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见诸君皆废柴》 楔子 苍穹劫云翻滚,绵延万里。 谢幼安立于莽荒之巅俯瞰大地,一身雪衣随风蹁跹,腰间绸缎灼红如血,神情恣意潇洒。 莽荒境中,灵真界仙门百家齐聚,写着诛魔之征的旗帜随风翻飞,声势浩大、杀气腾腾! “女魔头!你作恶多端,杀人如麻!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女魔头,你弑师炼丹,用同门生魂血肉祭阵,简直是蛇蝎心肠!如今莽荒境中已布下天罗地网,你已是瓮中之鳖!” “女魔头,百年前你屠我满门!我恨不得吃你的肉,饮你的血,今日必将你碎尸万段!” …… 声讨责骂声此起彼伏,谢幼安却恍若未闻,只凝神瞧着下方的人,无声的笑着。 一个熟人都没有。 也对,熟人都被她杀光了,只剩下这一群自诩正义的废柴。 当真是无趣呀。 “女魔头你笑什么!” 她的从容淡定使得众仙心中怒气更深,带头的仙尊厉声斥道:“谢幼安,你本出自仙门正派却堕入魔道,走到今天这一步,可曾有半分悔意!” 闻声,谢幼安淡淡一笑:“几度春秋几度梦,千载光阴沧海桑田,本尊唯有醒来明月,醉后清风。” 从一介孤女走到现在,她用了千年的时间,回首再看,半生风雪恍若大梦一场。 正所谓,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她从不后悔。 轰隆隆——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黑夜瞬间化作白昼,劫云降下的重压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额头渗出汗水。 仙尊高声又道:“女魔头,即将降下的是诛魔雷,看来天道都不容你!” “天道?” 谢幼安接住天空中飘来的一片枯叶,面露讥讽:“天道算什么?” 为魔千载,灵真界中都说她乃是天道宠儿,靠着天道庇佑事事都能逢凶化吉,最后一步登天。 如今这些人又说天道不容她,可谁又知道,促使她走向如今这一步的正是天道! 今日,她便要逆天改命! “女魔头,休要口出狂言!” 仙尊提剑而来,身后数百人一拥而上,瞬息之间剑光飞舞,天摇地动! 谢幼安广袖一挥,放声大笑:“尊什么狗屁天道,不如我自己为道!” 刹那间狂风骤起、邪光漫天、天塌地陷,无数血红的符文冲天而起,形成巨大的灵网将所有人尽数罩住! “不好!这是十方金乙离火阵,女魔头要用我们祭阵助她夺舍重生、逆天改命!” 有人觉察过来惊声尖叫,然而已为时过晚,成千上万只嶙峋的骨手从裂开的地面伸出将所有人硬生生禁锢在原地! 谢幼安手中枯叶化作长笛,音波渺渺飞入阵中,割破了无数人的脖颈。 一颗颗头颅相继落地化成灰烬,鲜血划破长空,在铅色的天空中映出潋滟的灼红,咒骂哀嚎声响彻云霄! “女魔头!你不得好死!” “女魔头!天道不会放过你的!”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你们提前轮回去吧!” 谢幼安站在尸山血海上笑的悲悯,炫目的火光映在她清冷的面颊上,一半晦暗,一半娇柔,不似魔头,倒像神女。 正应了灵真界中对她的描述,慈悲面,罗刹心。 轰—— 闪电如剑,像是危险又绚烂的画卷,云层终于承受不住翻涌的雷电,如万马奔腾般滚滚而来! 谢幼安仰头看向天空,光洁的额头上显露出一个黑金色魔印,如蛛网般在那张如玉的面庞上不停扩散! 天道,这一次我赢定了! 她畅快一笑,随后纵身飞向天空,迎着万千劫雷悍然自爆! 刹那间,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穿破云层将天幕震出一条硕大的裂缝!无数金光从中析出洒满大地,放眼望去,莽荒境中满目疮痍,再无生灵迹象。 那一天,整个灵真界陷入震荡之中,无数仙门正派的天骄陨落,小宗门尽数覆灭,大宗门苟延残喘。 诛魔之战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之后的几百年里,灵真界中虽仍有魔头出现,但却无一人比得上谢幼安。 在那层阴影的压迫下,无论是正道修士还是邪魔妖修皆是高度戒备,日复一日严查新生儿和夺舍之人,唯恐女魔头再次现世。 然而在他们担惊受怕的时候,谢幼安的神魂早已跳出六道之外。 千年前的某一天,一个女孩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一章:女魔头 “凡人自有命数,你且回去吧!” “海边来的穷酸鬼,还妄想成仙!” “你看她那个丑样子!” …… 谢幼安猛地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深得如同冰天雪地里化不开的墨,身上汗津津的,她摸了摸发烫的面颊,目光沉沉。 又睡着了。 重生之后,她回到了八岁这一年,许是因为体弱的缘由,总是有睡不完的觉,还老是梦到从前。 “醒了?” 清朗的声音传入耳畔,谢幼安收起心绪循声望去,敛眸轻唤:“师尊。” 日光和煦,青年倚窗而坐,一手支着头,一手执着陈旧的书卷,束发的白色缎带随着广袖垂下,时而被风吹动与几缕青丝交织在一起,清隽中透着几分慵懒。 闻声他放下书卷起身走到榻边,伸手抚上她的额头,长眉微拢:“发烧了。” 青年生了一副顶好的皮囊,眉目疏朗霁明,温润如玉,这样的相貌没有任何的攻击性,让人容易一眼就生出好感。 谢幼安盯着他,目光深了深。 似玉留辉,如月生晕,这是她初见东方行云时脑海中浮现的词。 前世她还没拜入仙门前,被邪修屠了村子无家可归,一路流浪到了城镇里,结果被人牙子绑了卖去了青楼。 而这一世她刀子都磨好了,东方行云却先出现了。 那时的她捏着脏兮兮的馒头蜷缩在冰冷潮湿的巷子里,东方行云踩着一地月光走来,俯身递给她一张热气腾腾的饼,笑的温和:“吃这个。” 这人倒也奇怪,明明是个修仙之人,却也不谈什么根骨资质,一眼便瞧中她,说要收为徒弟。 谢幼安并不想重复上一世的轨迹,于是从善如流认了这个师尊。 眼下她跟着东方行云已经第三日,正乘着灵舟飞往宗门。 对方倒不像是第一次带小孩,许多东西早有准备,且事无巨细,不过关于修炼的事情倒是只字不提,自己身份也只是寥寥几语带过,并未细说。 据东方行云所言,他乃是云州人士,目前是一派掌门,门派位于云州以北的出岫谷,唤为无敌宗。 谢幼安初听这门派名只觉得好笑,她看这东方行云满身的书卷气,怎么就给自己亲手创立的门派起了个如此直白的名字? 且不说这名字听起来土了吧唧,最重要的是太过狂妄,若是名副其实倒还好,若名不副实,纯属招人笑话。 但东方行云说到自己这门派的名字时倒是含着笑,仿佛相当满意。 后面她又旁敲侧击的问了几番,东方行云便又说了门派里的二三事。 不说还好,一说谢幼安便觉得更好笑,他们这无敌宗算上东方行云拢共才六人,加上她便是七个。 那五名弟子中有三名是男弟子,两名为女弟子,全部都是东方行云收养的孤儿,他们大多数时间都在外历练,只偶尔回宗门看一眼。 也因为这些缘故,谢幼安愈发好奇这东方行云到底是什么来历,她翻遍了脑海也没有找到关于这个人的一点信息,仿佛前世根本就不曾出现过这么一号人,连带那无敌宗也是一样,闻所未闻。 不过她并不惊讶,毕竟十方金乙离火阵最厉害之处并非是让她重生,而是逆天改命。 既然已经逆了天道改了命格,自然会与前世有不同之处,说不定之后会出现更多她从未接触到的人。 “来,把药喝了。” 额头上那只手拿开了,眼前突然多出来一碗深褐色的汤药。 谢幼安接过小小尝了一口,那汤药倒是不苦,反而有一丝甜甜的味道,只是那甜味有些古怪,她拧了下眉头,还是全部喝光了。 见小姑娘乖乖的喝完了药,东方行云又从储物袋中拿了一颗糖果递给她。 谢幼安看着那写着大白兔奶糖字样的糖衣,唇角微勾,目光闪烁。 她剥开糖衣,将乳白色的糖放进嘴中含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好甜!” 东方行云叮嘱道:“糖固然好吃,但是不能多吃,不然容易生龋齿。” 他虽这么说,但看到谢幼安眼巴巴看着,又忍不住递了一颗给她 谢幼安将那颗糖塞进嘴里囫囵道:“师尊,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宗门呀?” 东方行云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轻柔:“睡一觉我们就到了。” 谢幼安点了点头,重新躺了下去。 东方行云给她掖了掖被子,又点了一炉安神香放在旁边的桌案上,不一会儿便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 他缓缓起身,拿起桌上的书卷正要离开,脑海中冷不丁地响起了一道机械的声音。 【老大,这看着还挺乖一小姑娘,怎么后面就变成了杀人如麻女魔头呢。】 东方行云脚步一顿,看着已经沉沉睡过去的谢幼安,低声道:“世事难料,总归有各种原因。” 【现在换你来教导她,应当不会出现以后的情况了吧,她要是再自爆一次,别说是灵真界了,挨着的其他位面估计都得爆炸。】 “我尽量吧。” 东方行云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本来是位面管理局的一名高管,平时就是坐在办公室打打游戏喝喝茶,偶尔看一下位面有没有bug,或者非法偷渡者,日子过得悠哉悠哉。 但是某一天他所管理的一个位面突然发生了史诗级大爆炸! 连夜彻查之后才发现爆炸的是主位面灵真界,而引发爆炸的居然是位面之子! 东方行云翻看了一下谢幼安的生平,整个人瞠目结舌。 扉页倒也还算正常,上面写道: 孤女踏仙途、入魔且无悔、纵有天道阻、势必扭乾坤。 但是后面的每一个字都触目惊心,让人遍体生寒。 弑师炼丹、屠戮宗门、手刃恩人、虐杀天骄、夺人元阳、活人祭阵…… 桩桩件件的事情总结起来便是这女魔头坏到了骨子里! 然而按照位面最初的设定,谢幼安会成为正道楷模,怎么就歪成这样了? 为了彻查缘由,东方行云利用神器重返千年之前,但是令他头疼的是灵真界已经被穿成了骰子。 今天捡个孤儿回来,发现是异世满级龙傲天。 明天捡个小屁孩回来,结果是开着神豪系统的穿越者。 …… 这一切都是因为谢幼安在爆炸之前启动了十方金乙离火阵所产生的蝴蝶效应。 系统叹了一声:【她当初自爆之后把灵真界炸的千疮百孔,没想到这个位面居然还承认她位面之子的身份……这不是找虐吗?】 东方行云不语,眸光闪动,思绪万千。 系统又说:【还好她没有重生,要是有之前的记忆,那可就不好办了。】 “确实。” 东方行云点了点头,这几天他一直都在观察谢幼安,心中唯恐她是重生之人,倒也不是害怕丢了性命,而是担心她再炸一次灵真界。 好在观察了许久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甚至还想感叹一句,这哪是什么臭名昭著的女魔头,明明就是一个性子乖巧安静还生的灵秀的小姑娘。 焚烧着安神香的小青炉升起袅袅青烟,如云如雾,东方行云说了一会儿话竟觉得有几分困倦,他伸了个懒腰叹道:“工作好累,好想回到以前摆烂的日子。” 【忍一忍吧老大,再熬个几百年,说不定就过去了。】 系统这简直是反向安慰,东方行云听后瞬间泪目,当场就把系统给屏蔽了。 叹了口气,他又给谢幼安掖了掖被子,这才转身离开。 脚步声渐行渐远,厢房安静下来。 日光被窗户分割成斑驳的细影静悄悄地落入厢房之中,仿佛撒了一地碎金,此时榻上的女孩缓缓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中没有半分睡意。 她弯了弯唇,露出无声的笑。 果然是个穿越者。 当初谢幼安纵横灵真界的时候杀过不止一个异世之人,他们自称穿越者,身上还有系统,共同点便是都自命不凡,觉得高寻常修士一等。 后来她自爆了,十方金乙离火阵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生效,她的神魂在三千世界游荡了许久。 这一过程中,她到过一些灵气稀薄到几乎没有的位面,那里盛产穿越者。 他们通常以书籍、车祸、空难、猝死等等作为桥梁去到新的位面,甚至还有人在木曜日那一天被食物噎死穿越。 总之方法很多,数不胜数。 初见东方行云时谢幼安便有所察觉,于是这几日她一直小心翼翼的伪装自己,终于让对方放下了警惕。 没想到装睡一次,居然有如此收获。 不过这东方行云与之前死在手里的那些个臭鸡蛋烂番薯有点区别,他似乎知道自己的来历…… 想到这里谢幼安的目光深了深。 若是这人心怀不轨,那念在师徒一场的情分上,她不介意给他多上几柱香。 “怎么,你想杀了东方行云?” 冷不丁的,脑海中升起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谢幼安怔了怔,旋即冷笑:“你居然还在,真是阴魂不散。” 那人淡淡一笑:“我们好歹相处了上百年的时间,怎么能说散就散呢。” 谢幼安没有应声。 在三千世界游荡的那一段时间,她的神魂中突然多出了另一个魂魄。 这魂魄丝毫不提自己的来历,却清楚她的底细。 谢幼安旁敲侧击的询问过祂的身份,发现实在撬不开祂的嘴之后,也懒得去问了,索性称其为心魔。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跟祂一同重生了,倒也真是晦气。 心魔又笑了一声:“我观察了这几日,发现东方行云对你还不错,而且也算得上是你半个救命恩人,你却盘算着要将他杀了,当真是坏到了骨子里。” “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来评价。” 说完谢幼安闭上眼睛翻了个身,不欲再搭理祂。 心魔也没有继续说话,只是轻轻的笑着,过了好一会儿,祂才又开口:“你很好奇东方行云的身份对吧,我知道他所有的底细,你要不要听听看?” 谢幼安的眼皮动了动,没有应声。 依她对心魔的了解,自己若是开口了,这家伙肯定就不说了。 “其实他是……” 如料想的那样,心魔果然卖起了关子。 “闭嘴,别打扰我休息。” 谢幼安啧了一声,语气冷凝。 心魔却继续接话道:“他是位面管理员。” 谢幼安闻言怔了一下:“位面管理员?” “看吧,你果然很好奇。” 心魔的语气染上了几分玩味:“想继续听下去吗?” 谢幼安知道心魔在吊胃口,冷笑道:“不用你说,我知道位面管理员是做什么的。” 她曾经抓过一些系统盘问,知道了很多位面管理局的消息,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到东方行云是为了阻止她再次自爆的,毕竟她若是再自爆一次灵真界估计就没救了。 “真是聪明。” 心魔毫不吝啬的夸奖起来,语气愈发玩味:“那我再透露你一个消息,你的那些师兄师姐们可都不是等闲之辈,个个都是翘楚。” 谢幼安干巴巴的哦了一声,心中不以为意。 天之骄子、人中龙凤她见过不少,可是如她这般的,放眼三千世界也找不到第二个。 第二章:遇故人 一觉醒来,谢幼安的烧退了,她起身离开厢房,看到东方行云正站在甲板上眺望远方。 春雪簌簌,他长身玉立,称得上一句天人之姿。 听到脚步声,东方行云回过身来冲她笑了笑,俯身招手:“幼安,过来。” 谢幼安一蹦一跳地跑过去,抬眸一看,天幕之上竟是罕见的火烧云。 层层叠叠的云朵仿佛一只冒着火光的凤凰,肆意的盘旋在群山之上,将山峦大地都映成了潋滟的橘红色。 再细细一看,有几十座山峰上笼罩着祥光瑞霭,雾气虽然浓郁,但隐约可见琼楼玉宇,一看便是修仙之人居住的地方。 翠微山…… 谢幼安眯了眯眼,没想到居然路过这里了。 她上辈子加入的第一个宗门便是在翠微山上,名叫天衡宗。 东方行云给谢幼安披了一件狐裘,注意到她的目光,笑了笑指着群山道:“那里是天衡宗的地界,有机会为师带你去瞧瞧。” 谢幼安摆出一副兴奋的样子,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不以为意。 她不再说话了,只是默默瞧着翠微山离得越来越远。 “怎么,突然怀念上辈子在天衡宗的日子了?”心魔又开口了。 谢幼安在心中冷笑,没有搭理。 谁会愿意去回忆过的连狗都不如的日子呢? 灵舟又行了半日,眼瞧着离出岫谷只有不到三百里的距离,东方行云却突然调转了船头,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他摸着谢幼安的脑袋笑道:“为师带你去看个热闹。” 谢幼安心中正疑惑着,却突然发现这条路有些熟悉,她搜罗了一番记忆,终于想了起来这是去什么地方的方向。 这分明是去梵音遗迹的方向。 梵音遗迹是一个上古遗迹,相传是一名已经飞升的音修留下来的洞府,每百年开启一次。 