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大佬的作精美人》
1. 火热的芦苇荡
烈日炎炎,下过几天暴雨的盛夏却越发炎热,微风偶尔拂过绿油油的芦苇荡,叶片上下晃悠最后落在水面荡起阵阵涟漪。
热!麻!痛!
这是程方秋恢复意识后的第一反应,她轻嘶一声,连忙伸出手揉了揉蹲久后发麻发痒的小腿,眉头紧紧皱成一团,等好不容易缓过来,她这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于一片芦苇荡中,一步之外就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深潭。
明明前不久她还在摄影棚里跟顶奢设计师讨论拍摄方案,怎么眨个眼的功夫就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简直太玄幻了!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扫向四周,很快就发现右前方的浅水区中有一道人影,对方是这附近除了她以外唯一的人类,所以就算害怕,她也还是朝他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两人之间的距离谈不上近,她不由眯起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这一看不要紧,一看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水不深不浅,刚好到男人的小腹处,上半身的好身材一览无遗,小麦色的肌肤健康又性感,宽肩窄腰,挺拔健硕的身躯上布着恰到好处的结实肌肉,极具力量感,一看就是经常锻炼出来的。
他抬起胳膊擦拭着身躯,似乎是想速战速决,所以动作非常迅速利落,但与此同时,也让那些肌肉越来越明显,越来越诱人。
程方秋捂住眼睛,口中喃喃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但是心中却忍不住下了结论,就算看不清脸,对方肯定也是一位顶级大帅哥,这是她阅帅哥无数总结出来的经验,要不是现在情况不合适,出于对职业的尊重,她一定冲上去问问他对男.模,呸,模特行业感不感兴趣!
当然,帅哥现在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就在这个时候她眼前一白,脑海中瞬间涌入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身体一软,不受控制地惊呼一声,随后失去平衡,直直地往河里栽倒而去。
扑通一声,她落了水,心也沉了底。
好消息:她这个时髦精也赶上穿书大队了。
坏消息:她穿成的是声名狼藉的炮灰女配。
每本书男女主的励志路上总有那么一两个助力的大佬,而这本书戏份最多的大佬就是男主的亲哥哥。
事业上为男主保驾护航,推波助澜,情场上他和原主夫妻二人则成为男女主的对照组,竭尽全力起到一个衬托作用。
男女主感情生活和谐美满,他们形同陌路堪比仇人。
男女主携手共创事业辉煌,他们一高一低光扯后腿。
男女主儿孙满堂环绕膝下,他们一人孤老一人死亡。
形成这样的局面,原主可以说是“功不可没”,甚至两人的婚姻都启于她谋划的一场难以启齿的算计。
大佬身为前途一片光明的大厂技术员,在一次带队下乡援助时,不幸被原主盯上。
原主掐准时机,趁着大佬完成工作独自率先前往河里洗澡的时候,扑了上去,两人湿身抱在一起的画面正巧被后来的不少人撞见。
这种春色场面简直是有嘴说不清。
虽然原主哭哭啼啼地卖惨,获得了不少同情和信任,但是大佬又不傻,这种低级伎俩怎么可能看不破?所以宁愿自毁前程也不愿意娶她为妻,只是在这个特殊年代,名声受损,影响的可不止自身一人,为了不连累家人,他被逼无奈,只能低头。
两人婚后有名无实,大佬有家不想回,日日挤在群体宿舍。
原主倒是过上了梦寐以求的有吃有穿的大城市生活,可人的贪念只会越来越大,时间一长,她开始渐渐不满这种情况,缠着大佬履行义务无果,便跟大院外的野男人偷偷搞起了破鞋。
纸包不住火,被发现后,大佬手段雷霆地要结束婚姻关系,原主害怕报复,便跟情人连夜逃往南方,结果半路上就被渣男抛弃,落了个凄惨下场。
程方秋成了“程方秋”,贫穷落后的七十年代,炸裂剧情……
每一条信息都让程方秋濒临崩溃,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她来这个世界受苦受累?
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一股窒息感就传遍全身,她下意识地张嘴呼救,顿时河水侵入口鼻,惊得她连忙屏住呼吸,手脚并用地往水面游去。
想死是真的,但不能真的死。
鬼知道死后她能不能回到原先的世界,万一回不去,岂不是白死了?她可是很惜命的!
想到这儿,程方秋更加奋力地往上游去,她会游泳,并且技术还不错,可是蹲久了双腿麻木,她此时根本就使不上劲,只能在原地扑腾,就在她感到绝望的时候,腰间却突然缠上来一双有力的胳膊。
恐慌感让她下意识地挣扎,可对方的手却像是铜墙铁壁一样牢牢禁锢着她,程方秋尝试了几遍也无法逃离,直到后知后觉意识到对方是来救自己的,才松了口气,乖乖任由他带着自己往水面游去。
重见天日的那一刻,程方秋不由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深深感受活着的感觉。
“同志,你没事吧?”
耳边传来一道关切的低沉男声,程方秋一边摇头,一边用空着的手抹了一把脸,视线恢复清明的同时也让她看清了对方长什么样。
心头不由滑过一丝惊艳,她的猜测没有错,他果然是个大帅哥,身材和长相都是万里挑一的出色,剑眉星目,硬汉五官却又不失精致,湿漉漉的短发正在往下滴水,水珠滑过棱角分明的轮廓,最后砸在水面上,淹没在波浪当中。
说话时眼睑微敛,显得整张脸格外清冷漠然。
程方秋咽了咽口水,意识到盯着他看了许久有些不礼貌,便猛地垂下头,磕巴开口道:“谢谢,我没事。”
说完,又倏然发现两人此时的姿势有些过于暧昧,她瞪大眼眸,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为了把她救上来,他单手穿过她的腋下,不可避免地便有了亲密接触,程方秋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软绵胸口传来的滚烫触感,她的长睫颤了又颤,视线扫过他微微鼓起的手臂肌肉,血管和青筋交错,极致性感勾人。
两人身躯隔着湿透的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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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布料紧紧相贴,饱满浑圆抵在他的锁骨处,要是再高一些……
看过不少颜色小说的程方秋脑海中莫名闪过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整张脸瞬间爆红,怀中的帅哥顿时成了烫手山芋,她正要松开他,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说笑声。
“淮哥应该洗好了吧?咱们也赶快,晚上还要开会呢。”
“都怪你磨磨蹭蹭的,要不然时间怎么可能这么赶。”
淮哥?这个称呼怎么这么熟悉?
程方秋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身前的男人。
他该不会就是书中的大佬周应淮吧?难道现在就是原主对他使用算计的现场?她居然在不知不觉当中推动了剧情发展,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他们现在的姿势……
一想到原主的凄惨下场,程方秋就浑身打了个激灵,来不及多想,她立马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眼神中透着一股哀求和害怕,压低声音道:“求你想想办法,不然我们这样要是被看见了,我也不用活了。”
闻言,周应淮看向眼前的女孩儿,她浑身湿透,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腰间,一两缕发丝在水面上漂浮不定,时不时扫过他的肌肤,泛起阵阵酥痒。
似乎害怕极了,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当中弥漫着点点水光,红唇轻颤,明艳张扬的五官此时也变得软绵可怜起来。
这年头女同志的名声有多重要,不用多说,也都心知肚明,他们这样子要是被人撞见了,就算是意外,恐怕也会被误会。
只是,这个时间点她怎么会孤身一人出现在这儿,还落了水?
周应淮压下心头的疑虑,视线扫过四周,刚要提议她先去芦苇荡里躲一躲,就感受到肩颈间攀上来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他浑身猛地一僵,深邃眼眸对上她的,却只能瞧见丝丝无辜。
“我腿麻……”原主为了出其不意,在芦苇荡里蹲了许久,她是真的腿麻,不是装的,如果不攀着他,估计在水面上坚持不了多久。
程方秋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尽量控制自己的身子离他远一些,可是她不知道,越是动作,波动的水流就会在两人身躯之间缠得越厉害,从而变得更加敏感。
周应淮深吸一口气,喉结上下滚动一番,压低声音快刀斩乱麻道:“我送你上去,你躲在里面不要出声。”
程方秋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赶紧点了点头,他会水,力气又大,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带着她游了过去,随后用身体支撑着将她举了上去。
程方秋眼下也顾不得形象了,抓住岸边的杂草,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
周应淮刚抬起头对上的就是她若隐若现的臀瓣,湿透的布料本就贴身,她弯腰的动作更是让浑圆完全“暴露”出来,变得越发饱满坚.挺,往下是一双又长又直的美腿,往上则是一截白得发光的腰身,腰线玲珑纤细,宛若一把柳枝,柔软有致。
常年待在男人堆里,周应淮从未见过这等场面,此时竟像个楞头小子一般狼狈地闭上眼睛,尽量维持冷静,可是悄然变重的呼吸却暴露了主人的真实情绪。
2. 心跳紊乱
程方秋浑然不觉,在岸上稳住身型后,快速转身冲他摆了摆手,满脸歉疚道:“你快走吧。”
话毕,眉头缓缓皱起,像是不经意地继续道:“我今天本来是过来洗衣服的,看到这边上长了几株金银花就想摘回去泡水喝,结果谁知道不小心踩空掉水里了。”
“总之太感谢你了。”
听见这话,周应淮才重新睁开了眼睛,视线扫过不远处背篓里冒尖的衣物,以及岸边缠绕在芦苇上的金银花,心中仅存的疑虑被打消,随后轻轻应了一声,想借着抹掉脸上水珠的动作将那抹逐渐攀升的温度降下去。
可事实证明,这完全是徒劳。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周应淮深吸一口气,又交代道:“等我们走了你再出来。”
见她点头,周应淮便马不停蹄地朝着上游游去。
快速的动作说不清是为了不被人发现,还是为了逃避这令人不自觉乱掉心跳的氛围。
冰冷的河水漫过头顶,浇灭了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火热。
“淮哥,你洗好了?”
赵志高一行人来到河边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周应淮正在往身上套衣服的画面,见到他脸有些红还以为是热的,也没当回事,笑着道:“你等等我们,咱一起回去。”
说着几个穿着统一工装的大老爷们就要脱衣服,只是这有说有笑的氛围却被周应淮冷着脸给打断了,“等等!”
所有人几乎条件反射地停下手中的动作,一同看向周应淮,脸上满是呆愣和迷茫,有两个人衣服脱到一半了,也不敢整理,瞧起来滑稽又搞笑。
“去前面洗,刚才我在这儿看到条水蛇。”周应淮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完后,便领头率先顺着河流朝前走去。
大家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结果居然是有水蛇,当即放松下来,嬉皮笑脸地小声调侃道:“淮哥居然也会关心我们。”
那可是厂里令人闻风丧胆的大魔王啊!
虽然他才来厂里没几年,但是人家专业技能和知识都过硬,从普通工人一步步往上爬,年纪轻轻就成了高级技术员,平时不苟言笑,冷冰冰的板着脸,一个眼神就能吓死一堆人,如今居然能从他嘴里听到这样有温度的话,简直令人惊掉下巴,纷纷惊叹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关心,不少人都觉得震惊,可心头也不免浮现出了一丝感动。
一条水蛇而已,他们都是大老爷们,哪里会怕这个,淮哥之所以会让他们换地方,一定是因为淮哥他善呐!
“我们现在在村里住,不能给人家添麻烦。”赵志高倒是觉得自己猜到了周应淮的真实想法,一边说着,一边摸着下巴用力点了点头,看向前方那抹高大背影的眼神当中充满了佩服和崇拜。
谁知道他们口中讨论的主人公却丝毫没有听进去他们的话,他脑海中有些混乱,忍了片刻,最后还是没忍住回头朝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但是距离较远,就算他视力再好,也看不见想看的。
可是他这一眼却成功让叽叽喳喳的十几张嘴都闭上了。
*
躲在芦苇荡里的程方秋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但见人都走了,心头不免重重松了口气,然后才敢直起身子揉了揉酸痛的双腿和腰身。
原主选的这个位置得天独厚,周围都是高大的芦苇,只要不出声,没人能发现她,书中原主唯一聪明了一次的地方就是在这儿,不光为自己的突然出现找好了借口,还成功缠上了周应淮。
所以这就显得原主后面的各种作死行为都像是作者为了推动剧情发展,从而强行降了智。
说到底他们这些配角都只不过是男女主成功路上的垫脚石罢了。
颇为愤慨地感叹了一下原主和自己的可怜命运,程方秋就将视线落在了脚边那一背篓的脏衣服上面,仅仅只是一眼,她就感觉头开始疼了起来。
程家祖祖辈辈都是贫农,根正苗红,在这个年代是走到哪儿都能挺直腰杆子做人的程度,只是一个穷字却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压得过惯好日子的程方秋喘不过气来。
她叹气垂眸,不经意间瞥见水面上印出的娇艳面孔,不由瞪大了双眼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这张脸和她至少有七八分相似,巴掌大的鹅蛋脸上挂着一双天生自带三分风情的桃花眼,小巧挺翘的鼻子,不点而红的唇瓣,每一处五官都令她感到无比的熟悉。
脸在江山在,这让她心中的憋屈消了个三四分。
其实最重要的是除了接受现状,她又能如何呢?
就是不知道她在现实世界中怎么样了,是和原主互换了,还是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去了……
不管如何,不管在哪儿,程方秋都想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夏天闷热的风吹在身上,让原本就湿透的衣衫贴得更紧,程方秋收起思绪,忍着难受从背篓里循着记忆找出了一件原主的衣裳套在身上,然后大步往程家的方向走去。
她现在只想好好洗个头洗个澡,再换身干净的衣服!
这个时间点大家都下工了,大部分人都窝在家里躲太阳,所以一路上倒是没遇见什么人,偶尔遇到一两个看到她的狼狈样子,程方秋都以不小心掉河里了为借口糊弄了过去,好在没人多管闲事硬拉着她追问。
等进了程家的院子她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眼前的小木屋不大不小,进门是堂屋,堂屋后面是程父程母的房间,堂屋左边是厨房,右边两间小的屋子则是原主和原主弟弟的房间,靠近后院的位置有两个独立的小屋子,分别是最近几年才陆续盖起来的浴室和厕所。
站在院子里四处打量了一圈,程方秋刚放下来的心又瞬间提了上去,有些欲哭无泪,在繁华大都市生活了那么多年,一下子让她在偏僻小山村生活,这种落差感堪比天塌了。
好在虽然环境差了点儿,但是却十分干净,院子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并不杂乱,可见这家的主人是个讲卫生的。
程方秋先将背篓随意放在堂屋的门边,随后循着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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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原主的房间走去,推开门,房间不大,靠墙的位置摆了一张床,窗边有一张小桌子以及一个木箱子。
她先从箱子里找出了一套干净衣服,然后拿上毛巾和香皂就往门外走去。
去往后院要经过厨房,刚靠近,就闻到里面传出来的阵阵菜香,食物的味道让她不自觉吸了吸鼻子。
“秋秋你回来了?”
