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欢儿》 第1章 羞耻 外面乌云滚滚，雷声阵阵，好像要将天空撕开一道口子。 一道闪电，骤然将卧室照的透亮。 雨滴倾盆落下，打在巨大的玻璃窗上，形成蜿蜒的线条。 水线擦过之后，玻璃窗上倒映出一双交叠人影。 女人薄软脊背紧贴着一句肌肉分明的雄性胸膛。 头顶是昏黄迤逦的灯光，透出暧昧的色泽。 男人如玉指骨沿着她的脊背蜿蜒而上，所到之处，都让女人雪白的肌肤泛出迷人的胭脂色。 那长指摩挲一般，沿着她的手臂，到了她纤软指节，极慢的覆上。 下一秒，十指相扣，重重的抵在玻璃上。 女人呜咽一声。 刚一偏头，准备唤他的名字，音却断了。柔软的唇落在她的嘴唇上，呼吸间都是男人自带的冷香。 她的呼吸都被牵动，心脏被他用一根无形的线操控。 她睁着微微湿润的眼睫，看着男人人神共愤的一张脸。 滚烫的喊住沿着他的下颚滑下，迅速的淌过他的锁骨和肌理分明的胸肌。 她的视线戛然而止，下巴被他挑起来。一抬眼，便撞入他眼中所藏的深渊。 他勾起唇角，昏暗中一点邪魅的笑意，透着一股野性暗欲，危险又性感，让人沉沦。 “想要吗？”他身体抵的更紧，在她耳边温柔蛊惑。 女人的五感都被牵动，难以抑制的点头应允，无论天堂地狱，都甘愿一起。 知道那一刻终将来临，女人呼吸微重，眼睫微颤。一垂眼，便看到了男人手腕处的刺青。冷白色的肌肤，那黑色的刺青仿佛烙印到骨骼深处。 随着他手腕的摆动，刺青在她视线里若隐若现，透着神秘蛊惑。 她不由自主想去吻它。 只是还没来得及看清，身体不由晃了晃。 她蓦然惊醒，看着眼前一张青春朝气的脸。 “干什么呢，清清，这都几点了，怎么还没起？”喊她的是她的室友何文佳，“你不是还要出校兼职吗？怎么还不起？哎，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该不是做春梦了吧？” 被何文佳一下子说中，时清清脸更烫。 她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没有。我这就起来了。” 何文佳转过身忙自己的了，时清清坐在床上让自己冷静了一下。 她怎么会做那样的梦？ 实在是太羞耻了。 时清清穿了衣服起床。 她洗漱回来，何文佳已经化了妆准备出门。 “你还不走？” “马上。” “那我走了，周一见。” 时清清挑选了一套衣服换上，就出了宿舍。 她在离学校十几公里以外的一家咖啡馆做兼职。 今天周六，来喝咖啡的人很多。 时清清原本是九点钟结束，谁知道有个员工身体不适早早就离开。加上客人多，店长好声好气请时清清帮忙，再多干一个小时。 店长对时清清还算照顾。 时清清便答应了。 谁知道忙起来就忘了时间，加上外面下雨，等到雨小下来，客人散尽，已经快十一点。 时清清望着外面的天，脸上有些担忧。 十一点，是宿舍关门的时间。她来不及回去了。 “实在不好意思，清清，这样，我给你报销打车费，你赶紧回去吧。” “没事，我坐公交车很方便的。那经理，我就先走了。” “好，路上慢点。” 时清清出了咖啡馆。 原本雨已经小下来，没一会儿又大了起来。 她没带伞。 也没想好该回哪里。 宿舍住不了，只能在外住一晚吗？ 一摸包，才想起来，身份证也没带在身上。 她茫然的四周看了看，突然想起来那个人曾经跟他说过他的住址。就在这附近。 因为离她的学校不算很远，只是怕她临时有麻烦，好可以过去找他。 时清清很犹豫。掏出手机，想着能不能找哪个同学帮忙，才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她昨晚看书到很晚，没充电。今天来咖啡馆，用不上手机，所以也没在意。 现在不去找他都不能了，至少短暂停留一下，先充个电。 等走到那处高档公寓门口的时候，她身上早就湿透了。 门口的安保拦住了她。 她说了他的名字，保安根本不信她。这里是高档小区，她穿的太过普通了。从头到脚，不过两百的装扮。 偏偏她现在连打电话证明自己的机会都没有。 时清清转过身离开，雨下的太大了，她找了个地方避雨。 又冷又饿，时清清蹲下来，抱紧了怀里的包。要是手机渗了水，还得修。 一辆车子在她身边停下。 车上的人下来，接过助理递过来的一把黑伞。 时清清看到一双黑色的皮鞋，抬眼看上去，入眼的是他刀刻般的下颚线。 时清清指尖不由地掐紧手心，眼睫微颤，“周先生？” 伞顶越过她的头顶，向她的身体倾斜，清冷矜贵的男人淡而清晰的吐出三个字，“跟我走。” 第2章 周先生 和他同撑一把伞，好像共处一片秘密空间。 身边步履匆匆的行人，疾驰而过的汽车，都成了背景板。 他稍一靠近，时清清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 他喝酒了？ 一分心，没有跟上周聿白的步伐。她半边肩膀暴露在雨中。 手臂被拽了一下，时清清险些撞入他怀里。 周聿白的伞往她这里倾斜，“想什么？” “没有。” 收了伞，进入电梯。 周聿白问，“怎么不进去等我？” “保安不相信我认识你，不让我进。”也是，先前只是给过她这边的地址，她却从没来过。这边是高档公寓，不会轻易就把陌生人放进去。更何况，这边的几个保安也有点狗眼看人低的架势，他是知道的。 “没打伞？” “不知道今天下雨。” “不知道打电话给我？” “手机没电了。” “好在还能记住我的地址。” 这只是简单的揶揄。时清清抿了抿唇，没接话。 密码输入，门打开，在进入周聿白私人空间的一瞬，时清清鼻腔卷入的都是这里淡淡的气息。黑白灰的色调，简约大方。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 时清清身上都湿了，帆布鞋里更是能倒出水来。所以只能局促的站在玄关处，没有更进一步。 周聿白找出来一双一次性拖鞋，放在她跟前。 “谢……” 三月的天还有不小的凉意。她话还没说完，没忍住，背过身去打了个喷嚏。 “抱歉。” 周聿白二话没说转过身去进了卧室。 时清清难堪急了。 她觉得自己不该来的。现在自己这样，实在狼狈，而且也太麻烦他了。他一定也觉得她烦了。 周聿白走出来，在客厅没见到时清清。往前走几步，发现她还在玄关处站着。 他递出去手上拿着的一件衬衫，“先去洗澡，我叫人送一套衣服过来。” “好。” 时清清这才走过来，接过周聿白手上的衣服。 周聿白指了一个方向，时清清将包放下走了过去。 卫生间的门关上，周聿白朝那边看了一眼，脱下自己的外套，转身去了阳台。 这夜太过静谧了。 他点燃了一支烟，一口一口的抽着。 耳边能清晰听到浴室里面沙沙的水声，像是少女柔软的手正轻轻撩拨他的心弦。 周聿白不由深深吸了一口烟，试图用尼古丁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点。 但结果并不如人意。 今晚他喝的有点多了。 就那么恰好是同学聚会，推杯换盏，喝的多了一点。 好不容易想到了别的事情让他分心，浴室内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顾不得许多，扔了烟，周聿白立刻疾步走过去，江门一推，走了进去。 时清清正坐在地上，吹着自己的膝盖。 听到周聿白的举动，她惊得抬眼。 四目相对，时清清慌忙去拿那件白衬衫遮体。 动作不敢大，加上离得有些远，时清清伸臂够了几次都没够到。 周聿白眼睛上翻，跨前一步，帮了忙。 衣服扔到她身上的一刻，也急促的转身出去。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时清清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刚才，都看到了吗？ 磨蹭了几分钟，时清清不得不出去。 周聿白坐在沙发上，跟前有一只酒杯。 “周先生……” 周聿白扭头，眼神凝滞。 她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着水，身上穿着的是他的白衬衫，一双修长的腿露在空中。 更可气的是，他知道，她里面什么都没穿。 他的视线注意到她的膝盖。那里有一片淤青。他喉结滚动一下，声音如常，“撞到了？” 时清清点头，“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下。” 一次性拖鞋沾了水是会这样的。 “过来。” 周聿白说。 时清清虽然不解，还是走了过去。 她对周聿白太信任了。 她走到沙发前，周聿白想到了什么，别开了视线。他快速起身，去取了药箱过来。 周聿白半跪在地毯上，从药箱里取出碘伏和棉签。 “没什么事。”时清清双脚往里缩了缩，被周聿白一把捉住了小腿。 时清清洗完澡，身体发热。而周聿白的手却很凉，刚一触碰，让她身体战栗。 “别动。” 他修长手指捏着棉签，替她处理伤口。 时清清弯腰去看，周聿白一抬眼，视线不由落在她领口深处。 他清楚他看到的是什么。 “周先生，我没事了。” 周聿白听到声音抬眼，她乌黑的发丝贴在脸上，一双眼睛水洗过一般的清润。 喉结滚动一下，修长的手指慢慢曲起，残存的一点理智荡然无存。 第3章 是他 时清清算不上什么大美女，清清秀秀的，皮肤也不是很白，因为从小的生活环境，两边脸颊还能看到小小的雀斑。 但她有一种健康的美，无论是肤色，还是她那双眼睛。从他第一次见到她，就被她积极的生命力震撼。 那双眼睛，清澈的没有受过丝毫污染，让人看了一眼就不会忘记。 而此刻，时清清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俨然成了一个少女。 宽松的衬衫底下罩着她发育很好的身躯。 理智早被蚕食，酒精和欲念占据主力，身体里像是有一只小兽欲冲破牢笼嘶吼。 周聿白摘下自己的眼镜往茶几上一扔，栖身前来，双手扣住她的手腕，与此同时，膝盖顶开她的双膝，一条腿跪在她双腿之间。 因为他这倾略性的举动，时清清身体不由后仰，紧紧贴着沙发靠背。 时清清胸口起伏的厉害，惶恐不安的看着他。没有了镜片那一层障碍，他的脸看起来多了一丝柔和。 周聿白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墨色的眼底如有火烧，任由她反抗却不松手。 终于她反抗的力气越来越小，才低头靠近，冰凉的薄唇沿着她唇角顺延而下，在落到她脖颈时，时轻时重的碾转磨着。 唇瓣所到的地方，仿佛都起了火，烧的她生疼。 一道道吻痕浮现在肌肤上，像是白雪上烙印的朱砂红。 他的手掌掐住了她的细腰，隔着薄薄的衬衫面料，缓慢摩挲。时清清从没经过这种事情，吓得身体发抖，像只受惊的小白兔。 周聿白已经不满足于此，想要更进一步。 当他烦躁的去解开被皮带时，突然听到时清清的哭声。 周聿白僵了一下，几秒后，终于松开自己的手。 他站定，有些燥意的搓了一下脸，呼吸微重，声音难免几分喑哑，“抱歉。” 他刚才做了什么，好像欺负了一个孩子。 他说完，转身匆忙收拾了一下药箱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时清清好像听到了很清脆的响声。 