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轻轻勾手,摄政王沦陷了爽文》 第519章 圆房 而此时的屋内,谢德音依旧身穿嫁衣,刚刚卸了珠钗,散着长发,准备进浴室沐浴,陆元昌已经洗漱好了,穿着寝衣,坐在床边,似在等着谢德音洗好之后,再行洞房之礼。 周戈渊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赶上了。 还没有圆房。 房门被踹开,沉沉的脚步声急促而来,两个人纷纷转身看去。 周戈渊在谢德音的眼中看到了惊讶,慌张,抬头迎上周戈渊的目光,那双眸子清澈如三春的泉水,似有叮咚清响,让人望之便觉心头明亮。 而此时阿音在接触到他目光的时候,下意识的往丫鬟身后躲了躲。 周戈渊脚步微顿,想到阿音此刻刚满16岁,不过刚刚及笄,且未经世事,还是一个娇养在闺阁中的少女。 洞房花烛夜,自己就这样闯进来,必定会吓到她。 可是,此时与上一世不同,陆元昌竟然没将她送来,生了这样的变故,他无法再坐视下去,只能过来抢人了。 怕就怕吧,待回头再与她解释。 周戈渊朝着谢德音走过去,只见陆元昌目光一闪,大步走了过来,将谢德音拉到了身后。 “微臣见过王爷,今夜是臣洞房花烛夜,不知王爷今日来臣的洞房所为何事?” 周戈渊看着阿音拽着陆元昌的衣袖,躲在陆元昌的身后,只觉得心尖儿一疼,此时才将目光缓缓的落在了陆元昌的身上。 “让开。”周戈渊一句废话都不愿与他多说,待今夜过后,有的是法子收拾他,收拾陆家。 陆元昌也并没有像前世那般懦弱,分毫不让道: “臣若有哪里得罪,望王爷明示,臣的妻子胆小,王爷莫吓到她。” 周戈渊听着陆元昌说妻子二字,颇觉得刺耳。 但凡是能早几个时辰醒来,这场婚礼都不会有! 周戈渊腮线隐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本王最后说一遍,让开!” 周戈渊的气势太足,谢德音只觉得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十分的骇人,此时她抓紧了陆元昌的衣袖,声音因惧怕有些微颤: “夫君......” 阿音这样娇软的声音,周戈渊曾听了无数次,尤其是在耳边,总能激起自己的柔情万丈,恨不得醉死在她的声音里。 偏偏此时她喊得夫君是陆元昌,这让周戈渊瞬间怒气横生。 他不再跟陆元昌客气,抬手将陆元昌推开。 陆元昌便是会功夫,也不敌周戈渊的身手和力道,他被推的踉跄退后,险些跌倒,扶住了摆放红烛的桌案才稳住身子。 桌案上的红烛打翻在地,燎了红绸,火苗瞬间窜起。 谢德音看陆元昌吃亏,万分焦急。 “夫君......” 谢德音要扑过去找陆元昌的时候,被周戈渊一把拽住了胳膊。 “阿音,是我......” 谢德音急怒之下,一时失了分寸,忘了陆元昌口中对这人尊崇的称其王爷,此时夫君被打,自己被轻薄,谢德音抬手便打了过去。 周戈渊并不防备谢德音跟他动手,此时被她一巴掌打到脸上,有瞬间的失神诧异,随着谢德音挣扎,周戈渊很快反应过来。 此时阿音对前尘往事都不知晓,在她心里,是跟陆元昌两情相悦到陆元昌破除门阀规则,娶了她一个商户女,她对陆元昌是有情的。 而自己则是轻薄她的登徒子。 这个想法虽然让周戈渊心中酸涩,但是也知道眼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是万万不能将她留在陆家,无论如何要将她带走的。 谢德音挣扎不开,周戈渊拽着她的胳膊,顺势将她拉入了怀中,打横将她抱起,便要朝外走去。 谢德音从小受宠,在家中时哥哥嫂嫂们全都让着她,此时在新婚之夜被一个男人带走,怎会这般乖乖就范。 当即手脚并用的挣扎了起来。 周戈渊哪里想得到这般小小女子,挣扎起来,竟然十分的难以约束,不防备间,脸侧和脖颈处被她挠了好几道血痕。 偏他双手抱着她,由着她双手放肆。.. 随后周戈渊嘶了一声,知道自己脖颈上肯定又添血痕了,她可真能下得去手! 此时他才明白,前世的时候,她在自己身边时,被迫承宠时的那些不情愿的抗拒挣扎,分明都是她算计好的力道,恰到好处的欲迎还拒,将他拿捏的死死的。 此时的反抗才是她最真实的反抗。 周戈渊将谢德音方向,若不是怕伤了她,怎么都能把她带走。 可如今,这样抱着被她挠的满脸都是伤痕也不是办法,除非他未来半个月不见人了,不然,堂堂摄政王,威慑朝堂,驰骋沙场,顶着这样一张脸,如何出门? 周戈渊只能将她抗在肩膀上,朝外走去。 “你放开我!你个贼人,快放开我......” 周戈渊听着阿音的骂声,唇角忍不住微扬。 还没听她骂过他,贼人,倒是新鲜。 “狗贼,快放了我!” 骂着骂着,周戈渊觉得腰间一疼,他闷哼一声,知道是这小女子趴上去咬了一口。 周戈渊忍着疼,不论如何,一定要将她先带走再说。 长风见王爷扛着一个女子出来,此时沧澜院外的人已经遣散,待王爷走近,看到他脸上有几道血痕,脖子上更严重时,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王爷,这女人干的?” 这还江南女子?这哪里小野猫吧? 周戈渊听出了长风话语里面的不尊重,横了长风一眼,沉声道: “以后要叫王妃。” 长风:“???” 长风待在原地,直接风中凌乱了。 王妃? 抢了别人的夫人回去做王府? 早干嘛来着,这次下江南平叛,跟谢家也算是有往来,当时怎么不去谢家下聘迎娶,这会儿成了别人的妇人了,却要她做王妃? 莫非王爷有曹操曹孟德的爱好? 就喜欢别人的夫人? 长风回过神儿来的时候,看到王爷已经离开了沧澜院,朝陆府外走去,长风赶忙紧追了过去。 王爷不对劲,十分的不对劲。 等着到了王府的时候,长风才看到王爷用束腰将那女子的手腕缠了起来,此时坐在马上,便在王爷的怀里。 她头发披散,泪流满面,怒目而视着王爷,仿佛随时要跟王爷同归于尽一般。 这种情况莫说是长风头疼了,便是周戈渊也万分的头疼。 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第520章 小狐狸 粟宝抓着苏老夫人的手,外婆不醒来,她也不敢离开。 她画了个圈圈,守住了外婆,什么妖魔鬼怪都靠近不了外婆。 她还没日没夜的画了几百个平安符、辟邪符、护身符…… 每个舅舅、哥哥姐姐和爸爸的口袋、衣服里都塞得满满当当。 她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给外婆多画几个护身符。 后悔自己的护身符还不够厉害,于是开始用她搬回来的那块玉石,切割出来一个大海碗那样大小的碎块,亲自一颗一颗珠子的磨,做了一串又一串护身的玉珠。 至纯至净的玉石可以做成初级的法器,护身符属于符箓这一领域,法器却属于另一个领域。 人间鲜少有法器,因为法器对材料的要求很高,比如需要冰封千年的极寒阴铁,又或者需要炙岩之下也不融化的石头。 又或是道观前千年老树的根须,活了千年的蛇骨…… 这块玉石是她从地底秘境搬回来的,纯净透彻得没有一丝杂质,勉强可以做成最低等级的护身法器,可也只能到这个程度了。 粟宝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串手链。 苏一尘看着手腕上,纯正紫色的玉珠,问道:“这是?” 粟宝埋头,继续制作玉珠,一边说道:“这是护身的法器,大舅舅要带好,洗澡睡觉的时候都不要摘下来。” 苏一尘郑重点头:“大舅舅记住了。” 这时候他却敏锐的发现粟宝的指尖有点抖。 “粟宝?”苏一尘皱眉:“你怎么了。” 粟宝抬头,唇角哆哆嗦嗦,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大舅舅,粟宝没事的,只是没好好睡觉。” 苏一尘却觉得不是这样,压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磨玉珠了,这时候才发现她手上缠着几道符箓。 符箓不小心被碰掉,露出粟宝鲜血淋淋的手指头。 原来粟宝磨这些玉珠,不仅把手指头都磨烂了,因为法器需要加持作法人的心血,她也掏空了心神。 