正被这股香味勾得挪不动脚步的程方秋倏然听见这道声音,吓得差点儿把手中的衣物给丢掉,循着声音看过去,就瞧见从灶台后面走出来一位与自己有四五分相似的美妇人。
明明已经四十多岁,可是岁月却像是从未在她身上光顾过一样,一头利落的齐耳短发没有削弱她的美丽,反而更加突出精致的五官,让人挪不开眼。
这是原主的母亲丁夕梅,说起来,她的经历可以称得上一句坎坷戏剧。
出生沪市大户人家,年少时也是名动一城的美人,可好景不长,在那场大动乱中,丁家被卷进灾祸,不光家财被没收,而且全家都被下放,死的死,病的病,到最后只留下她一个人。
这种情况下,美貌和出身就成了招灾的活招牌,不少流氓在边界线上不断骚/扰她的生活,绝望之下她便想一死了之,恰好被原主的父亲程保宽救下。
程保宽是个老实正直的小伙,不怕麻烦,也不嫌弃她的身份,见她处境艰难,便提出两人结婚,以此来避开祸患。
两人婚后一开始相敬如宾,她在沪市见过太多惊艳的少年郎,对这样一个普通又糙的庄稼汉怎么也喜欢不上来,只是顾念着恩情勉强给予笑脸。
可日久见人心,她渐渐被他的真心打动,两人相互扶持,孕育了一儿一女。
程保宽干活得力,几乎每年都能拿满工分,家里日子越过越好,虽说不上富贵清闲,但也算是幸福美满。
原主的美貌就是随了丁夕梅,可惜性子却愣是没有随了爹娘当中的任何一位,不然也不至于落得那样悲惨的结局。
“这是咋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丁夕梅早在看见程方秋的第一时间就迎了出来,眉头紧紧皱起,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在确定除了全身湿透以外,没有其他外伤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没人会不喜欢长得漂亮的人,程方秋作为一个资深颜控更是如此,虽然两人算是陌生人,但是她还是对对方产生了些许好感,与此同时,她也没忘记不露端倪地模仿原主的语气抱怨着今天的倒霉。
“以后一定要小心点儿,娘早说了不让你去,你这孩子非要去。”丁夕梅又是心疼又是责备地拍了拍程方秋的手背,随后冲着后院的方向喊道:“老程赶紧烧壶热水。”
这天气虽然热,但是女人们一般都不敢像大老爷们一样用冷水洗澡,生怕生理期的时候遭罪。
听见呼唤,程保宽马不停蹄地从后院跑进来,连手中的斧头都还没来得及放下来,瞧见程方秋的惨样,先是惊呼一声,问清缘由后,又是烧水又是送水,忙得脚不沾地。
3. 再遇
见状,程方秋对这个家庭的相处模式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丁夕梅读过书,接触过新思想,对重男轻女的糟粕无比唾弃,所以自原主出生起,她就当作宝贝疙瘩一样宠爱着,弟弟程学峻出生后,也是一视同仁。
程保宽对丁夕梅言听计从,在耳濡目染之下也觉得男女都一样,并不搞特殊对待。
在这普遍男女不平等的年代,原主的成长环境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但人都有私心,在听多了村里其他知青讨论大城市有多么美好后,不可避免地心生向往,以至于后面动了歪心思,做了错事。
可就算原主后面做了那么多糊涂事,她的父母依旧没有责备她,反而为此自责,日日以泪洗面,最后哭坏了身体。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程方秋看着忙前忙后的程父程母,脱口而出道:“谢谢爹娘。”
对不起。
说出口和未说出口的话,是她说的,也是替原主说的,从今天起,程方秋就是“程方秋”。
“奇奇怪怪的,说什么谢谢。”丁夕梅嘀咕了一句,脸上却带着笑容催她去洗漱,洗完就可以吃饭了。
浴室的门被关上,程方秋收敛心神,略微打量了一番这个狭小的浴室,里面没有灯,光线有些昏暗,没有花洒,只能打湿了毛巾往身上擦洗,这种洗澡方式让她很不适应,可又不得不洗,只好硬着头皮快速洗完。
这年头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洗漱用品,香皂是其中最常见的,也是最便宜的,一大块节省些能用许久,只是这玩意儿要工业票,对于乡下家庭来说价格也算不上便宜,所以稍微拮据不讲究的人家一大家子用一个香皂洗头洗澡的情况非常常见,甚至不用香皂的也有。
程方秋看着手里小巧的香皂,心中万分感谢丁夕梅,有她在,这个家在卫生方面格外讲究,在力所能及下,每个人的洗漱用品都是独立的,香皂一块分成四份,毛巾两条分为四条……
等再次来到厨房的时候,饭菜已经摆在了桌上。
“过来吃饭,衣服放在那儿,等会儿再洗。”
程方秋有些拘束地坐在“饭桌”前,说是饭桌,其实也就是几块木板子拼凑成的“破烂”,椅子坐上去也有些摇摇晃晃的。
饭菜更是素到看不见一点荤腥,不知名的野菜混着玉米粉蒸出来的团子是今晚的主食,辣椒炒茄子和炒白菜作配,看上去十分寒酸。
看着这些,程方秋有些想哭,只是还没来得及哭,就被饥肠辘辘给打败了,她没出息地舔了舔唇,迫不及待地想要将温热的食物送进嘴里,只是桌上人没齐,还不能动筷。
好在没多久,一个少年就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他生得更像程保宽,唯独一双桃花眼长得漂亮,为他增添了几分俊秀,体型高大,年纪轻轻已是田里的一把好手,只是他平时都要在县里的初中念书,只有空闲时候才能下地干活。
“爹娘,姐,我回来了。”程学峻将挎包随手放在椅子上,先去洗手然后才回来落座。
丁夕梅一边将碗筷摆好,一边冷哼道:“上哪儿皮去了?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程学峻挠了挠额角,知道丁夕梅不是真的怪罪,嘿嘿一笑道:“就是和同学去后山上转悠了一圈。”
说完,拉开挎包,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包用叶子包住的东西,定睛一看,嚯,居然是一大包野生树莓,一颗颗红艳艳的果子娇艳欲滴地躺在绿叶上,像是会发光,就连程方秋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专门给娘和姐摘的。”
程方秋在前世没有兄弟姐妹,这会儿对上少年真挚热烈的视线,心跳不由漏了一拍,竟是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幸好有丁夕梅在一旁接话道:“就你小子嘴甜,就是不知道你爹咋想。”
说完,还捂着唇偷笑了两声。
众人闻言朝着程保宽看去,后者坐在椅子上,表情果然瞬间难看了起来,指着程学峻的鼻尖,故作心痛的模样,长叹一声:“我能咋想,儿子记着娘和姐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爹,你又不爱吃这玩意儿……”程学峻支支吾吾半天,连句哄人的话都不会说,直愣愣地又把程保宽给气着了。
程方秋和丁夕梅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轻松的家庭氛围让程方秋浑身都松懈下来,唇角勾起淡淡的微笑,这里似乎除了生活条件艰苦了些,其他的都挺好的。
刚想到这儿,丁夕梅的一句话就让她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放旁边去,等会儿吃完饭洗了大家一起吃,吃完就睡觉,明天还得上工呢。”
上工?!
她怎么就忘了上工这件事!原主成绩不错,但是这个年代没办法考大学,只能靠推荐,她一个平民百姓对于大学是想也不敢想,高中毕业后就跟其他乡下女孩一样下地赚工分为家里减轻负担了。
虽说程家不需要她干些重活累活来赚满工分,但是农活哪有轻松的?
就算有原主的记忆,可是她这样从没干过活的千金大小姐,下了地也还是只有两眼一抹黑,拖后腿的份儿!
程方秋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酸甜可口的莓果没吃几个就借口累了,回房躺着了,等独自待着,她才有精力细细思考自己的前路。
找工作?这个年代工作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铁饭碗是可以传给下一代的,除非迫不得已谁愿意让给一个外人?招工的情况更是少之又少,指望她一个农村女生在这个年代找到工作,简直比登天还难。
嫁人?农村的就算了,还不如待在程家呢,城里的不知根不知底,送入虎口的可能性非常大。
思来想去,程方秋的脑海中竟渐渐浮现出了一个身影。
周应淮?书中顶级大佬一般的存在,能力出众,出身优越,责任感强,被迫跟原主结婚后,就算看不上她,也依旧给予物质的保障,精神和身体都没有出轨过,是真真切切能称得上洁身自好四个字的男人。
原主眼光毒辣,攀上的高枝如此高质量,要不是作死,会衣食无忧地度过一辈子。
要不,她就按照书中的剧情走下去,在周应淮身边当个花瓶妻子好似也不错,遭受些冷眼总比累死累活下地赚工分强。
名声和面子值几个钱?
可是很快程方秋就打消了这个想法,既然都打定主意“卖身求荣”了,那为什么不让自己过得更好一点,与其用龌龊的手段让他来娶她,还不如让他心甘情愿。
被迫的和自愿的,两者对她的好处可谓是天差地别,而且,就算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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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能走原主的老路!
程方秋在床上打了个滚,越想越觉得可行,只是……
撩拨人?这事她没干过,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可他这样的高岭之花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呢?美艳?清纯?还是可爱?
不管怎么样,现在她得抓紧时间把人勾到手,不然人走了,一切就成泡影了。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程方秋就陷入了梦乡,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晨光微露,丁夕梅的声音隔着一道门从外面传进来。
“秋秋起床吃早饭,不然上工要来不急了。”
上工两个字成功把程方秋的瞌睡虫给吓跑,她一个鲤鱼打挺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木板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她脑海还有些不清醒,闻言下意识地应了声好,丁夕梅又催促了几句才转身离开。
程方秋在床上呆愣了几秒,捂住脑袋无能狂怒几秒,最后只能快速下床,考虑到要长时间在大太阳下劳作,就算热,她还是套了一件稍微薄一点儿的长袖长裤。
程学峻天没亮就上学去了,学校在县城里面,如果不早点出发,根本赶不上早课,幸好星光公社有拖拉机,孩子们能乘坐拖拉机去上学,不然像有的公社没有拖拉机,要想去县城读书,就只能步行几个小时才能到学校。
在院子里洗漱的程方秋这是第一次深刻体会到山区孩子求学的不易,她在后世读书时期都是车接车送,连路都不用走,每个月还有用不完的零花钱……
颇为感叹地叹了口气,就进了厨房。
饭桌上摆着三碗清淡白粥,汤多米少,配上一碗酸豆角和几个煮番薯,就算是一家人的早餐了。
因为等会儿要去干活,程方秋吃饭的兴致不高,但是为了有力气,还是勉强吃了一些。
程保宽见程方秋“全副武装”的样子有些奇怪,一口咬下半个番薯,口齿含糊地开口道:“秋秋你穿个长袖不热吗?”
“我看外面太阳大,我怕晒。”要是不好好防晒,变黑变老等各种麻烦都会接踵而至,现在没有化学防晒的条件,就只能采取原始的物理防晒了。
程方秋长得漂亮,就更为在意外貌,她宁愿热着,也不想变丑。
“你以前都不……”闻言,程保宽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丁夕梅给打断了,“秋秋长大了,懂得爱美了,你别管她,她心里有数。”
有丁夕梅解围,程方秋不由松了口气,她现在最怕的就是被人发现她跟原主的不同,要是被戳穿,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一顿饭吃完后,一家人匆匆赶往村口集合,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到了不少人。
程方秋一眼就看到了一群身穿统一靛蓝色工装的男人们,他们个个站姿笔直,保持安静的站成两排,非常有秩序,这与叽叽喳喳一片混乱的村民们形成了鲜明对比。
其中最惹人注意的还是为首的高大男人,跟没穿衣服的时候不一样,此时穿着工装的他有种独特的味道,像是加了一层朦胧的禁.忌感,俊朗的五官正气十足,勾得人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又一眼。
就在程方秋看得起劲的时候,对方似有所感般地快速朝她看过来。
两人的视线穿越人群,在半空中猛然撞在了一起。
4. 缱绻
盯着人看被正主抓了个正着,程方秋多多少少有些尴尬,尤其是他的眼神太过有气势,逼得人更加心虚,控制不住地想要逃避。
可是刚挪开视线,脑海中就浮现出了昨天晚上在心中确定的计划。
想到这儿,程方秋又朝着他看了过去,与方才的羞赧不同,这次她那双娇艳桃花眼大胆又热烈地直勾勾望着他,眸中渐渐弥漫出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
小女孩的心思似乎昭然若揭。
对上这样的目光,周应淮先是一愣,这不是他第一次接收到来自异性充满好感的注视,以往都能平淡处理,甚至视而不见,可这次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直白,完全没有其他女孩的矜持和内敛,他居然有些无措地率先躲开了。
贴在裤缝的指尖小幅度地摩挲了一下布料的纹理,深吸一口气,整理好情绪后用余光再次瞥向她时,那处已经没了她的身影。
心头弥漫上一丝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的感觉,他眼睫微垂,暗道她原来是萍乐村的村民。
这边的程方秋原本正盯着周应淮看得起劲,结果就被丁夕梅给拉走了。
离开前她特意又瞥了一眼周应淮,唇角轻轻往上勾起,这个年代含蓄的女孩子太多,他估计也见了不少,她要是想在他心中占据一席之地,最好是反其道而行之。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行。
“你爹问了大队长,今天他还是要跟着救援队挖路,没时间回来吃饭,咱们中午就自己在家吃了,再给他送饭就行。”丁夕梅看着不远处去集合的程保宽念叨了几句。
程方秋收回思绪,顺着丁夕梅的视线往那边看过去,基本上村中得力的劳动力都在那边了。
前段时间一连下了一个多星期的暴雨,导致附近多处出现山体滑坡和泥石流,造成交通堵塞,甚至还埋了十几户人家,眼见事态严重,上头便就近调了部队前来援助。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机械和卡车来帮忙清理道路,顺便加固一下山体,铺设防护网。
而周应淮目前是省机械厂的高级技术员,他负责这次救援行动的机械调动和维修,暂时跟同事就近住在萍乐村,和军人以及村民们一起配合着工作。
按照原书中的剧情,他们还要在这里待一个多月,时间紧促,要是到时候还没拿下他,那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了。
“开始点名了,娘就先走了。”
母女两人分开,程方秋循着记忆找到一个队伍,跟领头的大娘报到,等人齐了之后,几个人就浩浩荡荡地往村外走去,他们这一队是负责割猪草的,得往村子的水塘边走。
不同于昨天落水的那条大河,水塘面积较小,但由于那段时间的大雨,水位涨高了很多,周围还有些稀泥未干,看上去脏兮兮的,都没地方下脚。
岸边的猪草茂盛,谁也不知道会不会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条蛇或者其他恶心的生物。
最令人受不了的是周围还有很多小虫子在飞,咬上一口要痒很久,还会在皮肤上留下红疙瘩,没个十天半个月根本消不了。
程方秋眼前一黑,眉头皱起后就没松开过。
“你去那边,你去这儿……晚饭前都得割完,不然扣工分!”大娘安排好每个人的工作范围后,大家就四散开来了。
程方秋拿着镰刀和背篓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找了一块比较干净的地方落脚,环顾了一圈四周,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相信这么一大片猪草都要留给她一个人割完。
“程方秋不要偷懒,赶紧干活。”大娘的大嗓门从不远处传来,吓得程方秋一个激灵,连忙应好,然后弯下腰用镰刀去割草,她小心翼翼地动作,害怕一个不小心会割到手。
幸好今天穿了长袖长裤,不然别说干活了,就光是被虫子咬都能让她崩溃。
这么一干就是两三个小时,临近中午,程方秋已经从一开始的不熟练,变得越来越得心应手,只是跟其他人比还是落后了一大截。
天气炎热,她早就累得大汗淋漓,呼吸也急促起来。
看着还剩下一大半没割的猪草,心顿时凉了半截,在心中不断盼望着午饭时间的到来,不知道是不是祈祷起了作用,没多久大娘就大声叫大家集合回村吃饭了。
程方秋有气无力地走在队伍最后面,等好不容易到了家,就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
丁夕梅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她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不由心疼道:“去床上躺着歇会儿吧,等会儿娘做好饭了叫你,吃完再继续睡,你爹那边我给他送饭去。”
闻言,程方秋摇了摇头,刚要开口,突然想到什么,话锋一转问道:“救援队的所有人都在那里吃饭吗?”
“对啊,这段时间忙着赶进度,他们中午都在那里吃,吃完继续干。”说到这儿,丁夕梅叹了口气,这把人当牛马使的日子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这么热的天气,要不是能额外多拿一些工分,谁愿意干这份遭罪的活计?
听见丁夕梅的话,程方秋眼珠子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她正愁没有机会去接触周应淮呢,这真是打了瞌睡就来枕头。
“娘,我去送吧,你又要做饭又要送饭,太累了。”
从闺女口中听到这么贴心的话,丁夕梅眸中闪过一丝感动,但还是有些不放心,“你脸色不好,估计是热到了,还是回房休息吧?”
“我没事!我可以的。”程方秋打断了丁夕梅的话头,将人推向厨房,她则是往房间里走,“我换套凉快的衣服就好了。”
“这孩子……”丁夕梅笑着摇了摇头,撸起袖子开始生火做饭。
程方秋原本想好好打扮一番,结果打开装衣服的木箱一看却傻了眼,她咋就忘了这个年代既朴素又落后,衣服的款式和颜色都格外单一普通,农村女生要是能有件碎花料子做的衣裳都算是十分不错的了。
翻来翻去,也就一件素白色的衬衫能勉强入了眼,这还是当初原主考上县里高中缠着丁夕梅买的。
条件有限,没有化妆品也没有护肤品,好在足够天生丽质,程方秋把野生乱舞的眉毛修了一下轮廓,然后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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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脸,用湿毛巾把身上擦了擦,又抹了些肥皂水在脖颈和耳后,确保身上没有汗味,只有淡淡的肥皂香味后,才换上衬衫。
长发扎成一条麻花辫垂在一侧胸前,扯散颊边些许碎发,对着小镜子看了两三遍,确保没问题,才稍微满意地走出房门。
丁夕梅把三人的午饭准备好,一抬头就瞧见了程方秋焕然一新的装扮,眸光不禁亮了亮,她本就长得出色,稍稍穿得周正些,整个人就像是出水芙蓉般让人挪不开眼睛。
想到前几天隔壁大婶向她提的那件事,丁夕梅阖上眼睫,或许是该给秋秋相看人家了。
两人先吃过饭后,程方秋就小心翼翼地接过装饭的袋子,大步出了院子。
程保宽他们工作的地方在村外,要顺着大道往外走一段距离才能到,刚走到一半,程方秋就有些后悔了,这么大的太阳,还没等走到地方,她精心处理过的头发和香味都快被汗水给破坏了。
等好不容易看到了攒动的人头,她才重重松了口气,转身整理了一下额前的发丝,深吸一口气,才继续朝着前方走去,还没走到呢,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顿时所有人都朝着她看了过来。
“程二叔,方秋妹子来给你送饭来了。”
程保宽在程家排行老二,年轻一辈都称呼他一句程二叔。
被泥土和石块充斥的地界脏乱不堪,挖掘机和卡车正在作业,在这儿干活的人本来就多,再加上送饭的家属,声音格外嘈杂,可小伙这一嗓子喊得无比大声洪亮,其中还隐隐有些激动,想听不见都难。
众人循声望去,就瞧见马路边上站着一道亭亭玉立的白色身影,她一只手挡在头顶,遮住刺眼的阳光,就算隔得较远,也能看出她妙曼的身姿。
或许是找到了她想找的人,她放下手一步步笑着朝前走,阳光落在她精致美艳的五官上,美得不可方物,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挖掘机驾驶座上的男人盯着慢慢向自己靠近的女孩,心跳莫名漏掉一拍,鬼使神差地按下暂停键,然后从位子上起身,手抓着门框,踩着踏板往下跳,半人高的高度,他长腿一迈,轻轻松松就落了地。
正在旁边吃饭的赵志高原本还在盯着美女同志看,在听到身旁传来的动静时惊了一瞬,扭过头,见是周应淮,不免讶然道:“淮哥你咋下来了?”
