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未歇》 第2章 忙什么 不是因为她吧? 她曾经告诉过他,不介意有人当着她的面抽烟。 她从小生活的环境使然,活着已是不易,没有那么多矫情的资本。 覃墨年却已经起身,走到竹灯晕染不到的中岛台,他坐进阴影里,整个人显得更为冰冷和神秘。 “你喝酒了?”祁月笙离中岛台还挺近的,因为刚刚想过去拿杯水。 没想到覃墨年鼻子这么好使,一下就嗅到了。 “一点点。”她还是知道分寸的,这孩子她并没有想法打掉。 覃墨年点点头,“工作比较忙的话,这几个月就回婚房来住,我要出差一阵子,暂时不会回来。” 又要出差吗? 还是随便找了个借口,要去找那个女孩? “早点休息。”伴随这句话的,是覃墨年走上楼梯的声音。 覃墨年最近在忙的项目,祁月笙工作的寰宇集团,和他的家族企业晟秀集团,是竞争对手。 他是为了这个项目,才出差的吗? 祁月笙梦里还在记挂这件事,以至于早上成了大熊猫。 然而很快,她似乎知道了答案。 声称要出差的覃墨年,第三天一早再次出现在水虞嘉年,正在帮女人搬行李。 似乎是没料到会碰面,几人都愣了一下。 最先开口的是舒尔,她笑得灿烂,大方介绍道。 “上次在胭港就是祁小姐吧,那次走得匆忙,没来得及自我介绍。 “我是舒尔,正在追求墨年。” 祁月笙也伸出手,“祁月笙,叫我月笙就好。” “我叫你笙笙吧,好听。” 舒尔笑容真诚,覃墨年却皱了下眉,在祁月笙看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恢复如常。 “今晚我安排了聚会,你和墨年都过来呗?” 不是什么相交甚笃的好友,甚至可能是情敌,更何况她还有工作在身。 祁月笙不打算自讨苦吃,她拒绝了,“最近工作繁忙,你们聚吧,改天我再登门祝贺。” 而没有收到回复的覃墨年,对着舒尔面带歉意的开口。 “今晚你请其他朋友吧,我还有事,要飞西州。” 舒尔当然不情愿,旅城多少别墅区,她为什么非要搬到水虞嘉年?还不是因为这里有覃墨年? 但她也知道,覃墨年很在意事业,如果她非要闹脾气,他肯定会不高兴。 而且,她好不容易才接近覃墨年,费尽千辛万苦盼得他起了离婚的念头,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发脾气? 所以她恢复善解人意,晃了晃他的手臂,“那你要记得给我带礼物。” 覃墨年随口道了句“好”。 这件事后,祁月笙转头就抛到了脑后,可她低估了舒尔交友的热情。 再一次下班晚归,她在别墅门上看到了一份甜品,卡片落款舒尔。 已经很晚,祁月笙打开DY,登录自己账号,关注了舒尔。 最新一则视频,是她在向粉丝介绍自己的新家,volg里还记录了她给邻居们赠送的提拉米苏制造过程。 她挖了一勺抿在舌尖。 味道还不错。 只是她没吃完,就丢进了垃圾桶。 转手把舒尔的卡片拍照,发给了覃墨年,“你没有跟她说,这里是你家吗?” 刚刚结束酒局的覃墨年,时隔半月,收到祁月笙的回复,漆黑深邃的眸子划过一道不耐烦。 “这套房子写的是你的名字,你可以直接告诉他。” 第3章 等一下 胸口仿佛堵了一团湿棉花,祁月笙有些难受。 说实话,覃墨年待她不算差,最起码结婚三年,所有的纪念日都有礼物,且价值不菲。 就连婚房也记在了她名下,还不是一套。 可这又如何? 这只能证明他为人大方而已,却不能证明他爱自己。 “我怕舒尔会介意。”她知道,就算吃醋也轮不上自己,所以冷静下来,软了腔调。 毕竟两人当初是隐婚,舒尔怕是不知道覃墨年已婚吧? “不用多想,她不像你那么小气多疑。” 男人的话仿佛带了几分嘲弄鄙夷,在他心里,两人地位高下立现。 祁月笙鼻尖一酸,“好,那下次我就直说了。” 既然他不怕旧爱新欢撞上,那她在乎什么? 反正都要离婚了! “等一下。” 祁月笙募然一滞,心头却起了不该有的妄想。 “明天下午六点左右我会到旅城。” “你来接机,爸妈让我们回去一趟。” 她呼吸一滞。 覃父覃母她一贯应付不来,这也是她闹着要与覃墨年离婚的原因之一。 而且他们也还不知,她已经怀孕的事实。 依照老一辈的传统思想,她摸不清,他们会不会对她的决定有所阻拦。 但她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端已然挂断。 因为这件事,祁月笙一晚上都没阖眼,等到第二天下午见到覃墨年,面上是粉底都遮盖不住的憔悴。 覃墨年一眼就看出来了。 但他没点破。 到覃家,覃墨年双手提着礼物,祁月笙落后他半步进去。 还未进去,里面就传来覃母和朋友交谈的声音,“和你们不一样,我们家那个脾气大又事多,孩子不是想生就能生的,还不是墨年宠着她?” 朋友们都笑起来,说她脾气好,“这样你都不让墨年离了?小心她变成第二个周太太。” 祁月笙立在原地,脸色发白。 周太太是旅城上流圈子里广为流传的一段笑话,因为她婚后为了追求自己的舞蹈事业,拒绝生子。 可胳膊拧不过大腿,她最终被自己的丈夫切断了事业前途,走投无路之下,只能怀孕生子。 可怀孕生子后,周先生就不再理她,转而出去花天酒地。 她只能守着孤寂的别墅,一直到自己病死。 祁月笙知道,这些话是对自己的羞辱,所以她迟疑了脚步。 覃墨年当然也听见了那些话。 而母亲的朋友们,现在也还没结束话题。 他黑眸微凛,牵起祁月笙的手,抬步进去,径直打断覃母的话,“各位叔叔婶婶今天好清闲,难得凑得这么齐来打麻将。” 大家纷纷看过来,脸色不约而同的尴尬。 这句话点了在场所有人,覃墨年没给任何人留情面。 覃母狠狠闭了闭眼,几乎立马噤声了。 覃墨年私底下和她谈过很多次,不许他在公共场合为难祁月笙,她爱儿子,所以即使再不喜欢祁月笙,也没有继续刚才这个话题。 从手掌相续的位置,传来源源不断的热度。 祁月笙手指有些痒,这样的亲密她不适应,因为几个月了,两个人连牵手都没有过。 但覃墨年显然不在意的样子,她又想起他摸舒尔的头发,是从不避讳的亲昵。 心脏有些微的刺痛。 再抬头,覃母早已从容地转了话题。 晚上吃饭,那些叔叔婶婶都已离开,覃父也从公司回来。 五十多岁的年纪,因为整个人保养得当,看起来只有四十出头。他气场强大,气度斐然,是上位者浸染久了才会有的状态。 祁月笙对覃父向来敬畏,不敢冒昧奉承和开玩笑。 饭桌上除了碗筷碰撞的声音,没有多余的声响。 她以为今晚,覃墨年会拉着她坦白她已经怀孕的事,但一直到此刻,他都只字未提。 “你答应我,今年解决那件事,怎么样了?” 覃父放下餐具,面目冷肃地盯着覃墨年,期待他的回复。 祁月笙也顿住筷子,心弦霎时绷紧。 “现在完成了40%,剩余的会在下个季度收尾。”这公事公办的语气,显然和私事无关。 她莫名松了口气。 “好,”覃父点点头,目光落在祁月笙身上一瞬,又慢慢收回,转而朝覃墨年道:“来一下书房。” 这显然是要避着她了。 两人上了楼,客厅里就只剩祁月笙和覃母两人。 氛围有些尴尬,祁月笙犹豫半晌,正想要开口,覃母那带着南方口音的嫌弃语气就溢了出来,“不是升职升的挺快的吗,怎么,你在公司里也是个锯嘴葫芦?” 祁月笙那酝酿好的关心之语就哑在了喉咙口。 覃母见她这样就冷笑一声,“你再看重事业,也比不上覃太太这个名号带给你的尊荣多,劝你别单想着自己,也考虑一下你的家人。” 是拿“覃太太”这个名分来威胁她吗? 祁月笙头一次觉得这么好笑。 她当年结婚,算是高嫁,老家的亲戚过来,如刘姥姥逛大观园一般。覃家的人涵养好,当然不会说什么,也没什么不好的话传到她耳朵里。可那种差距,是刻在骨子里的,明里暗里提醒着她什么。 这段婚姻,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知道,如果这个时候说出自己怀孕的事,覃母的态度一定会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但她想继续去工作,基本上也不可能了。 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往往,一个人是吵不了架的。 覃母很快就觉得数落祁月笙没意思,扬手叫佣人给她做杯橙汁,她则打开电视,调到她喜欢的八点档情感节目。 直到寂静,被楼上的一阵巨响打断。 伴随着覃母的一句“快上去看看”,祁月笙最先走到了楼梯口。 书房的厚重胡桃木门从里面推开,露出一张怒容。 铁青的,鲜血从额头蜿蜒,一直到下巴。 后到的覃母:“怎么——”半声尖叫因对上覃父一张沉重镇定的脸时而突然中止。 祁月笙反应很快,已经用纸巾按住了覃墨年的伤口。 她看见一小块凹陷的坑。 大概是覃父用烟灰缸砸出来的吧? 第4章 找过来 大家都在气头上,但覃母不会当着她的面驳斥覃父,祁月笙也深知自己的地位尴尬,借以退为进代替了往常的懦弱,“我先带墨年回去上药。” 下楼前,她看见覃母颤着手,扶住了覃父的肩膀。 “伤口不小,去医院包扎一下吧。”祁月笙帮覃墨年处理完,好言提醒了一句。 一双黝黑的凤眼,沉静且幽深地落在她身上。 祁月笙本能地后退一步。 腰肢却被先一步按住了。 她被抱到了覃墨年腿上,正怔愣着,颈间又是一重。 感受到颊边的热度,祁月笙全身都僵硬了。 “你怎么了?”半晌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哄小狗一般揉了揉覃墨年的头发。 这是同情,也是诱导。 可覃墨年对她,还没有熟到无话不说的地步。 “没什么。”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刚才脆弱的状态,仿佛是她的幻觉。 半夜下起雨。 祁月笙从睡梦中惊醒,身侧已无人影。 她摸到手机,上面有几则消息提示。 “我去医院一趟,明早你自己回去。” “不用等我。” 过了几分钟,似乎是对今晚的事表达感谢。 “姜处长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不会再区别对待。” 姜处长是官方对接项目的顶头上司,也是因为对方,她才妥协,跟覃墨年回覃宅来的。 祁月笙心里松了口气,脸色却是一阵惨白,细看之下,还有冷汗一颗颗滚下。 她摸了摸丢在床头的手包,里面的暗兜,都是空的。 疼痛深入骨髓,好像千百只蚂蚁趴在骨头上啃噬,她甚至连喊都喊不出来了。 持续了大概半小时,她才从疼痛中缓过神。 此刻离天明已经不远。 在破晓之前,她和覃家上早班的佣人打了招呼,搭公交离开了覃宅。 随手划过朋友圈,手指在一张有点糊的照片上顿住。 “真不知幸运还是倒霉,我们居然同一天受伤。”后面附加一张牵手的照片。 女孩的手小巧玲珑,手腕上还有一只紫罗兰手镯;男人手掌宽厚,骨节笔直修长,指甲圆润饱满,力量感十足。 祁月笙不知道此刻该用什么表情来欣赏这张照片了。 她更想象不到,覃墨年配合舒尔拍摄这张照片时,是什么心情。 因为她们是隐婚,从没秀过什么恩爱,不管是朋友圈还是甜蜜照,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过。 当然,他们也没什么恩爱可秀。 想到这,她顿时惨然一笑。 过这样的婚姻,有什么意思。 幸亏,她早就过了天真的年纪。 她回到婚房取药,临走之前,门铃却响了。 门打开的那刹,狭路相逢,三人无不惊诧。 舒尔的手,还拉着覃墨年的衣袖。 似是察觉到祁月笙的神情异样,覃墨年率先反应过来,拉开舒尔的手。 她的手指缩了缩,与祁月笙四目相对。 “笙笙,你怎么在这,这不是墨年的家——” “这里不会就是你租住的地方吧?” 想起覃墨年的话,祁月笙心口积攒的怒气好像找到一个出口。 第5章 这说法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看看,如果知道她和覃墨年是夫妻,舒尔会怎么做。 但她尚来不及开口,那道铮铮如冷玉的声音就先一步攫住了她的耳孔。 “这是她的房子,我已经过户给她。” 祁月笙呼吸一滞。 这句话包含的含义十分复杂,舒尔却轻笑,“也就是祁小姐是这幢房子的买方对吗?” “是。” 覃墨年显然不想多做解释。 祁月笙心里却想,到底是什么时候过户的,他们之间又到底是什么关系,覃墨年终究是不愿意坦白给她,是怕她伤心吗? 还说可以直接告诉舒尔这房子是她的,原来直说是这么个说法。 她深吸一口气,因为情绪波动,疼痛更加剧烈,连同太阳穴处都在轰隆隆作响。 礼貌仅能维持短暂的一瞬间。 “既然这样,那我就上楼了,覃先生带舒小姐走的时候记得帮我反锁门。” 转身的那瞬间,她唇角的笑容落下。 舒尔望着她的背影,眼底逐渐盛满冷意。 但转头的一瞬,又变得善解人意,“墨年,既然这里是祁小姐的家,那以后我们就不要来了吧,虽然你是之前的房主,但这样做总归不太好。” “好。”覃墨年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总是这么善良。” 舒尔窝在他怀里笑得甜蜜。 而祁月笙的待遇与她是一个天一个地。 她跌跌撞撞跑上楼,神志不清,好不容易找到药,连口水都没兑就直接咽了下去。 按住腹部按摩许久,才把那阵汹涌的疼痛按下去。 可当她坐起身,床上的一片狼藉,顿时如蜂刺般蛰了她的眼。 这个家,每天都有钟点工按时打扫。 覃墨年有洁癖,她又不在,床单怎么会皱成这种程度? 生理性的反胃几乎一瞬间涌了上来。 但她还是不死心,去翻角落里的垃圾桶。 幸好。 在她和覃墨年主卧里,他们还没有激情到这种地步。 缓了半个小时左右,祁月笙给覃墨年发消息。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带舒尔来我们婚房?” “尤其是主卧。” 覃墨年收到消息时,正在舒尔的房子里尝新品。 她是美食博主,今天做了一罐子的柚子糖。 他咬了一颗在口中咀嚼。 看那条消息明灭数次,直到屏幕自动熄灭。 祁月笙等到失去耐心,也把手机丢到一边,直到谈漾的电话进来。 “baby,今晚出来玩,姐姐带你出来消遣。” 祁月笙有些恹恹,她晚上还要熬夜完成一个策划案。 “磨刀不误砍柴工嘛,就两个小时,放松一下。”谈漾说着压低声音,越说祁月笙越脸红,后来甚至捂住耳朵。 她说,“覃墨年那个老古板,怀孕了肯定不碰你,你能享受吗?” “你说什么,我不想的。”祁月笙脸颊红透,可心口就像被扎了下。 原本在这种事上,他就没多热情,如果不是偶然怀孕,大概率也是几个月一次。 怀孕后她工作忙碌,倒也没觉得什么。 可谈漾一旦说起,她思绪就忍不住越了界。 第6章 了解你 “笙笙,别客气了,我还不了解你。” “天涯何处无芳草,今晚有个大帅哥,那肩宽的,那腰细的,肌肉硬邦邦的,绝对比覃墨年强得多,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说动他的。” “等这孩子生下来,你下家也找好了,我都问了,他说他不介意女生生过宝宝。” 谈漾不愧是她的好闺蜜,说的每句话都在动摇她的内心,也在一步步击溃她的心理防线。 都说治愈心伤只需要尽快投入下一段恋爱。 她摸着泛疼的心口,闭了闭眼,“在哪?” 谈漾欢天喜地地报出一个地址。 - 覃墨年在舒尔那小坐了一会儿,就打算回婚房一趟。 祁月笙毕竟还怀着孕,不适宜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但当他进门后,却发现婚房里是空的。 主卧里被打扫了一遍,连垃圾桶都干干净净。 他揉了揉太阳穴,下颌绷着。 发给祁月笙的消息,无人回复。 厨房里传来“砰砰”的声音,他下楼,刚要开口,“我们谈……”就对上一张略显苍老的脸。 是钟点工林姨。 他敛眸,“太太呢?” “太太出去玩了。”林姨笑呵呵的,“临走前让我把主卧打扫一下,喷点消毒液。我还纳闷呢,以前太太从来没有这种要求。” 说着揶揄地低笑一声,冲覃墨年眨眼。 “不过卧室的床单确实有点乱,以前从没这样过。” 任覃墨年再如何八风不动,也染上了几分怒气。 是以为他和舒尔做过什么了?才会如此嫌弃? 他脸色一瞬间冷郁下来,“她说什么时候回来?” 林姨看见覃墨年这脸色,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是她话太密了,还是说错什么了? 难道主卧不是太太和先生弄乱的? 仿佛窥探到了什么秘密,林姨脸色发白。 “太太没说。”她垂下脑袋,一脸犯了错的样子。 覃墨年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也不再盯着林姨不放。 林姨则是心惊胆颤,又加快了手下动作。 回到主卧。 他手指落在朋友圈某张糜艳生姿的照片上,募然一顿。 当初结婚,祁月笙什么都没要求,就只请求他与自己谈漾吃顿饭。 那是个极有主见的女人,骨子里就不是安分的性子。 偏偏祁月笙极信任她。 以前他不想管,因为祁月笙安分守己。 可现在,她踩在了自己的底线上。 祁月笙其实清醒的很。 她一滴酒没沾,无非是穿得清凉了一些,和闺蜜安排的帅哥玩真心话大冒险。 帅哥比她还小两岁,身材也确实如闺蜜所说,比覃墨年还好。 现在正把手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磁哑的嗓音勾人,“笙笙觉得,我和你先生,哪个更好?” 嘈杂的音乐里,迷乱的视觉效果,祁月笙比往常大胆数倍。 当然,她也知道,放纵仅归于此时此刻,等过了今夜,一切都会被遗忘。 所以她浅浅勾唇,目光意有所指地掠过他敞开的胸口。 “论身材,你比他好。” 没有男人不喜欢被夸奖的,更何况谈漾提前说过,祁月笙的丈夫位高权重,是上流社会的头狼。 “那相貌呢?” 