怕爸爸和大舅舅他们发现,粟宝用符箓隐藏起自己鲜血淋淋的手指头。 如今实在太累,真的坚持不住了,才会被苏一尘碰掉了符箓。 苏一尘心底一颤,连忙抓住她的手:“粟宝,别做了!” 粟宝脸色苍白,符箓掉之后苏一尘他们也才看到她的嘴唇毫无血色了。 她努力挤出一个让他们安心的笑容,喃喃道:“粟宝没事……” 话才刚说完,就倒在苏一尘怀里。 晕过去之前还一直在叮嘱:“粟宝给外婆的病房画了圈圈……” “苏家也画了圈圈……” “大舅舅的办公司,车子……也画了圈圈……” “手链不要摘下,千万记住哦……” 众人看着累坏的粟宝,都忍不住眼眶泛红。 他们的小乖宝啊…… 拼尽了全力要护着他们。 可他们却什么都做不了。 有时候他们真的想跟苏赢尔说的那样,干脆死一死算了。 变成鬼魂,可能还能帮粟宝做点什么。 可转念一想,他们要真的死了,不一定能留在粟宝身边,就好像玉儿……最终也是去投胎了。 粟宝做的第一条护身手链和第一批护身符是给沐归凡的,沐归凡拿了之后,匆匆去找苏云朝了。 粟宝耗费太多心血,昏过去后整整睡了两天,这两天苏老夫人也没有醒来。 天色渐暗,房间里的灯开着,粟宝醒来的时候恍惚了一瞬,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天花板的长条灯管,伸手遮住眼睛。 苏一尘走进来,惊喜道:“粟宝,你醒了?” 医生说她两天都不起来,最好开着灯,在坏境上营造出一个白天的坏境,有助于她醒来。 粟宝昏睡两天没吃东西,打了两天营养针,起来第一句话却问:“外婆醒了吗?” 苏一尘于心不忍,但还是摇了摇头。 听到粟宝醒来,赶紧赶来的苏意深、苏赢尔他们听到这句话,都觉得心疼不已。 她自己都昏迷了两天,却一直记挂着外婆! 粟宝下床,摇摇晃晃的跑向苏老夫人。 苏一尘扶着她,没有阻止。 同在医院,同在一间病房,只不过这间病房比较大,有两张床。 粟宝很快就趴在了苏老夫人身边,轻声唤道:“外婆……” 苏老夫人没有动静。 粟宝吸了吸鼻子,嘴巴一扁,委屈说道:“外婆,粟宝饿了……” 听到这么一句话,众舅舅都忍不住扭过脸,眼泪差点掉下来。 然而谁都没想到的是,苏老夫人的声音陡然响起:“饿……?粟宝饿了……?” 她的声音虚弱,甚至很小声,细若蚊鸣! 但众人都听到了! 苏意深他们惊愕转头,看向病床。 粟宝也愣了一下,连忙说道:“外婆?外婆!” 苏老夫人睫毛颤抖,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终于十分费力的睁开了眼睛。 “粟宝……饿了啊……外婆这就给……粟宝……做好吃的……” 苏老夫人唇角翕动,声音断断续续。 她躺了好几天,没有吃饭喝水,也是打的营养液,虽然每天照顾她的吴妈会经常给她嘴唇抹上水,但她依旧干渴不已,因此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她挣扎着,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发生了什么,只以为自己是睡太晚了没起来给粟宝做饭吃,真的想起来给粟宝做饭吃…… 粟宝顿时哭了出来:“外婆——! 第521章 为难 第521章为难 周戈渊一惊,身体已经先于思考,整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了栏杆边上,抓住了谢德音的手腕。 谢德音惊呼一声,整个人悬挂在栏杆外面,仰头看着上方的男人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就是这个男人,在新婚之夜,将她从她丈夫的身边抢走,一路强行将她带到此处,欲行不轨。 她想求救,可是最终求救的声音忍了下去。 周戈渊不知道她此时的心思,但是看到了她眼中此时的害怕。 他依旧柔声轻哄。 “莫怕。” 随后用力,将她拽了起来,落于他的怀中。 谢德音此时被他抱在怀中,谢德音脸色苍白,惊魂未定,缓和了许久,才从他怀中抬起头来,挣扎着要下来。 只是发现抱着她的双臂更紧了,并没有要将她放下来的意思。 谢德音有些无措的看着他,声音低低怯怯的开口道: “我要回家。” 周戈渊并没有理会她,而是抱着她离开藏书阁,边走边吩咐身边人说道: “藏书阁封了,府里凡是高处的楼阁亭台全都封了。” 周戈渊身后跟着的下人,战战兢兢的应着,看着周戈渊抱着人离开。 谢德音看着这男人朝着主居的方向走去,并非是要送她回去。 “你放才发誓说要送我回去的!” 周戈渊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此时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 周戈渊心安理得,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说道: “现在不正在回去的路上?前面便是寝居了。” 谢德音一听怔愣了一下,原来他说的回去,便是回他的寝居! 这个骗子! 周戈渊见她双眸氤氲,染着怒气,那一双灵动的眸子将她的心底思绪展露无疑,此时的她还不似后来经历沧桑后的沉稳和善于隐藏,如今的她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周戈渊见她这般神色,不由得笑了一声。 谢德音羞恼,挣扎不得,无奈无措之下,伏在他肩膀处重重的咬了一口。 周戈渊垂首望着她,目光渐渐湿润。 谢德音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怎么了,莫非是被她咬疼了? 好一会儿她松开了他的肩膀,不去看他,低声说着: “你放我回去我就不咬你了。” “你只要能出气,怎么做都好。”周戈渊声音低柔的说着。 说着话,周戈渊已经抱着她快步回了寝居,谢德音一看又回到了这里,无论如何也不肯依,哪怕是已经到了屋内,她刚被放下,便下了床榻要出去。 她身子娇小,不过刚迈出几步,便被周戈渊大手一捞,给拽了回来。 谢德音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在这个高大壮硕的男人跟前,她如何能逃得出去! 周戈渊看着这个满身戒备的阿音,全然不似后世那般满身风情,懂情识趣儿,稍稍出神想着怎么哄她时,不防备她拔了头上的金钗,抵在了她的额间。 “阿音!” 周戈渊伸手去夺,只是谢德音躲开,金钗又深了一分,周戈渊哪里还敢动弹。 “我已嫁为人妇,你恃强凌弱,将我掳来此地欲玷污于我,我便是拼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周戈渊看着她一副节妇的样子,想到她此时是在为陆元昌守节便气不打一处来。 偏偏他不能将她如何,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便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周戈渊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她总这样寻死觅活,也不能一直守着她。 周戈渊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瓮声瓮气道: “你再伤自己一分,我便杀陆家一人,若是你寻死,我便让陆家全族陪葬。” 谢德音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人。 周戈渊清了清嗓子,随后道: “你知道,本王权倾朝野,不过是杀个微不足道的陆家,晾旁人也不敢置喙。” 周戈渊看着她双眼含泪,此时无助的扑簌而落,心中又气又心疼。 气的是她这般在乎陆元昌,这般在乎陆家。 不过好在这么一番话也让她心里有了顾及,不会再轻易的寻死觅活了。 他伸手过去,将她的金钗拿下,她僵着手不肯放下,可是也不敢自残。 