不是说好为了赶进度,白天尽量不停工吗?他这还没吃完饭呢,淮哥怎么就来接班了?
“有人找我。”
话音落下,周应淮正准备迎上去的时候,就见那道窈窕身影停在了一位中年男人面前,两人有说有笑地往一处空地走去。
见状,他的脚步愣在了原地,一时间往前走也不是,不往前走也不是,到最后不由为自己的荒谬念头感到可笑。
“谁找你啊?”赵志高不明所以,顺着周应淮的视线往前看去,却只能看见杂乱的人群,除此之外,什么也没看见。
周应淮抿唇不答,瞥了一眼赵志高还剩下一多半的饭盒,冷声道:“赶紧吃。”
5. 暗送秋波
“哦。”
赵志高有些莫名其妙地瞅了周应淮一眼,赶紧吃了两大口,咀嚼着嘴里食物的同时,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朝着前方望去,见人不见了,惊得差点儿从地上跳起来,好在视线一扫又看到了人,这才松了口气。
盯着看了一会儿后,忍不住感叹道:“要是我也有这么漂亮的媳妇儿给送饭就好了,干活都有劲!”
周应淮不用问,都知道他说的是谁,听到这话,他看向那张笑颜如花的脸,莫名烦躁地皱起眉头,语气难掩震惊地拔高:“他们是夫妻?”
年纪是不是差的有点儿大了?而且她怎么看都不像是已经结婚了的样子。
“不是,你想哪儿去了,人家是父女,你没听到刚才那人喊的话?”赵志高偷偷冲着周应淮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又把那话重复了一遍。
父女?她是来给自己父亲送饭的?
他还真没听到那人喊的那句话,挖掘机发出的声音太大,坐在驾驶座对于外面的声音是完全听不清的,不然也不至于闹了个大乌龙。
说不清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洞悉真相的心情愉悦,总之周应淮的唇角缓缓往上勾起了一个弧度,但很快又压了下去,冷冷瞥向赵志高:“你表达有问题,下次注意。”
“那我总不能说我也想要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给我送饭吧?”赵志高撇了撇嘴,有些委屈,他才二十出头,还没有当爹的想法。
周应淮沉默两秒,没再说话,顺势在赵志高身边坐下来,打开旁边的铁饭盒大口吃起来,目光却控制不住地跟其他男人一样时不时地掠过一处地方。
他在看程方秋的时候,程方秋也在暗暗找寻着他的身影,可是这里人太多,年轻小伙子更是数不胜数,她找了老半天才在挖掘机旁边的小土堆上看见他。
或许是天气炎热的缘故,男人今天早上穿的那件靛蓝色褂子不翼而飞,身上现在只留下了一件黑色工字背心,这让他的肌肉全都暴露在外面,汗水顺着皮肤肌理流淌,多了几分糙野不羁。
刚看过去没几秒,两人的视线就撞在了一起,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他十分敏锐的缘故,程方秋发现只要自己盯着他看,都能被抓包。
程方秋心虚地挽了挽耳边的碎发,冲他露出一个浅浅微笑。
还没等她多冲着周应淮送送秋波,眼前就倏然落下一大片阴影,程方秋懵愣地抬起头,就对上了一张大笑脸,她在脑海中搜寻了许久才找到他的名字。
原主长得漂亮,身材也是顶顶好,胸是胸,腰是腰,屁股是屁股,可以说十里八乡都找不出一个比她更水灵标志的姑娘了,她的芳名传得人尽皆知,年轻后生当中很少有不喜欢她的。
像是这样抓紧机会献殷勤的男人更是数不胜数,他们都想在美人跟前留个好印象,等到了婚嫁年龄能比其他人多个胜算。
要是能娶到程方秋,多有面子!多有福气!这辈子的脊梁骨都能挺直,其他男人肯定羡慕得牙都要咬碎!
对方见她看过来,晒得黝黑的颊边缓缓爬上一缕可疑的薄红。
“方秋妹子,我娘送来的大西瓜,太多了我吃不完,给你和程二叔送两块。”
这时候,程方秋才注意到他的大手上还捧着两块红澄澄的西瓜,西瓜是在井水里泡过的,到现在还有股凉气传过来,大夏天配上冰西瓜,这对任何人都具有强烈的吸引力。
可无功不受禄,程家跟他们家八竿子都打不着,当着众目睽睽之下收下这西瓜,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来呢,而且周应淮就在不远处看着,她收下别的男人的东西是怎么一回事!
程方秋抿了抿唇,最后不舍地看了一眼西瓜,狠心咬牙拒绝道:“建平哥不用了,你留着下午吃吧。”
“没事,我家里还有,你吃吧,这么热的天气,我看你都热得流汗了。”见她不收,李健平有些急了,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很甜的。”
再甜,她也不能收啊!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这段时间不能吃冷的。”情急之下,程方秋为难地皱了皱眉头,掩盖性地捂了一下肚子。
见状,李健平隐隐约约明白过来了,顿时一张脸臊得绯红,支支吾吾半天,才将西瓜塞到程保宽手里,“那程二叔一个人吃吧,我还要干活就先走了。”
“我不喜欢吃这些,你自己拿回去吃吧。”程保宽冷哼一声,态度对比李健平的热情就显得十分平淡了。
真是笑话,有人当着他的面“拐”他的宝贝闺女,他没有当场把人骂走就算脾气好了!要是想要他笑脸相迎,呵呵,简直是白日做梦。
李健平碰了一鼻子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是也没有气馁,跟父女两人打过招呼后,就走了。
“这些臭小子油腔滑调的,秋秋你可别上当。”程保宽语重心长地叮嘱程方秋。
程方秋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才不傻呢。”
相反,她精明又自私,现在想油腔滑调骗走别人家的优秀儿子。
想到这儿,程方秋的视线重新看向挖掘机的方向,眼珠子转了转,装作一脸好奇地开口道:“爹,那是干什么的?”
听见程方秋的问话,程保宽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那个长得张牙舞爪的大家伙,常年待在乡下,很多人都没有见过挖掘机,程保宽都是这次参与修路工作才知道这是做什么的。
好不容易能在女儿面前卖弄一下“学识”,他当即挺直了脊背,将从别人那儿听来的话一股脑都说了出来,“这个叫挖掘机,前面的大铲子是用来挖土的,人要挖一天,它三两下就挖好了。”
“这么神奇?”程方秋装作一脸惊讶,然后试探性地问道:“我能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见闺女感兴趣,程保宽快速把饭吃完,把碗重新用袋子装好后,领着程方秋就往挖掘机的方向走。
两人所到之处吸引了不少人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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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尤其是那些刚吃完饭的年轻后生,一个个的也不休息了,纷纷拿起工具开始了工作,都想让美人能注意到自己的勤奋和强壮。
能被选来修路的都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劳动力,一时间各种各样的肌肉在眼前不停晃悠,瞧起来确实赏心悦目,就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汗味,鼻子遭罪的很。
程方秋不动声色地放缓呼吸,用手掩了下口鼻,等到了挖掘机附近,才稍微好一点儿,这边相对而言人会少一些,而且大部分人都是省城来的技术员以及军人,大家吃饭和休息都十分有秩序,显得这里像是净土。
“小赵同志,我女儿说想看看挖掘机,我带她过来看一会儿就走。”
在这里面程保宽就只认识赵志高,后者性格活泼开朗,没有其他技术员的心高气傲,所以村里很多人都愿意跟他打交道。
刚吃完饭的赵志高远远看到他们过来,就放下了饭碗,听到程保宽跟自己说话,眼前一亮,连忙从地上站起来,这一动作差点儿撞上程方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干笑两声:“抱歉。”
“没事。”程方秋也往旁边走了一步,衣角刚好擦过某人的手臂,两人之间的距离倏然拉近,只要她再往他的方向靠近些,就能轻易进到他的怀中。
周应淮余光扫向身侧的那抹白色,动了动胳膊,远离了那片惹人躁动的布料。
“这种挖掘机全省就那么几台,要不我给你们介绍介绍?”涉及到专业领域,赵志高显得有些兴奋,指着庞然大物主动提议道。
“真的吗?”程方秋先是惊讶一笑,然后又十分为难地压低声音道:“还是算了吧,这会耽误你们工作吧?我随便看看就行了,反正我什么都不懂。”
话音落下,她漂亮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失落。
“没事,就几分钟的事情,耽误不了什么。”赵志高哪见过这种手段,招架不住地急忙摆手,又后知后觉想起自己的领导还在旁边坐着呢,当即有些心虚地将视线投向一旁的周应淮。
后者眼皮一掀,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程方秋,又瞪了赵志高一眼,大家都吃完饭开始干活了,就他还悠哉游哉地给人姑娘当解说员,这不是纯属瞎胡闹吗?
刚要开口拒绝,哪曾想赵志高会错了意,咧开嘴笑道:“我们淮哥来给你们介绍吧,他是我们厂技术最好的技术员,比我专业,而且本来就该他休息了,我在上面操作,你能看得更直观。”
“那可太好了,谢谢小赵同志,谢谢……。”从失落到满怀欣喜,少女的眸中充满星光,只是感激的话语到了最后却突然卡了壳,迟疑两秒,还是跟赵志高一样,喊出了“淮哥”二字。
本来普普通通的一个称呼,从她嘴里喊出来却平白变了一个味道,她的嗓音娇气软糯,放轻一些就像极了撒娇,任谁也不忍心拒绝她的请求。
周应淮撑在膝盖上的手蜷缩了一下,莫名觉得耳朵有些痒。
6. 独处撩拨
“谢谢周同志。”
程保宽早就听说过周应淮的大名,年纪轻轻就成了技术员里面的领军人物,专业能力方面自然是没话说,能让他亲自讲解,让程方秋长长见识,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刚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远处就有人叫了他的名字,程保宽回头,发现是在一起干活的工友,便扭头对着程方秋简单交代了几句。
“爹去干活了,你等会儿回家的时候注意安全。”
“好。”
等赵志高上了挖掘机后,转眼间原地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一时之间没人开口,气氛开始陷入诡异的沉默当中。
程方秋眨了眨眼睫,抬起下巴,露出一张楚楚可人的脸,微微扯动唇角便是如画一般的娇艳欲滴,她率先打破寂静喊了他的名字,“淮哥。”
轻巧的两个字砸在耳边,让周应淮再也没有办法保持镇定,他站起身,轻咳一声后才开口道:“想了解什么?”
高大的身影站在面前,瞬间就将她衬得娇小了起来。
程方秋将手背在身后,修长的手指搅在一起,好似十分紧张和拘束,迟疑了半天,缓缓道:“我也不懂,你随便跟我说说就行,我什么都想听。”
说完,停顿两秒,盯着他的眸子补充了一句:“多说一些,就更好了。”
她的小动作被周应淮全然收进眼底,指腹互相摩挲两下,脑海中反复回荡着她最后说的那句话,莫名觉得有些意味深长。
像是她想要和他多待一会儿而故意强调的说辞。
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周应淮自己狠狠唾弃了一番,何时他也变得如此轻浮自恋了,说起来,两人满打满算见过的面也不超过三次,他又不是天神下凡,何德何能让人家女孩如此惦念?
望着她清澈动人的桃花眼,周应淮默默挪开了视线,耳尖因为心虚而染上一丝薄红,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后方才指着开始工作起来的庞然大物进行解说。
他的普通话很标准,声音磁性清润,挖掘机产生的杂音太大,他不得不提高音量,尾调上扬,自带一股缱绻味道,好听到让人心醉。
说到专业性的词句,周应淮的表情格外认真,从程方秋这个角度望过去,瞧见的便是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他就像是在跟下属开会一样,全程一丝不苟,没有半分松懈和玩笑。
这是他的事业,也是他的热爱。
相对而言,程方秋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了,他说的那些话她只听进去了一半,本来她是打算好好听的,以便以后两人能更有共同话题,可是耐不住他那张脸,那副嗓子生得太过惑人!
就算再想专注,也改变不了注意力被勾走的结局。
她的心不在焉太过明显,周应淮收了话头,扭头朝着她看过去,后者缩了缩脖子,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被他瞧得慢慢浮现出些许的不好意思。
明明提出对挖掘机感兴趣的人是她,不好好听的人也是她,但是偏偏他就对她生不出气来。
周应淮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已经讲完了。”
言外之意,便是你可以走了。
但是程方秋却没有挪动脚步,她抿了抿唇,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深吸一口气,“上次的事,我一直想跟你当面再说一声谢谢。”
“不用……”周应淮话还没说完,她就打断了他的话,郑重开口:“太谢谢你了。”
掷地有声的话语说明了主人的真心实意,她满腹感激,周应淮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应下,顺便提醒了一句,“下次在河边要小心些,尤其是雨后泥土松软,容易打滑垮塌。”
说完,就见面前的女孩眸光倏然亮了起来,随后耳边响起似有似无的低声喃喃,“淮哥在关心我?”
这话太过有歧义,周应淮不知所措地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索性当作没有听见。
“你救我这件事情,虽然别人都不知道,但是我却牢牢记在了心里,我知道淮哥是一个见义勇为的大好人,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没什么可以拿来感谢你的。”
说到这儿,程方秋垂下了头,有些落寞,那双桃花眼雾蒙蒙的,望一眼,就忍不住沉陷进去,周应淮不敢多看,只能也低下了头。
“别这么说,我救你也不是为了什么。”
两人再见之时,不约而同地当作之前从未见过,毕竟落水被救这种事情放在这个年代,实在称不上“佳话”二字,甚至如果被搬到台面上,用无妄之灾四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
牵扯到两个人的名声,还不如当作从未发生过。
闻言,程方秋没再就着这件事情继续说下去,而是笑着转移话题,“对了,我叫程方秋,住在村西边,如果你在村里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话,都可以找我。”
“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下次见。”
她冲着他挥了挥手,然后又跟挖掘机里的赵志高打了个招呼,便小跑着离开了。
“方秋妹子走了?”
“回去了?晚上还来吗?”
“真受欢迎。”耳边传来赵志高的感叹,让周应淮将视线从那道倩影身上收回来,他默默在心里附和一句。
确实受欢迎。
这边拎着饭盒回家的程方秋因为顺利接触到了周应淮,所以心情还挺不错的,就连面对讨人厌的大太阳都没那么烦躁了。
只是这次之后,一连几天她都没能找到机会和周应淮说上话,原本还算高昂的激情顿时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尾。
尤其是这么多天,每天重复地割猪草,她都快被折磨疯了,又累又热,晚上躲在被子里都不知道偷偷哭几次了,只觉得这种一眼望到头的苦日子没法过下去了!还不如躺在家里啃老呢!
只是让她在程家白吃白喝,她实在抹不开脸,啃老的“躺平”方式,无异于是另一种精神折磨,思来想去,她还是选择继续把活干下去,只盼望着早点拿下周应淮,能进城过好日子。
转眼间来到休息日,难得能睡个懒觉,程方秋一觉睡到大中午才起来,洗漱完毕后就直接吃午饭,丁夕梅心疼她这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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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消瘦了不少,还给她煮了个荷包蛋。
白白嫩嫩的蛋白裹着汤水咬进嘴里,好吃得差点儿让她落泪。
她在后世各种挑剔星级餐厅时,绝对想不到有朝一日她能为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荷包蛋红了眼眶,真是世事难料!
“这周同志还真厉害,那么多人都拿那机器没法子,他捣鼓两下,就好了,真是神了。”
好不容易到了休息日,程保宽也能回家和大家一起吃上一口热饭了,他对修路工作上的事情侃侃而谈,勾得丁夕梅和程学峻舍不得错过丁点儿精彩瞬间。
程方秋对此兴致不高,唯独在听到有关周应淮的消息时,会竖起耳朵认真听一会儿。
啧啧,真不愧是书中大佬,对一切疑难杂症都能游刃有余的解决。
能力出众,担的责任就越大,这段时间修路工作进入关键时期,再加上其他公社也有不少问题出现,不少人都来向周应淮取经,所以他几乎天天都忙得团团转,根本没有多少空闲时间。
但今天是休息日,停工停产,他估计能喘口气了。
想到这儿,程方秋眼珠子转了转,还没想好该怎么去周应淮面前冒个泡,注意力就被程学峻给吸引了,他放下碗筷,趁着程保宽和丁夕梅说话的空隙,偷偷摸摸从角落里拿上背篓和镰刀就想往外跑。
这样子,一看就有鬼。
“干什么去呢?”丁夕梅比程方秋更快问出来。
这句话成功止住了程学峻的脚步,见偷跑失败,他回头嘿嘿一笑,“和同学约好了上山摘野莓子,上次我姐不是说挺甜的嘛,我就想多摘一些。”
闻言,程方秋似笑非笑地对上程学峻冲着自己挤眉弄眼的表情,慢悠悠拆台道:“还好吧,这两天不太想吃。”
“姐!”程学峻有些慌了,他着急地提高声音喊了一声程方秋,后者揉了揉耳朵,“在呢。”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程方秋还挺喜欢这个古灵精怪的弟弟的,他脾气好,是个姐控,基本上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让往东绝对不往西,让坐下绝对不站着。
唯独就是喜欢在闲暇时间上山下河地玩。
但是这也不是什么缺点,人嘛,短短几十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活得潇洒自在就行,更何况他玩归玩,并没有耽误正事,该读书的时候读书,该玩的时候玩,什么时间点做什么事情,他心里都有数。
可是偏偏程学峻喜欢往深山里钻,他也是个有本事的,总能弄些野鸡野兔之类的回来,但是再怎么样,那可是深山!存在的危险不知几许,万一运气不好,遇到的不是可以打牙祭的小动物,而是豺狼虎豹呢?
