颤夜幕。 诺兰街的集体梦境彻底消失，沃桑码头也停止运转！ 然而此次交手，仅仅是试探罢了。 侯爵使者施展英勇天宪，准备全力以赴，然后看到灰熊身上，忽然爬满血色纹身。 他登时瞳孔一缩，其余众人更是倒吸凉气。 嘶…… 真踏马狠啊！ 血纹图腾是野蛮人三件套的核心组件。 本质是用特殊材料绘制在皮肤上的纹身。 作为外族人，灰熊打死都不可能拥有血纹图腾。 转移到他身上的办法，只有一种。 那就是剥落马道克的皮肤，连带血统一起，转移给灰熊！ 所有人都深刻了解了，灰熊的心狠手辣与不择手段。 马道克对他有多么衷心，天地可鉴人尽皆知！ 他却拿马道克当成称王称霸的垫脚石。 这个时候，执律者们怎么能想不明白，那个神秘枪手为什么要打伤马道克？ 用苦肉计向市政厅讨要地下超凡者的启用权限是其次。 削弱马道克的实力，才是他的真实目的！ 而且为了避免失败，他昨天又把马道克派了出来，对付那些喝下精准天赋药剂的人造神枪手，平白多挨了几发子弹。 想到马道克的惨状，不少人连连摇头，却无法抨击灰熊的丑恶行径。 没辙啊，人家实力飙升，一举成为沃桑港的第三人。 对上成名已久的侯爵使者，灰熊都能平分秋色。 两人打得雷声滚滚余波乱飞，摧毁了大量山城违建，进而引发民众逃难。 自打炸弹响起，山城民众便有了连夜出逃的迹象。 此刻遭遇无妄之灾，立马拖家带口的仓皇逃难。 外勤执律者们这下没法继续打酱油了。 五位队长一起出面，要求两位巅峰大师停止交手，其余人则跑去救援，避免伤亡扩大。 其中二队队长冲得最前，喊得最大： “阿尔弗雷德，请你住手！” 然而灰熊和侯爵使者，根本不予理会。 直至一道声音忽然于空中炸响。 “够了！！！” 乔丹主教！ 感受到这位传奇强者的怒气，两位巅峰大师不得不拉开距离。 在沃桑港，他们还没有胆量无视这位教廷首席。 紧接着，副所长诺曼·迪匆匆到场，宣布了乔丹主教的态度： “灰熊帮和铁狼帮立刻派人去水库单挑，决出胜负！” “没有这个必要吧，把那条死狗交出去不就行了？” 灰熊指了指重伤的铁狼，觉得这完全就是多此一举。 侯爵使者瞪了灰熊一眼，却同样觉得打到这个份上，还继续搞什么水库决斗，纯属脱了裤子放屁。 “两位，我来不是和你们商量，是通知！限你们立刻派人，在凌晨之前完成单挑。” 副所长眼神漠然，打了个手势。 清一色都是游侠的猎人队，立马把超凡枪械掏了出来。 他们平时也不被允许动用枪械，这下总算可以过把瘾了！ 被一堆长枪短炮指着，灰熊与侯爵使者非常不满。 他们以势压人的时候有多爽，现在就又多窝火。 副所长没好气的望着两人和地上的铁狼。 这些年，两大黑帮没少利用乔丹主教和马库斯侯爵的矛盾，从中获利，一步步把下城区搞成现在的烂摊子。 好不容易找到收拾残局的机会，结果搞成这种破样子，还不允许他们发泄一下？ 反正两大帮派得继续死人，不死人难泄沃桑教廷的心头之恨！ “我看也不必去废水库了，就在这里打吧。” 侯爵使者果断说道，派人去喊狂狼到场。 等狂狼死于单挑，腾笼换鸟的策略便基本达成。 失去左膀右臂的所谓狼首，只能认命给他们当条科研狗。 灰熊则面沉如水，不希望继续牺牲自家兄弟。 老三的尸体他已经看到，断然不想老二也离他而去。 但乔丹主教和马库斯侯爵，一起站到了他的对立面。 血吼战斧再锋利，也砍不出一条康庄大道，是老二鬼熊的主动露面，让他不必继续纠结。 “大哥，交给我吧！” “唉……” 灰熊深深长叹。 他已经拥有了自保的实力，却还是保护不了自家兄弟。 灰熊的目光扫过侯爵使者和副所长，紧紧握住血吼战斧，想着终有一天，他要掀翻压在头顶的两座大山。 不多时，狂狼到场，铁狼也在侯爵使者的救治下，重新站起。 两大帮派带着残兵，于破碎广场的两端遥遥对峙。 副所长亲自担当裁判，喝令鬼熊与狂狼速速就位。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即将开打的单挑之上。 鬼熊与狂狼，本就是精英层次的顶尖高手，lv10荣耀律法和极限狂暴药剂的存在，又给这场单挑赋予了无限看点。 可是这个时候，有人偏偏与众不同，把目光投向了山城酒吧。 “这次要当偷人的贼了。” 阿尔伯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神透露着疯狂。 背着八位大师一堆精英，进去偷一个大概率已经挂掉的人，疯狂程度在他整个游戏生涯，都足以排进前十之列。 纵使阿尔伯特踏足过史诗层次，此时心跳都不免加快速度。 而且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他早上才因为冲动行事，打了艾薇儿的屁股，晚上自己就以身破则。 阿尔伯特知道。 即使他不答应两个野蛮人的哀求，往后花点时间也能收获他们的衷心。 可是看到灰熊成功更换血脉，一举成就巅峰大师之后，他解救马道克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那就是把灰熊夺走的血脉，连带他自己的，一并再还给马道克！ 然后让重获新生的马道克，给自己卖命！ 不用想就知道，达成这一目标的前提有多么苛刻。 可是人没有理想，和咸鱼有什么分别？ 至于艾薇儿会有多生气，等回去就知道了。 第九十一章 疯狂时刻 阿尔伯特释放阴影悄然动身，绕着广场边缘，逐渐摸向灰熊等人的背后。 爆炸与大战毁坏了电力设施，光源只剩下空中半月，为他创造了大量空间藏匿身形。 可最为理想的潜入通道，是被铁狼撞破的墙壁。 灰熊帮的一排人，就站在那附近，而且灰熊本人也离得不算很远。 可以说稍有疏忽，就要被这位巅峰大师抓到现行。 阿尔伯特不得不万分小心。 他拿出平生仅有的认真态度，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每走一步都关注着几十号人的反应。 并且用【灵巧】特有的肌肉控制，强自压制心跳幅度，力求做到神鬼不知。 借着副所长的一声令下，鬼熊与狂狼正式开打。 阿尔伯特顺势快走几步，也正式来到灰熊帮众的背后。 这些家伙的注意力果然都被战斗吸引，根本没有注意到背后的阴影不太对劲。 “平缓心态，减少杀意。” 阿尔伯特不断在心底暗示自己。 心火、警戒之类的天赋被动，能够侦查到杀意来源。 哪怕他恨不得让这帮家伙立马去死，此刻也要做到心如止水。 阿尔伯特只当灰熊帮众是路边野狗，小心翼翼的往前摸去。 越是靠近墙壁破口，他就越是关注灰熊的反应。 巅峰大师的知觉非常可怕，一个不小心，他就要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幸好，灰熊对自家兄弟那是真的关心，大部分注意都投在战场之中，让阿尔伯特成功来到破洞边缘。 可好死不死的是，洞口处突然有一个灰熊帮众站着摸鱼，还有一个帮众正往这边凑。 等这两个哼哈二将把住洞口，形势有多尴尬，阿尔伯特根本不敢想。 拼了！ 他仗着艺高人胆大，在刹那之间做出一个疯狂决断。 只见阿尔伯特半蹲在地轻轻发力，便贴着头一个帮众的大腿，直接跳进酒吧之中。 大脑极速运转，瞬间对复杂环境做出分析，紧跟着使用四段连跳，玩了一手低空飞行！ 如鬼魅般连续折返，强行躲开无数障碍，这才悄然藏到一个沙发的背后。 这时，灰熊突然往背后看了一眼。 发现是手下偷懒，哼了一声又转过身去，并未察觉有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成功潜入他的老巢。 直到与灰熊有了一墙之隔，阿尔伯特才敢大口喘息、解控心跳，任凭血液迅速充斥四肢百骸，再渐渐平复。 肾上腺素激增过后，不可避免会乏力与空虚。 但阿尔伯特不敢放松太久。 因为老五正在招呼人手，寻找生者收拾残局。 不过幸运的是，严重破坏让酒吧没了电源，空间比外头更加黑暗，仅有的几支手电筒，给不到阿尔伯特太多压力。 他悄悄拿出寻物指北针，用得自塔力克的一件熊皮织物，指引出马道克的位置。 这件织物是马道克从部落里带出来的，是他与蛮荒世界的最后纪念，一直贴身佩戴。 今天下午离别之际，将其送给两个小弟。 “但愿我不是白忙一场。” 阿尔伯特心怀期待，再度上路。 凭借多年磨炼的潜入技巧，跟着指针，来到了地下医疗室的门口。 死人无需医治。 莫非…… 想到一种可能，阿尔伯特稍稍宽慰，也不管里边是否有人把守，直接推门闯了进去。 坏消息是，里边除了一个躺着的，还有一个站着的。 好消息是，这个站着的阿尔伯特认识。 身份是灰熊招来当医生的见习德鲁伊，治病救人是把好手，战斗能力稀松平常。 “谁让你们进来的！我不是说了不要让人打扰吗？” 这位医生的人品和脾气，同医者仁心差着十万八千里。 血液工厂能够建立，他出了汗马功劳，在他手中被抽血抽死的倒霉鬼，怎么着也有大几十。 因此人送外号——血手人屠。 发现来人关了大门却没有离开，血手人屠愈发不满。 刚刚扭头望去，旋即见到两道黑影突然扑来。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阿尔伯特直接召唤出影子战士，来了一场正义的二打一，用最快速度把这位邪恶德鲁伊送去归西。 然后他看向了躺在手术台上的马道克，忍不住骂了一句丧心病狂。 如果不是寻物指北针，他根本认不出眼前这个肉包骨头瘦如竹竿的家伙，就是曾经那位虎背熊腰的野蛮人。 至于为啥是肉包骨头？ 当然因为没皮了！ 正如众人猜测，灰熊真的剥了马道克的大片皮肤，并且夺走了他的特殊血统与超凡本源。 看得阿尔伯特眉头紧锁，叹了口气。 必须要承认的是，局势脱离了他的掌控。 灰熊真的急着发动传奇法阵，而且执行力、运气全都拉满。 成功获得巅峰大师的力量，一只脚踏上了求生之路， 对于熊狼之争接下来的走向，阿尔伯特一时半会无法预判。 眼下的形势太过复杂，赫然形成了乔丹主教、马库斯侯爵与灰熊帮的三足鼎立。 保不齐会发生联孙抗曹的戏码！ “还是先救人吧。” 阿尔伯特叹了口气，为马道克展开救治。 这家伙已经陷入弥留，死亡随时都会降临。 凡是能用得上的药品，他都一股脑的塞进马道克的嘴里。 觉得不保险，又拿出自己预备的治疗药剂，撒到血肉之上。 最后还掏出天堂甘露，喂给了马道克。 “我这也算是自讨苦吃吧，当初没有干掉暴怒魔种，你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阿尔伯特摇了摇头，找来绷带，把马道克包成了木乃伊，又用自己的披风将其裹住，背在身上就往外走。 身上多了个累赘，潜行难度直线飙升。 也幸亏马道克没剩多少皮肉，否则阿尔伯特还扛不太动。 为了重新摸回外墙破洞，他简直用了老命，不仅拿出史诗刺客的超绝意识，还把见习层次的身体机能发挥到极致。 可是想要原路返回的难度，不用想就知道有多么夸张。 而且阿尔伯特还不能等得太久。 马道克等不起，地下医疗室的尸体也等不起！ 而且老五已经带人大致清理过酒吧狼藉，正在着手恢复电力。 阿尔伯特随时都有暴露的风险。 所以他需要一个机会。 这个机会必须足够大，足够快，让他能够生出拼一把的冲动。 幸运的是，幸运的人不光灰熊一个，酒吧之外的吵吵嚷嚷，忽然达到新的高度。 “卧槽，马库斯侯爵真肯下本，居然给狂狼拿了一身的极品装备！” “不要怕，二哥已经激发了荣耀徽章，而且他自己的装备也不差！” “还说让我不要怕，你自己怎么脸色煞白？” “废话，我不说这个难道哭丧啊？” 铁狼帮有了马库斯侯爵当后台，极品装备怎么会少，从一开始就让狂狼占据上风。 鬼熊咬牙硬抗了一段时间，不得不启用lv10的英勇律法，却仍然只能与狂狼势均力敌。 等到律法效果消失，他便再无机会。 于是鬼熊在看过自家老大之后，咬牙做了个决定。 吼！！ 一声咆哮，响彻山城。 似曾相识的声音，众人只在狂化战士的身上听过。 而鬼熊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展现出前所未有的狂化能力！ 短短几次呼吸，便化作狰狞熊人，不仅体型比狂化战士更大，形象也像极了早已灭绝的鬼脸熊！ 老四到死都在疑惑，老大灰熊为什么对老二如此偏爱。 其实这份偏爱，是老二应得的。 因为他才是第一个狂化战士，是灰熊冒着莫大风险发挥天才头脑，利用山腹熊巢的遗留资源，创造出的禁忌产物！ 然而由于经验不足导致的严重缺陷，鬼熊根基受损，无法动用变身能力，还需要大量资源维持状态。 这种密辛，灰熊和鬼熊根本不敢对自家兄弟说，直到这时才真相大白。 一时间，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被鬼熊牵动心神，尤其是灰熊本人！ 只有他清楚，老二变成鬼脸熊人后，会有什么结果。 激荡心绪，竟然让他身形一晃，浑身血气也随之震荡。 阿尔伯特敏锐的捕捉到这一细节，不顾一切的冲入酒吧。 趁着所有人都反应不及，用四段跳跃上酒吧楼顶，飘然消失于黑暗之中…… 第九十二章 一场豪赌 一道黑影飘然而去，灰熊等人第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实在是鬼脸熊人太过震撼，观战者根本无从分心。 直到有人发现血手人屠被人屠了。 老五慌慌张张的跑到门口，向老大灰熊耳语禀报。 “老大，马道克被人救走了！！” “慌什么！他已经是死人一个，被人抢了就抢了吧。” 灰熊尽管嘴上厉声训斥，心里却震怒无比。 他留着马道克还有大用，不然也不会让血手人屠维持马道克的生命。 震怒过后便是紧张。 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偷走马道克的，绝对是个高手，而且不把自己这个巅峰大师放在眼里！ 会是谁呢？ 灰熊无暇细想，注意力被迫重新投向战场之中。 因为狂狼被迫服用了极限狂暴药剂，应对拿出大招的鬼熊。 两位精英战士，立刻展现出超过精英层次和战士本身的恐怖实力。 战斗烈度比两位巅峰大师都差不了多少，看得在场众人目不转睛，不想错过任一瞬间的战局走向。 如果有机会的话，阿尔伯特也很想看看他一手促成的大热闹。 可是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背着马道克找到他那心急如焚的两个小弟，重新回到没牙老头的地盘。 刚开始，没牙老头还以为两个野蛮人要来拆自己家。 看到阿尔伯特把一个绷带人放到地上，才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 “啥情况啊？” “回头再说！” 阿尔伯特吩咐塔力克和科力克老实待着，马不停蹄的冲下山城，找到了正好赶到的华生与大师兄。 “究竟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华生一脸焦急。 他接到威斯克阁下的电话，就赶紧行动，脸上的口红都没来得及擦。 “来不及解释了，香榭街你去过了吧？” “是！” “很好，玛托瑞斯教授，现在有一个非常具有挑战性的急救手术，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出手？” “乐意之至。”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那叠草稿纸就在他的身上揣着，大师兄哪有拒绝的道理。 于是阿尔伯特立刻带着两人冲上山城，用最短速度来到了没牙老头的地盘。 看到病患，大师兄二话不说，直接亮出传奇死灵的看家本领。 挥手撑开领域一般的特殊空间，瞬间创造出隔绝灰尘细菌、恒定温度湿度的手术环境。 华生则给自家师兄担当助手，问比弗找来清水脸盆，又分门别类的摆好手术器具，搞出一个像模像样的临时手术室。 “不是，这到底咋回事啊？” 没牙老头纳闷得紧。 好家伙，先来三个野蛮人，又跑来俩死灵法师。 而且其中一个还达到了传奇境界！ 没牙老头发现没有最好奇只有更好奇。 他瞅着阿尔伯特，愈发想弄清楚天上掉下来的宝贝徒弟，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躺着的这个是马道克，被灰熊扒皮抽血就剩下一口气了，他的两个小弟求我救人，我就闯进山城酒吧，把马道克带了出来，这两位是我请来救治马道克的。” “好家伙，那边打得这么热闹，你是怎么带出来的？”没牙老头问出了关键问题。 “具体过程懒得说，总之换你铁定要死那里。” “……” 没牙老头相当无语。 塔力克和科力克则是感动得不能自己。 到现在为止，山城酒吧都震动不断，他们再憨再傻，也明白从那里偷走自家老大有多么困难。 两位野蛮人再次跪在阿尔伯特的面前，一个劲儿的磕头，眼泪也止不住的流。 比弗一家看到这震撼一幕，眼眶湿润深有感触。 “够了够了，别搞得外头的人没发现，你们先把自家大哥震死了。” 阿尔伯特赶紧制止，耐心等待检查结果。 不多时，结果得出。 大师兄的死鱼眼神万分凝重。 “病患的状态非常糟糕，身体和精神都来到崩溃边缘。” “还有得救吗？” “很难。” 此言一出，塔力克和科力克都眼巴巴的望向了阿尔伯特。 他们没敢出言恳求，可是眼神里的希冀掩盖不住。 阿尔伯特咬牙问道：“难点在什么地方？” “缺少的血液和皮肤还好说，从这两个野蛮人的身上取就行，重点是弥补生命力，以及防止他的精神自我崩溃。” “能不能保住他的超凡本源，哪怕只有一点点？” 马道克的超凡本源大量流失，再不补救就彻底废了。 而阿尔伯特的计划，偏偏需要保住一点超凡本源。 大师兄轻轻点头： “可以，前提是消耗掉你的生命石板。” “没问题。” 阿尔伯特毫不犹豫的说道。 一块生命石板，价值一份二等功勋外加两千七百金币。 值得换一个基本废掉的野蛮人？ 当然不值！ 可如果是换一个拥有神话潜力与超凡能力全进阶的大师级野蛮人呢？ 估计一条腿都够呛。 反正赌输了不会伤筋动骨，赢了盆满钵盈。 为什么不赌？ 何况这种换血实验，他非常感兴趣，即使失败了，都能获得宝贵经验。 别忘了，阿尔伯特除了是梦魇刺客，还是是符文研究会的副会长。 搞研究就是他的重要爱好，以及在游戏里存活十年的莫大助力！ 而且成功回报真的非常可观。 首先，马道克能够为阿尔伯特提供足够的保护。 身边有一位大师级战力，才能保证化解来自市长一派的威胁。 大师兄这个传奇死灵，终究是要走的。 裁判所的王老板目前毕竟隔着一层关系。 而阿尔伯特自己升到大师，还要几个月。 这段时间可以说是他最虚弱的时候，有一位大师级的野蛮人将会保险许多。 其次，马道克还能充当能源。 