门口响起敲门声，时清清看了看周聿白刚刚离开的方向，想着该不该去开门。 周聿白已经从里面匆匆出来，将门打开。 “呶，你要的东西。大晚上的叫你助理来送一次性女式内衣裤，有情况哦。我看看是谁……”好友屈丛月试图越过周聿白一探究竟。 奈何周聿白手掌着门板，身形如一座大山，愣是不给屈丛月看到什么。 “可以滚了。” 周聿白毫不留情面的拿东西，关门。 周聿白将袋子给时清清，“换上。” 时清清不明所以，接过来，一看，脸红的不行。 “其实我……” 声音越来越低，没有说出口。毕竟她把没干的内裤穿在身上这件事，还是没必要说出来。 周聿白进屋换了件衣服出来，“你今晚睡这，我出去睡。” “周先生，你还是留下吧。太晚了。刚才的事情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喝了酒，失了理智。我睡沙发就行了。” 她说完，乖巧的坐在沙发上，用手扯了扯衣摆。 “进屋睡。”周聿白叮嘱一句，还是要走。 “周先生，我其实怕一个人。你留下吧，好不好？” 她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周聿白意识到刚才自己有多混蛋。而现在，又让他生出更多的不忍。 “你进屋，我睡这里。别再啰嗦。” 时清清乖乖进屋，从他跟前走过。 沐浴乳的清香，视线不由落在她的那双腿上，周聿白别开视线，以手作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确定她进了卧室，周聿白坐回到沙发上。伸手要再喝一点酒，伸手过去半道又收了回来。 今天都是酒精在作祟，可不能再喝了。 他将酒和酒杯都收了起来，然后进了浴室，冲了个凉水澡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 同时也需要冷静下来的还有时清清。 明明没有和周聿白共处一室，可整个房间无声无息的充满的都是他的气息。 她脑子里都是方才发生的一切，和早上羞耻的那个梦融合到了一起。 没错，她梦里的那个人，是周聿白。 第4章 男人 时清清一夜都没有什么深度睡眠。 她想着已经给周聿白添了麻烦，更不能在这里心安理得的睡懒觉。至少要早起。 她走出卧室，没有在沙发上看到周聿白。 卫生间的门突然打开，时清清惊得转身去看。 周聿白穿着白色衬衫，衣服是敞开的，露出干净漂亮的肌肉线条。晨光微熹的早上，泛着诱人的光。 时清清视线落在他手腕处，若隐若现的黑色刺青。 周聿白勾了一下唇角，清冽嗓音问，“好看吗？” 时清清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忙转过身，“对不起，周先生。” “桌上有早餐。” 时清清看了一眼前面餐桌的方向，像是有位田螺姑娘已经做好了一切。 “去洗漱。” 周聿白从她身侧走过，衬衫扣子已经扣好。 时清清去了卫生间，牙刷和杯子都已经准备好。牙刷不是一次性的，颜色是粉色。杯子上有卡通图案，不会是周聿白的风格。她的衣服也已经烘干叠好放在了架子上。 时清清照镜子，发现她脖子上有红色的痕迹。 她知道，那是吻痕。 周聿白昨晚吻得很用力，都是酒精的作用吗？ 时清清洗漱出来，在餐桌前坐下。 周聿白喝着一杯黑咖啡，面前还有一只荷包蛋，和一片烤的焦黄的吐司。 “昨天怎么那么晚没有回学校？” 周聿白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正在喝咖啡，好像就是随口一问。 时清清不想告诉周聿白自己做兼职的事情。他一定会插手，会给她经济上的支持。 她想到了自己的室友。 “我昨晚打算和男朋友去开房的，但我临时后悔，跑了出来。没地方可去，就想到了周先生。” 她说完，偷偷去看周聿白的反应。 可他神情如常，只是喝咖啡的动作停住。 他将咖啡杯放下，看她，“你才多大，就谈恋爱了？” 时清清很认真说，“我都快二十一了。” “……”周聿白顿了一下，说，“那才恋爱了几天，就带你去开房？” 时清清不断的点头，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周聿白是她人生的指路标，说什么都是对的。 看她那双清润的眼睛，实在是太过纯洁了。 周聿白没有什么恻隐之心，可心头还是隐隐担心时清清在外吃亏。 他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口吻，“接吻了吗？” “啊？”时清清怔了一下，摇头，“没。就是牵过手。周先生，接吻也不可以吗？” 周聿白刚拿起吐司，手抖了一下，说，“也……不是……不行。我主要就是提醒你一个女孩子学着保护自己。” “他对我很好。那事他问过我的意见，只是我临时反悔了。我宿舍的几个室友都谈恋爱了，他们都已经……”时清清声音越说越小，也不敢去看周聿白了。 周聿白瞥她一眼，“这是什么可以攀比的事情？你们在学校就学这些？” “可你昨晚……” “所以说男人不可信。” “……以后连周先生你也不能信了吗？” “我也不过是众多男人之一。对男人，不必过度信任。”周聿白说，“像昨天那种情况，你需要奋起反抗，不管是谁。” “可我觉得周先生不会欺负我。” 周聿白怔了一下，没继续说教，“好在你还知道临时改主意来我这里。” “其实是我室友告诉我那种时刻应该穿配套的内衣，我没有所以才……” “……你这样，去学校申请换个宿舍。” “……” 第5章 别不听话 吃完早饭，时清清忙要去收拾。 “不用管，会有钟点工。” “哦，好。” “一会儿什么安排？我还要去一趟公司，你可以在这里。中午我带你一起回家里。” 今天时清清要去周家吃午饭。 周家是时清清的资助人。 从初一到大学，她的生活费学杂费，都是周家人给的。周家是她的恩人。 但时清清并不喜欢去周家吃饭。 因为她的身份显得格格不入。尽管她知道周家各个好心人，可身份悬殊太大，让她十分不自在。 但她就在这个城市，周家人喊她过去，她没法拒绝。 “我，回学校还要拿点东西。中午我自己过去。”并不想周聿白因为她还要来回跑，时清清找了个理由拒绝了。 周聿白没说什么。 他从卧室取了腕表出来。 白衣黑裤的装束，显得肩宽腰细。他气质清隽，佩戴的金丝边框眼镜，平添几分疏离感。 周聿白伸了一下手臂，那手腕处脉搏的地方，黑色刺青露出来，时清清刚去看，就被那只精贵腕表给遮挡住了。 “换鞋，一起。”见时清清还傻傻的站着，周聿白提醒。 时清清忙去玄关处穿鞋，没找到自己的那双帆布鞋，反而看到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女式的。 周聿白走过来蹬上皮鞋，对她说，“你那双鞋是大一开学时的那双？” 大学的开学典礼，他正好也在，为了公事。 “就挺耐穿的。” “耐穿到鞋底裂开？” 时清清说，“也不是每次都会下雨。” “穿这双。你那双我替你扔了。” 时清清只好穿上，是她的码。 昨天的一次性内衣裤，今天的牙膏牙刷和鞋，烘干好的衣物，包括桌上的早餐。她没想到周聿白能事无巨细到这个程度。 “我好了，周先生。” “嗯。” 两个人一道出门，进入电梯。 酝酿片刻，周聿白突然问，“你们学校开过生理课吗？” “什么？” “没好好听的话，就去网上自己查一查。但你还小，这方面还是要慎重一点。” 她小吗？她都快二十一了。 时清清说，“周先生，我快二十一了。” “那又怎么样？难道不算小朋友？” 比起大她十岁的周聿白来说，的确可以称她小朋友。时清清不反驳了。 时清清坚持自己回学校，周聿白没有勉强。 他递过来一个东西，时清清接了。 “这是门禁卡。至于密码，一会儿我发给你。以后如果有紧急情况，可以过来。告诉我一声就成。” “周先生，其实不用……” “时清清。” 周聿白严肃的喊她名字。 “别不听话。” 像长辈教育晚辈的态度。 “谢谢周先生。”时清清将门禁卡握紧在手里。 她假意去往公交站牌那里去，确定周聿白已经开车走远，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在附近找了个书店坐了一会儿，算好了时间，坐公交车去周家。 下了公交车，还有十几分钟的脚程才到了周家。 在十一点半之前到达，没有迟到。 平顺了一下呼吸，她按了门铃。 周家的保姆出来给她开了门，因为她不是第一次来，已经都认识了。 “时小姐来啦。” “刘妈好。” “快进去吧，两位少爷都已经到了。” 时清清嗯一声。 进入客厅的时候，余光扫到院子里停了一辆粉红色跑车。 她换了拖鞋走进客厅，周庭山林辞念，还有周家二少爷周聿安在客厅沙发上坐着聊天。 时清清走过去，挨个打了招呼，“周叔叔好，林阿姨好，聿安哥好。” 周聿安一派纨绔公子哥做派，“清清，一段时间不见，又长高了。让哥看看。” 林辞念拍他的腿，“没正形，别欺负清清。清清，你上楼去叫下聿白，可以下来吃饭了。” “哦，我这就去。” 时清清上了二楼。在转角处，确定楼下的人已经看不到自己的身形，她的呼吸瞬间就紧绷起来。 上了二楼，她找到了周聿白的房间。在楼道的最尽头。可是当她过去的时候，途经书房，听到里面传来一些动静。 周聿白在书房？ 门虚掩着，时清清手扶在门板上，往里看。 书案前的椅子上，周聿白正坐着，身体后仰。而一个女人背对着她正坐在他的腿上，玉藕般的双臂正勾着他的脖子。 第6章 未婚妻 无意间撞见这样香艳的画面，时清清被吓了一跳。 清晰感受到心跳加速到发疼。 原想着赶紧离开，却在收手时，无意间将门板一带，夹了自己的手，不由低呼了一声。 这动静足以让书房内的两个人发现她。 时清清抬眼时，与周聿白的眼神不期而遇，她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女人已经从周聿白身上起来，两个人朝她走过来。 “这是你家，新请的保姆？” 女人纤瘦高挑，穿着无袖紧身上衣，阔腿裤，高跟鞋，显得十分干练。 相比较周家的珠光宝气，和女人的精致打扮，时清清说是保姆都显得寒酸了点。 “别拿她开玩笑，她是周家的妹妹。” “伯父在外……”女人惊诧的指了指时清清。 “周家资助的学生。” “原来是这样。” 周聿白去看时清清，“我妈让你上来的？” 时清清嗯一声，说，“阿姨说可以吃饭了，叫你，们下楼。” “走吧，聿白。” 女人自然的挽了周聿白的手臂从她身侧走过。 下了楼，大家依次入座。 林辞念介绍，“清清，你是第一次见诗雨吧？她是聿白的未婚妻。” 时清清起身客气的打招呼，“诗雨姐，你好。” 苏诗雨只是颔首示意一下，随即扭头就和林辞念说话，“阿姨，今天这身装扮真好看，搭配的十分合理。” 林辞念高兴的一笑，“你是服装设计师，能被你认可，看来是真的不错。下次我要有什么新的搭配，你给提提意见。” “好呀。” 身边的周聿安碰了一下时清清的手臂，“别管他们。吃完饭，你陪我去打两局游戏。然后吃个晚饭再走。” “我得早点回去，我下午还有事。” “你难得来，怎么又急着走？” 时清清有些局促，面对周聿安的热情，她时常招架不住。他的性格和周聿白完全不同。一个内敛，一个外放。 一个是夜晚，一个是骄阳。 “大家吃饭吧。”周庭山发了话，周聿安就不说话了。 