再者,夏天蛇虫鼠蚁的也不少,如果被咬了,可有的难受,所以平时家里都拘着程学峻,不让他上山下河,尤其是在连续大雨后,更是看得紧。
算起来,除了上次他放学回来途中上山摘了一次野莓子以外,他已经许久没上过山了,这下到了休息日,他定是心痒痒,忍不住了才想偷偷上山的。
谁曾想被抓个正着,这下惨了。
7. 闷哼
“不许往山上跑,跟你同学去说一声,然后回来多看看书,离你期末考试就一两个星期了,刚好静静心。”
丁夕梅一锤定音,断了程学峻的念想。
“啊?”程学峻垂头丧气地瘪了嘴,清秀的脸上满是失落,他站在原地不舍地看着背篓和镰刀,好半响都没能将其送回原位。
见状,程方秋倒有些不忍心了,犹豫两秒后还是帮忙说了句话,“我觉得就在村子附近逛逛,不往山里面走就行了,学峻平时学习都挺努力的,不差这一两天,再说了他跟同学早就约好了,临时爽约也不好。”
程方秋的话不无道理,丁夕梅也听进去了,她扭头看向程学峻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不由迟疑了起来。
“娘,以前往深山里去都是有田牛哥在,现在就我们几个学生娃娃,谁敢去啊。”程学峻先朝着程方秋投去了感激的目光,然后才跑到丁夕梅身边软硬皆施,“求求你了嘛,我保证就这一次,就一次。”
田牛是村里调皮捣蛋的一把手,读了小学就没读了,向来是男孩子里面带头搞事的领头人,谁也拿他没办法。
一个月前县里招兵,他家里抱着死牛当作活牛医的心思帮忙报了名,结果还真给选上了,自此村里就少了一名踢天弄井的活阎王,这让许多人都松了一口气,同时又羡慕起他的好运道!
真是麻雀变凤凰,眨眼间人人嫌的讨厌鬼就变成吃国家饭的军人了!
女儿和儿子一条心说话,丁夕梅动摇了,要不是她和程保宽今天都有要事要办,肯定就陪着孩子一起上山了。
想到这儿,丁夕梅不由看向了程方秋,后者对上前者的视线,就知道坏了,连忙摇头道:“我不去!”
她还要想着法去找周应淮呢,怎么可能跑山上去。
“我一个人能行,姐跟去也没什么用。”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做她跟去也没什么用?她帮忙说话,还遭了贬低,气得程方秋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刚想开口搅黄了这件事,就听程学峻继续道:“今天山上可热闹了,省城来的那帮技术员也要上山,听说有台机器坏了,要去选木材修。”
一听到技术员三个字,程方秋一双眼睛就亮了起来。
“娘,你就放心吧,这小子我帮你盯着,绝对不让他往深山里跑。”义正言辞的拍了拍胸脯,跟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虽然有些惊讶程方秋的临时变卦,但是听到她点头,丁夕梅也松了口气,“行,有你在我就放心了,路上注意安全,天黑之前一定要回家。”
丁夕梅叮嘱两句,目送他们离家后没多久,她也出了门,直奔村东边李二婶家中,李二婶本名李丽芬,是村里出了名的会来事,十里八村就没有她不认识的人,谁家要说亲,找她就对了!
*
村子附近的山不高不矮,一座连着一座,不熟悉周围环境的人很容易就会迷路,就连本地人都不敢往深处去,所以大多数人都只是在附近的山头转悠。
迈进山林间,灼热的阳光都弱了许多,路边的青草时不时拂过裤脚,留下一串湿漉漉的痕迹,越往里走,周边的树木也就越笔直粗壮。
不管程学峻他们的目的一开始是什么,在有了程方秋的加入后,这一趟的目的就只能变成找野莓子。
程方秋害怕被虫咬,长袖长裤一个也不落下,腰间还挂了一个塞满各种驱虫草药的布包,这还是她在问过村医后自己捣鼓着做的,针线歪七扭八的,根本入不了眼,丑是丑了点儿,管用就行。
“你姐怎么跟来了?”姚先进和程学峻一起走在后面,望着前方拿着粗木棍神情专注挑开野草的程方秋,赶紧抓准机会压低声音问道。
闻言,程学峻只好把前因后果都给说了一遍,最后垂头丧气道:“今天是捉不了野鸡了。”
两人对视一眼,均叹了口气。
这一幕恰好落进程方秋的眼中,她挑起眉头,“嘀嘀咕咕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对于这个比自己大了好几岁的姐姐,两个小男孩都不敢造次,连忙笑着摆了摆手,连连重复了两遍,像是在努力证明清白。
程方秋狐疑地瞅了他们好几眼,才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去,山路崎岖,并不好走,她每一步都迈得格外稳健,生怕一个不小心踩空摔下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年头能吃得起正经水果的人家少之又少,各种野果子便成了村里大人小孩难得的零嘴美食,村子附近的山头几乎都被薅光了,要再稍微往里面走一些,碰碰运气才能遇到能吃的东西。
但是程方秋现在对吃食不感兴趣,她只关心今天能不能在这山里面碰上周应淮。
可是没过多久,她就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松树菌!”
几人路过一片松树林,程方秋眼睛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埋在松针下面露出半截的黄色小伞,她冲上前拿木棍刨开周围的落叶,蹲下来认真一看,彻底确定这就是能香到让人流口水的松树菌!
她刚成年的时候被朋友们拉去国内有名的峡谷野外露营过,其中有一项项目就是当地导游带着他们去采摘野生蘑菇和果子,所以她才会认识这玩意。
就算时隔许久,她仍旧记得那口齿留香的菌汤,不光味道鲜美,更是营养丰富,而且最关键的是平时都吃不到,是个新鲜东西。
这么多天都吃着重复的菜食,程方秋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眼下也顾不得松树菌上面的泥土会脏了手,她赶紧眼疾手快地将其摘了下来,不管怎么样,晚上她一定要加餐,为自己改善伙食!
又想到导游曾经说过,只要发现了一个松树菌,那么在周围肯定还有第两个,第三个,第四个……
她仔仔细细地在附近搜寻起来,没几秒就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丛松树菌,大的小的,一家老小都在这儿了,胖嘟嘟圆滚滚,一看就很好吃。
程方秋采菌子采得起劲,还招呼另外两个人一起采,全然忘记了来这儿的目的。
“姐,这松树菌得配着肉炖汤才香,我和先进去搞个陷阱,看能不能捕只野鸡野兔的?”程学峻采了几个菌子,眼珠子就咕噜咕噜转了起来,跟姚先进商量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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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扭头冲着专心采菌子的程方秋建议道。
说是建议,其实用诱惑二字来形容更为贴切。
毕竟没有人能拒绝吃肉的快乐!
程方秋犹豫了一会儿,觉得布置个陷阱也没有什么危险,就点头同意了,但想起丁夕梅的叮嘱,她不免警告道:“就在这附近,要是我喊你们没答应,就别怪我回去告状了。”
“姐你就放心吧,我们心里都有数。”程学峻和姚先进就像是终于获得了自由的飞鸟,三两下就蹦跶得没影了,好在程方秋喊一声,他们就回一声,是真的没走远。
程方秋不由笑着摇了摇头,哪能不明白这些小男孩的心思,他们不是非要干些危险刺激的事情来彰显自己的本事和叛逆,谁都不傻,玩命的事情根本不会干。
无非是平时憋坏了,就想往外面跑,不管干点儿啥,都比待在家里强。
尤其是这个年纪的孩子,玩心最重,一天不撒野,心就痒得慌。
收回视线,程方秋继续跟松树菌作战,只要一想到这些黄橙橙的小东西不久后就能变成一道美味,她浑身都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越干越勇,没一会儿就装满了半个背篓。
只是等她想起来查岗的时候,人已经不知道身处何处了。
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程方秋懵了,松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采菌子陷入痴迷状态,不知不觉中竟然走远了,她尝试性地喊了几声程学峻和姚先进的名字,没有任何回应。
树林茂密,嗓音淹没在参天的枝桠之间,产生微弱的回应,也就是这个时候程方秋突然意识到其实她的声音根本就传不了多远。
她慌了,又提高音量喊了几遍,依旧一片寂静无声。
对松林不熟悉让她根本不敢乱跑,万一跑错方向跑进深山了,那可就真的完蛋了,思及此,程方秋深吸一口气,在心中暗骂自己大意的同时,也在平复慌张的心情,越是这种时候,越是应该保持冷静。
但是待在原地等死也不是程方秋的性格。
她提着背篓,开始理智分析,视线在附近转悠了几圈后,她发现地上的泥土都比较松软,但凡她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些许痕迹,通过脚印和被踩得塌软的野草,可以大致推演出她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只要一边顺着往前走,一边呼喊人,应该就能和程学峻他们会合。
打定主意后,她就开始原路返回,没走几分钟就听到斜上方有些许动静传来。
“程学峻你……”
程方秋欣喜的声音还没有完全说出口,就止在了嘴边,紧接着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倏然脚下传来枯树枝断裂的脆响,那抹身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下一秒就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而来。
她被吓得扭头就跑,只觉得浑身发冷发颤,两条腿都是软的,要不是强大的恐惧逼着她前进,她恐怕早就摔倒在地了。
眼看马上就要追上来了,程方秋一咬牙,一闭眼举起手中的背篓就朝着身后砸了过去,可是预想之中的情景没有发生,反而耳边传来了一道痛苦的闷哼声。
8. 炙热的呼吸
程方秋惊得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熟悉的俊脸。
不同于平日的冷静,此时他剑眉紧皱,倒抽了一口凉气,偏头去察看肩膀和手臂上的伤口。
她当时被吓坏了,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竹编的背篓就这么直愣愣地朝着他打过来,要不是他反应快,用胳膊挡住了一部分,估计遭殃的就是他的脑袋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有条蛇在追我。”
程方秋知道自己把人误伤了,脸上闪过一丝愧疚,连忙上前一步跟着去看他手臂上的伤,表明歉意的同时眼珠子也在四处转悠着,生怕那条大蛇会从哪个角落里扑出来咬她一口。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只见不远处的杂草堆里躺着一条棕黑和黄色相间的大蛇,粗壮的身躯从中间被斧头一分为二,血淋淋的一幕让她不由瞪大了双眼。
那条蛇还没死透,上半身蠕动着,离她不足半米远。
程方秋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当即吓得尖叫出声,林子里的飞鸟惊得四处乱飞,她六神无主,下意识地去抓身前人的衣领,整个人往他怀里钻去。
“还活着,活着!”
少女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锁骨处,两团柔软更是在他胸前蹭来蹭去,不断点火摩擦,就算意志力再坚定的人此时也不禁红了耳尖。
周应淮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拧眉的同时,顾念到她还是个小姑娘,还是压抑着脾气,软声道:“已经死了。”
话毕,停顿两秒又补充道:“菜花蛇,没毒。”
男人的嗓音不知不觉已经变得低哑,温柔的语调性感又好听,要是放在平时,程方秋身为半个声控肯定要好好欣赏一番,但此时她魂儿都快被吓丢了,哪有心情去听他好好说话?
要知道她平生最怕的就是蛇这种冷血动物,滑溜溜的,浑身长满了鳞片……
“我害怕。”水灵灵的桃花眼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能望进他心里去,委屈的模样实在让人对着她生不了火气。
周应淮抿了抿唇,低头看了一眼她眼眶里打转着的泪珠,拉着她远离了“案发现场”,瞄了一眼已经停止动弹的蛇,安抚道:“没事了,现在是真的已经死了。”
程方秋没有勇气再往那边看上一眼,但是对于周应淮的话,她还是相信的,他也没有骗她的必要,顿时松了一口气,理智也渐渐回笼,就在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两人的姿势过于亲密,简直都快贴在一起了!
她上山来就是为了在周应淮面前冒个头,刷刷存在感和好感度的,结果没想到居然让他撞见了她这么没出息的一幕,简直丢脸死了。
但好在因祸得福,让他们两个近距离接触了一次。
程方秋视线在他红透的耳尖和脖颈上转了转,唇角微微向上勾起,适可而止地主动撒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嘴上不忘解释道:“我小时候差点儿被蛇咬过,所以很怕蛇……”
她抿了抿下唇,像是在犹豫着什么,最后还是咬牙小声开了口,“你会不会觉得我大惊小怪,这么大的人了一点儿都不稳重?”
说完,她忐忑不安地绕着手指,时不时拿余光瞄他,似乎格外在意他的看法。
周应淮将一切都尽收眼底,其实他觉得她没必要在意旁人的看法,他怎么认为又有什么重要的?可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转了个弯,沉声道:“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这很正常。”
非常官方的一句回答,但却让面前的女孩重重松了口气,她白皙的小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但紧跟着,那笑容缓缓消失。
“你流血了!”
刚才她的注意力都被蛇给吸引了过去,以至于都忘了周应淮被她砸伤的事情。
程方秋懊恼地拍了一下额头,她怎么能只顾着勾搭他而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呢?简直太没良心了!
心虚,愧疚,感激,几种情绪交杂在一起,让她顾不得其他,连忙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想要仔细瞧瞧,但是他生得太高,她就不得不踮起脚尖才能看清他位于手臂最上方,靠近肩膀的伤口。
两人之间的距离在不知不觉中越靠越近。
“疼不疼?”
女孩的嗓音轻柔,像是夏日飘来的一阵凉风,落在耳边舒服又深刻,周应淮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指腹,事发突然,让他在木楞之下,没能第一时间挣脱开她的手。
但嘴比脑子快,一句“不疼”在无意识之中脱口而出。
“怎么会不疼呢?”她眉头紧皱,娇嗔他的一眼妩媚动人。
背篓上面有竹片倒刺,划伤了他胳膊上的皮肤,渗出了些许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砸在地上,在泥土之上开出妖冶的花,好在肩膀和脖颈没有被划伤,只是被砸红了一大片,但看上去还是有点儿严重。
越是看得仔细,她眼尾的那抹红就越发刺眼。
这还是她第一次伤人,说不害怕,不惊慌,肯定是假的,六神无主的情况下,让她脑子有些混乱,手足无措半天才想起来兜里有干净的手帕可以用来止血,于是她马不停蹄地从兜里拿出干净的手帕,想帮他把血擦一下,结果刚碰上去,就被他躲开了,她木讷地抬起头,眸中满是不解。
“没什么大事,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在机械厂上班,被各种机器弄伤都是家常便饭,再大的伤他都受过,所以这还真不算什么,就只是流点儿血,看着吓人罢了,再说了她又不是故意的,姑娘家在山里碰见大蛇,被吓傻,那是再正常不过。
他根本就没有怪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其实,更让他感到无措和为难的,当属她不经意间的靠近和触碰,她身上散发着好闻的香皂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药草香,发丝随着风轻轻拂过,每每落在他的脖颈处都能带来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和痒意。
他微微抬起眼,恰好撞进她迷茫又满含担忧的漂亮瞳孔之中,浅褐的颜色似乎带着钩子,轻而易举就能搅乱人的心神,他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堪堪避开,又发现自己的手臂还被她握在掌心。
柔软的触感一下又一下灼烧,烫的他无法保持平日的理智和清醒,睫毛颤了颤,一丝不自在在面上荡漾开来,他不动声色地挣扎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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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触碰,接过帕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寸,拉开两人已经近在咫尺的距离。
只是刚喘口气,她又凑了上来,“还是我来吧,你自己不好弄。”
伤到的地方比较刁钻,他试了一下,的确不好擦拭,正准备随意擦两下,等下山回去了再细致处理,但是她却看不下去了,“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受伤的,请不要跟我客气。”
话毕,她抢过他手中的帕子,手脚麻利地擦血包扎,一气呵成,都没给他反应的机会。
在后世的时候,她偶尔会给包包绑上丝巾作为装饰,所以对各种蝴蝶结的打法都很熟悉,这会儿帮他包扎的时候也就顺便绑了一个蝴蝶结上去。
男人小麦色的肌肤和浅色的可爱蝴蝶结形成鲜明对比,让周应淮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随后才开口道:“谢谢。”
“是我该谢谢你才对,要不然我肯定被蛇咬了。”程方秋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口,就算那条蛇已经凉透了,但是只要一想到不久前它还直起身子吐着蛇信子冲自己快速而来,浑身的汗毛就竖了起来。
她咬住下唇,深呼吸好几次才稳住情绪,脑海中也想起了别的事情。
“你怎么会在这儿?真巧。”
虽然她上山就是为了他,但是能这么凑巧地遇见,这是她没想到的。
“和大队长他们一起上山来选木材,机器坏了,得重新换个支撑。”周应淮老老实实回答,默了两秒,又补充道:“刚才在那边听到你的声音,就过来看看。”
原本木材已经选好了,他是准备帮忙进行砍伐的,可隐隐约约听到有熟悉的女声在喊,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结果越听越不对劲,就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循着声音找了过来。
结果没想到,还真的是她。
“你怎么一个人上山?”说到这儿,周应淮不禁皱眉,山上危险重重,大男人都不敢独自上山,更别提一个小姑娘了,真不知道该说她胆子大,还是没长心眼。
“不不不,我是和我弟弟,还有他同学一起来的,但是不小心走散了。”程方秋生怕在他那儿留下一个没长脑子的坏印象,赶紧摆手否认。
闻言,周应淮想起来她之前好像确实在喊一个人的名字,便点了点头,随后便提议让她先跟着他去和大队长他们汇合,然后再找人一起去找她弟弟。
“真是太谢谢你了。”
谢谢两个字从她嘴里听到过太多次,周应淮对此已经快免疫了,闻言只是点了点头,转而率先迈步往回走。
一路上,她的话似乎格外多,吧啦吧啦就没停过。
“……”
“对了,淮哥你这么优秀,肯定已经结婚或者谈对象了吧?”