阿尔伯特完全可以放心的让马道克提供法力，供他伪造大师级的超凡物品！ 要知道，平均三千个信众才能生成一个单位的大师信力。 可惜野蛮人的法力，不能用于其他职业的超凡仪式，否则阿尔伯特对信力的需求将大幅降低。 不过塔力克和科力克的超凡仪式，倒是能让马道克一力承担。 相信他即使累到虚脱，也会非常乐意。 这样一来，还能为阿尔伯特节省更多信力。 至于如何保证马道克的忠诚，甚至都不是问题。 趁着虚弱之际，阿尔伯特有许多办法控制住他。 比如鲜血契约。 但这只是最后手段。 经过那场梦中谈话，他这个忽悠大师有信心忽悠回去，让马道克心甘情愿的跟着自己。 “一定要把他给我救回来！生命石板随便用，要是还缺什么，麻烦教授先给我垫上，不用担心我还不起。” 阿尔伯特再次强调。 “好的。” 大师兄点头同意。 阿尔伯特旋即看向了塔力克和科力克：“从现在开始，教授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 两个野蛮人连连点头，根本没有拒绝的想法。 别说抽血和植皮了，为了他们大哥豁出性命也毫无怨言。 阿尔伯特没问血型是否合适，会不会有排异反应，吩咐牛肉大亨看好大门，最后对没牙老头说道： “能不能保住马道克的意志，就靠咱们的了。” “嘿，老头我一辈子都在梦里杀人，救人还是头一回。” 没牙老头嘬了嘬牙花，往旁边一坐，便睁着眼睛发动入梦，率先闯入马道克的精神世界。 自毁本源后，他的入梦回退至十一级，却仍旧保留着【白日梦】的一些特性。 目标无需做梦，只要失去意识，便可窥探其心中隐秘。 阿尔伯特轻轻点头，这是没牙老头最厉害的本事，有他出手，马道克就有了不小的生存几率。 其实把艾薇儿喊过来，配合使用希望律法，还能让马道克的生存几率多个一两成。 可惜她身边有暗卫盯着，行事不再方便。 “少的这一两成，只能靠我来弥补了。” 阿尔伯特一刻不得闲，跑去二楼浴室，拿伪造符文在浴缸里摆出特殊图案，赶在凌晨时分，第四次进入了试炼仪式。 然而现在能睡得着的，基本都和马道克一样陷入昏迷。 导致熊脑山城的集体梦境，全部笼罩在危机四伏的迷雾之中。 这也是阿尔伯特准备在家里进行试炼的原因所在。 幸好有没牙老头在前开路，将迷雾屏退于房屋之外，才让阿尔伯特有机会潜入马道克的意识，看一看他心底的秘密。 第九十三章 马道克与灰熊的渊源 高原高山高天之下，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挥舞石斧，劈风斩雪。 男孩身上衣物单薄，裸露大片皮肤，脸蛋冻得通红，嘴里吐着白气，却始终不知疲倦的挥舞石斧，使得体温蒸发了落在身上的大片雪花，升腾起淡淡雾气。 看到男孩的眼里，带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着。 阿尔伯特不禁点头，不到十岁就这么练，难怪能有史诗级的潜力。 要不是把大师仪式让给了灰熊，今年已经三十三岁的马道克，至少也是拥有三阶体质的顶尖大师！ 成为巅峰大师的概率都不算小。 “唉，怎么就那么认死理呢？比死老头还古板！” “喂喂喂，我就在这里站着呢，给点面子好不好？” 没牙老头怒了一下，阿尔伯特哼了一声： “那你用手枪吗？” “用枪械的异端，都该打断腿！” “呵呵。” 阿尔伯特皮笑肉不笑，看向梦境：“这里的状态还算不错，进入下一个吧。” 弥留之际的走马灯，会一边回溯一边崩溃。 两人要守住十岁之前的完好记忆，再尽可能的修复十岁之后的破碎意志，省得最后救回来一个傻子。 没牙老头旋即带着阿尔伯特，来到十二岁的时间段。 基因出众的野蛮人，到了这个年纪，已经长得又高又壮。 加之马道克心智早熟，像个小大人一般，早早被塔力克、科力克、恩里克等同龄人，推举为部落里的孩子王。 部落里的长老们，也非常看好马道克的潜力。 提到他时，总会一并提到雪域高原最好的勇士、【圣山守护者】、【不朽之王】等伟大称谓。 终日被盛赞包围，马道克难免心浮气躁。 尽管修炼依旧努力，思绪却总是神游物外。 幻想着自己的美好未来，幻想着外界的广阔天地。 往来部落的游商们，把高原之下的世界描绘得美好又奇特。 不用点燃就能把黑夜照亮的电灯，究竟是什么样子？ 不靠牛马就可以跑得飞快的火车，又会是什么形状？ 私下里和小伙伴聊天的时候，大家无不万分憧憬，商议着有朝一日，一定要去外头见见世面。 阿尔伯特有些好奇。 到底是什么契机，促成马道克带着六个小弟，离开了这个名为【歃血】的古老部落？ 每当长老们听到几个孩子的欢畅谈话，总是会严厉批评，纠正他们的错误认知，痛斥外界是何等堕落。 别说马道克这种族群希望，塔力克等一帮未来中坚，都不会轻易放行。 阿尔伯特赶紧催动入梦，帮着没牙老头修复已经出现的破碎痕迹，进入十五岁的记忆世界。 这个时候的马道克，身高已经达到惊人的一米九，面庞成熟粗犷，胡须也浓密起来，比造访部落的某个高瘦青年，更像一个大人。 青年热情友善，见识渊博，马道克非常喜欢与其交谈。 仅仅见了几面，两人便成为朋友。 后来青年每次造访部落，他都会在家中招待对方。 通过青年的讲解，马道克明白了电灯和火车的作用原理，知道科技是为何物。 亲眼看到青年用手术刀和医疗物品，为多位族人解决顽疾后，他也更加坚定了离开部落的决心。 阿尔伯特皱着眉头，联手没牙老头修复愈发严重的破碎意志，见到了十五岁的马道克，记忆最深的一段经历—— 在这个冬季首次下雪后的第三天，歃血部落举行了一年一度的超凡仪式。 在马道克的鼎力支持下，歃血部落的长老们同意让青年成为野蛮人。 试炼结束后，青年以二十五岁的高龄，领悟了四个能力，潜力超过其他所有正统野蛮人。 然而，他是外人。 只能看着别人从长老那里，拿到血吼战斧、血怒项链，以及最重要的血纹图腾。 在马道克的视角里，青年面色淡然，眼底却燃烧着火焰。 而这个青年，叫做沃特·怀特。 “嘿，原来马道克和灰熊早就认识了啊，还是马道克帮他成为的野蛮人。” 没牙老头见过灰熊发胖前的样子，认出了青年的真实身份。 “是啊，这两个人的渊源，比我们想象的都要深。” 阿尔伯特若有所思。 通过记忆里的交谈情景，他推断出灰熊经过几年时间的深造，得到马库斯侯爵的信任，和铁狼一起前往北境诸国，为其寻找延长生命的办法。 神秘而辽阔的雪域高原，埋藏着太多太多的古老密辛。 野蛮人和德鲁伊们，既肩负着守卫雪域高原的职责，又掌握着这片土地的诸多隐秘，自然会吸引无数人的探索和觊觎。 灰熊发现歃血部落对血液的了解与运用，独树一帜，便将其视作攻略对象。 前期造访时，都在有意无意的探听相关信息。 直到意外与马道克结成朋友，才把目光放到别的事情上。 “不得不说，这家伙真是个人才。” 阿尔伯特不知道第几次发出类似的感叹。 不到一年的时间，灰熊便打入歃血部落，成为未来领袖的好友，获准参加野蛮人的试炼仪式，还拿到传奇层次的惊人潜力。 如果命运轨迹没有走歪，阿尔伯特无法想象灰熊今天会有何等成就。 “呼，休息好了，继续走起？” 恢复体力的没牙老头，也想看看灰熊是怎么走歪的，得到阿尔伯特的同意，就立刻来到下一段记忆。 成年。 野蛮人的超凡仪式，同样在十八岁。 可刚刚成年的马道克，早熟得像是三十岁。 身高达到两米一后，体型开始横向发展，健壮程度与战斗能力，超过不少见习族人。 这让他的试炼结果，得到整个雪域高原的强烈关注，甚至不少部落都派了使者前来见证。 很多人都在期待，马道克能够获得神话潜力。 然而最后的结果，只能说差强人意，他领悟了除大跳之外的五个能力。 史诗潜力足够优秀，却又不是那么优秀。 即便神话超凡者已经不再现世，史诗强者都甚少诞生，也让马道克受到了不少非议，毕竟大家对他抱有太高期望。 此次事件，对马道克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在灰熊的鼓励下，才迅速摆脱影响。 三年过去，灰熊已经成为了精英超凡者，体型开始变得圆润，让他进一步得到歃血部落的友谊，学到了不少血液知识。 可是很明显，他不满足于此。 二十八岁的灰熊，眼睛里的怒火，彻底变成了野心。 每当看到马道克戴着血怒项链，挥动血吼战斧，身上爬满血煞纹身，他都会用沉默，压抑藏于心底的嫉妒和渴望。 听马道克问起外界事情，灰熊也是消极多过正面，时不时的向年轻十岁的野蛮人，倾诉那花花世界的种种不足。 阿尔伯特和没牙老头都意识到，这家伙要动歪脑筋了。 但可惜不是“现在”。 等到十八岁的记忆彻底修复，已经凌晨三点半。 没牙老头担当修复碎片的主力，阿尔伯特则还要抽空施展各项能力，师徒俩都累得不轻，一直休息到凌晨四点，才有了继续行动的力气。 其实到了这一步，马道克的意志已经保住了，等他苏醒，可以自行修复后面的记忆。 但两人都想知道后来的事情，便强打精神继续前进，结果直接跳到了二十二岁。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 雪域高原的野蛮人部落，展开了十年一度的圣山狩猎。 马道克带着他的小弟们，于狩猎中获得优胜，得到了成就大师的所有资源。 谁知一场突如其来的恐怖地震，毁灭了包括歃血部落在内的多个部落。 阿尔伯特下意识的算了算时间，发现这一年是新历二五五年。 同样是在这一年，丰饶公国的开国大公，莫名死亡。 大公独子爱德华·斯宾塞，继承王位。 第九十四章 升级、窘境与双向奔赴 【得益于你的完美表现，你的职业等级提升至4（生命8+2）。】 【你的身体得到超凡本源的强化改造。】 【你的被动天赋全面升级，目前“灵巧lv4”“夜视lv4”。】 【你的主动技能全面升级，目前“狼击lv4”“入梦lv4”“二段跳lv4”“幽暗操控lv4”。】 顺利通过第四次超凡仪式，阿尔伯特的能力总等级达到了二十四。 超凡本源的规模接近足球。 各个技能的加成也随之提高。 比如狼击自带的攻速加成、二段跳的移速加成都达到lv4。 让他的速度比一些精英都快。 所以借助极品装备和战斗经验，除了战士皮格那种六边形的巅峰见习，其他人都可以随意应对。 即使对上胡狼、老五等寻常精英，也有自保能力。 算是弥补了提前退出记忆空间的遗憾。 他来不及见证马道克如何离开的雪域高原，也没能再看到灰熊年至而立的样子，紧急救治和仪式时间便走到尾声。 马道克的精神不宜继续打扰，耗尽法力的没牙老头也就此收手。 但是阿尔伯特有理由怀疑。 灰熊为了夺得大师仪式的材料，为了获得马道克的衷心和血统，刻意制造了那场海难。 估计除了老二鬼熊，这家伙从没在乎过其他人。 鬼熊一死，灰熊应该要彻底走上枭雄路线。 “宁肯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么？” 阿尔伯特哼了一声，离开浴室回到一楼，除了牛肉大亨的家人，剩下的都在这里。 玛托瑞斯教授和华生正在收拾手术器具。 没牙老头和比弗则在清理血迹与垃圾。 塔力克、科力克，以及重新被包成木乃伊的马道克，整整齐齐的躺在地上。 乍一看，三个野蛮人全都挂了，把阿尔伯特吓了一跳。 还以为这波豪赌直接大失败了。 “情况不错，马道克已经转危为安，超凡本源也留有些许，不至于真的废掉，最多两三天就会苏醒。” 大师兄做出介绍，打消了阿尔伯特的担心。 “这俩货呢？” “大量失血加切除皮肤，刚刚睡过去，修养一段时间就恢复了，不会有影响。” 说着，大师兄揭开了两个野蛮人的上衣，展露出移植皮肤的部位。 他对血液和皮肤实施了净化增殖，成功给马道克续了命，无需担心排异反应。 只要三天换一次绷带，很快可以长出新的皮肉。 不过看着垃圾桶里的石板残渣，阿尔伯特依旧有些哭笑不得。 这块生命石板本来是要给他和南希强化体质，半个月后还得还回去。 如果让三队队长知道这个消息，怕是吃人的心都有了。 “说实话，我不觉得这个人值得你如此重视。” 大功告成后，玛托瑞斯教授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拿生命石板救下马道克，纯属浪费。 这种特殊道具的材质和信力池一样，制作过程也非常复杂，每年的产出都是有数的。 即使是传奇强者，都无法轻松搞到。 阿尔伯特笑着说道：“决定救他，我自然是有理由的，只是最后能否成功，还要多多仰仗教授的支持。” “哦？愿闻其详！” “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总之一定能让教授觉得不虚此行。” 阿尔伯特卖了个关子，吊起了大师兄的胃口。 他根本猜不透阿尔伯特的想法，但他肯定眼前的神秘青年，能够说到做到。 “前提是时间合适，我不能在沃桑无限期的逗留下去。” “七天，或者更短。” 阿尔伯特眯着眼睛，看向了山城酒吧的方向： “具体要多久，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就知道了。” …… 酒吧前的精英单挑，最终以鬼熊和狂狼的双双殒命，宣告结束。 变身鬼面熊人和使用极限狂暴药剂的的严重代价，不是说着玩的。 两人都不肯服输，结果便是一起耗死。 至此，灰熊帮的超凡者，算上灰熊都只有区区五个，差不多就是光杆司令。 反观铁狼帮，当晚便补充了三位精英和二十号见习，再加上海狼、熔狼与胡狼等人，那叫一个兵强马壮。 可是实际上，铁狼几乎被架空，狼首成了科研狗，境况不比灰熊好多少。 而交战双方的同归于尽，加之灰熊的强势崛起和侯爵使者的突然插手，让熊狼之争陷入了非常尴尬的境地，仿佛一切都回到原点。 报道狂狼是刺杀王妃的幕后主使，侯爵使者和市长一派肯定不同意。 对付灰熊当然要简单许多。 可这相当于沃桑教廷这些天都白忙活。 好不容易重新洗牌了下城区的地下势力，正准备养条属于乔丹主教的狗，难道任由马库斯侯爵随手牵走？ 乔丹主教干脆让荣耀一队和二队换防，然后让五支外勤执律者，变成驻地执律者，继续驻扎在下城区。 他本人则连夜致电侯爵府。 侯爵府所在的国王港，位于丰饶公国的最南端，与沃桑港南北呼应，都属于荣耀教团的势力范围，中间隔着王室和荆棘教团的地盘—— 这也是乔丹主教能够上位的重要原因。 乔丹主教并不喜欢给侯爵府打电话。 即使他在荣耀教团的北方教区，拥有了重大影响力，也必须对这位垂垂老矣的侯爵大人，抱有足够的敬畏。 史诗强者、开国功勋、古老家族等一系列光环，都让年龄带来的问题，无法被纳入考虑范围。 尤其是爱德华大公失踪后，整个丰饶公国再无史诗强者与之抗衡。 令乔丹主教面对侯爵府时，变得越发谨慎。 “乔丹主教，侯爵大人已经睡下，不紧要的事情，不妨放到明天说。” 电话里传来一个毫无感情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叫做老阿尔弗雷德，是侯爵府的大管家，侯爵使者和市长秘书，分别是他的儿子和孙子。 “好，那我就不打扰了。” 乔丹主教立刻挂了电话。 仅凭一次简短交谈，大管家便展现出马库斯侯爵的态度。 下城区和铁狼帮一定要属于马库斯侯爵。 你看着办吧！ 乔丹主教目光深邃，思绪不由得回到了半个月前，统治丰饶的史诗传奇齐聚一堂，展开了一场秘密会谈。 其中说到选谁成为刺杀王妃的替罪羊时，马库斯侯爵主动提出下城区的两大黑帮。 乔丹主教知道，侯爵大人要敲打那两条不听话的狗，便顺势答应了下来，想自己来一手腾笼换鸟。 结果他低估了侯爵大人重返沃桑的决心。 对方居然派了一整支荣耀骑士，充当黑帮打手！ “这是准备出山了吗？” 乔丹主教愈加凝重，打了第二通电话。 等了好久，对方才接了起来。 “干什么？” 即使听筒里满满都是不耐烦，也掩盖不住声音主人的慵懒妖娆。 “我想问问你的看法，闹了一晚上，总要对民众有个交代，各大报社都等着消息呢。” “与我无关，反正挨骂的不是我。” “挨骂的人总是你找来的吧？不为他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职业演员，片酬给足，挨骂是他的分内之事。” “莉迪娅，我现在非常头疼，真心希望你能给我一些帮助。” “可以，那下城区是我的了。” “……” 乔丹主教有些无奈，他和电话对面的裁判所长，只是合作关系。 不过交给对方，总比交给马库斯侯爵要好得多。 他实在不想直接承受史诗强者的怒火。 乔丹主教有些意动，却听电话那头忽然说道： “你与其求我，不如去求别人。” “谁？” 乔丹主教以为王老板指的是王室和荆棘教团。 脸色忽然一沉。 他和马库斯侯爵撕得再狠，那都是荣耀教团的内部问题，对外仍然是铁板一块。 荆棘教团趁机在沃桑裁判所安插了一队人马，已经是他容忍的极限，绝无继续让步的可能。 谁知王老板却娇声笑道： “失乡客啊！决斗打了平手，他和生化师的赌约还没结束呢！” “可是三队说鲜血契约被失乡客做了手脚。” “他只说自己不会死，又没说生化师输了不会死。” “对啊！” “而且就算血契是假的，他对金钱的喜欢，总不会是假的，您老人家主导沃桑这么些年，也该爆点金币了，哈哈哈哈。” 第九十五章 组团忽悠乔丹主教 五月二十三号星期五。 这一天，沃桑民众早起买报的热情，空前高涨。 几乎每一个报刊都遭到哄抢，每一个卖报小郎君都成了人气明星，走到哪里都要遭到围追堵截。 没办法，昨晚的熊脑山城，打得属实惊天动地。 先是爆炸，再是响雷，最后又各种吱哇乱吼。 哪怕凌晨已过，都令全港民众无法入眠，想方设法的打听结果。 值得一提的是，或许是应了利空出尽是利好的说法，沃桑民众们并不怎么担心自身安全。 他们更多关注凶手是否认罪伏法，以及两大黑帮的下场。 结果所有报纸的头版头条，都只是简简单单的写了句“凶手已经落网”。 然后就没有没有然后了。 凶手的外貌、身份、动机等关键信息，报纸上一概没写，更别提对黑恶势力的处理了。 等了一个晚上，就等到这种垃圾，直接气得很多人撕了报纸。 就差冲着卖报的说，日尼玛退钱了！ 愤怒的民众们，打爆了沃桑教廷、市政厅、裁判所、警署、各大报社、电台的电话，想要得知更加明确的情况。 不能怪他们如此激动。 这起刺杀事件不止沃桑关注，丰饶公国乃至整个世界，都一直等着沃桑方面的处理结果。 尤其是法师统治的联合王国与沙漠王国，最喜欢看圣光同盟的笑话。 隔三差五便刊登报道，指责沃桑教廷外强中干、气得公主殿下一直滞留在外云云。 太阳帝国也对此大书特书，先锋报社奉命狂戳沃桑教廷和荣耀教团的软肋。 高层行动不利，市民跟着蒙羞，一连被嘲讽了半个多月，情绪早就累积到了顶点。 到头来却期望落空，郁闷情绪没能发泄，沃桑民众当然有理由激动。 