传说里面有数不尽的奇珍异宝,但也危险重重,不过真正引的那些修士争先恐后的去探索的原因是遗迹中有一件叫天音镇魂铃的法器。 相传那法器不仅可以驱邪除魅,还能攻击修士的神识,制造幻境。 上辈子谢幼安去晚了,天音镇魂铃早已经在上一次开启的时候被拿走了。 不过后来她遇到了那个人,还把天音镇魂铃抢了过来。 算一算时间,今天似乎刚好是天音镇魂灵被拿走的日子。 她眯了眯眼,难不成东方行云想去分一杯羹? 正想着,灵舟突然加快了速度,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到了梵音遗迹的附近。 谢幼安抬眸看去,只见天空之中漂浮着许许多多的飞行法器和灵兽,近百名修士在外驻足观望,神情严肃。 “梵音遗迹之中有修为限制,目前只允许筑基期及以下的修士进入,外面这些人基本是宗门里派来护送弟子的,大多是师叔一辈,所以只在外候着,而且一些修为较高的修士也不屑于去争抢晚辈的机缘,自然不会压低修为进入其中。” 东方行云解释了一番后便将灵舟停了下来,顺便施了个法诀放出了一道结界。 谢幼安见他这番举动倒是有点意外,还当真是来看热闹的? 她也没有多问,只静静的瞧着遗迹的入口,心中升腾起一丝冷笑。 神器在内,外面乌泱泱的围了一群人,又有几个人是在真心诚意的等待自己宗门中的小辈出来呢? 不知道这一世是否还是之前那人拿到天音镇魂铃。 轰—— 突然!遗迹上方的光盾一阵摇晃,随后轰然碎裂。 一道黑光冲天而起,几名修士反应极快飞升上去拦截,可是那黑光却格外灵敏,如流星一般朝着一个方向窜去,很快便没了踪影。 人群中有人惊呼:“不好!天音镇魂铃被千面修罗拿走了!” 原本还陷在惊诧中的修士们瞬间反应过来,刹那间华光漫天,灵兽争鸣,几乎所有人都朝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谢幼安见此情形,心中暗暗发笑。 果然还是同一个人拿走了。 那名叫千面修罗的修士,正是她上辈子遇到的那个家伙。 此时留在原地的修士寥寥无几,东方行云回头浅看了一眼,弯了弯唇将谢幼安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臂弯之中,温声道:“幼安呀,想不想要灵宠,为师给你抓一条回来。” “灵宠?” 谢幼安眨了眨眼睛佯装懵懂的看着他,心道这东方行云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可不记得这梵音遗迹之中有灵兽可以捕捉。 东方行云笑而不语,掐诀隐去两人身形,随后飞身而下。 然而他并没有进入遗迹之中,而是绕身到了一堆乱石之后,那里有一个狭窄隐蔽的缝隙。 嘶…… 这时候缝隙之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一条三寸小蛇从里面钻了出来。 那小蛇浑身银白,鳞片散发着玉质的光泽,一双竖瞳泛着金色,好看极了。 它倒也不怕人,身子盘成饼状扬着脑袋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两人,时不时吐一下猩红的蛇信子。 东方行云将它抓起来,飞身回到了灵舟之上。 他刚将谢幼安放下,那小蛇却突然一个飞扑过去落在她的胳膊上,只瞧了一眼,便曲起身子,张开大嘴作势要咬! 若换做从前,这长虫胆敢张嘴,下一刻便会化作飞灰,过后谢幼安还能把整个蛇族灭了,然而现在她没有修为,而且东方行云还在旁边,她自然也不能表现的从容淡定。 于是电光火石之间,谢幼安故作惊慌地挥手将那小蛇打飞,又硬生生挤出几颗眼泪来,后退一大步摔在地上,哭呛道:“师尊!” 东方行云面色一凝,忙不迭将她抱了起来,拍着后背安抚:“不怕不怕,他故意吓你来着呢,不会真咬你。” 说完他瞪了一眼地上的小蛇:“少殷,别吓唬你小师妹!还不变回来!” “嘁,胆子真小。” 小蛇突然口吐人言,随后身上腾起一道白光,瞬息的功夫便变成了一个少年郎。 谢幼安看清楚少年的长相时,不由得愣怔了片刻。 居然是他。 第三章:虞少殷 那少年身着黑色劲装,长发用红绳高高束成马尾,末梢坠着几个小铃铛。 他容貌生的极美,皮肤白的像瓷,眉毛却很黑,此刻挑开凌厉弧度,使得那亮的惊人的黑眸中透出几分桀骜。 孽海魔尊虞少殷。 谢幼安脑袋里蹦出一个名字。 她没想到重活一世,居然能遇到少年时的虞少殷。 说起她和虞少殷之间的渊源,倒并非是什么风月情事。 他们做过两次盟友。 第一次是联合灭了燕州城中的一个大家族,沈氏一族。 那日阴雨绵绵,谢幼安刚从伏龙窟中出来,浑身鲜血淋漓,虞少殷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洞口看着她,言简意赅:“联手吗?灭了沈家!” 他戴着一张鬼面,连下巴都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极亮的眸子,像清冷的月被点燃。 待她点头答应以后,对方便将鲜红的油纸伞倾了过来。 至于虞少殷对沈家有什么仇恨,谢幼安并不知晓,也没有去问。 反正将沈家上下所有人屠尽,又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之后,他们二人便分道扬镳。 再次遇到虞少殷时,谢幼安已经是灵真界中被喊打喊杀的女魔头,而他则成为了孽海无念宫中魔尊的心腹——鬼面大护法。 孽海之上,黑沉沉的海水翻腾着浪花,一轮血月高高升起,虞少殷站在一头黑蛟之上与她遥遥相望。 他依旧带着鬼面,说出的第一句话与当初极其相似:“联手吗?杀了魔尊。” 虞少殷野心极强,不甘居于人下,对魔尊表面恭顺,实则暗藏杀心。 谢幼安则是盯上了无念宫的一件宝物,对魔尊亦是起了杀心。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再次结盟,联手杀了魔尊。 结盟之前虞少殷承诺会将宝物奉上,但他继任魔尊之后却出尔反尔,甚至想要强留谢幼安在无念宫。 谢幼安自然也不是天真良善之人,初次结盟他们二人便都各自心怀鬼胎,第二次亦然,所以她早有准备,不仅抢了宝物还重创了虞少殷。 也是在那一次,她揭下了虞少殷的鬼面,发现他被毁了半边脸。 除了两次结盟之外,他们还有几次交锋,其中一次谢幼安用阵法困住了虞少殷,并且因此拿到了他的神器——天音镇魂铃。 没错,虞少殷在成为孽海魔尊之前,还有一个响亮的名号,唤为千面修罗。 他和谢幼安一样,杀人如麻,无恶不作! 为什么没被正道诛杀,是因为他有一门名叫地煞千面的功法,学得几重便可以任意变换面容、身形。 大成者甚至可以化作鸟兽虫鱼等等生灵,不过要达到此境界十分困难,好比上天摘星。 虞少殷天赋异禀,又是半妖之躯,而妖族在化形上有先天优势,所以他很快便将功法学得大成。 谢幼安虽然也擅长变化之术,但总归还是逊色了几分。 回忆戛然而止,谢幼安闪着泪光的眸中划过一抹深色。 前世她的修为高于虞少殷,但变化之术却不如他,不知道这一世有没有机会将那功法抢过来...... 看眼下这个情况,虞少殷应该也已经拿到天音镇魂铃了吧。 他拿到神器以后便化成小蛇,然后放出假的分身吸引其他修士追赶,最后在确定安全以后悄然溜出秘境。 这手段并不算特别高明,但奈何那些追赶的人都是蠢货。 想到这里,她心中冷笑连连,面上却哭的更凶,抽抽噎噎道:“师尊,丑......丑蛇变成人了!” 谢幼安在打量虞少殷的时候,虞少殷同样也在打量她。 闻声,他歪了歪头,红色发带上的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 “丑蛇?” 他殷红的唇微微翘着,好似在笑可是目光却凉的沁人。 “好了好了。” 东方行云打起了圆场:“幼安,他不是灵宠,是你二师兄。” “啊?不是灵宠吗?”谢幼安眨了眨眼睛。 她的眼瞳又黑又大,像水灵灵的葡萄,东方行云感觉自己被萌娃暴击了,帮她擦了擦眼泪温声道:“为师刚刚是逗你的。” 谢幼安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细声细气道:“师尊你欺负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打量着虞少殷的神情。 “我以为女魔头只会喊打喊杀,性子冷硬,倒是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面。” 心魔突然开口了,语气中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嘲弄。 谢幼安并不理会,心中冷笑更深。 她从来不会吝啬自己的眼泪,也不会在该示弱的时候故作强势,因为有时候软弱和眼泪也是一把杀人的利器。 虞少殷冷眼瞧了片刻,轻哼嗤笑一声:“你这又是从哪里捡回来一个爱哭的废物点心?是嫌宗门里废物不够多?” 他语气轻慢冷硬不像是弟子对师尊说话,倒像是长辈训斥晚辈,然而东方行云面上却没有一丝恼怒之色,反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你好歹也是师兄,说话温和一点,别吓着你小师妹,到时候再将她惹哭了,你便自己来哄吧。” 说完他将谢幼安放了下来,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幼安,叫二师兄。” 谢幼安咬着唇,红着眼眶满眼怯懦的看着虞少殷,犹豫了好片刻才小心翼翼道:“二师兄。” 说完她立马躲到了东方行云的身后,拽着他的衣角偷偷的瞧。 此时心魔又道:“上千岁的老魔头扮起小姑娘来,倒是一点也不含糊。” 谢幼安当做没听见,静静地观察着虞少殷,心中盘算着之后要怎么才能拿到他的功法。 算起来他们二人相识近千年,她也还算是清楚虞少殷的脾性。 城府极深、心狠手辣、无情果决,这是他的特点。 也不知他年少时的性子与千年之后相差多少,不过眼下瞧着他对东方行云的态度,能看得出来他骨子里的桀骜不驯,没有千年之后那般稳沉。 也亏得东方行云的脾气好,换做是她,若弟子敢这么说话,定然一巴掌拍成肉泥。 谢幼安虽然并未回应心魔的话,但心魔却仿佛并不在意,一句接着一句。 此刻祂再次开口:“你应该很想得到虞少殷的功法对吧,得到之后又做什么呢?和他一样为非作歹?” “不。” 谢幼安在心底暗暗回应。 她自认为是个洒脱的人,不愿意被过去的悲苦困住,上辈子该杀的人已经杀的差不多了,既然大仇已报,有些事情当忘则忘。 有圣贤道: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这辈子她只想痛痛快快为自己活一场。 至于为什么想要虞少殷的功法,那也不是方便她去做乱,纯属是因为好奇。 毕竟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第四章:可怜人 虞少殷看着小姑娘那怯懦的模样,鼻中轻嗤一声,没应声。 他抬眸看向东方行云,眉头挑动了一下:“你来这里做什么?带小废物看热闹?” “不是小废物,你得叫小师妹。”东方行云一本正经地纠正。 虞少殷别开视线,当做没听到。 东方行云长眉微蹙,心道虞少殷可能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口中的小废物未来可是灵真界中让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 曾经叫她废物的人,最后死的连渣都不剩。 虽说虞少殷之后也是威震四方的魔尊,可是比起谢幼安,终究还是逊色几分。 在谢幼安的生平中有记载过两人之间的恩怨,虽并不详细,但是从那寥寥几言中也能看出虞少殷也吃了不少亏。 他现在没有十足的把握让谢幼安成为根正苗红的正道楷模,只能尽量让她从善。 万一失败了,那虞少殷就惨了。 想到这里,东方行云的神情严肃了几分:“少殷,从你进宗门的第一天为师就同你说过,若想成事须得收收你的性子,学会谨言慎行、谦逊待人。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若没有半点城府,空有一身傲骨,迟早生出祸端。” 虞少殷闻言身子一僵,脑海中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他神色虽然如常,但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鸷却昭示了他心底的怨恨。 东方行云将这微妙的神色尽收眼底,不由得在心底发出一声叹息。 说起来虞少殷也是个可怜人。 虽说他性子桀骜,说话并不中听,但其实本质不坏。 若是没有发生那件事,也不会误入歧途走向魔道,再无法回头。 “好了少殷,为师也并非想训诫你。” 东方行云放缓了神色,伸手拍了拍虞少殷的肩膀,温声又道:“你对外人如何为师暂且不管,但为师希望你对待同门态度温和一些,日后就算生出祸端,身后也有人帮你一把,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他说的一本正经,实际上心中却默默补充,虞少殷就算把修仙界中的所有人得罪了一个遍都无所谓,只要跟谢幼安打好关系就行。 家人…… 虞少殷心中冷笑,曾经他最信任的便是家人,但是伤他最深的也是家人。 他垂下眼眸,鸦青色的长睫掩饰住眼中的冷色,低声应道:“知道了。” 东方行云知晓单凭自己的几句话并不能将虞少殷的性子纠正过来,只能慢慢磨着。 而且眼下最重要的是将谢幼安培养成正道楷模,毕竟她才是位面之子。 只要她走上正道,灵真界的bug就能修复,他也能功成身退,重新回归摆烂的日子。 两人说话的过程中,谢幼安一直保持沉默,并且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虞少殷的反应。 她注意到方才东方行云提到收收性子的时候,虞少殷的神情明显不对劲,就仿佛是被戳到了痛处一般。 还有提到家人时,虞少殷的反应也很是奇怪。 虽然他极力在克制并且掩饰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是因为被训诫而感到不满的样子。 但谢幼安还是透过伪装,看到了他心中翻腾如海的怨愤。 倒也不是因为她善于洞察人心,而是因为太熟悉了。 年少时的她,也是如此。 思之及,谢幼安眸中闪过一抹微光。 虞少殷的过去,一定很“精彩” 而东方行云显然是知道一切,所以才说出了有针对性的话语。 有意思。 见东方行云嘴唇翕动,还要开口,她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师尊,你别说二师兄了,他知道错了。” 小姑娘的声音脆生生的,还带着些许稚气,听得东方行云心头一软。 他笑了笑,声音愈发温柔:“不说了不说了。” 谢幼安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接着又小心翼翼的探头看了虞少殷一眼,轻声道:“二师兄你也别生气了。” 虞少殷睨了她一眼,心中还是不愿搭理,但是又不想听东方行云再说些有的没的,便低低地嗯了一声,虽听起来有些敷衍,不过也比先前的态度好了许多。 谢幼安冲他笑了起来,她生的灵秀,唇红齿白,粉雕玉琢,笑起来时眉眼弯弯,天真烂漫,让人一看便心生欢喜。 虞少殷的目光浅浅停留了一瞬后便移开了,心道这小废物不光胆子小,还不太聪明,不过面相生的倒挺讨人喜欢。 “啧啧啧,真是一场好戏啊,他把你当废物,你把他当乐子。” 心魔低低笑出声来,顿了一下又道:“你现在心中一定很好奇虞少殷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对吧,我可以告诉你。” “嗯?你又知道?” 谢幼安挑起眉头。 心魔道:“三千世界天外天,还没有我不知晓的事情,所以我跟着你重生,对于你来说并不吃亏,不过……” “哦。” 谢幼安冷淡的应了一声,不再接话。 她谢幼安想要知晓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会弄清楚,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这心魔喜欢卖关子,就且让祂卖去吧,反正到时候憋不住了,祂自然会说出来。 东方行云听不见两人的对话,看着眉眼弯弯的小姑娘,他仿佛看到了一层圣光,旁边还有小天使高声唱阿里路亚! 这哪里是什么女魔头,明明是可爱的小天使! 她性子如此乖巧温和,到底是怎么歪成女魔头的! 他一定要将这件事情查清楚! 暗暗下定决心之后,东方行云的目光又重新落回到了虞少殷的身上,明知故问道:“少殷呐,这次在梵音秘境中可有遇到什么大机缘?