几句不咸不淡的交谈之后,她突然话锋一转,问了一个出乎意料的问题。
这个话题太过敏感,周应淮从中嗅出一丝不对劲,不动声色地偏头望了她一眼,从他的角度,只能瞧见她小半张侧脸,藏在秀发下的耳垂染上薄红,暴露了主人此时不平静的心情。
少女的羞赧就这么平铺在他眼中,无处遁形。
9. 暗了眸色
对于女同志或明或暗的好感表达,周应淮原本还不懂,可经历的多了,也就隐隐约约能够分辨一二了。
更何况她对他的心思从未掩盖过,而刚才的那句问话几乎已经是明示了,他要是再不明白,那就算白活那么多年了。
但是他并没有在明南省结婚生子的打算,他目前只想好好表现,赶紧完成在厂内的工作指标,从而调到全国最大的机械厂。
回到京市大展宏图才是他的目标。
儿女情长,从来都不在他的人生规划当中。
所以对于他而言,明确拒绝才是斩断一切麻烦的最优选择。
轻车熟路的拒绝话术在嘴边绕了一圈又一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开不了口,随着他的沉默,原本轻松自在的气氛也变得有些紧绷。
或许是他的缄口不言已经给了答案,她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耳尖那抹艳红也在渐渐褪去。
“抱歉,是我越界了。”
再次开口的她,语气当中带上了一丝小心翼翼和无措,唇边勉强勾起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刺眼。
但这样应该是最好的结果,免得她抱着不该有的心思,越陷越深,未来只会更加伤心。
可周应淮心中却莫名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掌心被指尖压得通红,连带着微不足道的伤口也开始微微泛疼,他垂眸,倏然看见了那个用手帕系成的精致蝴蝶结。
漂亮俏丽,就如同诞生它的主人一样。
“我没有。”
话音刚落,刚刚还垂头丧气的小姑娘就猛地抬起了头,脸上也恢复了生机,眼角的笑意缓缓绽放开来,眯成一个月牙状。
“我也没有!”
腔调娇滴滴的,带着明艳的喜悦,让人忍不住跟着弯了唇。
等周应淮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又干了什么的时候,一切早已尘埃落地,他暗了眸色,责怪自己不该给人希望,可嘴巴张了又张,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甚至在脑海中又不自觉地将两人的话重复了一遍。
他没有,她也没有。
*
等到他们跟大部队汇合的时候,那棵树已经被完全砍了下来,大队长正带着人在清理树上的枝叶,好方便等会儿把树运下山。
“周同志,你回来了?”大队长孟信飞的视线先是落在周应淮身上,随后才瞧见跟在他身后的程方秋,一看到她,孟信飞的眉头就紧紧皱在了一起,“你咋在这儿?”
孟信飞皮肤黑,又高又壮,做事认真负责,事事为民,平时在村里很有威慑力,浓眉一皱,看上去格外唬人,程方秋缩了缩脖子,根本不敢撒谎,简单把前因后果给说了一遍。
这时候众人才注意到周应淮受伤的手臂。
“淮哥,你没事吧!”赵志高第一个冲到周应淮跟前,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个遍,没瞧出有什么大事,这才松了口气,随后又被他手臂上的蝴蝶结给勾去了注意力,惊讶道:“这你自己绑的?”
周应淮瞥了他一眼,随后侧了侧身子,躲开他的注视,淡声道:“我没什么事。”
话音刚落,那边就响起了孟信飞的大嗓门,他指着程方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愤愤骂道:“我早就在大会上强调过女同志在山上要注意安全,你倒好,几个人一起上山都能走丢,真是能耐的很!”
“还有你弟弟,等会儿见到人了,我也要批评批评他,怎么能让女同志落单!”
“要是你今天没碰到周同志,万一出个啥事,你让你父母怎么办?”
他说得口水四溅,程方秋连头都不敢抬,生怕被喷一脸,再说了,他是大队长,她在这个时候保持沉默才是最优解,让他数落数落又不会少块肉。
“程同志也不是故意的,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
“现在不是没出事嘛,大队长你快别说了,等会儿把人骂哭了怎么办?”
见程方秋楚楚可怜的模样,在场的人都有些不忍心,纷纷帮她说话。
孟信飞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想到记分员跟自己说的事情,还是忍不住拔高音量警告道:“对了,你可要加把劲,我看册子上,你每天都完不成任务,你少干一些,别人就要多干一些,这种消极行为不可取,要是再这样,月底大会上我可要拿你当典型了!”
一提到这个,孟信飞就气得横眉冷目,他有些死脑筋,平时最厌恶拖集体后腿的人,就比如像程方秋这样手无缚鸡之力,年年工分垫底的。
他原本就要单独找程方秋说事的,眼下两件事撞在一起,无异于直接撞在枪口上,说是倒霉透顶也不为过。
闻言,程方秋一张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哀怨地瞧了孟信飞一眼,当即也顾不得这么多人在场会丢人丢份了,她忍不住为自己争取道:“大队长,我发誓真的不是我消极怠工,我也想为集体出力,多赚点儿工分为家里减轻负担。”
说完,她突然话锋一转:“可是你看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实在是干不了割猪草的活啊,你能不能给我换个适合我的活计?”
听见这话,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朝着她的身体看过去,确实如她自己所说,是小胳膊小腿,又细又长,估计他们使使力道都能轻而易举将其折断。
但是,虽然整体偏瘦,可她身材高挑,该有的地方都有,瞧瞧那饱满的胸,纤细的腰,挺翘的臋……
每一处都长得刚刚好,看上去赏心悦目,要是哪天能尝尝,就真的应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可是这种事情想想就行了,在萍乐村谁不知道程方秋眼光高?普通乡下汉子根本入不了她的眼,而来自省城的技术员们又看不上她,他们只想风流,不想负责,他们要娶的是门当户对的城里姑娘,而不是空有美貌的乡下村姑。
两相矛盾,注定落空。
孟信飞上上下下将程方秋打量一遍,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可是……
“程方秋你这思想就有问题,要是人人都跟你一样,都想干适合自己的轻松活计,那田里岂不是乱套了?我们要克服困难,而不是避开困难。”
他嘴里的大道理一堆又一堆,听得程方秋脑袋疼,她瘪瘪嘴,暗暗叹了口气,看来换个活计的事情要吹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周应淮突然开了口:“大队长,我记得你昨天跟我说给我们做饭的婶子因为摔伤了腿,要多加一个人帮忙?”
他点到为止,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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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有脑筋转得快的人接上,“我看程同志就不错,她给咱们做饭送饭,干活都更有劲!”
一群大老爷们你一句我一句,成功打乱了孟信飞的思绪,他呐呐道:“这咋行,她看着像是会做饭的?”
“我会!”眼看着大家都把饭喂到嘴边了,程方秋哪有不张嘴接住的道理?
她在国外留学的时候一直是独居状态,因为吃不惯西餐,所以便请了国人阿姨上门做饭,但阿姨偶尔有事不能来的时候,她也会自己照着食谱上做,所以简单的中餐她是会的,甚至还学了几道拿手招牌菜,只要吃过的人都说好。
对于下厨她不喜欢也不讨厌,但是如果跟下地干活比,那她还是更愿意待在厨房里的。
“大队长,以貌取人是不可取的。”程方秋学着孟信飞的语气小声吐槽了一句。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让孟信飞有些挂不住脸,但面对这么多技术员帮忙说情,他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给这个面子,松口道:“那你明天早上来大队找我报到。”
有一点没说错,程方秋虽然干啥啥不行,但是长得漂亮啊,那群年轻后生血气方刚的,都想博美人一笑,但凡有她在的地方,一个比一个干活积极,工作效率都翻一倍。
刚好修路工程赶进度,有她在,就相当于一针强心剂,算是有保障了。
得了孟信飞点头,程方秋一双桃花眼瞬间明亮起来,好半响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缓缓抿唇一笑,眸光控制不住地朝着周应淮所在的方向看去。
她不傻,知道要不是他那一句神来之笔,估计她还是割猪草的命。
周应淮对上她感激的视线,愣了两秒,然后才挪开,跟着赵志高一起去处理木材。
大队长交代两个人结伴去找程学峻二人,然后也投入了清理木材的工作当中,程方秋见她也帮不上什么忙,站在一旁还碍手碍脚,干脆找了个稍微干净的地方坐着。
没多久,那两人就将程学峻他们带了回来,姐弟二人再见,都忍不住后怕,凑在一起说了很久的话才缓了过来。
就跟大队长说的一样,要是程方秋没碰上周应淮,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山中危险,可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跟大队长他们打过招呼后,程方秋三人就先行下山了,等到了山脚下,程学峻才揭开背篓上的大叶片,露出里面被绑的严严实实的野鸡。
“等会儿宰了给先进分一半,其他的都是咱家的。”程学峻有些得瑟地挑了挑眉头。
程方秋瞪大眼睛,没想到这两个少年还真有两分本事,居然能捕到野味,还是这么一只大肥鸡!她发自内心夸了两句,他们脸上便露出了掩盖不住的意气风发,随后将怎么捉到的过程都说了一遍。
话毕,程学峻有些愧疚道:“要不是为了逮它,我们也不会走远,差点儿害了姐姐你,我下次肯定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在山上了。”
他的懊恼是切切实实的,程方秋摸了摸他的头,“我自己也不够谨慎,这事怪不到你们两个头上,下次小心就是了。”
她不想就着过去的事情再去争辩谁对谁错,她现在只想回去炖上美味的松树菌鸡汤!
10. 说亲
“夕梅妹子,那我们就这么说好了,等有了合适的人选,我第一时间通知你。”李二婶笑着将人送到院子门口,后者也满脸笑意地应道:“行,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又简单寒暄了几句,丁夕梅便告辞离开了。
在她走后,李二婶唇边的弧度缓缓下降,眸中竟浮现出了一丝愁意,平时只要有长得秀气周正的姑娘来找她说亲,她都是笑得合不拢嘴的,因为那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只要把消息散出去,上赶着抢娶的人能从她家排到村口去。
不用怎么折腾就能凑成一门婚事,她这个媒人还能从中获得不少好处,怎么看怎么划算。
更况且这还是村里数一数二顶顶漂亮的程方秋,十里八乡哪个小伙子不惦记着?随便拉个男人问问,估计就没有不想娶她的。
可坏也坏在这姑娘长得实在太漂亮,太招人了,比起那种小漂亮的女孩子,她反而不好找婆家,因为这年头各家各户娶媳妇儿想的都是家里能多个能干活,又能生孩子的!
漂亮只是锦上添花,并不是必要的。
程方秋那种,一看就是要好好娇养着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娶回去跟娶个祖宗有什么区别?村里十个家庭里面,九个穷,饭都吃不上了,娶个花瓶回去摆着,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后悔的地方还多着呢。
再说了,古往今来,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现在流行那劳什子自由恋爱,反对包办婚姻,但是在乡下,这都是屁话。
娶媳妇,嫁男人,那都是父母说了算,个人意愿没那么重要。
而长辈们大部分都不喜欢程方秋那种狐狸精长相的,一看就是搅家精,婆媳关系本就难处理,她一进门,这家里还有一天安生日子过吗?儿子被吹吹枕边风,这个家就得散!
最重要的是,她要是想一枝红杏出墙去,简直太容易了,不好好看着,什么时候被戴了绿帽子都不知道。
所以说,这事难办!
要不是丁夕梅给她提了一篮子黄豆,她根本就不会答应下来。
李二婶正烦着的时候,住在隔壁的侄子李健平从院子后面探出头来,一脸好奇地指了指丁夕梅离开的方向,开口道:“姑姑,婶子来你这儿有啥事啊?”
从丁夕梅踏进隔壁院子开始,他就知道了,一直抓心挠肺地在墙角偷听着,只是她们说话声音小,他什么也听不见,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人走了,他才敢出来打听打听情况。
“还能有啥事啊,找我给她姑娘说亲呗。”提到这儿,李二婶就叹了口气,下意识地直接说了出来,刚说完便暗道不好,但已经晚了。
只见李健平挺直腰身,脸上冒出狂喜,激动道:“真的?婶子她愿意给方秋妹子找男人了?”
或许是这话说的太过糙了些,李健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随后冲着李二婶笑得满脸讨好:“姑姑你要是能把方秋妹子说给我,你就是我第二个娘,下半辈子我都孝敬你!”
话毕,又急切道:“你可不能偏心啊,我是第一个知道这事的人,二哥三弟他们要是找你,你得拒绝了。”
听见李健平的话,李二婶简直哭笑不得,同时又更愁了,真不知道程方秋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药,一个两个都跟中毒似的迷恋她!先不说村里其他年轻小伙子,就说家里的这些亲戚,万一每个都像李健平一样来找她,吵都吵死了。
“你先别说这些大话,你爹娘早就表明态度了的,他们不同意!你啥时候把他们说服了,再来找我。”李二婶冲着他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屋子,独留李健平在原地抓耳挠腮。
她得好好琢磨哪户人家能跟程家成个好姻缘。
丁夕梅可说了,男方得家世清白,老实有上进心,长得还要周正……
这要求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关键还是得双方看对眼。
*
这边,丁夕梅从李家回来后,先是把里里外外都给收拾了一遍,又将一家人的衣服给洗好晾好,才坐下休息会儿。
刚坐下没多久,就看见两个孩子从外面回来了。
她抬头看看了天色,有些诧异地迎了上去:“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说来话长了,等会儿再跟您说。”程方秋神神秘秘地拉着丁夕梅进了厨房,然后指挥程学峻拿出木盆和簸箕,将两个背篓里的东西一股脑全部倒了进去。
丁夕梅看见那半只野鸡的时候,嘴巴微张,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一旁那如同下雨一样哗啦啦进了簸箕里的松树菌!黄色的圆滚滚小伞,瞧着喜人极了。
她惊讶地捂住唇:“这全都是你们在山上搞到的?”
两兄妹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见丁夕梅高兴,才敢把两人分开,差点儿在山上走丢的事情说出来,但虽然有了前面的铺垫,丁夕梅却依旧是又惊又怕,先是关心了一下两人的安危,然后才黑着脸将他们都教训了一顿。
见还是没躲过一顿骂,程方秋和程学峻对视一眼,暗暗吐了吐舌头。
“娘,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嘛,快喝喝水润润嗓子。”程方秋狗腿地倒了一杯水,掐着嗓子,柔柔的腔调像是裹了蜜一样,让人火气都不自觉地消失了大半。
丁夕梅无奈地瞥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接过水喝了一口,但还是忍不住道:“要不是周同志及时赶到,那条蛇……”
“是啊,多亏了周同志,所以我准备亲自下厨做个汤给他送过去。”听见丁夕梅说这话,程方秋赶紧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你今天要做饭?”丁夕梅和程学峻闻言不约而同地喊叫出声,满脸的不可置信。
农村女人就没有几个不会做饭的,原主的手艺也还可以,但是她极少下厨,平时都是等着吃,顶多打打下手,除了农忙的时候迫不得已进厨房以外,平时都不会主动做一次饭,所以在听到她要进厨房的时候,两人都是比较惊讶的。
“是啊,我这不是为了感谢周同志嘛,而且多亏了他,我才能换个活计,这就当提前适应了。”程方秋摸了摸鼻尖,嘿嘿一笑。
其实最关键的是她还没用过农村的土灶,趁着这个机会她想熟悉一下,免得明天去报到,啥也不懂那可就要出丑了。
刚才注意力都被惊心动魄的迷路遇蛇的事情给吸引了去,差点儿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丁夕梅脸上难得浮现了一丝笑意,她是知道闺女不喜欢下地的,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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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在嚷嚷又累又苦,现在能换个稍微轻松一点儿的活计,是一件难得的好事。
“是,可得好好感谢人家,等会儿做好了你给他送一碗过去,时间不早了,娘给你打下手,你放开手干。”
“那我去烧水拔鸡毛。”程学峻主动揽活。
三人说干就干,松树菌得多洗几遍去除杂质,程方秋又是个爱干净的,直到将其洗得看不见一丝脏污,方才开始做菜。
先将松树菌和剁成小块的鸡肉分别焯水,捞出浮沫,盛出洗干净备用,锅里热油,将鸡肉倒进去反复进行翻炒,用猪油多炒一会儿炖出来的鸡汤会更加浓郁偏白,直到鸡肉变成略微焦黄的状态,就可以放些姜片,然后倒入提前烧好的开水。
炖半个小时左右,再将切片后的松树菌放入锅内和鸡肉一起炖,最后加点盐调味便大功告成了。
山珍野味,天然的味道便是绝顶鲜美的,根本用不着其他的辅助。
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操作下来,丁夕梅和程学峻看得津津有味,闻着空气中的香气,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我先去洗个澡。”在山上和厨房折腾了那么久,程方秋早就热出了一身汗,等会儿还要去见周应淮,她可不能臭烘烘的去,趁着炖鸡汤的这一空挡,她刚好去洗个头洗个澡。
洗完后,鸡汤也炖的差不多了,邻居家的小儿子去年发烧在县城住院的时候,他爹咬牙买了个大铁桶饭盒,方便平时送饭,现在闲置下来,丁夕梅便用一碗鸡汤给借了过来,盛了满满一大桶让程方秋给周应淮送过去。
“真不用娘陪着?”丁夕梅看着站在院子里梳头发的闺女,又问了一句。
程方秋回头,略湿润的发丝在空中留下一道优美的弧度,她甜甜一笑,白皙小脸在阳光下好似会发光。
“真不用,我快去快回。”
说完,她将梳子塞进丁夕梅的手中,拿起饭桶就快速跑出了院子,饭桶有些重,时间久了,她就不得不双手抱在怀里才能拿稳。
当初城里来的那些队伍住哪儿是个大问题,那些当兵的倒是简单,给了一块空地,自己搭帐篷就住下了,而那群省城来的技术员身骄肉贵,大队长左思右想便决定将他们安排进村北边的知青点住着,一来比较方便,二来也和村民们分开,双方都自在。
而知青们则暂时各自分配到了村民家中住着。
程家距离知青点很近,没走多久,程方秋就到了院子门口,她探头朝里面望过去,就瞧见了几个人围在一台机器和一根大木材前,正在商量着怎么维修。
她几乎一眼就注意到了人群中的周应淮,他生得高大,几乎是鹤立鸡群,他正拿着扳手弯腰去检查零件,神情专注,就算机油蹭的满身都是他也毫不在意,好似世界上除了面前的机器以外,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得他侧目。
程方秋鬼使神差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猛然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目的,当即清了清嗓子,开口喊道:“淮哥!”