而就在群情激奋的当口，有内幕消息开始疯传—— 凶手的身份是灰熊帮的二当家鬼熊，乔丹主教与灰熊帮存在联系。 这两条消息并未直说乔丹主教有意包庇灰熊帮，可听到的人都会自然而然的这么理解。 就和大记者的牛肉报道一样。 读者们都觉得警署为铁狼帮和长帆货运的走私渠道，提供便利。 于是乎，致电无果的民众们，在大量外力的鼓动下，开始了罢工罢课游行抗议，矛头直至沃桑教廷乃至乔丹主教。 而促成这一局面的，当然是市长一派。 先前在牛肉报道上吃到的亏，让他们憋了口恶气，此刻有样学样的用于逼宫乔丹主教。 “嗯，我知道了，有消息继续汇报。” 市长家。 秘书小阿尔弗雷德放下电话，对沙发上的两人笑道： “全港中学大学的学生会成功发动，按照计划带队游行，从各个方向汇聚至沃桑大广场，至少今天是绝对不会复课了。” “呵呵，学生们年轻热血有朝气，历练历练总不会错的。” 市长大人轻轻点头。 他现年不到四十五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由于长相英俊、气度不俗，加之主导了沃桑工业的蓬勃发展，被外界认为是亲民有为的实干派，深受沃桑群众的爱戴。 “算上学生，大部分领域的人群都上街了，交通已经瘫痪，社会停止运转，想必我们的主教大人，很快会打来电话了。” 侯爵使者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笑容。 昨晚被一众游侠用枪口指着，他便立刻想到让群众用枪口指着沃桑教廷。 以他对乔丹主教的了解，最迟中午便会妥协，宣布鬼熊是幕后主使，最后以联手灭掉灰熊帮为条件，把下城区彻底交市长管理。 “铁狼那边怎么样了？” 市长发问，使者笑道： “当然是夹起尾巴乖乖做狗！伤势还没好，就开始为侯爵大人服务了。” “铁狼终于认清了自己的身份，侯爵大人应该高兴了。” 市长秘书扶了扶眼镜，笑望自己的父亲，然而侯爵使者却板起了脸： “比起铁狼，侯爵大人更看好灰熊，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天才，可惜他是一条喂不熟的狼，居然拿侯爵大人的资源，用来提高自己的实力！” 想到灰熊的实力陡然增加，拥有对抗自己的资格，侯爵使者的心情便糟糕透顶。 他决心在离开沃桑复命之前，一定要把灰熊亲手干掉。 “何须为一个死人动气？” 市长心平气和的说道。 即使他干了不少脏事，表面上的风度也无可挑剔。 而在马库斯侯爵的计划里，市长处于非常重要的位置，是他重返沃桑的助力之力，连侯爵使者这种心腹，都要对市长抱有足够的尊重。 “言之有理，我确实不该为灰熊动气。” 侯爵使者话音落下，电话突然响起。 不是重要的事情，不会打给市长的家里。 秘书小阿尔弗雷德旋即接起，起初还能保持笑容，很快变得面无表情，最后带着怒气将电话摁了回去。 “什么情况？” 两位大师级超凡者都有些诧异。 “主教大人的助理打来电话，说他们接到举报，比弗牧场发现人祭，问市政厅和警署这边要不要派人跟进？” “……” 闻言，市长和侯爵使者不约而同的收起得意。 牛肉大亨究竟是怎么垮台的，他们比谁都清楚。 正是侯爵使者打的电话，市长亲自做的掩护。 外界只知道牛群死亡，并不知道牛群死后，还死了四十九个本该被拐卖到国外的大活人。 市长非常肯定，不是自己这边走漏的消息。 那么必然是那场严重失败的禁忌仪式，在天网里留下的纪录信息，被乔丹主教发现了！ “乔丹主教为什么会跑去那个地方？”侯爵使者疑惑无比。 “那附近发现了暴食魔人。” 市长绝非酒囊饭袋，立刻想到了老乔酒馆的命案。 “乔丹主教的实力见长啊，他对超凡天网的领悟程度，居然达到了这种地步！” “不要浪费时间去惊讶了，说说该怎么办吧。” 市长眉头微皱。 主教助理的意思很明确，你们不把骚乱平息，就别怪我们撕破脸皮。 马库斯侯爵是荣耀教团的旗帜，乔丹主教并不想把这种丑闻公之于众，可是你们非要越线的话，那大家就有得玩了。 侯爵使者深深地吸了口气，给自家儿子使了个眼色。 很快，有电话打进了主教大人的办公室。 “嗯，好…… “我最后再确认一下，是中午十二点前吗？ “复课没必要，就当放假了，学生们也静不下心。 “好的，请代为向市长大人和侯爵使者转达主教大人的感谢，希望市政厅和警署方面，在主教大人做出决定前，对下城区的事情保持耐心，再见。” 将电话挂断，主教助理不由得看向了办公室里，某位初次见面却早有耳闻的俊朗青年。 自打上个礼拜天，玛丽女士急匆匆的面见主教，阿尔伯特·威斯克这个名字，便走进了他的视野。 在随后的调查中，关于这个青年的信息，越来越清晰。 此人来历不明，身份证明是伪造的，一出现在沃桑便住进了心灵教堂，后来又和艾薇儿·葛德文一起住进了花园小洋楼。 这个青年时常跑去市场采买物品，最近还全款订购了一辆豪华福德汽车和一辆哈瑞摩托。 而青年所使用的银行凭证，居然有不少是出自蒙面餐厅！ 结合上述表现可以判断，青年是失乡客的团队成员，主要负责采购，或许还有销售。 所以当主教大人决定联系失乡客后，他便给艾薇儿打去了电话。 早上十点，青年来了，还带来了此前做客的两位死灵法师。 俨然领袖一般，青年堂而皇之的走在正中，向乔丹主教伸出了手： “主教大人见过我的祖父吗？他叫布鲁诺·威斯克，是个英雄。” 第九十六章 伯爵后裔闪亮登场 布鲁诺·威斯克。 二十级传奇荣耀骑士，丰饶公国的三位开国伯爵之一， 自其开国不久因伤早逝，家族便隐姓埋名，淡出世人视野，如今的声望远远低于另外两位开国伯爵。 在马库斯侯爵的强势打压下，威斯克家族已经被开革出贵族行列。 如果不是开国大公奥斯维尔·斯宾塞说了公道话，威斯克家族的所有荣耀都要遭到剥夺，布鲁诺·威斯克本人也将失去英雄之名。 阿尔伯特刻意强调英雄一词。 便是在表态自己回到沃桑，是为了重振家族。 乔丹主教心头一凛，认真望向西装笔挺的俊朗青年。 他早就根据姓氏，猜测过阿尔伯特可能是威斯克家族的后裔。 然而真当阿尔伯特亲口承认，他仍然感到无比惊讶。 威斯克家族的销声匿迹，连他都怀疑是马库斯侯爵下了狠手，全部抹除。 现在居然有人跳出来，自称是开国伯爵的直系后裔，怎能不让乔丹主教感到惊讶？ 惊讶过后，便是怀疑。 空口无凭的，你说是就是啊？ “看来乔丹主教不太信，这是我祖父的唯一遗物，请过目。” 阿尔伯特将荣耀勋章拿了出来，乔丹主教的眼睛立马直了。 金底红纹矛盾交叠，于华丽中锋芒毕露，正是荣耀教团的风格特征。 他的主教红衣便绣有金边，麾下骑士牧师的衣饰也以红色为主、金色为辅，殊为华丽。 乔丹主教赶紧用双手接过荣耀勋章，万分珍重的观摩起来。 这件物品的贵重程度，堪比传奇层次的荣耀圣物，他做梦都想得到一块。 乔丹主教一边欣赏，一边看过刻在勋章背面的身份讯息。 确认这枚勋章属于开国伯爵布鲁诺·威斯克。 再感到勋章与面前男子的本源共鸣，那么对方的身份也得到证明。 荣耀勋章只会承认血缘关系最近之人。 “原来是伯爵后裔亲自造访，失敬失敬，快请坐！” 乔丹主教陡然热络。 不热络不行啊！ 他本来就有求于失乡客。 这下发现失乡客的团队成员，居然有一个是自己人，请他们出手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马库斯侯爵最敌视的，无疑是丰饶王室斯宾塞家族。 可是最敌视马库斯侯爵的，非威斯克家族莫属！ 乔丹主教见了阿尔伯特，相当于见了战友。 尤其是这个青年已经屡次向沃桑教廷提出警示，帮他们提早确认地狱归来、魔人讯息，外加拆了那口陈年老黑锅。 热情态度发自肺腑。 “最后一次见到威斯克伯爵，还是在开国典礼的授勋仪式上，一晃五十年过去了，我也是个老头子了。” 乔丹主教已至花甲，开国典礼时他正好十岁。 凭借家庭关系，他亲眼见证了这位开国伯爵获赐荣耀勋章，至今记忆犹新。 由于有勋章佐证，他并未怀疑阿尔伯特的年龄、长相，是否和开国伯爵对得上。 只是觉得开国伯爵后继有人、威斯克家族来势汹汹，居然拿传奇死灵当跟班！ 三位来客的落座方式，引起了乔丹主教的注意。 阿尔伯特坐在主位，玛托瑞斯教授在旁陪同，而华生不仅没有坐下，还站在了伯爵后裔的身侧！ 这种细节透露着怎样的讯息，乔丹主教细思极恐。 倘若阿尔伯特·威斯克在失乡客的团队里也是这种地位，便很可能表示威斯克家族经过这么多年的卧薪尝胆，已经重现当年盛况。 那么对方回归丰饶公国、主动展露身份的诉求，便已揭晓。 夺回贵族身份！ 修复家族名誉！ 还要再加一个非常重要的，报复马库斯侯爵！ 乔丹主教不由得感谢王老板的提议，才让他提早与盟友胜利会师。 “主教大人仍在壮年，哪里谈得上老头子？” 阿尔伯特坐姿随意、语调随意，尽可能的打破隔阂拉近关系。 自家有几斤几两只有自家清楚，他必须扯住乔丹主教的虎皮，才能抵挡马库斯侯爵的攻击。 而且他也不是刻意恭维，超凡本源能够增加寿命延缓衰老，六十岁对传奇强者来说，仍是当打之年。 “可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糟心事，让我觉得自己老得太快。” 乔丹主教叹了口气，指向窗外：“就比如现在，街上到处都是游行队伍，喊着让我下台呢。” “我们来的路上就差点被堵住，不过解决起来也简单，教授！” 阿尔伯特看向大师兄，后者极其给面儿的配合说道： “比弗牧场的紊乱天网已经修复，通过查看信息记录，可以知道那里曾经发生过大规模的禁忌人祭。” “大规模人祭？” 乔丹主教神情一凝。 他之前只是猜到比弗牧场弄出过人命。 死个把人，他管都不想管。 可如果是大规模人祭的话，情况就不同了。 这种事情绝对触犯了圣光同盟的底线，举报给至高议会，即使马库斯侯爵都要头痛一阵。 然而还是那个理由。 不管荣耀教团内部斗得再怎么厉害，对外都得是铁板一块。 马库斯侯爵这面大旗如果倒下，丰饶王室、荆棘教团，太阳帝国还有神圣帝国的诸多势力，必然会设法瓜分他们的利益。 “不错，人数至少三十个！” 阿尔伯特点头说道：“邀请市政厅和警署尽快组织联合调查的话，我想沃桑会迅速风平浪静的。” “言之有理！” 乔丹主教立刻领会了阿尔伯特的意图。 同时不得不想到玛丽女士评价这位青年时，给出了“顾大局识大体”的评语。 能让玛丽女士都这么说，果然错不了！ 乔丹主教向助理点了点头，随后就有电话打了出去，几分钟后通话结束，迫在眉睫的问题便被转移给了市长那边。 点火容易灭火难。 你们鼓动起来的民众，就由你们自己伤脑筋去吧！ 一身轻松的乔丹主教和主教助理，不由得聚焦于阿尔伯特。 这位青年的合作价值满到爆棚，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对方的胃口有多大。 失乡客的光辉战绩，属实吓人。 主教大人怕自己的小金库，不够人家爆的。 但他还是壮着胆子说道： “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几位。” “我来沃桑，往后少不了要主教大人的照拂，区区小事，无需感谢。” 阿尔伯特一反常态的大度，乔丹主教却高兴不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狮子大开口！ 你帮我一件，我就要帮你很多件，稍微想想就知道有多麻烦。 “当然要谢，事涉超凡天网，绝非小事！” 乔丹主教强势拍板：“听说你擅长礼拜主持，那我安排你加入宣道院，先当半年【助祭传道者】，明年年初就给你转成司铎传道者。” “多谢主教大人的好意，但我是个梦魇刺客，主持只是个人爱好。” “梦魇刺客也无妨！沃桑裁判所的所长还是一位猎魔人呢！你现在答应，立马给你去取外勤执律者的身份徽章！还是半年之后，地位待遇给你提高到队长层次！” 乔丹主教说什么也不想拖下去：“有一个官方身份，方便行事！” 阿尔伯特哭笑不得，没再拒绝。 确实是有一个官方身份，更方便一些。 不过艾薇儿还没成为外勤执律者呢，他倒是先成了，回去估计要把这姑娘气到。 搞定第一笔交易后，主教大人趁热打铁推进后续合作。 “冒昧致电邀请你来，主要是为了问一问，失乡客对熊狼之争的看法。” “具体是指哪方面？” “你们和生化师的赌斗，还准备进行下去？” “如果有利可图，为什么不呢？” “可是铁狼帮得到马库斯侯爵的支持，灰熊帮的局面非常糟糕。” “糟糕吗？我不觉得。” 阿尔伯特微微一笑，打破客套：“区区两个黑帮，我们可以一并灭掉，主教大人不妨直接开价吧。” 乔丹主教眸光微动，认真问道： “什么价位？” “灭掉铁狼帮，我要主教大人允许心灵教堂自主招收超凡者，灭掉灰熊帮，我要山城酒吧和那两座豪华堂口！” 第九十七章 传奇主教也得迷糊 “我觉得谈钱更合适。” 不论给到心灵教堂招收超凡者的权限，还是将灰熊帮的核心产业让给失乡客，都触碰到了乔丹主教的底线。 他倾向于出钱解决下城区的问题。 阿尔伯特旋即说道： “有个地盘，我们踏实您也安心，这是长期合作的基础，不用担心我们突然跑路。” 乔丹主教轻轻点头，开始权衡利弊。 阿尔伯特也不着急。 他这边漫天要价，等着坐地还钱就是了。 片刻之后，乔丹主教给出回应： “心灵教堂这边，我只能给出五个超凡者的招收配额，灰熊帮那边也只能给你一座产业。” 阿尔伯特笑了。 只要主教大人肯还价，那就进入了他最熟悉的领域。 “呵呵，主教大人有些小气了啊，侯爵使者和灰熊都是巅峰大师，背后还有马库斯侯爵，即使传奇出手都不好解决，不然您老也不会找上我们。” 阿尔伯特靠着沙发，悠然竖起两根手指：“配额提高到二十个，产业我要两座！” “太高了，心灵教堂受到限制是圣光同盟的集体意志，灰熊帮的核心产业也事关熊脑山城的后续治理。” 乔丹主教不肯轻易相让。 一来担心失乡客借助心灵教堂，进行不可告人的密谋。 二来舍不得那两家日进斗金的豪华堂口。 灰熊经营的豪华赌场和豪华会所，针对的是高端人群。 别看藏在山城之中，却深受纨绔子弟和败家富豪的追捧。 乔丹主教还指望这两个堂口，供给他所扶植的地下势力，顺带再充实一下他的小金库呢！ 阿尔伯特索要其中的任何一个，都是在割他的心头肉。 “地狱归来，再压制心灵教堂无异于自断一臂，晚辈的提议，也是为了沃桑的未来着想啊！何况荆棘教团和隐修会已经松动，再有一家发话，教廷风向就会改变。” 阿尔伯特说得义正辞严，乔丹主教略作思索，再度让步： “十个，这真的是我的极限了！” “十个也行，前提是主教大人不能干涉我方的合理宣传。” “比如？” “发发传单、登登报纸之类的，保证积极向上老少皆宜。” 乔丹主教感觉到阿尔伯特另有谋算，却猜不透对方的想法，只好加了两条限制： “心灵教堂招收的超凡者要经过审核，不能有犯罪纪录，宣传方式则要遵守玛丽女士的监督。” “没问题！” 拿到心理价位，阿尔伯特果断启动下一项议题： “灰熊的那两个豪华堂口我们可以不要，但是我们要山城酒吧和熊脑山的开发权。” “你们开发那里做什么？” 乔丹主教一头雾水。 熊脑山和下水河就是典型的穷山恶水，肉眼可见的没有任何开发价值。 “别的不说，在熊脑山顶搞个观景台，我看就不错。” 阿尔伯特笑吟吟的说道。 果然，您老人家不知道山腹里的鬼脸熊巢！ 乔丹主教知道他不肯吐露实情，便再度加以限制： “熊脑山太大，而且背靠码头，我只能同意你们开发面向下城区的那一部分。” “也就是四分之一咯？” “嗯。” “那主教大人必须同意，我们把山城酒吧打造成官设黑市！” 见乔丹主教正要发话，阿尔伯特忽然坐直： “您老别急着拒绝，酒吧吸引越多的顾客，那两家豪华堂口的生意也就越红火，更方便您对下城区的治理工作。” “有一说一，确实。” 乔丹主教重重点头：“我这边没意见，主要是裁判所所长那边不好说，你们的吸金能力有目共睹，她恐怕会有意见。” “哈哈，这个不必担心，在沃桑港，没有王老板入股的官设黑市，还能叫官设黑市？” 听到阿尔伯特的侃侃而谈，乔丹主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对方能喊出王老板的规矩，可见失乡客对沃桑的了解程度超过想象。 威斯克家族不会早就盯着沃桑，盘算和我争地盘吧？ “主教大人不必多想，我的家族无意回归荣耀教团，只希望恢复家族名誉，对我们来说，沃桑太小，同样，对您也太小！” 阿尔伯特深知乔丹主教的保守性格，直接画起了大饼： “如果北方教区的主教之位，换个更合适的人来坐，想必荣耀教团的发展会更有前景。” 这话直接说进了乔丹主教的心坎里。 沃桑港的地位再重要经济再繁华，也只是一个城市。 他的头上还有一位地区主教，再往上才是马库斯侯爵。 稳固了沃桑港的基本盘后，他参选过一次北方教区的主教竞选，结果却以失败告终。 明年的第二次参选，是他的最后一次机会，属实不想再尝苦果。 借助威斯克家族的力量完成夙愿，乔丹主教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不过这位传奇强者并未被冲昏头脑，仍然谨慎认为，应该通过失乡客团队的后续表现，再来决定让出多少利益，换取威斯克家族的支持。 “我只剩一个问题了，时间。” 乔丹主教有些等不起。 汹汹民意沸腾起来，是真能让他下台的。 “最迟七天，反正按照你们原来的计划，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除掉两大黑帮。” 阿尔伯特淡淡笑道：“舆情方面不用担心，主教大人可以先放出消息，说刺杀王妃是两个帮派联手所为，但由于沃桑教廷遇到了不可抗力，才在拿下凶手后秘而不宣，至于谁是不可抗力，主教大人比我清楚。” “这样有些不好吧……” 乔丹主教面露难色。 这么一来，相当于把王妃遇刺的脏水，泼到马库斯侯爵的身上。 他不免有些担心后果。 阿尔伯特暗笑一声，加大忽悠：“主教大人对马库斯侯爵的慎重，晚辈可以理解，就像我理解马道克对灰熊的衷心一样。” 乔丹主教顿时紧锁眉峰。 马道克的衷心，最后换来了什么，沃桑教廷人尽皆知。 难道我对马库斯侯爵的慎重对待，也会得到同样的下场？ “我能理解爱德华大公失踪之后，主教大人选择战略收缩，以防马库斯侯爵强势出山。可结果呢？两个月过去了，他干了些什么？” 面对提问，乔丹主教陷入沉默。 阿尔伯特继续忽悠： “马库斯侯爵不愧是高高在上的史诗强者啊！根本不用他亲自出手，就吓得荣耀教团人人胆寒，拱手让出大把利益，先是红枫市，再是巨橡市，现在轮到沃桑了。” 乔丹主教尴尬不已。 凭借酷烈手段，把威斯克家族整垮之后，马库斯侯爵在丰饶公国的荣耀教团中，树立了起无上威势。 