见到那天音镇魂铃了吗?” “没有,只侥幸得了几株仙草,而且我中途遇到了危险,若不是及时变回妖身,怕是难以脱身。” 虞少殷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他当然不只采到了仙草,还不费吹灰之力拿到了天音镇魂铃,将那些蠢货玩弄于鼓掌之中。 东方行云自然知道虞少殷在撒谎,但是也没有戳穿,微微颔首轻声安抚:“无事便好,好机缘日后多的是,不急于这一时,为师见你气色不佳,这一瓶补气丹拿着吧。” 说着他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青玉瓶递给虞少殷。 虞少殷怔了一下,伸手将其接过:“多谢师尊。” 谢幼安见状,不动声色地瞧了东方行云一眼,他倒是也能装。 收敛起心绪,东方行云本想趁着机会再给虞少殷顺顺毛,传讯玉牌却突然亮了亮,是宗门里的傀儡人发来的信息。 他打开一看,顿时蹙起眉头。 夜灼星那家伙又闯祸了! 第五章:青云门 夜幕降临,雪不见停,反而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无敌宗山门处长长的青石阶都落了白,旁边的苍松之下乌泱泱地站了一群人,他们衣着统一,且身负长剑。 领头的一名青年修士怒气冲冲道:“夜灼星呢!快让他滚出来!” 话音落下,他身后的一众人纷纷附和:“让夜灼星滚出来!” 石阶上站着几名穿着青衣的少年,闻声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声道:“夜师兄不在宗门内,诸位请回吧。” 领头的青年修士冷笑:“休要替他遮掩!他在与不在进去搜查一番便知,都给我让开!” 青衣少年们神色不变,只重复了一遍方才说的话。 那青年修士还有身后的一干人见状,一时间怒色更深。 有人道:“周师兄,不用跟他们废话,一群破傀儡拦不住我们的!” “就是就是,那夜灼星肯定就藏在宗门内!” 被称为周师兄的青年修士闻言目光一凛:“几个破傀儡还敢挡道!” 说着他提剑朝着最近的一名青衣少年刺去! 唰——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刺目的白光凭空出现在了二人之间,那青年修士的剑刃与之相碰迸出火花,瞬间便被挡了回去。 他脚步踉跄地后退了好几步,握着被震得发麻的手腕厉声道:“是谁!” “何人在此喧哗?” 清朗的嗓音划破空气,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艘灵舟从远处驶来,有三人陆续从上面走下来。 为首的青年广袖及地、长发披垂,容姿清俊无双。 他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踏着白雪徐徐走到众人面前,扫了一眼淡淡道:“诸位夜间到访无敌宗,所为何事?” 那些闹事的修士见状先是一愣,随后纷纷见礼:“东方掌门。” 站在台阶上的几名青衣少年见到他时,面上不禁浮漫出笑容,迎上前去齐声道:“掌门,你终于回来了!” 东方行云对他们微微颔首,旋即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掌门……” 一名青衣少年正欲解释,姓周的青年打断了他,拱了拱手:“东方掌门我来说吧。” 谢幼安站在东方行云身侧,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这群人,眉头挑动,露出玩味的笑。 他们一行人皆穿着蓝衣长靴,衣襟和袖口处用银线绣着祥云,腰间所悬挂的玉牌亦是祥云样式。 这是青云门弟子。 青云门只是一个不入流的门派,谢幼安之所以还有点印象,是因为这门派与天衡宗有些渊源。 天衡宗是大宗门,在灵真界中位数前五,其麾下有不下百个附属小宗门,青云门便是其中之一。 当初她叛出天衡宗后,没少遭到那些附属宗门的追杀。 在所有追杀她的宗门中,青云门的人表现的最为积极,原因是他们掌门给出了十分诱人的奖赏。 谢幼安与青云门掌门并无仇怨,那人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自己阳寿将尽却迟迟无法突破,不得不求助天衡宗。 当时天衡宗对她下了追捕令,青云门掌门为表忠心讨得好处,便放出诱人奖赏命令青云门弟子务必将她生擒,若不能擒住便就地诛杀。 那些日子可以说是谢幼安生命中最黑暗的一段时间,她就像是一只肮脏的老鼠,只能在幽暗的角落里面狼狈的躲藏,见不得一点光。 什么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感觉,她熟的不能再熟。 所以后来她功法大成,回到云州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灭了天衡宗。 至于其麾下的那些小门派,自然也一个都没放过。 毕竟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现在再回想起那一段光阴,谢幼安的内心毫无波澜,那时候的苦痛煎熬,已然化作了唇边无声的笑。 她收回目光,偏头看向东方行云,心说他还真是好脾气。 这些个臭鸡蛋烂番薯都已经在宗门前大吵大闹,甚至都要动手了,他表现的居然还这般平静。 换做是她,当场便见了血。 谢幼安在心底啧一声,又悄然瞧了一眼另一旁的虞少殷。 只见少年眼眸微垂,修长如玉的手指绞着腰侧的玉佩流苏玩,神情冷漠,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说吧。” 这时候东方行云开口了,他看了一眼那名周姓青年修士,神色古井无波,看不出半分喜怒。 “晚辈名叫周明邺,是青云门灵兽峰照源真人座下亲传弟子,今日前来无敌宗是为了讨一个说法。” 周明邺一边说着一边悄然地观察着东方行云。 随后他站直腰身,顿了一下才又道:“贵宗弟子夜灼星昨天夜里偷偷潜入我们青云门灵兽峰,打碎了饲养着血纹虎园子的结界,还将所有血纹虎尽数放出,导致我们青云门损失惨重,还望东方掌门能给此事一个交代!” 他刚说完,身后的那一众青云门弟子立刻应和道:“还望东方掌门能给此事一个交代!” “哦?” 东方行云闻言不仅没怒,反倒露出一抹笑意:“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去你们灵兽峰作乱?” 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 当然,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在心中默默补充。 谢幼安瞧着东方行云这态度,眼珠一转,又笑了笑。 看来无敌宗和青云门之间应当有些龃龉,估计两个门派之间发生争执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且多数是这青云门上前挑事,所以他见怪不怪。 “东方掌门……” 周明邺面上浮漫出一丝冷笑,但碍于东方行云的身份摆在面前,也不能表现的太过轻慢,于是收敛了神情正色道:“至于为什么那自然只有夜灼星知道,东方掌门不若将他叫出来当面对峙?” “师尊!” 东方行云正欲接话,却听得谢幼安唤了他一声。 小姑娘扯了扯他的衣袖,不满道:“师尊,他们好生不讲道理!分明是他们先来讨要说法,结果反倒还要让你将人喊出来!难道不应该是他们主动将事情说明,再摆出证据来吗?” 说完她气哼哼地瞪大了眼睛,没有半分威慑力,反倒是有些憨娇。 心魔是时候的开口:“啧啧啧,老魔又开始装小姑娘了。” 谢幼安心中冷笑:“闭嘴!” 东方行云仿佛看到了一只气鼓鼓的小包子精,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笑了一声:“你倒是说的在理。” 自古都有一个道理,谁举证的谁拿证据,而不是让对方自证清白。 周明邺盯着谢幼安,皱起眉头道:“灵兽峰中有弟子亲眼看到了。” “那他现在何处?” “他发现夜灼星作乱,第一时间上前阻止,但被夜灼星打伤,现昏迷不醒。” 谢幼安道:“也就是说无人作证?” 不等周明邺说话,她又接着问:“那可有物证?” 周明邺怔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应声。 谢幼安哼了一声:“无人作证还拿不出物证,你们这分明是诬陷!” 第六章:夜灼星 周明邺面色骤变:“诬陷?好端端的我们为什么要诬陷他!” “就是!我们青云门好歹也是名门正派,怎会做出随意诬陷他人这种事情!” “分明是你们无敌宗欺人太甚!” 许是因为跟他们辩驳的不是东方行云而是一个八岁的小孩,青云门其他弟子纷纷出声,每一个人的面上都带着怒色。 谢幼安听到名门正派四个字险些没忍住笑出来。 一个堪堪百余人的宗门,竟敢号称名门正派? 况且这道貌岸然的修仙界中,有绝对的正派可言吗? “既然如此,那你们便说说无敌宗是如何欺人太甚的。” 东方行云是时候的开口了,狭长的眼微眯着,让人看不出他半分情绪。 周明邺清咳一声,正色道:“这事情还得从昨天白日里说起,贵宗的傀儡人潜入我们青云门的地界之内偷猎灵兽,我派弟子发现之后出手阻拦,结果被夜灼星打成重伤,还抢了储物袋。 许是因为我派弟子说了夜灼星几句,让他打完人之后仍旧觉得不痛快,所以才在夜间潜入我们灵兽峰作乱!希望东方掌门能给我们一个交代!” “你这分明是在颠倒是非黑白!” 他刚说完,便遭到一名青衣少年的反驳。 东方行云微微侧目:“流光,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被唤作流光的青衣少年又躬身行了一礼,他正欲开口,一道清朗明快的声音划破了空气。 “我来说!” 下一刻,一抹红色的光影穿破飞雪而来,众人抬眸看去,只见那苍松之上站着一个少年郎。 那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生的一副顶好的模样,剑眉斜飞、明眸唇红、潇洒雅闲间又透着几分英气。 他身着一袭绯红锦袍,极是华贵,墨色腰封之下斜挂着一件铜钱样式的饰品,其中还串着红珊瑚和玛瑙,将腰身衬得更窄,看着别出心裁。 谢幼安打量着他,心中倒觉得有几分稀奇,并非是因为那少年的样貌十分惊艳,而是因为他留着一头短发。 他的头发黑而密,系了条一指宽的衔玉抹额,两鬓清短,脑后稍长,微卷的末梢一直垂到肩上,细细一瞧,头顶正中间的位置还翘着一缕,让人有种想按下去的冲动。 这少年应当就是那个叫夜灼星的,看他这副奇异的打扮,十有八九也是穿越者。 谢幼安在心中默默地猜测了一番。 也不知是她打量的目光过于明显还是巧合,夜灼星竟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措不及防,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夜灼星的眸子亮了亮,随后咧了咧嘴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 他的笑容格外爽朗,让人如沐春风,没有半分被冒犯的感觉。 谢幼安故作腼腆的回之一笑,随后率先移开了目光。 东方行云看到夜灼星那一副张扬的模样,只觉得脑子嗡嗡的,这家伙怎么不挑着自己将青云门的人打发了之后再回来? 他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开口道:“灼星,你下来说吧。” “好嘞!” 夜灼星笑着应了一声,旋即一跃而下落在了东方行云的面前。 “师尊,二师兄。” 他虽看着风风火火,但是却还是个懂礼数的,落地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向东方行云和虞少殷行礼。 东方行云冲他微微颔首,嗯了一声,心中忍不住叹气。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名操碎了心的老父亲,明明上了一天班,身体已经十分疲倦,回家以后还要面对一个喜欢惹事生非的逆子! 但偏偏这逆子在外为非作歹,在家里却又十分乖巧,挑不出一点理来。 一旁的虞少殷闻言,只是抬眸浅看了一眼,随后又继续把玩自己腰间的玉佩穗子,疏离冷淡。 夜灼星早已习惯虞少殷的态度,目光并未在他身上多停留,而是迅速落在了谢幼安的身上,眸光亮若星子:“咦,这乖巧灵秀的小姑娘,难不成是师尊你新收的弟子?” 东方行云收起心绪,点头:“这是你小师妹幼安。” 说着他揉了揉谢幼安的脑袋,语气柔和了几分:“幼安,这是你三师兄。” 谢幼安点了点头,甜甜地叫了一声三师兄。 “真乖!” 夜灼星笑了起来,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也顺势摸了摸谢幼安的脑袋。 他正想从储物袋中挑几件东西当做见面礼,身后却传来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夜灼星!” 手上的动作一顿,夜灼星并未搭理,而是微微俯身对谢幼安道:“等师兄先处理了这堆垃圾之后,再给小师妹见面礼昂。” 说完以后,他站直了身子转头看向怒气冲冲地青云门弟子,上下扫了一眼面露不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手下败将呀,当着我师尊的面,居然还敢撒谎!” 周明邺看到夜灼星出现的那一刻便已经是火冒三丈,后又见这厮旁若无人的与那小丫头搭话,完全将他们青云门的人忽视,更是怒不可遏! 眼下他居然还这般嚣张,目中无人,这让周明邺觉得自己的肺都要被气炸了! 他强忍着拔剑的冲动,厉声斥道:“夜灼星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毁坏我们青云门的的灵兽园,今日你若是不给个交代,我们跟你没完!” 夜灼星看了看天,将手环在胸前,扬起眉头嗤笑一声:“现在天色已晚,且你们说话又啰里八嗦的,若是过了子时,我给的交代是算今天的还是算明天的?” “你少在这里说些废话!” “我们要你立马给个交代!要你赔偿我们青云门的损失!” 青云门弟子个个怒不可遏,脸色气得通红。 谢幼安见状,顿时乐不可支:“真有意思。” 周明邺怒道:“你笑什么!” 谢幼安盯着他,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神情:“可是你们说了半天,证据却没拿一个出来,现在突然又说要赔偿,岂不就是讹人?” 青云门中立马有人反驳:“你这小丫头懂什么!” 谢幼安噫了一声:“比你们懂礼数,至少我不会深更半夜跑到别人宗门大吵大闹!还说自己是名门正派呢,这点道理都不懂,真是不知羞!” 说完以后她在心中感慨,有个小孩的身份还真是方便,只要身后有人,面对这些个臭鸡蛋烂番薯便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心魔开口道:“你倒是越来越适应现在八岁孩童的身份了。” 谢幼安啧舌:“不然呢?我表现的太过沉着冷静,岂不给东方行云露了破绽?” 夜灼星听不见二人对话,他颇有些意外的看了谢幼安一眼,心说这小丫头看着乖巧腼腆,没想到竟是个伶牙俐齿的。 第七章:辩是非 周明邺气结,梗着脖子道:“休要胡言乱语!” 谢幼安却是懒得搭理他了,偏头扯了扯东方行云的袖子:“师尊,弟子困了。” 说完,她煞有其事的打了个哈欠。 心魔揶揄:“你又困了?白日里已经睡了不下两个时辰了。” 谢幼安冷哼:“你懂什么?” 她是想让东方行云早点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 若夜灼星真捅了篓子,那就让他们青云门的那什么劳什子照源真人亲自过来,派几个臭喽啰在宗门前闹事算什么? 东方行云颔首,看向夜灼星:“灼星,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灼星又扫了一眼青云门弟子,冷哼道:“师尊,是他们青云门的人先动手的!” 青云门的弟子立马反驳:“你们偷猎我们宗门的灵兽在先!” 周明邺也立刻道:“你们的傀儡人……” 话说到一半,他却突然噤了声,紧接着面色变得一片惨白,额头渗出冷汗,颤抖着身子弯曲膝盖朝着地面跪去。 其余的青云门弟子皆是如他那般,一个接一个地扑通跪倒在地,神情惊恐,脸色煞白。 “聒噪。” 东方行云漫不经心地拂了拂袖子,语气冷淡,听不出喜怒。 