周戈渊握紧了她的手,缓缓挪开,看着她颈间被刺破了一个小伤口,他低头俯身,轻轻缓缓的舔舐。 谢德音躲闪,周戈渊大掌控住她的后颈,让她不得动弹。 情.欲随着这般香甜温软的身子,一触即发,不可收拾。 他cu重的呼吸声落在她的颈间,谢德音害怕的后缩,脸颊的泪落下,沿着下颌,落在了他的侧脸。 周戈渊感觉到侧脸的温热,松开她,稍离,目光沉沉的望着她。 她这样惊惧,便是今夜得了她,她只怕会更恨自己。 周戈渊咬紧后槽牙,多想告诉她前世经历的那些事情。 可此时的她怎可能会信那些事情。 周戈渊抬手擦去她的眼泪,可眼眶中眼泪不止,依旧滚落出来。 周戈渊抵着她的额头,颇有些气恼的威胁道: “你若再啼哭,本王这就让人去抄了陆府!” 谢德音一双氤氲的眸子睁大看着他,无比气恼。 她都不挣扎了,难道连苦笑他也要管束吗! 尽管心中有怨气,可是谢德音却不敢再哭了。 她感受到腰间的手在解开嫁衣的衣带,身上的衣衫滑落,只剩下里衣,谢德音闭上眼睛。 周戈渊将她放平到床上,准备剥去她的里衣时,才发现她身子颤抖不止。 周戈渊耐着性子,忍着此时身体的不适,俯身轻轻的亲吻着她,缓缓的舔舐着她紧闭的双唇,缓解她此时的恐惧与颤抖。 他一遍遍以舌描摹着她的唇,低语轻喃: “莫怕......” 他试着带动她的热情,大掌缓缓的探入衣底,而掌下的人儿却是瑟缩了一下,整个人仿佛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中,越发的颤抖不止。 周戈渊一愣,手顿住,从衣服中收回,撑在她身体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害怕我?” 只见谢德音轻咬着下唇,眼含着泪,轻轻的点头,眼泪随着点头从眼角滑落了下去。 这般如受惊小鹿的模样,周戈渊心中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想狠狠地要了她,让她彻底成为自己的人。 又怕这般做,真的让她恨上自己。 一时间,周戈渊陷入了为难。 第522章 熟悉的模样 第522章熟悉的模样 可是此时身体的胀痛容不得他想太多,周戈渊望着她的双眸一会儿,片刻后移开目光,不再去看她。 而是低下头去,让自己去忽视她此时的颤抖,任由大掌再次探入她的里衣内,缓缓的将衣衫拨开。 他耐着性子,试图调动她的热情,毕竟后来的阿音在这事儿上,总能给他无限的满足,此时她只是还小,不懂情事,他要给她更多的耐心才是。 只是他忘了两个人此时的关系,不同于后世两情相悦之时,也不同于她曲意逢迎有意讨好之时。 他许久的调弄,她依旧没有动情。 身上最后一丝遮掩被去除时,昏黄的灯光下,那稚嫩的肌肤如珠似玉,看的周戈渊双目越发的泛红。 这就是少女时的阿音,含苞待放,任他采劼。 周戈渊见她偏过头去,脸上泪痕未消,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凑过去轻吻了一下,掌心将她的脸捧过,抵着她的额头,置身于她的上方,低声道: “莫怕,我轻些。” 说着,他大掌向下,娴熟的将她分离,随后微微托起她后偠处,便于他行事。 上一世时,阿音被送来时,他已无理智,只顾着发.泄,全然不管她是何感受。 而她也被陆元昌喂了一些cui情的药物,浑噩不知今夕何夕,只任由他带着她在裕海沉.沦。 而此时的她,抗拒,害怕,伴随着不适感传来,疼痛感紧随而至。 谢德音开始挣扎,周戈渊忍得额头上满是汗水,偏偏此时阿音不肯配合。 周戈渊大掌钳住她纤细的腰身,忍得难受时,连说话都微微有些干哑。 “阿音,莫动......” 可是此时的疼痛感让谢德音所有的恐惧都集中爆发,她方才无意中瞥见了,那般丑陋的东西,与闺中的教习嬷嬷教的全然不同。 嬷嬷并未说有如此之骇人,她如何能承受,谢德音哭着往床头躲去,避他宛如毒蛇猛兽。 周戈渊几次尝试将她拉回,重新调动她的情绪,可是她哭着不肯配合,甚至开始哭着哀求于他,他终究不忍心使些强硬的手段。 额头上的汗滑落,周戈渊吞咽着口水,看着哭成泪人儿一般的她,万分无奈。 昱儿便是今晚怀上的,她这般不肯配合,这如何是好。 屋内炭盆有些熄了,周戈渊将锦被拉开,盖在她身上,在被底拥着她,低声哄着: “你若肯依我,我什么都答应你,给你父兄加官进爵,明媒正娶你进门,做我的王妃,好不好?” 谢德音依旧在抽泣,低声商讨着: “我不识得你,且今日我要嫁人,你将我这般掳来,我的名节全无,夫家也肯定不要我了,我只有死路一条了,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周戈渊知晓,杭州那边还留着前朝时的规矩,对女儿家极为苛刻,什么一女不事二夫,对于名节看的极为重要。 便是前世的阿音,也是因为死过一回,才抛开了这些。 怪只怪自己重生的这个节点不对,偏偏重生在她新婚之夜这晚。 “若是我保了你的名节,你是不是便肯依我了?” 谢德音懵懂的抬眸,不解的看着他。 周戈渊声音越发的低柔了: “你只管放心,我既要娶你做王妃,便会妥善处理此事。” 说着,周戈渊在她颈间亲吻,谢德音往后躲着,躲避不开,声音软如水般问道: “我嫁过人,你要怎么处理?” 周戈渊这会儿满心思都是想要得了她,只含糊说着: “过几日你便知晓了。” 谢德音此时抬手捧起周戈渊的脸,避开了他的亲吻,周戈渊却是一愣,她这般举动,显得二人极为亲密,他怎能不欣喜。 只听此时阿音问着: “你真的要娶我?” “自然!”周戈渊肯定道。 谢德音双眸依旧因为方才的哭泣泛着雾气,在这倾城的脸颊上氤氲生辉,这般水汪汪的望着他时,无论相识多久,都让他热血上涌。 谢德音轻轻缓缓的说着: “若是真心要娶我,应有三媒六礼,父母之命媒妁之,不然,无媒苟合,我谢家如何立足,令我父兄蒙羞,我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周戈渊一听,心潮越发的泛滥入水。 阿音还是原来的阿音,她在意家人,在意名节,周戈渊便顺着她的意说道: “自然,我非但会有三媒六礼,我还会给予你谢家荣耀,给你父兄官爵,让你做大周最尊贵的女子。” 这些似乎并没有让她更高兴,她眼中依旧有担忧轻愁。 “你真的这样看重我?” 周戈渊对于她的求证,当即抬手起誓。 “千真万确,若此话不真,让我不得好死!” 见阿音似乎信了,周戈渊握紧她的手于掌心,眼神宠溺轻柔。 “你只管看我以后如何做,便知我心意。” 谢德音也不挣扎,只垂眸,似有无限娇羞道: “若是你敬重爱护我,便应给我周全的礼数,下聘迎娶,洞房合卺周礼,一样不少,不然,我与那以色侍人的女子有何区别?你这般强迫我,可看不出半分爱护敬重,我又怎敢相信你许诺的其他语。” 谢德音的话,让周戈渊一时语塞。 “你要如何才肯信我?” 谢德音抬头,目光清澈又坚定道: “待你肯以礼迎娶我,拜天祭祖成亲之日,洞房合卺行周礼,那时我便信你,也认你是我丈夫,一心一意与你相携白首。” 周戈渊听到此处,才知自己掉入她话语的陷阱里。 这个小狐狸,哪怕没有前世的经历,这心眼儿也不少。 在这儿等着将他的军。 周戈渊抿唇没有说话,只见谢德音此时略有些委屈道: “我便知道,你并非真心的要娶我,不过是见我生的美貌,想要得了我,图一时欢愉。” 这样的她,周戈渊可太熟悉了。 当初怀着昱儿时,便是用惯了这样的手段。 偏他无论何时,就是爱她这般模样。 见她眼底隐着一丝狡黠,周戈渊轻笑一声,抓住她的手腕,摁在被褥上,置身上方,再次居高临下看着她道: “又对我耍小心思,嗯 第523章 她是王妃 第523章她是王妃 谢德音确实耍心思了,想用话先吊着他,看看以后有没有机会脱身。 此时被他看破,难免有些心虚,眼睛眨了眨,心虚之色难掩。 周戈渊不管她的这些小心思,只低头继续自己的,谢德音一计不成,依旧抗拒,哭唧唧不肯配合。 二人都满头大汗,周戈渊依旧未成事,若是他狠下心来,谢德音的那点力气自然是不够看的,只是终究他不再是以前的他,对阿音狠不下心来。 周戈渊气喘吁吁,看着身下脸色发白的她,最终咬牙道: “出嫁前,闺中嬷嬷没教你?” 