连他都畏之如虎，更别说其他人了。 乔丹主教能够上位，除了自身实力过硬，还借助了王室对侯爵府的钳制。 现在爱德华大公失踪，他是真的害怕马库斯侯爵会兴师问罪，把他搞成第二个布鲁诺·威斯克。 “我赌不起。” 乔丹主教沉声说道，否则他就不会寻找外援了。 “试探一下都不敢吗？反正出手的是我们。” 阿尔伯特发动最后蛊惑。 他需要乔丹主教又怂又硬。 怂，他才有利可图。 硬，才能为他遮风挡雨。 一怂到底的话，他的压力会超过界限。 而硬到不行，就没有他什么事儿了。 阿尔伯特没有明说，马库斯侯爵作为后期boss，现在病得无法出手。 派使者来沃桑，就是利用乔丹主教的保守性格，吓得他让出地盘！ 其实乔丹主教完全可以自己动手，代价会远远低于他的想象，并且有利于他在北方教区树立威信。 但此时此刻，阿尔伯特打死都不会对他吐露真相。 这时，悄然离去的主教助理敲门进屋。 手中拿着一个锦盒，盒里装着外勤执律者的身份徽章。 徽章样式是在象征圣光同盟的法典之上，放着一对交叉刀剑。 黑色为底，金漆描边，不如荣耀勋章华丽，也没有特殊效果，只能当做身份证明。 阿尔伯特随手取来，看到徽章背后刻下了自己的名字，便起身走人： “言已至此，晚辈也不再多嘴了，在平定下城区前，我最多再联系您一次。” 乔丹主教亲自将阿尔伯特等人送出大门，于办公室里转了几圈，问了助理一个问题： “最近两个月，对待涉及马库斯侯爵的问题，我是不是太过小心了？” “大人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明白了。” 乔丹主教面色一沉。 他原来计划着，如果无法从失乡客这里得到满意答复，便回头联系王老板。 经过与阿尔伯特对话，他突然觉得这反而是个不错的机会。 试探马库斯侯爵的虎皮，究竟摸得还是摸不得！ 第九十八章 俏骑士怒怼学生会 本该是上课时间，沃桑综合学院的教室却空了大半。 许多学生都被学生会发动起来，走上街头抗议示威。 想起芙蕾雅王妃遇刺当天，来过学校亲切慰问。 沃桑综合学院的学生们，都觉得自己应该为她做些什么，一听到学生会的号召，纷纷响应。 踊跃程度冠绝沃桑港。 看着越来越多的同窗义愤填膺的走出校门，学生会的会长很有成就感。 作为掌握真理的进步群体，大学生们就应该敢为人先！ 这对他本人来说，也是锻炼组织能力的好机会。 副校长亲口对他承诺，今天的表现，可以当做市政厅的特别面试，发动越多的学生，进入市政厅的起点就越高。 再过半个月便要毕业加入市政厅的学生会长，积极性瞬间拉满。 他先是在操场上，对着心气难平的一众同窗，慷慨激昂演讲了一番，让副会长先带他们走出校门。 然后把目光锁定于躲在教室的“顽固份子”。 不知疲倦的走进一个个教室，劝导众人当用良知战胜恐惧。 他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是—— “乔丹主教是传奇强者又何妨？ “沃桑需要你们的正义，王妃需要你们的勇敢！” 能够在沃桑综合学院成为学生会长，毕业还即将无缝入职市政厅的人，除了家世不错，能力也要过得去。 在鼓动人心的领域，学生会长足以摸到大师层次的地板！ 好似攻城略地一般，一个个教室被他拿下，一批批学生走上战场。 直到抵达一号教学楼的三楼。 沃桑综合学院的开放式教学楼，只有一个楼梯口。 只要把住楼道，谁也别想出入。 学生会长势如破竹的拿下前两楼，正准备对三楼发起攻坚。 就看到三楼楼道拐弯处，被一排桌子挡了个严严实实。 几个大一新生在桌子后面，一边看书一边把守。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谁让你们堵楼道的？” “赶紧把桌子搬回去！” 不用会长亲自发话，他带着的一众学生会成员，便开始了连番质问。 气势汹汹的样子，分明就是文弱版的地痞恶棍。 桌子后的好几个学生，立刻被吓住了。 不约而同的望向了站在中间的某个少女。 正是她的突然出面，让那些希望学习的同学可以安心学习。 想到这个名叫艾薇儿·葛德文的少女，是拥有神话潜力的天才超凡者，各班代表才鼓起勇气堵了楼道。 “请不要吵闹，同学们都在复习。” 艾薇儿眼神淡然、目光淡然、语调淡然。 一米七八的出众身高，大大助长了逼人英气，一下子压制了学生会的强势气焰。 学生会长不动声色的看着艾薇儿。 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位天才学妹的存在。 从对方走进校门开始，就受到全校师生的关注，美丽外表与特殊身份，让她走到哪里都是最耀眼的存在。 打死他都想不到，这位希望一脉的独苗，竟然会站出来帮乔丹主教的忙。 难道你忘了沃桑教廷这些年，是怎么打压你们心里教堂了吗？ 学生会长故作心平气和，采取攻心策略： “葛德文同学，我认为相比一时半刻的学习，我们更应该为沃桑社会做些什么！乔丹主教放任两大黑帮为祸下城区，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我们作为社会上最进步的群体，也最是应该向社会发出我们的抗议。” 这话说得义正辞严，挑不出半点毛病。 学生会长的平静叙述，也为这番表态增加了许多说服力，直接把艾薇儿身边的几个学生，说得意志动摇。 “说得对，所以我没有阻止那些自发抗议的同学，可是其他同学的上街意愿并不高，请不要打扰他们。” 艾薇儿先肯定再反对，令学生会长眉头微皱，提高声调： “你怎么敢断言他们意愿不高的？” “我们有心理课，犹豫的表现，便是最好的证明。” 艾薇儿的明亮眼眸，分外强势的直视对方： “请记住我们是学生，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学习，尤其是大一，再有半个月，我们就要期末考试，请不要用言语鼓动，打扰我们复习。” 沃桑港的夏天异常酷热，暑假会从六月十号一直放到九月十号，足足三个月。 留给学生的复习时间已经不多了。 反过来被说教了一通，学生会长面色一沉，扬声说道： “葛德文同学，我对你很失望！原先我以为你成为超凡者后，会成为一众同学的榜样，结果我发现你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完全没有清楚的认知！” 这话说得又大声又严重，引来楼上楼下众多师生的关注。 艾薇儿则心平气和的给出反击： “会长所说的大是大非，是基于流言吗？我反而觉得经过多年的大学学习，你们应该沉淀得更加理智才是，结果却并非如此。拿着流言当令箭，我很难不对你们感到失望。”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艾薇儿跟阿尔伯特厮混了这么些天，吵架功力自然突飞猛进。 一众学生会的成员，被她怼得恼羞成怒。 “你说什么？” “居然敢倒打一耙！” “是我们教训你，还是你教训我们？” 学生会长同样脸色漆黑，大声喊道： “艾薇儿·葛德文，我没记错的话，芙蕾雅王妃参观学校时，亲自接见了你！难道你真的忍心看她受到如此不公的待遇？刺杀发生到现在，已经快要二十天，等了二十天居然等到这样的结果，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此般阵仗，引来更多人的关注。 学生们纷纷从教室里探出脑袋，老师们则准备阻止冲突。 艾薇儿身边的几位班级代表，听得脸红心跳热血上涌，思绪在脑海中激烈碰撞，不知道究竟该支持谁。 这时，艾薇儿忽然说道：“把桌子搬起来。” 嗯？ 众人一怔。 这意思是要让步了？ 学生会的众人顿时吐气扬眉，犹如打了胜仗。 学生会长也眼含得意的看着艾薇儿。 你是超凡者又如何？ 难道敢在学校动用超凡能力？ 哗！ 桌子搬来，光芒乍起。 艾薇儿的手中突然出现一把璀璨光剑。 “说了几遍让你们安静，你们反而越说越过分！我现在以沃桑综合学院驻地执律者的身份，要求你们立刻退出教学楼，不要再干涉大一新生的正常学习！” 一号教学楼的二十一个班级，都是大一新生。 艾薇儿不打算只守三楼了，她要把整个楼门都堵住！ 真当我长得漂亮就没脾气？ 你个听信流言的笨蛋，哪有资格教训我？ 还用我最尊重的芙蕾雅王妃当理由！ 被光芒长剑指着喉头，学生会长立马流汗了。 学生会的一众成员噤若寒蝉，陆续赶来的老师同学也只能劝说冷静。 然而艾薇儿还是一步一步，将学生会的所有成员逼下楼道、赶出楼门，最后当着无数视线，朗声说道： “我正是对此次事件有着充分了解，才深知那个流言的居心叵测，至少在王妃遇刺的事情上，乔丹主教问心无愧。”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各大报纸都语焉不详！” 等到与艾薇儿拉开距离，学生会长也重新壮起了胆子。 艾薇儿收起光芒长剑，淡淡说道：“我能透露的，只有沃桑教廷受到了更高层次的压力。” 此言一出，引发在场众人的连篇浮想。 能给传奇强者施加压力的，还能有谁呢？ 恰在这时，新任的教导主任匆匆到场： “都聚在这里做什么！” 学生会长以为自己得到援兵，喜色刚刚浮现在脸上，便听对方沉声说道： “市政厅教务处下达了紧急命令，上午自习下午放假，学生可自行选择在教室复习还是回宿舍休息，但是绝对不准上街闹事，明天再恢复正常上课！” 学生会长面色突变，这和他之前接到的指示大相径庭。 可是这还没完，教导主任紧跟着对他说道： “巴比特，从现在起你要带着学生会，在十二点前把上了街的学生全都找回来，务必确认到每一个人，听明白了么？” “可是……” “我问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学生会长黯然点头，最后看了面色淡然的艾薇儿一眼，灰溜溜的带人走了。 第九十九章 飒女警逮捕失信人 阿尔伯特开着汽车，来到了沃桑综合学院， 此时已经十一点五十，校园里却乱糟糟的，到处都是三三两两的散乱身影。 上了街的学生们犹如脱缰野马，送出去容易，请回来难。 即便请回来，也没有心思待在教室，令嘈杂声响弥漫整个校园。 守着大门的老师和学生会，一个个忙得满头大汗，这个时候根本顾不上维持秩序。 先把人弄回来再说。 “来了来了，大四的也全都回来了！” “就差大二了？” “嗯，大二差的这四个男生，都是一个宿舍的，应该是跑哪里玩去了，还要找吗？” “当然要找，找不到你们谁也别想休息！” “好吧……” 学生会长巴比特，尝到了自作自受的苦头。 他已经想尽一切办法把学生喊回校园，可就是有人莫名神隐，打死也找不回来。 学生会长正烦着呢，便看到一位西装笔挺手戴金表的英俊青年，走上前来，微笑问道： “我能进去么？” “抱歉，没有批准不能放行。” 巴比特想也不想直接回绝。 沃桑综合学院是沃桑港的最高学府，架子就是这么大！ 有钱又如何？乖乖等着吧！ 阿尔伯特旋即亮出外勤执律者的身份徽章： “现在能了么？” 乔丹主教上赶着送来的特权，不用白不用。 巴比特愣了一下，自己确认过身份徽章的真实性，又参考了门卫的意见，只好让出通路： “执律者先生，您可以进去了。” “谢谢。” 阿尔伯特轻笑一声，昂首走入校园之中。 高大身形配着名贵西装，让他一下子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看到他帅得掉渣的俊脸和贵族般的气质，立时分化为男生的嫉妒与女生的花痴。 不过，没有人上前打扰这位帅哥。 阿尔伯特帅归帅，却并非知名人士，学生们没有化成追星族的动力，让他一路轻快的来到一号楼下。 “应该没逃课吧？” 阿尔伯特嘀咕了一声，往楼上看去。 其实早上他没有见到艾薇儿。 等回到家已经九点，看到艾薇儿留下的纸条，才知道主教有请。 除了纸条，艾薇儿还分别给普利策和华生那边打去电话。 要不是身边有暗卫跟着，她都想自己出马找人了。 叮铃铃…… 下课铃声突然响起，新生们却反常的留在教室，只有几个代表探出头来看情况。 他们看的什么情况？ 当然是艾薇儿！ 这位天才少女挥剑逼退学生会长的样子，令所有人都震撼无比铭记在心。 看着艾薇儿迈开长腿走路带风，噔噔蹬蹬抢先下楼，他们才赶紧招呼一众同学安心撤退。 “不愧是超凡者啊，说削你就削你！” “那个巴比特纯属自找的，艾薇儿同学好声好气的让他安静，他非要大吵大闹。” “什么狗屁学生会长，平时没见他给咱们什么实惠，鼓动学生去闹事，倒是格外起劲！” 走出教室的新生们，不约而同的谈论起了这场冲突。 基本上都站在艾薇儿这一边。 反正从最后的结果来看，艾薇儿赶走了学生会，保护了希望复习的同学，并且得到了校方的支持。 那个流言的真实性不言自明，大家都猜测，乔丹主教可能真的遭遇了不可抗力。 说来也巧，艾薇儿跟阿尔伯特想到了一起去。 主教那边才刚刚动作，她这里已经发酵了好一会儿，等学生们放学回家，新的流言势必飞速散播。 艾薇儿并不知道这些，她只是凭着本心，为乔丹主教说了公道话。 而她之所以急忙下楼，当然看到了某人的到来。 “你怎么来啦？” 艾薇儿冲出楼门，脸上绽放灿烂笑容。 如同乳燕回巢，飞一般的来到阿尔伯特的面前。 “那边的合作谈得很顺利，就来找你去吃饭了，南希还是没来么？” “嗯，巴赫叔叔还是担心她会出意外，而且这个礼拜，南希好像没办法来教堂帮忙了。” “放心，这个问题不难解决，先去吃饭吧。” 阿尔伯特用自信笑容，打消了艾薇儿的疑虑，两人旋即往校外走去。 艾薇儿想了一下，主动搂住了阿尔伯特的臂弯，自行公开了恋爱关系，省得再有人来麻烦自己。 这一幕，不知道击碎了多少玻璃心。 此前就有人发现，一位青年时不时送艾薇儿上学。 要么是自行车，要么是小汽车。 对艾薇儿心存幻想的男生们，只当女神依旧纯洁无暇，谁知人家是真的名花有主了。 而且男方的表面素质优秀到无法挑剔，任谁瞧了都会自惭形秽。 正如艾薇儿之前说的，身边有个万众瞩目的漂亮女伴，阿尔伯特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整晚操劳的疲累，立马荡然无存。 嘴角勾起的笑容，浓郁了起码三分。 来到校门口时，看到目瞪口呆的学生会长，阿尔伯特还向对方友好点头，这才带着艾薇儿上了小汽车，扬长而去。 “哈哈哈，那个家伙果然傻眼了！” 汽车发动，艾薇儿顿时卸下淑女伪装，向阿尔伯特洋洋得意的讲述自己的英勇事迹。 “干得漂亮！” 阿尔伯特意外的开心： “你们校长是乔丹主教的人，有这次事件做铺垫，根本不用我去说，你可以自己申请成为学生会长。” “嘿嘿，当时我只是觉得应该这么做，没想这么多。对了，你那边没出什么意外吧？” 得了夸奖，艾薇儿也是美滋滋的，然后赶紧询问昨晚的情况。 熊脑山城打得那么夸张，她好几次都想不顾暗卫的存在，跑去寻找阿尔伯特。 今早接到乔丹主教的电话，艾薇儿赶紧向暗卫询问具体经过，才知道熊狼之争发生了始料未及的变化。 “呃嗯……” 阿尔伯特忽然一顿，立刻让艾薇儿心头一紧。 卡姿兰大眼写满关心。 “真遇到意外了？你没受伤吧？还是说仪式试炼出了问题？” “没受伤，试炼也很顺利，下城区的局势虽说有些变化，但是貌似变得比预期更好。” “那你究竟呃嗯什么？” “我说了你别生气啊？” “嘿，这话我怎么在哪里听过？” “事情是这样的……” 阿尔伯特随即道出自己是怎么钻进的山城酒吧，当着一众黑恶势力的背，救下了奄奄一息的马道克。 话音落下，车厢里陷入诡异寂静。 但阿尔伯特感到有一道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巡视。 他扭头看着艾薇儿，有些尴尬的问道： “你这是在找下手的地方呢？” “当然！凭什么你能打我，我就不能打你？” 艾薇儿怒气冲冲。 这家伙才刚刚义正辞严的训斥了自己，结果他就明知故犯！ 艾薇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阿尔伯特灵机一动，装起了可怜： “能不能过几天？我现在很累，这段时间本来就没怎么休息，给马道克治病还折腾了一夜。” “怎么回事？” 艾薇儿不由得紧张起来，听阿尔伯特讲出后面的事情，格外不解： “又是动人情砸重金，又是冒险入梦修复意志，马道克真有这么重要？” “我只能说没有他的话，我不会向乔丹主教索要山城酒吧，要了也守不住。” 熊脑山腹的传奇法阵，是整个下城区最值钱的东西。 既然乔丹主教主动提出合作，阿尔伯特当然要尝试拿到。 见艾薇儿愁眉不展，他又多说了几句： “俗话说得好，沉没成本不参与重大决策，咱们不如往前看，比如平定下城区！这可比让马道克重回巅峰还更进一步简单多了。” 发现艾薇儿果然有了反应，他狡黠一笑，随即说道： “我对铁狼和侯爵使者都很了解，前者不想当狗，后者在观望风向，铁狼帮看着人多势众，实则外强中干。 “只要适当运用三大诱饵和三大强援，完全可以兵不血刃的借刀杀人。 “倘若换血计划无法实现，那就不要山城酒吧了，我会泄露传奇法阵的存在，让乔丹主教加价赎买，反正肯定要连本带利的挣回来。 “可如果计划成功，沃桑的局面便将彻底打开，我最近两周这么忙，为的就是以后能够不用这么累。” 说完，阿尔伯特故意装出疲惫的样子。 实际上自打疫情结束，他的工作强度直线下降。 唯独这个夜晚比较累，头两天还能在没牙老头家小睡一觉。 但艾薇儿心软了。 “好吧，姑且饶了你这一次。” “你能理解就好。” 卖惨大成功！ 阿尔伯特得意无比，情不自禁的勾了勾嘴角。 我某人果然是忽悠本忽，连心灵骑士都能骗得过！ 然而即将成为外勤执律者兼警署女警官的艾薇儿，瞬间捕捉到这个细节。 悄悄催动心炉，增大心火感应，便明白阿尔伯特为了逃过惩罚，装可怜，哄骗她。 艾薇儿异常火大。 知错犯错就算了，还不肯对她说实话！ 随即用出一招飞龙探抓，伸向某个失信人的腰间软肉。 “嘶……诶呀呀呀，别掐别掐，正开着车呢，以后骗你就是狗！” 第一百章 巴赫困境与重金投资 占地面积超过五万平方米，建筑面积接近八万平方米的沃桑大剧院，与沃桑大厦并列为凯旋大道的两大标志性建筑。 由大音乐家巴赫先生担纲的大型音乐会，深受沃桑市民与外地游客的喜爱，每次举办都会一票难求。 精心编排的史诗歌剧也是闻名海外的一大热点，座无虚席近乎日常。 惊人热度，连带着剧院里的餐厅、音像店和礼品店，都赚得盆满钵盈，进一步加大了沃桑大剧院的影响力。 使得各路乐队、剧团、舞蹈社、艺术家，都以登上剧院里的大小剧场、音乐厅、展厅为荣。 卖多少票钱且不说，能够获得在沃桑大剧院公开表演的资格，本身就是对他们的一种肯定。 