这一声柔软婉转的女声一出现就勾走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也包括周应淮。
他抬头朝着门口望去,女孩唇边俏生生的笑容就这么深深刻在了眸中。
11. 两团
“那不是程同志吗?”
“她来咱们这儿干什么?刚才她是不是喊了淮哥?”
不少人都认出了程方秋,一时之间无数道好奇的视线在两人之间互相来回穿梭。
身为当事人,两个人却表现得都很淡定大方,程方秋站在原地安安静静等待周应淮过来,而后者则是跟身旁人交代了一句,放下工具,用毛巾随意擦了擦手便朝着她走了过去。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等走近了,他才注意到她是刚洗了头洗了澡过来的,一头乌黑秀发披在肩头,衬得肌肤越发白,精致的五官闪闪发光,勾得人挪不开眼。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微微仰着看向他,浓密的长睫轻颤,在眼下投落出几分薄影,目光澄澈动人,是璀璨到极点的明艳与缱绻。
她身上有种淡淡的香气,缠绕在鼻尖,让他呼吸都急促了两分。
“我自己做了一锅鸡汤,特意盛了一些给你尝尝。”说到这儿,她眉眼间染上一丝期待,将手中小心翼翼护了一路的饭桶递给了他,随后像是害怕他拒绝一样,又补充道:“你都救我两次了,这算是小小的一点儿心意,你就收下吧。”
周应淮第一反应是拒绝,乡下人家一年能吃一顿肉都算是很不错了,所以这桶鸡汤算不上小小的心意,甚至可以用诚意满满来形容了,可他要是拒绝……
对上她水光盈盈的眼眸,他有些怀疑她会当场红了眼睛。
“淮哥?这个要趁热喝。”见他不回答,她转换思路催促他收下。
没办法,他只能点头答应下来,沉声道:“谢谢,我……”
他刚想接过来,伸出手却发现上面脏兮兮的,只好领着她往里面走去,“我去洗个手,拿个碗。”
“好。”
迈进院门,程方秋像只跟屁虫一样紧紧跟在周应淮身后,面对其他人的打量也是礼貌性地笑着一一点头回应,这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但给他们留下个好印象总没有坏处,毕竟未来还是有很大的可能性要日日打交道的。
想到这儿,程方秋不由将视线投向身前的男人,他身姿挺拔,背影似山,光看上去就安全感十足,只是他这个人心思藏得深,轻易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下他,算算日子,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就要离开了,如果到时候她还是不能让他心甘情愿娶她……
那她会选择走原主的老路吗?
眼看木门近在眼前,程方秋赶紧收敛思绪,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没有跟着周应淮一起进去,可没想到他却主动叫她。
“可以帮我舀一下水吗?”
周应淮站在水缸前,有些无从下手,无奈之下只能扭头冲着程方秋寻求帮助,后者赶紧应下来,左右看了一圈,将饭桶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后拿起水瓢从缸里舀了一瓢水在他的示意下缓缓倒在他的手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格外近,她身上的香味也越来越浓郁,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
她披散在腰间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时不时扫过他的胳膊,其实发丝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但发梢还带着一点湿润,在皮肤上留下细微的水痕。
有些痒,有些磨人,让人忽略不了她的存在。
周应淮刚想开口让她站远一些,可是一侧目却对上两团呼之欲出的饱满,两人凑得太近,所以他的鼻尖是直直撞了上去,一触即分的柔软触感让他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穿的上衣有些宽松,因为贪凉,出门又匆忙,所以前两颗都没有系,站着的时候还不显露半分,但是一弯腰,春光便怎么也藏不住。
深深的沟壑又白又嫩,对毛头小子周应淮造成了极大的冲击,他瞳孔猛缩,倏然扭头,一抹红晕却悄然从耳尖爬向了脖颈。
“抱歉。”
“没事。”
哗啦啦的水声不停歇,周应淮眼睫颤了又颤,却只能听见自己胸膛渐渐加快的心跳声,凸起的喉结滚动几番,竭力压抑住沉重的呼吸,他尽量将注意力尽量放在自己的手上。
机油难洗,用肥皂搓洗多遍才洗干净。
好不容易平息住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冲动,她却娇娇柔柔地闻声开口:“淮哥,这样可以吗?没有溅到你身上吧?”
吐气如兰,像是趴在耳边询问,心跳怦怦怦,周应淮再也受不住,狼狈地匆忙收了手,借着转身拿毛巾擦手的动作侧身躲开她不解的目光。
“我去拿一下碗。”
望着他几乎是逃似的离开,程方秋狡黠地勾了勾唇,随后垂眸揉了揉胸口,嘟唇吐槽道:“撞得真疼。”
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几乎是同一时刻,在不远处的周应淮踉跄了一下,差点儿摔倒。
“你没事吧?”程方秋赶紧送上关心,他则是磕磕巴巴回道:“没,没事。”
两人默契地没有再提及这个小插曲,等周应淮把碗拿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恢复平时的冷静自持。
打开饭桶的盖子,一股浓郁的香味就传遍了整个空间,周应淮有些诧异地看了程方秋一眼,没想到她看起来娇滴滴的,做出来的食物却色香俱全,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鸡汤很烫,他没有让她动手,而是自己小心翼翼地将其倒进空碗里。
“谢谢。”周应淮很客气地道谢,然后又准备将饭桶洗干净了再交给她。
程方秋连忙阻止道:“我拿回去洗就好了,鸡汤要趁热喝,你喝完赶紧回去工作吧,我就不耽误你了。”
说完,就把饭桶给抢了回来,周应淮见状也没有强求,想到什么,叮嘱程方秋在这儿等他一会儿,他则转身出了厨房。
程方秋按照他的话在原地等着,视线却不由自主地打量起了知青点这个小小的厨房,面积不大,却被他们收拾得很整齐很干净,灶台,水缸,餐桌,橱柜等应有尽有。
从城里来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儿讲究和洁癖,每一处该干什么都划分的清清楚楚,一点儿都不脏乱。
这一点儿倒是挺好的。
还没打量多久,周应淮就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铁皮盒子,包装在这个年代可以算得上十分精美了,上面有图画,还写着一些洋文,乍一看看不太清楚,程方秋只是瞄了一眼就将视线收了回来。
“家里寄过来的一些小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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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嫌弃的话,就拿回去吃吧。”周应淮将铁盒子往她的方向递了递。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这东西一看就价值不菲,她本来就是为了感谢他才送来鸡汤的,这样一来反而说不清了。
周应淮握着铁盒子的指尖微微泛白,摩挲了一下表面,斟酌两秒,然后才道:“随便买的,不值钱,还比不上你亲手做的鸡汤有价值。”
闻言,程方秋愣了几秒,这年头对西方商品管控极为严格,在普通供销社里根本就看不到印有洋文的商品,真要说起来,估计只有在友谊商店才能买到这种包装精美的外国东西了。
友谊商店只有国内的主要城市有,售卖的大部分都是从西方进口的物品,不光价格高昂,还需要特定的票据,普通家庭根本买不了。
而周应淮却将其随手给了她。
不光如此,他话说得也很有分寸,落进耳朵里让人身心舒畅,忍不住勾唇,程方秋犹豫片刻,还是将涌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反复推辞还不如坦然接受,有来有回,两人的关系才会更进一步,不然反而更像是交易。
而且她不就是图他有钱有势有未来,才决定勾搭他的吗?接受他的好东西是从今往后要学会习惯的事情。
程方秋深吸一口气,接过他递过来的铁盒子,这种感觉有些奇怪,莫名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总之格外复杂。
但现在的她还是觉得开心大过一切,毕竟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得到的最好的东西。
程方秋视线挪到他的胳膊上,那里还绑着她之前给他系的蝴蝶结,一看便知道他肯定是一下山就投入到机器维修的工作当中了,根本没有抽出时间来处理伤口。
她皱起眉头,语气急切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闻言,周应淮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手臂往后藏了藏,做完后又觉得这动作有些太过刻意,面上不由闪过一丝不自在,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手帕我洗干净后再还给你。”
“这都不急,我根本不在意一条手帕,我在意的是……”
说到一半,程方秋像是察觉到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有些不合时宜,她赶紧抿紧唇瓣将尾音咽了回去,脸上随即爬上一丝慌乱和羞赧,她抓着铁盒子的指尖不自觉地用力,指腹缓缓泛白。
随着她最后一个字落下,周围气氛瞬间变得沉寂下来,周应淮瞳孔微微放大,隔得近,他都能清晰地看见她白皙皮肤上的细小绒毛,以及耳尖那抹淡红。
周应淮竭力控制住紊乱的呼吸,喉结滚动一番,好半响才找回自己声音,“我送你出去。”
见他转移话题,程方秋先是抬头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随后又快速低下了头,乖乖点头道:“好。”
两人一起走到院门口,程方秋往前走了几步,又突然转头叮嘱道:“一定要记得上药。”
周应淮望着她满是担忧的眼眸,点了下头,“嗯。”
见他答应下来,程方秋似乎是终于放下了心,冲着他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开了,直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拐弯处,周应淮才迈步朝着院子里走,谁知道刚扭过头,就对上了好几双跃跃欲试的好奇视线。
12.维护
“淮哥,程同志过来找你什么事啊?我怎么闻到一股鸡汤味。”
“咱们淮哥魅力就是大,厂里那么多女同志上赶着送殷勤就算了,来到乡下也照样有女同志喜欢。”
一群年轻小伙子你一句我一句,顿时整个院子都变得吵闹起来。
周应淮却没有像其他男人那样露出得意神色,反而慢慢沉了脸色,他冰冷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场的人,没一会儿院里就恢复了安静。
在乡下惬意自由的日子过久了,他们竟然差点儿忘记眼前的男人可是厂里出了名的冷面阎王,虽说是外冷心热,但是平时严肃的时候还是挺吓人的。
对于这个领导,众人怕他又佩服他。
“程同志是为了今天山上的事过来道谢的,你们在这儿乱造女同志的谣,自己觉得合适吗?”
“不合适!”赵志高第一个跳出来附和,他也是脑子抽了,才会跟其他人在这儿瞎起哄,此时又后悔又害怕,连忙带头让大家继续干活。
其他人也知道自己开错了玩笑,一个个都不敢说话了,均埋头苦干起来。
周应淮收回视线,迈步朝着厨房走去,餐桌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金黄色的汤汁散发着淡淡香味,每一块鸡肉和松树菌都裹着浓浓的汁水。
坐下后,拿起勺子先喝了一口汤,从喉咙滑进胃里,这种滋味只有喝过的人才能体会,周应淮眸中闪过一丝惊艳,紧跟着又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鸡肉,又烂又软,在炙热的口腔里爆发出惊人的美味。
还有那松树菌,有种独特的鲜香味道,是大自然孕育出来的礼物。
周应淮垂下眼睫,眸中渐渐晕开一抹浅淡笑意。
*
程方秋抱着饭桶和铁盒子蹦蹦跳跳回了家,只要一想到周应淮那些反应,她就止不住地高兴,唇角的弧度就没下来过。
“娘,我回来了。”一进院门,程方秋先是喊了一嗓子,听见厨房传来回应,她便先把饭桶送了过去,丁夕梅伸出手接过,见闺女这么高兴,不由被她的笑容所感染,也勾了勾唇:“送到了吗?”
说完,见程方秋点了头,心里的大石头才放了下来,随后注意力便放在了她怀中的那个大铁盒子上,惊讶道:“秋秋,这个是从哪儿来的?”
“周同志送我的。”程方秋将铁盒子放在桌面上,那精美的包装跟周围朴素的环境格格不入。
“这哪能收啊,赶紧给人送回去。”丁夕梅只当是程方秋年纪小,又没见过什么世面,以为这只是个普通东西就给收了,但是她不一样,她小时候跟着父母亲过了一段好日子,所以只是一眼便知道这东西不便宜。
程方秋就知道丁夕梅会是这种态度,喝了一口水才慢悠悠将周应淮的原话给搬了出来。
“他说不值几个钱,还比不上我做的鸡汤呢。”
“这……”
听见闺女这话,丁夕梅忍不住扶额,但也明白了周应淮的意思。
这位男同志真客气,那是一丁点便宜都不愿意占,但是他们送鸡汤的本意是想感谢人家的搭救之恩,根本没有别的意思,结果没想到对方居然又给送了回礼,这下子可真是越来越掰扯不清了。
丁夕梅缓缓叹了一口气,看向那铁盒子,只觉得是个烫手山芋,这东西或许在周同志眼中不值一提,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却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娘这是啥啊?好吃的?”
这时候程学峻从外面跑进来,眼珠子在那铁盒子上面看过来看过去,愣是没看明白那歪七扭八的文字在表达什么。
听见这话,丁夕梅好气又好笑地白了他一眼,但还是回答道:“巧克力。”
闻言,正在喝水的程方秋放下杯子,诧异地看了丁夕梅一眼,她是知道丁夕梅的出身的,但是不知道她居然还会洋文,这一发现让她不由凑到丁夕梅身边,假装什么都不懂地追问道:“巧克力是什么?”
程学峻和程保宽也好奇地一同凑了过来。
见一大家子都在问,丁夕梅不由失笑,同时记忆也回到了许多年前,那时候她被父亲逼着学习洋文,说是有机会就把她送到别的国家去长长见识,结果到了最后一切都成了泡影。
想到这儿,丁夕梅眸中闪过一丝黯然,随后才道:“跟你们过年时吃的糖果差不多,但又不一样。”
说着说着,丁夕梅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正当这个时候,程方秋伸出手将铁盒子打开了,从中拿出一块巧克力,撕开包装,掰开一小块就塞进了程学峻的嘴里,动作迅速,丁夕梅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尝尝不就知道是什么味道了?”
这话没毛病,只是她原本还想找个理由把东西给周同志送回去的,如今……
算了,人家送的,要是再送回去也不合适,还是想个别的法子把人情还回去吧。
正当丁夕梅为此发愁的时候,唇边也被塞进来了一小块巧克力,她诧异地抬起头,就见程方秋对着自己正笑得灿烂。
“娘懂得真多,你快尝尝这是不是真的巧克力,爹你也尝尝。”
程方秋将一块巧克力掰成小份给大家一人塞了一块,同时也不忘给自己吃一块,这年头的巧克力没有任何的科技与狠活,吃进嘴里满满的香味,她抿了抿唇,慢慢感受着其中的滋味。
这边程学峻满心欢喜地吃下,却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甜,反而是一种从未吃过的苦,顿时一张脸就皱成了包子,“娘,你不是说跟糖差不多吗?这东西怎么是苦的?”
他动作和语气都格外夸张,逗得大家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国外的,我反正吃不惯。”程保宽也皱起眉头,勉强把一小块吃完后,就招呼大家坐下吃饭,他已经从丁夕梅口中得知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坐下就开始揪着两姐弟叮嘱安全问题,就连美味的松树菌和鸡肉都不能堵住他的嘴。
程方秋和程学峻一边应付着程保宽,一边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
还是丁夕梅看不下去了,才止住程保宽的话头,一家人和乐融融地把饭吃完了,饭后天色渐晚,由于隔天还要上工,大家各自洗漱后便回房睡觉了。
程保宽躺在床上,本来要睡的,突然脑海中闪过什么,倏然睁开眼睛,赶忙撑起身子问道:“你今天不是去找李丽芬了?她咋说?”