说实话,他并不喜欢随意放出威压去震慑旁人,但青云门这群人实在聒噪,而且到山门前来吵吵闹闹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真是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 夜灼星见状又笑了一声:“师尊,事情是这样的……” 无敌宗之内养了许多的傀儡人。 这些傀儡人主要负责宗门的洒扫维修等琐碎事宜,每个月也有固定那么几天会去山谷之中采摘灵植回来。 昨天清晨他们照例去采摘灵植,谁曾想半途居然遇到了一头快要步入三阶的血纹虎。 血纹虎仿佛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主动发起进攻,几名傀儡人便合力将它击杀了。 由于中途有追赶过程,那血纹虎并没有死在山谷之中,而是在死在出岫谷入口处的小谟河边。 傀儡人见那血纹虎死透之后,想着将它的尸体收起来带回宗门,谁知道青云门的弟子突然出现了。 青云门的弟子一口咬定傀儡人擅闯他们雾霞山偷猎灵兽,不由分说就发起进攻。 那几名弟子是剑修,修为皆在炼气六重左右,傀儡人不敌,有好几个当场被打成重伤差点现出木头原形。 不光如此,青云门的弟子还抢走了傀儡人身上的储物袋。 恰逢夜灼星归宗撞到了这一幕,见自己宗门的傀儡人被欺负,顿时火冒三丈,当场便收拾了那几名弟子,夺回了储物袋。 那几名弟子被吓得屁滚尿流,连忙叫的救兵,来者正是周明邺。 夜灼星仍在火气之上,自然而然也教训了一番周明邺,最后还不忘嘲讽一番。 许是因为觉得受到了侮辱,周明邺居然带着几名修为稍高一点的弟子,趁着夜色偷偷去炸了无敌宗的两个灵洞! 说到这里,夜灼星低哼冷笑:“你们打伤我们无敌宗的弟子、炸了我们的灵洞,不躲起来当乌龟,居然还敢找上门来讨要说法,还真是倒反天罡!” 青云门的弟子都被东方行云的威压碾在地上,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个个被气得脸红脖子粗。 周明邺更是死死地瞪着夜灼星,目光凶狠的仿佛能杀人。 东方行云一挥手撤掉了威压,目光冷凝了几分:“你们还有什么说的?” 他微微侧目瞧了流光它们一眼,心中有些自责。 算起来他离开宗门已有一年有余,这些傀儡人身上的灵力早就消耗的所剩无几。 他若是当初离开宗门时打点妥当,也就不至于让它们被青云门的人打的差点现了原形。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更冷了几分。 周明邺气的想骂人,但是看到东方行云隐约有发怒的迹象之后,也不敢那般放肆,只能强行压下心中怒火。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情绪才瞪着夜灼星道:“你休要胡说,我们什么时候去炸过你们的灵洞!说话要讲证据!” 夜灼星道:“我亲眼看到了,还能有假?” 一名青云门弟子反驳:“你们自己的人都说了没有证据便是诬陷,你说你亲眼看到了,那谁又能保证你说的话是真的?” 夜灼星啧了一声:“我看你们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要证据是吧?正好我有!” 说完他从储物袋中摸出一块漆黑的石头直接扔到了地上,满脸讥讽的盯着周明邺:“看看你那鬼鬼祟祟的模样!” 那通体漆黑的是一枚留影石,落地的那一瞬间,里面的影像便清晰地放了出来。 只见周明邺带着两名弟子猫着腰从树林中走了出来,淡淡的月光下,他们警惕地环顾了四周,又往身上贴了隐身符之后才快速地飞向了灵洞的位置。 到了灵洞外边,周明邺率先扔出了几张低阶爆炸符,还放了剑气和火球术。 那两名弟子紧随其后,口中还念念有词,直到灵洞坍塌变成一堆碎石之后,他们才御剑离开。 留影石上散发出一阵微弱的光芒,随后画面消失不见了。 现场变得一片寂静,青云门的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皆是垂眸不语。 而周明邺则是死死地盯着地上的那枚留影石,面色涨得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臊的。 可恶!他们不是用了隐身符吗?为什么留影石还能清晰地录下来? 夜灼星见状心中冷笑连连,这群垃圾以为自己用隐身符就万事大吉了?殊不知这枚留影石是被他专门附了魔的,专克隐身符! 谢幼安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下那枚看似普通的留影石,眼底悄然划过一抹思考。 一般来说只要用了隐身符,留影石就失效了,看来夜灼星手上那块一定是做了手脚,十有八九是系统给的道具,只可惜对面这群蠢货永远也猜不到。 这时候夜灼星又道:“我猜到你这手下败将存了报复心理,也猜到你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毕竟前些年你们就与我们争抢过那两个灵洞。 不过让你们失望了,那两个灵洞下面的阵法早已失效,现在与普通的山洞无异,你们炸了便炸了,对我们宗门没有任何影响,顶多就是多了一片不怎么好看的碎石。” 听到这里,周明邺瞬间松了一口气,随后梗着脖子继续反驳:“但是不管怎么样,是你们宗门的傀儡人偷猎我们灵兽在先,所以我们才动手的!” 话音落下,空气中响起了一道清冽的笑声,他偏头看去,发现笑的人是一直没有说话的虞少殷。 虞少殷对上他的目光,狭长的凤眸眯成两条危险的缝隙,殷红的唇微微勾起:“我竟不知小谟河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地界?” 第八章:金丹期 周明邺看着眼前的少年,莫名觉得后背发凉,他有些心虚的别开视线,沉声道:“我可没说小谟河是我们的地界,但是那血纹虎的尸体在界碑之后!” 其他青云门弟子纷纷补充:“再说了,血纹虎属于稀有灵兽,这方圆百里只有我们青云门才有,所以定然是你们偷猎的!” “没错!出岫谷可没有血纹虎这种灵兽!” 那名叫流光的傀儡人立马反驳:“胡说!分明是那血纹虎先出现在我们的地界内,而且它的尸身也只有一半在界碑之后,剩下一半在我们这边!” 小谟河,界碑…… 谢幼安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词,就这么一亩三分地儿,还需要放一个界碑? 她记得青云门所在的地方名字叫雾霞山,与无敌宗所在出岫谷之间就隔了一条小谟河 难不成两派因为争夺小谟河发生过争执,最后立了一块界碑,大家一人一半? 而那只血纹虎的尸体好巧不巧就在界碑旁边,一半在出岫谷的地界,一半在雾霞山的地界。 如果是她猜测的这样,那这青云门的人还真是没事找事,刻意挑衅。 “呵呵……” 心魔突然笑了一声,语气玩味道:“你知道为什么虞少殷会突然插话吗?” 谢幼安不假思索:“莫不是他在小谟河边落过难?” “真聪明。” 心魔夸赞了一句,又道:“这出戏看到现在你应该也看得出来,青云门和无敌宗之间并不是那么和谐吧。” 谢幼安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估摸着那界碑便是这么来的,毕竟就连那么一条小河都要算清楚到底是谁的地盘,两个宗门的关系又能好到哪里去?” “没错,那界碑确实是之后才立起来的。” 谢幼安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记忆,前世她踏平青云门之后路过了出岫谷,偶然发现地下居然埋着一条灵脉。 因为灵脉的滋养,这一片地界灵气格外充裕,生长着不少珍惜灵植还有灵兽。 那个时候并没有无敌宗的存在,所以出岫谷一直被青云门的人管辖着。 她发现灵脉之后直接原地闭关,花了足足一年的时间吃掉了大半条灵脉,修为也突飞猛进。 而这一世凭空出现了一个无敌宗,直接将出岫谷占为己有,这对于青云门来说无疑是损失了一个天然宝库、福地洞天,自然会心生不满。 方才又听夜灼星提到前些年的时候,他们还因为争夺灵洞发生过争执,巧的是被炸毁的那两个灵洞并不在宗门之内,刚好在小谟河的附近。 如此看来,这小谟河无疑是充当了两个宗门之间暗中较劲的媒介。 为什么是暗中较劲?那是因为不管多小的宗门都讲究体面二字,因为一些利益上的事情便直接刀剑相向,那便失了体面。 尤其是像掌门长老这种人物,多是些金丹真人、元婴真君,他们活了几百岁,最是在乎名声。 所以为了不撕破脸皮,两个宗门便一同在小谟河边立了界碑,一人一半,约定互不越界。 但是宗门的高层不公然撕破脸皮,不代表两派弟子之间就可以和睦相处。 故而青云门的人总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无敌宗山门处吵闹。 至于他们为什么敢这么大胆,当然是因为这宗门内就只有几个活人,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游历,留下来的都是些不经打的傀儡人。 谢幼安淡淡地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她又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东方行云,轻啧:“其实细细一推,倒也有些不合理的地方,比如东方行云怎么就能够轻而易举的将这出岫谷归为己有?估计是动用了位面管理员的特权。” 而且青云门的那群蠢货估计也不知道出岫谷下面还有一条灵脉,否则死也不可能会让出去。 心魔笑道:“关于界碑的事你说的倒是一点都没错,不过东方行云为什么能够轻而易举在出岫谷中建立无敌宗,倒也不是你猜测的那样。” “嗯?” 谢幼安眉头一挑,起了些兴致。 “凭借实力?” 心魔却是不答,笑了片刻才神神秘秘道:“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说起来你与他之间也有些渊源。” 渊源? 谢幼安眯了眯眼,她上辈子根本就不认识这么一号人,哪来的渊源? “说说虞少殷吧。”心魔岔开了话题。 “约末五年前,他来到了小谟河,那时的他身受重伤,离死不远,偏偏又遇到了青云门的弟子巡逻,那几名弟子将他当成了无敌宗的傀儡人,好一番羞辱,幸好东方行云还有他的大弟子及时出现,这才让他捡回了一条命。” 谢幼安听后忍不住轻笑一声:“他居然也有落魄的时候,难怪提到小谟河的时候会有所反应。” 心魔又道:“你前世跟虞少殷接触过几次,也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睚眦必报已经被他刻进了骨子里,所以那几名弟子最后全部都死了,但青云门的人没有查出来。”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变得玩味:“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青云门中杀掉几个人,还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你觉得他的修为在什么境界呢?” 谢幼安闻言,眼眸中划过一丝凛色,旋即弯唇轻笑:“那必是筑基之上。” “他天赋异禀又修魔道,出去历练之时还利用千面修罗的身份抢夺了不少机缘,修炼速度异于常人,眼下已然是金丹中期修为。” “难怪。” 若旁人听到虞少殷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已然是金丹真人,怕是会惊掉下巴、不敢置信,然而谢幼安却只是淡淡一笑。 “难怪一开口便是叫别人废物,毕竟灵真界中像他这个年纪的金丹真人确实寥寥无几。” 当时在梵音遗迹之外,她就已经在心中暗暗推测过虞少殷的修为,眼下心魔给出的答案正好在她的料想之中,所以并不惊讶。 心魔的语气变得玩味:“你应当庆幸他并非二次重生之人,否则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杀了你。” “二次重生?”谢幼安微怔。 心魔轻笑沉吟:“没错,他也是重生之人。” 第九章:倒霉蛋 心魔这番话倒是勾起了谢幼安的兴致:“说说看。” 心魔轻笑:“现在不是时候,等晚些四下无人之时,再细说也不迟。” 谢幼安抬起眼眸,此刻天幕沉沉,看不见半颗星子,只有雪花如柳絮般纷纷扬扬落下,在地面积起一片素白。 她知晓心魔是刻意卖关子,也就不再追问,轻嗤一声抽回思绪。 此时青云门的弟子还在据理力争,那几个傀儡化作的青衣少年显然是听不得他们颠倒是非,纷纷出言反驳,两方针尖对麦芒,各说各有理。 谢幼安听着委实觉得可笑,这青云门的人说出的话简直是破绽百出。 据她所知,血纹虎这种灵兽虽然性子凶猛、但攻击力薄弱且野性难驯,所以一般不会被培育成可契约的灵兽。 之所以饲养,是因为它们的牙齿和血液是炼制三品增益丹必不可少的材料。 青云门中虽有丹师,但他们所饲养的血纹虎几乎都上供给了天衡宗。 天衡宗是云州最大的宗门,单单一峰的弟子便比整个青云门的人加起来都多,他们上供的那些血纹虎是远远不够的。 灵兽园中饲养的不够,那自然只能去抓野生的,所以早在青云门成为天衡宗附属门派的第三年,雾霞山中便没有了野生血纹虎。 都已经没有了野生的,青云门的弟子却口口声声说无敌宗弟子偷猎,可不就是一个破绽? 而且他们又怎知出岫谷中一定没有血纹虎? 若出岫谷真的没有,那凭空跑出来的那一头又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它死了之后立马就有青云门的弟子出现? 而且在夜灼星出现之后,他们立马叫了救兵,偏偏救兵又是灵兽峰的人。 这一条条线索串联起来,就形成了一个可笑的答案。 血纹虎是青云门的人自己放出来的。 估计这件事情应当是那个灵兽峰峰主照源真人的手笔,至于他的目的是什么,谢幼安不想去猜。 并不是懒得思考,而是因为她一向不爱去揣测蠢货心中的想法,因为蠢货有自己的脑回路。 她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番在场所有人,弯了弯唇没有说话,静观其变。 “话说你们上门挑事之前都不带上自己的脑子吗?” 这时候夜灼星又开口了,他嫌弃的咧着嘴,毫不掩饰面上的讥讽。 “真当我们看不出来你们那点拙劣的伎俩?” 周明邺瞪眼:“你什么意思!” 虞少殷冷笑:“早在数年之前,雾霞山中便已经没有了野生的血纹虎,我们有何可偷猎的?” 不等他们开口,夜灼星又接话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我们出岫谷中没有血纹虎,那突然跑出来的那一只又是什么,莫不是你们故意放过来伤人的?” 周明邺瞳孔一震:“你休要血口喷人!” 虞少殷弯了弯唇,凤眸微翕,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怎么?踩到痛处了?” 周明邺气的面色铁青,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剑,快速组织了一番措辞,刚要开口却对上了东方行云那双没有情绪的眼眸。 对面的青年修眉远目,如玉雕琢,明明是极其温和的面相,可是此刻他凝视着那双眸子,却如同被寒风分割之后又堕入了漆黑的深潭,冷得透骨。 东方行云瞧了他一眼,淡淡收回视线:“行了,看在你们掌门的面子上,今日之事我也不再计较,若是心中还有不平,那便让你们峰主照源真人亲自来一趟吧。” “东方掌门!我……” 周明邺心底一沉,还欲再说什么,然而东方行云却已经别开视线,看向了夜灼星几人。 “夜已深,回去休息。” 话罢,他牵起谢幼安朝着宗门里走。 谢幼安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周明邺神色怨愤地盯着东方行云,见她在瞧,便将目光移转过来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口中念念有词。 谢幼安目光深了深,朝他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周明邺怔了一下,目光愈发凶狠,用口型警告她:再看杀了你! 心魔轻笑开口:“啧,他要倒霉了。” 谢幼安淡淡移开视线,下一刻她便换成了一副惊恐的模样扯了扯东方行云的袖子,指着周明邺哭呛道:“师尊!他的眼神好可怕!他故意凶我!” 周明邺心有怨气,但碍与东方行云的威压不能直接发泄出来,见那小丫头回头瞧他,想到她先前那副牙尖嘴利的模样,于是没忍住凶了她一下,谁曾想到小丫头转头就告状了! 