可是自打芙蕾雅王妃于月初遇刺，日进斗金的剧院生意便遭到严重打击。 主音乐厅一直封禁，主歌剧厅也遭遇卖票困境。 尽管话剧厅、放映厅等小型剧场依旧保有一定热度，可是数目有限的观众，远远无法满足餐厅等配套设施。 支持歌剧院的日常维护都勉强，更别说支付员工和演员的工资了。 这一状况本来随着时间推移略有好转，剧院还放出预告，准备在六月月初，由大音乐家巴赫先生领衔，连续上演三场大型音乐会。 从二十号开始，接近三百位演奏者每天都会在音乐厅中辛苦排练。 巴赫先生为了给自己的老板生涯搞一个开门红，还特意编排设计了一场全新音乐会。 可是演奏者们的状态才刚刚调动起来，便有噩耗突然袭来。 王妃遇刺仍然无果，引发了各阶社会的集体不满，连凯旋大道都出现了示威游行。 沃桑大剧院作为事发地点，一度遭到围攻，幸好门卫尽职尽责，死死守住大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虽然门内守住了，门外根本守不住。 剧院外墙遭到各种垃圾的“洗礼”，清理起来非常麻烦。 而比这更严重的，是剧院老板彻底吓破了胆！ 他已经买好了星期天的船票，并向巴赫先生发出最后通牒，必须今天十二点前给足十万金币，否则他会立刻转向旁人。 晴天霹雳的消息，几乎击溃了巴赫先生。 他强打精神才完成排练，然后把自己关进了办公室中，连吃午饭的心思都欠奉。 “为什么？” 大音乐家活像是失意烟鬼，一根接着一根的借烟消愁。 脑海里不断回想王妃遇刺的惶恐、老板卖楼的惊喜、决定豪购的激动、遭遇困境的愤懑、家宴过后的喜悦，还有隔日便来的无力。 “真不应该让南希打那通该死的电话！” 大音乐家狠狠地摁灭了一根烟头。 保罗神父是市长一派的重要人士，得罪了他，便相当于得罪了市长一派，以及市长背后的马库斯侯爵。 即便他们这些人，围绕太阳帝国的波波夫先生展开合作，却也不敢在沃桑直面侯爵大人的怒火。 刚刚签好合作意象的两个伙伴，第二天便直接反悔，让购买剧院的资金，再度出现一万金币的缺口。 巴赫先生除了私底下痛骂几声，不曾乱了阵脚。 大不了舍下面子去借钱！ 凭他这张脸，借到一万金币的高利贷还是可以的。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剧院老板的最后通牒，让他预感到事情不妙，一回办公室，便给剩下的合作伙伴打去电话，确认资金的到位情况。 结果发现又有两万七千金币，今天绝对无法到账。 这一下，大音乐家彻底被现实击倒了。 他能借来一万金币，却借不来三万七，除非让道尔顿夫妇拿大头，自己当个小股东。 可问题又饶了回去。 允许暴发户参与合作，他已经遭到上流圈层的非议，再给一个暴发户当员工，那他也没脸自诩名流了。 更别想让女儿飞上枝头变凤凰。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上流社会的“体面”风气，比一般人想象的还要扭曲。 明明吃饭都成问题，却还要盛装出行的传统，那是从古代就流传下来的规矩！ 于是巴赫先生选择了短暂的自暴自弃。 累了，不干了。 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再说吧。 若非办公室里的酒，头几天便被喝光，他现在一定醉倒在了沙发上。 咚咚咚！ 房门忽然敲响，巴赫先生殊为不悦。 他已经告诉过助理，不要来打扰他。 难道当不成老板，就可以不听我的话了？ 大音乐家心灰意冷，闭上眼睛理都不理。 咚咚咚！ 房门再度敲响，巴赫先生瞬间暴怒： “干什么！” “先生，有贵客造访，说是能解决您的问题。” 助理的声音没啥底气。 “什么贵客？” “一对年轻男女，说是和您认识。” 助理越说越没底，若非那位俊朗青年一直微笑的看着自己，他才不会在这个时候撞枪口。 办公室里陷入长久的沉默。 助理准备三度抬手，房门才被突然打开。 一身烟熏气的巴赫先生，看到门前的阿尔伯特和艾薇儿，紧锁眉头心情阴沉： “怎么是你们？” 他对艾薇儿其实是有些怨念的，带着南希疯跑不说，还平白给他创造困境。 连带着，巴赫先生对阿尔伯特也没有好脸色，冷漠的扫了他一眼，心中憋着一股火气。 “巴赫叔叔，方便进办公室谈吗？我们今天来，确实是来为您解决问题的。” 艾薇儿的郑重表态，让大音乐家稍有松动。 再怎么说，他也是看着这个可怜女孩长大成人的，心中纵有无数不满，也不能当面表现出来。 “进来吧。” 巴赫先生让开位置，可房间里的空气属实糟糕。 即使助理把堆满烟头的烟灰缸紧急撤走，空中都是烟雾缭绕。 恢复理智的巴赫先生，觉得有些失礼，便提议换去会议室。 阿尔伯特却随手一挥，用迷囊吸走所有烟气，最后对目瞪口呆的大音乐家，伸手笑道： “正式认识一下，我叫阿尔伯特·威斯克，开国伯爵布鲁诺·威斯克，正是我的祖父。此番回国定居，我打算投资一些产业，听说巴赫先生的资金遇到周转问题，我便不请自来了。” “？？？” 愣了足有三秒钟，大音乐家才理清了头绪。 这个给艾薇儿打杂的青年教士，居然是贵族后裔，而且还有钱投资！ 有艾薇儿作证，这个青年可能不是骗子，但这个青年不是骗子又不太可能。 威斯克家族的遭遇人尽皆知，总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遭到怀疑，阿尔伯特毫不奇怪，自顾自的坐到沙发上，打开手中皮箱，先拿出荣耀勋章，再拿出十五叠银行凭证。 一叠十张，面值百金，共计一万五千金币。 其中一万四千五属于他，剩下五百是找华生借的，算作入股凑个整数。 这下子，大音乐家不信都不信了。 极致华丽的荣耀勋章做不得假，数目众多的银行凭证更做不得假。 巴赫先生犹如被天降蛋糕砸中脑门，激动地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巴赫先生，我对您的音乐才华无比景仰，同时自己也在音乐领域略有心得，希望您能给我一个与您共事的机会。” 阿尔伯特给到大音乐家足够的尊重。 这位是货真价实的大音乐家，而且还是南希的父亲。 可是激动过后，巴赫先生便面露难色：“这些不够，还差着很多！” “嗯？” 阿尔伯特和艾薇儿面面相觑。 用餐厅电话联系南希的时候，明明只说少了一万金币，怎么可能不够？ 巴赫先生旋即道出突发状况，阿尔伯特不惊反喜： “原来是这样，那一万五千金币应该够了，请巴赫先生联系波波夫先生和道尔顿夫妇，尽快拿钱吧，我这边会联系劳伦斯事务所，拟定正式合同。” “不是，这哪里够了？即使我再去借一万，也还差着一万二！” 大音乐家一头雾水。 “不不不，巴赫先生完全不必借钱，十万金币只是剧院老板的要价，凭什么一定要给他？” 第一百零一章 赞美太阳与合作愉快 阿尔伯特对剧院老板的印象并不好。 对方嘴上拿巴赫先生当朋友，其实一直当工具。 在游戏里的头几年，他利用巴赫先生那无与伦比的音乐才华，挣得身家翻番，却始终拒绝巴赫先生合伙入股的请求。 这次打包出售也是一样，看似是给自家朋友一个机会，实则是想最后压榨一次大音乐家。 巴赫先生搞音乐是一等一的好手，生意经却欠缺许多。 听到阿尔伯特的表态，不禁说道： “十万金币已经打了折扣，没有还价的余地了！” “真没有么？” 阿尔伯特笑了：“我能问一问，剧院老板具体是怎么算的账吗？” 巴赫先生皱眉说道：“没问题，首先是沃桑大剧院的租用权限，剩下三年半，要价三万五，这个不好还价吧？” “目测没有，具体再说。” “然后是【新星电台】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要价一万五。” “嗯，继续。” “【天籁唱片】的所有权，两万五千金币。” “那么外港别墅的要价，也是两万五咯？” “是的。” 巴赫先生说完，便对阿尔伯特摊了摊手：“正好十万金币，我真不知道哪里还能还价。” 艾薇儿同样有此疑问，不由得看向阿尔伯特。 “呵呵，他急着甩锅走人，本身就是还价的理由，而且他是巨额资金的打包出手，要出三五千的折扣，随随便便。” 阿尔伯特笑意盎然：“另外别的不说，天籁唱片能卖两万五，我只能说他是想钱想疯了。” “为什么？天籁唱片有完整的唱片印刷工厂，有最专业的制作设备，发型渠道和音乐版权都很充足，还有一位正当红的签约歌手，一位金牌音乐制作人，两万五千正正好好！” 大音乐家和天籁唱片有合作，对此非常清楚。 “印刷工厂的印刷产线确实完整，但那是许多年前的流水线了，灌录的是虫胶唱片，一面只能播放四分钟的音乐，黑胶唱片却能达到三十分钟！” 阿尔伯特指了指办公室里的大喇叭留声机： “黑胶唱片已经在东大陆流行开来，传到沃桑只是时间问题，工厂想不倒闭，势必改进产线，具体要花多少钱不知道，反正肯定便宜不了。” 闻言，大音乐家才意识到自己的疏漏。 一家濒临倒闭的工厂，价值绝对大打折扣。 “除此之外，天籁唱片的财务状况、工资发放、版权归属、合约问题、渠道情况，我觉得都有必要核实一下，以我对剧院老板的了解，他是个合格的黑心商人，远远称不上良心企业家。” 阿尔伯特说完，立刻启发了巴赫先生。 “说的不错，沃桑大剧院这边也应该再调查一下！” 他立刻让助理出去打听，自己也打电话咨询好友。 结果真的发现，剧院老板趁着他忙于排练的时候，把今年下半年的季票和半年票，全都悄悄卖出去了！ 啪！ “混蛋！” 巴赫先生怒气冲冲的摔了电话。 他拿老板当朋友，老板拿他当凯子。 除了新星电台的股权和外港庄园的别墅，其他的大概都有猫腻！ 今早我还以为你是真的吓破了胆，谁曾想你的贪心比天大！ 自己拍拍屁股卷钱跑路，留下一个烂摊子！ 见状，艾薇儿有些好奇的看向阿尔伯特，想知道他为什么对音乐行业如此熟悉。 原因很简单。 阿尔伯特早就决定亲自把南希包装成歌唱明星，当然要了解相关流程。 而且他曾经经历过东大陆的新兴科技，是如何冲击西大陆的落后产业。 虫胶黑胶的迭代更替，便是时代大潮的一个重要典型。 暴怒之后，巴赫先生迅速平静下来，抓到剧院老板的把柄，他起码不用再为资金问题过于烦恼。 “威斯克先生，请允许我问最后一个问题，你回到沃桑后，为什么要去心灵教堂当主持？” 巴赫先生看向阿尔伯特。 哪怕家族没落，这位青年也依旧是荣耀教团的伯爵后裔，而他对乔丹主教和马库斯侯爵都没有好感。 大音乐家想确认这位青年的立场。 阿尔伯特当然知道巴赫先生想要什么答案，轻声笑道： “次要原因是，我觉得心灵教会迎来了复兴时机，而沃桑港不应该只有荣耀教团的声音。” “说得太对了！那主要原因呢？” “实不相瞒，我正在追求艾薇儿，巴赫先生以后叫我威斯克就好。” 阿尔伯特笑着牵起了身边女孩的手。 艾薇儿抿着嘴唇有些害羞。 巴赫先生算是她的半个长辈，在对方面前公开关系，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可是大音乐家却非常高兴。 既然看上艾薇儿，就不会来招惹自家闺女了！ 说实话，见阿尔伯特帅到这种程度，他非常担心南希会被拐走，这下倒是彻底放心了。 巴赫先生立刻打电话，通知波波夫先生和道尔顿夫妇，带着资金来签合同，随后看着阿尔伯特联系了劳伦斯律师事务所。 得知艾薇儿参与进了一场数万金币的巨额交易，劳伦斯夫妇无比重视，一起带着金牌律师团队，浩浩荡荡的杀到沃桑大剧院。 同几位雇主确定了交易细节，便陪同巴赫先生走进剧院老板的办公室，发起最后攻坚。 阿尔伯特并未参与此次谈判。 他不是所有事情都要亲力亲为，给到大音乐家足够的提醒，便放心的牵着艾薇儿的小手，跑去凯旋大道逛街了。 工作日的午后，客流本就不多，加之早上发生游行事件，凯旋大道破天荒的有些冷清，让两人能够悠然购物。 没出一个小时，便已大包小包。 阿尔伯特手上拎着的，主要是上个礼拜天艾薇儿给他定做的两套西服，以及今天采购的日常休闲服。 艾薇儿拿着的，则是一套成熟版的2B套装。 阿尔伯特大前天抽空来了这里一趟，特意预定了一件泡泡袖、蓬蓬裙、胸前镂空、背后露背的华丽蕾丝修身短裙。 之前那件保守风格的黑色蕾丝荷叶裙，裙摆过膝，基本没有走光风险。 这一件却会露出蕾丝袜口和绝对领域，彻底满足某个人的兴趣和性趣。 艾薇儿偷偷看过衣服款式，没好意思去试衣间，只是红着脸蛋掐了阿尔伯特一下，准备私下里穿给他看。 阿尔伯特心情大好，又带着艾薇儿去挑选饰品。 下个礼拜三，她和南希就要进行新一次的超凡仪式，现在就该为两位少女打造极品首饰了。 经过一番精挑细选，阿尔伯特用五十金币，买了两条项链、一枚耳钉和一个发卡。 项链两人一人一条，耳钉给艾薇儿，发卡给南希。 阿尔伯特准备都附着上lv3的寒冰护盾和法力源泉，拉满保护和续航，提升她们的自保能力。 最后，阿尔伯特又花了一金币，给俩小弟买了一堆衣服，把袋子统统塞进汽车后座，便回到沃桑大剧院。 时间已经来到下午四点半，而交易谈判还未结束。 不过从之前传出的情况看，形势一片大好。 巴赫先生利用把柄，已经把价格砍到七万金币，距离六万三的理想数字，不算太远。 道尔顿夫妇已经迫不及待的开了香槟，同艾薇儿诉说喜悦之情。 波波夫先生则找到了阿尔伯特，笑着说道： “真没想到威斯克家族还有后裔存在，更没想到我们还会成为合作伙伴。” “呵呵，实际上我们的合作早就开始了。” “哦？” “长帆货运。” “原来如此！” 波波夫先生眸光大亮。 这件事给市政厅找了不少麻烦，让他得到上峰嘉奖。 波波夫先生主动伸出酒杯，与阿尔伯特碰了一下： “希望类似的合作多多益善。” “哈哈，这是当然，顺利的话，明天我就需要先生帮忙。” “说说看。” “礼拜天的上午十点半，我要通过新星电台，直播二十分钟的福音独唱，希望波波夫先生能在明天的沃桑旗帜报上，替我刊登一则广告。” 话音落下，房门打开，巴赫先生挥舞着合同，犹如胜利者般大笑归来。 波波夫先生随即向阿尔伯特举起酒杯：“作为庆祝，这则广告我会免费安排一个好位置，赞美太阳，合作愉快。” “赞美太阳，合作愉快。” 第一百零二章 亲密、捡漏与再见灰熊 剧院餐厅，热闹非凡。 突然宣告成为剧院老板的巴赫先生，携家人与合作伙伴，邀请演职人员和工作人员，于此参加庆祝晚宴。 到场职员纷纷为他送上衷心祝贺。 巴赫先生的音乐水平有目共睹，是沃桑大剧院能够闻名全世界的重要因素。 演奏者们更喜欢他，而非那位喜欢金钱远超音乐的前任老板。 如沐春风的大音乐家，带着太太与女儿挨桌敬酒。 巴赫夫妇完成夙愿，社会地位更进一步，脸上始终洋溢笑容，动力多得不觉疲累。 南希起初还行，后面便越发心累，不时向艾薇儿投去求助目光，结果得到的只有幸灾乐祸。 “哼哼，谁叫你摇身一变成了资本家的，不能光占好处不吃亏呀！” “别忘了，你现在也是资本家了。” 阿尔伯特悄声耳语，艾薇儿白了他一眼： “才不是，合同上又没有我的名字。” “但是我心里有啊。” 阿尔伯特捏了捏艾薇儿的腿肉。 在长辈面前公开关系后，两人的关系又有迈进。 只要一有机会，就在餐桌底下搞些小动作。 听到情话，艾薇儿不禁露出半羞半喜的神情，看得一众男士好不嫉妒。 除了合同上的三方伙伴，巴赫先生还邀请了无缘合作的一众好友。 看到两人偷偷摸摸的打情骂俏，众人才知道艾薇儿为何会拒绝搭讪，纷纷打听起了阿尔伯特的情况。 可是知道实情的一众人等，都按照阿尔伯特的要求，暂时保持守口如瓶。 即便小波波夫都不知道阿尔伯特的身份，只是得到父亲的警告，不能再打艾薇儿的主意。 这位太阳帝国的执律者能被派到沃桑管理先锋报社，实力强大是一方面，一颗精明头脑也是不可或缺的。 意识到阿尔伯特拥有巨大的合作价值，便直接用免费广告，当做深度合作的敲门砖。 感受到波波夫先生的目光，阿尔伯特举起酒杯，向其隔空敬酒，然后是旁边的道尔顿夫妇。 熊狼之争能否完美终结，离不开这两方的资源。 波波夫先生已经答应登报广告，道尔顿夫妇则同意紧急安排现场直播。 是的，电台股份归了这对夫妇。 巴赫先生害怕剧院老板转投竞争对手，没敢压价太狠，到六万五便选择停手。 剩下的两千，道尔顿夫妇自愿补足，拿到价值一万五的电台股份，还有外港别墅百分之二十的所有权。 一进一出身家不变，地位却随之踏出关键一步。 电台、报社作为通讯行业的重要构成，一直被老牌势力把控在手。 即使道尔顿夫妇仅仅成为新星电台的小股东，都可以通过几年时间，迅速抹去暴发户的身份，改换成沃桑“新贵”。 两人对此非常满意，笑呵呵的同阿尔伯特敬酒示意。 而在这次合作收购中，阿尔伯特的那一万五千金币，除了拿下了整座天籁唱片。 竟然还有外港别墅百分二十的所有权！ 这是因为意识到工厂危机后，巴赫先生又调查出，剧院老板把当红艺人的合约和一堆版权，卖给了天籁唱片的竞争对手。 搞得他都觉得天籁唱片是花瓶产业。 于是除了让阿尔伯特拿到唱片公司，还给出一些别墅股份作为补偿。 使得那一万五千金币，买到至少价值两万五金币的产业！ 另外作为感谢，波波夫先生用一万金币拿到六成别墅的所有权后，转手就把别墅租给了阿尔伯特。 他自己习惯住在圣职者们扎堆聚居的教区花园，与其空着，不如拿来拉拢伯爵后裔。 剧院老板正在卷铺盖走人，根本没参加这场晚宴，星期天去蒙面餐厅之前，阿尔伯特和艾薇儿就能到新家看看。 “果然最暴利的投资方式，是捡漏加打劫啊！” 阿尔伯特心情大好。 他这段时间如此拼命，为的就是迅速积累资金，杀入沃桑高层，通过资本运作轻松攫大把取利益。 结果真让他及时捡到天籁唱片这个大漏！ 还白饶了豪华别墅的两成份额。 阿尔伯特立马决定，压印钱币那种粗活，从今天开始扔给小弟。 他当不成逍遥自在的甩手掌柜，逍遥自在总是可以的。 “啊……终于解脱了。” 南希一屁股坐在艾薇儿的身边，勉强恢复了一些活力，但还是没精打采蔫蔫的。 艾薇儿摸着她的后背戏弄道： “坐直身子，像什么样子？你现在可是公主呢，要时刻注意形象喔~！” 打扮得像是小公主的南希，一点都不希望当公主。 然而看到父母马上走过来，还是不得不正襟危坐。 转了一圈，巴赫先生动力依旧，再一次向阿尔伯特表示感谢。 他用两万金币，就拿到沃桑大剧院剩下三年半的租用权和未来优先租用权。 即使剧院老板刨走不少短期利益，这一结果都远超大音乐家的预期。 实在是感激不已。 阿尔伯特顺势说道： “希望巴赫先生允许南希参加礼拜，而且我和艾薇儿非常希望，你和巴赫太太后天能够莅临教堂。” “是啊，巴赫叔叔，如果有空的话，希望你们能来一趟！” 见艾薇儿都发了话，巴赫先生选择同意，反正星期天他要放假。 南希高兴坏了，她这两天遭到禁足，连学校都没去。 为了好好放松一下，她化身小猫咪，可怜兮兮的说道： “爸爸，明天晚上我要住在艾薇儿家，可不可以啊？” 