第7章 硬碰硬 “你的五官比他俊俏。” 祁月笙顿了下,微微抿唇,红着脸说完,就端起装满饮料的杯子,装作掩饰。 当然,还有下半句她没说。 覃墨年的相貌比他硬朗,而她偏偏更喜欢那一挂。 她在心里默默补充。 在有情人眼里,温时隽当然比不上覃墨年。 可谈漾一见好闺蜜松口,便感觉有戏,轻轻撞了撞祁月笙的肩膀,“所以你更喜欢温时隽对吗?” 祁月笙闻声一怔,看向谈漾,只能对上她眼里灼热的光。 大抵月老撮合对象时就是这副模样。 再看旁边那个对她有好感的男人,他亦目光灼灼,和她保持着合适的距离,只是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性感的锁骨和一小截小蜜色的皮肤。 四目相撞的那眼,她匆匆避开。 这一幕,准确地落在覃墨年眼中。 “那不是嫂子吗?” “墨年,是不是你太久没回家,嫂子移情别恋了?” “我看着倒不像,顶多是个牛郎,你看他的衣着,正常人,哪个这么穿?” 蒋如风和宋奕一句叠一句,看向覃墨年,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好歹是你媳妇,你不管管?” 他们在这坐了半小时,几人之间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覃墨年脸色冷郁,一向平静的表情好似罩上了一层寒霜。 他当即大跨步而去,一把拉起围坐在谈漾和温时隽之间的祁月笙。 “你还懂不懂分寸?” 祁月笙被吓了一跳,下一秒看着愠怒的覃墨年,脸颊火辣辣的,“你怎么在这?” “跟我回去。” 谈漾看着他要吃人的表情,一把怒火直窜头顶,也拉住祁月笙的手,“别以为你是晟秀的总裁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你出轨找女人可以,我们笙笙出来放松下就不行了?” “笙笙,不用听他的,我们继续!” 祁月笙站在两人中间,两条手臂被两股力道拉得生疼。 但今天的事本就不符合她平时的作风,还被覃墨年撞个正着,所以现在更不想留在这了。 “祁月笙,我们现在还没离婚。” 头顶传来一记冷笑,男人的嗓音如寒冰一般,提醒着她现在的身份。 祁月笙顿了下。 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一杯红酒泼过去,狠狠讽刺覃墨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但想到她的孩子,她还是收敛了。 “漾漾,你松手。” 谈漾气急,“他凭什么独断专权,找小网红消遣的事,我还没跟他算账!” 覃墨年哂笑,望向谈漾的一眼极尽冰寒,“我劝谈小姐不要为她强出头,不然晟秀对付罗文,就跟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谈漾脸色一白,“你敢?” 罗文是她男朋友,两人谈了三年,感情很好。 “我跟你回去。”祁月笙不敢和覃墨年硬碰硬,她闭上眼,疲惫道。 看她一脸的不情愿,覃墨年墨眸一深,几乎是半拖着她往外走的。 一路跌跌撞撞,手腕处的力道更是大到几乎能把她的手捏碎。 她被丢进车里,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被抵在车窗上。 她从没见过他这么生气过。 下颌传来剧痛,“祁月笙,婚姻存续期间,我不想看见你给我戴绿帽子。” 尽管正在施力,但他的语气依然平静。 祁月笙知道,覃墨年从没喜欢过自己,刚才带她走,只是不想让她给覃家丢人。 而且,他的朋友们还都在。 她眼眶发涩,望着覃墨年,嗓音有些哑,偏偏带着笑。 “可是我也有需求,覃先生不想给,我只能去找外面的男人。” 第8章 不要脸 “那你还真不要脸。” 似乎是她的话太过语出惊人,以至于覃墨年一向风轻云淡的神情皲裂破碎。 明明是羞辱,明明心里很疼。 祁月笙却笑得更欢,“咱们都是成年人,有什么不好直接面对的?不然我的孩子,怎么来的?” 覃墨年怔了怔,旋即松开了她的手腕。 手掌沿着她光滑的小臂上移,握住了她的肩头。 唇齿落下的时候,祁月笙瞪大了眼睛。 “无耻——”含糊的嘤咛从喉咙溢出。 祁月笙想不到覃墨年居然还有这种招数,毕竟两人结婚三年,这方面的基本功实在谈不上精妙。 他修长的手扣住她的脚踝,掌心的温度灼烫。 “我身材不好,你反应怎么还这么大?” 祁月笙已经难受得不行,只能攀着他脖子,脸颊早已红透,埋进了座椅里。 他都听见了? 听到她回答温时隽的问题了? 男人掌心已经挪到她敏感的位置,她强忍着不露端倪,故作淡漠,“毕竟覃先生都这么卖力了,我多少也要给点反应。” 覃墨年眸色一深,冷冷道:“是吗?” 事了,祁月笙已经意识不清。 只能模糊感受到有人给她穿了衣服,男人清冷的嗓音依然愠怒。 “把太太送回婚房。” 她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凌晨。 身上已经被清理过,但疲软的状态依旧不减。 不过覃墨年显然还把握着分寸,不然她的小腹不可能安然无恙。 她照常去公司上班,今天要和姜处长约谈,即使寰宇和晟秀公平竞争,赢局也还是太小。 “祁小姐,不是我不给你这个面子,是我们这里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姜处长笑眯眯的,比起之前没打招呼的样子好说话了很多。 但祁月笙知道这只是他的伪装而已。 接连几次碰壁,就算是再好的耐心,也被磨得不剩多少。 “是我咖位小,不够格进您的庙。” 姜处长嘿嘿笑,八面玲珑的脸仿佛戴了张面具。 “那哪能呢,其实我也不想瞒您,晟秀那边张了口,我也不好擅自答应您,毕竟这个项目不好弄,我也是担了项上人头的。” 祁月笙有些发懵,“姜处这话我不太懂。” 姜澜笑笑,“其实我也知道您和覃总有交情,但这点交情,不足以让资源向您倾斜。” 祁月笙这下懂了。 而后脊背一阵阵的发冷。 这是个古村改建的项目。 不论是项目规模还是资金,对晟秀这么大的公司而言,都没什么吸引力。 所以他对自己的承诺,只是一张空头支票? 她甫一离开zf大楼,就在门口撞见了舒尔。 她这次是一个人。 原本休闲的装扮改成正式,一身女士西装,绑好的辫子松散,变作一头波浪。 祁月笙皱皱眉,本想擦肩而过,舒尔却叫住了她。 “笙笙。” 她看起来人畜无害,“真巧,你也是来谈项目的?” “也”? 祁月笙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抖了下,勉力维持笑容,“是,你不是博主嘛,也用谈项目?” 舒尔抿唇笑了下,“我也觉得有点吃力,但墨年说我可以,一旦谈下来,我还可以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帮他宣传下。” 祁月笙呼吸一顿。 她忽然想起,舒尔所做的诸多美食,都是古籍记载,在另一种程度上,是对非遗的传承。 要改建的这个古村,也是先辈留下的文化遗产。 所以她试探道,“不会是赤雷山的项目吧?” 第9章 来查岗 “你怎么知道?” 舒尔故作诧异,内心却在窃喜。 “难道你也了解这个项目?” 祁月笙呼吸一颤,脑子一阵阵发晕,覃墨年肯把这个项目让给一个毫不专业的人,也不肯对她手下留情。 原来她在他心里,连舒尔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没有。” 祁月笙喉咙干涩,心里不悦,但却不敢说出来。 说再多,也无非是在说明一个事实——覃墨年不爱她。 她不敢想象,如果拿不到这个项目,在休产假之前,她会被公司如何处理。 祁月笙原本在等上司的谈话,但一整个上午,公司都在传上司离职的消息,下午,新上司空降的邮件就传遍了整个公司内网。 她松了口气,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起码不用今天就被约谈。 正如游魂一般,神思不定之际,包里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 是覃母。 “我晚上到你们婚房,你跟墨年说一下,我联系不上他。” 祁月笙怔住。 覃母怎么会来找他们? 这个疑问在覃墨年出现在婚房的时候,有了答案。 祁月笙惊道:“你怎么回来了?” 覃墨年正指挥林姨和他的助理周旖搬东西,她看了一眼,就发觉不对劲。 “妈要来,你确定还住隔壁?” 他一张脸无比淡漠,坐在沙发上,修长指节敲向茶几,乌沉的黑眸深不见底。 祁月笙呼吸一顿,数秒后,自嘲一笑。 “妈不至于窥探我们隐私吧?” “你觉得,结婚三年,你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妈会坐得住吗?” 她笑不出来了。 甚至主动上楼,蹬蹬蹬的,喊林姨,“我也来帮忙。” 她现在还不能被扫地出门,她需要帮着覃墨年圆谎。 覃墨年望着她的背影,唇角凉凉一扯。 覃母是晚上到的,只有她一个,覃父没和她一起。 她来了就没闲着,婉拒了祁月笙积极招待的好意,直接把祁月笙和覃墨年的主卧逛了个遍。 祁月笙刚才也看过。 这与当初结婚时准备的那间大相径庭。 三件套和床垫都是新换的,甚至连房间的摆设都焕然一新,原先偏冷色系的装饰都换成了暖色的。 更偏向她的喜好。 一时心里五味杂陈,舒尔来过这里的膈应感却奇异地消退不少。 “还不错,看起来也算是用心了。”覃母当然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行,祁月笙她固然看不上,也不想儿子在婚姻期间闹出什么绯闻来。 看她神情不似生气,也不是讽刺,祁月笙心下一松,“这都是我该做的。” 覃墨年正搂着祁月笙的腰肢,眼尾上挑,笑道:“妈,您现在该放心了吧?我们俩感情没问题。” “感情没问题,却不代表孩子也没问题。”覃母唇角下压,犀利的目光瞬间落在祁月笙身上,“你们看起来很恩爱,怎么这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祁月笙悄悄攥紧了指尖。 她僵硬着脸,勉强挤出一丝笑,“医生说,这个也和心情有关,怀孕不是那么容易的。” 心里却慌得不行。 覃母的目光一直盯着她,从上到下把她打量了个遍。 “我怎么感觉,最近你像是胖了?” 第10章 五个月 祁月笙现在也有五个月身孕了,纵使清瘦,小腹却也微微隆起。 好在她今天换了一身简单的居家服,衣服宽松,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她暗自屏住呼吸,“是吗?可能最近吃的多吧。” 柔软的腰肢就在覃墨年掌心里,他当然知道祁月笙有多紧张,平时舒展的身躯如僵尸一般。 覃母自上而下打量她几眼,上前几步,隔着几公分距离,手指虚虚圈在她的手腕上。 “手腕还是一样细,肚子却宽了,你难道怀孕了?” 祁月笙心脏狠狠跳了一下。 她强颜欢笑,“没……” “墨年,你带她去医院检查下。”一旦决定的事,覃母向来说一不二。 祁月笙立刻看向覃墨年,摇头,眸子水晶般湿润,眼里带着乞求。 覃墨年一直没回复。 气氛一度僵持很久。 覃母耐心告罄,差点要下最后通牒前。 “没有怀孕,不用检查。” 覃母盯着覃墨年,“你说真的?检查过了?” “嗯。”覃墨年侧脸冰冷,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覃母相信他。 也觉得没什么必要继续留在他们这。 “那你们抓紧,”她眉头皱得很紧,“如果再怀不上,就让孙医生给她看看。” 留下这句话,覃母转身就走了。 孙医生是妇科大夫,她父亲是妇科圣手,两人中西合璧,是上流圈子里的常客。 “危机解除了,大可不必这么如丧考妣吧?”男人声音里满满的嘲讽,祁月笙听到,眼眶一阵阵泛酸,胸口的刺痛更是一阵接一阵。 “谢谢你,帮我隐瞒。” “不必,”覃墨年削薄的唇一牵,“我也是在帮自己。” 祁月笙说不上什么滋味。 她唇瓣嗫喏,“是为了她吗?” “重要吗?”覃墨年黑眸沉沉,藏匿无限嘲弄,“离婚不是你提的?” 她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上次的事,”覃墨年突然转了话题,眸子里染了几分阴戾怒气,“我不想看见第二次。” 门再次在祁月笙面前关上。 夜里,她再次被疼醒。 这次与上次不同,药物根本控制不了,无奈之下,她只能半夜挂了刘主任的号。 “小心点。” 祁月笙浑身虚脱地倚着墙,站在十楼楼梯口,肝病科诊室外,以为自己是幻听。 可下一秒,她就看到了携手并立的两人。 覃墨年扶着舒尔的腰,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医生说,你不能再这么熬下去了,不然慢性变急性,到时候住院就得半个月。” “好了,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我保证生病了绝对不拖累你,你只管好好去工作。” “第三季度的业绩完成的差不多,我有接近一个月的假期,不必整天往外跑了。” 舒尔双眸溢出惊喜,人欢天喜地地扑进覃墨年怀里,“真的?你不许骗我!” 她一转身,一抬头,几乎就能看见祁月笙。 她慌忙转过头去。 泪水糊了满脸。 胸口的位置像插了把尖刀,疼得她喘不上气。 舒尔自然也看见了祁月笙。 那人蜷缩在角落里,像是偷窥别人幸福的第三者。 她缓缓勾起唇角,“那你可要好好陪陪我。” 覃墨年淡淡一笑,“好。” 祁月笙走进刘主任诊室时,魂都是游离的。 第11章 要搬走 刘主任吓了一跳,唤了她好几声,才把她的魂喊回来。 “祁小姐,你没事吧?是发烧了?”刘主任递给她一块干净的手帕。 祁月笙愣了愣,看向刘主任关切的脸,接过手帕。 她尽量平静地开口,但声音仍旧显得艰涩。 “主任,我想再拿点药。” 刘主任拨了拨眼镜,好像这才发现她的异样,一双慧眼浸满阅历。 “祁小姐,你现在怀着孕,情绪不适合有太大的波动。” 祁月笙当然知道,所以她在查出怀孕的时候,就打算和覃墨年摊牌,可他拒绝了。 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覃墨年和舒尔出双入对。 她垂下眼,一张雪白的脸白得吓人。 刘主任叹声,“先去做个检查,如果可以,我想给你安排手术。” “主任!”祁月笙起身起得猛,身体还打了半个晃子。 她哀声祈求,“能不能等我,把孩子生下来。” 刘主任皱眉:“你考虑好了?” 祁月笙苦笑:“五个月的孩子,也不好流了吧?” “那我尊重你的决定。”刘主任给她开了药,叮嘱她有任何情况一定及时就诊。 祁月笙笑着道谢,“谢谢刘主任。” 她离开医院,原以为覃墨年和舒尔早就走了,却没想到,在地下停车场,看到了覃墨年的宾利。 她眼皮狠狠跳了下,当即就想绕道走。 “你怎么在这?跟踪我?”男人犀冷的声音仿佛天山寒雪,从耳朵里钻进去,却让祁月笙直接打了个寒战。 她一抬眼,就见覃墨年站在舒尔身前,是有意保护的姿态。 她这次没拍片,只有一袋子药,都在包里收着,下意识地用手紧了紧。 “来看个亲戚。” 覃墨年锥子般犀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我怎么不记得你有什么亲戚在医院工作?” 祁月笙掐了掐掌心,喉咙吞咽,“远房的,你不认识。” 覃墨年仿佛实质性的眼神一直盯着她,祁月笙觉得难捱,只想赶快逃开。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明天还要上班。” 说着,不管两人什么表情,祁月笙当着他们的面,上了自己的SUV。 车子停在婚房门口后,停了大约有半小时。 祁月笙趴在方向盘上,全身的骨头仿佛被蚂蚁啃咬。 即使困倦,全身的疼痒也让她毫无睡意。 她翻动手机,无意间划过舒尔的朋友圈。 “去莫干山看萤火虫啦,和心爱的人。”配图是一袭黑色风衣的颀长身影。 祁月笙盯着那张图看了许久,看到双眼泛酸,才把手机关掉。 看来不能继续在婚房住着了,不然同在一个小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免会尴尬。 天才蒙蒙亮,一辆货拉拉开进水虞嘉年。 “女士,只有这点东西吗?” 司机大哥都懵了,货拉拉这么大一辆车,根本用不着后车厢,一个行李箱,塞前座都能放得下。 “嗯,我赶时间,麻烦送到这个地址。” 祁月笙今天临时被通知出差,公司发内部邮件给她,表示她的上司也会一同前往。 登机前,公司内部群开始叽咕。 第12章 温时隽 “笙姐,帮我们瞅瞅温总神颜呗,他来公司一周了,我们连正脸都没见过。” “据说是个大帅哥,我有次在公司门口撞见他的背影,那腿,比我命都长。” “还有还有,衣品也很好。” “听说,还是国外常青藤毕业的,能不能帮我要张照片,求求了笙姐。” …… 上一次群聊这么热闹,已经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 祁月笙虽然不理解大家的狂热,但也选择尊重,“OK,保证给大家弄到。” 其实她也很好奇,那个所谓的神秘帅哥上司。 古镇项目在霖市,距离市中心有两小时车程。 温总搭的航班比她的早一班,所以在到古镇之前,两人一直没机会碰面。 直到临近中午,一个陌生号码打给她。 “祁总,你到了吗?” “到了,我旁边有一家糖水铺子,叫沈家糖水。” “你等一下。” 祁月笙也是听司机说的,这附近是公交车站,可以直接去镇上的各个地方。 