饭桌上，周庭山问，“你们两个订婚有几年了，什么时候双方家长约一下，把你们结婚的日子订一下。也都年纪不小了。” 时清清低头吃菜。 苏诗雨笑说，“叔叔，我们还年轻呢，还想多玩几年。我和聿白现在也是事业的上升期，这件事也不用那么着急。” 林辞念说，“你们忙事业也不耽误结婚。聿白这么优秀，你也不怕被人拐跑啦？” 苏诗雨笑着去看周聿白，“我对聿白这点自信还是有的，聿白，你说呢？” 周聿白却很自然的岔开了话题，“爸，城西那块地我不打算接。” 周庭山果然立刻问，“怎么好端端的不接了？是有什么问题？” “具体的我饭后和你谈。” “行吧。先吃饭。” 饭刚吃完，林辞念准备旧事重提，谁知道苏诗雨接了个电话，就说，“我这边还有点事。叔叔阿姨，今天谢谢你们的款待。聿安，我们下次见。” 她也不等别人客套留他，便提了包就走。 “聿白，送一送。” 周聿白单手插兜，送了苏诗雨上车，又折回来。林辞念见苏诗雨一走，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位苏家大小姐，以后娶进门，也是难伺候的主。聿白，你以后自己受着吧。” 周聿白没什么回应。 时清清被周聿安缠着没办法，陪他玩了一局游戏。 周聿安嘟囔，“清清你怎么回事，今天打辅助怎么不行啊？以前不是挺厉害的？” 时清清也有些不好意思，只说，“我本来就笨笨的，这方面不是很擅长。对不起啊，聿安哥。” 她乖顺的样子让周聿安不忍，“没事，我就这么随口一说。别放心上哈。” 时清清嗯一声，她看了一眼书房紧闭的门，犹豫之下，还是小声问，“那位苏小姐和周先生订婚很久了吗？” “两年，还是三年？我也不记得了。不过诗雨姐忙得很，全世界的飞，来我家次数屈指可数。她挺有性格的，是不是把你吓着了？” 时清清忙摇头，“她，好漂亮，好有气质。” 周聿安笑说，“你也漂亮啊。你这小雀斑长得恰到好处。” 周聿安很喜欢逗时清清玩，他的世界里没有这么乖巧的女孩子，逗她的时候挺有意思的。 他凑近一点，说，“清清，我发现你喊我哥，却一直喊我大哥周先生啊。” 时清清咯噔一下，眼底的仓皇清晰可见。 “是不是你也和我一样怕他？他就是少年老成，喜欢装出长辈的样子。” 时清清暗自松了一口气，笑笑。 周家老大和老二的性格真的天差地别。周聿安明明也比她大几岁，可就像个调皮的大男孩一样。 等结束，已经三点半，她急忙要走。 周聿安说，“你别急，我送你。” 说完，就去拿车钥匙。 周聿白从周庭山的书房出来，看到那架势，说了句，“你别忙了，我正好要走，顺路带她。” “哥，你今天不在家睡吗？” “还有个方案要看。你帮我和妈说一声。” “行。” 周聿白扫一眼时清清，要她跟着走的意思。 时清清换了鞋，忙跟了上去。 在上车之前，时清清还是说，“离这里不远有公交站台，我可以……” 周聿白掌着车门看她一眼，“你管二十几分钟的路叫不远？” 她每次都是跑着来回，其实对她而言不算什么。 显然周聿白没有心思浪费时间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他淡淡说一句，给这件事定性。 “上车。” 第7章 小朋友 时清清不敢违抗，乖乖上车。 车门关上，周聿白系上安全带，启动了车子。 车内安静了一会儿，时清清主动开口，“抱歉，周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周聿白扭头看她一眼，似乎并不明白她的道歉从何而来。 “书房那里，我……对不起。” 周聿白语气淡淡，“也没发生什么，没必要道歉。没把你这个小朋友吓着就行。” 周聿白去看右边路况的时候，发现她抿着唇，似乎心情郁郁。大概自己的话没让她觉得好受。她本来到了周家，就很容易局促。 周聿白找了个话题，“最近在忙什么？” “啊？在忙考证，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考研。” “为什么犹豫？” “我学的这个专业，可以毕业之后上班挣钱。考研好像用处不大。我所知道的已经毕业的学长学姐，都已经步入工作，工资也不低。” “更好的深造不是坏事，如果是钱的问题，你不必考虑。我们周家会资助到底。” 时清清忙摆手，“我不是担心学费。” 她是想要早点步入社会，可以还周家的恩情。 周聿白看出时清清有自己的想法，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她。 到了学校附近，周聿白把车停下。 时清清要下车，正好周聿白接了个电话。 “我跑的挺快吧？不然你爸妈又要催婚。” “结婚是早晚的事，你还想躲？” “那我不管，多玩几年再说。” 周聿白勾了勾唇角，挂断了电话。一转头，发现时清清还在。 她实在是太安静了，像不存在一样。有时候还有点傻老实的劲儿。 “还有事儿？” “我想和周先生说，谢谢。然后再见。” 她说完，推开门下车。 “慢点，别跑。” 周聿白叮嘱一句，唇角一弯，笑了一下。 时清清回到宿舍，另外一个室友周兰兰在。 他们宿舍四个。何文佳是本地的，周末偶尔回家。靳悦兮谈了恋爱，周末基本都不在宿舍。只有周兰兰和她一样是外地的，且都还是贫困生。 周兰兰比她还辛苦，一到周末，一天两份工。 “你回来啦？”周兰兰已经在准备晚上出去的东西。 她晚上在酒吧打工，一晚上三百，如果把酒推销出去，还能更多。 她让时清清也去。比她咖啡馆的工资高很多。 但那样的场合，加上上班时间到很晚，时清清不愿意过去。 时清清应了一声，就爬上床，一声不吭的盖过被子。 “清清，我去食堂打饭吃，你要吃什么，我可以帮你带。”周兰兰到时清清床前问。 时清清嗯了一声，没有更多。 周兰兰听出声音不对，一把掀开被子，发现时清清在哭，双眼通红。 枕头都已经打湿了。 “你怎么哭啦？” 时清清直摇头，“我胸口疼。” “病了吗？先去校卫生院看一下吧。” “没事，我睡一觉就好了。你别管我了，谢谢你，兰兰。” 她说完，使劲吸了吸鼻子。 周兰兰担心的看了她一眼，“你确定哦。那我去食堂了。” “嗯。” 周兰兰离开宿舍，时清清呼了一口气，她的手揪紧了胸口的衣服，好像无论怎么样都没法抑制住心脏传来的钝痛感。 她在周家时一直强忍，终于在这一刻忍不住了。 她从此心里又多了一个难以言说的秘密。 关于昨晚周聿白的所为。 她毫不后悔。 第8章 内衣 周兰兰走后，时清清又难受了一会儿。 可想起昨晚的事情，又又羞又燥。怀着这么矛盾复杂的心情，时清清闷在被子里又闷了一会儿。 直到枕头底下的手机响起来，她从把头探出去。手伸进枕头底下，把手机掏出来。 是秦旭之的电话。 时清清犹豫一下，还是接通。 “喂。” “你哭了？” 秦旭之一下子听出时清清的鼻音很重，明显是哭过。 “没有，有点鼻塞而已。你找我有事吗？” “我给你带了份饭。我在食堂碰到了周学姐。她说你不太舒服。” 秦旭之喜欢时清清，比她小一届，是法学院的学生。 已经追了她半年，但时清清已经婉拒了。 今天秦旭之又来送饭，时清清不想承这个情，总觉得这样又给了他希望。 “我不饿，谢谢你了，学弟。” 秦旭之坚持，“是周学姐让我给你带的，就是一份三明治和一盒牛奶。你出来取一下吧。要不然我找个学姐给你送进来。” 是周兰兰让他带的，他又要找人送进来，岂不是越来越麻烦。 时清清只好说，“那你等我下。” 她从上铺爬下来，照了照镜子，好在眼睛没肿。 到了门口，秦旭之就在旁边的草皮上等着。 时清清走过去，秦旭之看到她，立刻关心，“哪里不舒服，我陪你去医务室吧？” “已经没事了。” 秦旭之把东西递给她，“没事就好，晚饭还是要吃的，不然哪有体力学习？” “知道了，麻烦你了。那我，进去了。” 秦旭之点头，见她转身走，又补充，“清清，我知道你拒绝了我。但至少让我们做朋友，你不要一直拒我千里之外，显得我做人好失败。抛开其他，你那么优秀，我想和你做朋友，这不过分吧？” 时清清抿了抿唇，说，“抱歉。我只是怕……” “怕你和我走近，会给我希望？还是怕别人说你和我玩暧昧？” “都有吧。我其实也不优秀，多数时候，我觉得自己挺笨的。” “你用这种理由拒绝我，我觉得你就挺聪明的。” 时清清不由一笑。 “顺其自然好吗？不是做不了情侣，就是陌生人的。” 时清清被他说服。 “回去吧，多休息。” 时清清回到宿舍，三明治没吃，倒是先把牛奶喝了。 没多久周兰兰就回来了。 她看一眼时清清桌前的东西，问，“你出去了吗？还以为你不饿呢。” 时清清茫然，“这不是你……” 说了一半就反应过来了。是秦旭之骗了她。 吃都已经吃了，再说别的，就矫情了。 周兰兰还在等着她的她什么，时清清笑笑摇头。 周二，时清清宿舍的几个人上完一节大课回宿舍。还在讨论着中午吃神，时清清这里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顺丰快递，说她有一个包裹。人已经在宿舍楼门口等着了。 时清清记得自己没有买过什么东西，确认了一遍，的确收件人是她。 几步路就到了宿舍门口，时清清看到了快递员。 她小跑过去签收了一个盒子，道了谢。 等回到宿舍，何文佳眼睛尖，犹疑的上前，惊呼一声，“清清，这是你买的东西？” 时清清还没搞清楚这是谁寄的，胡乱嗯了一声。 何文佳把靳悦兮喊过去，说，“这个牌子，你认识吗？” 靳悦兮凑近看了一眼，“好像在商场里看到过，是个内衣牌子吗？” 何文佳嗯一声，扭头对事情请说，“清清，这套内衣真是你买的吗？可不便宜。因为塑胸效果好，我妈去年我生日送了我一套。至少得大几千吧。” 周兰兰也上前，“是内衣吗？清清。” 时清清也没料到是内衣，她对那些牌子根本不懂。 何文佳手快，替她打开了，靳悦兮想拦都没拦住。 “是内衣，还是一套的。清清，这不是你自己买的吧？” 时清清跑过来看了一眼，真是一套内衣。她问何文佳，“这套内衣真的好几千？” “那当然，不过如是山寨就说不准了。” 时清清听完，立刻又把盒子给封好了。 她抱着盒子就冲出了宿舍。 宿舍其他三个人面面相觑。 第9章 收回 时清清一口气到了男生宿舍楼附近，给秦旭之拨过去一个电话。 她语气有点急切。秦旭之还在食堂吃午饭，一起看着球赛。他丢下餐盘让室友给他收一下，就急匆匆跑了出去。 他很快找到时清清，喘着气，“出什么事了吗？” “这个还你，我不能要。” 秦旭之一头雾水，垂眼去看，“这是……内衣？” 听他不确定的口吻，时清清也懵了一下。 秦旭之笑一下，“我是出现什么情敌了吗？我才答应和你好好做朋友，不会转脸就送这么暧昧的东西给你的。看来是另有其人，你好好想想呢？” 被秦旭之这么一提醒，时清清突然想到一件事。 时清清晃晃脑袋，否决了这个可能性。 —— 一整面的落地窗前，周聿白单手插兜，双指夹着烟。 他吸了一口，助理进来送文件的空档，又交代了另一件事，“周总，礼物那位时小姐已经收到。” 周聿白语气很淡的嗯了一声。 面对周聿白的淡然，行政助理的群里面已经炸开了锅。 不知道是谁泄露了这个天机，群里面顿时七嘴八舌起来。 【助理1：可靠消息，周总给一位女士送了一套内衣。伙伴们，是内衣啊。】 【助理1：我当助理四年了。周总唯一亲自督过的异性礼物，就是一只包。知道对象是谁吗？周总的姨奶奶。】 【助理1：看SIZE，不是那种特别劲爆的，可能胜在颜值。】 【助理2：笑话。这SIZE还不够？