他身子一僵,凶狠的神情凝固在脸上,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一道袖风掀飞出去了好几丈,最后落在地上滚了两圈后喷出一口鲜血来,整个人脑袋耷拉下去,不知死活。 “周师兄!” 青云门的弟子吓了一跳,愣怔片刻之后便一窝蜂地涌了上去。 东方行云慢条斯理地收回手,居高临下的凝视着他们,声音清的透骨:“小惩为戒,若再如此无礼,你们掌门来了也没用。” 青云门的弟子围在昏死过去的周明邺身侧,各个面色煞白,噤若寒蝉,完全看不出先前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东方行云不再理会他们,伸手替谢幼安擦去眼泪,语气柔和下来:“好了好了,教训他了,我们回去吧。” 谢幼安吸了吸鼻子:“师尊,你怎么把他打死了,这也太凶残了吧,虽然他刚刚故意凶我们,可能还在心里偷偷的骂,但是没必要打死。” 东方行云闻言,刚要夸一句心性纯良,却听小姑娘又补充了一句:“打残废就行。” 所有的话被哽在了喉中,他的眉梢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她是怎么顶着这一张可爱的小脸蛋说出这么魔鬼的话来的? 虽说那周明邺看着确实讨人嫌,但是就因为这么点事将他打残废,未免也太夸张了。 他轻咳一声:“他没有死,为师只是把他打晕了过去。” 夜灼星闻声没忍住笑了出来,他饶有兴趣的盯着谢幼安:“小师妹别害怕,下次这厮再敢凶你,三师兄帮你把他打残废。” 谢幼安心底暗笑,乖巧点头:“谢谢三师兄。” 东方行云:…… 你们两个不要一本正经的讨论把人打残废啊喂! 虽然内心狂呼,但他面色依旧平静:“好了,回去再说吧。” 看来有必要给谢幼安测测灵根,然后好好教导她一番了。 她的生平上记载是四灵根被洗成单灵根,后来变异成了天灵根,也不知这一次测出来是否会与之前一样。 毕竟那十方金乙离火阵有逆天改命的作用。 第十章:穿越者 回到宗门,虞少殷二话没说直接走了,看都没多看三人一眼。 而夜灼星借口犯困想要跟虞少殷一起走,却被东方行云抓了回来。 “哎,师尊还有什么事吗?”夜灼星冲他笑了笑,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 东方行云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你先别急着走,为师还有些事情要问问你。” 夜灼星神色一滞,随后无奈摆手:“好吧,弟子知道你要问什么。” 东方行云笑了笑没说话。 谢幼安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唇角勾了勾。 东方行云扣下夜灼星定然是为了询问青云门灵兽园的事情。 看夜灼星的反应,不用猜都知道那件事情绝对是他做的。 按照青云门那群臭虫的脾性,估摸着天亮以后还会找上门来,到时候又有热闹看了。 想到这里,她悠悠收回目光开始打量起眼前的建筑。 谢幼安本以为无敌宗人少,宗门内的建筑也会比较随意,可是事实却出乎了她的意料。 放眼望去,一排排亭台楼阁灯火葳蕤、壁砌生光、飞檐青瓦、端方有序,丝毫不逊色大宗门。 对比起天衡宗,无敌宗内的建筑则是少了几分肃穆,多了几分雅致。 东方行云简单的带谢幼安转了一圈,最后在一间名为映月苑的院子前停了下来,蹲下身子笑道:“咱们宗门虽小,但什么都有,明日让你两个师兄带你到处逛逛。” 说着他指了一下映月苑的牌匾:“以后这间院子就归你了。” 一旁的夜灼星咧开嘴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小师妹,师尊就是偏心,你这院子可是所有院子中景色最好的,而且和师尊住的院子挨得最近。” 谢幼安露出甜甜的笑:“谢谢师尊。” 柔和的灯火下,她圆圆的小脸红扑扑的,漆黑的眼眸灿若星子,笑起来时眉眼弯弯,看着天真无邪,憨娇可人。 东方行云再次受到萌娃暴击,很想捧着心口狂呼一句好可爱,但面上却只是温和一笑,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先进去,师尊跟你三师兄说几句话,等会儿再来看你。” 谢幼安乖巧点头,跟着几个傀儡化成的青衣少女一同进了院子。 夜灼星目送她离开,将手环在胸前,笑嘻嘻地看着东方行云:“师尊,你问吧。” 东方行云看他这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青云门灵兽园的事情是你做的对吧。” “没错,是弟子做的。” 夜灼星毫不犹豫的承认了,他知道东方行云一定会问他,这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他又道:“师尊,你应当也看出来这次的事情是他们青云门自编自演的了吧。” 东方行云眼眸微垂,面上浮漫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当然,毕竟再过半月,佛手莲心就成熟了。” “既然他们要玩儿,那弟子就奉陪呗。” 夜灼星笑容更深:“他们放出一条血纹虎来做一个局,那弟子就干脆把他们一园子的全部放了。” 东方行云拍了下他的肩膀:“为师明白你的用意,只是有些事情要做得干净点。” 夜灼星自信地拍了拍胸膛:“放心!唯一一个瞧见已经被弟子打晕了!而且他们手头没有任何实质上的证据,更何况我们有这个。” 说着他抛了抛手中漆黑的留影石:“他们炸毁我们的灵洞可是实实在在的,就算那灵洞已经废弃,那也是我们无敌宗的财产,他们没资格动手。” 东方行云点头:“你做事为师自然是放心的,不过以后尽量还是少去招惹他们,吵吵闹闹的招人烦。” 其实他倒也不是害怕青云门的人上来挑事,或者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而是单纯的懒得去跟那些老小子周旋。 如果可以,他只想摆烂。 “嘿嘿,弟子尽量。” 夜灼星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师尊一向喜欢清静,可自从他来了师门之后,就再也没有清静过了…… 东方行云知道这小子跟虞少殷一个德性,说两句是绝对不会改的。 不过好在他态度好,所以想了想也就罢了。 反正他身上有系统,也吃不了什么亏。 “行了,你回去休息吧,我去看看你小师妹。” 东方行云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夜灼星倒也没着急走,他饶有兴趣的往院子里看了一眼:“师尊,这小师妹又是你从哪里捡回来的?看着胆子挺小的。” 东方行云顿住脚步,神情严肃道:“这你就别管了,但是我要叮嘱你两句,自己去惹是生非也就罢了,千万不要带上她,在她面前说话也谨慎些,否则日后有你的好果子吃。” 夜灼星闻言顿时愣住,回过神后他下意识想问,但是脑海中突然响起了系统的警告声。 【宿主,你答应就行,别多问。】 “这么神秘?” 【等会儿我告诉你原因】 夜灼星目光闪动,也按照系统的嘱咐没有再问下去,只点头应了一声。 “回去休息吧。” 东方行云颔首,转身大步离开。 待到他走远之后,夜灼星也才收回目光往自己的院子赶,一边走一边悄悄问:“系统,这到底怎么回事?” 不等系统回答,他脑海中又蹦出一个猜想:“难不成是魔族?或者是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 【宿主,这可不兴说昂!】 “那你倒是别卖关子呀!” 【她是灵真界的位面之子,其他的信息我也就不知道了,反正你尽量跟她打好关系就行。】 夜灼星瞪大了眼睛:“我勒个去!位面之子!那她是本地人吗?” 系统沉默了片刻:【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是本地人。】 “难道说……” 夜灼星眼睛一亮:“难不成是老乡!跟我一样从华国穿过来的!” 系统没说话了。 夜灼星回忆了一下今天第一次见到谢幼安时的情形,小姑娘虽然看着乖巧怯懦,但是看到他这副造型时,表现的却过于平静。 若换成寻常的八岁小孩,定然是十分惊奇的盯着他看,甚至调皮点的会直接上手来抓他腰间的铜钱饰品。 所以综上所述,谢幼安极有可能是穿越之人! 看来得偷偷找个机会去跟她对对暗号! 第十一章:心魔誓 另一边,谢幼安已经从心魔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她眼眸微垂,嗤笑一声:“搞了半天,青云门就是为了争一颗破果子。” “不愧是臭名昭著的女魔头,八百年才一熟的佛手连心到你口中居然是破果子。” 心魔轻轻笑着,语调中带着几分调侃。 谢幼安没有应声,眼眸中尽是嘲讽。 出岫谷中有一种稀有灵植,名为佛手莲,它生长速度缓慢,八百年才结一次果,名为佛手莲心,有稳固神魂、增加阳寿的功效。 青云门的人设下这么一个局,并且想把事态扩大化,就是奔着这佛手莲心来的。 她先前以为这件事是那个什么劳什子照源真人指使的,现在一看他也不过是个挡箭牌,真正的幕后主使是青云门的掌门。 那老东西叫什么来着? 谢幼安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活了上千年,她才懒得去记一些小角色的名字。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目的就行了。 青云门的掌门估计也知道自己突破无望,阳寿将尽,打算提前做好准备,所以盯上了这颗佛手莲心。 前世他也是遇到同样的困境,不过那会儿似乎没有佛手莲心的出现,看来十方今已离火阵产生的蝴蝶效应改变了不少的事情。 心魔又道:“青云门掌门已经卡在元婴境界将近千载,若再不突破,就得想想自己将来埋在哪里了,他想明争但又忌惮东方行云,于是便想了这么一个馊点子出来。” “又蠢又废。” 谢幼安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嫌弃。 前世她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之下都能问鼎灵真界,这老东西好歹也是一派掌门,霸着不少的好资源,居然连区区元婴都突破不了,干脆自己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听见心魔在笑,她敛了心绪,正欲问问东方行云和虞少殷的具体情况,却听祂说:“东方行云来了。” 谢幼安轻啧一声,不再说话了。 片刻,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幼安,睡了吗?” 谢幼安眼珠儿一转,脆生生道:“师尊,弟子睡着啦!” 木门发出一声轻响,东方行云走了进来,面上带着调侃的笑:“睡着了还能说话吗?” 谢幼安冲他嘿嘿一笑:“师尊,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吗?” 东方行云在榻边坐下:“师尊来看看你。”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谢幼安的脑袋:“怎么样,喜欢这院子吗?” 谢幼安点头:“喜欢,比弟子以前住的破草棚好多了!” 东方行云闻言,微微一怔。 虽然是管理员,但是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每一个位面之子都必须要有一个悲惨的身世。 难不成一定要是美强惨的主角才足够迷人? 谢幼安本是一介渔女,自幼失了双亲,吃百家饭长大,可谁知一夕之间被邪修屠了村子,流浪时还被人牙子拐进青楼,差点病死…… 后来好不容易有了仙缘,踏入仙途,却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变成了丧心病狂的女魔头。 要是资料详细一点就好了,这样才能对症下药,只可惜她的生平太模糊了,很多重要事情都是寥寥几笔带过。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谢幼安默默地观察着东方行云的眼神,见他眸中露出怜悯,心中下意识升腾起一丝冷笑。 “他这是在可怜我?” 心魔低笑:“不然呢?他不光可怜你,还想把你培养成正道楷模呢。” 谢幼安没说话。 须臾,东方行云敛起思绪,认真问道:“幼安,你想不想修仙?” 谢幼安对上他的眸子,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当然想啦!弟子也想学师尊一样可以在天上飞!” 东方行云颔首:“若是幼安想要修仙,那必须先答应师尊一件事情。” “什么事呢?” 谢幼安佯装懵懂地眨了眨眼。 跟了东方行云几日了,终于步入正题了,难不成这人要诱她发心魔誓? “幼安呀,咱们修仙之人最重要的是要以天下苍生为重,身怀一颗济世之心。 修道者要坚守本心,不可因一念之差走向邪魔歪道,更不可滥杀无辜,为祸苍生。 总而言之便是要走正道,守本心,你若答应为师无论如何都会坚守本心,为师便带你踏仙途。” 说这番话时,东方行云一改先前温和的模样,神色十分严肃,语重心长。 果然如此。 谢幼安心中冷笑连连,东方行云就是怕她重蹈覆辙,所以提前诱她发下心魔誓,将来也好约束于她。 不过嘛,她已成魔又何惧那心魔誓呢? 想到此处,她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以手指天认真道:“弟子答应师尊,无论如何都会坚守本心!若有反悔,那便让弟子修不成仙!” 东方行云看着乖巧的小姑娘,心中莫名觉得有几分古怪,但又说不上来。 听她发完誓之后,微微颔首:“如此甚好,你先好好休息吧,明日师尊帮你测灵根,测完灵根之后便可以开始修行了。” “好耶!我也可以修仙了!” 谢幼安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激动的扯了扯东方行云的袖子。 “师尊你放心吧,弟子一定当个大善人!” 东方行云心中的古怪逐渐消退了下去,他伸手揉了揉谢幼安的脑袋:“说好了,可不要让师尊失望。” 谢幼安目光闪烁:“放心吧师尊,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完她打了个哈欠。 东方行云看了看时辰,发现已经到子时了,见小姑娘睡意上头,也不再多说什么,替她掖好好被子之后便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谢幼安面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 心魔率先开口,一边笑一边道:“修不成仙,可以修魔,女魔头你太狡猾了。” 谢幼安漫不经心道:“绕过心魔誓的方法太多了,东方行云与其想要约束我,倒不如直接一刀杀了我,彻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岂不是更好?” 心魔道:“关键是你现在仍然是灵真界的位面之子,他不能杀了你,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说起来你还得谢谢他,若是人没有他出现,你就算没被拐进青楼,也没有现在这样好过。” 见谢幼安不应声,祂又问道:“你当初布下十方金乙离火阵不就是为了逆天改命吗?如今机会有了,为什么不牢牢抓住呢?我瞧着他挺关心你的。” 谢幼安轻笑一声,不以为意:“在这道貌岸然的修仙界,做魔头可比做正派轻松多了。” 末了,她垂下眼眸,低声道:“没有人会一直对你好,也没有人会莫名其妙的对你好,一切都站在利益之上,无论如何,我只相信我自己。” 虽说这一世她只想恣意潇洒,不当那臭名昭著的女魔头了。 但若有人挡了她的路,她不介意重操旧业,全部杀了。 无敌宗的人也一样。 第十二章:有渊源 将再缘沉思一下后,就好奇的去看宗门布下去支援边界的奖励,这一看不要紧,当他看到宗门的奖励后,他双眼都绿了,这待遇不可谓不丰厚,要是他在边界立下功劳,那么换取寂灭鬼瞳的功劳额就有着落了。 将再缘走走停停,左瞧瞧右看看的,在册子上有记载两山镇里有一家名为山草药的药房,这家药房有一味药正是郑药师需要的。 苏阳觉得,那种比较浪漫而纯洁的爱情,应该是从牵手开始,一步步的发展,最后等时机成熟了再上床,那就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要是刚才换做中年男人来对付我的话,我肯定走不过一招,幸亏这老头没有出动中年男人对付我。 