谢德音撇过脸去不说话,周戈渊将她额角被汗浸湿的长发捋到耳后,拨弄了一下她的耳珠,看着她浑身颤了一下,周戈渊胀的难受,此时碰不得她,又不想放过她,心生了别的念头。 周戈渊大掌往下,此时的谢德音还是少女,哪里经过这样的事情,当即浑身一震,呼吸一窒,身子紧绷了起来。 待她反应过来时,谢德音便要躲。 周戈渊从一旁拿过嫁衣上的丝带,将她的手腕捆住,看着她不安挣扎,怒目圆瞪看着他,周戈渊勾唇一笑道: “阿音,莫怕,一会儿你就快活了。” 谢德音不知道他说的快活是什么。 周戈渊更往下,谢德音想要挣扎,偏偏被他双手桎梏着,不得动弹,连双手都捆着不得自由。 随着周戈渊的唇落在一处,谢德音浑身一颤,一种陌生的,莫名的感觉直窜脑海,她失声轻呼了一声。 随即紧咬住下唇,止住了方才发出的声音。 周戈渊自然知道,她这般声音,是因为舒坦的缘故。 他轻笑了一声,低声道: “莫忍着,快活就出声。” 她无法控制自己。 周戈渊看着她差不多了,快速的解开她手上的丝带,置身上方,沉身...... 谢德音的幻境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某处传来的疼痛之感。 谢德音拼命的伸手推着他,周戈渊抱紧了她。 低头在她耳边轻语道: “乖,一会儿就不疼了。” 他也不想迫她,只不过今夜若是不圆了房,昱儿便不会有。 周戈渊伸手过去,与她十指相扣,将她的手压在被褥上,便开始了今夜的征伐...... 那药太烈,他几度欲放纵自己,由着慾望被药带动,可是终究怕伤了她,只能克制着自己。 烛火燃尽时,谢德音昏死了过去,周戈渊侧身躺在床榻上,看着里侧的谢德音,眉眼间一派满足之色。 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还好,那些她都没有经历。 从今日起,她可以一直做一个无忧无虑的阿音,不用再想前世那般殚精竭虑。 周戈渊想到天亮后便会传来南边乱世又起的奏报,思考了片刻,起身将衣衫拿起,穿好出去了。 他把长宁叫来,交代了一番,将前世那些事情都未雨绸缪,指派了别的将领南下平乱。 长宁跟长风有了一样的疑惑,只觉得王爷今日的举动格外的奇怪,不过长宁没有长风那般跳脱,便是心存疑虑,也未曾再询问,只按照王爷交代的做。 “王爷,今日王爷从陆家将人带了来,只怕明日陆家会闹开,这事儿无论如何,总归是不妥当,若是王爷身体毒解了,属下便将人送回去,也免得事情闹大。” 周戈渊斜睨了他一眼,随后淡淡道: “她日后便是王妃,你让本王将她送去何处?” 长宁十分的诧异,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道: “王爷三思,陆家跟谢家结亲的事情,天下皆知,谢家的女儿十里红妆,今日是长安城最热的话题,王爷将人抢来,只怕难堵天下悠悠众口。” “本王自有安排,你率人将陆家从内围起来,没有本王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周戈渊交代好一切,便转身回了屋内。 谢德音还在昏睡着,周戈渊看着她的睡颜,唇边噙着笑,低头亲吻了她一下,此时困意袭来,拥着她睡去了。 第二日谢德音醒来的时候,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脸,昨夜里发生的一切瞬间浮现在了脑海中。 第524章 安排 第524章安排 昨夜的她,熟悉又陌生。 她从未想过,会在一个陌生且蛮横的男人手中变得那样的支离破碎。 想到昨夜本该是跟自己丈夫的洞房花烛夜,却被他...... 谢德音心头升起恨意,看了一眼墙壁上悬挂的剑,悄悄的起身,想要越过他下床榻,只是她刚一起身,扯到了下方疼痛之处,四肢百骸酸沉的如同被抽了筋骨一般。 谢德音手脚一软,整个人倒了下去。 这么一跌倒,直接摔在了周戈渊的身上,周戈渊在她悄悄起身的时候就醒了,没有惊动她,就是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此时她跌倒,周戈渊顺手就抱住了她。 谢德音哎呦一声,抬眸便看到身下这个男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看来我昨夜将阿音伺候的尽兴,阿音这一大早便投怀送抱。” 谢德音想起昨夜里他对自己所做的事情,虽是强迫,但是却让她变得那样的陌生,明知他不是自己的丈夫,却还能因为他给的鱼水之欢让身体达到欢愉。 此时被他语揶揄,谢德音又羞又气又恨,瞬间便红了眼睛。 “你无耻!” 哽咽并带着恨意的话,让周戈渊一愣。 看着她泪珠滚落,想到她如今心思单纯,方才带着调情的话语,她怕是羞怯,余气未消。 周戈渊抬手,捧着她的脸,将她脸上的泪水抹去。 “还疼吗?”他轻柔的问着。 谢德音咬着下唇,撇过头去不看他,亦不回答他。 周戈渊抬手轻抚着她后脑,将她的脸颊缓缓的压在自己的胸膛,低声道: “昨夜是我的错儿,知晓你处子之身,应少要几次的,奈何体内药效强劲,且我对阿音你,实在没有把持之力,后来让你遭了些罪,以后再不会了,以后只会让你更快活。” 谢德音听他到此时还在说这样没羞耻的话,咬牙忍着恨意道: “我是陆家妇,你强夺了我的身子,我祖父曾说过摄政王是贤明之人,胸怀豁达的君子,王爷您此番所为,非君子之道!” 周戈渊多了解她,凡是开始戴高帽的时候,便是要等着将他的军。 此时无非就是想让自己放了她。 周戈渊却有自己的道理,只轻笑一声道: “祖父他老人家说的没错,确实古往今来少有我这般贤明豁达之人。” 谢德音听着他自我标榜了起来,心中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周戈渊歪头睨了一眼她的神色便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他微微勾唇,随后道: “这些都是治国之道,跟在床帏中有何关系?莫非要跟自己的妻子躺在床上,像朝臣一样一板一眼的去讨论天下之事,治国之道?” “我不是你的妻子!”谢德音眸中似有薄怒。 周戈渊从未见过她这样生气的表情,此时的她纵然是聪慧,毕竟年幼,还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 周戈渊笑着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头。 “马上就是了。” 谢德音看着他眼中的势在必得,心中越发的不安。 昨夜里她那般挣扎,甚至以自己做威胁,便是因为从他眼中看出了那么一丝在意。 虽然这种在乎,她并不知晓是因何而起。 他们昨夜是第一次见面,纵然经常听祖父提起,但是自己深居闺中,从未见过,祖父也从未想过用家中女儿去攀附权贵。 若不是看他对自己有些在意,在她知道他是摄政王的那一刻,谢德音是不敢挣扎的。 他平定杭州的时候,不过是一声令下,斩杀了多少人,这些她在深闺中的时候已有所耳闻。 此时他眼中闪着志在必得的意思,谢德音如何能安心? 陆家知道了会如何?谢家知道了又会如何? 皇权之下,谁敢反抗? 周戈渊看着谢德音又落泪,此时不像方才那般隐隐带着恨意,反倒是染了几分惧怕,周戈渊刚要安慰她,只听着她哽咽轻泣道: “王爷,您放了我好不好?世人都知我昨日嫁到了陆家,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谢家在杭州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若是家人知道我污了名节,他们如何在人前立足?” 周戈渊知她性情,心中也知晓她以后要做自己的妻子,便是要母仪天下,自然不能被人诟病。 如今一切重来,什么党项围城,瘟疫,赈灾之事,自己都会避免,阿音到时候便不会被形势所逼,成就她护国夫人的名声。 要站在自己身边,自然要光明正大,堂堂正正。 “世人只知是谢家的女儿嫁到了陆家,又不知是哪个女儿。” 谢德音微怔。 “可是谢家就我一个女儿呀。” 周戈渊笑了笑。 “很快你便知晓了。” 谢德音看着他笑的意味深长,不明所以。 