你是想要一头奶牛吗？】 【助理3：谁能爆照，我出一个W。】 【助理4：我出五个W，我要先看。@某位女性助理，出来说一下，款式是你挑的。】 【行政总助：别说了，你们想死。】 半个小时后，助理4被要求下放到了子公司去管行政部门。顺带肉疼的从账号里划出了5个W。 行动如此迅速，只有一种可能，那位神秘的内衣女士对周聿白来说不简单。 然而这位不简单的女士，已经忐忑不安的到了周聿白的公寓门口。 时清清细想了很久。内衣套装的谎言，她只在周聿白跟前提过一次。其实是引用的靳悦兮当时在宿舍的情况。 贪一时嘴快，却落了这个局面，时清清别提多悔了。 她不知道周聿白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她觉得，这份礼她不能收。 因为有了门禁卡，时清清轻而易举的进入了这栋高档公寓。 她立在门口，即便有了门锁密码，还是没有贸然输入进入。 她小心仔细的给周聿白发了一条短信。 时至今日，她并没有周聿白的微信，两个人寥寥几次的碰面，关系比陌生人好了那么一点。 但时清清从一开始就已经对周聿白感恩戴德，奉若神明。 发完短信之后，不足一小时，周聿白出现在走廊里。 他目光很淡的落在时清清身上，并没有因为时清清长时间在门口等着，而有丝毫的变化。 他走过去，输入密码，将门打开。 时清清没进去，将盒子递上去，“周先生，谢谢你。但我不能收。” 周聿白在玄关处换了拖鞋，起身，发现时清清还站在门口。保持举着盒子的动作，眼神坚定的好像要入DANG。 周聿白面色沉静，语调却有些许揶揄意味，“还给我，你是打算让谁穿？内衣这种东西你该知道，售出就概不退货。” 时清清语塞了一下，说，“可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请周先生收回去吧。” 还有一句话压在舌头底下没有说出来，周聿白以什么身份和动机送这样的一份礼物。 周聿白隐约有了一些燥意，他以为自己的话说的够清楚，但时清清充耳不闻。 他语气依旧平淡，却有摄人的压迫感，“我送出去的东西，从不会收回。” 第10章 心意 “如果你不愿意要，扔了卖了，你决定。”他的语气有些冷淡，时清清清晰感受到了。 在周聿白以为时清清会坚持的时候，毕竟她有些坚持，他也觉得荒谬。 比如大学之后她除了学费，不愿接受更多的资助。 “那我，收下了。谢谢周先生，打扰了。” 她很郑重的鞠躬，像是对着一位长辈。 说完，就转身离开。 “等……”周聿白嘴巴张开，第一个字刚出来，时清清已经决然的走出去好几步，压根没听到他的声音。 他没追出去，将门关上。 关于那套内衣，像是心血来潮，又像是心底某个心意被勾了出来。 他从电梯口出来，走向总裁办公室。 行政助理有男有女。女性在一起的话题杂乱无章。 他恰好碰到他们在谈论内衣，显胸大胸小，性感还是文艺。 意识到周聿白已经在几米开外的地方站了一会儿，吓得立刻噤声，谁能想到他会此刻停留。 很快行政总助被叫进办公室。 一位很有能力的女性。 大学毕业进入公司，一步一个脚印坐到了如今的位置。 她得知了周聿白的要求，没有片刻犹豫就应下来，只是临走时，还特意问了一句，“周总确定尺寸吗？周总或许不了解，这个东西尺码不合适是不行的。” 周聿白头一次露出不确定的神情，随即又坚定说，“确定。” 他一面同情时清清，因为这样简单的事情而苦恼，为此淋了几个小时的雨。又期望她听进去了自己的话，这方面谨慎些。 像极了操心的长辈。 时清清在电梯门口停下来，进入购物软件查了查这个牌子，在官方旗舰店内找到了一样的款式，默默的将价钱记了下来。 时清清回到学校，将内衣好好收起来，虔诚的似乎要供奉起来。 有室友回来，她匆忙将衣柜的门关上了。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了，假装在看。 周六，时清清早上出门，要去咖啡馆上班。 她晚上还另有安排，顶替了周兰兰要去一趟酒吧。 她不想去的。 但周兰兰身体不舒服，实在是去不了。酒吧的经理格外的严苛，打心眼里看不上她这种兼职的。所以一开始就定了规矩，周五周六两天晚上过来，雷打不动。有事不能来，以后就都别来。 周兰兰家里情况也很糟糕，她靠着这份兼职，满足自己的生活费。 何文佳和靳悦兮不是去酒吧兼职的人，所以她只能去求时清清。时清清是拒绝的，但周兰兰最后说到眼泪都流出来，时清清心软了。 “我只负责送酒，至于推销那些，我是不会去做的。” “并不需要。谢谢你，清清，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她抱着她，但一想到自己还生病，怕传染她，又松开了。 “好好养身体。你太拼了。” 周兰兰在酒吧到半夜，然后就在酒吧的仓库里睡了。学校宿舍已经锁门，她绝对不会花钱再住宾馆。夜里也不知道怎么了，睡了一觉起来，回到学校，人就不行了。头脑昏沉，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浑身都没力气。 开了药吃了，昏昏沉沉又睡了一上午，醒过来还惦记着晚上酒吧的兼职。 时清清觉得自己已经是到处奔波，但周兰兰比她还要拼。 时清清从咖啡馆专场到酒吧，还有一段时间。她吃了一份很便宜的简餐，找了个地方休息了一会儿，就去了酒吧报道。 周兰兰提前给经理发过消息了，虽然觉得来个生手不好，但看周兰兰及时补救，倒也没多说什么。 时清清见了经理，男人阅人无数的双眼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就确定是个做事利索的。 “微笑接待客人，机灵点。赶紧去把衣服换上吧。” 时清清去更衣室。看到要穿的衣服，有点吃惊。 上衣比较紧身，倒也能接受。但是裙子太短了，遮不住大腿根部。 一个女孩看了她，说，“你要不穿，经理会让你直接滚蛋。放心吧，也不是很露。” 时清清勉强穿上。 没穿过这种衣服，她不断拉扯裙摆。 经理过来喊了一声，时清清出门，发现来的客人已经不少。 比起刚才还算安静的环境，此刻已经是另一方天地。 头晕目眩的灯光，嘈杂的音乐，形形色色的男女。 时清清倒是很快适应，拿自己当做在咖啡厅一样，只是个尽责的服务员，角色很快就代入。 她从小体力就好，其他人都会偷懒个十分几钟。她满场跑，不断给客人送酒，一点也不觉得累。经理多看了两眼。 又有一桌客人点了一打啤酒，时清清要送过去。 结果半路上遇到一对相互搂着的年轻男女正要离开。 时清清只是无意识多看了一眼，就瞳孔震颤。 第11章 收留 女主角穿着吊带长裙，修饰她傲人的身材。 男主角十分年轻帅气。 因为年轻，所以时清清才更吃惊。 苏诗雨身边的男人并不是周聿白。 两个人靠近车门，在门还没有被打开的时候，就火热的接吻。 苏诗雨背身靠着车门，分神眼神从酒吧门口瞥了一眼，时清清心虚的忙侧身。 她吁了一口气，应该没看到。 不知道看到了，该尴尬的是苏诗雨，还是自己。 她再扭过身体去看，车子已经不见了。 连同不见的还有刚才那一对男女。 苏诗雨接吻的对象不是周聿白。 也就是说周聿白被绿了。 这个念头一直在时清清的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以至于她后面做事都有些心不在焉。 到最后下班的时候，经理对她毫不客气的说，“下次再这样，你那朋友也不用来了。” 总不能因为自己而让周兰兰失去了这份兼职，时清清只能低头道歉。 经理还是没给好脸。 站在门口催促两声，大家一拥离开，就见经理直接锁上了酒吧的门。 时清清看了一眼，想开口，还是咽回去。 那些员工早就相熟，商议着再去吃个夜宵，或者拼车离开之类的。 时清清却犯了难，现在该去哪里。总不能在大街上待到天明吧。 找了个公交站牌坐了一会儿，她看着路上寥寥几辆疾驰而过的车子，衬得自己更像个孤魂野鬼。 有一辆车在她跟前停下。 时清清警惕的以为是什么坏人。抓紧了自己的帆布包。 至少她不会想到这个时间点路上还能碰到什么认识的人。 然而跑车上的人脖子抻了抻，露出脑袋，对她打招呼，“时清清？” 并不确定的口吻。 时清清茫然抬眼，看到的是周聿安那张帅气的脸。 两个人都有些意外。 “还真是你啊？怎么在这里待着，一个女孩子多危险啊。” 时清清说，“替朋友来顶一下工作。” “酒吧？” 什么地方需要工作到这种时候，周聿安可太知道了。 时清清点点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周聿安问，“那你怎么在这？” “学校宿舍已经关门了。” 原来是回不去了。 象牙塔的孩子不懂那些疾苦，所以脱口而出，“怎么不住酒店？我看看，前面不就有？找个稍微好点的，也就是三四百吧。” 也就三四百。 时清清工作一晚上也就三百。何况这钱周兰兰还不知道会不会全额给她。 她不想说自己住不起，只摇摇头。 好在周聿安脑子也转的快，瞬间就想明白了，“你是舍不得吧？没事儿，我给你开一间房，钱我来出。上车。” 时清清忙摆手，“不用不用。我，我找个朋友借住就行。” “你要真有朋友可以借住，也不会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这里吧？上车吧，别和我客气。咱们可是有过命交情的人。” “聿安哥，能别提这个了吗？” 周聿安点点头，“好。我不说。那你上车吧，我带你去个能让你睡觉的地方。还不要钱，这总可以了吧？” “真有这种地方吗？” “放心吧，我还能把你卖了。快上车。” 时清清的世界里，周家都是好人。所以她信任周聿安。 上了周聿安的车，时清清还没意料到事情的严重性。 周聿安这是跑车，速度自然不会慢。时清清一路惊恐安全带要被她抓烂。 终于车子停了下来，时清清更惊恐的是周聿安竟然把她带到了周家。 可以睡觉的，不要钱的地方，自然是自己的家。 时清清竟然没想到。 “我不能……” “下车吧。来都来了，我可不负责再把你送回去。我家客房好几间，有你睡的地方。” 时清清局促的下了车，像个提线木偶听从周聿安安排。 周聿安给她安排了二楼的房间，还很贴心的在几分钟后给她送了一件睡裙。 “阿姨正在热牛奶，我叫她也给你送一杯，这样你会睡得好点。别拘谨，就当自己家，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来。” 周聿安的随性让时清清逐渐放松下来。 她点点头，说，“谢谢你收留我。” “就别客气啦。我回屋了。” “嗯。” 时清清在酒吧里做事，里面空调很足，但她跑前跑后，汗一阵又一阵，浑身很难受。 她匆匆洗了个澡，刚出来，就听到有人敲门。 她下意识的就想到是阿姨来送牛奶了。 那位阿姨人很好，每次来对她都挺客气。 她走过去开了门，张了嘴刚要打招呼，嘴巴半张，惊愣的合不上了。 门口站着的不是阿姨，而是周聿白。 第12章 危险 “周，周先生……”时清清紧张到结巴。 她没想到今晚周聿白也在家中。 周聿白将手中的热牛奶递过去，不自然的解释了一句，“我下楼喝水，顺手带上来的。” “哦，谢……” 她伸手去接，无意识的垂眼，突然就发现了自己还穿着一件吊带睡裙。 这睡裙是周聿安送来的。 在他眼里，睡裙就这一种。 