张扬摇头,他的脑海乱成了一团,仿佛有无数个问号纠缠着自己。 江若峰指了指外面,刚才跟在清凉MM身后的那个青年正探头探脑地在远处张望,一付猴急的模样,却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来。 将再缘和苗洋碧在城墙上又查看了一番正要打算离开,就见一伙人簇拥着一名面貌俊逸的男子走上城墙。 队列比赛每个公司只能派出一个参赛队,所以,叶少知道,自己的参赛队再强,也只能拿个冠军,不可能包揽前三名。 莫莫望向左侧的贵族们,不禁撇撇嘴,原以为跟辩论赛一样,穿一样的衣服就是一派,搞了半天原来还有内部矛盾。 老鲁要把都市异能拉进网游世界里,让主角拥有着网游中强大的技能重返现实,在现实中兴风作浪。 霸王龙咬到后,不一会儿嘴巴松开了,那“人”越发的干瘪,如同晒干的柴火一样,从它牙缝里掉下,砸在路面。 虽然说说话艰难的才是自己的家里,他在家里十分的冷静,没有一丝丝的东西,但是他看来,只要她愿意,都可以这样子好好的提出来弥补一下,到时候,那些东西全都买一堆来对每一个房间让他玩个够。 如果说之前的戚薇薇,给人的感觉,更多是端庄大方,那么现在就是成熟娇艳,完全看不出岁月在她身上留下过痕迹。 “呃!稍微做一点破坏应该还是可以的吧?”龙翔三百斤认错的态度倒是不错。 秦云显得很兴奋,刚刚得到风啸的效忠,云应负责的星流花粉那边也顺利成功,看来羽人是无法脱离秦云这辆战车了。风啸怎么也想不到,在他面前一副胸有成竹模样的秦云,居然自始至终在忽悠着他。 “但是你还是经常能够吃到你妈做的饭!还能经常拎着枪满世界跑!”慕一的语气有些激动。 赵风则用各镇诸侯,他们自己的生命威胁他们,表示自己根本不吃他们那一套。 而因为鲁肃说了,不愿意走的人,会把鲁家庄周围的田地,赏赐下去。 李沐知道他这一脸蔫坏的表情,心里自然是没转什么好心思,他别过头去,不去理会沈砾。 二来,有些事情朝廷不好出面,要靠江湖人去做事。有帮派在,便有了做事的人。 呃,商商咬着手指,心里把这句话捋了一遍,终于听懂了,她应该是被讽刺了。 “姐姐,姐姐,那个天使姐姐不会再来了吗?”姚七夕一边吃削好的苹果,一边抬着头问切脐橙的姐姐。她眼中干净一片。 听到这里,柴靖南轻轻的将瓦片复位,飘身出了院子、转到正门看了看,“蓝府”两个大字赫然镌在正上方。 陈川剥了碧根果,松子,开心过,扁桃仁嚼着吃,看着站在沈中城一旁的绾绾。 对方被突然出现的顾傲天吓了一大跳,双手赶紧举起,手里的东西吧嗒掉在了地上,顾傲天这才看清原来是一把尖刀。 上官泠婼皱了皱眉头,坐到椅子上,她先看了丈夫一眼,丈夫的眼神淡然坚毅,看来他也支持吴湘死谏的做法。 众人知道韩诗经签了一个不知名的公司都微微有些惊讶,但却也没有多嘴说什么。 这是一种让人感受到极度冰冷的恐惧,你能够真切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但你却永远不能知道,你自己是不是你自己。 如今,黑衣人头领知道自己组织的计划,已经完暴露,而且自己的主上,也暴露了。只有杀死眼前这个道士,才能灭口。 “我听说米国的那个转贷,还是给进出口银行何超他们!”刘惠强也不含糊,开门见山道明來意。 白云珊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咄咄逼人,让韩水儿的有点好转的脸色再次冰冷的起来。 于心远好不容易等到下课铃响,鲁思侠却出了教室门,急匆匆向另外一个教室赶。于心远不得不叫住了他。 尤其是王鹏拿前途赌爱情,在庞龙华这样四十出头的人眼睛里,是一件蠢得不能再蠢的事情,他相信王鹏的才华,也同样相信王鹏会成为枪打的出头鸟。 流火他们所处的位置,距离祭坛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按照巨木的安排,至少要在三个部落里面过夜,然后还要露营两晚,这才能到达祭坛。不过一切有了巨木这个苦力,流火的生活还是十分惬意的。 第十三章:测灵根 几个修士都是有些不解的将对方看着,也不知道对方在此刻,到底是说的什么意思。 我在心里盘算了许多,这么想来,我倒确实对他做了许多错事,但要认错,也得有个主次,究竟是哪一桩错得大一些,要紧一些。 因为我知道宋折衣在我的剧本中所扮演的角色,知道他的前途未来,更知道他不会死,甚至按照剧本的发展,我和宋折衣往后是会苦大仇深的,所以过去无论他为我做过什么,我状似感动,心里其实也没多么感动。 可是老天爷是骗不过的,我在人间苦心孤诣二十多年,早该明白,老天爷的眼睛雪亮着呢,欠下的功课,总是要补齐的。 妈哟,想到将于拿走的玩意,他就十分庆幸自己是个爱清洁的好男人,要不然,被江玉拿走一跳没洗过的裤衩该咋办。 笼罩她的阴影变大,一阵温热印上双唇,最为熟悉的气息充斥她所呼吸的空气。 顾萧晗冲他翻了一个白眼,走出教学楼,还没有走出校园的时候,听到角落里面传来一种很不寻常的声音,还有讥笑。 笑笑听到声音,直接从祁睿泽怀里一跃而下,飞一般的跑到韩瑾雨的腿边,兴奋地摇着尾巴不停地绕着她打转。 商娇娇为自己的失态羞红了脸颊,连忙别过头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然后忙不迭的去追大夫人的身影去了,林柯也只好紧紧跟随。 表妹一愣,然后勉强笑了笑。她一直都是喜欢把我挨骂倒霉的事情一字不差的告诉她妈,也就是我二姨,我二姨就会告诉我妈,我就没有好日子过。 刚才还在向前冲的陈勃,猛的收住了脚步,右手攥着的魂剑也同样微微抖动着,似乎随时都会掉落在地。 所以她可以进行对任何建筑物与秘境的探查,而且完全不会惊动任何人或者防御魔法。 张伯伦的那柄匕首虽然恐怖,但阿雷斯已经获得煌炎黑龙之力,那是凌驾墨法世界想象力的体质力量,也许根本不把那种剧毒放在眼里吧? 看着那带着强烈寒光的匕首直划向自己的脖子,林晨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在嘴角勾勒出了一抹淡定的笑容。 朗辰很少用枪,不过在出发前李子敬还是给了他一把手枪,三个弹夹。此刻的他,迅速的拔出手枪,凝神像在捕捉什么声音。 以前我没有能力,只能默默地在一旁看着;现在我有能力了,自然要用自己的力量做点事了。 楚云之前的恐惧感在这一刻消失了大半,如果不是因为急着回去,他现在还真想把这里探索一下,然后写出报告交给学校,楚云不知道以前还有多少人来到过这儿,但应该不多,冥界的游览经历,这几乎可以算是独一份了。 宋廉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暗骂唐锋混账,你要让户部帮你打击报复,你好歹私下跟我说呀。 三大战将落地后,百里冰的身影一动,犹如鬼魅一般的一剑刺出,剑气直取三人。 “沈夫人她剧毒攻心,最多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可活了,若是在一个月内找不到解药,怕就是药神医活了也救不了沈夫人。”白一不知何时到了沈拂身后,陪着她将手放在冰棺上,低声述说着沈夫人的病情。 墓室十分简约,可以说空空荡荡,然而那尊石棺边角却雕满了精美的花纹。 梵楚韵捂紧了鼻子,皱着眉踩上枯萎的花草,有些嫌弃地走到了那个最先出现异象的地方。 寒冰玄雷一打出,立刻爆发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破,不仅威势极大,还立刻泛起一股极其庞大的浓雾。 吕飞和自己的老师杨飞是死对头,这话怎么可能会说得出来?如果真的说了,他相信回去之后杨飞一定会干掉自己。 沈拂泄了气,想到还是先拿神仙草要紧,便不再跟少年纠缠,转身朝山顶赶去。 随着末世的到来,整个县城70%的人口全都没有幸免于难,不是变成了丧尸,就是成为丧尸的盘中餐。 此时,邵阳对此最深有体会,自从剑墓一出,他就陷入了莫大的危机之中。 这个时候,周围的老百姓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宇流明,他们都在期待着要看看宇流明是否会兑现自己的诺言。 面对着楚军咄咄逼人的攻势,水柔冰在番禾、骊靬、永昌一线设下了数道防线以期拖住大楚中央军,从而为攻占日勒赢得时间。 罗浮山的弟子,或许会弯腰俯首,或许会虚情假意,但是从来不会缺乏骨气。 纹身是黑色的,有些不规律,还有些丑陋,这也是白狼觉得它像胎记的原因,不过却可以明显的看出一个升腾的火焰的形状,或者说是一团升腾的气体,怎么看都好像是人工纹上去的。 宁霜影心中微微一凛,立刻便想到对方身上可能穿了重甲甚至不止一层,所以自己射出的箭矢没能破防。下一刻,宁霜影的身形迅疾的向着相反方向飞速的后退,试图和对方拉开距离。 “不可能,怎么可能?仙人就这么强大?不是说都是吹的吗?”王涛心里的依仗一下子就坍塌了大半,他为什么能够维持高高在上的态度,就是以为仙神在国家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因此才占据了心理优势。 另外一侧的宁青却是被姚思远的悍勇激发出了心中的血性之气:你在水氏,我在凉州,大家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岂能让你姚思远专美于前?只见他将手中的马槊舞动得犹如狂风骤雨一般,四周的西辽人无不是沾着死碰着亡。 在鬼面人精心准备的大范围阵法中,能够逃掉的终究是少数,大多数人只能一点点的看着身边的人被杀死。 而高崎对三叶的心思,别说高父看了叹气,高老爷子也叹气:看来这真的是动真格的了,不然都过了那么多年,自己那大孙子还那么念念不忘,现在更是宝贝似的护着了,这要不是真格的,哪个是? 第十四章:学什么 夜灼星嘿嘿一笑:“小师妹,贪多嚼不烂,据我所知在这灵真界中还没有人能做到多项全能。” 东方行云闻言目光闪烁,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心说你眼前那位祖宗就是什么都会。 学一道精一道。 他轻咳一声:“那个幼安呀,你三师兄说的对,咱们学东西最开始不能图广,而要图精,而且某些道也是需要看天赋的,例如丹道和符道。” 谢幼安点头:“师尊我明白,那我就先学一道,往后我再慢慢学其他的。” 东方行云颔首微笑:“不错,孺子可教也。” 系统忍不住开口:【老大,这辈子她开局就是天灵根,估计以后更逆天了,要不就让她只学一道吧,学多了怕出岔子。】 东方行云明白系统什么意思,因为人生来就是有贪念的,就算是修仙之人,也不能完全摒除七情六欲。 从谢幼安的生平可以看得出来她的贪念颇重,甚至已经达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什么都要学会,什么都要得到。 里面多次提到她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肆意屠戮宗门或是仙门世家,也无数次虐杀天骄,总结起来便是不择手段。 就拿那个十方金乙离火阵来说,谢幼安为了掌握这个上古阵法,生祭了十数个宗门,她所到之处必定血流成河。 所以勤奋好学固然是好事,但若是钻了牛角尖和贪欲挂上了钩,那便容易生出歧念,走上邪魔歪道。 系统又补充道:【老大,干脆让她学剑道吧,剑道最能炼心,很多位面之子都是修剑道的。】 “我也有这个打算。” 东方行云点了点头,昨天夜里他又翻看了一下谢幼安的生平,在其中发现了一个很关键的点。 谢幼安初入天衡宗的时候也是一名剑修,那个时候她相当正常,如果中途没有发生意外,她将来定然会以剑道问鼎灵真界。 但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叛出天衡宗,成魔之后也不再用剑,至于其中缘由,那是半个字也没有提及。 想到这里他一阵头疼:“系统赶紧优化一下数据吧,为什么她的生平就这么简洁,而且灵真界还是主位面。” 东方行云一共管辖了三百多个位面,其中所有位面之子的生平都十分详细,就算是配角也不会敷衍了事,绝不可能像谢幼安的生平一样寥寥几语带过。 系统应了一声,突然哎了一声:【老大,你漏掉了一个关键点,生平里面有提到谢幼安曾被硬生生打碎了剑骨毁了剑心,或许是这个原因才使得她不再用剑。】 系统这么一说,东方行云倒想了起来,他摇了摇头叹道:“这一点我也注意到了,但是生平中完全没写她到底是在哪里被碎了剑骨毁了剑心的,也没提到做这件事情的是什么人。” 系统沉默了。 东方行云也不接话了,只若有所思的盯着谢幼安看。 如果修剑道的话,他倒是可以教一教。 晏朝霁和凌飞瑶也行,毕竟这两个一个是龙傲天,一个是凤霸地。 他和系统对话的过程中,谢幼安和夜灼星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谢幼安故意露出一副纠结的神色:“可是我到底要先学什么呢?好像都很有意思。” 夜灼星眉头一挑,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师妹,你不如和我学炼丹吧!丹修在灵真界的地位可高了,最重要是有钱!” 他相信没有哪一个穿越者能够抵挡住富甲一方的诱惑。 谢幼安闻言心中轻啧,所以神豪系统都喜欢找丹修做宿主吗? 心魔道:“因果关系不对,大部分人是因为绑定了神豪系统之后才做丹修的,你从前也是十品丹师,应该明白做丹修的难处。” “自然明白。”谢幼安淡淡一笑。 丹修首要看天赋,其次便是看积蓄,如果没有家族或者是宗门依靠,个人又没有积蓄很难提升品阶,因为没有那么多材料可以拿去试错。 但还有一种结论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没有那么多材料试错,所以每一次炼丹都会格外严谨,例如某些珍稀灵植用光了之后,可能还得再等几百年。 谢幼安当年最开始学炼丹的时候,手头格外拮据,甚至比当剑修那会儿还穷,所以把严谨和细心刻在了骨子里。 不过做了魔头之后,她手头再也不缺材料了,再稀有的东西也能拿到,毕竟踏平几个丹行和拍卖行就行了。 收敛起心绪,她的神情愈发纠结:“可是师尊说丹修看天赋,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天赋。” 夜灼星正想夸他两句,却被东方行云突然打断了。 “幼安,不如和为师修剑道吧。” 谢幼安摇了摇头:“可是师尊,弟子不想先修剑道。” 东方行云怔了一下,随后蹲下身子和她平视,笑容温和:“你刚才不是说所有道都想学吗?怎么不愿意先学剑道呢?” 谢幼安笑嘻嘻道:“弟子想了一下,还是先学丹道吧!弟子要努力赚钱,把整个无敌宗发扬光大!” 东方行云又怔了一下:“可是你先前不是说想和为师一样可以在天上飞吗?” 谢幼安眨了眨眼睛:“难不成修了丹道就不能飞了?” “当然不是!” 夜灼星连忙插话:“要想飞还不简简单单?我们虽然主修丹道,但不代表只能学习这方面的功法,什么凌波微步、腾云驾雾、御剑飞行照样的可以学!实在不行,这不还有飞行法器吗!” 谢幼安睁大了眼睛,双眸灿若星子:“好耶!三师兄你要教我哦!” 夜灼星拍了拍胸脯:“包在师兄身上!” 东方行云听着两人的对话,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恨不得狠狠地瞪夜灼星一眼。 这家伙来添什么乱! 谢幼安可是位面之子,她本来就是危险天阴水灵根,如果还学了丹道,前期战斗力直接降级了! 还不如修符或者是修阵。 想到这里他连连摆手:“不行,幼安你前期还是先跟为师学剑。” 夜灼星忙道:“哎呀师尊!根据兴趣去教育才是最关键的!” 东方行云反驳:“丹修需要天赋,火灵根和金灵根最适合,她是天阴水灵根,学剑道最为适合,你就别添乱了。” “剑道更需要天赋,有天赋的人可以一剑霜寒十四州,没有天赋那剑拿在手里跟废铁没有两样!” …… 正当两人争论不休的时候,空气中冷不丁的响起了一道满含嘲讽的低笑。 “好像动动嘴皮子,她就真的能学一样。” 第十五章:送礼物 三人抬眸看去,只见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逆光处,是虞少殷。 尘埃渺渺,他半边脸隐在晦暗之中看不清神情,只隐约可见唇角那讥讽的弧度。 “你们这番话若是落在旁人的耳朵里,只会让人笑掉大牙。” 说着,他迈开长腿走了进来,高高束起的马尾下方几枚小小的铃铛发出细碎的响声,虽然在笑,但神色恹恹。 谢幼安不经意的对上他的眸子,装模作样的往东方行云身后躲了躲,怯生生道:“二师兄你说话真难听。” “噗!” 