不过周戈渊说的很快,也确实很快,不过五日谢德音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五日后一大早,谢家从杭州来了人,此时就在王府的前厅候着。 王府的管家小心的伺候着,忙差丫鬟去后院请人出来。 现在王府谁不知道,王爷自如日前带回来一女子之后,每日里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金贵的不行。 主居内外全是武婢守着,那位女子所行之处,连半点高坡都不能有。 不过这几日那女子几乎不出门,王爷夜夜都宿在主居,连罢早朝几日了,就守着那女子,生怕再出现第一夜时她自戕的一幕。 便是朝廷有急事处理,也都是让长宁送到他的住所,批阅完了之后再由长宁送走。 这般没日没夜的守着一个女子,从未在王爷身上出现过。 谢德音听着外间丫鬟禀告,说是杭州来了人时,她急忙要起身。 周戈渊在外侧,手臂轻揽,将她扣回了怀里,道: “不急。” 说着翻身欲温存片刻,因为他心中知晓,今日她便要离府了,若是所料不错,第一夜后便怀了昱儿,他们成亲要越早越好,不然显怀了,会惹一些流蜚语。 谢德音哪儿能不急,这几日她过得提心吊胆,他每夜里都不消停,若是她反抗的厉害,他便用一些锦缎将她手脚捆缚住,虽不伤她,但她也无法动弹。 她从不知在榻上可以有这般的手段,她不能动弹,被他一番挑.弄,仿佛不是她自己了一般,又羞又怒,偏偏身子不受她控制。 她提出要用避子药,谁知却惹得他黑脸,越发的折腾的厉害。 如今听着家人来了,谢德音又委屈又生气,被他压在身下,气极道: “便是个榻上的玩意儿,也总得让我喘口气。 第525章 宠 周戈渊听她这般语,动作顿住,望着她时,眼前浮现起前世里,阿音小心翼翼的跪伏在他的脚边,唇含舌-吮,虽有风情,却难眼底的忐忑和屈辱。 那时,她便自嘲说不过是榻上的玩意儿。 想起前世里忍辱负重,忐忑不安,切要每日里面临陆家的陷害,以及自已的逼迫,周戈渊心中一疼,眸底泛起浓色。 “阿音,我没有......”周戈渊想到此时二人还融为一l的上下姿态,直到自已这话颇有些尴尬,稍稍撤离,轻抚着她的脸颊道: “阿音,我心中从未轻贱你,一直都将你当成妻子对待,以后不可再说此番语。” 周戈渊眼底的心疼愧疚之色浓浓,便是谢德音对他无意,也看出了他眼中流露的目光是何意。 面对他,谢德音心绪复杂,虽气恼,却在此时看着他一双湛黑的眸子说不出话来。 谢德音撇过头去,不去看他。 周戈渊这几日摸准了她此时的性情,直到她这般便是心软,却又不想应付他。 周戈渊也识趣的翻身从她身上下来,拿起一旁的衣衫,边穿边道: “应是你大哥来了,我去喊丫鬟进来服侍你梳洗更衣。” 谢德音在听说大哥来的时侯,双眼一亮,忘了此时未着寸缕,撑臂起身,锦被随之滑落,周戈渊的目光瞬间便落在了她身前。 与前世孕期,以及生育过后,有了妇人的丰腴不通,此时的她还稚嫩如枝头花苞般。 初经风雨,还有这几日狂风暴雨中留下的痕迹,便是他再晓得分寸,也抵不住她的稚嫩。 谢德音发现周戈渊的目光渐深浓时,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拉起被子,将自已盖住。 周戈渊抹了抹鼻子,轻咳了一声,只抬手敲了敲一旁的柱子,很快便有丫鬟捧着衣衫首饰鱼贯而来。 周戈渊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自已亲手去拿了谢德音的衣衫,走到床边,意欲服侍她更衣。 方才看那一眼,突然便不想让任何人看了,便是丫鬟也不行。 谢德音此时知道大哥在前院侯着,哪里有心思由着他服侍,与他调情般的纠缠,抗拒着他服侍穿衣的举动,坚持要自已更衣。 周戈渊拗不过她,便由着她去了,他先去了前厅。 谢秉文在前院忐忑的等着,一炷香的时间了,还不见动静,只觉得这几日浑浑噩噩仿佛一场梦一般。 谢秉文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才看到摄政王来了。 他只见过一次摄政王,还是一年多以前,祖父带着他去摄政王的军营中送粮草。 那时,自已跟祖父在外侯着,摄政王出来时,自已跟祖父跪伏在帐前,得了他几句嘉奖,他甚至没有看自已一眼。 在这样天下之主面前,众生不过蝼蚁。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整个谢家一度以为身在梦中。 谢秉文当即便上前欲行大礼,只不过还没跪伏下去,便被周戈渊托起手肘,将其扶了起来。 “以后便是一家人了,无需行此大礼了。” 谢秉文亲耳听到从他口中说出一家人时,往后退了一步,依旧一揖到底。 “草民不敢。” 周戈渊请他入座,大致说了说他跟阿音的事情,并且打算一个月后便迎娶她过门。 面对着周戈渊权势滔天,莫说是谢秉文,便是整个谢家都没有拒绝的权利,谢秉文只能委婉说道: “可是如今世人皆知小妹嫁入了陆家......” 周戈渊将手中茶盏放下,只淡淡的说道: “昨日,长风将一女送入陆府,此女姓秦名宛音,与阿音颇为相似,据本王所知,乃其父所生外室女,本王已安排秦宛音更名为谢宛音,归入谢家族谱,那日十里红妆所嫁的谢氏女,乃谢宛音,只要谢家不说,旁人也也不知内情,并不妨碍阿音的闺誉。” 谢秉文先是震惊许久,好一会儿回过神儿来,忙道: “便是谢家人不说,陆家人只怕也不肯善罢甘休,只怕纸包不住火......” 周戈渊听他提及陆家人,淡淡一笑,眼底尽是轻蔑。 “陆家?不足为惧,过段时间有没有陆家犹未可知。” 谢秉文听得更是一怔,来不及多想,管家便来禀告: “王爷,夫人来了。” 谢秉文还在想着夫人是谁,便看到小妹走了进来,而管家还有王府的下人们个个毕恭毕敬的将她请了进来。 这几日周戈渊从未对谢德音发过火儿,便是前几日她被他要的狠了,谢德音气不过,在他肩上咬了一口,牙印深深,已经见血了,周戈渊都没怪她。 她想要逃走,偏被他困在屋子里,谢德音砸了屋里的玉瓶,后来听丫鬟嘀咕是什么古件儿,十分的珍稀,王爷幼时最喜欢,向先皇讨来的。 她那时心中忐忑,毕竟摄政王威名在外,谢德音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心中还是惧怕的。 不料他回来后,听闻此事,先问了句: “夫人伤到没有?” 在得知她无伤无痛后,便道: “许是夫人不喜欢那物件儿,砸了便砸了,去库房挑几个夫人喜欢的来。” 几次类似的事情后,谢德音也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对她确实极为包容。 是以,谢德音在他面前,这性子便不自觉的被骄纵了起来。 “我不是你们的夫人!”她有些生气的看了一眼管家。 管家一看这情况,连忙打嘴道: “奴才该死,一时口误喊错了称呼,王妃见谅,日后再也不敢了。” 谢德音一听他喊王妃,更是错愕。 “你......!” 周戈渊却是心情大好,大笑了两声,随后吩咐道: “赏,自已去库房领赏一百金。” 管家自然是千恩万谢的退下,谢德音瞪了周戈渊一眼,心中骂着主仆都不是什么好人。 在她看到谢秉文的时侯,已经顾不得周戈渊了,当即来到谢秉文跟前,被欺负的这几日,自然是记腹委屈,想跟大哥倾述。 大哥又年长她很多,一直如兄如父一般,自小在他身边撒娇卖乖,欲扑他怀里诉苦时,周戈渊一把将她拽开,拉着她站好。 “说话便说话,女大避父兄,况且都要嫁人了。” 说到最后一句时,周戈渊鼻腔哼着气,显得十分的不记。 谢德音只觉得眼前这人霸道极了,连这个都要管,当即眼中浮起了泪水。 谢秉文是男人,自然能看出男人的心思。 当即略有些尴尬的说道: “王爷,小妹年幼不懂事,草民代她请罪,还望王爷不怪。” 第526章 天命如此 谁料这话一出,眼前那分明冷厉倨傲的天潢贵胄,在他眼前捏住小妹的手,漫不经心笑道:“她是本王的人,谁敢怪她?谁又有资格替她求情?” 饶是已经得知小妹与摄政王的关系,谢秉文仍是惊出一身冷汗,他瞠目结舌:“这……小妹……” 谢家虽然历代商贾,然家风清正,守礼恭谨,对府中上下约束甚严,从未有逾矩之事。 