他从林念辞的衣帽间里找出来的，应该是她许久不穿的了。 但这睡裙有个问题。 就是小。 林念辞比时清清瘦，也比她矮一点。 所以时清清刚一穿上就发现了问题，但她的衣服都快臭了实在是没法上身。 时清清的胸型比较好，因为衣服一紧，就包裹的更显浑圆，臀部更是显得饱满。长度是连大腿都快盖不住的程度。 因为以为是阿姨过来，时清清并没有设防。 谁能想到来的是周聿白。 时清清羞得面红耳赤，以她站在这里的位置，加上周聿白本身就比她高出不少，他视线应该是不可避免的看到了很多吧。 “进去吧。”周聿白也有些许不自然。 他决计不是贪图女色的人。 可方才视线真的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见时清清还傻愣愣的站着，周聿白怕周聿安或者屈丛月突然出现，场面会更加尴尬。 他抓住她的肩膀，强行将她身体转过去，用手一推，又将门直接带上了。 “别乱跑。” 他的声音沉沉的从外面传来。 时清清手里端着牛奶，身体因为刚洗完澡也是热的，但刚刚周聿白触碰的手却是冰凉的。 冰与火，他应该没察觉到自己身体那一刻的战栗。 时清清羞红着脸进了被窝，一口气把牛奶喝完，钻了进去。 周聿白十分从容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到了自己独属的空间，才敢将自己一些肮脏的心思泄露出来。 她的胸型太漂亮了，这是他第一次直观的看到，感受到。 相比较那天在他的公寓，宽松衬衫罩着，只是无尽的遐想。 而今天并不合身的睡裙，造成了呼之欲出的效果，反而更加吸睛。 上次只是觉得她应该长的很好。今天才直观感受到，是真的长得很好，大的恰到好处。 她害羞发愣的样子，也有一点可爱。 一个人怎么把性感和可爱集于一身的。 周聿白察觉到自己的唇角不知道何时勾了起来，瞬间压下去，又变的清俊内敛。 等他视线垂下去，发现不可忽视的昭彰，周聿白嘴里骂了一句脏话，冲进卫生间。 他刚从卫生间出来，门口有几声敲门声，能感受到局促之意。 周聿白已经猜到是谁。 他不由一气。 刚才那样的情形，是个男人见到了就会血脉贲张。她是怎么有勇气再次出现在跟前的？她对男人的危险性一点也不知道吗？ 经历过那晚，她一点也不引以为戒。 周聿白升起一个念头，他要让她知道男人的 他走过去一把将门打开。 一段时间没见到周聿白开门，时清清已经打算离开，没想到门开了。 她转过身，周聿白就那样站在门口。 镜片之后的眼神微微闪动，但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时清清已经换下了睡裙，即便难受，还是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周聿白语气却已经冷淡，因为刚看过香艳的画面，现在见到她，还会不自觉的代入。时清清身上的衣服就显得多余，他依旧能感知到内力。 “有事儿？” 时清清小声嗯了一声，“就是诗雨姐……” 声音已经细不可闻，像蚊子叫。 “嗯？” 时清清说不下去了。 鼓足了勇气，想把晚上看到的告诉周聿白。其实目的很简单，她不想周聿白被骗，无论他做什么决定，至少要知道实情。 可现在她又不想说了。 她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要把苏诗雨和周聿白之间的私事说出来。说出来之后，要让周聿白难堪吗？ “没……”时清清咬了咬嘴唇。 “没事你大半夜跑到一个男人的门前？” 时清清感知到了周聿白的成熟强势，这是在质问的口气。 她脑子反应慢，想了想才小心翼翼的问，“周先生生气了吗？我不是有意穿成那样的。” 周聿白更气，冷戾的反问，“你穿成那样有什么错？除非你是怀着什么心思。” 时清清忙否认，“没有的。我以为……” 看到周聿白那样的神情，时清清没有勇气去解释了。 她那样，一定被他以为是个十分不检点的女人。 算了。 她在这里住已经足够拘谨，没必要再和她上纲上线了。 “回去睡吧，别再出来。”他这样说着，脸色还是有些冷淡。 “周先生晚安。”她微微颔首，这才转身，礼仪一点没有少。 周聿白在她身后又开口，“明天能早起吗？” 时清清转头啊了一声，又回答，“能。多早都能。” 确实实诚。 “六点，起床之后跟我走。如果你不想被我爸妈逮个正着的话。” 周聿白可太懂她了。 她点头如捣蒜，“一言为定。” 第13章 偷敢 隔天一早，六点，时清清准时起床。 她虽然到周家已经是半夜，可是因为心里藏着事，短短的几个小时，形同虚设。 她拉开门出来的时候，正好抵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吓得险些惊呼一声，周聿白温热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嘴。 柔软的唇瓣，像是清晨的花蕊，带着湿润的朝气。 时清清早上就被周聿白弄得面红耳赤。但周聿白比她老练的多，沉稳的收手，眼神朝前面的楼梯口看。 时清清轻手轻脚的跟着他下楼，偷敢极强。 周聿安饿醒了，想起来吃点东西再继续睡，就看到两个像贼一样的人悄咪咪下楼了。 他揉了揉眼睛，是不是大清早见鬼了。 时清清上了周聿白的车，系上安全带，全程呼吸短促。 直到车子开出了周家别墅，逐渐驶远，时清清一双眼睛还圆溜溜的睁着。 周聿白看不下去了，淡淡提醒，“可以正常呼吸了。” “啊？”时清清反应迟钝了一秒，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这举动太过可爱，周聿白无意识的勾了勾唇。他正好偏头去看路况，注意到了后视镜里自己上扬的唇角，立刻就压了下去。 时清清的肚子咕噜噜叫了两声，她觉得尴尬死了。 等红绿灯的时候，周聿白从中控台的格子里掏出一盒黑巧扔到她腿上。 “给我吃的吗？” “可以拿着玩。” “……”时清清看了看，惊喜的瞪大了眼睛，“这，是你第一次给我吃的那个吗？虽然我不认识这一串字母，但我大概记得这个排序。” 绿灯亮了，周聿白专心开车，并没有回答时清清的问题。 但她因为一盒黑巧就开心成这样的模样，他看在眼里。 时清清打开吃了一块，满脸享受的样子。窗外的光影在她脸上轻晃，都是少女明媚的样子。 时清清说，“谢谢你。” “不用谢。朋友带回来的伴手礼。” “就算是朋友带回来的，也谢谢你。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巧克力。” 纯黑巧，明明很苦。 但她第一次吃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眼睛眯起来，一脸享受，好像获得了世间至宝。脏兮兮的脸，却比阳光还要明媚。 他那时候才刚刚失去自己最亲近的人，看着她，才发现，原来快乐和满足可以来的这么轻易。 时清清不敢多麻烦周聿白。 她看了看外面，终于有她熟悉的地方。 “周先生，你把我放下来吧。我记得前面就有公交站牌。” 周聿白没有听，时清清眼睁睁看着车子从公交站牌那里疾驰而过。 “我怕耽误周先生的时间。” “不耽误。”周聿白说着话，突然就停了车。还以为是要放她下来了，却见周聿白先下了车。 几分钟过后，又回来。 时清清透过车窗去看，他穿着白衣黑裤，颀长清俊，快步走过来的时候，风都是柔和的。 周聿白递给时清清一支袋子。 还热乎乎的。 时清清垂眼，看到里面是一份三明治和一杯纯牛奶。 “谢谢。” 车子重新启动。 时清清将袋子放在腿上，迟迟没有动作。 “又准备带回去玩？” 周聿白冷不丁的来一句，时清清默了默。 她只是觉得会不会在车里吃东西不礼貌，周聿白会不喜欢。 但周聿白显然是要让她吃的意思。 时清清便小口小口咬着三明治，像小猫吃东西一样。 周聿白问，“昨晚为什么那么迟没有回校？” 时清清是有分寸的。只能是周聿安半路上把她捡回来的。 作为对她的保护，周聿白得问一问。 “我替室友去顶了一下酒吧的兼职，她身体不舒服。” 感觉到周聿白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时清清十分心虚。她假装去打开纯牛奶，咬着吸管吸了两口。 “没有骗我？不是因为开房后悔……” 时清清正一股脑吸牛奶，冷不丁呛到，“没有的，真是这样，聿安哥可以作证。” 周聿白没有下文了。 到了学校门口，把她放下来。 时清清下了车，走的飞快。 他刚才很吓人吗？她一副躲着鬼的样子。 时清清进了校门，才敢大喘气。 他问没有骗他的时候，时清清就绷不住了。在周聿白面前撒谎，是个十分费神费力的活。 “清清？” 时清清抬眼，看到何文佳一身速干的短袖短裤，好像是在跑步。 “文佳。你怎么在学校？” “嗐，昨晚和我妈吵了一架，我一气之下回了学校。今天晨跑，发泄一下。” 两个女生说说笑笑，往宿舍去。 第14章 偷拍 周五的时候，时清清接到了秦旭之的电话，要她这周六参加摄影社团的活动。他们要去给学校拍一些素材，可能会用在学校宣传册上。加上还有一个月就要校庆，需要用到的素材比较多。 时清清应下来，和咖啡馆的经理请假。 摄影其实不是时清清这个经济基础可以拥有的爱好。 她只是在一次迎新的那天，无意间路过摄影社团宣传位跟前，被一个学姐拉过去。 三言两语把她绕晕了，她稀里糊涂加入进去。 后来她接触，发现原来摄影可以这么美好，和她那个像素不高的手机拍下来的照片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也就是在社团认识的秦旭之。 比她小一届的学弟，法学院的学生。家境优渥，听说父母都是本地比较有名的律师。 晚上，时清清就收拾一些东西。 笔记本，水…… 周兰兰打趣，“每次社团有活动，学弟都打电话给你参与，就是为了和你有接触的机会吧？清清，学弟其实挺好的，要不你就答应了呗。” 时清清解释，“只是一个社团的而已，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人家送你那么好的内衣？” “都说了，那不是他送的。” “那是谁？” 时清清没法说。 周聿白给她送一套内衣，是不可言说的秘密。 虽然她知道周聿白是出于好心，因为自己的那个谎言，周聿白大约是同情她，才送了她这个。但如果时清清说出来，对周聿白声誉是不好的。 何文佳抓了拽周兰兰的衣袖，说，“清清不愿说，你就别问了，多没劲啊。” 周兰兰说，“那有什么？如果是男朋友送的，我们还要恭喜清清呢。” “不是男朋友。”时清清只能说这个，其他的却不能说。 周兰兰看她实在是不愿说，也就没再多问。 周六，时清清出了宿舍楼，秦旭之已经在那等着了。 贴心的给她买了水。 “我带水了。” “没事儿，社团公费，每个人都有。” “是吗？”时清清收了下来。 “我们就是在校内拍吗？” “周边也要拍。我们学校地理位置那么好，依上傍水的。这次把这个重任交给我们，可得好好拍。” 时清清点头。 秦旭之看了她一眼，笑一声，“你别那么严肃。摄影本来就是很轻松的事情。” 时清清哪敢不认真。 她记得第一次摸相机的时候，手都在抖。 尤其是旁边学姐提醒这个相机多少钱，让她小心点的时候，时清清就抖的更厉害了。 