巴赫先生有些犹豫，阿尔伯特旋即表态： “不用担心南希的安全，实际上她正在接受秘密保护，放她去学校，完全没问题。” 大音乐家没好意思说，我担心的不是南希的安全，而是你。 看着宝贝女儿实在可怜的不行，心头一软勉强同意。 “耶~！威斯克先生，不好意思又要打扰你了，这个星期还能给我做好吃的烤鸡吗？” “？？？” 南希立马恢复了活力四射的状态，红艳艳的脸蛋霎是可爱，搞得大音乐家追悔莫及。 以后还是防着点好。 嗯。 …… 晚上十点，宴会结束。 阿尔伯特开着汽车把艾薇儿送回花园小洋楼，给华生那边打了电话，便又跑去下城区。 他来这里，为了三件事。 当然不是公平公平和踏马的公平。 第一件是带走那三个野蛮人，二三件是分别见一见灰熊和铁狼。 等华生与大师兄开着越野车准时到场，三人随即直上山城。 今天的熊脑山城异常平静，与昨晚的惊天动地截然不同。 尽管变成驻地执律者的四支外勤小队，半威胁半保护的让灰熊帮只能龟缩酒吧。 可普通民众仍然不敢回来居住，倒是方便他们悄悄带人离开山城。 又一次来到没牙老头的地盘，望眼欲穿的塔力克和科力克，高兴得像是两百公斤的傻子，一见到他就异口同声的说道： “老板！” 早上走的时候，阿尔伯特给两人立了规矩，从今天开始叫他老板。 “嗯，你们恢复得怎么样了？” “全好了！” “马道克呢？” “大哥还没醒。” 两个傻大个一起摇头，场面有些滑稽。 阿尔伯特轻轻点头，塔力克和科力克体质出众，睡一觉再休息一天，起码能好个八成。 马道克差点挂掉还伤了本源，估计得到星期天才能苏醒。 阿尔伯特让两个小弟准备跑路，自己则与大师兄一起去了山城酒吧。 登上山城的时候，他便发现酒吧门口竟然亮着红灯！ 表示灰熊又有知识要问。 “这家伙真有这么好学么？” 阿尔伯特哭笑不得，准备赴会。 而鉴于灰熊的疯狂行径，特意请大师兄当了保镖。 来到碎成石碓的小广场上，灰熊有所感应主动现身。 与昨晚相比，灰熊身周的血气淡了不少，同时对阿尔伯特的热情也淡了不少。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黑袍遮身斗篷遮面的大师兄，对阿尔伯特说道： “失乡客，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你比我还要狂，不得不防啊。” 阿尔伯特由衷说道。 出人意料的疯狂行径，属实让他领教了灰熊的厉害。 “哈哈哈哈，不狂活不成，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灰熊大笑过后，沉声说道：“失乡客，我还有些问题需要解答，不知阁下能否赐教？” “给钱就行。” …… 一个小时后，阿尔伯特带着一千金币安然走人。 等离开酒吧范围，他抽出三张百金凭证，交给大师兄当辛苦费。 堂堂传奇强者，总不能白当保镖。 大师兄却直接拒绝： “旁听一个小时，你没收我学费就不错了，哪能要你的钱。另外，那个家伙不对劲。” 第一百零三章 摸清现状与人头买卖 阿尔伯特也看出来了。 他此番直面灰熊，挣钱是其次，主要为了刺探这个家伙的状况。 “不错，灰熊欲言又止了好几次，估计是觉得我带教授过来，不再可信，便放弃问他真正想问的，以免弱点暴露。” 阿尔伯特并不后悔稳妥行事。 灰熊这种人，别看现在给钱很痛快，倘若真把所有问题都和盘托出，那阿尔伯特拿钱之前，铁定会被杀人灭口。 况且中午才被艾薇儿掐了好几下，总不能当晚就明知故犯。 “没有用，看到我之后，他一直在努力稳固生命气息和灵魂波动，但他的问题，藏都藏不住。” 大师兄的死鱼眼这时格外明亮。 阿尔伯特笑了： “肯定藏不住，更换血脉本就是逆天而行，这家伙还一味求快，少不了要埋下隐患，所以我才敢说七天之内解决问题。” “果然瞒不过你的眼睛！” 传奇死灵不禁感叹。 经过华生的讲解，他才知道阿尔伯特如何以一己之力，用两个虚构身份，搅动了沃桑风云。 哪怕玛托瑞斯教授见过无数青年才俊，都觉得阿尔伯特的综合素质能够稳居第一，而且同第二拉开鸿沟般的差距。 天赋惊人、见多识广就算了，胆识与谋略还都如此出众。 不然他堂堂传奇，怎会甘心给一个见习小年轻当保镖？ “话说回来，你究竟想怎么对付灰熊？要我出手么？” “想要灰熊死的人太多了，无需劳烦教授亲自下场。” 确认了灰熊的状况，阿尔伯特更加胸有成竹，迅速和大师兄回到没牙老头的地盘。 马道克已经被放到了担架之上。 临行之际，阿尔伯特对没牙老头说道： “山城这边可能不安全，要是遇到问题，不妨求助执律者，我打通了裁判所的关系，不会有人为难你。” “到时候再说吧。” 没牙老头兴趣缺缺。 阿尔伯特没想着劝这个倔老头，扭头看向比弗一家： “用不了多久，你们就能重获自由，有没有兴趣替我工作？” “荣幸之至！” 比弗求之不得。 经过一番磨难，他再也不敢奢望东山再起，能够恢复正常生活，便已经非常满足，何况还能为神秘莫测的威斯克阁下服务。 “很好，三位可以恭候佳音了。” 阿尔伯特微微一笑，告别众人，带着野蛮三兄弟，一路从容的离开山城。 不过两辆汽车并未立即发动，而是等着阿尔伯特更换装扮发动入梦，潜入了下城区的集体梦境。 考虑到侯爵使者的存在，他采用了最安全的联系方式。 铁狼、熔狼、海狼和胡狼，都是他的目标。 只要四人有一个在睡觉，便无需冒险跑一趟。 幸运的是，老朋友胡狼真的在铁狼劳动社的办公楼里睡大觉。 阿尔伯特带着影子战士，直接潜入了他的梦中。 这家伙受到大战影响，自己在梦里大杀四方，方才以一敌二轻松虐杀了灰熊和侯爵使者，此刻正享受着自家老大的赞扬。 阿尔伯特不禁发笑。 胡狼对铁狼可真是衷心，做梦都不忘自己是个小弟。 “不告而来，我很抱歉。” 阿尔伯特突然出声。 这家伙入戏颇深，看到有过一面之缘的两个跟班，哈哈笑道： “是你们啊，生化师在哪儿呢？快把他喊过来！灰熊死了，铁狼帮灭了，他和失乡客的赌斗已经赢了！” “麻烦阁下清醒一点，现在不是做梦的时候。” 阿尔伯特毫不留情的戳破美好幻景。 胡狼这才回忆起来，自己是累倒在办公室里，刚刚的一切都是做梦，生化师的两个跟班入梦而来，貌似找自己要谈事情。 想明白这些，胡狼清醒了过来。 得亏阿尔伯特用迷囊迷烟稳固梦境，不然这趟白跑了。 “看来你已经正常了，那我直接问了，铁狼认输了么？” “没办法，侯爵那边势力太大……” 胡狼感受到梦境和现实的巨大落差，脸上一片颓然。 侯爵使者控制了半死的的海狼，软禁了熔狼，唯独他这个后勤总管还有些许自由。 除了他们三个，铁狼麾下便再无一人可用，侯爵使者甚至都不允许他与底层帮众直接见面。 “看来你们狼首是真的准备当一条科研狗了。” “阁下什么意思？莫非生化师能帮到我们？” “废话，熊狼之争还没结束呢！” 胡狼闻言先是目光一亮，可接着又萎了下去： “没用了，我们已经没有翻盘的资本了。” “那你们有钱吗？” “有。” “既然有钱，怎么能叫没有资本？” 阿尔伯特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可是光有钱没用啊，我们已经没人了……” “简单，一千金币，一瓶精英层次的【极限治疗药剂】，给海狼喝了，立马活蹦乱跳的。” 阿尔伯特语出惊人。 “什么？” 胡狼差点惊醒。 极限治疗药剂能够以透支寿命为代价，让海狼迅速恢复顶尖精英的实力。 问题是侯爵使者在，光一个海狼可不够。 “五千金币，我们负责把他赶走。” “嘶……” 胡狼突然感到曙光，不禁问出最后一个难题： “灰熊怎么办？他现在可不好对付。” 昨晚一战，互相屠杀彼此心腹的两大帮主，彻底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没了侯爵使者的庇佑，他们还是难逃一死。 “灰熊外强中干，不足为虑，铁狼要是还担心，五千金币，我们给他弄一瓶大师级的【无限沸血药剂】。” 此言一出，轰隆作响，胡狼惊讶到梦境破碎。 “无限”词缀的药剂，侧重于持续时间。 虽说时间太长也会死，但相对于极限药剂温和一点。 沸血词缀的作用则是强化变身，他们老大喝了，真可以和灰熊打上一打。 头顶乌云陡然飘走，胡狼激动得不行，梦境再也无法维持。 阿尔伯特抓住最后的时间，匆匆说道： “铁狼要是同意，你就在窗台上摆一盆花，然后耐心等待我的联系。” 话音落下，阿尔伯特退出梦境，看到胡狼的灵体消失于集体梦境，便扭头跑去了山城那边。 他准备找荣耀三队的人马，谈一笔人头买卖。 那三个地下超凡者的尸体，现在还藏着呢！ 荣耀三队的人并未睡觉，百无聊赖的他们，用梦镜进入集体梦境，阻止魔鬼垂钓寻找潜在魔人，兢兢业业的履行使命。 阿尔伯特很容易就找到了他们。 “呦，都忙活着呢！” 三队众人立刻聚焦于阿尔伯特，即使他换了马甲，也掩盖不住语气里的欠打特性。 “失乡客，你来梦境做什么？” 三队队长疑惑不解。 乔丹主教并未透露阿尔伯特的身份，也没说自己要借刀杀人。 他们方才还在发愁，这种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刚找灰熊谈了笔买卖，再来找你们谈一笔。” 阿尔伯特笑着说完，三队队长下意识的问道： “失乡客，灰熊现在是什么状况，方便透露一下吗？” “嘿嘿。” “算了，当我没问！你休想再勒索我一枚铜板！” “那买卖呢？昨天我一不小心又干掉三个通缉犯，貌似能在裁判所换两份三等功勋加三份四等功。” “这个可以有！” 三队众人眼睛放光，功勋什么的，多多益善啊！ 他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失乡客如此可爱。 “我要一根【虚影光翼】。” 阿尔伯特提出条件。 这个世界的天使之翼由光芒组成，剥离之后会化成半透明的虚影，是为虚影光翼。 从供圣殿兑换一根，需要一份三等功勋外加两百枚金币，属于精英层次的顶级材料。 阿尔伯特买这东西，是为了给艾薇儿用。 经过一个礼拜的准备，那两颗价值百金的萦雾水晶蕴养完毕，只差信力就能“捏人”了。 然而出了撞车事件，阿尔伯特改变了想法，打算制造更符合艾薇儿的“召唤物”。 虚影光翼是所需材料之一。 三队队长没怎么犹豫便选择答应。 尽管他们拿到的功勋，只能兑换两百九十枚金币。 可功勋本身要超过标价，算下来双方还是合作共赢。 “怎么给你？” “拿给你们老板就行，说是失乡客要的。” “你认识我们老板？好吧，我不问了。” 三队队长吃一堑涨十智，宁肯憋死也不想花冤枉钱。 阿尔伯特一脸好笑的说道：“对了，麻烦你向供圣殿申请订购一块生命石板，我过段时间要用。” “为什么？一块生命石板还不够你用？等等，问这个不需要钱吧？” “不需要，总之申请就对了，相信我，不然你会后悔的，嗯，一定会后悔的。” 第一百零四章 小弟干活就是爽 新的一天，新的心情。 时隔多日从自己的床上醒来，阿尔伯特的嘴角不自觉的挂起笑意。 自打发生流行病症，他就没怎么往床上睡过，大多数时间都泡在地下室。 可是从今天起，阿尔伯特不用再苦哈哈的压印钱币了。 只需动动嘴，两个小弟就能替他把事情办好，还是白天黑夜轮班倒。 塔力克和科力克憨归憨傻归傻，忠诚绝对有目共睹。 技术含量不高的杂活累活，完全可以放心的交给他们俩。 叠好初次体验的绝光纱，与同时起床的艾薇儿互道早安，又一起去卫生间刷牙洗漱，阿尔伯特便来到地下室看工作成果。 第一班是塔力克上的。 这家伙体型肥硕，五根指头又短又粗，操作压印机比较困难，不出意外的印坏了不少钱币。 “老板，我这……” 傻大个无地自容一脸苦相。 以前在灰熊手下，他便没少因为犯错挨骂。 而相比灰熊，他更加在乎阿尔伯特的看法，生怕惹恼了自己认下的老大。 阿尔伯特无所谓的摆手笑道： “我不是早就说放心干了么？压坏了没关系，学会就行。” “学会了，学会了！” 塔力克说着，赶紧操作了一番。 连电都没用，只靠蛮力便迅速压制出八枚伪造钱币，然后整整齐齐的放到一旁。 “这不是弄得挺好吗？” 阿尔伯特满意点头。 这种不太复杂的工作，野蛮人完全可以胜任。 但塔力克还是忧心忡忡： “那些坏的怎么办？” “都是些铜币不值钱，压坏金银也无妨，反正过段时间我会投资一家铸币场，到时候融了就行。” 阿尔伯特笑呵呵的说道。 实际上，法定金币的纯度只有九成，混杂了一成合金，而且还比等量的黄金贵一些。 十枚金币买到的黄金，完全可以压制成十二枚，进一步降低伪造符文的成本。 主要是铸币流程比较麻烦，少量使用不如直接拿现成的。 等以后钱币用量提高一个数量级，才有自己造的必要，省钱的同时，也省去了查水表的麻烦。 “原来是这样，吓死我了，这下总算放心了！” 塔力克的紧张情绪彻底消失，傻乎乎的咧嘴大笑。 这家伙即使知道阿尔伯特的超凡等级低于自己，都诚心实意的拿阿尔伯特当老板。 一方面是他本就忠心耿耿。 另一方面是他能看出阿尔伯特和灰熊截然不同，真心拿野蛮人当自己人。 比如身上的花衬衫，不值几个钱，灰熊却从来没买过。 “行了，忙活一晚上也差不多了，去上头休息休息，等着吃饭吧。” 阿尔伯特笑着说道。 这些钱币一部分用于四件饰品，另一部分是为铁狼准备的。 以这位的野心，不可能拒绝生化师提出的条件。 仅剩的问题，其实是钱。 大战之后，两大黑帮都遇到了资金问题。 侯爵侍者倒是给铁狼帮注入了一笔资金，可铁狼能动用多少，还是个未知数。 等到与铁狼亲自接触，才能确定具体应该如何交易。 阿尔伯特便只让塔力克少量压印了一些常用符文，避免浪费。 离开地下室，阿尔伯特帮着艾薇儿做好早餐，分量只比往常翻了一倍。 两个野蛮人还在恢复阶段，这几天应该少吃食物多喝补剂。 阿尔伯特把食物放到饭盒之中，带着做好伪装的塔力克，去了教堂那边。 马道克暂时被安排住进了教堂后头的小房间，由两个小弟轮番照顾。 “来吃饭吧，尝尝我的手艺。” “好的老板！” 塔力克和科力克面对面的坐在餐桌两端，活活把规格正常的双人桌，用成了儿童桌。 看得阿尔伯特有些好笑。 这么个房间挤下三个大汉，属实难为他们了。 不过两个小弟都明白自身处境，毫无抱怨，拿起饭碗就开始狼吞虎咽。 “好吃！这真是老板做的吗？” “废话，我亲眼看到的！” “老板的手艺真不错！” “给我留点！” 两个小弟赞不绝口。 实际上再厉害的大厨，都不见得能把早餐做得有多好吃。 可想到这是由老板亲手做得，味道便有所不同。 两个野蛮人感动得不行，别说他们了，马道克以前哪里受到过这种待遇？ 阿尔伯特对这两个小弟也是越看越顺眼，朗声笑道： “你们两个以后安心跟着我混，保管能吃香的喝辣的。” “老板放心，我们一定会用心干活的！” “你们现在都是什么实力？具体说一说。” 两个野蛮人不敢有丝毫隐瞒，全都说给了阿尔伯特。 塔力克是进攻型野蛮人，刀斧掌控与猛击都升到了六级。 科力克的路线完全相反，大跳和战吼升到六级。 这俩人和马道克是同龄人，都到了而立之年，大师级的潜力并不算差，早几年就有资格成为精英。 结果被灰熊一直卡着，愣是让几个非主力技能都升到三四级的程度。 阿尔伯特笑着说道：“过几天吧，我给你们安排精英仪式。” “真的？？” 两个小弟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种好事以前哪能轮到他们？ “我不是说了么，以后跟着我混，保管可以吃香喝辣，别的不说，把你们送上大师阶段，毫无问题！” 塔力克和科力克感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们在灰熊那边过惯了苦日子，阿尔伯特哪怕只是画画大饼，都能让两人觉得如在天堂。 不过感动之余，两人都没忘本，双双看向卧室： “老板，你准备怎么处理我们大哥啊？” “马道克要是自暴自弃，你们养着他就是了，如果他还想好好活着，我自然会给他干活的机会，倘若他也认我当老板呢，我就送一场造化给他。” “造化？” 两个野蛮人不明觉厉，阿尔伯特神秘一笑： “总之很厉害就是了。” 阿尔伯特并不知道，塔力克和科力克对他感恩戴德的时候，房间里的木乃伊微微动了一下。 “行了，我要回去了，白天会有不少人来教堂，你们把门窗关好安心待着。这几天要避免被人发现，等搞定了下城区，就不用在这里憋着了。” “明白，老板！” 在两位小弟的欢送下，阿尔伯特回到隔壁。 同艾薇儿共进早餐，便开车将她送去了学校，然后再度来到凯旋大道，造访了新星电台。 他来这里，是为了确认明天的直播事宜。 倘若道尔顿夫妇的“新贵”身份，得不到其他股东的承认，他就得继续出马当忽悠了。 幸运的是，阿尔伯特多虑了。 新星电台的日子也不好过。 得知成了第三大股东的道尔顿夫妇，还会带来更多注资。 其余股东都展现出了热情态度，早上还特意举办了一个欢迎仪式。 于是从他走进新星电台，确认情况、签订合同，再离开大门，只用了一个小时。 “还不到九点半！好家伙，前面忙得要死，今天无事可忙？” 阿尔伯特有些不习惯，准备给自己找点事。 当了老板，总要巡查一下地盘吧？ 他随即直奔沃桑大厦，天籁唱片租用了其中一层，当做办公地点和录音室。 沃桑大厦的地上部分高达五十一层，是整个沃桑的最高建筑，算上楼顶的避雷针，能够持平熊脑山顶。 这座建筑占地巨大、功能多样。 一到五层是卖场餐厅等商业设施，五到二十层是豪华客房，二十到四十是高级办公楼，最后十一层是私人公寓、总统套房和观景台。 可以说，沃桑大厦是凯旋大道，乃至整个沃桑港最注目的存在。 无数老钱新贵云集于此。 阿尔伯特摘了金表，只凭那一身二十金币的西服，在这里都显得平平无奇。 正好遂了他微服私访的意愿。 天籁唱片的员工只知道换了老板，却不知道老板是谁。 让他可以用求职者的身份，看一看未来员工的真实情况。 第一百零五章 霸道总裁就是我？ 沃桑大厦十三层，天籁唱片会议室。 制作部、宣传部、艺人部、发行部的四位总监，围坐长桌，气氛古怪。 老板之下地位最高的，便是这维持公司正常运作的四位总监。 他们形象各异，也心思各异。 数天之前，他们就知道剧院老板要卖了天籁唱片，很可能是大音乐家巴赫先生的某个朋友，接手老板之位。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平时负责炒别人的总监们，也开始担心自己被炒。 几天时间里，公司上下都人心惶惶，昨天忽然得知交易完成老板换人，慌乱情绪也到了极点。 总监们都以为新任老板晚上会打来电话，要么安抚人心要么下达通牒。 结果等了一晚上，根本没动静。 他们又觉得新任老板，可能会在今早突袭，习惯迟到的也破天荒的准时到场。 