手机并没挂断,对面传来男人清浅的呼吸声。 脑海里不自觉浮起刚才他的声音,大概这就是“温总”吧? “祁总,辛苦了。” 祁月笙一抬头,就对上一张刀削斧刻的脸。 男人乌发红唇,皮肤白皙,偏生一双风流的桃花眼。 祁月笙怔了怔,旋即失笑,“温总?”温时隽? 温时隽就是她的上司? “你不是……”男模吗?谁来告诉她,男模怎么这么有钱? 她面色尴尬,渐渐一点点染上红色。 “那天是回国的宴会,谈漾是我朋友,就想着撮合我们。”温时隽唇角微勾,桃花眼含情,声线也温柔至极。 祁月笙恨不得钻进地底。 她今天穿的宽松,但青天白日,坐在椅子上时,隆起的小腹十分明显。 温时隽诧异,“你……怀孕了?” 祁月笙顿了顿,“嗯,上次的事,不好意思。”她一个有妇之夫,还挺着大肚子呢,怎么胆子那么大,还找上男模了? 简直魔怔了不是。 “没事,”温时隽不介意,“谈漾跟我说了,你和你老公准备离婚了,只是我没想到,你正怀着孕。” 他还以为,孩子已经出生。 祁月笙面色讪讪,已经不想多说。 其实温时隽外形优越,但她对他并不来电,而且自己身在烂泥堆里,怎么能把别人拖进来? 夜色落幕,她戴上面具放纵。 天光乍亮,便睁眼奔向火海。 她道:“之前的事,就当个玩笑话,咱们都忘了吧。” 温时隽看她低眉敛首乖巧的模样,没来由一阵心疼,正欲说什么,一只玻璃杯突然砸碎在他脚边。 祁月笙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无意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含着浓浓的嘲弄。 她手指不受控制地抖了下。 本能地想逃。 可视线一转,她就看见了坐在覃墨年对面的舒尔。 她穿白色鱼尾裙,笑容明媚,一看便知是泡在幸福里的小女人。 祁月笙想起她朋友圈炫耀的那些,手指掐进了掌心。 覃墨年起身朝两人走来。 第13章 不该瞒 男人脸色黑沉如墨,瞳仁深处射出凛凛寒色,眉头上耸如一座土丘。 祁月笙默不作声,待覃墨年走至身前,才淡定对上他的视线。 “不介绍一下?”满满的嘲讽意味,唇角冷意四散。 祁月笙目光从他身上挪到看热闹的舒尔身上,幽冷的眼神波澜不惊。 上次一行人撞见,覃墨年拖着她离开,并未来得及介绍温时隽的身份,这一次却是避无可避。 覃墨年存心让她下不了台,如果不说清楚,岂不是让他们看她笑话? 双方僵持许久。 “还是我来说吧。”温时隽察觉到两人之间涌动的暗流,选择不做祁月笙背后的缩头乌龟,“覃总,我是月笙的追求者。” “听谈漾说,你们感情不合,打算在生下孩子后就离婚。” 温时隽过于坦诚,坦诚得让覃墨年挑不出一点刺来,他没有针对这个傻乎乎的愣头青,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祁月笙,薄唇凉掀:“这么迫不及待?” 她迎上男人冷鸷的眉眼,面色沉静,“这是事实,不是吗?” 祁月笙不觉得对不住覃墨年,顶多是尴尬,她看向舒尔,回敬道:“至少还能给你的心上人腾地,你该高兴才是。” 覃墨年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唇角,“那我该谢谢你。” 祁月笙似笑非笑:“用不着客气。” 她以工作为借口,带走了温时隽,徒留舒尔和覃墨年在原地。 “墨年,你和笙笙……是夫妻?”舒尔泫然欲泣地望向覃墨年,眼底是深深的受伤。 后者迎上她晶莹闪烁的眼底,没来由一阵烦躁,嗓音藏着冷意,“当初不是你执意要走的吗?怎么,现在后悔了?” 浓眉拧得死紧,下颌绷着,唇角也抿成一道直线。 舒尔急切捉住覃墨年的手,泪光迷蒙,软语娇怯,“墨年,对不起,我当年……是有苦衷的。” 她的泪珠一颗颗溅落,不像是砸在实木的地板上,而像是砸在他心上。 “如果你以后都不走了,当初答应你的,我都会做到。” 舒尔呼吸在刹那间静止,慢慢喜极而泣,“真的吗?”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发丝,带着他薄唇的温度,斩钉截铁。 “是。” 考察了一下午,祁月笙主动与温时隽辞别,“温总,我回去后会把报告整理出来,晚上发到你的邮箱。” 她脸上挂着客气礼貌的笑,可温时隽一眼就看出她情绪的不对劲。 “可以吗?如果不舒服,明天给我也可以。” 祁月笙浅浅抿唇,唇色由红色变白,她挤出一个笑,“这是我工作分内的事,温总放心。” 温时隽望着她低眉敛首的模样,没有再度开口。 加完班,已经是凌晨一点。 祁月笙打开手机,目光便是一凝,而后手指紧紧捏着,指节渐渐泛白。 “笙笙,明天有空吗,我们出来见一面呗?我有话和你说。” 她不知道舒尔是何意,不能地觉得对方来者不善,可根据以往的态度,又拿不出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再者,她是真的行端坐正,没心力挡着这对金童玉女的路了。 所以她讽刺勾起唇角,“可以,什么时间?” “明早,约在镇中心的瑞幸咖啡那。” 去之前,她做了很多心理建设,企图平复因为嫉妒带来的心情波动,开始时收效甚微,后来为了宝宝,她一遍遍给自己洗脑,才让自己看起来心如止水。 她平静地走进店面。 “笙笙,没想到你居然是墨年的妻子,其实你不该瞒着我的。” 第14章 不要他 祁月笙望向舒尔,她笑意婉婉,脸上丝毫没有小三的窘迫,比起她来,更像是个正室。 心脏隐约有抽搐的痛感,她端起咖啡抿了口,“就算知道,你也没打算放弃。” 心思被戳穿,那又如何? 舒尔浅浅抿唇,“你想知道当年我和墨年的事吗?” 祁月笙清眸澄亮如镜,按捺下翻江倒海的痛意,“洗耳恭听。” 舒尔说自己和覃墨年是青梅竹马,两人在一起,还是他追得她,本来都打算结婚了,她突然提出想去国外留学,覃墨年因为这件事和她冷战很久,最后她也没有让步,因而只能以分手终结。 她叹一口气,“但我知道,我们分不开,不然,他也不会答应和你离婚。” 不得不说,舒尔还真是自信。 祁月笙:“如果我不和他离婚,你就是第三者,等我生下孩子,整个覃家都会站在我这边。” 舒尔从容一笑,“可是没有如果,墨年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眼眶没来由地泛酸,同时心里也涌起一股凄凉。 她不会后悔,她没资格后悔。 她也笑了,“至少离婚是我提的,是我不要他在先,而当初,也是他不要你的。” 怎么不难受呢?祁月笙发了疯地想报复,她已经输了,从得不到覃墨年的任何爱意开始。 所以这一刻,她失去了理智。 然再抬头,舒尔却依旧平静,她说,“过去是我的错,所以我想未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心脏又重重跌落谷底。 祁月笙摸摸自己的小腹,眼眶酸意不减,“如果你们以后结婚,能不能,善待我的孩子?” 舒尔眸底闪烁,仿佛也被她感动,她握住祁月笙的手,“当然,笙笙,如果你不是我的情敌,我还是很想和你做朋友的。你的孩子,我以后也会视如己出。” 祁月笙生性冷淡,不喜欢和别人太过亲近,况且她对舒尔,远没有那么喜欢。 她缓缓抽开自己的手,“谢谢你。” 祁月笙回到镇上安排的民宿,整个人像被抽空了。 这里的房间是一室一厅的格局,白墙上挂了几张油画,地板是实木的,上面铺了几块暖色系的地毯。 如果不是手电筒照出玄关处多出的一双皮鞋和浴室里传来的水声,祁月笙恐怕连灯都不会开。 她心下一跳,当即按下手机报警键,才刚接通,水声就断了,一道宽肩窄腰的颀长影子打在墙上。 “啪——” 听筒对面说了什么,她什么都没听见,瞳仁完全诧异地瞪大。 “你怎么在这?” 覃墨年腰间只围着一条浴巾,上半身流畅的身形光裸着,见祁月笙一副见鬼的样子,只是皱了皱眉,便淡定地拿毛巾擦拭头发,“爸妈查岗,要给我们打视频。” 祁月笙脸色红透,背过身去,“你先穿好衣服再说。” 他真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吗? 覃墨年嘁声,不多时跑去客厅,翻开行李箱,迅速套了身居家服。 “换好了。” 祁月笙回头,才看见他的行李箱就放在客厅中央。 男人发丝湿润,正往下滴着水。 他坐在沙发上,浑身气质淡薄,浓颜系的长相,连眉宇间都透着一股硬劲。 祁月笙看着这张脸,感觉火蹭蹭往上冒,“你不会撒谎说自己在出差?” 反正两人聚少离多,是这几年的常态。 “现在不能。” 第15章 几点到 “为什么?” 他都和舒尔出双入对、你侬我侬了,还愿意和她逢场作戏? “爸知道我来这出差。” “可他不知道我在这。” 祁月笙和公公关系很淡,大是大非上他站在家庭和睦这边,其余的小情小爱他漠不关心。 覃墨年浓黑眉毛上挑,“我告诉他了。” “你……有病。”晟秀和寰宇是竞争对手,他这是嫌她活得太开心吗? 女人脸色涨红,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起,脊背笔直如一棵挺拔的竹。 覃墨年扯唇,“配合我,这个古镇项目给你。” “什么?”祁月笙一瞬间没懂他的意思。 “不是嫌我偏向舒尔?”覃墨年冷笑,“不用装傻。” 祁月笙心里一刺,勉力咽下苦涩,“你真反常。” 好像自从上次回覃宅被打,覃墨年对覃父就更敬畏了。 覃墨年似笑非笑,“爸想把我踢出董事会。” 祁月笙心里咯噔一声,清澈的瞳仁一瞬间放大,难道上次被打就是因为这件事? 可这和覃墨年与她佯装恩爱有什么关系? “结婚之前,我跟爸妈保证过,不会闹出绯闻,否则就要放弃继承人的位置。” 祁月笙猝然看向他,“你之前没说过。” “现在说也不晚。”覃墨年淡淡笑起,清冷的眉眼里却没一丝温度,“你可以选择拒绝,但也要有承担后果的能力。” “那舒尔怎么办?”祁月笙不信他会舍得抛下舒尔。 “我们的关系没那么脆弱。”言外之意,是说舒尔对他有充分的信任吗? 还真是情比金坚。 祁月笙心里难受片刻,随即应下,“可以。” 十分钟后,覃墨年打给覃母。 而祁月笙穿着睡衣,打着哈欠,躺在覃墨年腿上。 原本只是演戏,可她最近嗜睡,有熟悉的体温和触感给她做肉垫,不免就有些昏昏欲睡。 覃墨年的手指把她耳边的碎发勾到耳后,随意应付覃母覃父的问话。 “我来出差,笙笙不放心,非要跟过来。” 祁月笙猛然睁开眼,正对上男人漫不经心的矜傲视线。 不要脸。 覃墨年不动声色,手掌捂住她的眼睛,继续回答,“有她在,我至于去找别的女人吗?她那么爱我,当然把我看得很紧。” 被压在手下的眼睫一眨一眨,小扇子般拂动,女人的呼吸也起伏着,仿佛在愤怒。 “嗯,我知道了爸。” 电话终于挂断。 祁月笙的脑袋被一双大手从腿上挪开,覃墨年旋即收起手机下床,还披了件风衣外套。 未关的窗帘被刮得没有形状。 略带沙哑的嗓音传过来,“外面要下雨了,你去哪?” 男人只是一顿,“戏演完了,当然要去我该去的地方。”门应声关上。 祁月笙骤然闭眼,摸摸脸颊和眼睛,仿佛还有他手掌的温度。 第二天,她是被温时隽的电话叫醒的。 “来一下镇长家。”祁月笙还迷迷瞪瞪,听见这话眼神压抑,本能地反问,“现在?” 天还没亮,外面的雨也没停。 “嗯。” 祁月笙到了镇长家,才发现不只是镇长,还有县里的领导,正厅里座无虚席。 “这么正式,确定要和寰宇合作吗?”晟秀是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覃墨年专程跑到渊水镇,就是为了把项目拱手让人的? 其中坐在最上首的中年人道,“晟秀已经拒绝了我们的谈判,我们决定和你们合作。” “拒绝,什么时候?”眼皮子狠狠一跳,祁月笙想起昨晚突然离开的覃墨年,难道他是为了这件事? “一个小时前,接到的电话。”中年人脸色有些沉重和疲累。 温时隽指尖轻扣,桌子发出笃笃的声响。 “既然如此,那我们商议一下合同的细节吧。”从天色昏暗到天光乍亮,三个小时,终于把合同条款敲定。 祁月笙和温时隽离开前,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见她怔怔的,温时隽笑道:“是不是没休息好,要不要回去补个回笼觉?” 困意已经全无,只是觉得心里很乱而已,她摇摇头,“十点还有视频会议,我们先回民宿吧。” 温时隽比覃墨年细心,即使是坐公交车,也会专门给她买软垫,在她腰后垫着。 祁月笙感受到腰肢后仿佛有一双温软的手护着,身体的疲累也散了许多。 目光不自觉也温柔下来,凝着温时隽,“经验真丰富。” 温时隽不解,“嗯,什么?” 他的桃花眼形状漂亮,认真看人的时候,会有一种被爱护眷恋的错觉。 祁月笙抿唇挪开视线,“你之前也照顾过孕妇吗?” 先是愣了愣,后来很快意识到祁月笙的言外之意,温时隽不免失笑,“并没有。只是觉得你站久了,一定会腰酸,况且,上次也发现你在揉腰。” 祁月笙讶异地望向温时隽。 水晶般澄澈的眸子眨了眨,倒是有些意外,“这样吗?” “月笙,我想只要是个合格的丈夫,都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子,不是吗?” 是……吗? 祁月笙一时答不上来。 因为覃墨年没给过她这样的关心。 “好了,只要你安安全全把孩子生下来,其他的不需要想太多。” 祁月笙心底五味杂陈,一方面是情绪化的感动,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配不上温时隽这样干净优秀的男人。 等她回到民宿,原本放在客厅里的行李也已经消失不见,只余桌子上留下的一张纸条。 “回京记得给我电话,我去接你。” 祁月笙蹙了蹙眉,心里又酸又麻。 既然早无感情,既然早晚都要毫无瓜葛,那何必给她不该有的奢望? 回京当日,祁月笙登机前还是给覃墨年打了电话。 电话那端,呼吸有些沉,但覃墨年分明也是清醒的。 他压抑着粗喘,“几点到?” 第16章 挡箭牌 祁月笙耳根有些红,报了时间,“你在干什么?” 他很轻地笑了下,带着一股暧昧和轻浮的味道。 “运动啊。”仔细听,耳边似乎多了嘈杂和水渍的声响。 祁月笙当然会想歪,她眉眼间笼罩着一层乌云,“你悠着点,小心别染了病。”说着,重重掐断手机。 当晚八点到机场,可她等到九点,也没打通覃墨年的电话。 如果还没意识到他是故意的,祁月笙真会以为自己是个傻子。 又等了半个小时,她心如死灰,准备打滴滴叫车来,不远处却见有人朝她招手,“嫂子,我来接您回去。” 是宋奕。 祁月笙见是他,柳眉轻挑,“怎么是你?覃墨年呢?” 宋奕气还没喘匀,“覃哥今晚有急事,临时来不了,要我带你过去。” “不用了。” 没有覃墨年,她自己照样也能回去。 她走得头也不回,宋奕看她挺着大肚子,急得脑袋一层汗,“覃哥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脱不开身。” 祁月笙的步子就顿在出租车前,脚腕仿佛戴上镣铐般沉重,怎么都挪不动了。 她讽刺扯开唇角,“所以是谁绊住他的脚了?” “这我不能说。”宋奕满脸为难,“我只知道,覃哥要我把你安全送回去。” 他执拗,祁月笙比他更执拗。 “送我不是你的责任,如果出了事,你只管推到我身上就是了。”她说完,拉开车门,上车。 “嫂子……” 祁月笙回了自己新租住的房子。 房子不大,只有几十平米,装修也很简单,窗台上只有房东留下的两盆紫色多肉,至于地段,更是算不上好。 但好歹离公司比较近,平日不用奔波,下了班也可以好好休息下,比在婚房好上数倍。 安顿下来,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谈漾。 她打去视频,对面却没露出闺蜜的脸。 “漾漾?”她暗自紧张。 “笙笙,”视频画面摇晃,过了许久终于闪现谈漾的圆脸,“你猜我看见谁了?” “谁?” “你老公和那个小网红!” 像是心里的猜测得到印证,祁月笙眼皮狠狠跳了下,谈漾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洪亮。 “他知不知道自己已婚?居然还要开房?不行笙笙,我咽不下这口气。” 他们现在在哪,祁月笙靠猜也能猜个差不离。 她不想谈漾把自己掺和进去,尽力镇定道:“漾漾,你听我说,千万别冲动,覃墨年做的那些我都知道,他给了我一个项目做封口费。” 那边谈漾瞪圆眼睛,终于镇定下来,“那个项目很大?” 祁月笙毫无隐瞒,“上亿的规模是有的。” 她怕谈漾冲动,并没说今晚覃墨年放她鸽子转而去找舒尔的事,倒是把这项目是从舒尔手里抢来的提了一嘴。 谈漾堵在胸口的那口郁气好歹放松些许,“算他有点良心。” 她又把话题牵到温时隽身上,顿时转移了闺蜜的注意力,她不满道:“姐姐,你可别犹豫了,好男人你现在不好好把握,难道等他跑了再去追吗?” “再说了,你可别妄自菲薄,人家对你可没话说,比覃墨年好太多了。” 对面说得激愤,祁月笙那点圣母心也被闺蜜打击得所剩无几,听得正专注呢,更没注意到背后的门锁什么时候被旋开了。 她支吾着,“所以你也觉得我应该选择温时隽?” 谈漾兴高采烈,就差敲锣打鼓举双手双脚赞成了,“当然,覃墨年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床技就更不用说了——” 话没说完,手机突然被一只从天而降的大手夺走!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谈漾,看来你真是不长记性。”祁月笙整个人都僵住了,手保持着上够的姿势,滑稽得像一尊石雕的小丑。 另一端的谈漾也更是屏住了呼吸。 她没想到,背后蛐蛐人家,却被正主听了个正着,可那又如何?她根本就不怕。 “你有本事也拆散我和罗文啊,但我告诉你,你和罗文可没法比,罗文对我一心一意,而你游戏人间,脏得人作呕……” 祁月笙没让谈漾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因为她看见覃墨年的脸沉得能往下滴水,眉眼阴鸷,瞳仁收缩,似乎要掐死她。 她在覃墨年的盯视下,头皮不住发麻,“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男人冷冷哂笑,“应该我问你,出差前你就搬走了?” 祁月笙梗着脖子抬头对上他视线,“对,不想碍你们眼,搬出来大家都自在。” “呵,”覃墨年笑意极冷,打量着这简陋的屋子,锁紧的眉透着一股厌恶,“温时隽舍得你住在这种地方?” 祁月笙能听出他话里侮辱的意味,她脸颊通红,“在我们离婚前,我不打算让他承受骂名。” “真是个情种,”覃墨年轻嘲,“你是在说我,没给你面子,还把舒尔推出来做挡箭牌?” 祁月笙唇角抿紧了,却不说话。 那副倔强的模样,无声胜有声。 “牙尖嘴利。”覃墨年呵笑,人大喇喇往沙发上一坐,“既然不打算回去住,那我搬来也是一样。” 祁月笙猝然抬眼,心脏猛然一跳。 “你公司不忙?” “不忙。” 接下来接近一个月时间,覃墨年用行动诠释了这句话。 白天他基本不着家,祁月笙起床前,他人已经不见踪影,厨房里完全没有动火的迹象,桌子上也没有任何早饭和餐具的痕迹。 而每到晚上,大概在21点到23点这个时间段,就是覃墨年回来的时间。 起初祁月笙以为他是为了应付覃父覃母临时的查探,直到有一天,她半夜起夜,撞见阳台的一抹亮光。 男人坐在圈椅里,手指夹烟,背对着她,指尖猩红明灭,徐徐吐出一口烟圈。 她魔怔一般,举步上前,听见他打电话的声音。 “为了赤雷山那个项目,你打算闹多久?” “我可以不管你去哪散心,但你要随时报备。” “不是监视……” 他侧目,黑眸沉沉,像晕染了一池的墨水,自幽深的暗夜里望过来,祁月笙仓皇背过身去,躲开那道犀利的视线。 但终归是躲不开的。 覃墨年挂了电话,猿臂一伸,祁月笙就落进了他怀里,男人黑眸如一汪深渊,又似暗夜鬼火,像是要将她拆吞入腹,“你偷听我说话?” 第17章 可以滚 下巴的力道一点点收紧。 祁月笙难以忍受,挥开他的手,“这是我家,怕被偷听你可以滚。” “如果不是怕孩子出点事,你觉得我会来?”覃墨年冷笑。 如果是之前,她也许还会相信这个借口,可刚才听到了覃墨年和舒尔吵架,她哪里还会不知道他的意图? “你是躲着舒尔吧?怕和她当面吵伤感情,所以才委屈自己来我这住沙发。” 堂堂晟秀的大少爷,名下房产不计其数,何必屈居一还没他身高长的沙发? 祁月笙自嘲一笑,都被伤得千疮百孔了,居然还在奢望他能给自己留一点爱。 “是。” 他唇角绷成一条直线,侧脸的弧度像拉满的弓弦,阴戾的眼像是下一秒就要摧毁眼前的平和。 祁月笙深吸一口气,“影响你们俩的感情,我很抱歉。” “所以你是打算把赤雷山的项目交出来?”男人的黑眸透亮,狼一般,透着一股寒气。 祁月笙不懂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她后退一步。 “我可以帮你解释,但这个项目,对我而言,真的很重要。” 他寒眉一挑,“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了?” 听出他话里的讽刺,祁月笙有些无语,“那你当我没说。”本就是两人之间的交易,钱货两讫也不必愧疚。 “哐——”力量太重,门都被反弹回来。 祁月笙想了一夜,第二天去公司眼圈都是黑的。 温时隽在茶水间遇见她,见她点头一笑就要走,长臂一展,径直挡住她的去路。 他桃花眼微掀,定定望住她,“你最近在躲我?” 水光潋滟的眼睛,亮晶晶的,不说话,却可怜巴巴的,像只讨欢心不成的小狗,委屈极了。 祁月笙顿住。 一从霖市回来,她把温时隽的照片发到群里,当即就引起了一阵轰动。 她也承认,确实是自己故意的。 后来一个多月,除了工作上的接触,她都尽力避着他,想让他自己领悟出她的意思。 可现在看来,她的冷淡他是意识到了,但并不打算就此收手。 沉默片刻,她选择挑明,“温总,我们可能不合……”“适”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温时隽打断,“月笙,先别急着拒绝我,我可以先排队的。” 排队? 祁月笙一时懵然。 她承认自己形象可以,毕竟是艺术生出身,可她还怀着孕呢,就算有人喜欢她,也会敬而远之,像温时隽这样俊帅多金、紧缠着她不放的,简直反常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给他下了蛊。 她苦笑一瞬,旋即与温时隽四目相对。 “如果注定得不到回应,你还会那么坚持吗?” 温时隽重重一愣。 祁月笙攥紧掌心,狠下心,转身快步离开茶水间,可温时隽身高腿长,两步便追上来,“可你那日分明看上了我的皮囊,为什么现在又反悔?” 像是被火炉熏烤,祁月笙的脸颊迅速蔓延开一片红色。 她的手腕被温时隽抓在掌心,力度厚实,热度惊人,让她根本不敢抬头看向他。 她拼命挣脱,“那天不过酒精上头,我清醒过后,也觉得没意思。希望你能早点找到你的真爱。” 温软的手掌在温时隽掌心落空,他一阵怅然若失,顿了下,又找到自己的智囊团。 谈漾收到好友的求助,在心里骂了覃墨年几十遍,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别急,笙笙尴尬,你就先隐身,这招叫以退为进。 等宝宝生下来,她和覃墨年离了婚,到时候你不就名正言顺了吗?” 温时隽桃花眼晶亮,喉间溢出一道满意的轻笑,“你说的对,谢谢你谈漾。” 谈漾也笑着松了口气,“不用谢,我这都是为了笙笙好。” 好闺蜜接下来的幸福,她可得好好把关才行。 可祁月笙却不知道幸福是什么滋味,她现在连未来是光明是阴暗都看不清。 “自身免疫性肝炎导致的肝硬化,已经出现失代偿表现,如果不接受治疗,很有可能继续发展。”刘主任深深叹了口气,眼角的皱纹延伸,透着说不尽的担忧。 “最严重的情况会是怎样?”她能意会刘主任未说出的话,心里却还等待最后一丝希望。 “肝癌。” 刘主任平静笔直的目光与她对视,“如果等孩子足月再用药,不知道病情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祁月笙沉默许久。 “谢谢刘主任,”她站起身,清澈的眸子透着一股淡淡的决绝,“我的决定不变。” 刘主任又叹了口气,不再规劝。 她走后不久,埋首于病例良久的刘主任忽然听到笃笃的敲门声。 “请进。” 来人面色红润,扎着麻花辫,妆容精致,还有一身的名牌,刘主任抬头,“请问,你找谁?” “我来找您。” “找我?小姐是患者?”没号又没病历的患者? 舒尔点头,笑着笑着,眼里就染了泪,她落座,猛然抓住刘主任的手,“刘主任,我求你告诉我实话,我姐姐得了什么病?她为什么经常来肝病科看病?” “你姐姐?”刘主任的惊讶程度,不异于看见祁月笙那素未谋面的丈夫。 她狐疑地打量舒尔,这女孩身上哪哪都和祁小姐没有相似之处,不仅是五官,还有气质。 虽然在哭,但真心程度根本看不出有几分。 “是啊刘主任,我姐姐她怀着孕,整个人却越来越消瘦,我曾经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她却只报喜不报忧,您能不能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舒尔脸色焦急,脸颊因为着急变成绯红,刘主任差点就要以为她真是祁月笙的妹妹。 “我姐姐怀孕用药,是不是对孩子不好?会流产吗?”说到这里,舒尔的眼在冒光。 刘主任顿住,等待数秒后,睿智的双眼眼皮耷拉下来,“不好意思,我们这里维护病人隐私,即使是亲妹妹也不能告知。” 舒尔面皮僵住,想发火但又不能发火的样子,简直滑稽得可笑,偏偏她还只能礼貌的微笑。 刘主任把这一段蹊跷的问话转给了祁月笙。 第18章 祁月亮 后者靠猜,猜到了舒尔身上,但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思来想去,她找到谈漾。 “舒尔知道你怀孕,还偷偷跑去医院问你的病情,她到底想干什么?不会是想你的孩子流产吧?” 她摇头,“不知道。” 祁月笙并没有隐瞒自己把孩子托付给舒尔的事,谈漾听了眉头一皱,“如果她真的好心,就该放你老公去照顾你,也该在他没离婚之前,和覃墨年划清界限,可事实上她还不是霸着你老公不放。” “你想啊,如果你流产,她就不用等孩子出生就能和覃墨年结婚,以后也不用照顾一个拖油瓶,她何乐而不为呢?” 祁月笙抿抿唇角,想起舒尔几次三番的,并没有明显表露出对她的恶意,还在怀疑之中,“会不会是冤枉她了,她迄今为止也没做过针对我的事。” 谈漾白眼一翻,不满地点她的鼻子,“什么叫针对,小三就是小三。” “我问你,如果是你,知道人家有老婆,老婆还怀着孕,哪怕再爱,你会去破坏人家家庭吗?” 祁月笙当然不会,“那不纯纯犯贱吗?世上男人是死光了吗?” “所以啊,她为了一己私利,勾搭你老公,破坏你的家庭,你没什么好同情她的。”谈漾说完一顿,随后继续叮嘱,“当然我们给她判死刑也需要证据,刘主任那里,别让一点消息传到她耳朵里。” “我倒要看看,她还有哪些招数。” 祁月笙傍晚正常下班回家,因为闺蜜的安慰,罕见地心情好了不少,她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腰肢却是一如既往的纤细,医生也说,她瘦了太多,再这样下去,孩子不知道能不能足重出生。 还有不到半个月,就到休产假的时间。 可当她走到自己租住的房子门前,却看见几个人堵住了铁门,手里还拿着工具鼓捣门锁。 轰隆! 祁月笙大气不敢喘,脑子里全都是盗贼私闯民宅撬锁入室的画面,如果她进去,会不会被灭口? 她一边报警,一边按住电梯。 越是害怕,心里就越是慌乱,任何一点细微的动静,都在耳边放大,中式恐怖在脑海轮番上演。 旁边有道人影冲过来的时候,祁月笙首当其冲就是跑,“救命——” “是我。” 嘴巴被捂住,祁月笙对上一双如黑曜石般漆黑的双眸,眼眶顿时一红,“月亮?你怎么在这?” 祁月亮笑着抿唇,嘴角弧度微弯,一颗小梨涡开得耀眼。 “我考上旅大了,下个月开学,现在正在一家咖啡馆打工。” “在哪打工?”祁月笙打量着弟弟瘦黑的脸庞,一股酸涩直冲鼻腔,“咖啡馆叫什么名字?” “巷往,就在寰宇大厦附近,客流量挺不错的。” “真的?那我改天去看一下你的工作环境。”姐弟俩分开几年,月亮不知道她就在寰宇工作,不然知道他来,她肯定一早替他安排好。 可是按照他的脾气,就算是知道她过得不错,也不会主动来打扰她,那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对了,你现在住哪?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祁月笙看着弟弟,他一直专注盯着自己的口型,听她说完了,面上立刻挂上一层担忧,拉着她往角落里走,“姐,我不住这,是爸妈打姐夫的电话问到的。” 祁月笙瞪大眼睛,“所以门口的人是……” 祁月亮点头,面皮上有尴尬一闪而过。 “是爸妈找了开锁师傅。” 婚后三年,祁月笙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不是因为不想家,而是因为年少的痛苦多于快乐,她从小到大,从没感觉到自己被需要过。 就像此刻,来到这座城市,她爸妈根本不会主动开口问她,只会问她名义上的丈夫。 她心里一片冰寒,感觉像是浑身浸泡在了冰水里,冷得透不过气。 颓然垂下手臂,抬眼间,就见她爸妈领着开锁师傅往这走,见到她,眼神一亮,“轻轻,你可回来了,快给开锁师傅把工钱结一下。” 祁月笙不想让别人看笑话,忍着脾气,麻烦开锁师傅换把锁,最后一起结的工钱。 门关上,祁鹏就背着手巡逻房子,看见这房子构造简单,又只有一间卧室时,当即皱起眉。 “你怀着孕,怎么住在这么破的屋子里,我女婿呢?他就这么狠心?”祁鹏一边数落着覃墨年的不是,一边指挥楚夏娟打给覃墨年。 祁月笙就是为了躲覃墨年,巴不得他离自己远一点,才自己租房住,怎么可能让祁鹏把覃墨年招来?况且他怎么会找来这里,旅城离老家白孜可有上千公里。 楚夏娟接收到老伴的命令,立刻就从老式的皮包里掏出手机壳已经泛黄的智能手机,从通讯录里一个个翻找。 还没找到,祁月笙一把将她的手机夺过来。 楚夏娟惊愕于她的举动,上手就要夺,被祁月亮上前一步,架住两条胳膊不能动弹。 “死丫头,你活腻了是不是,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住这出租屋?你肚子里的可是覃家的亲孙子,他爸爸不管,爷爷奶奶也不管是不是?” 骂完祁月笙,楚夏娟又挤兑祁月亮,“还有你,不打一声招呼就来旅城,现在还为了你姐对我动粗,是不是忘了谁生的你了?” 楚夏娟一米五的个子,头发毛躁,个子矮小,而祁月亮一米八八的大个,才高中毕业,钳住楚夏娟就跟拎住一只小鸡仔那么简单。 祁月亮很孝顺,他只是不想楚夏娟对姐姐动粗,手上实际没用什么劲,他蹙眉,“妈,姐还怀着孕,你不要对她动手。” 楚夏娟一边挣脱他,一边扫向祁鹏,见他眼风刮过来,嘴就闭上了。 “真是姐弟情深。”祁鹏冷笑,“但月亮你别忘了,你可是个聋子,就算考上大学,他们敢收你吗?”祁月亮听着,眼尾一瞬间红了,脊背绷紧,像一只充满戒备的虾子,随时准备发起进攻。 祁月笙感觉后背冒出一层冷汗,她望着祁鹏那张苍老的脸,仿佛看见一个小女孩跪在玻璃渣子上,浑身鲜血淋漓,却还在不断磕头说自己错了的场面。 她知道,童话里的安宁终究是一场美梦。 她狠狠闭眼,“这次你想要多少钱?” 第19章 冒犯她 祁鹏笑了,“还是我的女儿懂我。” 不是她懂他,而是知道狗改不了吃屎,一个人的本性怎么会轻易改变? 他伸手比划一个二,祁月笙皱眉,“二十万?” “二十万怎么够?两千万。”祁鹏大言不惭地宣之于口,“两千万给我,祁月亮之后的生活是在白孜,还是在旅城,我都不会再管。” “两千万?”祁月笙眼前一黑,“我去哪弄那么多钱?” 她的生活来源全靠自己工作,奢侈品都是流动资产,表面是她的,实际刻着覃家的名字,她手中至多不过几十万的存款,去哪摸上千万? “这就不是我该考虑的事了,”祁鹏冷冷一笑,“你没钱可以找我女婿啊,你肚子里揣着个宝贝,他不至于连这点钱都不舍得掏吧?” 祁月笙心里一凉,这就是为什么她在覃家抬不起头的另一个原因——祁鹏嗜赌,结婚前知道他欠了巨额赌债,是覃父出面偿还的这笔钱。 她攥紧双拳,眼眶发烫,“你猜我为什么搬出来住?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他不可能把钱花在一个不爱的女人身上。” “什么?”祁鹏那带笑的脸登时一垮,眼神瞪得要吃人那么大,不知从哪摸出来的一只软鞭, “谁给你的胆子和他离婚?离了婚谁养你,你个蠢货!” 那鞭子下去,直挺挺砸在祁月笙脊背上。 祁月亮离得远,这次没来得及拦,只能双手空空心神震颤地看着姐姐被打得蜷缩起来,额头上脆弱的青筋鼓胀又缓缓消失。 这种软鞭,抽上去钻心的疼,可偏偏看不到任何伤口。 祁鹏不会打她头脸,也不会让伤口暴露在明显的地方,更何况他知道旅城是谁的地盘,他知道自己的摇钱树是谁。 “去,跟我女婿打电话道歉,向他求饶,说你错了,绝不答应离婚。” 祁鹏想钱已经想到发疯,怎么可能让到嘴的肉飞掉? “手机呢?”包包被夺过去倒转着扣下,里面的东西咕噜噜滚出来,祁月笙的手不由分说被塞了一只手机,祁鹏动作很粗鲁,攥住她的手腕,“打,立刻打给他!” 祁月笙知道,这是祁鹏逼她向覃墨年低头。 可是这怎么可能? 她用尽全部的力气挣脱,祁鹏正要发怒,就见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肚子耷拉在地面上,像个气球。 “两千万我会凑出来给你,但你不要打覃家的主意。”祁月笙跪着,从祁鹏的角度望过去,只能看见她的发顶,她的发丝披散,脸上的表情看不清。 大概又是年幼时一副泪流满面,但却一声哭腔都不会发出的倔强模样吧? 女人,就是软弱,离了男人,狗屁都不是。 他得意勾起唇角,“可以,给你三天,把两千万打到我账户上,不然,我就只能去找我的好女婿了。” 祁月笙逆来顺受地跪着,低敛的眉眼里都是毫无生机的恨意。 如果她此刻抬起头,祁鹏一定能看见那种恨,是恨不得将他剥皮抽骨的恨意。 祁月笙沉默片刻,“好。” “这么晚了,你赶紧回去吧,别在外面久留,不然覃墨年肯定以为你真要离婚。” 祁月笙愕然抬头。 是她说的不够清楚吗? “这里是我租的房子。”祁月笙强调,“爸妈,我给你们订酒店,你们好好休息,我明天还要上班,等后天周末,我再陪你们。” 她拿起手机就要订酒店,手机却再次被人夺走。 “姐夫?” 祁月笙看向门口,不知道覃墨年什么时候来的,他脸色冷凝,如凝结的寒冰,目光却如子弹扫射她的脸庞,忽视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一把将人圈进怀里。 祁月笙都来不及躲,就被结结实实地兜进覃墨年的风衣里。 男人清凉带着薄荷的冷香盈满她的呼吸,“闹脾气也该有个分寸,别让爸妈担心,跟我回去吧,嗯?” 祁月笙愣住了,浑身几乎僵硬得动弹不得。 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不然他怎么会哄自己? 