小妹更是从小端庄守礼,出名的大家风范,只有在兄弟父母面前,才会有小女儿情态,尤其待嫁以后,更是端谨自持,何尝……何尝与外男有如此孟浪行径。 更何况面前这男人,是一手把持朝政的摄政王,坊间那些传闻,他与太后的首尾……小妹更是已嫁之身。 这可如何是好! 谢秉文心乱如麻,额上已经沁出汗珠,他经营谢家以来见过无数风浪,可此时却是束手无策。 而谢德音却已羞恼至极,飞红了脸:“休要在我大哥面前胡乱语。” 谢秉文将心一横,执礼道:“王爷恕罪,小妹出身商贾之家,何况已经嫁入陆家,多谢王爷抬爱,只是缘分一事不可强求,姻缘早有命定。草民此次前来,便是要接小妹回家。” 缘分一事,不可强求。 “回家?回哪个家,你们谢府,还是,陆家?” 周戈渊嗓音是前所未有的阴沉。 谢秉文冷汗涔涔,依旧镇定道:“回王爷,小妹已是陆家妇,但父母骨血,思之甚深,此次接小妹回谢家……” 他心乱如麻,此行不管摄政王如何权势滔天,他都要将小妹平安接回家。 至于陆家……如今沸反盈天,也只有从长计议。 周戈渊握住谢德音的手,猝然发力,让谢德音吃痛,恼怒地瞪他,却在触及他冰冷神情的那刻,止不住心中没来由一颤,一时竟忘了开口。 周戈渊唇角浮起冷笑,不可强求么? 早有命定,天命要他,与至高之位咫尺之遥却止于寸步,要他与挚爱骨肉,生死两隔甚至彼此不知,要他死里逃生却眼看着无数人为他而死,血染天下却功败垂成,只能听见她绝望的哭号,却无法触及,连死,都是如此不甘。 前世几番沉痛,一层层扑面而来,周戈渊心中如通冰炭交煎,明明人在怀中,思之触之,全是她哀绝凄然的面容,全是那黑暗兜头扑来,却无力抓住她时的不甘。 倘若天命如此,那他周戈渊,偏要逆天而行。 谢秉文垂首,看不到面前人的神情,然而那忽然而至的威压,有如实质,让他几乎无法抬头,背上一层层全是冷汗。 周戈渊冷笑:“是本王话不够明白,还是谢家主,年纪轻轻便澹妄不通人?” “谢家主口口声声陆家妇,可本王尽于此,陆家的确是纳了谢家女儿为新妇,可却是谢宛音,而非谢氏嫡女谢德音。” 谢德音三个字在他唇齿间辗转,原来缠绵到刻骨,其实近乎狠厉。 谢德音也一时被震慑住,此刻的她哪里是后来那辗转生死风霜摧折却风骨傲然的女子,只是带着小女儿的失态与急切:“你要让什么?” 周戈渊回神,大手覆上她掌心,安抚一笑,再看向谢秉文,已经敛去锋芒:“谢家主……不,要随德音唤一声大哥了。” 他声音不改沉稳威严:“大哥,我话已说明,不日我将迎娶德音。多谢大哥与谢家成全,以及多年来对德音抚育教导有功。” 这话一出别说谢秉文浑身一震,便是谢德音也慌了神:“你当真是疯了不成?” 周戈渊淡淡一笑:“我只恨自已还不够疯,还不够早。” 他不知自已缘何突然回来此时,只知晓,如果他能够更早一些,回到最初,在父王还在的时侯请旨赐婚,通时筹谋好一切,那么他的德音,生来便是最尊荣的女人,享有他的一切盛宠,从一开始便一心一意记眼的期待都只是他。 没有什么陆元昌,也没有她后来遭受的失望与折磨。 只是,此刻还不算晚,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甚至不明就里亦不想追究错乱与真假,只知道在此时此际,他能够完完整整地拥有他的德音。 谢秉文二话不说俯身跪下:“小妹与谢家,无福消受王爷厚爱,还望王爷收回成命……” “此事,断无更改。” 周戈渊话语掷地有声。 一夕之间,京城风云骤变,摄政王忽然传来大婚消息,要迎娶的,是谢氏嫡女谢德音。 原本便是普通有头有脸的门户,从纳采问名再到最后迎亲,六礼咸备,也要一年之期,何况周戈渊身份尊贵,大婚一事、尤其王妃人选,更是令各大世家蠢蠢欲动。 谁也没想到,最后王妃人选竟花落谢家,且,钦天监给的吉时,竟如此紧迫,只在一月后,这大婚一事,便显得非常草率。 更何况,有传这位谢德音不是别人,正是前阵子刚刚嫁入陆府的新妇。但是又有说法,道陆氏迎娶的并非谢家嫡女,而是庶女,谢氏宛音。 有人悄悄向陆家打听,陆家上下断然否定,只道是娶的本就是谢宛音而非德音,坊间传皆是空穴来风。 只是语间神情却是讳莫如深,内里是否另有蹊跷,不足为外人道。 而以陆府地位,娶一个商贾女本就是低娶,何况,娶的竟是庶女而非嫡女?这一段私隐,孰是孰非,人人心中已有定论。流如星火,疯狂蔓延。 一时间朝野震动,御史上书请求摄政王收回成命,然而钦天监却于朝堂上之凿凿谢氏女德行兼备,出生自有吉兆,合婚乃为大吉。 而守军亦有上奏,皇陵忽有震动,摄政王于朝堂之上,自陈皇考入梦,忧心他后宅空虚,身边无人照料,因此柔贵妃放心不下,泉下不得安宁,故而皇陵异象,是要他尽快择日完婚,以慰皇考与柔贵妃在天之灵。 摄政王权掌天下,更遑论在朝堂之上向来铁血手腕不容群臣置喙,朝臣对他之前一不和直接挥刀相向的事仍是心有余悸,谁敢当真一死劝谏,至于那些世家大族,虽然有心觊觎王妃之位,但是谁敢真正触周戈渊锋芒,万一巴巴送个嫡女去送死,那岂不是血亏。 hh 第527章 黑暗深渊 于是此事再无转圜,大婚之期择定,王府上下,乃至整个朝中忙碌到不可开交,只为筹备大婚一事。 只是,消息传到后宫,太后震怒已极,连连传召,要摄政王进宫。 然而懿旨连出,摄政王却拒不奉召,只令传信太监回话:大婚在即,无暇分身,若是政事朝堂之上自有定夺,且后宫不得干政;若是后宫之事,太后自可以决断,摄政王不宜过问。 “他竟敢,他竟真的敢!”太后面色铁青,浑身颤抖,“一个商贾出身且已为人妇的贝戋人,他竟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 记地狼藉碎片,无不昭示着太后的盛怒,织锦的洒金地毯上,淋漓的血迹渗进去,大片的暗红触目惊心,是那传信太监,被太后盛怒之下,直接一剑刺死。 宫人都已被苏姑姑遣退,大殿内寂静无声,苏姑姑跪在地上,眼看着状若逢魔的太后,大气也不敢出。 她是知道的,太后……太后那不能为外人道的执念,早已疯魔,那团火在心尖日日熬煎,何况她是自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太后,她是这天下最尊贵骄傲的女子,此生唯有一事,不能如愿,便是他,周、戈、渊! 那团火不能灭,如今终于彻底烧成燎原。 可偏偏,偏偏是那么一个卑贱的女人!太后眼中几乎滴出血来,咬牙道:“召谢氏女进宫。” 然而宫门深似海,隔绝的仿佛是九重天与人间,她的诏令与懿旨,传不出功。 周戈渊早已知道庄玥的疯魔,他断然不会让她有半分机会伤害到谢德音。 她的执念与不甘,深宫中的火烧油煎,那是她自已的事,她自已选的,何况,他们本就不通途,自始至终他要的,只有德音。 但他知道,庄玥从来都不是善罢甘休的人,她一定还有后手。 他要一一斩断这些后手。 果然,下属来报,太后传密信给陆家。 周戈渊凝起冰冷笑意,陆家,他可清清楚楚,一点没忘,上一世他们让他的德音和昱儿经历了什么,陆元昌,那毫无廉耻的狗贼。 更遑论,还有陆修齐…… 跟陆家这笔账,早晚要清算,他本迫不及待要与德音大婚,不想在这时徒增杀孽,但是既然陆家作死,那他不介意送他们一程。 于是,摄政王大婚前十日,御史上书弹劾平阳侯陆府,欺上罔下,结党营私,且意图谋反。 摄政王当即下令查抄侯府,孰料陆侯见事情败露,已知记门难逃一死,竟与妻儿饮下毒酒后纵火,将这煊赫百年的侯府,付之一炬。 潜火军架起水龙潜去灭火,然而在场所有人都看得清楚,火光中陆府后院的位置,平地忽然卷起一阵龙卷,风里夹杂着凄厉的,像是鬼哭,仔细听分明是女人孩子的声音。 风卷着火,越烧越烈,水龙唧筒尽数使上然而无济于事,想要靠前半分,那风便裹挟着火势直往人面门扑,带着鬼哭一样的凄厉尖啸,更是让人胆寒。 大白天,无端让围观的人身上起了一层白毛汗。 一直到火舌卷上侯府门楣,那朱红大门,连带着牌匾轰然坍塌,整个侯府,只剩门前两只焦黑的石狮子。 到此,那风才终于止歇。而陆家记门,早已尽数丧生火海,无一人幸免。 下属向周戈渊回报陆府事件,自然也把将陆侯等人灌下毒酒,以及火起后这些,事无巨细呈报。 周戈渊听到那阵怪风,手指摩挲扳指半晌,挥手将人屏退。 