夜灼星没忍住笑了出来,见虞少殷目光凉凉的盯着他瞧,赶忙摆手打圆场:“二师兄话不能这么说,小师妹可是天灵根呢,学什么都是事半功倍的!” 虞少殷没有应声,淡淡抽回视线。 天灵根算得了什么? 当年的他不光是变异天灵根,还是十灵体之一的寒玉髓体,天生剑骨、剑心,十岁筑基、不到百岁便已半步化神,名扬灵真界。 普普通通的天灵根在他眼里跟地上的石头和杂草没什么区别。 就算他现在重生到了这一副普普通通的双灵根躯体当中,也只用了十几载便达到了金丹期。 无敌宗这群人跟他比起来都是废物点心。 普通的修仙之人都是看什么道更适合自己,有七分已经由天注定,而不是像他们这样选,就跟菜市里挑白菜一样。 他刚刚碰巧路过,实在听不下去才进来的。 谢幼安静静的盯着他,目光微沉。 虞少殷已经修了魔道,被他知道自己是天阴水灵根,并不是一件好事。 当然了,不光只是他,无敌宗其他人也都是潜在隐患。 毕竟就如心魔所说的那样,天阴水灵根确实是一个香饽饽。 这时候心魔突然开口:“虞少殷并不清楚其他人的情况,在他看来,你们所有人,包括东方行云都是废物。” 谢幼安弯了弯唇:“若是遇到普通人,他确实是有这个资本,然而他遇到了我。” 祂笑了起来:“当然了,不光是他这么想的,其他人也是一样,他们都觉得没有自己这个宗门,迟早得散。 眼下只有你和东方行云知道所有人的身份,这种神一样的视角,感觉如何呢?” 说到这里祂顿了一下,煞有其事的补充道:“东方行云都未必什么都知道。” 谢幼安没有什么兴致,只淡淡道:“我也并不知晓所有人的身份。” 心魔笑道:“你有我,什么都可以知道。” 谢幼安轻哼:“所以你说这番话的意思是?” 心魔沉默了。 待到谢幼安冷笑出声,祂才悠悠道:“当然是让你明白我的重要性。” “嘁。” 谢幼安没有应声,只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嘲讽的音节。 心魔一直笑着,良久祂才又道:“今天夜里我会告诉你虞少殷的身份,到时候想必你一定会大吃一惊。” 说话时祂刻意压低了声线,微调微微上扬,听起来意味深长。 谢幼安鼻中发出一声轻笑,这心魔昨日还故意跟她卖关子,今天就憋不住了。 她好歹也是活了千载的魔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看看这虞少殷的身世如何能让她大吃一惊。 收敛起思绪,谢幼安盯着虞少殷又道:“那二师兄,你觉得我适合修什么道呢?” 虞少殷漫不经心地睨着她,好半晌才冷淡道:“关我什么事?” 东方行云眉梢微拢:“少殷,你怎么过来了?” 清晨的时候他倒也派傀儡人去叫过虞少殷,不过这家伙借口说出去历练一趟太累了,要好好休息一下,拒绝来上清殿,怎么这会子又突然过来了? 难不成他口嫌体正直?表面嫌弃谢幼安,实则也已经被萌娃给击溃了。 东方行云的脑子中突然蹦出来这么一个萌点,不过很快又被他甩了出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虞少殷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正好路过。” “真的这么巧?”夜灼星挑着眉头走到他跟前。 “我看你分明就是想来瞧瞧小师妹,又不好意思直接说。”说着他笑嘻嘻地撞了一下虞少殷的肩膀。 宗门里面虞少殷最烦的就是夜灼星,他真的想不到一个人的话怎么能那么多,还天天出去惹事生非。 他翻了个白眼,旁边退了一步,面无表情道:“爱信不信。” 夜灼星早就习惯虞少殷的性格了,倒也没有生气,反而还对谢幼安笑道:“小师妹你别害怕,二师兄就这个性格,傲娇懂吗?” “明白。” 谢幼安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声音脆生生的,他看向虞少殷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虞少殷的目光在她的面上短暂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然而刚走没两步,便被夜灼星给拉住了:“哎,师兄你先别急着走呀,小师妹初入无敌宗,今日又才测了灵根,咱们作为师兄也该给个见面礼才对!” 虞少殷甩开他的手,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自己的袖子:“没有。” 夜灼星嘿嘿笑道:“你出去历练了一年多,总不可能没有捞到什么好宝贝给小师妹吧,你也知道小师妹是天阴水灵根,总得有一些法器傍身才是。” 虞少殷面无表情道:“等她引气入体了再说吧。” “送礼嘛,肯定要提前呀。”说着夜灼星便摘下腰间的一个储物袋递给了谢幼安。 “小师妹,这里面丹药、灵石、法器、法衣应有尽有!你新手期……咳咳!你初入仙途,这些东西暂时是够用了!” 谢幼安欢天喜地地接过储物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多谢三师兄!” 她眼珠儿一转,故意问道:“可是三师兄,你哪来的这么多东西啊?” 心魔忍不住出声:“明知故问,真是个坏心眼儿。” 夜灼星似乎早已料到,会有人问这个问题,不假思索道:“你可别忘了三师兄是丹修,有钱嘛,什么买不到呢?还有不少人拿宝贝跟我换丹药呢。” 接着他岔开话题,笑嘻嘻地指了指东方行云:“快问问师尊,准备了什么好宝贝给你。” 第十六章:斩霜剑 谢幼安满眼期盼的看向东方行云,她也确实好奇这人会送她什么,毕竟是位面管理员,送的东西绝不会差。 东方行云微微一笑:“为师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话音落下,他身后飞出一道冷光,如流星一般在大殿中飞舞了好一会儿才停在了谢幼安的面前。 三人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把剑。 那剑堪称绝世,剑柄细长雕有古朴符文和太极图案,剑身不知用什么材料铸造而成,极薄,且如寒冰一般晶莹剔透,剑刃上光华流动,冷如秋霜。 虞少殷见到那剑,瞳孔微颤,眸光深沉如墨。 昔日他还在燕州之时,曾听说过一个剑修天才的名号,那人天生剑骨剑心,一柄斩霜剑名扬灵真界,后来也不知怎么的,那天骄突然堕落了。 倒也不是入了魔道,而是不再追求剑道魁首的名头,也不再勤于修炼,成日里招猫逗狗,去凡尘游历享乐。 后来虞少殷造奸人陷害陨落,尔后重生到了现在这幅躯体上,一路辗转来到云州后又无意间得知了一些那人的消息。 传言说促使他堕落的原因是渡劫失败。 那劫雷不仅要了他半条命,还毁了剑心伤了灵根,修为也从化神期大圆满掉到了元婴中期。 从那以后,那人便一蹶不振了,后来他甚至自请离开了宗门,自己创了一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昔日的天之骄子沦为笑柄。 没错,那人就是东方行云! 虞少殷怎么也没想到东方行云居然会把自己的本命剑斩霜送给谢幼安,难不成他这辈子都不打算再碰剑了?也不准备突破,然后等阳寿尽了就原地羽化? 他不由得又多看了几眼东方行云,企图从对方的神情中看出些端倪,然而却什么也没发现。 真是怪人一个。 虞少殷心中冷笑一声,缓缓抽回了视线。 从第一次见到东方行云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人古里古怪,果不其然。 而此时谢幼安也久违地陷入了震惊的情绪之中。 她想过东方行云可能会送她一柄剑,但是唯独没想过那柄剑居然是斩霜。 当年她被各方势力追杀的时候,那些人扬言倘若抓到她,必定将她炼成最下贱的药人炉鼎。 后来她被逼入一座遗迹之中,却没想到误入了上古剑冢,其中一柄剑破开封印认她为主,帮她脱困。 那柄剑便是斩霜。 后来她用斩霜屠了天衡宗,无意中得知它并非无主之剑,剑的主人竟也曾是天衡宗弟子。 传言他是一名性格恣意潇洒的天骄,年少成名,只是后来莫名其妙销声匿迹了,也不知名讳,只听得他被称为斩霜剑尊。 难不成东方行云就是斩霜剑尊? “所以你说我和东方行云之间有渊源,其实就是这个?” “没错。” 谢幼安轻啧:“倒是没想到东方行云给自己捏了个好身份。” 她猜测后来东方行云之所以销声匿迹,也没有留下名字的最主要原因是因为他离开位面了,毕竟他是管理员,可以凌驾于位面的法则之上,只是他为什么要留下那柄斩霜剑? “上一世他的剑救了你一命,这一世你拜他为师,因果循环呀。” 心魔突然感慨起来。 谢幼安淡淡道:“说穿了,还是十方金乙离火阵的作用,我偏离了原本的人生轨迹,所以其他与我有瓜葛的人,也会发生变化,多与少罢了。” 心魔笑了笑:“东方行云的身份远没有那么简单。” “嗯?” 谢幼安眼眸微咪,示意祂说下去。 心魔却又是一笑:“现在不想说了。” 祂语调轻缓,透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慵懒。 谢幼安敛起思绪,不搭理祂。 几人中只有夜灼星完全不知道斩霜的来历,只觉得是一把极好的剑,于是哈哈笑道:“师尊,你真是铁了心的要培养小师妹做剑修呀!” “幼安有天赋,自然是做剑修。” 东方行云刚刚让系统检测了一下,发现谢幼安依旧和之前一样天生剑骨、剑心,不当剑修简直可惜了。 夜灼星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说的也是,看来若是有人打小师妹的主意,直接一剑劈了他!” 东方行云将剑拿起随意挽了个剑花,随后递给谢幼安:“幼安,这把斩霜跟了为师多年,今日便赠与你了,望你日后能持斩霜成为剑道魁首。” 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谢幼安若是再拒绝,那便说不通了。 她佯装惊喜地拍了拍手:“多谢师尊赐剑,弟子定然不会辜负师尊的期望!” 说完她刚要接剑,却听得旁边的虞少殷毫不客气的泼凉水:“这斩霜剑想必应当是师尊的本命剑吧,原主还在,它又怎会认新主?” “啊?” 夜灼星双目睁大:“师尊,这是你的本命剑?” 东方行云颔首:“不过为师现在也用不上它了。” 谢幼安偏头看向虞少殷,笑的一脸天真:“二师兄,你就如何笃定斩霜不会选择我呢?” 虞少殷没有接话,神色恹恹。 其实斩霜选不选择谢幼安都跟他没关系,他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谢幼安也不欲与他争个高低,唇角微勾,将目光又重新落回到斩霜身上。 算起来上一世斩霜剑跟着她也并没有多少时日,不过两百余载,但最后剑灵为她而死,剑刃碎成齑粉。 时至今日,谢幼安还清晰的记得剑灵湮灭前对她说的话:“浮生如此,别多会少,但我从不悔择你为主。” 往后数百载,这件事情一直是她心中的遗憾,没想到重来一世,居然又遇到了斩霜。 只可惜呀,她并不想做一名剑修了。 思绪缓缓归拢,谢幼安伸出手握住了剑柄。 昔日沉霜破开封印择她为主之时,华光乍现、残剑之上怨灵嘶嚎咆哮、狂风大作,天摇地动,声势极为浩大,几乎震荡了整个剑冢。 然而现在沉霜则是安安静静地被她握在手中,除了剑柄上一闪而过的光芒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反应,不抗拒也不热烈。 这也正好让谢幼安久违地感受到了踏实的滋味。 虞少殷见此情形,眉梢微拢,眼中闪过一抹讶异。 照理来说,斩霜剑应当已经生了剑灵,眼下它完全没有抗拒谢幼安的接近,也就代表接纳了这个新主人。 可谢幼安分明连修为都没有。 难道还真是天生的剑道天才? 第十七章:雪骨参 一旁的夜灼星哇了一声:“斩霜剑没有拒绝小师妹!” 昔日轻盈的剑现在显得格外沉重,谢幼安手指轻轻摩挲着剑柄上的太极,冲着东方行云甜甜一笑:“多谢师尊,我很喜欢它!” 虞少殷收回目光,心中只觉得无趣,转身便朝着殿外走去,然而如同先前那样,又被夜灼星给拦住了。 “二师兄,你还没给小师妹礼物呢,我和师尊都给了。” 虞少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说了没有。” 夜灼星刚想说他小气,一旁的谢幼安就拽了拽他的袖子,小心翼翼道:“三师兄,算了吧,礼物哪能随便问人要呢?” 虞少殷目光再度落在谢幼安的身上,小姑娘和他对上视线,虽然神情有些怯懦,但还是甜甜的笑了笑。 他莫名想起了自己在野外遇到的灵兔,不由得挑了眉头,不咸不淡道:“你想要什么礼物?” 谢幼安捏着衣角,盯着自己的鞋尖儿,扭扭捏捏道:“哪有问别人想要什么的……” 心魔幽幽开口:“若我现在有实体,定然会打个寒战,也不怪当年那些人蠢,无论是扮少女、幼儿,还是老妪,你皆能拿捏到位,连东方行云都被你糊弄过去了,其他人又怎能看得穿?” 谢幼安自然听得出来心魔在阴阳怪气,心中腾起一丝冷笑,并没有理会。 祂懂什么? 在这道貌岸然的修仙界中,若是不会伪装自己,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虞少殷忽然想笑,这小姑娘还埋怨上了? 一旁的东方行云见状轻咳一声:“那个少殷呀,你若是不想送也没有关系,咱们是无敌宗不讲究这些。” 他收的这几个弟子中,就属于虞少殷的性子最为古怪,让人完全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除非他破防的时候。 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这小子是个绝对的反骨仔。 虞少殷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淡,什么也没说,只随手抛给谢幼安一个储物袋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上清殿。 谢幼安眼下没有灵力打不开这储物袋,旁边的夜灼星见此情形接了过来:“三师兄帮你看看?” 他麻利打开一看,瞬间瞪大了眼睛:“我去!居然是灵蕴雪骨参!二师兄出手就是王炸呀!” 灵蕴雪骨参…… 谢幼安倒也有几分惊讶,没想到虞少殷居然舍得把这种珍惜灵植送给她。 这灵蕴雪骨参稀有程度不亚于佛手莲心,它只生长于极寒之境,而且一般都伴有守护灵兽,所以有市无价。 它七百年一熟,且一株只结一根雪骨参,其主要功效是温养神魂和灵根,不光如此,它还是炼制六品千机玉髓丹必不可缺的材料。 最重要的是它五行属水,最适合水灵根和冰灵根的修士使用,效果甚至可以翻倍。 东方行云面色虽然平静,但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小子到底是在哪里打劫来的? 这东西绝对不可能是梵音遗迹里面的。 而且他就这么送给谢幼安了? 难不成真是个傲娇性子,口嫌体正直? 夜灼星看完之后,立马将东西塞回给了谢幼安叮嘱道:“小师妹,这东西你现阶段还用不上,就先好好收着,不要滥用,但也千万不能对外显摆,不然会生出事端的。” 谢幼安当然不用他提醒,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眨了眨眼睛:“二师兄,这是什么很珍贵的东西吗?有什么作用呀?” 夜灼星简单的概括了一下灵蕴雪骨参的功效,拍了拍她的肩膀:“反正你一定要记住,不要随意张扬。” 旁边的东方行云轻笑一声:“灼星啊,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倒有点意思了。” 这家伙是宗门里最张扬的。 夜灼星挠了挠脑袋,嘿嘿一笑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主要是小师妹现在年龄还太小了,有些事情当然得说明白。” 东方行云摆了摆手:“行了,没什么事你就先去修炼吧。” “好嘞。” 夜灼星行了个执剑礼风风火火便往外面走,不过走了没两步便停下来,回头冲谢幼安眨了眨眼:“小师妹,你若是想学炼丹就来找三师兄。” 说着他偷偷的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谢幼安目光闪动,无声的说了ok两个字。 她的回应让夜灼星惊喜万分,离开上清殿之后忙不跌的对系统道:“统子!她刚刚说ok了,她绝对也是穿越者!” 【额……宿主你就这么确定吗?万一是巧合呢?】 夜灼星摸着下巴想了想,随后弯唇一笑:“到底是不是,我找个机会对对暗号不就行了。” 系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他很想说,你可千万别当谢幼安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那分明是大魔头!