祁鹏笑得脸上都是褶子,“墨年啊,都是小笙不懂事,她现在知道错了,你赶快把她接回去吧。” 楚夏娟也跟着添火,“是啊,她怀着孕呢,这里环境这么差,连个暖气都没有,万一生个病怎么办,还是大别墅舒服。笙笙都跟我们说了,她已经知错了。” 祁月笙心里冰冷一片。 她的父母只是把她当成赚钱的工具,从没有问过她的心情。 至于覃墨年,他又何必在祁鹏面前假惺惺地装作很爱她的样子? 如果他真有良心,就该让外面那些绯闻停息,同时离舒尔远一点,可他显然是没这个自觉的。 她气得不轻,但连反驳的权利都没有,只能垂着脑袋。 耳边是覃墨年虚无缥缈的保证,“爸妈放心,我怎么舍得她受委屈呢,我这就带她回去。” 覃墨年最终也没让祁鹏和楚夏娟在这“没有暖气”的出租屋里住,而是订了豪华酒店给他们。他还想帮祁月亮安排住处,只是被他拒绝了。 祁月亮有这全家人都没有的朴实和客气,简直不像是楚夏娟和祁鹏亲生的。 他说:“我和朋友合租,他还在等我回去呢。” 祁月笙难免担心,“房子在哪,室友是男是女?” 祁月亮笑容腼腆,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 “就在咖啡馆附近,室友是男生。” 祁月笙一口气松了一半,“那你给我发个地址,我怕你出事。” 祁月亮无奈,“好吧。” “你对你弟弟真关心,无微不至的,比你妈还像个妈。”头顶幽幽传来一道清冷嗓音,祁月笙这才把视线从地图上挪开。 与此同时,掌心传来源源不断的热度。 男人的手指并不安分,她瞥一眼,竟然十指相扣了? 她惊愕的视线,惹覃墨年不悦挑眉,“怎么,你手凉得像从冰块里捞出来的,我帮你捂捂冒犯到你了?” 祁月笙继续盯着他,眼里一分温度都没有。 覃墨年冷下脸,手上用力,“你嫌弃我?” “没有。”祁月笙疼得蹙眉,却没挣开,她状若随意开口,“今天这么闲,不用陪舒尔?” 第20章 故意的 覃墨年的目光狠狠砸在她脸上,周身戾气四现。 “你故意的?” 她说的不是事实吗? “那哪敢?”她昧着良心说谎,“我得感谢覃总,关心我,把我的现状告诉我爸妈。” 论含沙射影,祁月笙是专业的。 “你爸妈关心你,你怎么这么说话?”覃墨年盯着祁月笙,那双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眼里的鄙夷呼之欲出。 祁月笙呼吸一滞。 她的父母是淳朴的农民,心地善良,身处社会的最底层,以自己的血肉哺育了两个孩子,怎么能不称为伟大? “如果没有你爸妈,你怎么能读大学顺利毕业,又怎么拿到这么高的薪水?”是啊,她的老家,教育普及率并不高,很多孩子读不到高中毕业,只能辍学,能像她这样考出去又逆天改命的,少之又少。 所以在覃墨年眼中,她就应该对父母感恩戴德。 祁月笙不想争辩什么,她们马上就要离婚了,有些事实,不需要了解的那么清楚了。 更何况,结婚三年,都没了解的家庭状况,就算她说,也会被当成不孝的污蔑。 她扯了扯唇,笑意很冷,“你说的对,是我忘恩负义。” “回去吧。”覃墨年的侧脸冷若冰山,手掌用力,拖着祁月笙的手上车,“别让你爸妈担心。” 祁月笙望着两人相握的手,并没挣脱。 时隔月半,她重新住进水虞嘉年的别墅,心境却早已大变。 夜里,覃墨年洗完澡,躺在枕侧,让祁月笙大为诧异,背对着他,“你今晚不出去?” 男人身形微僵,脸色如古希腊的雕塑,“你赶我走?” 祁月笙眼睫频眨,心绪平静,“这是你的家,我不敢。” “房子在你名下,你存心气我?”男人扒拉过她的肩膀,祁月笙猝不及防,正对上一双饱含愠怒的漆眸。 “真的?”祁月笙不闪不避,反倒抓住了覃墨年的衣领,清澈的水眸里倒映着男人英俊的脸庞,像是只印着他一般。 覃墨年心下一动,手掌下移,抚上她滑润的肩膀。 祁月笙脸色一红,知道这是他求欢的意思,但她今晚意兴阑珊,满脑子充斥着的,都是祁鹏说的两千万。 炙热的唇齿落在她冰凉的锁骨上。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纤细的十指绕在覃墨年的颈后,清艳的脸像极了蛊惑的妖精。 眼里的墨色越搅越深,“你说呢?” “那我可以随意处置吗?”覃墨年以为她至多是换个指纹和门禁,没往更深处想,喉结滚动,盯着她吹弹可破的脸颊,“可以。” 吻是炙热的,祁月笙却闭着眼,半个小时后,覃墨年拧紧眉,盯着那张熟睡的脸。 “祁月笙。”覃墨年哑着嗓子。 祁月笙已经陷入深深的睡眠。 第二天她醒来,床边早已没了覃墨年的身影。 垂眸扫自己一眼,睡裙早就被卷到了腰间,雪白细长的腿勾着深色的被子。 她眸色一沉,起身打理自己。 “太太,少爷说今晚有慈善发布会,要您一起去。”她一下楼,就看见刘姨满脸含笑,喜不自胜地宣布这个好消息。 第21章 卖房子 “今晚吗?”祁月笙今晚打算下了班约一个相熟的学姐谈一下房子的处置事宜。 “对,”刘姨笑眯眯的,“少爷让太太醒了给他回个电话。” 他也许是不忙,祁月笙一打过去,覃墨年几乎秒接,她问,“我今晚有其他安排,你能不能找其他人?” 一般公共活动她都不出席的,他有其他女伴。 那端呼吸一滞,下一秒,一阵冷笑溢出,“别人是我老婆?” 她顿了一下,主动后退一步,“我怀着孕,不能陪你应酬,而且你生意上很多人,我都不认识。”马上就要离婚,怕是也没认识的必要了。 “谁不是从陌生到熟悉?”隔着手机屏幕,祁月笙都能感受到覃墨年的不容置疑,“还是你在怕什么?” “只要你不怕,我就没什么可怕的。”她只是嫌麻烦而已,又和学姐约的时间冲了,祁鹏只给她三天时间。 “那就今晚六点,你下班,我让司机去接你。” 祁月笙应声,“好。” 中午,她去了“巷往”一趟,点了一桌子甜点和咖啡,偷偷观察祁月亮的工作。 她没告诉他自己会过来,但她点餐的时候,他还是发现了。 “姐,你来了怎么不告诉我?” “怕打扰你工作,快去吧,不用管姐。” 简单说了两句话,听见老板在叫弟弟,招呼他靠近,往他裤兜里塞了一张卡,“收着,别累着自己。” 面前高大的男人眼尾一瞬间就红了,推拒着不要。 祁月笙佯装生气,“你不要,就是想让姐姐担心你。” “不是的。”祁月亮手足无措地摇头。 祁月笙不愿与他多做纠缠,推他一把,“老板在叫你,姐姐也要去公司上班了,快去吧。” “那姐你在哪上班?”祁月亮想到昨夜姐姐住在狭小的出租屋里,虽然后来被覃墨年接走了,却仍觉得两人感情出现了问题。 几年前来旅城的时候,姐姐还没有工作。 现在挺着大肚子,覃家就会让自己儿媳妇出去工作吗?他还记得,姐姐的婆婆好像看不上家庭主妇? 祁月亮有一双很清澈的杏眼,他自幼心善,就连看见流浪猫都会落泪。 他心思敏感,也有极强的洞察能力,祁月笙不想透露太多信息,怕他顺藤摸瓜,招惹上麻烦。 所以她只报喜不报忧,“我在寰宇集团工作,整天坐办公室呢,还有半个月,我就可以休产假,到时候就不去公司了,你不用担心。” 祁月亮这才放心地笑笑,摆着手:“那我去工作了,姐你回去小心点。” 祁月笙笑着:“嗯。” 祁月亮收下那笔钱,万一祁鹏和楚夏娟再没有人性,他也能放心读完大学,这是让她宽慰的一点。 看着她心情不错地离开咖啡馆,臧婳讽刺一笑,“赌鬼的爸,聋子的弟,她祁月笙天崩开局,凭什么能嫁给年哥?舒姐姐,当初如果不是她横插一脚,年哥一定会等你的。” 臧婳坐在舒尔对面,面上尽是对祁月笙的唾弃。 舒尔很喜欢听别人贬低祁月笙捧高她,尤其是覃墨年的亲人。 臧婳是覃墨年的表妹,也是他自幼看着长大,还挺宠她的。 但她在臧婳面前的人设可不是爱说祁月笙坏话的,“婳婳,也不能怪祁小姐,当初是我执意离开墨年在先。” “你也是为了更好地配上年哥啊,再说,你在国外这些年,一直没谈过男朋友,认真说起来,你没背叛年哥。” “可我还是回来晚了。”舒尔擦拭发红的眼角。 “不晚,”臧婳安慰她,“他们马上就要离婚了。” “今晚有个慈善晚宴,年哥也要出席,我带你过去呗?” “历来不都是覃家夫人去参加的吗,我去会不会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姨妈根本不喜欢祁月笙,她巴不得你过去呢。” 师姐顾萱现在已经是律所合伙人,事业稳定下来,就想要一套自己的别墅,奈何好住所往往一房难求,不是要排队就是走关系。 水虞嘉年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的高端别墅。 所以只能求助万能的朋友圈了。 祁月笙提出要卖房的时候,顾萱还有些不敢置信。不光是六年没见发展差距的唏嘘,还有这套房子本身地段优越的影响。 电话里顾萱的声音难掩惊讶,“真的只要两千万吗?”不是她觉得蹊跷,而是这套房子是水虞嘉年最好的房子之一,三年前的售价是两个亿。 “是,师姐放心,这套房子挂在我名下,我有权做主的。” 顾萱顿了下,“师妹,你认真告诉我,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怎么会呢?”为了迅速出手,祁月笙编造了一个谎话,“其实这房子是我前夫给我的,他移情别恋爱上别人,我继续住在里面也只是徒增伤心而已,还不如低价处理掉,换个住处。” 两千万的实体现金流,比起空壳子的大别墅,确实更有吸引力。 “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一次性筹齐两千万给我。”祁月笙道,“不瞒师姐,我也看上一套房,在明秀那边,已经交了定金,等着付尾款呢。” 这一席话说下来,顾萱十分的怀疑也打消了七分。 明秀比不上水虞嘉年,但一套一百平米大小的房子,全款也需要两千万。 “好,那我们约个时间,把房子产权转移登记手续办一下。” 祁月笙约的本来是今晚,无奈覃墨年半路截胡,只能改成次日。 下午五点半,司机张典已经在公司门口等着,她拉开后座车门,看见那道身影募得一顿。 “你怎么来了?” 男人扫到她的表情,惊愕居多,其余的便是不喜,他挑了挑眉,“我来接妻子,你不是?” 祁月笙:“……” 她淡定上车,紧紧挨着车门坐着,与覃墨年隔了十万八千里远。 想漠视两人之间距离,但祁月笙脸上的那抹嫌弃,还是被他扫见。 他冷笑,“听说你要卖房子?” 第22章 不反悔 浑身一僵。 他怎么知道的?难道是因为卖房子这件事,才反常地来接她,不,兴师问罪的? “你不是说,房子任由我处置吗?” 凉薄带着实质的目光降落在她身上,祁月笙感觉这眼神几乎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似的。 “看来你不否认。”覃墨年冷冷一哂。 因为本没有打算把房子占为己有的,只是祁鹏的要求迫不得已为之的祁月笙,脸颊因羞惭而通红。 她选择沉默。 幽沉深邃的视线打在她身上,祁月笙一阵狼狈,他冷冷发问,“你很缺钱?” 她紧紧攥紧拳头,指甲陷进肉里,转瞬间,忿然抬头,美目流转间,眼里都是恨意。 “因为我嫌脏,这个答案,满意吗?” 这下注视她的目光更灼热了,简直发了狠,像要把她劈穿。 惹怒了覃墨年,房子还卖得出去吗?他随便动点手脚,这房子的产权就得换人。 覃墨年默了片刻,倒是没直接回绝,“就算嫌脏,也不用这么着急,你现在还怀着孕,那狭小潮湿的出租屋,不适合养胎。” 祁月笙:“覃总难道不知道,孕妇心情不好,很可能导致一尸两命吗?” 覃墨年不敢置信地看向她,“你威胁我?” “不敢。”祁月笙梗着脖子,其实早已气得不行。 望着她的侧脸,覃墨年能看到她发红的眼角,像涂了朱砂,重重的,像砸在他心上,无端惹人烦躁。 “我看你很敢。” 祁月笙不答。 两人一直僵持着,直到迈巴赫抵达皇庭酒店门口。 “舒姐姐,你快看,那是不是年哥的车?”臧婳今天打扮得极其隆重,早早地就等在皇庭酒店,车牌五个8的迈巴赫一停,她就认了出来。 舒尔同样装扮得风情万种,在场的人之中,还没有像她一样好看的。 她噙着笑,不自觉地朝着迈巴赫走去。 覃父覃母也在被邀之列,原本是让覃墨年夫妻代为出席,但覃母怕祁月笙没见过大场面出丑,还是主动要求过来了。 覃父面色淡淡,保持一贯的威严,覃母则是想到祁月笙就头疼,在心里念叨了好多次“阿弥陀佛”。 只是车门甫一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双细长柔白的长腿,踩着黑金色的平底鞋。 顺着她的腿往上看去,是微微隆起的小腹,和一袭亮眼的黑丝绒长裙。 女人妆容精致,肤色白皙如玉,耳朵上点缀两朵山茶花状的耳钻,在夜幕下闪着亮光。 舒尔的脚步募得顿在原地。 覃母的表情则是五彩纷呈,有惊艳、惊讶,还有愤怒,紧接着,一张脸变得煞白。 她死死盯着祁月笙的肚皮。 覃父的表情比她好不到哪去,但他是面瘫脸,又加上平日发号施令不动声色惯了,就算是惊讶也能不露分毫,握了握妻子的手,唇瓣微动,“不要慌。” 覃墨年跟在祁月笙后面下车,刀削斧刻的一张脸,五官立体,眼窝深邃,同样是万众瞩目的存在。 但很奇异的,祁月笙的容貌,并没有因为覃墨年而黯淡下去,两人男俊女美,一高一矮,显得匹配异常。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黏在了两人身上。 也不乏好八卦之人,“覃总之前的女伴,环肥燕瘦,各有千秋,怎么今天的这个这么奇怪,居然挺着大肚子,怀孕的女人,这么大胆么?” “你们听说小覃总结婚了吗?” “没有啊,小覃总的绯闻都是在私下进行的,明面上谁敢议论,难道这个是私生子,眼看马上要临盆了,逼着小覃总把孩子认下,好母凭子贵?” 臧婳见状都傻了眼,扯着舒尔的袖子,“她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年哥没说过啊。” 舒尔能说什么? 她是知道祁月笙怀孕了不错,但一次次的,无论是覃墨年的表现,还是祁月笙的态度,都表明了,他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重视。 原本还打算做些什么,不让祁月笙过得舒坦也行,让她的孩子生得困难也行,可现在,想在覃墨年的手底下动手脚,谈何容易? 覃母急得头上冒烟,实在坐不住了,就要上前问话,最后还是被覃父拉住,“你想上去干什么?无论怎么样,那都是你孙子,你该高兴才是,别在这大喜的日子把面子丢了。” 短短一句话,就让躁动的覃母醍醐灌顶,骤然安静下来。 覃墨年伸出手臂,朝向祁月笙的方向,后者看了一眼,轻轻挽住他的手肘。 心如止水,对上任何人都懒得笑,也不必笑,倒是平添了高冷和气魄。 但当她落座在第二排,看到相邻而坐的覃父覃母的那一刻,浑身的血液仿佛停止了流动。 覃墨年也感受到她的僵硬,以为她是害怕,冰冷的心肠似有软化,居然罕见地安慰道:“不用担心,有我在。”他握住了她的手。 滚烫的掌心却暖不热心不在焉的祁月笙。 她看着覃父覃母的方向,一颗心跳的飞快,差一秒,就绷不住表情,“爸妈也来了吗?” 她的手指变本加厉,竟然在抖。 覃墨年这才发现,偌大的会场里父母的身影。 他面露错愕,不似作伪。 “爸妈说有事不来,也许是临时取消了吧。” 话音一落,眼里就落进祁月笙没有血色的唇和惊慌失措的眼,他顿了一秒,冷笑道:“你以为我是故意的?” 祁月笙甩开了覃墨年的手。 因为旁边的喧闹,衬托得两人之间的动静很小。 覃墨年:“这是早晚的事,你总不想等孩子生出来,我抱回覃家的时候,被别人骂做私生子吧?孩子也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祁月笙眼眶发热,心里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内心却疯了般计较。 在覃墨年心里,孩子其实挺重要的,唯一不重要的,是她自己而已。 当初要隐瞒的是自己,不过是怕覃母覃父拦着不让离婚而已,可实际上,只要覃墨年打定主意,大概没有离不成的婚吧? 梗在喉口的那口气猛地松开,她声音带了哭腔。 “你答应我的,不能反悔。” 第23章 没什么 “那么可耻的事,我办不出来。”覃墨年凉凉一哂,说罢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慈善晚宴的第一个环节就是拍卖。 前半段时间,祁月笙发现覃墨年的手机一直亮屏,但只震动了一下,就被他调成了静音。 她已经恢复平静,淡淡讥嘲道:“怎么不接?” 猜到对面是舒尔,毕竟一入场,她就感受到了那道几乎能把她烧成灰的灼热目光。 “不重要。”覃墨年把手机倒扣过去,不打算接,目光转向台上,像是在看主持人手里的藏品。 可祁月笙分明看到他小臂凸起的青筋,只有情绪郁燥紧张的时候,他才会这样。 她垂下眼,不想再看。 台上藏品众多,这种场合,身为慈善晚宴的主办方,覃家必须参与竞拍以尽东道主的心意。 覃父覃母身表示范,前两件饰品都是覃父拍下,送给覃母的。 今天祁月笙被覃墨年带来参加晚宴,相当于向外人昭告她的身份,第一次露面,就成了闪光灯下的焦点,于情于理,覃墨年都该表示一下。 祁月笙知道,这种场合,代表的是覃家的面子,不代表覃墨年的本意。 见覃墨年望过来,她意兴阑珊地指了一颗南宋时期的夜明珠,大约拇指那么大。 因为个头和品相都不算好,所以起拍价并不高,只有五十万。 本以为竞拍只是形式,这颗夜明珠也会顺利落入他们囊中,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舒尔穷追不舍,最后把价格炒到了八百万的高价。 祁月笙:“既然舒小姐这么想要,让给她也没什么。” 反正她也不喜欢,何必和舒尔争风吃醋抢夺无用之物? 覃墨年面色不变,一口价涨到了一千万。 祁月笙不解看向他,“你不怕舒尔生气?” 覃墨年之后却一直未再开口,祁月笙也再没看上任何藏品。 