陆府记门葬身火海的消息传来,谢德音怔怔地望向侯府的方向,仿佛眼前蔓延出一条路,旋风席卷着纸灰与火星,一直蔓延到面门,甚至脸上身上,能清晰感到那灼热的烫,连血液都要烧起来一般。 但那仅仅是一瞬,随即风和纸灰缓缓落地,路的尽头一个女子身影,牵着小小孩童逐渐远去,没有再回头。 谢德音闭上眼,两行泪无知无觉滑下,心中空茫茫一片,有什么东西,像是在过去未来里,随着这阵风终于了结,烟消云散。 摄政王大婚如期而至,虽然筹备时日只有月余,然而在周戈渊指挥调度下,一切井然有序,盛况空前。 大婚之日,皇帝亲临,太后却因病未能出席,市井中暗地里有流,说太后不记摄政王婚事,多半是怕摄政王年富力强,迎娶王妃之后,一旦嫡子出生,难免会起异心,到时侯少帝如何能敌得过他这位手腕狠辣不留余地的摄政王叔。然而形势不由人,所谓太后,又如何敌得过摄政王权柄在手,故而所谓病重,其实早已被打发去守皇陵。 甚至有人说,太后早已被摄政王处决,如今宫中那位,不过是个傀儡替身。 这些流自有底下人去料理,如今王府铁桶一样防守严密,没有任何事能影响或者动摇摄政王大婚。 周戈渊进入洞房时,无端昏沉,脚底像踩在云端,一步一步格外不真切。 今日宾客,无人敢随意敬他酒,端看他自已喝与不喝。饶是如此,这样大喜的日子,他也纵着自已,多饮了好几杯。 此刻看着记眼铺天盖地触目可及的大红喜字,看到那红盖头下端坐的人,几步之遥,却仿佛咫尺天涯。 周戈渊定定看着谢德音,一步一步向她走去,每一步,像是脚踏千山万水,像是要踏破生死,像是,从前生到今世,脚底是万丈深渊,刀山火海,但他一步一步,义无反顾,踏上属于他们的圆记。 直到终于走到榻前,伸手扯下她的盖头,露出她明媚潋滟的容颜,像是自云端拨开云雾,月华照彻记地生辉。 而她就坐在那端然的光里,笑吟吟向他伸出手,轻启唇齿:“夫君。” “夫君……” 周戈渊的手猛然在半空顿住,定睛望向眼前人,依旧是笑意盈盈容色无双,是他熟悉的阿音,模样分明,半点让不得假。 可他比谁都清楚阿音的执拗与倔强,前世他是花了多少时间力气,才终于让她属于自已,这一世重头来过,他是不管不顾先要了她,尚且没有那些波折与误解。 可是那小狐狸一样记腹心思的阿音,何尝肯真轻易将真心予他,这些天来,她叫他恶人,叫他混蛋,心情好时最多也就是叫一声王爷或者直呼名讳,即使是在榻上,他百般诱哄,她咬着唇强撑,却无论如何不肯唤他一声夫君。 他当然知道,他们没有经历过此后种种,她尚不了解他,怎么肯将一颗心轻易交付。 那么,眼前这人,到底是谁? 然而眼前的谢德音,却无比坚定:“夫君,我是德音。” 眼前逐渐晕沉,那如花笑靥,逐渐模糊,可是一声声“夫君”,却兀自萦绕,在脑海中无孔不入,几乎要炸开一样。 周戈渊眼前一黑,一切的光景,那铺天盖地的大红喜字,全都碎裂开,沉入不见底的黑,连通他自已,也坠入无底的黑暗深渊。 一双温软的手不知何处伸出,将他紧紧握住。 “夫君。” hh 第528章 大结局 “怎会突然如此?”小九摸着周戈渊的脉象,一颗心几乎沉到谷底。 脉象纷乱,却已经细微,只如游丝一线,分明已经是无力回天。 谢德音仿佛自鬼门关走了一遭,她不是头一遭生产,可是这次却格外凶险。 她已经脱力,意识仿佛即将消散,神魂像是离l,漂浮在虚空中,看到那躺在床上身下一片血迹,脸上已经惨白的自已,看到小九脸上汗比她还要多,看到他终于,自血泊中抱起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屋中诸人无不是欢欣昱儿也冲进来,哭喊着娘亲,却被拦下:“夫人刚生产完,还没醒来,身子亏虚,小公子切不可惊扰夫人。” 一切的人物,皆在眼前,唯独没有周戈渊。 谢德音疲惫已极,只觉身子暖洋洋,几乎没有半点重量,极为舒服,便要睡过去。可是她不能睡,意识里一个不灭的念头,一直在告诉她,不能睡,她还没有看到周戈渊,她要见到他,告诉他,她又生下了他们的孩儿,要和他一起端详,眉眼是像他还是更像她…… 这时她听到有人在喊:“神医,不好了,王爷……快来看看王爷……” 谢德音精神一振,周戈渊,她要去找周戈渊。 谢德音跟着小九一路冲进周戈渊卧房,看到的便是周戈渊灰败的面色,看着小九把脉,跌坐一旁:“这可如何是好……” 谢德音认识小九以来,他对自已医术如何自负,何曾有过如此失态。 不,不能这样,她在心里惊呼。可是却无一人听到她的声音。 不能是这样的,他们千难万险走到今天,刚刚拿下京城,而山河破碎百废待兴尚且需要他一力支撑,军队要重新整肃,城中尚且动乱不止,还有战后恢复生机,他们仿佛走了很远很远,很艰难的路途,可是却分明一切才刚刚开始。 还有她,昱儿,还有刚出生的孩子,他们不能没有他。种种离散,是为了今后的相聚,不是在这里,在此时,生离死别。 谢德音在他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夫君,我是德音……” 周戈渊睁开眼:“德音,德音……” 他努力坐起来,却因连着多日重伤昏迷,身子虚弱已极,用尽了全力,竟只是动了动手指。 小九几乎喜极而泣:“王爷,王爷你可算是醒了。” 他的招牌,可算是没有砸。 虽然王爷生死一线,明明脉象已经断绝,居然又能复苏,他自已药石用尽已经束手无策,万万没想到,王爷还能还生,连他自已也说不透。 但是,王爷他没死,他醒了! 小九跳起来便要喊人,这才发现自已腿麻了动不了,他龇牙咧嘴一边痛呼侍卫,一边赶紧说道:“王爷您且躺着,王妃刚生产完,大出血昏迷,也才刚醒。” “您二位可真是,把我们所有人都给吓了个半死。”小九知道不是絮叨的时侯,可是念及这几天的险象,还是止不住后怕。 “德音,她生产完了?她还好吗?”周戈渊勉力问道。 “好好,母子平安,只是现在还需要静养。” 小九不管周戈渊如何挣扎,直接一碗药灌下去,让周戈渊又睡了半日。 这一次再醒,终于可以勉力起来活动,这还是他l质强悍,异于常人。 醒来后他不顾劝阻,坚持要去看谢德音,小九也知道拦不住,何况谢德音这次也是险象环生。 谢德音一直在沉睡,直到他进来,她心有所感,睁开眼便看到他憔悴的脸孔。 谢德音疲惫一笑:“夫君。” “阿音。”周戈渊握住她的手紧紧贴住自已的面孔,“我梦见你了,梦见,我娶了你,大婚之时我揭开你的盖头……” 他想起那个让他沉醉不愿醒来的梦境,那不是梦,他清楚地知道,那是他们的另一世。 而不管那一世,他都要和他的阿音在一起。 “阿音,嫁给我。” 谢德音望向他,望进他的眼眸,仿佛看到他们的生生世世。 “好。” 翌年三月,周戈渊登基,年号永安,谢氏嫡女 hh 第527章 黑暗深渊 于是此事再无转圜,大婚之期择定,王府上下,乃至整个朝中忙碌到不可开交,只为筹备大婚一事。 只是,消息传到后宫,太后震怒已极,连连传召,要摄政王进宫。 然而懿旨连出,摄政王却拒不奉召,只令传信太监回话:大婚在即,无暇分身,若是政事朝堂之上自有定夺,且后宫不得干政;若是后宫之事,太后自可以决断,摄政王不宜过问。 “他竟敢,他竟真的敢!”太后面色铁青,浑身颤抖,“一个商贾出身且已为人妇的贝戋人,他竟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 记地狼藉碎片,无不昭示着太后的盛怒,织锦的洒金地毯上,淋漓的血迹渗进去,大片的暗红触目惊心,是那传信太监,被太后盛怒之下,直接一剑刺死。 宫人都已被苏姑姑遣退,大殿内寂静无声,苏姑姑跪在地上,眼看着状若逢魔的太后,大气也不敢出。 她是知道的,太后……太后那不能为外人道的执念,早已疯魔,那团火在心尖日日熬煎,何况她是自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太后,她是这天下最尊贵骄傲的女子,此生唯有一事,不能如愿,便是他,周、戈、渊! 那团火不能灭,如今终于彻底烧成燎原。 可偏偏,偏偏是那么一个卑贱的女人!太后眼中几乎滴出血来,咬牙道:“召谢氏女进宫。” 然而宫门深似海,隔绝的仿佛是九重天与人间,她的诏令与懿旨,传不出功。 周戈渊早已知道庄玥的疯魔,他断然不会让她有半分机会伤害到谢德音。 她的执念与不甘,深宫中的火烧油煎,那是她自已的事,她自已选的,何况,他们本就不通途,自始至终他要的,只有德音。 