还是秦旭之替她解围，“你手抖成这样，可拍不好。这东西虽然精贵，但你不能惯着，要不然它反过来欺负你。放心拍。” 时清清好受了一点。 “其实每年素材大差不差。不过今年是校庆七十周年，学校比较重视。听说要来不少校友。” 时清清脚步不由停了一下。 校友的话，周家人应该也会来。 周聿白的父亲周庭山当年就是这个学校毕业的，算不上顶尖，但他如今却地位显赫。所以每年的校庆，即便自己不来，也会有林念辞代表他过来，发表讲话，还要捐钱。 学校就有以周家命名的奖学金。 但时清清这几年从周家和外界听来的只言片语知道，这几年，周庭山已经是半退的状态。因为他的儿子周聿白，做的更加优秀。他把周家的产业翻了好几番。是个比周庭山要耀眼百倍的人。 他们去了一趟学校大礼堂，时清清举起相机准备拍摄的时候。一道身影闯入视线。 他今日穿的十分正式，扣子系到了最上面的那一颗，领带端正的系着一个温莎结。笔挺的西装勾勒出他颀长的身形，整个人矜贵又清冷。 大约是在学校这样的场合，旁边还有校领导的陪同，所以他显得更加沉稳自持。 他怎么来了这里？ 时清清手比脑子还快，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指已经按下快门键。 更要命的是，周聿白转头看过来，将她逮个正着。 第15章 男朋友 时清清像做了坏事被逮个正着，可明明是周聿白率先闯入他的镜头。 但她在周聿白跟前，天然的气息短了一截。 周聿白发现她，和身边的校领导说了什么，朝她走过来。 时清清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清清？”秦旭之发现了发呆的时清清，喊她，“怎么了？” “啊？没有。” 秦旭之失笑，“那你怎么傻呵呵的站在这里？要你拍的都拍了吗？我看看。” “我没拍。”时清清把相机护在怀里。 三言两语间，周聿白已经到了跟前。 “你好，周先生。”时清清主动打招呼。 秦旭之看出他们认识，也跟着打了招呼，“你好，周先生。” 周聿白伸出手主动要握手。 这是社会上的礼仪，学生一般用不上。 但秦旭之从小跟着父母出席过很多正规场合，所以他并不怯场，大方去握了一下，“我叫秦旭之。” “清清的男朋友。” 时清清和秦旭之都怔了一下。 秦旭之是想否认的，但看时清清并没有着急解释，猜测这误会是从她这里来的，便默许了。 时清清细不可闻的嗯了一声，说，“周先生怎么来了这里？” “校庆。我父亲想将礼堂都翻新一遍，叫我过来看看。” “哦。” 秦旭之倒也识趣，说，“我去那边拍一下，你和周先生说话。” 时清清来不及阻止，手里的相机就被秦旭之拿走了。 时清清还在紧张的看着被拿走的相机，希望秦旭之不要发现里面的照片，否则她会解释不清。 可在周聿白的视线里，时清清是追寻着秦旭之去的。 小年轻谈起恋爱，就是腻歪。 “你可以先过去。”周聿白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时清清反应了一下，茫然抬眼看过去。 她怎么听出了一点不悦。 哦，是因为自己一直站着，也不和他说话，这肯定是失礼了。 “对不起，周先生。” “对不起什么？” “啊？” 为什么周聿白的问题，她经常答不上来。好像在周聿白跟前，她就会反应慢一拍。 “你为什么在这里？”周聿白反客为主。 “哦，我们在拍素材，校庆要用到。周先生到时候也会过来吗？” 其实话赶话，顺嘴一问。问出口，时清清就有些后悔了，像是在打听他的行踪。 “说不好。”周聿白淡淡回答。 时清清嗯一声。 她余光看到校领导那边，时不时看向这里，显然是在等着周聿白。 她忙说，“校领导好像还在等你，周先生不如先过去吧。” 看来是急着找自己男朋友，周聿白点了个头，又说，“以后有机会，带上你男朋友一起吃个饭。” 时清清点头，又反应过来，“要吃饭吗？” “不愿意？” “没有没有。” 周聿白单手插兜便走了。 时清清懊恼的恨不得咬舌头。 一个谎言要靠很多很多的谎言去圆，她简直悔死了。 周聿白和校领导在礼堂参观了一下，就回到了校方的办公室。喝了一杯茶的功夫，周聿白就要离开了。 秘书打开了车门，让他上车。 周聿白理了理袖口，说，“查一个人，叫秦旭之。也是这个学校的。” 秘书点头，“好的，周总。” 秘书的处事原则，按照周聿白的吩咐做事，不该问的就不问。 车子逐渐驶离学校，也将校领导的身影抛在脑后。 周聿白望向窗外，匆匆晃过的教学楼。 他不是多管闲事，只是出于道义，不想时清清傻呵呵的被骗了。 不能什么人都谈恋爱。毕竟是个恋爱两个月就带着去开房的人，说不定是个不学无术的坏小子。 第16章 冷淡 转眼间就是校庆。 定在周六。 时清清在咖啡馆忙的脚底冒烟。 她休息喝水的间隙，突然收到周聿白的短信。 【不在学校？】 时清清一口水差点呛出来。 他怎么知道自己不在？ 周聿白也参加校庆了？可是以往几年，他都没有来过。 可她不能告诉周聿白在外面兼职。 时清清一开始摸不清楚门路，只会做那种发一天传单一百块的活。结果有次被周聿白撞见了。他告诉她，她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如果有钱方面的需要，可以随时找她。 挣钱的事情可以留到毕业后，不要把无谓的时间浪费在现在的蝇头小利上。 虽然只是平静的语气，但时清清觉得这就是一种命令。 但周聿白帮她的已经够多，时清清怎么好意思再问她要钱。他资助她的学业，已经仁至义尽。可她家中还有弟弟妹妹，她是老大，必须要扛起这个责任来。 【在宿舍。】 【睡觉。】 仿佛隔着屏幕也能被周聿白窥探到她的心虚，时清清紧紧捏着手机。 “清清，你们学校，二十杯咖啡，你送过去一趟。” “啊？” 一个店员把装好的咖啡纸袋子递给她，“你对你们学校熟悉，不用找路。更不用被保安拦路。快去吧。钥匙给你。” 电瓶车的钥匙塞到她手里。 时清清只好提着纸袋子，骑上了电瓶车去往学校。 学校那么大，周聿白又在参加校庆，肯定是看不到他的。 时清清怀着忐忑的心情进入学校。 只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她正在主路的右侧骑着电瓶车，突然一个急刹。 前面几十米开外，一群人走着。时清清一眼就看到了周聿白，他的气质浑然天成，在人群中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时清清跟前只有一棵树。呸。一棵树怎么挡得住她。 正在此时，电话打过来，是个陌生来电。 “咖啡送到了吗？我们很快就要。” “这就到了。请问你在哪？” “送到科教楼的会议室。” 时清清突然沉默下来，因为这个声音不大不小的，从前面传过来。 时清清抬眼，就看到一个人正举着电话，和人群岔开了大概两三米的样子。 要死了。是送到会议室的。 那么周聿白一定也在。 “喂……” “马上就送到。对不起，老师。” 时清清等着对方挂完电话，正在着急的时候，正好看到人群中还有一个人，就是秦旭之。 他作为优秀学生的代表，一开始也是陪在这些人身边的。毕竟是学生，所以是靠后跟着的。 时清清看到了救命稻草，给秦旭之发消息。 秦旭之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抬眼去找寻时清清。一棵树背后，一只手伸出来，晃了晃。 秦旭之不由一笑，怎么有那么可爱的女孩子。 他找了个理由，小跑过去。 “怎么了？” 时清清为难的说道，“有个事儿想请你帮忙。这些咖啡，能帮我送到会议室吗？好像就是你们一会儿要用的。” “我可用不上。那是校领导和那些来参加校庆的大人物用的。不过，你为什么自己不过去？” 时清清咬着唇找了个理由，“那里不都是大人物吗？我就不过去了。而且我咖啡馆那边挺忙的。” “行吧。我帮了你这个忙，记得下次请我喝杯咖啡。” “嗯。谢谢。” “给我吧。” 秦旭之接过来，比预想中的沉，他手臂沉了一下，说，“还挺沉。让你一个女孩子提上去的确不合适。在三楼呢。” 秦旭之便提着咖啡过去了。 时清清没急着走，她至少得确定咖啡很顺利的送到了会议室，所以等秦旭之一个消息。 她站在电瓶车旁边等着，没一会儿，一辆黑色迈巴赫在她身侧停下。 车窗被放下来，露出一张惊艳绝伦的脸。 无论流行哪种审美，周聿白都是顶级的存在。骨相绝佳，眉骨深邃，鼻骨高挺，下颚线清晰如玉琢。 只是他冷峻的气质，总会让人对他望而却步。 时清清没想到，周聿白会突然出现。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会议室，和其他人一起喝着咖啡闲聊吗？ “不是在宿舍睡觉？” 时清清舌头打结，脑子转的飞快，“睡好了，出来，溜达。”庆幸自己为了躲过学校保安的盘查，特意把工作服给脱下了。 “骑那个溜达。”周聿白的视线在旁边那辆电瓶车上扫了一眼。 “溜达的快一点。”她到底在说什么。 “清清……”秦旭之跑过来喊她。 关键时刻，救世主降临了。 “秦旭之。”时清清激动的喊了他一声，眼睛都发亮。 在周聿白看来，时清清在欣喜，那是恋人之间的亲密 “你是在等他。”自然而然的结论。连周聿白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语调沉而冷。 时清清没有否认，胡乱昂了一声。 “开车。”车窗重新升上去，玻璃窗一侧的脸瞬间冷淡下来。 时清清连一句周先生再见都来不及说。 秦旭之刚好跑过来，吸了一大口汽车尾气。 第17章 荷尔蒙 两天后，时清清刚下完课，被班主任叫住，“那个，秦主任找你，你去一趟他办公室。” 时清清搞不清楚状况。 她和室友说了声，书本交给他们帮忙带回去。自己则是去了一趟秦主任的办公室. 她敲了敲门，自报家门，“秦老师，我是时清清。” “进来。” 时清清推开门进去。 秦主任坐在办公桌前，忙起身相迎。 “快坐。喝点什么？” 时清清受宠若惊，忙摆手，“我不用，谢谢秦老师。” “先坐下吧。别拘谨，训导学生，可不归我管。” 时清清浅浅一笑，坐了下来。 秦主任抵着桌沿站着，问，“听说你是周家资助的学生？” 秦主任既然知道，那她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时清清点点头。 秦主任说，“你和周家关系怎么样？” “还，好。” “认识周家吗？” 时清清怔然抬眼看他。 秦主任笑了一下，说，“你别误会。我就是有个忙想请你帮一下。你知道他家地址吗？这么多年，应该是有些来往的吧？” 时清清说，“去过几回。” “那就好。”秦主任有些欣喜，他绕到办公桌另一边，从桌底提出来一个礼盒。 “这是给周家的纪念品。那天周总临时有事，走得早，纪念品没有拿走。你说说，这东西，我们快递过去也不合适。我之前联系过，他们都说没有时间，叫我们不必给了。哪有这个道理，礼轻情意重嘛！我思来想去，那天在礼堂周总正好说起了你。就想着让你帮忙送过去一趟。你既然和周家有些渊源，由你送过去，也很合适。你说呢？” 时清清不大会拒绝人，加上秦主任是校领导。 时清清只好应下了。 提着东西去宿舍的路上，时清清斟酌好了说辞，给周聿白发过去一条短信。 【周先生，你好。这边学校有个校庆纪念品，需要送给你。