中途告一段落,祁月笙肚子有些异样,就去了一趟洗手间。 离开时要推开隔间门。 “你明知道那颗珠子我喜欢,为什么还要送给她?”女声俏生生的嗓音里夹杂了一丝哭腔,像是嗓子眼塞了一颗棉花糖,更加软糯,也更惹人怜惜。 “你如果喜欢,我让周旖给你挑个更大更好的,保证比今天这颗名贵。”覃墨年何等冷清的性格,祁月笙从没见他这么低三下四地哄过她。 可对上舒尔,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了。 祁月笙抓住把手的手一松。 “你明知道这不一样的。”祁月笙知道舒尔在争什么,无非就是小三与正室之间的较量,也是为了验证谁在覃墨年心里更重要。 覃墨年嗓音罕见的柔,“爸妈都在,这次先委屈你了。” 看,如果不是为了覃家的面子,就连一颗烂珠子,覃墨年都不愿意给。 似有所觉,肚子也泛起阵阵痛意。 她咬牙,细细喘着气,捂住唇瓣。 好半晌,舒尔终于不再闹,“也是我不好,笙笙现在明面上还是你的妻子,我不该闹脾气的。” 覃墨年缓声,目光由柔和渐渐染上一层凉意,“对了,你怎么来这的?” 舒尔支吾,没把臧婳供出来,覃墨年却猜到了。 “是臧婳带你来的?” 舒尔否认不了。 “好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咱们就当扯平了。” 覃墨年怎么忍心再责备她? 祁月笙听见他的笑声,旋门离开时,只来得及看见两人相拥的背影。 她回去,拍卖场的工作人员把那颗带有瑕疵的夜明珠交给她。 祁月笙收到手打开看了一眼,历经时光淬炼,光华黯淡,平平无奇的,像块普通的石头。 但好歹是这三年来,覃墨年第一次亲手送的礼物,她还是紧紧握住了盒子。 后半场,覃墨年彻底缺席,祁月笙也懒得在会场寻找他的身影。 树欲静而风不止。 “表嫂,别来无恙啊,怎么一个人站在阳台吹冷风,我表哥不在?” 臧婳从小娇生惯养,性子傲慢目中无人,祁月笙不是第一天认识她,早习惯了。 眼尾瞥她一眼,“明知故问。” 这种场合,覃墨年不可能请舒尔来戳心窝子,唯一的可能就是覃家有人泄密。 臧婳见祁月笙生气也不再装,“我表哥心不在你身上,你为什么还要缠着他?舒尔姐和表哥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忍心占着位置耽误他?” 祁月笙听了,眼尾当即红了。 她刚要反唇相讥,就见不远处,覃父威严的目光望过来,有隐隐的审视。 她反应了大概五秒钟,才道:“不是我占着,而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占着。” 臧婳瞪大眼睛,似乎没想到祁月笙居然反应这么快。 趁她没反应过来,祁月笙上前一步,附在她耳边,“你刚刚的话,敢不敢当着你姨夫的面再说一遍?” 瞳仁一点点放大,逐渐沁满恨意和不甘,手掌伸出来,距离祁月笙的肚子,一公分的距离不到。 祁月笙却往上一贴,让腹部与那双手之间毫无缝隙。 “我流产,你能脱得了关系?覃家子嗣单薄,公公婆婆可是盼了很久了。” 一句话,臧婳就仿佛被定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覃父覃母却已经牵着手走来,在距离两人很近的地方停住。 覃母脸色不好看,找了树林后比较僻静的地方,喊祁月笙过去。 “你在和婳婳聊什么?”一副兴师问罪的派头。 祁月笙一愣,随后缓缓一笑,“妈刚才不是都看见了?她发现我怀孕,十分惊喜,要摸摸看。” 刚刚外甥女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高兴的模样。 但祁月笙也没必要撒谎,而且她不愿意把臧婳往那个方向想。 顿住片刻,覃母冷声道:“你和婳婳不怎么对付,以后尽量别和她接触了。”她这也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好。 想到这,立刻一肚子的气,“你怀孕,瞒着我们所有人?” 祁月笙脖子微哽,水汽直逼眼眶,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是我让她瞒着你们的。”一句话从天而降,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祁月笙发现覃墨年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 第24章 不避讳 “你不用替她撒谎。”周月薇冷冷道,“如果不是她刻意隐瞒,你能不让我知道孙子的事?” 孩子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周月薇能不了解覃墨年吗? 可覃墨年这次是打定主意要给祁月笙撑腰的。 “妈,你觉得你儿子,是随便听别人话的吗?” 周月薇一噎,白眼险些翻去天上,这就是他的儿子,胳膊肘整天想着往外拐。 “再说,这是喜事,不是丧事,用不着兴师问罪。” 这话倒是说到了周月薇心坎上,因为有孙子,再大的过错也算不上过错了。 覃怀康适时开口,“月薇。” 覃家的脸面在任何时候,都是放在第一位的。 周月薇当然清楚这点,当下也顾不上斥责祁月笙了,“今晚我就让张妈过去照顾你,一旦有什么情况,必须随时汇报。” 祁月笙张口就要拒绝,“我……”不字还未出口,周月薇就一锤定音,迈着小碎步,拖着典雅的礼服长裙,奔入覃怀康怀里。 身后响起男人低沉有力的声音。 “妈也是为了你好,他快七个月了吧?” 祁月笙冷冷的,带着讽刺,“难为你记得。” “我记性向来不差。”覃墨年的黑瞳,一如既往的沉默,黝黑,深不见底。 他缓缓伸出手掌,覆在祁月笙隆起的腹部。 掌心滚烫。 烫得她眼眶发烫,情不自禁地往后瑟缩了一下。 这一幕夫妻情深的画面,深深搅痛了在旁观望的、舒尔的双眼。 她一直以为,覃墨年对祁月笙是逢场作戏,相敬如宾的婚姻,能有多少爱意? 最多的牵扯,至多不过一个孩子。 可现在看来,即使只是一个孩子,那也是两人感情的绊脚石。 臧婳握住她的手,“真碍眼啊,祁月笙那样的品性,能生出什么好孩子?简直弄脏了覃家的血脉。” 好姐妹的吐槽,竟然悄悄平息了舒尔的愤怒。 “婳婳,你真这么觉得?” “那还用说?不如我们……”她附在舒尔耳边。 * 结束晚宴,覃墨年的司机正等在酒店外。 祁月笙累得不像话,眼皮黏连,像是下一秒就要阖上。 下一秒,腰后就多了一双炙热的手掌,稳稳地托住她。 覃墨年揽着她上车。 “睡吧。”他指了指自己肩膀。 祁月笙受宠若惊,结婚三年,两人亲密的次数都很少有,更别说这样的温柔体贴。 如果不是怀了孕,大概一辈子也享受不到这样的殊荣吧? 自嘲地抿紧唇瓣,下一秒,就装作困倦,阖上双眼。 孕晚期,极容易疲倦嗜睡。 今天上班,忙着赤雷山项目的后续开发方案,耗费了极大精力,晚上又集中精力应酬,现在是真的累了。 渐渐沉沉睡去。 中途,她的手机似乎响了下。 但她睡得太沉,恍惚觉得是自己想的太多,出现幻觉了。 可睁开眼,虽然还在车里,但已经没有覃墨年的影踪。 车内黑漆漆的,只有门外路灯闪着昏黄的光,八角灯笼摇晃。 已经入冬。 车子就停在水虞嘉年的婚房外。 外面亮光忽的闪起。 光线隔着窗户,折射进祁月笙的瞳孔,她本能地伸手遮挡了一下。 也自然而然看到了覃墨年的身影。 刚才的光亮,来自于他的手机。他正在车外打电话。 祁月笙愣了下,随即去翻自己的手机。 找不到。 心慌意乱。 车门就在这瞬间打开,凉风从门外涌进来。 门前立着的身影高大,低沉的嗓音裹挟着寒风,“你在找什么?” 祁月笙慌乱极了,浑身的血都仿佛停止了流动。 “我找……我的手机。” 覃墨年望着她,目光没有异样。 数秒后,长臂绕过她这侧,从垫在她屁股下的风衣里翻出一只手机,“给你。” 那口哽在喉咙的郁气释放。 覃墨年却没放过她眼里一划而过的放松,若有所思道:“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 手心和后背都起了一层冷汗,她答得飞快,像是怕晚了一秒,就会显得她在撒谎。 覃墨年目光灼灼,“你紧张什么?” 祁月笙摸着脸,“没有吧?” 覃墨年点点头,“那下车吧。” 车上睡过,再进卧室,哪里还有半点睡意? 而且覃母说的那句让张妈过来照顾她的话,简直如一块烫手山芋,让她翻来覆去的,根本睡不着。 覃墨年今夜罕见地睡在她枕侧。 她睡不安稳,覃墨年自然也睡不好。 摁开床头灯,“怎么了?” 她要卖掉婚房,覃墨年只阴阳怪气了一通,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原本她卖掉就卖掉,到底是覃墨年的房产,周月薇也干涉不了什么。 可张妈是周月薇的耳目,她一旦卖掉房子,闲话一定会传到周月薇耳中,到时候,别的不说,一顿谈话肯定是免不了的。 祁月笙欲言又止,她怀着孕,情绪一波动,就容易流泪,眼眶红彤彤的,遮都遮不住。 像是被谁欺负狠了。 覃墨年拨开她头发,看见两抹泪痕,浓眉登时皱紧。 稍一回想,就立刻明白,她到底在担心什么了。 “房子的事,我会跟妈说,你不用哭。” 闻言,祁月笙立刻诧异抬头,看向他,“你用什么理由?” 覃墨年笑她傻,“住腻了,环境差,邻里矛盾,哪个理由不行?” “就怕妈不信。” “把孙子搬出来,”覃墨年紧蹙的眉少见地带了一抹笑意,“她会信的。” 心口这块大石落下,祁月笙晚上总算睡了一个整觉。 翌日一早,起床的时候,才发现覃墨年还没走。 他刚披上衬衫,在自上而下系衬衫的扣子。 衬衫是蓝色,料子出奇的柔软,亦是他最喜欢的款式。 见她醒了,也不避讳,“今天张妈不过来,我安排了新住处,带你过去看看。” 祁月笙慢半拍,“可我今天有别的事。” 昨天要参加慈善晚宴,耽误了卖房,今天可不能再失约了。 “工作上的事?”她怎么忘了,他一直独断专横,“妈说了,让你辞掉工作,专心养胎。” 祁月笙:“月底本就要休产假了,没必要吧?” 现在竞争这么激烈,多少人正常上班还面临被裁的风险,更别说她一个孕妇了。 第25章 供出去 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这半个月内如果出点差池,不是你能赔得起的。” 祁月笙一噎,她的孩子,现在也不能做主了? 想了半晌,她终于意识到,“你故意的?” 也许昨晚的安排,不是偶然为之,名义上的为她们母子好,实际上只是为了更好的控制她。 覃墨年已经整理好西装,闻言骤然抬眸,“这也是为了我们彼此之间的约定能更好地履行。” 祁月笙泄气,她根本不是覃墨年的对手。 “是私事,用不了一天。” 覃墨年挑眉,“那就下午过去,我的耐心有限。” 祁月笙不得不跟顾萱说把时间调到下午。 她不知道覃墨年知不知道,她卖房是为了给祁鹏还赌债,如果知道,他会不会阻拦? * 她一直知道,覃墨年名下豪宅众多。 可除了婚房,其他地方她都没去过。 这也间接证明了,两人的感情是浮于表面的敷衍。 “这里是欧堡,”毗邻晟秀大厦的西侧,二者的地下停车场是互通的,“从现在一直到孩子出生,你都住在这里。” “是为了不跟舒尔撞上?” “你想多了,”覃墨年眉目陡然沉压,“水虞嘉年的房子是她自己买的。” “难道不是因为你住在那?” 覃墨年冷眸锐利:“不管怎样,没离婚之前,我不会做越轨的事。” 祁月笙“哦”声,嗓子里晕出淡淡的嘲弄。 “你的底线这么低吗?” 眼睁睁看着覃墨年俊脸染黑,祁月笙赶忙转过头去。 他在欧堡待了不足半小时,工作电话就打了好几个过来。 她从不过问他的工作情况,这次也不例外。 “张妈晚上会过来,想吃什么,自己跟她说。”她知道,覃墨年的言外之意是,他之后有一段时间不会过来。 祁月笙道,“谢谢。” 与顾萱的合作十分顺利,交付登记流程也没浪费多少时间。 约定的第二天下午,祁月笙就找到了祁鹏居住的酒店。 正是下午,他穿着浴袍躺在床上,长满汗毛的腿搭在楚夏娟腿上,而后者跪在地上,正小心翼翼地给他剪脚指甲。 “你过得也没我想象中差。”祁月笙不咸不淡的开口,远没有之前乖顺。 寻声看去,祁鹏这才发现祁月笙就站在门口。 他是为钱,只要钱到位,祁月笙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他都可以当耳旁风。 他笑得如笑面虎,“这不都是托我乖女儿的福,没有你,我怎么能住进这么好的酒店?” 祁月笙忍下心底的嫌恶,“钱我准备好了。” 祁鹏眼前一亮:“我就知道我女儿有本事。” 楚夏娟更是露出贪婪的嘴脸,“那可是两千万,你真的筹足了?别是糊弄我们的吧?” 祁月笙不答,只盯着祁鹏,那张皱纹层叠的眼皮下,有一片厚厚的青色眼袋,这不是一个正直憨厚的中年男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 就是他,葬送掉了她的童年和初中。 她沉着脸,“钱我有,这是最后一次吗?” 祁鹏觉得她说这话简直无用,只是腆着脸狂点头,“当然,最后一次。” “那好。”钱还没拿出来,先拿出来的是一份合同,“签字,我就信你。” “你这死丫头,你信不过我们?”楚夏娟作势要推祁月笙,被她侧身躲开,“我肚子里是个金疙瘩,你确定你动得起?” 楚夏娟那双粗糙的手,这才瑟缩着往后撤。他忌惮祁月笙背后的人。 葱白的指尖扣在纸面,楚夏娟的话没分量,祁月笙只跟祁鹏说,“不签字,钱给不了。” 祁鹏眯眼,“你威胁我?” 祁月笙:“这钱我是跟覃墨年要的,只是两千万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就算我是她妻子,也不能不打一声招呼就把钱挥霍掉,总要有个由头。” 他咬着牙,眼神变得阴戾吓人,“你把我供出去了?” “没错。”她头一次狐假虎威。 感觉也没那么恐惧。 谁养的丫头谁知道,这么多年,在祁鹏眼里,祁月笙就是个软柿子,没骨气还空有好心。 所以他笃定祁月笙不会告诉覃墨年。 可事实上是她说了实话。 祁鹏的大脑飞速旋转,缓了数秒,终于点头,“女儿长大了,有心眼了。不过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既然答应戒赌,总要有点诚意。” 祁月笙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所幸这次祁鹏没耍什么花招,利利索索地签了合同。 “既然拿到钱,那就尽快回白孜去吧,机票钱我给你们出。” 祁鹏打哈哈:“好不容易来旅城一趟,还没来得及好好玩玩。” 说着给楚夏娟疯狂使眼色。 “是啊是啊,我们还想去看看你弟弟,等到他开学,我们再走。” 楚夏娟扮演一个慈母有多久了? 大概是从高中她被领养走的三年里,不止一次地发现,楚夏娟偷偷拿棍子对祁月亮发泄开始,才隐隐发现她不是简单的重男轻女。 她只是没有人性罢了。 “弟弟要工作,现在和别人合租,也不方便。” 楚夏娟像个狗皮膏药,“那我们去你那照顾你吧?等到你的孩子出生,时间也差不多。” 祁月笙攥紧拳头:“我有保姆照顾,日子过得很舒服。” “瞧你这话说的,我们还能打扰你的好日子不成?”楚夏娟嘟囔。 “覃墨年说了,怕你们抽烟喝酒伤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让你们过去。”一回生二回熟,她发现把覃墨年搬出来真的很好用。 可就在她以为这样说就能让两人打消念头时,祁鹏居然又道:“那你再给我们一百万,我们自己去租个房子,爸妈的一双儿女都在这,白孜又穷得很,我们何必再回去,还浪费机票钱。” 没脸没皮,已经到了顶峰。 祁月笙气得胸口急促起伏,浑身都不舒服。 这话就差说,他俩以后就靠自己养着了。 祁月笙闭上眼:“钱可以给,前提是你们回白孜,不回免谈。” “你怎么这么不孝顺?”楚夏娟见怎么都说不通,也变了脸色,“给亲家母打电话,她也不可能这么无情。” 第26章 不相信 祁月笙不惯她,“三年前结婚他们的态度你又不是没看见,覃先生覃太太不想与你们来往。” 楚夏娟佯做动手,“你!”被祁鹏拉住。 祁鹏冷脸:“那好,就这么办吧,女大不中留,早就说女儿靠不住。” 为了以防万一,祁月笙咬定,要在祁鹏和楚夏娟到白孜后,才会转账。 楚夏娟“呸”她一声,“几年不见,你长了这么多心眼子!” 祁月笙不与搭理。 对付楚夏娟和祁鹏这种人,就算心眼子长到脸上,都没什么胜算。 祁月亮跟祁月笙说过,他一般在下午五点下班,赶上周六,祁月笙迫不及待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咖啡馆这个点正忙,祁月笙从外面进来,祁月亮正站在一个男人面前,面上的表情很不好看。 走近了,她发现对方年纪不大,一头黄色头发,耳朵上打着耳钉,看着就不好惹的样子。 “小子,你弄脏了我刚订的皮鞋,你想怎么赔?”男人吊儿郎当,耳朵后夹着烟,一张口语气就发冲。 “不是我。” “你还想抵赖?一个正常人装聋子,就能逃避责难?” 祁月笙看见,弟弟攥着拳,修长的睫毛颤抖,频率骇人。 她看见他手背的青筋,鼓咧咧的,像要冲破束缚。 他一声不吭,愈发激怒了对方。 一巴掌扇到他脸上,祁月亮棱角分明的脸上,多了一道醒目的红痕。 他双眼赤红,也和对方扭打起来。 “你们住手!” 祁月笙着急,上前要去阻拦,却被那男人拎住后衣领,“一个装聋子不够,还要来个孕妇凑数?” “你是他的老婆?”男人轻蔑的笑,惹怒了祁月亮。 “你放尊重点!”一拳头下了狠劲,一颗牙从男人嘴里飞出来。 “我不招你们,我报警。”男人指着那颗牙,却是一脸的笑嘻嘻,眼里流转的,是祁月笙看不懂的诡异色彩。 祁月笙没来得及拦,祁月亮已经搂住了她,冲她摇头,眼睛发红。 “姐,不是我的错。” “我信你。”祁月笙够不着他的头发,只能摸到他的脸,给他安慰,“我看着你长大的。” 男人挑衅地看俩人一眼,“等警察来了,我看你们还能不能笑出来。” 几人都被抓进警察局做笔录。 祁月亮和男人各执一词。 直到外面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女人,“阿杰,你没事吧?” 面色焦急,身后还跟了一个男人。 祁月笙听到熟悉的声音回过头,看清那张脸,心思顿时往下沉。 舒尔? “姐,就是这个人故意撞我,还打我,他一个正常人,竟然故意装成聋子。”他冷哼一声继续阴阳怪气,“现在骗钱的手段真高明,一个不够就来俩,那个孕妇是他老婆,也不知道是不是假的,存心碰瓷。” “嘶,”他捂住嘴角伤口,可怜兮兮的装样子,“姐,你一定替我做主啊。” 祁月笙侧身对着舒尔和覃墨年,所以后面两人没看清她的样子。 可她能听清舒尔对舒杰的心疼。 “放心阿杰,有你覃大哥在,就没有不能摆平的局。” 所以那个男人是覃墨年? 祁月笙骤然回头,正对上男人黝黑的双眼。 他拧眉,“你怎么在这?” 祁月笙攥紧拳,“我的弟弟,自然该我护着。” 舒杰嗤笑,“呦,这还是熟人?你弟弟,不是你老公吗?” “舒杰。”覃墨年打断了他的话。 “你不是我姐的追求者吗?”舒杰大喇喇勾唇一笑,讽刺道:“怎么替别的女人说话,怎么,孩子是你的啊?” 覃墨年的脸色,一瞬间沉得不像话。 舒尔也抿紧唇瓣,看起来不是很愉快的模样。 舒杰心一跳,“不是吧姐?” 没有人回答她。 祁月笙笔直望向覃墨年。 “是舒尔的弟弟先动手的,至于弄脏鞋子这回事,可以调监控来做辅证。” “查监控?有我在,你们敢查监控吗?”舒杰狂妄一笑,又盯着覃墨年,“如果你敢查监控,我姐姐你就别想娶了,过不了我这关。” 覃墨年凛冽的目光回视他,里面没有纵容。 舒尔扯了扯覃墨年的衣袖,也被他躲开了。 祁月笙见状讽刺,“怎么,为了博红颜一笑,覃总连青红皂白都不分了吗?” 他去拉祁月笙的手,被她躲开,她眼眶通红,眼底晶莹。 祁月亮坐在角落里,脸上那巴掌的痕迹十分醒目。 当然,舒杰早就鼻青脸肿,看起来和猪头没什么两样。 一个纨绔公子哥,怎么打得过肩扛两百斤的男青年? 舒尔与祁月笙道:“不知道笙笙还有个弟弟,你弟弟真的失聪了?我们说话他听得见啊。” 祁月笙抬眸,眸色冰冷,“你想说他在装?” 舒尔一瞬尴尬,“谁也不想惹上碰瓷专业户是吧?我弟弟也是谨慎。” 她可以软弱,可以受舒尔刺激,甚至可以生下孩子就放弃抚养权,但她的弟弟不行。 “覃先生,你说呢?” 第27章 调监控 指甲陷入掌心,祁月笙感觉到一阵刺痛。 结婚之前,她曾经告诉过覃墨年祁月亮的情况。 但她不清楚,覃墨年会不会替祁月亮说话。 回应她的是,他的沉默。 他的回应,证明了他的偏心。 “调监控吧。”良久,她终于泄气,也不...... 说完,他好奇的问道:“不过,周青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你怎么做到灭杀诡异的? 她一夜想了很多,她决定无论如何要让王斯镇帮她,站在她的这边。 在焚烧尸体的时候,股股流入天空中的浓烟似乎成了一种警示的信号,宣告着这两人的实力。 “没错,昨晚和你们商量好了,这一块的别墅区。”白羽泽笑着说。 灵羽见眼跟前这几个男人都派不上用场了,只好到一边去,把扎好的抬轿纸人请了出来,默念咒语,让他们化为壮汉,把风行烈抬了上去。 眼见得年轻人汇聚过去,上了年纪的纷纷停下脚步,远远张望着看热闹。 沈侠又a出一下,水晶丝血仿佛随时可能爆炸,但是已经没有兵线了。 说话间,温义涛忽然皱了皱眉,走过去把茶几上被贾禾摆乱的烟灰缸,重新放回原位。 谢七和范八那边,倒是很有意思,谢七说的没错,这两人简直是天生的队友。 夏瑾禾的眼神倒是没什么波澜,萧沐凡虽然素日看着不太靠谱,但是她相信萧沐凡在这种事情上是不会乱来的。 倘若在警上高置位发言,没有信息,盘盘位置学也就罢了,警下还盘位置学,连带着7号玩家都不放过,那就是自己头铁作死了。 至少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顾风要么是预言家,要么是好人秀操作,没有第三种可能了。 冷亦箫走了过来,看到罗杰斯坐在她的对面也并没有生气,他拉起宋可欣的手宋可欣顺势挽着冷亦箫的胳膊。 随着工业时代的到来,科技的迅勐发展,超自然学科也摆脱了原先的经验主义教条,形成了一套套还算完整的理论体系,即便这些理论体系全都只是皮毛水平,无法解释所有的异常现象。 瞬间,吴军就倒下了一大片,吴军的阵型也被张郃一人给冲散了。 但他感到惋惜,顾风没有拿到警徽,这个板子又没有守卫,狼晚上要去刀顾风的话,他连验人都报不出来。 “那你说说他家住哪,祖上干什么的,几岁学的偷东西?”乞丐的嘴像是连珠炮似地,一堆问下来余青崖哑了火,摊子周围的人都看乐了,停下来看这出好戏。 “好机会!”,寻觅到难得的战机,宫倾城黑发飞扬,他一脸兴奋的腾空而起,右手再度撑起一颗丈许宽的元气光球,奋力朝着压迫云凡身躯后退的巨型光球冲去。 这一切的前提是,他必须拥有绝对的实力,临驾于众生之上,无视大道规则,才能做到他想做的一切。 每组三位选手,就需要三天的时间,为了公平起见,每天只打一场,让选手恢复次灵术的次数。 甚至连玄妙境修士想要拿下它都不是轻易的一件事,嗜血暴熊皮糙肉厚对灵气的抗性很强大。 当然,以松月人仙巅峰大圆满的实力,对付六级毒虫毒兽难度并不算特别高。 更震撼人心的画面出现,仙音飘渺,数不清的神宫神殿浮现,雕梁画轴,飞檐流瀑,长虹架波,贯穿而过。 第28章 谢谢你 祁月笙默了一瞬,事已至此,她不想把所有罪责都怪到覃墨年头上。 毕竟不爱,本身不是一种过错。 是她曾经的一意孤行,害了她自己。 所以她淡淡,“他虽然不爱我,但也没做背叛婚姻的事,只是我们都不想再继续了而已。” 她不想捆住一个...... 但是只会遵循本能的是野兽,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有着名为理智的感情束缚着行动。 每一首诗,和每一位公主都契合无比,只引得七位公主美目涟涟。这实在是写在他们心坎里去了。 立身在天地间,让时间长河颤栗,在他那里要崩断。他的身影很模糊,像是已经超脱了岁月的束缚,不在万古的纪元之中。 “系统,解释一下新功能。”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天泽在心中命令道。 “是吗?!”天角蚁先是一惊,而后又变成了喜悦,石昊的传音无疑是给他吃了一个定心丸,让他在这样窘迫的局面下也有了底气。 官署门房和年迈管事突然火急火燎赶到院门外,崔明皇和刘灞桥同时起身。 雷王晋天眼神微眯,不太熟练的雷霆规则在战斗中一点点强化起来,不过与对手还是有着不少差距,但至少不怎么落下风了。 还有一名资质不俗的后辈,在廊桥那边看似福至心灵,便作水观,给人坏了心境,无异于在心湖底部,被人硬生生砸出一个大坑,使得湖水下降。 修真者的实力太强大了,如果品性不好,对神龙大人不忠心,培养出来,破坏力就太大了。 而两人你来我往,的确打斗得非常激烈,而以高阶法器对上高阶法器,展重忠虽然手中的寒冰利刃还是占据了一丝优势,但是却是不明显,如今根本无法再砍断龟宝的法器了。 他说的很保留,梁红瑜也是明白人,只是抿唇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那个身影一直站在窗帘后,隔的这么远,他应该看不清楚她的面容,但他却忽然有种感觉,就好像是被毒蛇盯上时,那种全身都泛着森寒的冰冷感觉。 贾莲碧看着花雨红红的脸,有些听不明白,“怎么了?你往那边去都是我吩咐的,谁说你什么了?”打狗还要看主人的,说自己的奴婢不是就是说自己么?贾莲碧攥紧拳头。 江奶奶看到她在这里似乎特别高兴,眼睛笑眯了起来,眼底的一丝促狭让叶凉烟不由得有点脸红。 “没事吧。”将穿着休闲服的阿尼扶起,李灵一擦了擦后者额头上的汗滴。 士兵们的眼神从开始的充满期待,变得黯淡,变得无奈,甚至变得愤怒,他们是失败了,可是他们认真作战了,换来的却是骑士老爷无情的出卖,当做货物一样转让给了别人。 叶睐娘悚然一惊,猛的意识到今天是自己洞房花烛的日子,忙起身由李子帮着将头发绾了,只见两个粗壮的婆子架着贾连城进来,身后跟着温氏身边的姜嬷嬷。 “我听你的话!”苏菲公主回答道,杨毅立刻凝神聚气,想象着朝乐队的方向移动,他想的很认真,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他抱着苏菲公主还在跳舞,似乎这支舞没有尽头,要无休无止的跳下去。 贾宛梅垂下头,绞着衣襟再不肯说话,让她怎么说?说她知道嫂子是出去见那个俊的像个神仙一样的李大人?说席明月与贾莲碧等着算计她?贾莲碧毕竟也是自己的姐姐。 第29章 假梦游 隔壁很久没传来动静。 祁月笙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一直到凌晨三点,她才慢慢进入深度睡眠。 不知什么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衣服被拨开了,尤其是胸前,隐约泛着凉意。 她立马睁开眼,反手挥过去。 “啪”的一声。 ...... “楚老狗,你敢动我?”那王二公子似乎并没有认清形势,反倒出言不逊,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哪,只是以为有着这申公子撑腰,便是可以无所畏惧。 回到了住宿的地方,泽特他们准备先休息几天,这一战不仅没有得到对方的任何消息反而差点将他们几个搭进去,孙圆还受了重伤——虽然这个重伤不会让孙圆在短时间内死掉。 显然,金雕族和飞天八哥,牛魔族积怨早久,那一战可想而知。千夫长败在了金闪一的飞天神枪绝技之下。 泽特拿出电话,在通讯录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个备注为“老大”的家伙,倒是找到了孙圆的,于是只好打给了孙圆。 余金田郁闷不已,听口气他知道这是秦明临时想出来的,可是怎么可能编曲也这么完美呢? 当然,这是在她不开口说话的情况下,她一开口,那种漠然的气息就侵袭过来了,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 盖娅的原形模样与卡欧斯十分相似,只不过颜色则是截然相反的白色。 赵伟长槊一举,万余轻骑随着他滚滚而去。仗打到现在,双方的人和马俱乏,倒这伙世家兵正在兴头上,马也精神,远远地将郑军轻骑抛在后面,追出二十余里,能看到数里外的漠骑了。 轩辕段飞面色不悦,却是目光从独远那处一收,道“弟子遵命,后会有期!”一声言落,腾空飞起之中,那仍旧在半空长鸣的巨大宝剑再次发出一声清鸣剑啸,转眼之间已经是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突然之间听见铭南如此的开口,雨露的脸颊开始通红了起来,虽然大厅之中并没有什么人,但是她依旧是有些羞涩的低下了自己的脑袋。 她此刻的心情跟他一样,激动,开心,喜悦,吻也变得热情起来,不再跟过去一样,只是他亲吻她,她默默地承受不反抗。 初升的太阳,越过高高的城墙。正好将万道光芒洒在韩奕等人的身上。给他们身上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色。 朴熙妍等人都习惯这种哈韩的氛围了,习惯了高高在上受人瞩目,一个个如同王子公主巡游,走到哪里都自觉高人一等。 雨露看着已经开始有些无赖的米查尔,心中很是无语,这样的事情他都能够做得出来,还妄想成为黑手党的教父。 她今天本来是想问季娇娇到底还有谁参与了这件事情,如果她说出来,她就放手,不再在网上黑她。 就在她做好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种伟大的心理准备之后,忽然感到托住她下巴的那只手松开了,双唇也没接触到任何东西。 “你产生错觉了,赶紧去吧,灵魂离体就不好收拾。”十六满不在乎的说。 刚才铭南在跟米查尔打斗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使用全力,所以他想要赢米查尔那只不过是看他的心情而已。 刘鼎天在心里无奈的说到,但自己现在又无法开口说话,只能听着叶璇滔滔不绝的讲起来。 第30章 不允许 心脏像被挖了个窟窿,呼呼往里漏风。 她低下头,许久没说话。 祁鹏后续又说了很多恭维的话,大多是夸覃墨年年轻有为,他们一家人以后都指望他的意思。 “时间快到了吧?” 她听不下去,突然出声打断他们。 祁鹏立马不满地...... 没有恐吓,也感知不到丝毫敌意。但这些能够流畅引出下一个问题的回答,让秋羽出现了种直面监管者,甚至是越法者时才出现过的强烈危机与压迫感。 是的,应该说,刘青山对于巴拉斯将军的这种勇气,还是非常赞同的。作为一名高级指挥官,就必须具备这样的素质。关键的时候,就应该懂得舍卒保车,甚至是舍车保将。这是一种气度,也是一种勇气。 其他游戏玩家眸子一亮,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了,只不过因为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所以他们才忘了思考这些事情。 李三生缓缓往前走,这么一段距离是他这辈子觉得最长的路,她看不见柳伊然的泪水,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眼角也流下了两滴泪,柳伊然也注定看不见。 李清歌摇了摇头,她觉得凌白比赵琦雅好相处多了,在一起也感觉轻松些,但是不代表她能够认同和接受对方的生活方式和习惯等等。 见到这一幕,那偷袭方恒的老者也是手掌一挥,丢出了一颗丹药,林家主吞了之后,这才让衰弱混乱的气息稳定了一些,只是总体上来说,他还是虚弱到了极点。 没错……天剑祖师,七界的一个谜团,七界最后的飞仙修士,如果……在这里发现了它的遗藏? “兑换者十点生存点扣除,开始兑换。”监管者变为了机械化的声音。 作为炮弹的,是以破坏者为核心,数十只被压缩在了一起的丧尸球。 正要上去敲门,不料那封闭了五年之久的房门居然打开了,满脸苍白的夏舞绫从内走出来。 叶凌风连忙求饶之后,她才肯罢休,虽然她现在已经不依赖赵家了,毕竟赵家的合作,最多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在李崇天看来,叶凌风肯定是一位低调的高人,自然不会告诉他们地址。 余飞听了心中暗笑,就算你是祖龙之子,又哪里会知道其实我就是人类呢? 摩罗又召唤出火热的热灰,然而,这些热灰在接近菩萨时变成了花粉落下。摩罗又招呼出热沙,然而,这些热沙接近菩萨时变成了天花。他又召唤出热泥,这些热泥变成了带有天花香味的粉末。 巨鹿山是一个非常冷门的景区,大多是都保存着最原始的面貌,一般来到这里度假游玩的都是一些露营野外爱好者,所以来的都是年轻人,倒是现在我们正好赶上情人节只有,所以这里的情侣倒是前所未有的多。 很多人的态度都跟魏明磊相似,所以萧长阳跑了很多地方,找很多关系好的家族和人士请求帮忙,结果都被随便敷衍和打发,腿都跑断了,一点收获都没有。 装进了耙子,苗诀杨顺着墙角,慢慢的向远处爬去,等到离得比较远了,撒起脚丫子玩命的跑。 单梅梅咬着嘴唇,她死死的咬着嘴唇,此时嘴唇也破了一个口子,鲜血滴落了下来,她还是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话了。 第31章 不同意 眼里冒着粉红泡泡的人颓然吐出一口气,满脸沮丧地掰手指头,“小温总,你的温柔就不能换个人给吗?” 温时隽浅浅扬唇,因祁月笙目前已婚怀孕的身份,尚不能表明心意,只能解释,“如果你怀孕,待遇也会给你优厚的。” 孙喜佳撇撇嘴,不再不满了。 ...... 之前宁宇用大杀器铲除了唐靖的不少党羽,让唐靖实力大减,这情况让唐初哲很是开心,因为这是对付唐靖的好时机。 从各方面射出来的子弹嗒嗒嗒嗒地朝着一个方向蜂拥而来,撕碎了草木、打飞树皮,树干被打穿,木屑如同开了花一般地绽放开来,一枚火箭弹带着惊人的尾焰穿过了树林,轰的一声,准确地炸开在了目标点。 可这对灵符宗来说,不太现实,灵符宗大多弟子以及长老,平日里除了修炼,大多数时间都在绘制符箓。 在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之前,灵韵还幻想着,假如自己的妹妹大婚之前,自己究竟要做些什么,可是现在,自己什么也没有做到,心中多了些许愧疚。 光家主就像然家主肚子里的蛔虫,早就把然家主的心思看透了,所以安排了人紧盯着然家这边,生怕他们借机生事而坏了原定计划。 毕竟,按照江沉的性子,一件事没有解决之前,他是不会有心思管其他事情的。 只见白猿兽王身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原本就粗壮的身体直接膨胀了一圈。 眼睛一花,宁宇就见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出现在眼前,让他一阵无语。 