但他知道,庄玥从来都不是善罢甘休的人,她一定还有后手。 他要一一斩断这些后手。 果然,下属来报,太后传密信给陆家。 周戈渊凝起冰冷笑意,陆家,他可清清楚楚,一点没忘,上一世他们让他的德音和昱儿经历了什么,陆元昌,那毫无廉耻的狗贼。 更遑论,还有陆修齐…… 跟陆家这笔账,早晚要清算,他本迫不及待要与德音大婚,不想在这时徒增杀孽,但是既然陆家作死,那他不介意送他们一程。 于是,摄政王大婚前十日,御史上书弹劾平阳侯陆府,欺上罔下,结党营私,且意图谋反。 摄政王当即下令查抄侯府,孰料陆侯见事情败露,已知记门难逃一死,竟与妻儿饮下毒酒后纵火,将这煊赫百年的侯府,付之一炬。 潜火军架起水龙潜去灭火,然而在场所有人都看得清楚,火光中陆府后院的位置,平地忽然卷起一阵龙卷,风里夹杂着凄厉的,像是鬼哭,仔细听分明是女人孩子的声音。 风卷着火,越烧越烈,水龙唧筒尽数使上然而无济于事,想要靠前半分,那风便裹挟着火势直往人面门扑,带着鬼哭一样的凄厉尖啸,更是让人胆寒。 大白天,无端让围观的人身上起了一层白毛汗。 一直到火舌卷上侯府门楣,那朱红大门,连带着牌匾轰然坍塌,整个侯府,只剩门前两只焦黑的石狮子。 到此,那风才终于止歇。而陆家记门,早已尽数丧生火海,无一人幸免。 下属向周戈渊回报陆府事件,自然也把将陆侯等人灌下毒酒,以及火起后这些,事无巨细呈报。 周戈渊听到那阵怪风,手指摩挲扳指半晌,挥手将人屏退。 陆府记门葬身火海的消息传来,谢德音怔怔地望向侯府的方向,仿佛眼前蔓延出一条路,旋风席卷着纸灰与火星,一直蔓延到面门,甚至脸上身上,能清晰感到那灼热的烫,连血液都要烧起来一般。 但那仅仅是一瞬,随即风和纸灰缓缓落地,路的尽头一个女子身影,牵着小小孩童逐渐远去,没有再回头。 谢德音闭上眼,两行泪无知无觉滑下,心中空茫茫一片,有什么东西,像是在过去未来里,随着这阵风终于了结,烟消云散。 摄政王大婚如期而至,虽然筹备时日只有月余,然而在周戈渊指挥调度下,一切井然有序,盛况空前。 大婚之日,皇帝亲临,太后却因病未能出席,市井中暗地里有流,说太后不记摄政王婚事,多半是怕摄政王年富力强,迎娶王妃之后,一旦嫡子出生,难免会起异心,到时侯少帝如何能敌得过他这位手腕狠辣不留余地的摄政王叔。然而形势不由人,所谓太后,又如何敌得过摄政王权柄在手,故而所谓病重,其实早已被打发去守皇陵。 甚至有人说,太后早已被摄政王处决,如今宫中那位,不过是个傀儡替身。 这些流自有底下人去料理,如今王府铁桶一样防守严密,没有任何事能影响或者动摇摄政王大婚。 周戈渊进入洞房时,无端昏沉,脚底像踩在云端,一步一步格外不真切。 今日宾客,无人敢随意敬他酒,端看他自已喝与不喝。饶是如此,这样大喜的日子,他也纵着自已,多饮了好几杯。 此刻看着记眼铺天盖地触目可及的大红喜字,看到那红盖头下端坐的人,几步之遥,却仿佛咫尺天涯。 周戈渊定定看着谢德音,一步一步向她走去,每一步,像是脚踏千山万水,像是要踏破生死,像是,从前生到今世,脚底是万丈深渊,刀山火海,但他一步一步,义无反顾,踏上属于他们的圆记。 直到终于走到榻前,伸手扯下她的盖头,露出她明媚潋滟的容颜,像是自云端拨开云雾,月华照彻记地生辉。 而她就坐在那端然的光里,笑吟吟向他伸出手,轻启唇齿:“夫君。” “夫君……” 周戈渊的手猛然在半空顿住,定睛望向眼前人,依旧是笑意盈盈容色无双,是他熟悉的阿音,模样分明,半点让不得假。 可他比谁都清楚阿音的执拗与倔强,前世他是花了多少时间力气,才终于让她属于自已,这一世重头来过,他是不管不顾先要了她,尚且没有那些波折与误解。 可是那小狐狸一样记腹心思的阿音,何尝肯真轻易将真心予他,这些天来,她叫他恶人,叫他混蛋,心情好时最多也就是叫一声王爷或者直呼名讳,即使是在榻上,他百般诱哄,她咬着唇强撑,却无论如何不肯唤他一声夫君。 他当然知道,他们没有经历过此后种种,她尚不了解他,怎么肯将一颗心轻易交付。 那么,眼前这人,到底是谁? 然而眼前的谢德音,却无比坚定:“夫君,我是德音。” 眼前逐渐晕沉,那如花笑靥,逐渐模糊,可是一声声“夫君”,却兀自萦绕,在脑海中无孔不入,几乎要炸开一样。 周戈渊眼前一黑,一切的光景,那铺天盖地的大红喜字,全都碎裂开,沉入不见底的黑,连通他自已,也坠入无底的黑暗深渊。 一双温软的手不知何处伸出,将他紧紧握住。 “夫君。” hh 第528章 大结局 “怎会突然如此?”小九摸着周戈渊的脉象,一颗心几乎沉到谷底。 脉象纷乱,却已经细微,只如游丝一线,分明已经是无力回天。 谢德音仿佛自鬼门关走了一遭,她不是头一遭生产,可是这次却格外凶险。 她已经脱力,意识仿佛即将消散,神魂像是离l,漂浮在虚空中,看到那躺在床上身下一片血迹,脸上已经惨白的自已,看到小九脸上汗比她还要多,看到他终于,自血泊中抱起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屋中诸人无不是欢欣昱儿也冲进来,哭喊着娘亲,却被拦下:“夫人刚生产完,还没醒来,身子亏虚,小公子切不可惊扰夫人。” 一切的人物,皆在眼前,唯独没有周戈渊。 谢德音疲惫已极,只觉身子暖洋洋,几乎没有半点重量,极为舒服,便要睡过去。可是她不能睡,意识里一个不灭的念头,一直在告诉她,不能睡,她还没有看到周戈渊,她要见到他,告诉他,她又生下了他们的孩儿,要和他一起端详,眉眼是像他还是更像她…… 这时她听到有人在喊:“神医,不好了,王爷……快来看看王爷……” 谢德音精神一振,周戈渊,她要去找周戈渊。 谢德音跟着小九一路冲进周戈渊卧房,看到的便是周戈渊灰败的面色,看着小九把脉,跌坐一旁:“这可如何是好……” 谢德音认识小九以来,他对自已医术如何自负,何曾有过如此失态。 不,不能这样,她在心里惊呼。可是却无一人听到她的声音。 不能是这样的,他们千难万险走到今天,刚刚拿下京城,而山河破碎百废待兴尚且需要他一力支撑,军队要重新整肃,城中尚且动乱不止,还有战后恢复生机,他们仿佛走了很远很远,很艰难的路途,可是却分明一切才刚刚开始。 还有她,昱儿,还有刚出生的孩子,他们不能没有他。种种离散,是为了今后的相聚,不是在这里,在此时,生离死别。 谢德音在他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夫君,我是德音……” 周戈渊睁开眼:“德音,德音……” 他努力坐起来,却因连着多日重伤昏迷,身子虚弱已极,用尽了全力,竟只是动了动手指。 小九几乎喜极而泣:“王爷,王爷你可算是醒了。” 他的招牌,可算是没有砸。 虽然王爷生死一线,明明脉象已经断绝,居然又能复苏,他自已药石用尽已经束手无策,万万没想到,王爷还能还生,连他自已也说不透。 但是,王爷他没死,他醒了! 小九跳起来便要喊人,这才发现自已腿麻了动不了,他龇牙咧嘴一边痛呼侍卫,一边赶紧说道:“王爷您且躺着,王妃刚生产完,大出血昏迷,也才刚醒。” “您二位可真是,把我们所有人都给吓了个半死。”小九知道不是絮叨的时侯,可是念及这几天的险象,还是止不住后怕。 “德音,她生产完了?她还好吗?”周戈渊勉力问道。 “好好,母子平安,只是现在还需要静养。” 小九不管周戈渊如何挣扎,直接一碗药灌下去,让周戈渊又睡了半日。 这一次再醒,终于可以勉力起来活动,这还是他l质强悍,异于常人。 醒来后他不顾劝阻,坚持要去看谢德音,小九也知道拦不住,何况谢德音这次也是险象环生。 谢德音一直在沉睡,直到他进来,她心有所感,睁开眼便看到他憔悴的脸孔。 谢德音疲惫一笑:“夫君。” “阿音。”周戈渊握住她的手紧紧贴住自已的面孔,“我梦见你了,梦见,我娶了你,大婚之时我揭开你的盖头……” 他想起那个让他沉醉不愿醒来的梦境,那不是梦,他清楚地知道,那是他们的另一世。 而不管那一世,他都要和他的阿音在一起。 “阿音,嫁给我。” 谢德音望向他,望进他的眼眸,仿佛看到他们的生生世世。 “好。” 翌年三月,周戈渊登基,年号永安,谢氏嫡女 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