心眼儿深着呢! 但是它不能说,无奈只能岔开话题:【宿主,你要不考虑再给位面之子送点别的礼物?】 “当然要送!” 他怕惹着东方行云和虞少殷怀疑,所以那个储物袋里装着的东西都是比较基础的。 就打算四下无人之时再偷偷给她塞点好东西。 反正不能输给二师兄! 系统又道:【宿主,你要不多观察一段时日再考虑再对暗号?位面之子一般都不可能会是穿越者。】 夜灼星蹙眉:“可是你不是说她也不完全是本地人吗?不是本地人那当然就是外来者呗。” 系统一时间无语凝噎,只能在心中默默祝夜灼星好运。 另一边上清殿内,东方行云温柔地摸了摸谢幼安的头:“测了灵根并不代表就踏入仙途,咱们还得先学会引气入体,才能够去学其他的功法。” “引气入体?”谢幼安故作懵懂的看着他。 东方行云并未立刻作答,而是反问:“幼安,你可知对于修仙之人最重要的东西除了灵根之外还有什么?” 谢幼安想了片刻,笑盈盈道:“我知道,我知道,同村的阿牛哥曾经说过,是灵气!” “没错。” 东方行云颔首:“简单来说,引气入体则是将灵气引入我们的身体当中,例如我们的身体是一口大水缸,那么灵气就是水,我们修炼的目的就是将这一口大水缸填满,明白吗?” 谢幼安点头:“明白!” “为师现在传授于你引气入体的心法,你回去以后勤加练习,等到引气入体之后,为师再教你新的功法。” 说完他伸出食指,轻轻的在谢幼安的眉心上点了一下,随后将斩霜剑收入灵器袋中又道:“虽然斩霜已择你为主,现阶段你还不能驾驭它,所以为师先暂且替你收在灵器袋中,设下封印,等你步入炼气五层以后自行打开。” 谢幼安闭了闭眼,唔了一声,问道:“那如果打不开呢?” 第十八章:拯救她 先锋张先是张绣军中多年的老将,张绣继续威望,而张先也急于想在少将军这个新当家人面前表现一番。 次日一早叶燕青等人便在昨天的那广场上集合,而让叶燕青没想到的是,这次集合又少了一些人。 刘宠大惊,此时天上有噼里啪啦的下起雨,看来,淮南地区真的乃水灾了。 苍井抬起了手掌,空气立时发出嗡鸣。金色的手掌上震出真气,使得四周的空气如水纹般扩散,萧凡感受到了一种锐利而强大的力量。 冬应该就是现在的夏春秋,就连名字都有着这么多的关联,正好是四季。 很久以前最初的一些名门望族,乃至天下各大势力、豪族的传承功法,大部分都是从龙象寺流传出来,一些苦行僧,行脚僧,在游历天下的时候,更是传下了许多秘技与功法。 而一旁的舞媚娘和六爷也是瞪大了双眼,努力的消化着刚才听到和见到的一幕。 “苟家人是被炼字公会的陈皮请来的。陈皮是光明王的人。所以,这个信息应该是光明王给了苟家人。那么,光明王又是从何而知呢?”秦笑看向青姨。 长生谷几人看着秦笑的眼神也复杂起来。这个难缠的家伙居然身价这么高!一百一十万两黄金!早知道,就直接干翻他,哪里会出现现在这种局面。 高紫云的气息一瞬间提升了三倍,他浑身一震,直接破开了所有的冰柱束缚,而后一拳轰向了魁九玄。 因为对于自己的老友太过于思念了,魏历年决定还是好好去查探一番。 最后一波进攻打退,秦天辰解掉上衣扣子,将沾满血水的衣服直接扔掉,裸露着上身。 “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林枫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笑容,更多的是感动。 这个鬼子兵发出了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疼的是满地打滚,搞得到处都是血迹。 鬼子撤下去之后,退入到了江边的林中,这会儿基本上没有什么动静,战场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一帮人围着这辆坦克,又是冲洗又是擦拭,把车里的污血给处理干净,好歹闻着没那么难闻了,又把各处舱盖打开通风透气,算是让里面能呆人了。 “别急,再等一等。”岩龙松心知这次计划的重要性,他可不敢有半点失误,要不然必将后患无穷。 转机出现在那一日她来看羽族的族人们,她留下来吃饭,他无意中发现她身体出了问题,最后也得到了白爷爷的证实,她确实体内有血连珠。 “总司令请放心,陆上警卫我已经布置妥当,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王大勇回答道。 被李明然挟持的王月天感觉更是强烈,那迎面而来的狂暴剑气直让他有一种身处飓风中央的感觉。 陈喜也不是善茬之辈,机械泡到海里,少说也得损失数十万呐,即便他天天卖笑脸接这个工程,也赚不够这些损失。于是深夜里,双方在电话里吵了起来。 最好的结果就是所有人手中都有病毒,那就没有人敢随便找其它势力的麻烦。 张凌楞在原地,傻傻的看着张翔又一次洞穿己方球门。而自己的队友则毫无办法。”他,他真的不是职业球员吗?“张凌呆呆的问着自己。 只是,敌人迟迟不肯现身,这让他多少感到有点意外,不过他也不以为然,潜意识里他还真是希望张威他们能够幡然醒悟不要来招惹他才好,只要对方不主动来挑战他的忍耐极限,那么他是不会主动去寻找对方的麻烦的。 吴凯接触到那柔情似水的眼波,心都被融化了,他含情脉脉的望着陈影,渐渐的将自己的嘴唇映在陈影那红润双唇。热情地吻了起来。 按照一般情况来说这老年人类没有任何真神的信仰也应该被冥河之风吹走带向冥界。 苏并不愿意去苏家,否则的话当初也不会那么惨兮兮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定是逃出苏家的时候,还发生了什么惨淡的事情,或者说是因为苏家留给他的记忆真的太痛苦了,所以他根本不愿意再在那个地方呆下去。 李珣扫视四周,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更让他打从牙缝裏丝丝地冒著凉气。 佑敬言的痞子行径,秋娘又哪里是他的对手呢,白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了。 固有的资源,只有那么多,除了魔宗本身的巨大消耗外,已经无法再有多余的存余,即使是有,也不会太多。 可蔡府却乱了套,家奴园工一时间炸了窝,有的甚至要打点行装离开蔡府,生怕被牵扯在内。更有甚者,竟然想要乘人之危拿走蔡府的财物。 寻常百姓们,纷纷从破败的京城里走出,为了能活着,开始了他们自己的生活。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那虚空之上,已经摇摇欲坠的楚风,他的身上突然爆发出一道万丈红芒。 这,就让于禁很感激,毕竟青釭剑象征曹操亲临,而曹昂的一举一动都是中规中矩,颇合于禁心思。 武浩性子随意洒脱,遇强则强,愈战愈勇,既有侠骨,亦有柔情,可谓刚柔并挤相当完美。 许贯忠既然给姜德找到了方向,姜德也不浪费时间,这财和名都需要时间积累,也就罢了,唯独这利用保甲法练兵的事情,姜德觉得一日都不能再耽误了。 第十九章:对口号 她才说了其一,还未说其二。其一是客套话,其二才是重点。然而,皇后打断了她后面的话。 她是爱他,可是她不能接受他的背叛,若是这些发生在成婚前,她可以容忍。 发现自家大嫂翘着脚正坐在地上,手里抓着几多菊花,在撕叶子。 一说起过去那段难堪的往事,宛如拿着刀在划她的面颊。她也知道,过去的知己太可悲,太可笑了。为了爱他,连命都不要。她那样活得生不如死,是因为爱他。 钟星月会心一笑,这是大家对她认可了,即使她做了这件错事,大家也没有对她发火,一班这个集体,从团结友爱这方面来说,其他五个班是比不上的。 学生们升级考试的时候,钟星月并未参加考试,因为她在闭关,但当时的一二年级学生大部分都佩服她,便让她不考直接晋级。 莫非,楚天阔越狱是进宫去见皇上?这事极有可能。看来,他来晚了一步。都是被为救人命而耽搁的。 她已经不自觉地出卖了自己的内心。她知道,大师兄心里的人是她。她想成全,却本能地放不下。 漂亮的猫咪正在舔着身上的猫,有些高冷,蓝色的眼眸神情傲慢,谁也不理会的模样。 “大家别冲动,咱们先把事情彻底弄清楚,再追责也不迟。”眼看情势就要失控,记者连忙冒险挡在了梅姨他们面前。 这个名字就像是一种束缚一样,硬生生地将尹含若拖回了现实,拖离了王子归来的梦境。 “把整栋楼都翻一翻,我不相信找不到。”何磊吩咐道,他则是去查这个房间的户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对于张继华刚才说的那句,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给自己出这口气。 李云龙不得已,只能顺着荒草的边缘,沿着一片稍显低洼的位置,慢慢挪动位置。 还没等我心头窃喜之时,莫开元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向他身后一拉,随后一肘击在我腹部,生生将我顶飞起来,如同过肩摔一样的将我甩了出去。 杨石头倍感压力,这种时候,如果鬼子真要派飞机过来,绿洲深处的驻地,根本经不住倭国鬼子战斗机的轮番轰炸的。 排骨,牛腩,螃蟹,基围虾,生蚝,还有一些甚至她都不认识的海鲜。 古三通清醒着呢?就等着古风把话说完,想知道古风有多少把握。 被李云龙一顿鼓舞,杨石头这才兴冲冲的离开,守着码头上的望远镜,盯着海上去了。 “不告诉你,是因为我知道,王器这两个字对任何人都有巨大的吸引力,如果说出来了,恐怕没人会愿意卖给我。”金八爷继续说道。 改造过的先天灵气肯定与众不同,肉眼看不到,不表示我的婆娑眼不行。 任凭海老总怎么挣扎,我都不肯松开她,直到有人使劲拽我的胳膊。 当年六层楼高达坚固的钢筋水泥建筑现在已是伤痕累累,历经半个多世纪依然坚毅不拔的挺立在这繁华的世界级大城市当中。 旱魃声音带着讥讽,我心中火大,张道陵肯定不在附近,他要是在的话,早就出现了,不过让我火大之余,更加的惊疑了,这旱魃的主人似乎跟张道陵还有些瓜葛的样子? “嘻嘻嘻嘻……没事,就是哥哥忽然间听到了这么一大些的数字,我就头疼!”我幽幽地说道。 一股浓重的马槽猪圈味扑面而来,我几乎都没想,就把餐刀捅了过去。 我知道海老总有了安排,也不多,和她一起来到停车场,驾车离开了新海星。 没有身披黄金战甲,也没有脚踏五彩祥云,更没有战神附体,只是有个穿着一条被红酒弄脏的白色衬衫的青年。浑身气喘,满是狼狈的年轻人。 经过长达一个月的魔鬼式训练,周天龙的感知力终于是得到了大成。如今,他已经不需要用眼睛来看,就能很轻松地判断出对方火属性真气的攻击方向,以及各个方位火属性的强弱。 孙仁虎笑而不语,门口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苍老的声音里透漏出看穿一切的睿智。 两兽都是雷电中诞生的强大种族,值得一提的是雷猫天生就刻着龙鼠,虽然两者之间相差了一个等级,可是依然被雷猫偷袭得手,一时不得甩脱。 看她实在困得厉害,杨不凡自顾的穿上衣服起床,走出房间,桌上的饭菜已经堆好,只等着杨不凡和柳颜起床了。秦琴瞪着杨不凡,靠在门边吃瓜子。 两位“伤员”被这四位的奇葩言论也给搞得一怔,她们错过了什么神奇的故事吗?怎么突然之间听不懂朋友们的语言,也搞不懂他们的大脑回路,有沟通不能的倾向了呢? 第二十章:有所图 落落喜出望外,“那当初的那一饭之恩,是不是也一并还了。”他好久没吃东西了,既然凤炎这么好说话,当然要争取了。 自己给家里去了信,还没有回信,父母一点儿也不担心她吗?就那么信任云世济一家? 能招来年轻一代人来参观瞻仰,可以建立旅店,餐馆,山里人只有这样的生财路。 说着,杨峰起身,对陈浩一拱手,转身飘然而去,他的背影没有仙风道气,却自有一股威仪,宛如一座高山,不可轻移。 之后第二天,陈浩就见到了周芷昕派过来的团队。陈浩把马雅青的全部资金,包括名下的房产之类交接了一遍,统计起来,足有三千多万。 而且陈浩感知到,那跟着他的车不一般,居然阻断了自己的感知,让自己无法查看车中的情况。 一口茶水滑入腹中,微烫茶水过后的热劲开始从喉间发散至全身,再加上在口齿间缠绕还溢向鼻腔的清茶余香,配上清晨的湿气,无疑让人通体舒泰、放松至极。 就算薛婉彤怀疑自己,举报自己,但是只要没证据,他们总不能强行污蔑自己吧。 姬凌生脸色如常,心中了然这又是随手瞎指的一条路,不过当下也没其他办法,索性死马当做活马医。 怒意消散之后,海薇因恢复了那身精明干练的气质,像个严厉的大姐姐一样训斥着。 苏吴行宫,乃是皇家在苏州地区建造的一座行宫,位于苏州城以东五十里处。此处依山傍水,风景秀丽,乃是一处绝佳的休闲地带。 这时候还在发着疫,万一御史们把人咬急了,人家不干了。到时候,哪个补上去? 温若流眸色微深,点燃了烛火,边行边打量四周的细节,走到床边时,发现枕头不见了。 从开始写的时候开始,只有一次因为系统不熟悉的原因,设置发布时间出错,几乎没有断更过。 他就是要以这绝对的实力打击他的信心。人族的天才,我族的死敌。人族就应该手无缚鸡之力,供养我族。 哪怕是现在,仅仅两次的力量震荡,便让沈石的内脏受伤吐血。万钧的力道不是那么简单的,当力量达到足够的大,其威力绝对是超过任何术法与技巧的。不然修真界也没有“以力证道”最强的说法了。 而且,能够使用不落之光的太阳王,即便纵观美尼斯的几千年历史,也属于极其卓越的佼佼者,数量非常非常稀少。同时代能有一位,就算相当辉煌的年代了,想要同期出现几个,几率低的还不如敌人宽宏大量突然走人。 一些没有抢夺到紫色光球的修士再也不敢轻举妄动,要知道就连结丹修士都抵抗不住紫色光柱。 烟尘中传出艾露萝梅清晰的声音,青色的长剑随即收回寝宫,覆盖整个宫廷的威压也随之同时不见。 在她意识到自己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错时,她父亲杜军那挺拔的身躯,正好自她面前缓缓倒下。 不过这也提现了事情的不平常,怎么说这也是个喜事,他们居然也只知道了有谁会去,但明面上会来的暗地里的一个都不知道。 郝继友更是兴奋,把今天上午碾压邓德杰等人的事,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 唐景说着就转身离开,那个男人掏出一把匕首,悄悄地想唐景刺去。 马教授惊愕的放下手中片子,盯着徐翰林,心里震撼的想着:这……这怎么可能,自己清楚记得昨天患者还是多处骨裂。 唐景顿时感觉天昏地暗的,但是还好还能保持清醒。但耳朵里的声音却越来越奇怪,似乎所有的声音都像是从水里发出来的。 “那好吧!现在我们怎么办?她怎么处理?”阳溪即便是很伤心,现在也顾不得。 苏宇擦去嘴角血丝,眼底紫光闪烁,眉心精神力笼罩,旋即一道雷电长枪对着黑袍中年男子的眉心轰去。 有了孩子,为了给孩子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买一套房子还是很有必要的。 唐景虽然不知道这些人在这犹豫什么,但也一脸无所谓的走了上去,可是走到一半他的眼里就充满了不可思议。上面一大片天台居然一半都被火铺满,学生们都在另一边不敢越雷池一步。 “随你。”回了一声,云梦飞翔向着离这最近的中央校场走去,刚刚行过,他还能记得路。走到一旁找到一颗柱子,背半依这着立在那里,七分沉静到丹田之中,练着武,留出三分意识在外盯着校场上的后秦队伍。 “学长,两套功夫练得怎么样了?”走在路上,林树避让开拥挤人流,随口问道。 谢老夫人说到底了,也是个疼儿子的,本来把江杏雨弄到自己屋里去,是想好好立立主奴规矩,让江杏雨不敢再有非份之想,但是一见谢君瑞这副子讨好的模样,心又软了。 马力不知道我们这些人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有点害怕的低下了头,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此时,秦寒月一行已达克舒尔西部行省的角安城。穆丁于城中找了家大客栈,安排众人吃饭。 好在外围的建筑损坏,主要是被冲击波击垮,因此一些运气好的人还活着。因此真正死掉的数量并没有李牧一开始想象的那么多。 好在这些人道德还是不错的,没有趁机偷取对方的东西。其实也不全是这个原因,这里商业区,因此监控设备还是比较齐全而且十分隐秘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监控在哪里,不敢乱偷东西。 这十外边的人越聚也就越多了,上百名的战士和魔法师一起攻击着我的光罩,可是怎么攻击也是攻击不进来了,最后有的战士发现跟我就是两个级别,索性也就不在攻击了,在旁边注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