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送过去。】 时清清从不主动给周聿白打电话，怕他正在忙工作打扰到他。 她发消息过去，周聿白看到了，想回她就可以回。直接忽视也没有关系。 但这条消息却回的很快。 【我在家，你可以过来。】 时清清刚准备问是在哪个家，周聿白已经提前想到，又发过来一条短信。 【在周家。】 那就是指别墅了。 虽然不知道周聿白为什么称呼自己的家为周家，好像自己不姓周一样。时清清想，大概是为了更好区分，是在别墅，还是在公寓。 【我很快过来。】 时清清午饭也不吃了，不想让周聿白久等。 她回了一趟宿舍，拿了包。 “你不吃饭啦？”周兰兰在后面喊她。 “不吃了。” 下午只有两节课。她来回动作快一点，应该是赶得上的。 时清清坐了公车，下了车，用了跑的到了周家别墅。 她按了门铃，是阿姨过来开门。见到时清清还有些意外。 “清清小姐怎么这个点来了？” “我……”时清清顺了一口气，才说，“我来找周先生。” 时清清称呼周庭山和林辞念，是叔叔阿姨，喊周聿白才是周先生。所以阿姨不会搞错她口中的周先生是谁。 阿姨给她开门，说，“大少爷应该在后院泳池，清清小姐自己去吧。” “谢谢。” 时清清换了鞋，到了后院泳池旁。 水面一片平静，时清清谁也没看到。 她于是凑近一点去看，谁知道水里突然冒出来一个人，甩了甩头发，带出许多水花四散溅开。 时清清没有设防，被吓了一跳。脚下一滑，便直接掉进了泳池。 不会水的她，连喝了几口水，被人抓着手臂拉出来。 她眼睛湿漉漉的，满脸惶恐的看着周聿白，手还紧紧抓着周聿白的手臂。细看，能发现周聿白健硕的手臂，已经被她的指甲掐出痕迹。 “吓着了？” 时清清吐出一口水，咳了两声，还不断摇头，“没。” 明明眼睛通红，神情也僵硬，还要嘴硬。 “抱歉。” 时清清忙摇头，“不是周先生的错。” 她原本是要自己站稳，一垂眼的时候，瞬间社死。 她穿的是件白色长袖。里面是浅色内衣，平时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下了水，衣服贴着身体，便将内衣线条全都勾了出来。 只是薄薄的一层，那包裹着的便也呼之欲出。 周聿白的视线平静的移开，将她一把抱起来上岸。 将人放在泳池边的椅子上，周聿白拿了浴巾覆在她身上先擦了擦。 此时周聿白只穿了一件泳裤，根本顾不上套衣服。 他身形就在自己跟前晃动，那醒目的胸肌，白皙的皮肤。 时清清仿佛能直接闻到他散发出来的雄性荷尔蒙，呼吸都是乱的。 时清清没法躲开，除非闭眼。可这个时候闭眼，会不会更奇怪？ 周聿白垂眼，看她呆呆的样子，“吓傻了？” 时清清哪里敢说是因为周聿白的身体让她不知所措。 第18章 听话 时清清只能摇头，样子更傻。 周聿白怕她真的被吓出了好歹，将她一把抱起来，奔着客厅去了。 “周先生……”时清清反应过来，“不行。” 周聿白这样抱着，被阿姨看到，定然会误会什么。 “去我房间。放心，他们都不在家。” 周聿白直接抱着时清清上了楼。 怎么还到了周聿白的房间？她这样满身湿漉漉的在一个男人的房间，岂不是更要误会？ “去洗个澡，我给你找衣服。” 他们家唯一的女性就是家里几个佣人，还有林辞念。 周聿白套了件长袖，去到林辞念的衣帽间。 翻找衣服的时候，就想起了上次不合身的睡裙。 好不容易从衣帽间的角落找到了一件白色短袖和一条运动长裤。这是林辞念偶尔参与公益活动穿的。 这种衣服一般都会偏宽松一些，除此之外，也的确没有适合时清清穿的衣服。 他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水声还没有停止。 周聿白走上前，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时清清应该是听到了，水声停了下来。 “清清，衣服我给你放门口了。” “谢谢周先生。” 她的声音很低，周聿白仿佛能看到她害羞的样子。 周聿白以手作拳放在唇边，然后转身离开。 水声再度响起来。 周聿白坐在单人沙发上。 公司员工打过来电话，有一份文件需要他线上确认一下。 周聿白抄起平板点开了邮箱。 看着繁琐的数据，本来可以一目十行，可耳边水声沙沙，总让他想起那一晚，时清清留宿在他公寓时候的情形。 他看不下去。 于是抄起手机拨过去一个电话，“等我回公司确认。” 说完，他将手机和平板都扔到了床尾。 片刻后，水声停下来。 几分钟后，卫生间的门打开。 时清清有些腼腆的走出来。 周聿白眼神定住。 他还是忽视了时清清的体型。 她的个子偏高，那一件断袖在她身上，将将到了肚子那边。露出一截细腰。 竟毫无赘肉。 时清清说道，“周先生，东西已经送到，我也该走了。这衣服我会洗干净还回来的。” 她回身捞了自己湿漉漉的衣服，扭成一团，左顾右盼，最后下定决心直接塞进自己的帆布包。 在她行动之前，一只购物袋递到了自己跟前。 “这么湿，你包里的东西不想要了？” “谢谢。” 时清清知道此刻不需要矫情，她帆布包里的确有些东西是不能碰水的。 “这袋子……” “只是个普通袋子，闲置的。” 知道时清清顾虑什么，周聿白直接说。 时清清低头将衣服都塞进里面，就打算要走。 周聿白说，“等我一下。” “嗯？” “我冲个澡，换身衣服，和你一起走。” “可是……” 周聿白没听完她可是后面的话，已经拿了衣服进了卫生间。 周聿白让她等，她就等吧。 她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等着，因为衣服太短，她时不时的去拉扯一下，但其实捉襟见肘。 没多久，周聿白就出来。换上了白衣黑裤，孤孑清俊的气质扑面而来。他还没戴上眼镜，反而显得柔和了几分，中和他身上的哭喊气息。 时清清忙站起来。 “走吧。”他拿了眼镜戴上，又恢复平日的样子。 下楼，难免碰到了家里阿姨。 “清清小姐，我还到处找你呢，给你洗了水果。” 周聿白高大身形挡在了大半边身体，说，“她替学校送点东西过来，陪着我拿到了楼上。你别忙活了，我们这就走。” “水果我都洗了呀。早上刚送过来的新鲜的草莓。要不我装上，清清小姐带回去吃。” 时清清想婉拒，周聿白已经替她同意，“装上吧。” 阿姨去装的时候，时清清小声说，“这些应该你们留着吃。” “你不带，阿姨反而不高兴。一盒草莓而已。” 时清清没再说什么。 周聿白发现她真的很听话。 一开始想反对的东西，只要说了，就会乖乖听话。 阿姨装了满满一盒草莓，里面还塞了十几颗蓝莓。 红的蓝的，颜色鲜嫩的在一起，看着就十分诱人。 周聿白对她那样子颇有些无语，“光看着就能饱？” 时清清忙抬头说，“我打算带回去和室友一起吃。这么好的东西我一个人吃有点浪费。” 周聿白扭头看了她一眼，但什么都没说。 第19章 上车 周聿白把她在学校门口放下。看她走出去几步，一截细腰伴随着她走路的姿态，好像在扭动。 细腰翘臀，估计她自己都意识不到，她发育的这么好。 校园里洋溢的都是青春的荷尔蒙。他已经注意到有几个男生在看她。 周聿白给她拨过去一个电话。 眼见着时清清停下来，然后茫然的转头看过来。 周聿白平声说，“过来。” 时清清举着电话，朝他走过来。 她对着车窗弯腰，“周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周聿白伸臂从身后捞起一件黑色的棒球服，递给她，“穿上。” “这是？” “聿安落我车里的。改日还给我。” “哦。” 时清清接了过来，发现周聿白还在看她。 她反应过来，将东西先放在地上，然后把外套穿上。 大了许多，松松垮垮的罩在她身上，但也足以将她的腰给挡住。 “周先生再见。” 周聿白十分平淡的颔首一下，开车离开。 时清清回到宿舍，这个点，食堂已经没有午饭了。她自己这里还有两桶泡面，准备泡一桶对付一下。 还没到上课时间，宿舍的几个人都躺在床上刷着手机。 何文佳闻到泡面香味，歪了身体看了一眼，结果一眼看到了放在地上的袋子。 “清清，你中午干什么去了？竟然带了LV的东西回来？” 时清清看到脚边的袋子，“啊，这个就是个普通袋子，我装了衣服。不小心弄湿了。” “这是谁啊，给你LV的袋子？你中午去做什么了？怎么连午饭也没吃？” “有……点事。” 靳悦兮说，“文佳，你就别管了。清清也不是什么事要和你交代的。” 何文佳撇嘴，“我也就随口一问。清清，你那个是草莓吗？” 时清清忙把盒子拿起来，递到何文佳跟前，“你尝一下。” 何文佳倒没客气，拿了一颗咬进嘴里，“哇，好甜。悦兮，这个草莓是不是上次我们逛山姆超市的时候看到的，一百多一斤吧？” 时清清已经递到了靳悦兮跟前，听说一百多一斤，自己的手也晃了晃。 “超市价格都虚高的，平价也能买到很好的草莓，是吧？” 时清清胡乱应了一声，又给周兰兰去吃。 “清清，你那件外套，是男式的吧？好像是今年阿玛尼的新款啊。” 时清清已经说不出话。 “说不定是秦旭之学弟送的啊。”周兰兰说，“他家条件挺好的吧，听说父母都是律师。” 何文佳撇嘴，“秦旭之的家境，也不会随手就是LV或阿玛尼。” 靳悦兮看时清清抿紧了嘴唇，替她说话，“何文佳，你今天话太多了吧？清清的事情需要什么都和你说吗？清清，你赶紧去吃泡面吧。一会儿我们要上课了。” “嗯。” 时清清胡乱吃了几口，然后把那件棒球服用衣架挂在了衣柜里。 时清清原本要把衣服洗一下的，何文佳小声提醒她这类衣服都不能手洗，只能干洗。 时清清就在校外找到了一家干洗店，把衣服干洗了。 她和周聿白联系，才知道周聿白这几天出差在外。周聿白觉得根本没必要还，但他知道时清清是个很容易较真的人，遂作罢。并告诉她，可以随时将衣服送回到公寓。 时清清还是觉得周聿白不在，她去他的公寓不太合适，所以还是打算等他回来再说。 一周后，时清清正在上晚自习，突然收到周聿白发过来的短信。 【我在你学校门口。】 时清清惊得站起来，好在动作不算太大，但还是惊动了身边的同学。 时清清颔首表示了歉意，抓了包和书赶紧冲出了教室。 她快速回了宿舍，把衣服装好，然后冲出了宿舍。 她从小生长的环境，跑步是家常便饭，所以速度和耐力都很足够。为此，她还在校运动会上的短跑和长跑上都拿了奖。 她跑到校外，已经气喘吁吁。站定一秒，发现了低调停在树下的一辆黑色迈巴赫。 时清清跑过去，周聿白坐在车里。 看着她朝他跑过来。她从昏暗跑进一片光亮，随即又没入一片昏暗，很快出现在他跟前。 他仿佛看到了日与夜的交汇，都在她身上。 时清清怕跑的时候把袋子垫的厉害，干脆抱在怀里。 周聿白坐在后座，她将袋子透过车窗递过去。 周聿白接过来，纸袋上还有她的体温。他垂眼一看，衣服整整齐齐叠好放在里面。 “周先生……” “几点门禁？” 话被打断，时清清失去思考能力直接回答，“十一点。” 周聿白看一眼腕表，淡声说，“上车。” 第20章 谢谢 时清清从另一侧车门弯腰进去，和周聿白共处一方封闭的空间。 车子启动，时清清才想起来问他们要去哪儿。 她微微侧目去看周聿白，昏暗的环境里，他侧脸上都是阴影，仿佛他独自置身一个孤岛，有太明显的边界，叫人觉得疏离。 时清清想想作罢，没有问。 周聿白又不会把她卖了。毕竟他在这之前问过宿舍门禁的时间，是做好了在那之前把她送回来的打算。 