结果等到的，依旧只有空气。 老板虽说不在，班还是要上的，四位总监让各自下属在岗待命，便来到会议室里碰头商议。 “等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宣传总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他是一位不到四十的灰发壮年，发丝梳得一丝不苟、领带也是整整齐齐，几人中属他打扮得最正式？ 为了给新任老板留下一个好印象。 可耐着性子等到现在，他不可避免的焦虑起来。 不过比他坐不住的，大有人在。 “我倒是希望永远别来。” 艺人总监说完之后，抽了一口女士香烟。 四十岁的年纪，不再风华正茂，但多花些心思化妆保养，总能维持一个不错的状态。 然而自打手底下最当红的签约歌手，被上任老板卖给竞争对手，她就知道自己离职在即。 办公室都收拾好了，只要新任老板破口大骂，她就拿上东西离职走人。 除了按照习惯准时上班，并无应付新任老板的打算。 此时眼圈黑深，皮肤暗沉，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全无女强人的模样。 相比这两位，制作部和发行部的两个中老年，都很沉得住气，从进入会议室就开始看报纸。 只是他们能沉住气的原因，并不相同。 “早来早安心，把我们晾在这里，像什么话？就算对方是巴赫先生的朋友，也不能如此失礼啊！” 制作总监戴着眼镜悠悠说完，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眼神从未离开过报纸页面。 他的衣着在四人之中最是昂贵，座位旁边还放着高帽和手杖，完全一副老牌绅士的扮相。 对于老板的更替，他是整个公司最有底气的。 反正在沃桑港，他是数一数二的音乐制作人，甭管老板换成谁，都不可能得罪他。 今天准时报道，他已经给了对方面子。 可是这位神秘老板，貌似并不尊重他这位金牌制作人的地位。 “哈哈，千万别这么说，万一人家是双休日和不加班的支持者呢。” 发行总监笑呵呵的替新老板说好话。 他一身休闲装扮，明明更接近退休年龄，精气神却好于制作总监。 原因很简单，这位老好人早就躺平了。 按照现行法律，就算老板炒他鱿鱼，也要支付全额退休金，所以比起老板的态度，他更关心自己的假期。 “《丰饶日报》又开始试探民间对双休日的看法了，人家联合王国都已经全面实行双休政策，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跟上呢？” “按照这个报道频次，估计用不了太久，只是我很怀疑那些专家说的，每周工作五天却能创造更多价值。” 制作总监扶了扶眼镜。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反正我第一个支持沃桑成为试行地点。” 发行总监万分期待，听得制作总监连连摇头，指着《沃桑旗帜报》上的一则广告，问道： “新星电台打广告说，明早十点半会安排一场福音独唱的直播，咱们有接到消息吗？” 由于前任老板的关系，天籁唱片和新星电台深度绑定，此类活动都会首先联系天籁唱片。 实在腾不出档期，才会转向竞争对手。 “没有。” 艺人女总监抽了口烟，淡淡说道。 宣传总监看过报纸，皱眉问道： “难道刚刚换了老板，新星电台就要和咱们解绑？大家之前的合作，不是很愉快么？” “合作愉快的前提是利益保障，我们现在还有么？” 制作总监哼了一声，神色不悦。 分外不满的看向眼艺人总监和发行总监。 当红艺人突然跳槽，音乐版权大量流失，唱片工厂岌岌可危，连带着制作部门都受到影响。 要不是他性格懒散，除了懒得上班，还懒得挪窝，早就答应【皇家娱乐】的邀约了！ 实际上，昨晚他没有等到新任老板的安抚，却等来了隔壁老板的电话。 皇家娱乐的董事长盛情邀请，希望沃桑港最顶尖的两位制作总监，能够在他麾下强强联手，为跳槽过去的海伦小姐，打造出一张白金唱片。 而且对方还强调，这张唱片会在丰饶公国首次采用黑胶质地，能让他更好的发挥制作天赋。 说实话，制作总监非常心动。 要是对方的诚意更足一些，给他提升百分之十的薪水，昨晚便会选择答应。 问题是他的工资水平已经是最高一档。 再高的话，就要超过皇家娱乐的制作首席。 对方无意加钱，他也就没急着答应，准备先看看新任老板的情况。 结果新任老板的表现，让他很不满意。 面对制作总监的瞪眼，发行总监一笑而过不以为意，艺人女总监则是冷着脸说道： “听说香榭街的心灵教堂，上个礼拜冒出一个天籁修女，我是没空去看了，你有兴趣的话，不妨去听一听。” “我也听说了，而且据说那个修女，献唱了一首前所未有的福音歌曲。” 制作总监点了点头，又皱眉说道：“可是你指望一个素人小女孩接海伦小姐的班？还不如从你剩下的歌手里，强行捧一个出来。” “没用的，其他艺人是什么水平，我比你清楚，公司想要维持地位，必须发掘潜力新人，而且不止一个。” 艺人女总监说完，掐灭香烟，起身离开。 现在已经十点了，既然老板不准备来，不如回到办公室继续工作，守好最后一班岗。 她负责的艺人还有六个，加起来没有海伦挣钱，麻烦事倒是远比海伦要多。 可她刚刚出门，便看到了神色难看的个人助理，视线往远处一瞧，她的神色也难看了起来。 皇家娱乐的艺人总监竟然带着海伦小姐，杀进了他们的地盘！ 来耀武扬威的吗？ 艺人女总监以为自己的心情已经沉到谷底，助理接下来的话，让她知道没有最沉只有更沉： “总监，海伦小姐是来请您放人的。” “放什么人？” “楼上的出了违约金，要挖走詹妮她们。” 皇家娱乐就在沃桑大厦的十四层，一般双方会以楼上楼下来代称。 “都同意了么？” “嗯，她们都觉得留在天籁没有未来。” 艺人女总监面如死灰。 的确，自从黑胶唱片突然问世，虫胶唱片的竞争力急转直下。 天籁唱片的海外发行迅速受挫，靠着大音乐家和海伦小姐的独家版权，才能维持一定销量。 前任老板之前还当众许诺，改进唱片工厂的生产线。 结果王妃遇刺后，别说投资了，连顶梁柱都给卖了！ 幸好巴赫先生的版权售卖需要经过他的同意，不然也得一并卖掉。 本就内忧外患的天籁唱片，犹如将倾大厦，不止艺人想跳槽，员工们也在准备后路。 办公区内人心浮动，没几个认真工作的。 眼见皇家娱乐跑来趁火打劫，上百双眼睛立马从各个角度汇聚而来。 其中一双，属于阿尔伯特。 他扮成求职者来到前台，听说分管人事的总监们都在开会，便顺势发动花言巧语，找前台大姐探听情报。 可个人流言无法全面反应真实情况。 危机处理方才更显人心。 于是他饶有兴致的当了观众，准备等到危急时刻，再化身霸道总裁华丽登场。 嘿嘿，想想还怪激动的！ 第一百零六章 开明老板才是我 皇家娱乐的艺人总监，从各方面看都是一个很精致的人。 脸上是金丝眼镜，胸前掩着手帕，脖子上还系着一条风骚至极的红色丝巾。 左手环着小腹，过于活跃的右手则始终没有垂到过肚脐之下，无时不刻的炫耀他的手链与戒指。 是个人看了就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刻板印象拉满了都。 “菲比姐，好久不见，你的黑眼圈怎么那么重，昨晚没睡好吗？” 装腔作势的嗓音与模样，听得众人深感不适。 这种作态换成美女还算赏心悦目，到他身上就是精致异人。 名为菲比的艺人女总监，懒得和他装模作样： “想说什么就直说，大家都很忙！” “这确实是我想说的话啊！当然只是其中一句。” 精致异人摆弄着戒指：“我来的目的，你的助理应该说过了，趁着你们的新任老板还没来，痛痛快快放人吧。” 用违约金强行挖人简单，收尾流程一大堆，还涉及到歌曲版权。 天籁唱片不配合，卡一两个月随随便便。 海伦小姐在旁帮腔：“菲比姐，念在我为天籁唱片贡献了整个青春，放大家走吧。” 能够成为当红艺人，海伦小姐的个人素质非常出众。 形象美丽声音动听，一下子抚慰了精致异人带来的心理创伤。 唯独艺人女总监受创更深。 诚然，已经三十多岁的海伦小姐，不到成年就被她亲手发掘，整个青春都在天籁度过。 可是她能当红，离不开幕后团队的支持，薪资上也从未亏待。 怎么说得像是我们欠了你的一样？ 精致异人看着憋闷不已的艺人女总监，掩嘴笑道： “菲比姐，反正你都收拾好了准备离职，不如临走之前发发善心，放他们离开这处泥沼吧！” 站在他之后的几个天籁艺人，七嘴八舌的出言恳求。 内容都是对女总监的照顾，如何如何感激涕零，但我们还是打定主意要离开天籁这艘破船。 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皇家娱乐给他们开出的薪资待遇要超过天籁唱片，自然都想跟着海伦小姐一起跳槽。 一时间，天籁唱片的悲观气氛达到极点。 失望的员工们，或沉默或哭泣或是扭头收拾东西。 看到七位艺人联合逼宫，他们的士气被彻底击碎。 而这便是皇家娱乐想要的结果。 一直以来，楼上楼下两家公司都在争夺沃桑音乐圈的头把交椅。 天籁唱片遭遇困境，皇家娱乐立马来落井下石，势要把死对头彻底摧毁。 扫过众人的落寞表现，精致异人高兴极了。 不由得感谢那位神神秘秘的新任老板，抢了他们的买卖，却又对自家公司如此忽视。 否则这些员工有了主心骨，不会轻易士气崩溃。 见此情形，阿尔伯特准备出手了。 再观望下去，就要收拾不住了。 谁知不等他亲自出马扮演霸道总裁，制作总监突然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沉声说道： “乔伊，何必做得这么绝？挖这么多人，你们负责得过来吗？” 受限于制作资源，艺人不是越多越好。 而且时下的音乐市场，远远不如后世。 个人演唱的市场占比，才刚刚与音乐会的曲目录制五五开。 两枚银币一张的虫胶唱片能够卖到十万，便算是白金。 因此艺人们的数量也不算多，天籁唱片这边七位，皇家娱乐八位。 楼上的签约艺人突然翻倍，制作资源根本供不过来，强行挖人纯粹是损人不利己。 制作总监实在是看不下去，才选择出面。 “所以我今天来，除开为了歌手们找条出路，还为了您这位金牌制作人啊！” 精致异人娇声笑道：“钱德勒先生，考虑得如何了？来之前，我们董事长特意吩咐，要为你提高百分之十五的薪水待遇！诚意之高，有目共睹，来了我们皇家娱乐，你和罗斯总监倾力联手，势必能让海伦小姐红遍海外！”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天籁员工这才意识到，制作总监都要跑路了！ 天籁唱片没有人事部门，各个总监亲自负责招聘。 诸如音响、灯光、摄影等幕后人员，都是他的班底。 制作总监一走，这些人基本也要跟着走。 皇家娱乐自然可以供给更多艺人，并且能够集中资源，让头牌明星更上一层楼，进而带动整个公司向前迈进。 反观天籁唱片，没了作为地基的唱片工厂，三大支柱又没了两根，只剩大音乐家的曲目版权，倒闭只是时间早晚。 精致异人微微抬高下颌，犹如主人一般，将天籁唱片视作囊中之物。 实际上皇家娱乐等几家公司，正是巴赫先生的竞争对手。 由于他们只肯给到七万金币，剧院老板才执意用“友情价”卖给大音乐家。 后来皇家娱乐的董事长发现，即使动关系玩阴的，都无法让巴赫先生退出竞购。 索性来了一手釜底抽薪。 找到剧院老板，买下当红歌星和大量版权，先拆了天籁唱片的一根顶梁柱。 这样一来，天籁唱片大厦将倾，势必走向衰落，后面便可以抄底买入公司、续租楼层。 让吞并了天籁唱片的皇家娱乐，杀出丰饶走向世界。 可是得意之下，皇家娱乐的董事长忘了制作总监是个要脸的人！ 他用时下已经不再流行的高帽和手杖，把自己打扮成老牌绅士，便是追求个人名誉的直接体现。 这位金牌制作人在天籁唱片工作多年，名望与公司早就绑定，对他来说挖人可以私下挖，绝不能放到台面上。 公开宣布加薪邀请，对他来说根本不是诚意，而是打脸。 完了还要在他的脸上写下“叛徒”二字。 感受到一百多号人的惊讶注视，制作总监脸上火辣辣的疼，恼羞成怒的他，愤然咆哮： “给你们老板面子，我才说的考虑！挖人是吗？随便挖！菲比，让他们赶紧走，眼不见心不烦，我们既然能捧出第一个海伦，就能捧出第二个第三个！” 话音落下，制作总监气哼哼的回到会议室。 宣传总监则走了出来，来到艺人女总监的身边，替队友站台撑场面。 至于发行总监那位老好人，始终没有露面，两耳不闻门外事，一心只有看报纸。 见状，精致异人发现坏了。 金牌制作人突然翻脸，断绝合作可能不说，还让天籁员工变得同仇敌忾。 濒临破碎的士气，又神奇的重新弥合，像是瞪着敌人一样，瞪着精致异人与七个叛徒。 “乔伊哥，赶快签约吧。” 精致异人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经过海伦小姐的提醒，才想起来挖走所有艺人，天籁唱片照旧要加速倒闭。 只凭大音乐家的曲目版权，根本撑不起这么大的场子。 “菲比姐，既然大制作人都发话了，你总不能继续反对吧？詹妮他们对天籁是有感情的，不要把最后一丝感情也磨灭了，你说好不好？” 精致异人强打精神，笑吟吟的提出建议。 艺人女总监暗叹一声，点了点头，用一千五百金币的违约金，卖掉了六个人的合同。 而海伦小姐一个人的违约金，便高达三千四百金币。 天籁唱片设置的违约金额并不离谱，皇家娱乐想挖人，还要看歌手本人是否同意。 之前蒸蒸日上的时候，基本没人出走，现在日落西山，倒是成了漏洞。 “多谢了菲比姐，詹妮他们会记得这份人情，等你离职了，我想抽个时间和你共进晚餐，再见~！” 精致异人竖起右手扣动手指，嗲到不行的做了告别，接着趾高气昂的打道回府。 强挖制作总监失败了，他便刻意做足气势，最后再踩了一脚天籁唱片。 果不其然，敌人一走，员工们立时泄气，叹息声起此起彼伏。 艺人女总监非常难受，手底下一个艺人都没了，不光是她，整个艺人部门都可以撤销了。 宣传总监安慰道： “菲比姐，别难过，明天我陪你去香榭街，保管把那个天籁少女签过来！咱们的金牌制作人不是说了么，他能打造出第二个海伦！” “太迟了……” 艺人女总监垂头丧气，没了未来的天籁唱片，哪有资格去创造未来？ 就在这时，前台大姐诧异说道： “菲比姐，新任老板来电话了，点名要你接一下！” 要赶人了么？ 艺人女总监在众人五味杂陈的注视下，来到前台接起电话，旋即听到一道爽朗笑声： “菲比姐是么？你刚刚的表现很不错，让我对做强天籁唱片很有信心。 “请你与另外三位总监，务必稳住各自人手，然后于明早八点之前，赶到香榭街的心灵教堂参加礼拜！” 第一百零七章 满意归家与教堂改造 “今天是个好日子，噔噔蹬，噔噔，噔，噔，噔~！” 阿尔伯特哼着小调，开着汽车，心情出奇的美好。 他没能英雄登场，却比亲自打脸还要开心。 毕竟一个合格老板，不仅自己要有本事，手底下的人更要有本事。 除开彻底躺平的发行总监，另外三位的表现都在及格线上。 尤其是艺人总监菲比姐和制作总监钱德勒，完全就是得力干将的模板，阿尔伯特一个也舍不得开掉。 “幸好今早来这里瞄了眼，不然我得后悔死！” 智者千虑仍有一疏，阿尔伯特也是第一次开公司，难免有不到位的地方，差点被皇家娱乐偷了家。 至于七位艺人集体跳槽，他是一点也不在乎。 特别是那位当红歌星！ 娱乐圈有多混乱人尽皆知，没几个能够独善其身。 放到《魔化都市》，就成了原罪魔鬼的重点目标。 海伦小姐自打被签入天籁唱片，先是成为剧院老板的玩物，没几年又被打造成交际花，利用美色为剧院老板打通关系，私生活混乱无比，自然难逃色欲捕获。 游戏里的她，成为色欲魔人后，演唱事业倒是一发不可收拾，真的做到了名传海外。 与此同时，个人实力也有长足增长。 是屠夫老乔之后，第二位踏足传奇境界的四阶魔人！ 不同于暴食原罪的内向型自强特性，色欲原罪是外向型的。 有多少人拜倒在石榴裙下或者四角裤下，实力就会提高多少。 海伦小姐几乎以一己之力，把大半个沃桑音乐圈拉下了水。 另有一位男演员把大半个演艺圈拉下了水。 等乔丹主教领着沃桑教廷，解决了这两位四阶传奇色欲魔人，也使得沃桑港的娱乐事业，倒退了足足二十年。 所以就算这位当红歌星还没被色欲俘获，阿尔伯特都想把她送走。 一来避免南希被带坏，二来保证南希的制作资源。 剧院老板的拆台行为，反而省了他的功夫。 剩下的六个歌手，倒不是说没有培养价值。 但正如金牌制作人所说，皇家娱乐供不起这么多人。 一下子吃到撑，一时半会无法消化，给了阿尔伯特充足时间，等解决熊狼之争，再来理顺天籁唱片的局面。 况且他还有更好更多的签约目标，这帮人一下子走了干净，再好不过！ “不过我得赶紧回去，让科力克工作起来。” 阿尔伯特嘿嘿笑道。 如果是现实世界，他肯定要砸下大笔资金付出大量时间，才能改变工厂困境。 可这是超凡世界。 没人知道堪比负资产的虫胶工厂，根本无需更改产线，即可在阿尔伯特的手里，变成堪比黑胶先进产能！ 承载着南希的歌声传遍全世界，为阿尔伯特赚取足够信力，一路进阶，直达真神。 “我最应该考虑的，其实是找个靠谱的人当人事总监，剥离其他四个部门的招聘权，避免出现总监走人部门瘫痪的状况。 “嗯，财务总监貌似也少不了，我才不要像前任那样，整天埋在账本堆里。 “还得招个助理处理杂事，进一步给我松绑。 “最后再想办法平衡新老员工的利益矛盾，才能让公司进入正轨。 “诶呀，这么一想，突然觉得事情好多好麻烦，我这才闲了半天，就变懒了？” …… 事实证明，阿尔伯特还是闲不下来。 回家教会科力克压印机的使用方法，中午亲自下厨喂饱两个小弟，下午他就化作监工，指挥新星电台和施工队，扯电线、搞设备、摆长椅、搭凉棚。 等艾薇儿放学回家，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 心灵教堂外的空地上，满满当当都是凉棚长椅，再坐两百号人毫无问题。 除此之外，凉棚周边还分布着几台音响，保证教堂里的声音，能够清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要不是影像方面的科学技术还很落后，他又不方便用上超凡设备，阿尔伯特都想搞个幕布供众人观看。 “这阵仗也太大了吧？” 艾薇儿张大了嘴巴，阿尔伯特却摇头说道： “哪里大了，估计只是将将够。” 上个礼拜大雨倾盆都能坐满教堂，经过一个礼拜的发酵，超过三百妥妥的。 阿尔伯特都没敢向香榭住户发放传单，更没敢在报纸上明确写出直播地点。 就是害怕明天来的信众，远超心灵教堂的承受极限。 这绝对没有夸大成分。 实际上他下午当监工的时候，便时不时的有邻居们打听礼拜情况，还都说明天必定捧场，拜托多留几个座位。 