向安的脸庞上此刻亦是有些发烫,不过他的肤色略显黝黑,黑暗下倒是看不出来。他不住的拷问、自责着,感觉十分对不起言茗,心中有些懊悔。脚底也是不由得远离了聂明月一些。 眼观众人的反应,蓝临玉看出大部分人对搬迁内陆一事均有些意动,只有少部分人对此仍满怀迟疑。 直到众人挥着手朝它告别之后法夫纳才依依不舍的离去了,当然夏白完全相信这不是因为什么友情,而是因为法夫纳自己完全不会烤肉吃,它自己的龙息只会把肉烤成碳。 即是处于第二特异点中作为特异点守将的白枪呆才具有这份实力,因为有着作为特异点守将在城中接近提高两个阶位的加持才在硬实力上到达了八阶的水准。 球员们还在热身,解说员就已经开始自己的工作了。作为全美直播场次,这场比赛的收视率居高不下。今天,全联盟有一半的球队都有比赛要打,但没有任何一场比赛的受关注程度能超过这一场。 “这也不算很高,以后或许母妃会建一栋摩天大楼。那个更高。”这栋楼也不过是十层,放在现代都市里,真不算什么高楼。 郭义看着她,面色淡然,处惊不变,没有丝毫因为王琛琛的羞辱而变得气急败坏,反而表现出了很高的素养和涵养。宛若一个优雅的贵族。 “嗡——”以他为中心,一股强大无匹的威压迅速压向四面八方。 要知道,根据农部的统计,大唐现有家禽数量,差不多有二十亿只以上,那岂不是有一亿六千万贯的差距? 如今,善阳已经开门迎客,欢迎所有非军事侵略的人前来做客,孙享福作为这里的主人,摆出姿态很重要,交流使人越来越熟,合作使人越走越宽嘛!对于薛延陀这个邻居,孙享福也是时候了解了解了。 第32章 好男人 如果说覃墨年休假悠闲,祁月笙是死都不会信的。 偌大一个晟秀,以他这个级别的人,就算不出差,待在家里办公,每天也不会少于六个小时。 不然昨晚,也不至于半夜摸进她屋子里,装疯卖傻。 祁月笙知道他的工作强度,也早已习惯,所以才对他的出现分外诧异。 那震...... 我知道,当人们在恢复伤口的时候,都会是有痒痒的感觉,这也让我更加惊喜,代表公治舟的手臂有了作用。 大一新生报道的时间很拖拉,持续一周,今天是最后一天,席城掐的那么准。 拜谢后,他们刚要告退,穆蕙忽然对朗明道:“你先帮我在这里看着,我跟他说点事。”说完带着寻易朝僻静处走去。 莫紫宸亦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她看岳清歌的样子,似乎有更好的办法。 施润难过地哭泣,害怕这样的叔叔,同时为他感到无尽的悲哀謦。 “我没事,受了点伤,你上来。”紫云烨说完,上面金色光芒闪烁了一下,水天澜知道那是咒术。 水天澜错愕,不知道这老人家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大陆,怎么就知道是从蝴蝶谷来的呢? “噗,很多东西还没弄好,到时候吃外卖可以不?”王铭怡笑着问道。 谁都知道,秦家和王家这两大家族在江城所拥有的巨大能量,秦家自不必说,古武家族,无论是武力还是财力在江城都是首屈一指。而王家虽然已经退出了四大家族之列,但却同样也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下去吧,我和你大哥还有事谈。”秦宗哲有些不耐烦的对着秦西来摆了摆手。 “霜冻”吴茵轻呵一句,周围的温度陡然降低了很多,即使在远处的陈云也是感到周身冰冷之意。 火光明灭闪动,贤王眸子里的光好像也跟着在闪,一阵亮,一阵暗。 仆人们拿到钱都瞪着眼睛,这简直是百年难得的好主子,自己在这庄子这么多年,不是发不出月钱,就是每月几枚寒酸的铜钱,一来就得了半两月钱,人人脸上都是喜滋滋。 是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但是从经历的一切来看,第一次给的奖励根本就没有突破规定,现在就他认识的,上官月和刘敏就能办到。 “属下又没有和他们接触过……”徐盛不能确定,只是听说这两个都是返古种,具体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 这几天魏明依旧没有出现,他的电话还是打不通,这让徐宁有些担忧了起来,魏明帮了他不少,这些恩情他都记着。 王占恒这一枪后,屋里的人都蒙圈了,谁也没敢再有啥想法。都坐在那不动了。 昨晚几吨的药材,他除了挑选出炼四种丹药的药材外,其它的全都一股脑的丢进了九宵雷鼎里。有些药材,他根本就没有细看。不过,他自己储存的药材却是记清了药材的种类和比例份量。 “时代交好,搞得你梁家好像传了几代一样!”他的话还没说完,徐宁就开口了。 九场天劫,已过去了三生三世,剩下的日子,她决计不会再下来招惹他,忘了她是谁的胜楚衣,太可怕了。 这天宁宁在后山摘了一篓子新鲜野果,看着像是李子,却比李子更加脆甜爽口,宁宁尝了一个口感还不错,索性移栽了一颗到空间里,顺带把摘下来的都送去程家。 第33章 被砍伤 “这里条件简陋,没有任何看护,先委屈一下,晚上我照顾你。” 祁月笙差点以为面前这个人是假冒的覃墨年,怎么会突然转了性子? “你照顾我?”她冷笑,“怎么照顾?” “贴身照顾。...... 自从有了剑幢和仙剑锁链后,他已经很少亲自出手去搜刮宝物了,任何宝贝,仙剑锁链只要接触到,就能直接收入剑幢中,无比的方便。 审讯室位于地下最底层,属于最潮湿的区域,而审讯室门外,灰暗的石质阶梯婉转向上,直达地下区域倒数第二层。 刘东非常感激秦晴能够发现这个问题,要不然,事情真的发生了,再解决就晚了。 见是不可能见他的,我现在这副鬼样子,除了李叹谁我也不想见的。 原来她们见到了认识的人了,是廖刚的母亲王琦和廖刚,两人拎着好几个袋子,都是名牌精品店的,估计是刚购物出来。 这人正是富甲一方的张宇宁!他身边跟着一个硬汉男子也是不苟言笑,但是看到她态度立即谦和起来。 我不能再让她随便欺负我了。我突然想着,我也许可以去锻炼一下身体,只要我的身体强壮起来了,也许一年之内,我就不用怕她了。 孔一娴愣了好一会儿,宿醉?因为宿醉,差点让自己以为他会死? 袅兮戴着面纱,哭哭啼啼地喊着她不同意,因她往日张扬跋扈,在仙界从来树敌无数,她要闹便没人拦着,纷纷端着胳膊等着瞧她笑话。 而此时的她不会想到,这个屡次针对于她心术不正的张老板,最终还是以付出生命作为了代价,当然,外人是不会知道他破产自杀的真正原因。 巨石就这般消失,张阳的眼前只剩下一块巴掌大的雪白鹅卵石落在石粉堆中。 我对河伯说道:这东西如今你已经得到了,还希望你不要让你的手下来骚扰这些无辜的村民。 同样的,西门岚宇也是面色大变,心中更加惊讶。武师元能量太少,很难领悟双重攻击。像张阳这种修炼奇功的怪胎,自然另当别论。 传说中的破虚三十六式,乃是一门杀得敌人闻风丧胆的无敌神技,是真正的金色元技,它的赫赫威名,时至今日,依旧是牢牢地烙印在人们心中。 萧洵嗔了拓跋韶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拓跋韶也正了正色,娓娓道来。 看到他脸上寒心的表情,唐剑心头一紧,莫名地疼着,不知道要说什么,“我……”真奇怪,他和他认识可没多久,怎么会有这样血浓于水的感觉? 自从开始寻找宗师以来,除了一名二星宗师施展过双重攻击,这是张阳见到的第二个宗师。 “就凭你!不过,你来了正好,现在,我身体之中最缺的,就是鲜血,看你细皮嫩肉,鲜血一定腥甜可口”? 当听说汉军要停留十天后,她先是一怒,看表情就差脱口开骂了,然后又一喜,告诉卫长风,十天,她保证让汉军骑兵大变样。 然后落地,整个身躯向前倾斜,差点栽倒,但瞬间忍住,嘴角抿着一抹微笑,似乎压不到我嘛?十几秒之后,又一步向前走去。 钟彬这时也焦急的看着岳隆天,他反正是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完全就指望岳隆天了。 第34章 假想敌 车窗滑下,露出一双漆黑冷漠的眼。 “什么事?” 祁月笙攥着手指,不是以商量的语气问他,而是接近恳求,“能送我们去医院吗?我同事昨晚受伤了。” 覃墨年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么为难,也是第一次看见她为了别人向他低头。 ...... “城中戒严,时机一到,下令封锁城门,城门关上后,将你的人立即撤走。”想到那人,撑着的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她自诩泰山崩于顶而冷若止水,看来她还真是有些高估自己了。 “呸!”张友仁挣脱了那犬妖的手臂,直向那犬妖吐了一口口水。 为此,离远鶵还与自己大打出手,不过却都被尸虺谷的毒蛇给击退,即使离远鶵在厉害,在自己的地盘,面对着数之不尽的妖魔与毒蛇,也终究不敌,即使他有缚妖录有能如何,终在自己的联军之下,一一被击退。 可惜,此时的周天独在异乡为异客,心中莫名的多了一股惆怅的情绪。 “不会吧,我还想下线好好休息一会儿呢,如果这是真的,那我们岂不是还要继续战斗么,哎,真是无语了。”我的话音刚落,擎天柱便甚是无奈的倚靠在墙壁上,惆怅起来了。 “你这话不对,蔻丫头身体不好,刚醒过来就想着给我请安,我是蔻丫头的亲祖母,她还能害我?”老太君微微露出不满。 “不太清楚,这种东西我也没有见到过。。”倾仙儿知道沐毅是跟自己说话的,毕竟在这里除了自己,他也不认识其他人了。 “你有这修真境的修为,自己有没有中毒,你应该很清楚,如果是连修真境都无法察觉中毒的毒丹,那至少都需要仙丹级别的,我可舍不得用到你的身上。”周天抿嘴道。 吕飞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再盘算了一下自己刚想出来的主意,发现没有问题,应该是可行的。 只是看林宇只不过二十岁左右,那个真鬼根本不信林宇是那种层次的强者。 唐洛摇摇头,扬起手中的咖啡杯,温热的咖啡,倾泻而下,倒在了孙理事的脑袋上。 “此刻怎讲,是否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五王爷突然觉得自己竟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个畜生了。 “现在不行,你需得等我两日,等我参加完朋友的婚礼便带你回无眠之城。”温柔的人说话一直都很平缓。 一阵死一般的沉寂过后,程饮涅几乎是昧着良心说出了这句话。若是真能入土为安,他又何必以冰晶保持云乃霆的尸身不腐呢? 他们要是真的去闫海市,那势必就要与炎黄剑宗对上,到时候他们还能活着回来吗? 只见顾青湄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身影一闪,竟是出现在无歌的身后,朝着那巨大的长剑奔去。 林一鸣和杨欣都有点无语,倒不是无语他把梅瓶放在车上,而是……十几亿的东西,他就这么随意装兜里去了? 听到唐洛的话,孟雷一怔,也是,唐洛可以帮一次,帮两次,那以后呢? 金泽在心中使劲地反复地痛骂了夏梦一顿,这才急忙起身追上了夏梦。 不过,他也不急着杀死这个青年男子,反而还决定要好好地虐打一番。 而这个奄奄一息的蓝家的人正是之前蓝在天派去血家通知取消联姻之事的。 第35章 拆迁款 他话里的官司复杂又让人难堪。 祁月笙知道自己不能久留,但昨晚温时隽说的话却在脑海里翻滚,让她不得不想方设法留下来,寻找机会找温时隽问清楚。 于是她脸上挂上同事间温和的笑,安慰道:“佳佳说的对,工作上的事可以之后再说,你的身体最要紧。” ...... “起码得露点沟,不能像现在这样唔得严严实实。”萧晶批评李佳欣。 这次呢!我也会邀请一些人一起过去参加你的电影首映仪式,我相信,老卡你一定会再创辉煌的。”李忠信笑吟吟地对卡梅隆说了起来。 “有异能者躲藏在周围,他们的人数看起来还不少,至少有十几个以上。”鹰眼摸出了弓箭,一脸警惕对着周围说道。 这个单杀对于此刻的局势来讲非常重要,沙皇的优势让所有人都有一种安心的感觉,而419差不多就是相反的心情了。 一个黑色短发的少年,独自一人静静虚浮在数十米高空,双目闭合,一动不动。 “信徒?”齐渊眉毛一扬,心里想起,图尔耶的确说过,它有几千个信徒,也不知道是怎么发展的。 就在宋七七以电网护盾拦住黑水侵袭的同一时间,花花并没有做出同样的反应,而是突然高高地扬起了双手,掐了一个与宋七七截然不同的手印。 耳机里他们依旧在闲扯,她依旧面无表情地在“写”这几句诗,一遍复一遍。 张月灵看见萧晶依然条理分明,胸有成竹,觉得心里踏实了一些。 对于杨愿这一辈人而言,着实从未见过如此盛景,但他们却知道这是什么。 他的面色有些惨白,唇角更是溢出血线,他轻轻擦拭,冷沉的眸子,汇聚了万千冰华。 今日,她又被慕容飞鸣布置了一个“重任”——为慕容于飞选妻!想到她自从嫁给慕容飞鸣这厮后,所做的事情越来越“三姑六婆”,她就额头阵阵黑线。 听了莫梓涵的话,躺在茅坑上屏气蛰伏的黑衣人和屋外的易无尘同时脸部抽筋。 “王后娘娘,东西已经送到了,那属下先告退了。”覃瑶递了那银簪上来便请退。 “我上,你下。”玮柔荑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说的话,有多让人遐想。 夏丽媛就是如此,原本是京城第一美人的她,在赏春宴上被和雅抢尽风头就罢了,还让她赢得了北雁第一美人的称号。这也就罢了,毕竟世上没有事事如意。 苏婉如这边心高气傲,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比起慕容银珠的本事他差远了。 “用洛羽来牵制素和!”君无邪说的肯定,“你今天有没有发现,素和一开始并不知道有洛羽的存在。 “哈哈,我看你才是发育不全的那个!”艾老为自己能驳回一局高兴不已。 “我说了和你无……关!”他把那两个字咬得特别重,看韩振轩的眼睛,全是威胁和警告。 但是,任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一分钟之后何羽真的又回来了,直接把一个一米见方的盒子抬了过来扔到了巨象族的兽人面前。 唐烨希就像是一只扼住她咽喉的一只手,随时随地都可以将她带进地狱的深渊。 “原因吗?应该是和这里的水土有关吧!”对于这件事情,龙翔选择了暂时的保密,张羽的空间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据说,这件事,就连张艺都没有被告知。 第36章 也扎心 她的脸彻底冷下来。 为了早点确定是不是他私下动的手脚,她又打车回了昨晚的酒店。 因为着急,走路难免有些快。 “你是不是眼瞎?不看路往人身上撞?”女人不客气地骂过来,吐沫星子都喷到了祁月笙脸上,她刚要道歉,一抬头。 ...... 鬼王与玉藻云竭尽全力,都无法冲破那祭坛的时光法阵影响,天地间战况再次逆转,众驱魔师落在祭坛下,却受法阵影响,极慢地冲上前去。 所以,玄十天需要让他们好生在一起。“怎么?看你们这表情,好像却不很开心的模样?”玄十天故意说,却发现,丫头已经泪凝于睫,跪在了地上,裴臻后知后觉,跟着也是跪在了地上。 这样的人不是心计深得没有底线,那就是真的蠢,就是不知道这昭美人是那一类人了,不过七月的第一感觉是第一种人。 “我们大明朝以农为本,夏税、秋税就是朕的两个儿子,矿税也是朕的儿子,并且是庶子,他们一并受到大明朝的呵护,享受一样的福泽,为什么国家,也就是他们的父母有难,他可以不尽孝心呢?”朱有孝问道。 那大颠国的侍卫顿时就连连点点头,然后就将手里端着的大颠国皇上穿的一整套服饰给送去了那被易容成大颠国皇上容颜的大颠国的侍卫身前了。 “今天嘴甜的很嘛,看在你嘴这么甜的份上,以后我在家多做几顿饭给你吃!”司徒杏儿道。 好在,这猫儿并没有伤害我的意思,仅仅是因为饿了,才准备吃死者的耳朵。 随着冷月的离开,大殿又再次安静了下来,卫独也没再叫舞伎来献舞了,因为在看过冷月的舞姿后,其他的已再也没办法入众人的眼了。 龙青松开手,三人仍然在地上跪着,鬼哭狼嚎,他们的手腕各有一道青黑的印记,瞬间肿起。 老翁见袁暮不安套路出牌,竟然无动于衷,无奈一叹,心知此人心志坚硬如铁,如果不把话说透,恐怕白白浪费了一番布置。 不仅失去张大少的庇护还会受到之前种种恶行遗留下来的反噬,各种清算叠加在一起,说他们会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可一点都不夸张。 萧晟似乎没在意他的想法,目光看向窗外,楼下大街上人来人往,街道两边的商铺很是热闹。 说到这里林子涵有些卡壳,她并不是什么性格跋扈的无理千金,林子涵当然知道阿虎这么做肯定是为了自己好。 当初他卖冰赚钱之后陆续为柳如霜买的五处一百亩田,直接换算为粮价盈利是两千两百余两,柳如霜只要了两千两整。 瘦些的柳郑氏连忙躲避尚且挨了两下,作为胖子的柳赵氏就没那好运了。 不过话说回来,即使姜哲的身体素质要远比普通人类强劲的多,可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受到接二连三地重创,也让他好受不到哪里去。 可那些白酒的瓶装都太过相似,一时之间,林璐竟然找不出哪个才是和眼前这种一样的同款酒。 肖怜梦在诛心路中的记忆被抹除,从诛心路中出来之后,肖怜梦一直对林风冷冷冰冰,想到这里,林风不由得暗自摇头叹息。 即使他在生气,只要她肯撒娇一下,服软一下,他便又能容她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