不知道开了多久，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周聿白叫停了车子。 他什么都没说，推开车门下了车。 背靠着车门，周聿白点了支烟。 坐在车内的时清清看着他。 那烟头的火星忽明忽暗，像一闪一闪的星星。 而周聿白是数星星的人。 时清清小声问司机，“周先生不高兴吗？” 司机是周聿白的助理，跟了他好几年了，姓夏。 “不好意思，时小姐……” 他略显歉疚的一笑，时清清就明白过来，他不能多嘴透露周聿白的隐私。 时清清坐在车内许久，周聿白一支烟已经快要燃尽。 她想了想，周聿白既然把她叫出来了，她总不能什么都不说。 鼓起勇气，推开车门下了车，走到他身边，“给你。” 周聿白闻言垂首。 时清清掌心是一颗没有拆封的巧克力。 周聿白一眼看出来是他上次给她的，比利时一个小众的牌子。 “吃点甜的会高兴一点，至少我是这样。”时清清怕自己解释的不够清楚，又补充，“就是这个巧克力很好吃，虽然有点苦，但是……” 时清清好像语无伦次，正当她颓然垂头时，听到周聿白说，“我知道。” 声音似冷泉水，并没有冰冷之意。 时清清抬眼，一瞬间好像看到星空。 他分享的不是一颗巧克力，而是她吃到它时的愉悦心情。周聿白一瞬间就懂了。 周聿白夹着烟的手接过来，想到什么，又换了只手。或许是觉得麻烦，他干脆将烟掐灭了。拆开糖纸，没急着送入嘴里，而是问她，“还没吃完？” 时清清说，“舍不得。” “怎么没分享给别人？” 时清清很快想到是指那盒草莓。 时清清答案还是一样，只是更低，“舍不得。” 巧克力对她的意义格外不同，是不能分享的情绪。 周聿白没有刨根问底，他将巧克力放进嘴里，舌尖很快尝到一股苦涩，很意外的中和了他此刻的心情。 苦涩之后，是甜，并不腻。 时清清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神情，“周先生，你的心情有好点吗？” 周聿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谢谢。” 时清清一笑，天好像亮了一下。 周聿白移开视线，问，“五一假期什么打算？” 还有两天就是五一，宿舍不出意外，还是和去年一样的情形。何文佳和靳悦兮不在宿舍，出门旅游。她和周兰兰屁颠屁颠的忙活，多挣一点生活费。 “就……”险些脱口而出说要做兼职的事情。 “就在学校看书。”如果周聿白更仔细一点，能听出时清清的心虚。 周聿白没什么反应。 “周先生假期做什么？”时清清脱口而出。 “我吗？和平时一样。” 没有什么语调，听不出会不会有一些遗憾。 时清清哦一声。 两个人陷入一阵沉默。 最后是周聿白先出声，“送你回去。” “啊？”时清清不知道有没有掩饰好这一刻的失落，她随即点头，“嗯。” 上车之后，周聿白靠在座椅上，脸隐在一片阴影之中，像是睡着了。 夏助理在前面专心开车，后面环境昏暗，她感受到了巨大的安全感。因为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偷偷去看他。 会想他因为什么事情不高兴了。 是感情的事情，还是工作的事情，还是家里的事情。 吃完巧克力，会让他觉得好点吗？ 胡乱想着的时候，周聿白动了一下。 时清清吓得心脏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好在周聿白并没有醒。 车子停下来，夏助理扭头，时清清给了他一个噤声的手势。 她无声的推开车门下车，和夏助理挥了挥手。 看着车子驶离校门口，她才转身。 第21章 下药 五一假期到来。 何文佳提前一天，父母就开车过来接她。 她把要洗的被子衣服打包好，一并拖回去。 靳悦兮五一当天才走，她男朋友在宿舍门口等她。两个人约好出门去旅游。 周兰兰早一晚在酒吧帮忙，忙到脚底冒火星子，虽然后半夜睡了一个好觉。但她早上回到宿舍，又继续蒙头睡。 时清清五一不在咖啡馆。 她接了婚庆公司的兼职。 每年这三天是结婚的高峰期。时清清干活卖力，从不矫情，所以婚庆公司的老板娘每年都联系她。 干一天能拿到三百，比她在咖啡馆要挣得多。 她提前过去，帮着布置婚礼现场。 她看着瘦，力气却很大，常常可以当一个男生用。 结婚典礼开始的时候，她穿着玩偶服，负责活络氛围，也负责带着现场的小朋友玩。 时清清家里有弟弟妹妹，所以带小孩子是有些心得的。 身上热的冒汗，趁着台上还有人在表演节目，时清清准备去上个洗手间。 她把巨大的玩偶头套拿下来，让自己暂时喘口气。 后背早就湿透了，额头上也全是汗，头发黏了几缕。 她去了一趟洗手间，听到外面两个女生说话。 “刘导交代你的都记住了吧？一会儿放聪明点。要是把周总这个大金主搞定了，你以后资源能拿到手软。” “这会不会不太好？万一周总不吃这一套，秋后算账怎么办？” “你傻呀，上了床，还能由他不认账？你本身就是个演员，一哭二闹三上吊不会？他们这种人很在意名誉的，就算是对你的补偿，最起码也得给你三五个资源。何况你把在刘导跟前的骚浪劲拿出来，还能有你搞不定的男人？” “莉莉姐，你好讨厌。” “有药物助兴，你什么都不用担心。那药有用着呢，就是头牛都招架不住。房间已经开好了，接下来你和刘导打好配合就行。我告诉你，以后你要是飞黄腾达了，可别……” 对话戛然而止。 因为时清清的出现，两个女人在镜子里扫了一眼，然后拿了手包，踩着高跟鞋走了。 时清清刚洗好手，就接到老板娘的电话。马上有节目，需要她给小朋友们送礼物。 时清清赶紧拿了玩偶头套，跑出了卫生间。 配合司仪结束了一个环境，时清清干了的衣服，又湿了一片。 老板娘拍拍她，说，“今天辛苦了，一会儿你坐最后面那桌吃点饭，等结束，再和我们收拾一下，就算结束了。明后两天分别还有一场，你没问题吧？” 时清清摇摇头，声音从玩偶里面闷闷的传出来，“我没问题。” 老板娘笑了笑，“那我忙去了。” 她没去吃东西，就坐在宴会厅外面休息。 等宾客们走了，她就帮着收拾。 一般九点就会结束，收拾完，不会超过十点，老板娘知道她要回学校，一般都会提前让她走，所以并不耽误她回宿舍。 她靠着墙休息，玩偶头套放在了一边。 宴会厅统一分布在二楼和三楼。同时也对应了中餐厅。 一个包厢的门打开，一个男人扶着另一个大约醉酒的人出来，身边跟着好几个人。 “周总，楼上已经给你开好了房间，你好好休息。”男人说完，使个眼色，把扶着的男人交给了另一个女人手里。 男人的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身体几乎是半倚着她。女人有些费力的撑着，步履艰难的往电梯口而去。 时清清起先并没有在意，她只盼着能早点回去躺在宿舍的床上休息。 只是一个无意间的抬眸，便看到了电梯口等着的那两个人。 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时清清还是认出来是不久前在洗手间看到的其中一个女人。 而她扶着的男人身体歪倒了一下，她忙扶了一下，让时清清捕捉到了一张侧脸。 时清清不由一惊，那不是周聿白吗？ 卫生间的对白支离破碎的闯入脑海。 下药，周总…… 时清清没法再往深处想。她几乎弹跳起来，忙跑过去。 可晚了一步，电梯门先她一步打开，一男一女进了电梯。 第22章 熊猫 时清清到了电梯跟前，拼命的按了开门键，并没有阻止电梯往上。 慌乱之下，时清清迫使自己脑子冷静下来。 她盯着显示的数字，心脏跟着它的节奏跳动。 终于数字不再跳动。 停留在16那里。 时清清立刻按了开门键，旁边的一部电梯不久之后就开了门。 时清清一步跨进去。按下了16层的按键。 电梯缓缓向上，时清清心急如焚。 这一点时间，已经足以让她理清头绪。 如果她没有听错，那么周聿白就是被人算计了。 想下药，然后和他发生关系，以此作为要挟。 这怎么可以呢。 她掏出手机给周聿白打电话，电话没有人接通。 他一定已经被下了药，所以神志不清了。 她想着要找谁帮忙，可是能想到的人有限。脑子里闪过周聿安，甚至还有苏诗雨。 可现在他们都没法及时帮忙。 时清清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从来没觉得升降电梯能这么慢。 电梯门终于打开，时清清迫不及待的冲出电梯。 可现在问题来了，她并不知道周聿白被人带到了哪间房。 这么多房间，她总不能一间一间的问。 她焦急的站在原地，看到了前面一个正在打扫的保洁。 不知道哪一个客人喝多了，吐了不少污秽之物在地毯上，处理起来十分麻烦。 时清清站在这个位置，都能闻到刺鼻的味道。 保洁颇有些怨词。 所以并没注意到她没放稳的拖把。 “阿姨小心。”眼见着拖把要倾倒砸在保洁的身上，时清清赶紧提醒。 保洁一扭头，手速很快，拦住了。 她把拖把重新立好，看了一眼时清清，温和的一笑，“谢谢你啊，小姑娘。要不然我的头可得挨一棍子了。” “不用谢阿姨。” 保洁点个头，又扭头看了她一眼，问，“小姑娘，你是来找人的？” 这话一下子提醒了时清清。 她犹豫之下点点头，“我来迟了一点，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间房。” “你是说刚才上来的一对男女吗？你来之前一两分钟，就过来了一对男女。就在前面1606房间。” 时清清顺着保洁阿姨指的方向，顿时激动不已。 “谢谢阿姨！”时清清很郑重其事的弯腰表示感谢，然后小跑着过去。 保洁阿姨还有话没说完，见她已经过去，只小声嘀咕了一下，“女的已经走了啊，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时清清快速找到了1606，她在敲门的那一刻犹疑了一瞬。 她这样贸然出现，会不会有所不妥。 但也只是一瞬，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周聿白被人算计。 她按了门铃。 几声之后，都没有人过来开门。时清清焦躁不安。 里面的犯罪现场已经在进行中，所以才没有人来开门吗？ 她还在考虑要不要想什么办法进入的时候，门终于开了。 “是不是我说的话……” 开门的一刹，周聿白满脸焦躁的脸出现在跟前。 只是下一瞬，他就定住了。 是他因药物作用眼花了。 眼前是什么，一只熊猫吗？ 看到周聿白皱眉的神情，时清清刚喊出一个周，就意识到了问题。 她刚才一直将熊猫的玩偶头套提在手里。可是太久了，她胳膊太酸。所以在按门铃的时候，她嫌累赘又干脆带了回去。 她将玩偶头套摘下来，焦急的出声，“周先生，你还好吗？我看到……” 时清清说着，视线凝滞了一瞬。 周聿白此刻穿着白衣黑裤。但薄薄的白色衬衣被水染湿，近乎透明的贴在胸膛上，露出同样干净漂亮的肌肉线条。哪怕是在幽暗的光下也显得格外灼眼。 注意到她的注视，周聿白身体微动。 时清清这才回过神来，视线偏移，下意识的要往屋子里去看。 周聿白面无表情的挪动身体，挡住了她的视线，声音难以控制的几分喑哑，“时清清，现在，滚！” 他说完，毫不留情面的后退一步，关门。 门关上的那一刹，一只大大的熊猫JIOJIO伸进来，阻止了门进一步被关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