提到这个,迷迷糊糊的丁夕梅也被赶跑了瞌睡虫,她本来就要跟他说这件事的,只是被山上的事打了岔,一时给忘了,现在说也不迟。
“她答应了,说有合适的小伙子就第一时间告诉我。”说完,丁夕梅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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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身,在黑暗中看向程保宽,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愁容,“当时我看她那表情不是很好看……”
话还没说完就被程保宽打断了,“咱们家秋秋长得那么漂亮,还怕找不到对象?平时村里就一堆后生追在后面跑了,现在要说亲了,肯定有更多的凑上来,我们就等着挑就行了。”
他对这件事一点都不担心,反而自信十足,眉眼间十分得意。
老父亲看闺女那是怎么看怎么满意,虽然丁夕梅心里跟他想的差不多,但是在这个时候还是要客观看待问题。
程方秋的那些臭毛病,娇气,嫌贫爱富,犯懒,受不得委屈,脾气大……
无论是哪一点,放在说亲的时候都是要被婆家狠狠嫌弃的。
而且长得漂亮不一定是好事,平时凑上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全是村里上不了台面的后生,一个个的见色起意,等新鲜感过去了,还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再说了,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
丁夕梅自己有过因为外貌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的经历,所以她明白长得漂亮是把双刃剑,好坏皆有。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她没好气地白了程保宽一眼,然后才缓缓道:“咱们家的条件摆在这儿,不说高攀,至少得门当户对吧?”
那些比他们家条件还差的,她是一个都不想考虑,当娘的,哪有把闺女送去吃苦的?所以挑选女婿的范围就缩小了很多,再加上他们又不想把程方秋嫁到外村去,那可选择的就更少了。
其实真要说起来,村里的那些男孩子她是一个都看不上,要不然也就不会去找李丽芬帮忙了。
“那肯定啊。”程保宽跟丁夕梅一个战线,他挠了挠额头,也不禁有些犯愁了,沉默许久,不由感叹道:“要是我争气些,当年能考上猪肉厂当个正式工,咱家秋秋不说嫁个干部子弟,嫁个工人是绰绰有余。”
几年前猪肉厂来乡下招专门宰杀大猪的工人,程保宽差点儿就被选上了,可惜最后还是遗憾落选。
那可是香饽饽,当年被选上的大汉去年就带着全家老小搬进城里去了,听说天天都有肉吃,那家的大女儿也嫁了个猪肉厂的工人,一家子吃香的喝辣的,是全村人羡慕的对象。
“说这些干什么?”丁夕梅拍了拍他的手,柔声安慰:“我们家现在过得也挺好的。”
程保宽也只是感叹一下,见气氛有些沉闷,便玩笑道:“要是不看家庭背景,我倒很喜欢赵同志,那小伙子性子好,一看就是个疼老婆的,要是能给我们当女婿,我做梦都能笑醒。”
“你倒是想得挺美,人家可是省城来的。”丁夕梅也跟着笑了笑,没当真,脑海中倒想起一抹高大的身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那我还说我喜欢周同志呢,人高长得俊,为人善良正直,还救了咱闺女。”
越说,丁夕梅那是越满意。
只可惜,现实的差距摆在这儿,也只能想想了,秋秋能嫁个老实本分,聪明上进,疼老婆的男人,她便满足了。
“这事我还得找秋秋谈谈,归根结底还是得她自己喜欢愿意。”
“这种事你们母女决定就好,明天秋秋要去找大队长报到,让我早点叫她,快点儿睡,不然起不来可就完了。”
“行,睡吧。”
13.反击
第二天晨光微漏,程方秋就被叫了起来,快速洗漱,又匆匆吃过早饭后,就赶去了大队上报到,由于太早,一路上都没见到几个人。
村中的办事点是一层平房,隔开了好几个房间给村干部当办公室用,墙上用红色油漆工工整整地写着“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浓浓的时代气息扑面而来,引得程方秋不由多打量了一会儿。
大队长的办公室在最里侧,她规规矩矩地敲门,喊道:“大队长!”
孟信飞也刚到不久,听到喊声下意识地抬头,见是程方秋准时来了,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笔,抓起桌子上的军绿色帽子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走吧。”
“好嘞。”
两人先去找记分员和会计说明了情况,然后就直奔了知青点。
知青点原本是没有专门做饭的厨娘的,一切吃食都是知青们自给自足,这次是上头为了照顾来乡下支援的各位技术员才专门安排的,粮食柴火等各种用品也是从公社出。
相比于下地干活,在厨房做饭可轻松简单多了,还没有人管束,每天给技术员们做好一日三餐就行,其他时间都能干自己的事情,最关键的是这段时间还能得满工分,简直是不可多得的好事。
当时为了争抢这个名额,村里妇女们差点儿闹得大打出手,最后还是村支书和大队长一起拍板,选了有经验的何生慧来担此大任,她当初可是负责做大锅饭的,在这件事上没人能越过她去,一时间所有质疑的声音都渐渐消了下去。
但是饭还没做几天,何生慧就意外摔伤了腿,无奈之下只能再选一个人来厨房帮忙,毕竟总不能让技术员们跟着饿肚子吧?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个漏居然让程方秋给捡到了!
他们到的时候,技术员们还没起床,厨房里只有何生慧瘸着腿在忙碌,她右腿受伤,还绑着木板,行动很不方便,看上去格外笨重。
程方秋赶紧迎上去帮忙把一筐子土豆倒进水盆里,浅笑道:“婶子我来吧。”
闻言何生慧抬起头,对上一张俏生生的白皙脸蛋,就算早有心理准备,也不免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大队长居然真的让程方秋来帮忙了,这娇里娇气的样子哪像是会做饭的?但比起做饭,她看上去更不像是会干活的。
依何生慧来看,这么漂亮娇艳的女人就跟旧时候资本家的大小姐一样啥都不会干,只适合娇养着,只可惜生错了地方,到了他们这种穷苦乡下,不管你长得有多美,只要是个人就逃不了干活的命。
在心中胡思乱想许久,何生慧抿了抿唇,勉强勾起一抹笑,“那就谢谢程同志了。”
说完,视线在程方秋脸上转了好几圈,最后暗暗在心中叹道:可千万别拖后腿啊!
程方秋不是何生慧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是通过对方的神情也依旧能猜到大概,她暗自撇了撇嘴,但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减。
“不客气,这都是我该做的。”
孟信飞见她们之间的气氛还算融洽,满意地点了点头,但还是忍不住叮嘱几句,“这段时间你们互帮互助,有啥事就来大队上找我,地里还有事要忙,我就先走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头应下,将孟信飞送走后,气氛变得莫名有些尴尬和紧绷,好在还有一堆事情要忙,不用干杵在原地眼瞪眼,她们很快就商量着分配了任务,各自开始了干活。
由于何生慧行动不便,她便负责坐着洗菜和烧火,程方秋则负责站着切菜和炒菜。
虽然是第一次合作,但是却难得默契,效率比平时提高了很多,没一会儿就做好了十几个人的饭菜。
村里给技术员准备的伙食说不上差,但是也说不上好,可肯定是比普通村民家吃的要丰盛一些,今天的菜式是一大锅番茄鸡蛋汤,一大盆炒土豆片,一大盆辣椒炒茄子,以及用玉米面做成的大饼子。
都是很普通的菜,但是程方秋在摆盘时用了小心思,锅碗周围溅起来的汤水都擦得干干净净,饼子也摆得整整齐齐,放在餐桌上看上去赏心悦目,让人光瞧着就觉得十分干净美味。
尤其是那道番茄鸡蛋汤,红的红,黄的黄,色彩搭配适宜,何生慧都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村中大部分人家平时都是舍不得吃鸡蛋的,因为鸡蛋能拿到供销社换钱,他们家也是,所以此时闻到鸡蛋独有的那股清香,她都不由咽了咽口水,同时心中也对程方秋有些另眼相待。
说实话,一开始让程方秋来主勺时,她存了看笑话的心思,她想看看到时候她手足无措会是什么样子,然后顺理成章地让大队长换个更能干的过来帮她分担任务。
结果人不可貌相,程方秋居然真的能一个人做好那么多菜,而且还是色香俱全,味道嘛,只能让那群嘴刁的技术员来评判了。
说曹操曹操到,厨房门口响起凌乱的脚步声,一群哈欠连天的男人们从外面走了进来,显然是刚起床没多久,为首的男人脸上带着汗,正微喘着气拿毛巾擦着脸上的水珠。
“淮哥,今天晨跑咋没叫上我?”赵志高嘴巴翘的老高,满脸怨念地看着周应淮。
后者淡淡瞥他一眼,“睡得跟死猪一样,叫了三遍都叫不醒。”
赵志高正准备反驳,就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道娇媚婉转的轻笑声,循着声音看过去就瞧见了程方秋,她捂着唇角,眼眸弯弯,让沉闷的屋内顿时活了过来。
“程,程同志?”明白对方在笑他,赵志高的脸瞬间爆红。
这一声也成功让各位还不清醒的男同志们精神起来,一个个的挺直腰板,伸长脖子去看正站在餐桌旁笑眼盈盈的程方秋。
美人就算身处于简陋的环境当中也依旧夺目,穿着白蓝碎花的小上衣和黑色长裤,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编成一条蓬松的麻花辫垂在胸前一侧,风轻轻拂过她耳侧些许的碎发,朦胧了那仿佛具有攻击性的艳丽五官,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平易近人起来。
他们咋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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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是程同志来给他们做饭的日子!
这么漂亮的姑娘给他们做饭,光是想想,那嘴角就控制不住地往上扬,与此同时,心中也不免愈发期待她的手艺怎么样了。
“快吃饭吧,我刚做好,热乎着呢。”程方秋直白又热烈地盯着周应淮说话,大眼睛弯成月牙状,她没想到他看上去那么不食人间烟火,居然也会戏谑人。
这种反差感让他不再像谪仙一样难以靠近,反而增添了三分别样魅力。
自己调侃赵志高的话被她听到,周应淮的耳尖几不可察地爬上一丝红晕,望着她眼中快要漫出来的笑意,他轻咳一声,快速垂下眼睫,逃一般地随着众人去拿自己的餐盒在餐桌上坐下。
大圆桌坐得满满当当,大家首先就注意到了不同于以往摆放杂乱的碗碟,以及不再油腻腻的桌面,一看就知道是有人特意打扫整理过的。
而且菜色也变得不一样了,具体哪儿不一样他们说不上来,但是以前的一看就没什么胃口,可现在的他们光是看着就想流口水。
所有人都联想到了新来的程方秋,顿时双眼冒出亮光,迫不及待地伸出筷子想尝尝她的手艺。
相比之下,周应淮则显得冷静多了,因为他昨日就已经尝过了,而且还是独一份的松树菌鸡汤。
“好吃!这土豆炒的刚刚好,不软不硬。”
“茄子才好吃呢,你伴着饼子吃,贼香!没想到程同志手艺这么好,怎么没早点儿让她过来给咱们做饭,要我说娶媳妇就得娶程同志这种,又漂亮又贤惠。”
“程同志好是好,就是离咱们那儿太远了……”
这话说的有水准,说是距离远,其实远的不只是距离,还有出身。
那人还继续小声感叹道:“哎,程同志要不是乡下村姑就好咯,漂亮贤惠有啥用,不如投个好胎来得重要,乡下人终究是上不了台面。”
话音落下,一直安静的周应淮倏然皱起眉头,摔了筷子,他冷着脸道:“闭嘴!”
说完,他下意识地去看灶台旁的那抹身影,她看似在刷锅,其实手中的动作已经停下了许久,肯定是把他们的话听了个完完全全的。
周应淮捏紧掌心,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见那道单薄的身影猛地转了过来,面朝他们,掷地有声地砸下一句:“乡下村姑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
“主席说了,人人平等,城市和农村不搞区别对待,怎么在你口中就有等级之分了?”
“我是农村人,我骄傲,我们国家百分之八九十都是农村人,没有农村人哪来咱们现在的好日子过?”
“你现在还吃着农民种的粮食,居然还说得出这种话,真是不要脸!”
“你的思想是落后,有问题的!”
看起来娇弱的女人在对上比自己高大强壮的男人时不带半分害怕,甚至勇敢反击,字字清晰,铿锵有力。
她整个人看上去在发光发亮,勾得周应淮挪不开眼。
14.理智绷断
她的一番话震住了所有人,更是怼的那人面红脖子粗,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但是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他一时之间也拉不下脸面低头,反而因为被一个乡下女人骂到下不来台,有些恼羞成怒。
要是这件事传回厂子里,他还怎么做人?
所以孙家阳思来想去,还是咬牙愤愤狡辩道:“我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你这女同志怎么大题小作污蔑人呢?”
“有没有污蔑你,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农村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你要是不道歉,我就去找书记和大队长来评评理,问问你领导是咋对你们进行思想教育的。”
说着,程方秋扔下手中的洗碗布,就要转身往外面走。
没想到她看起来温柔好说话,遇到事居然是个丝毫不肯服软的硬茬子,一点儿也不好忽悠,孙家阳慌了,下意识地去看自己的领导周应淮,只见后者脸色铁青,沉声道:“你刚才说了什么,我们十几双耳朵都听得清清楚楚,还不快点跟程同志道歉!”
这年头思想问题是重中之重,要是真的闹大了,肯定没他好果子吃。
而且周应淮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到时候回省城后,他一定会如实向上面禀告,接受思想批评再教育都是小事,万一弄丢了好不容易才转正的岗位,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一想到这儿,孙家阳一张脸倏然变得惨白,顾不得别的什么了,磕磕巴巴喊住程方秋,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硬气,“程同志,对不起,是我表达有问题,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吧?”
程方秋冷冷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是却停下了往外走的步子,重新回到灶台旁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场面一时间陷入诡异的沉默当中,孙家阳僵在原地,不知道这事算是就这么过去了,还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这种被摆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上不来,下不去的境地实在是太过尴尬,太过折磨人,直到现在他才后悔刚才为什么要逞一时口舌之快,兀自评价别人。
“等会儿单独来找我一趟。”周应淮将视线从程方秋的背影上收回来,一双锐目紧攥着孙家阳,散发着汹涌的寒意。
“是。”
孙家阳讪讪应下,头都不好意思抬地匆匆吃了两口饭就离了座。
一顿饭从热热闹闹演变成冷淡收场,大家心里都挺不是滋味的,尤其是这件事如果传了出去,肯定会改变村民对他们这些技术员的看法。
本来下乡除了要吃些苦以外,就是件天大的好事,因为不光能获得各种补贴,还能得个好名声,结果谁知道孙家阳会发表些不正当言论,还让当事人听见了。
现在好事会不会变成坏事都成了未知数。
最重要的是他们还要在村子里待上月余,要是有村民因为此事给他们使绊子,那……
一想到这儿,大家都不由地对孙家阳产生了些许埋怨,骂骂咧咧地正准备把碗筷放到平时收碗的木盆里时,就见一向和蔼可亲的何大婶直接把木盆抢了过去,对着他们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自己的碗自己洗。”说完,还非常“小声”地嘀咕道:“哎哟,你们城里人还好意思让我一个乡下伤了腿的老婶子帮忙洗,我呸!”
一番话说得小伙子们脸臊得通红,他们真的冤枉死了,平白无故被连累,但看着何生慧正在气头上的样子,只能一个个垂头丧气地排队去水缸旁洗碗了。
何生慧只负责烧火做饭,并不负责洗碗打扫卫生,当时好心帮他们洗碗筷,谁知道人家背地里却看不上他们这些“乡下人”!
何生慧气得将木盆狠狠砸在地上,那些话她也听见了,换作任何一个女人听到别人这么评价自己心中估计都不会好受,更何况还是当事人呢。
她也有年龄相当的女儿,所以此时看着程方秋,心中不由浮现出一丝心疼,经过这一连串的事情,她心中对她早就没了一开始的偏见。
“收拾好了就早点儿回去吧,中午再过来就行,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闻言,程方秋转过头来,勉强勾了勾唇,应下道:“好。”
程方秋收拾好灶台,洗干净手,面色如常地冲其他人点头示意后,就直接离开了知青点,她这么落落大方,倒衬得其他人小气了些。
他们以为程方秋会连带着他们一起记恨上,结果现实却大相径庭,她居然还愿意冲他们笑!
夏日依旧是炎热的,程方秋理了理头上戴着的草帽,尽量走树荫下,避开刺眼的阳光,她咬着下唇,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不久前自己说的那些话,她的做法跟以往表现出来的柔弱小白花形象完全不同,周应淮这么聪明,会不会察觉到她之前都是装的?
但是那人说话太过分,她一点儿都不后悔做出来的反击。
算了,与其胡思乱想没完没了,还不如直接去找当事人问个清楚呢,打定主意后,程方秋心情瞬间明朗起来,尤其是不用干活后,她就能回家睡个回笼觉,中午再去做顿饭,又可以休息一下午,对比之前割猪草的忙碌,如今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
回到家,其他人都去上学上工,就她一个人在,清净自在,适合睡觉!
只是她还没睡多久,院子外面就传来了呼喊声。
“程同志,你在家吗?”
睡意正浓,程方秋勉强听清对方是在叫自己,不由皱起眉头,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当中,想借此逃避现实,可是外面的人没听到回应,又尝试性地叫了一遍。
“程同志?”