阿尔伯特根本不敢答应。 连他也算不出究竟会来多少人，只好尽可能的加设座椅。 “花了不少心思啊，明天是哪位歌手来献唱？” 送来两位女孩的巴赫先生，看过放置在教堂里的话筒、音响、留声机，外加一堆直播与录制的设施。 以为阿尔伯特要借用天籁唱片的职业歌手，带动信众来到心灵教堂。 他这个礼拜，全身心的扑在交易和彩排上，对心灵教堂的印象，还停留在许久之前。 “巴赫先生明天来了就知道，保管出乎你的意料。” 说着，阿尔伯特冲着某个偷笑的可爱少女，眨了眨眼睛。 大音乐家不知真相，却看到了这个小动作，立马对艾薇儿沉声说道： “艾薇儿，我把南希交给你了，千万不要让她胡闹！”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视线完全避开阿尔伯特，心理活动不言而喻。 得到艾薇儿的明确保证，他又看向宝贝女儿，语重心长的叮嘱： “南希，在别人家里要时刻记着保持礼仪，不要让爸爸妈妈失望，好么？” “放心吧，爸爸！” 南希分外乖巧的点头答应，巴赫先生这才略微安心，同阿尔伯特点了点头，开着汽车绝尘而去。 可是他一走，南希便双手合十贴在脸侧，一脸期盼的问道： “威斯克先生，您真的同意和我跳舞么？” “求之不得。” 阿尔伯特点头失笑。 南希克服恐惧打出举报电话，事后还被父母禁足，艾薇儿便打算补偿闺蜜。 除了那两件超凡饰品，她还向南希提议，今天晚上一起跳舞。 可爱少女没怎么犹豫便答应了，然而见到阿尔伯特本人，又不自觉的成了乖乖请教的小孩子。 得到威斯克先生的亲口保证，旋即化身小鹿，又蹦又跳，被一脸好笑的艾薇儿牵回了小洋楼。 走进房间，南希的小鼻子便翕动连连。 “好香啊，是烤鸡的味道吗？” “这次换个口味，保管让你满意。” 阿尔伯特这次做了艾薇儿最喜欢吃的烤牛排，当然也准备了小弟的份。 趁着两位少女上楼换衣服的功夫，他从烤箱里取出整整一盘蜜汁烤肉，把工作了一个下午的科力克，从地下室里喊了出来。 “饿了吧？……擦擦口水，当我没问。” 阿尔伯特将烤肉拿给馋坏了的小弟： “这些都是你们的，赶紧拿过去分着吃，晚上不用过来了，好好休息。” “谢谢老板，好的老板！” 科力克连鞠两躬，端着烤肉火速走人。 阿尔伯特则是进了地下室，放下一支话筒。 随后回到餐厅，点起蜡烛关了电灯，楼上便也传来了脚步声。 盛装出席的两位少女，携手走下楼梯，来到了阿尔伯特的面前。 南希的装扮，是巴赫家宴时的公主套装。 白裙白丝红头皮鞋，看着青春可爱美丽娇憨。 艾薇儿则换上了一整套的保守版2B套装。 眼罩手套与高跟长筒靴，全都穿在身上不说，为了迎合某人的喜好，还专门弄出半边刘海，拉满了情趣意味。 两位少女一白一黑，一个纯洁一个魅惑。 鲜明反差带来无比强烈的视觉冲击，看得阿尔伯特不由得干咳了好几声。 想到这种美景由他独享，心头不免有些燥热。 而更让阿尔伯特口干舌燥的是，艾薇儿竟然牵着南希的手，亲手送到他的手上！ “？？？” 阿尔伯特有些发蒙，不明白艾薇儿搞什么飞机。 只能愣愣的看着这姑娘，再度飞给他一个便宜你的眼神，款款走向留声机，启动唱片奏响音乐，意有所指的说道： “南希，千万记着巴赫叔叔的叮嘱，要时刻保持礼仪呦~！” 第一百零八章 两位少女的私密赌约 阿尔伯特相信艾薇儿一定知道大音乐家在防备什么。 同时也相信以艾薇儿的眼力，绝对能看出自己刚刚在某个瞬间，动了让大音乐家暴跳如雷的心思。 结果这姑娘非但不生气，反而主动把南希这只小绵羊，送到大灰狼的手里！ 阿尔伯特属实被搞得摸不着头脑，音乐响起都没有动作。 南希小心翼翼的问道： “威斯克先生不想跳舞吗？艾薇儿说晚餐前可以跳一支的。” “跳！” 气氛都到这里了，肯定要跳。 两个女孩如此主动，阿尔伯特当然要支棱起来。 抬起左手，搂住可爱少女的肉嫩腰肢，随着音乐缓缓起舞。 南希的体型娇小丰满，除了该长肉的地方明显胜过艾薇儿，其他部位也都有着恰到好处的肉感。 小手捏起来软乎乎的，感觉不同于艾薇儿，却都同样不错。 而且让阿尔伯特有些意外的是，南希的身上还散发着沁人心脾的甜蜜香气。 以前的南希虽然也是香香的，程度却有些微弱，没有这么清晰浓郁。 巴赫夫妇为了完成嫁女大计，特意向救世教团的传奇牧师尤里主教，求来秘方为南希塑造体香，但效果并不理想。 结果一个礼拜不见，却达到吐气如兰的程度。 粉嫩嘴唇由于紧张微微张开，香甜气息随着喘息，不断钻入阿尔伯特的鼻孔之中。 惹得他不禁问道： “南希，你喷香水了？” “没有啦。” “那你怎么这么香？” “不知道，上个礼拜结束后，就开始变香了。” 南希迎着阿尔伯特的视线，有些害羞，毕竟这种问题比较私密。 “莫非是超凡仪式的问题？” 阿尔伯特不自觉的探究成因。 游戏里，南希成为救世修女到出国订婚的那段时间，他正在外面执行任务，不知道当时是否也发生了这种状况。 要不要问问大音乐家体香配方呢？ 万一有什么隐患，可就不美了。 “啊呀，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忘了！” 一惊一乍的艾薇儿，突然停掉音乐。 阿尔伯特以为她终于看不下去了，谁知这姑娘拿出给南希准备的两件饰品，交到了他的手上。 “既然是你买的，那也应该由你亲自给南希戴上！” “？？？” 阿尔伯特瞪大眼睛。 彻底搞不懂她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艾薇儿却笑眯眯的问道：“南希，你不会反对的吧？” “……不会，威斯克先生，麻烦您了。” 见南希红着小脸，再度主动表态，阿尔伯特只好照办。 先为她别上附着寒冰护盾的蝴蝶发卡，又绕到背后，为其戴上暗藏法力源泉的白金项链。 因此阿尔伯特没能看到，艾薇儿的洋洋得意和南希的一脸憋气。 音乐重启，共舞继续。 阿尔伯特有所警惕，动作始终规规矩矩。 南希反倒失去了十多年的舞蹈功底，步点节拍莫名乱掉，又是踩又是撞，把他搞得狼狈不已。 一舞跳罢，看到威斯克先生的皮鞋裤腿满是脚印，南希羞涩得无地自容。 她没想到自己真的会如此失态。 “让你们跳舞，不是让你们打架，你先去收拾一下。” 艾薇儿把阿尔伯特暂时支开，笑吟吟的捏起了闺蜜的脸蛋： “怎么样，还嘴不嘴硬了？” 南希完全放弃抵抗，任由艾薇儿过足手瘾。 实际上，阿尔伯特并不知道，两个少女换衣服的时候，在房间里来了一场唇枪舌剑。 第一次看到艾薇儿换上一整套的2B套装，南希便习惯性的调侃道： “好色哦！艾薇儿为了威斯克先生，真的好大胆啊~！” “你又开始了？” “明明都做了，还不让说，呵嗯！” “我记得之前我说过，不出一个月，一定让你后悔那天笑得这么欢！现在我觉得，用不着等那么久了。” 为丹妮·劳伦斯化解魔种的那一天，艾薇儿气不过南希的肆意调笑，便对闺蜜放了狠话。 “你要干什么？” “打个赌！” 艾薇儿闪烁眸光神情精彩： “晚餐之前，我先让你和阿尔伯特跳一支舞，如果你敢在跳舞期间，和阿尔伯特对视超过十秒钟，我就换上这套衣服给你看！” 说着，她秀出了最新买的2B套装，还往身上比了比，把南希的眼睛都看直了。 “这可是你说的！输了别反悔。” “骗你是小狗。” 于是，两位少女达成了秘密赌局。 可还在考驾照的南希，已经斗不过正式成为新手司机的艾薇儿了。 为了赢得闺蜜斗争，艾薇儿一上来就用了狠招。 不惜代价，亲自把闺蜜送到男伴手上。 不仅搞得阿尔伯特有些发蒙，也对南希的心理防线造成重创。 幸好这段时间的丰富经历，让她的胆子变大了些。 想着绝对不能被闺蜜看扁，便用疑问提出邀请，同威斯克先生携手共舞。 然而在阿尔伯特被小美人吸引的时候，南希又何尝没有被他影响？ 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脑袋热乎乎的，像是发烧了一样。 之前两人的交流，多是工作性质。 南希看待阿尔伯特，真的是一度犹如小孩看待大人，觉得他无所不能神秘伟岸，心中只有敬仰和尊重。 可随着两人接触肢体互换吐息，这份深厚累积的敬仰尊重，便随即发酵出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她不禁像初次见面时一样，重新把注意力放到阿尔伯特的外表之上。 高大有型魅力十足，尤其是五官特征，完全击中了她的审美痛点。 心里不断感叹威斯克先生真的好帅好温柔。 触碰自己的双手力度适中，不会让人觉得反感，为了照顾自己的身高，还有意放低身姿。 虽说关于体香的询问，让她有些害羞，却也令她趁着阿尔伯特思考的功夫，成功捉住了对方的目光。 南希心如鹿撞，鼓起勇气与威斯克先生目光相接。 眼看着就要取得胜利，艾薇儿立马出来搅局。 让那两件用于补偿的超凡饰品，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重新被威斯克先生牵住手搂着腰，南希的勇气急转直下。 在她接受的教育里，脖子是很重要的地方，不能被异性轻易触碰，更何况是佩戴具有特殊意义的项链了。 在艾薇儿的鼓动下，第一次被同龄的男孩子戴上白金项链，南希的心思彻底乱了。 小脑袋瓜里不断胡思乱想，而且最后总是会冒出一些不好的画面。 气势一泻千里，心态乱成一团。 哪里还敢与阿尔伯特对视，能够跳完整支舞蹈都很勉强。 “还说我被俘虏了！你呢？连怎么跳舞都忘了！” 艾薇儿一脸的得意洋洋，南希委屈的抗议道： “要不是你用阴谋诡计，我才不会这样失礼！” “你又没说不能用心理战，而且你敢说自己没动心吗？” “……有一点点。” 南希垂下头去，拧着手指失落道：“威斯克先生那么有吸引力，哪能不乱想嘛！我以后会离他远远的，你不要生气。” “没关系，就算真喜欢上了也没关系。” “？？？” 南希陡然抬头瞪大眼睛，便听闺蜜笑着说道： “可能安德烈王子真的是你的白马王子，但是请原谅我的自私，我不想你嫁到国外，一辈子见不了几面，而且阿尔伯特的事业也离不开你。” 艾薇儿的不幸童年由老师和南希陪同度过，她已经失去了启蒙老师，不想再失去闺蜜。 何况她不觉得阿尔伯特会放南希远嫁国外，索性先给闺蜜打了预防针。 “分走威斯克先生的喜欢，你不会生气吗？” 南希小心翼翼的问道，艾薇儿摇了摇头：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如果嫁到国外，我肯定会生气，所以顺其自然吧~！” “唔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原谅你。” “嘿，明明是我吃亏，你还得寸进尺了！说。” “吃了晚餐，你能不能穿那件衣服和威斯克先生跳舞啊？好艾薇儿，我真的真的好想看啊！” 第一百零九章 乌龙、曼舞与第二首歌 美食，美酒，美人作伴。 一边是黑裙俏佳人，一边是白裙小公主，阿尔伯特的心情不可能差。 既然摸不准艾薇儿的想法，干脆抛诸脑后，照常发挥幽默风趣，逗得两位少女莺声燕语欢笑不断。 愣是让烛光晚餐，持续到将近十点才结束。 三人吃得尽兴、喝得尽兴、聊得尽兴，满面红光心情愉悦，回到客厅，准备进行餐后娱乐。 “我先上去换衣服。” 艾薇儿故意向南希眨了眨眼睛，提着裙摆走上楼去。 阿尔伯特总算发现问题，猛地看向南希。 太过炽烈的目光，吓得南希嗖得跳到一旁，可爱脸蛋随之变得红艳艳的，看得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我有这么可怕吗？” 阿尔伯特有些好笑。 “以前不怕，现在怕了，威斯克先生，艾薇儿一会儿就回来，你千万不要做错事啊！” “……” 阿尔伯特这下笑不出来了，板着脸说道： “想哪儿去了？我是想知道你们两个在搞什么鬼！” “不能说！打死我也不能说！” 南希说完捂住嘴巴，显得决心十足，阿尔伯特只用一句话，就让她乖乖就范。 “你要是说呢，我会再送你一首好听的歌哦！” “真哒？” “我有骗过你么？” 阿尔伯特笑容诚恳。 实际上，为了明天的独唱直播，他准备再教南希一首新歌，好撑够二十分钟的直播时长。 现在直接拿来哄骗小姑娘，跟艾薇儿的盘算一模一样。 南希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当了小叛徒，把闺蜜之间的私房话说给了阿尔伯特。 当然，她只说了私房话，私厅话没好意思说出来。 “合着她拿我当工具啊！” 得知真相，阿尔伯特哭笑不得，南希也是义愤填膺的叉腰说道： “就是嘛，艾薇儿太狡猾了！” “所以你是赢了还是输了？” 阿尔伯特蛮关心这个问题的。 能够吸引到面前的可爱女孩，绝对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南希扭扭捏捏难以启齿，好巧不巧的是，闺蜜替她做出回答。 去而复返的艾薇儿，将黑色蕾丝荷叶裙，换成了性感蕾丝修身裙。 开在胸部的心形镂空，展露出一对美妙弧度，裙摆之下的绝对领域，同样是赏心悦目。 阿尔伯特眸光大亮的同时，不禁暗叹一声： “看来我的魅力还是不够啊……” 在艾薇儿大招连发的情况下，他都没能搞定南希，不免觉得有些失败。 再回头看向南希，他觉得自己发现了原因所在。 只见南希直勾勾的盯着艾薇儿，两眼放光眉飞色舞，仿佛随时都能飙出鼻血！ 这姑娘是拉拉？ 阿尔伯特奇了，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不过也不奇怪，南希被她父母严防死守，没怎么接触同龄男孩，而艾薇儿长得英气身高出众，胆识武力也超过许多异性，确有可能把南希掰弯。” 他挠了挠腮帮，有些无语： “这样貌似也不错？不让南希跑去太阳帝国才是最重要的，换成艾薇儿把她吊住也一样……嗯，强行一样……” 这般想着，阿尔伯特迎上前去。 走下楼梯的艾薇儿，落落大方的转了个圈，主动把大片裸露的白净后背，展现给他。 “满意了吧？” “嗯。” 艾薇儿百依百顺，不断满足他的兴趣和性趣，阿尔伯特当然满意。 “这件衣服看着暴露，穿起来还好，可我还是想只在家里穿。” 露胸又露背的性感短裙，对艾薇儿来说有些开放。 另外就是自己的胸部规模，不足以撑起衣服，怕穿出去被人笑话。 “你想穿外面，我还不同意呢！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肯定要正式一些，不然明天去了蒙面餐厅，我怕被你导师赶出来。” 明晚是这个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天，裁判所的王老板，邀请艾薇儿去她家里共进晚餐，顺带参加月底拍卖。 阿尔伯特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让艾薇儿这么穿。 这身衣服的情趣属性，大于性感。 时下社会的适用人群是舞厅舞娘会所陪酒，与艾薇儿的身份严重不符，穿出去会有损她的名誉。 甚至长筒丝袜、细高跟之类的性感服饰，往后也不能明着穿。 毕竟社会对女性公众人物的要求，往往要严苛一些。 “嘻嘻，那我只穿给你看！” “别忘了还有南希。” 阿尔伯特有样学样，牵着艾薇儿的手，交到了南希手里： “真没想到我会输给你，第一支舞你们跳吧，我先去把碗洗了。” 这下子，轮到艾薇儿被搞蒙了。 听着厨房叮铃咣当的声音，扭头拷问自家闺蜜。 南希被她迷得丢了魂，果断又当了小叛徒，却并未解开艾薇儿的疑惑。 “你说的这些也没什么啊，那他到底哪里输给我了？” “别管那些啦，快来跳舞吧！” 南希急切得像是小猴子，迫不及待的拉着闺蜜跳舞。 等阿尔伯特洗碗归来，便看到两位少女沉浸于二人世界，场景分外唯美，令人不忍打断。 直到舞曲终止，他才鼓起掌来。 “威斯克先生，谢谢你。” 南希笑眼盈盈，行礼致意。 感谢阿尔伯特的温柔体贴，不辞辛劳处理家务，让两个女孩尽情享受。 她觉得要是换成自己天天住在这里，肯定比闺蜜要溃不成军。 “那该把艾薇儿还给我了吧？” 阿尔伯特开了个玩笑。 结果南希还真就完成闭环，拉着艾薇儿的手，交给了他，然后屁颠屁颠的换上新的唱片，眼睛里满是期待。 她距离心满意足，只差见证闺蜜和男伴共舞。 阿尔伯特搞不懂南希竟然如此干脆，把艾薇儿让给自己这个情敌。 他也没去瞎捉摸，忙活了一整天，该去无忧无虑的享受了。 阿尔伯特与艾薇儿目光相接，自然而然的走到一起。 南希特意换上的舞曲，没有激烈动作，全程只有交颈相拥轻轻摇摆。 风格比较暧昧，当着南希的面，就更暧昧了。 可是两人都很享受这份旖旎时刻。 轻贴胸膛共振心跳，耳鬓厮磨传递体温，手指搂住彼此腰背，情不自禁摩挲揉捏。 一切尽在不言中。 等到音乐停歇，当事人还没怎么样，南希倒像是喝醉了一样，脸蛋红得滴出血来。 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脑子里不断幻想，把艾薇儿换成自己的画面。 “南希，你不舒服么？” “我很好，威斯克先生。” “不舒服就好，我现在来教你新歌吧？” “好呀好呀！” 交谈双方，一个害怕对方受伤，一个急于摆脱羞涩想象，加之艾薇儿也想压抑心中悸动，便提前让舞会进入中场。 “在唱新歌之前，我先看看你的修炼状况，明天的电台直播，不能出任何岔子。” 熊狼之争能否完美落幕，礼拜期间的福音献唱至关重要。 可是关于南希的训练，一直是由艾薇儿全权负责，阿尔伯特并不了解具体情况。 “那威斯克先生要听好喽！” 在自己的擅长领域，南希表现得格外自信，仅仅唱了一小段《youraisemeup》，便打消了阿尔伯特的所有疑虑。 之前的南希受限于娇小体型，存在气短和不稳的情况。 成为超凡者后，仅剩瑕疵荡然无存。 被动圣歌、主动灵歌，外加灵钟这一传承装备，则让南希的歌唱水平大幅精进。 除开拓宽高低音域，还让她的演唱变得更有感情，更能触动人心。 这可比一味飙高音要难得可贵！ 感动人心的音乐，可以没有高音，但绝对不能没有感情。 如何将歌曲想要表达的内涵，唱进人们心里，才是最困难的东西。 南希之前便能做到，却没有现在这么惊艳，连听惯这首歌的阿尔伯特，都觉得耳目一新，为之沉浸。 “怎么样，我的训练成果不错吧？” 艾薇儿笑眯眯的求夸奖。 “非常不错！” “那你现在可以揭晓新歌的名字了吧？” “《Ibelieveicanfly》。” 阿尔伯特说完，又特意对艾薇儿说道：“这个名字，你也要记好哦，明天肯定要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