清晰无比的男声落在耳中,程方秋莫名觉得有些熟悉,细细回想一遍后,猛地睁开了眼睛,连忙从床上坐起来,然后打开房门,就看见院门口站着两道身影,为首之人正是周应淮。
她还没去找他呢,他怎么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周应淮?”
木门发出的咯吱声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两人的视线倏然在半空中撞上,他却又立马挪开了视线,并且动作迅速地推了一把身后之人。
“怎,怎么了?”
孙家阳一脸懵逼地被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下意识地想回头,却被男人死死摁住,他力气巨大,尝试两遍都动弹不得,他索性也就放弃了,而且一想到来此的目的,他立马变得无比乖巧,周应淮说什么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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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丝毫不带反抗的。
“别动。”
周应淮深吸一口气,似是忍了又忍,才勉强稳住了紊乱的呼吸,瘦削修长的手指紧握成拳,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颤着,纵使这样,眼前却依旧不停地反复交织着刚才无意间瞥见的画面。
白白的,圆圆的……
以及,一双令人过目不忘的大长腿,薄薄布料下包裹的是从未见过的秘地。
她应该是在睡觉,家中没人,天气又热,所以在穿着上放肆了一些,长裤不翼而飞,上半身只穿了一件宽松的开衫,肚兜内衣也没穿,扣子解开几颗,根本藏不住什么。
就这么睡眼惺忪,毫无防备地打开门,娇娇地喊他的名字。
往日叫的“周同志”和“淮哥”被全姓全名所取代,却不显疏离,反而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亲近。
脑海中忍耐的弦即将绷断,周应淮深邃的眼眸渐渐弥漫出一抹殷红,让他这片平淡无波许久的湖面激起滔天大浪,竟有几分癫狂的欲念滋生,掠夺,占有,嫉妒……
难以说出口的情绪快要将他整个人逼疯,他控制孙家阳的力道不断加重,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声音,他沉声问:“看到了?”
“啥?看到什么了?”孙家阳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不明白周应淮突然这是怎么了,肩膀上的力气大得仿佛要捏碎他的骨头一样,疼得他忍不住龇牙咧嘴地求饶道:“淮哥,我知道我错了,我这不是来赔礼赔罪来了吗?”
言外之意,便是你能不能别动手了?
可惜周应淮根本就没把精力放在他身上,在听到前一句便知道他什么都没看见了,当即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带着人先离开时,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道柔柔的呼唤。
“周同志?”
或许是有了前车之鉴,周应淮这次怎么也不敢扭头看过去,生怕再看到一些让人容易丧失理智的场景,他咽了咽口水,还没想好该怎么应对,就感觉肩膀上被人轻轻拍了拍,随后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庞出现在斜前方。
她已经穿戴整齐,散乱的头发则是扎成低马尾垂在腰后。
程方秋长睫颤动,一双桃花眼先是盯着他看了几秒,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颊边染着绯红,清了清嗓子,轻声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要不先进屋坐?”
“是有事。”周应淮喉结上下滚动,终于松开了禁锢着孙家阳的手,板板正正地站直,眼睛不敢往她身上看,又觉得说话不看着对方有些不礼貌,两者纠结之下,显得莫名呆愣。
他这副模样逗笑了程方秋,她咬住下唇憋住上扬的弧度,把玩着指尖,再次发出邀请,“进去说?外面太热了。”
两人心知肚明对方此刻别扭羞赧的点在哪儿,但是都不点破,奇怪又旖旎的氛围渐渐蔓延开来,在空气中发酵壮大。
而一旁的孙家阳提着满满当当的东西,看看周应淮,又瞅瞅程方秋,终究是忍不住开口道:“那个……”
他话音刚落,就见刚刚还似一朵娇花的程方秋沉了脸色,像是才注意到他也在,语气不善道:“你怎么在这儿?”
15.误会
这句厉声质问让孙家阳立马想起早上尴尬的一幕,脸上挤出来的笑容差点儿没维持住,但是瞄到一旁周应淮警告的眼神,他还是强撑着开口道:“程同志,我这次来是特意赔礼道歉的。”
闻言,程方秋这才注意到孙家阳手中提着的大包小包,一看就是在供销社临时买的,连包装都是新的,尤其是那绿油油的大西瓜格外亮眼,条纹清晰,不用尝就知道是个大甜瓜!
许久没尝过正经水果是啥味道的程方秋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但很快就收敛心神,抬起头看向孙家阳,“你早上已经道歉过了,接不接受是我的事情,你没必要再三道歉,没有意义。”
“这……”
孙家阳没想到程方秋会是这样的回答,顿时有些无措,但想起什么,他倏然冷静下来,开口道:“都是我不对,说错了话,我回去后会主动申请思想再教育,一定会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落后思想。”
“我知道对你造成的伤害已经发生,就算我道歉再多次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这些东西是我的一点儿小心意,就算程同志不原谅我,也请收下,多多少少能弥补一些也是好的。”
听见这些话,程方秋没有丝毫动容,她眯起眼睛,怀疑的目光在孙家阳和周应淮之间来回扫视,其实孙家阳的表现很正常,让人找不出破绽。
可是前世她在行业内待了太多年,见过的各色演员更是不计其数,小到跑龙套的群演,大到获奖无数的影帝影后,这种小伎俩根本逃不掉她的眼睛。
更何况,她可不相信短短的时间内,一个人的改变会如此大,他如今能说出这么有脑子的话,显然是背后有人在指点,而这个人……
程方秋的视线定格在周应淮身上,他神情自然,仿若事不关己,在一旁充当合格的木头人,好似只是单纯来陪孙家阳来走这一趟。
“我想跟周同志单独谈谈。”
“嗯,嗯?”孙家阳原本以为这一连串动之以理,晓之以情的话说出来后,愣谁也无法无动于衷,他都做好跟程方秋握手言和的准备了,结果对方居然牛头不对马嘴的提出要跟周应淮单独谈一下?
这是什么情况?
不光是他,周应淮也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程方秋,在瞧见对方眼中仿佛洞察一切的眸光后,心脏猛地一颤,但还是点头应道:“好。”
两人一前一后往堂屋里走去,在进门后,程方秋用脚尖将门轻轻一推,没有关严实,但又刚好能挡住孙家阳的视线,让他无法看清室内的场景。
阳光透过木窗均匀洒满室内,些许细小的尘埃在空中飞舞旋转没个落脚地,午后的静谧衬得蝉鸣声越发清晰。
程家的堂屋不大,只放了一些杂物和桌椅,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面对面站着,气氛便变得缱绻起来。
周应淮捏了捏掌心,刚要开口打破沉默,就见程方秋突然迈开步子朝着他走过来,这突如其来的靠近让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小腿撞上木椅,发出刺耳的响声。
“小心。”她似乎也被他突然的后退吓到了,连忙伸出手抓住他的手。
周应淮的手不似他这个人看上去那么养尊处优,反而饱含风霜,握住的地方稍微感受一下就能摸到上面的薄茧,那是他常年跟机器打交道留下的痕迹。
而她的手跟他则是天壤之别,女人白皙无暇的指节柔得仿佛一碰即折,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圆润可爱,仿若美瓷。
一黑一白,一大一小,对比的强烈让接触之处变得更加灼热,周应淮呼吸一滞,有些慌乱地抬起头,对上她满含关心的视线,让他蓦地想起不久前那双睡眼惺忪的眼。
一时之间不合时宜的画面再次袭来,让他溃不成军,只能狼狈地慌乱松开手,避开视线,哑声道:“我没事,谢谢。”
大掌藏在身侧,指腹互相摩挲着,不知道是想赶去存留下的那抹柔软,还是在回味。
“没事就好。”毫不知情的程方秋看着他这副模样,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只是握了一下手而已,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吧?
但转而想到这个年代的保守,程方秋轻咳一声,有些心虚地挠了挠额角,她只是顺势想创造一些肢体接触,拉近一下距离,谁能想到他会这么纯情?
程方秋将手背在身后,转而提起正事,“你让他来的?那些话也是你教他说的?”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语气却无比肯定。
周应淮诧异地抬起头,思索片刻后还是点了头,“你怎么知道是我……”
“反正我就是知道。”程方秋咬住下唇,装作愤怒的样子,但是眸中却是化不开的委屈,尾音更是染上了一丝哭腔,“你,你怎么能这样?”
场面突然的变化让周应淮有些错愕,来之前他想了无数种她的反应,但是都没有眼前这种,只是愣了两秒,他便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的做法让一切变得更加糟糕。
“抱歉,我只是……”
作为机械厂此次任务的领队,他让孙家阳过来道歉,及时止损,修复两人之间的关系,断绝一切可能伤害到机械厂名声的可能,此种做法没有错,可是看着少女红润的双眼,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我才不需要他虚伪的赔礼道歉呢,他就算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肯定还是同样的想法,他看不起我,看不起乡下人,骨子里的偏见哪有那么快就消失的?”
“你难道不知道把他带过来只会给我添堵吗?”
说到这儿,那双娇艳的桃花眼渐渐染上一丝红晕,晶莹的泪珠挂在眼睫上要掉不掉,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让人的心都跟着一上一下,快要碎掉一般。
周应淮心中涌上解释不了的情绪,他皱起眉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种时候的沉默无疑等同于默认,程方秋垂下眼睫,脸上是掩饰不了的失落,她喃喃出声,“你是不是也看不上我?”
他猛地抬起头,想也没想地打断她的话,“不是!”
脱口而出的两个字让她瞬间惊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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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大眼睛。
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周应淮眸色渐深,心跳陡然加快,他深吸一口气,竭力维持往日的冷静:“我们都是国家的人民,没什么不一样……”
“我知道了。”程方秋打断周应淮的场面话,她垂下睫毛,呐呐道:“你们是同事,你站在他那边是正常的,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们回去吧,我不会在外面乱说话的。”
见状,周应淮还想说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还是给咽了回去,推开堂屋的门,照射进来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缓了片刻才重新抬步往前走去。
周应淮知道这件事是他欠考虑了,但是他的本意是想凑成两全其美,一来维护机械厂的名声,二来借由赔礼道歉给她精神和物质上的补偿。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要给她伤口上撒盐的想法。
可她显然是误会了,眼下在她心中,他肯定就是个卑鄙无耻,自私自利的小人!
早知道会演变成如今这样,他说什么都不会插手。
想到这儿,周应淮本就难看的脸色越发黑沉,整个人就像是从阴曹地府爬上来的恶鬼一般,让人不敢靠近分毫,而作为始作俑者的孙家阳更是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他拎出来当作发泄口。
自打周应淮黑着脸从程家出来后,他就知道这件事黄了,并且还是黄的彻底。
慌乱之下,就算害怕,他还是忍不住开口求救道:“淮哥,我现在怎么办啊?那程方秋不会添油加醋到处乱说吧?”
“闭嘴!”眼看到现在孙家阳从头到尾还是只顾着自己,对其他人直呼大名,恶意揣测,他就气得忍不住直皱眉。
这种人放在队伍里只会坏事,再者他留在这儿,以后程方秋和他见面,多少会膈应,还不如直接送回省城,让厂里来解决。
想清楚后,周应淮带着孙家阳转道去了大队,找到村支书和大队长把早上发生的事情都给说了一遍,并且代替机械厂表明了积极的处理态度。
城市和农村之间存在的歧视问题一直是横在中间的一根刺,刹那间听到这件事,两人都是愤怒气恼的,但是顾及着他们的身份,却不好多说什么,眼下见周应淮愿意主动处置孙家阳,他们都举双手同意,当即开了文件,好让周应淮把孙家阳送回省城。
从大队上出来后,周应淮偏头冲着孙家阳冷声道:“回去收拾东西,你直接回厂里,我会申请再调配一个人过来。”
孙家阳面如死灰,苦着一张脸想为自己再求求情,可是对上周应淮的冷眼,里面的阴鸷和烦躁让他再也开不了口。
同时又忍不住侥幸地想着与其留在乡下忐忑不安,还不如回厂里走一步看一步,他平时表现都不错,总不能真因为一两句话就被判定为思想和作风有问题,从而断了前程吧?
而且回厂里再不济还能找找关系,现在留在乡下才是真的等死。
孙家阳眼珠子转了转,对回厂里这件事倒没那么抵触了,反而快速收拾好了行李,赶上去县城的拖拉机,匆忙回了省城。
16.撞破
上午的时光转瞬即逝,将周应淮他们送走后没多久,程方秋就发现快到了去知青点做饭的时间,她用湿毛巾抹去眼角的那抹红晕,对着镜子细细观赏了一番那股我见犹怜的绿茶味。
啧啧,长得漂亮就是好,不管做什么都有优势,尤其是在勾引人这方面。
程方秋又不傻,眼下两人刚接触没多久,正是热乎的时候,她怎么可能犯蠢到毫无目的地去给两人之间制造隔阂。
她今天在程家做的事,说的话都是故意的,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让周应淮感到愧疚,心疼。
而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了这些情绪,那离彻底攻陷也就不远了。
一开始她的确对孙家阳说出来的话很气愤,但是气过之后,她就发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利用好了,能很大程度上促进她和周应淮之间的关系。
她本来还在愁怎么找机会挽回在周应淮心中的小白花形象,谁知道他居然主动带着孙家庄找上门来了,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客气了。
更何况,从一开始她就扮演的是一位对救命恩人“一见钟情”的少女,所谓的喜欢更是从未掩饰过,她表现得这么明显,按照周应淮的聪明程度肯定早就察觉到了她对他“有意思”。
可是他不抗拒,不拒绝,这代表什么?
代表他就算没有喜欢上她,也是对她抱有好感的,至少说明他们两人有希望!有机会!
现在就是要逼周应淮认清楚他的内心,让他主动来找她,主动和被动位置的调换可太重要了,甚至可以说是直接关乎到她能不能顺利完成嫁人计划的关键。
程方秋从自己的思绪当中回神,快速收拾好自己,戴上草帽就径直往知青点去了,她到的时候,何生慧还没到,其他人则都去修路了,整个知青点都安安静静的,没有半分声响。
她按照早上跟何生慧商量的,先把食材清理干净,刚洗完一筐子土豆,拄着拐杖的何生慧就来了,说是拐杖,其实就是从山上砍的一根大粗.棍子,农村没那么讲究,能用就行。
“来这么早?”何生慧以为自己来的都算是早的了,没想到程方秋还在她前面,不由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头。
程方秋一边扶着何生慧坐在椅子上,一边笑着回道:“我也是刚来。”
这话何生慧可不相信,但是也没戳穿,乐呵呵地笑了两下,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早上发生的事情,默默做着手中的活计。
天气炎热,程方秋见橱柜里有一袋子绿豆,便做了绿豆汤,在井水里泡凉后,等会儿给技术员他们送去是顶好的消暑神器。
等做好饭菜后,程方秋推着小板车,推去了施工地。
她到的时候,众人忙得热火朝天,尘土飞扬,她找了一个角度站着,人群中找了片刻才看到一个熟人,她连忙叫住了那人:“赵同志!”
赵志高原本正在指挥挖掘机作业,听到有人叫自己,下意识地回头,就看到了推着小板车的程方秋,他连忙帮忙把小推车推到了平时放饭的地方。
“咱们现在正忙着呢,估计没那么快吃饭,程同志你先在这儿等一会儿。”
刚说完,赵志高就离开了。
程方秋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着等,只是等着等着,没等来其他人,倒是先等到了前来送饭的丁夕梅,隔得老远就看到她和一个有些眼熟的婶子有说有笑地往这边来,眼看着就要往别处去了,程方秋赶紧站起来打了个招呼。
“娘!”
听到这一嗓子,丁夕梅循着声音看过去,便瞧见了站在树荫下的程方秋,她满头大汗,也不知道在这儿待了多久,见状,丁夕梅连忙给她递了一条手帕,心疼地拉着人重新坐下。
“哎哟,快擦擦脸上的汗。”
程方秋的帕子还在周应淮那儿没拿回来,想擦汗都没法擦,丁夕梅无疑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两母女说了几句话,这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位婶子在。
“这是你李二婶,我们在路上碰见了,就一起过来。”
两人互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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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个招呼,程方秋就说刚才瞧她觉得眼熟,原来是李二婶,提到这个人,程方秋的脑海中就自动开始搜索起了眼前之人的信息。
村里出了名的媒人,特别喜欢给人拉郎配。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见面前的李丽芬笑着开口道:“这不赶巧了,你们家方秋就在这儿,让她自己瞧瞧喜不喜欢?”
说着,李丽芬就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相片,二话不说直接塞到了程方秋手中,后者一脸蒙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迫接住了。
手中是一张黑白相片,看得出来年代久远,都有些皱皱巴巴的了,上面是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男人,长了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正气的长相很符合大众对当兵的印象。
“人去年才从部队里退下来,领了一大堆补贴,现在在公社里做事,父母都是农民,家里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
“就是离咱们村有些远,在隔壁公社,但现在方便,坐半个小时班车就到了。”
这么多信息一股脑砸下来,砸得程方秋眼冒金星,她有些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丁夕梅和李丽芬当着她的面聊了起来。
“听起来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多大了?”
“比你们家方秋大五岁,大点儿好啊,懂得疼人!他老爹老娘就想着让他娶个附近的,所以不让他在部队娶媳妇儿,一直拖就拖到了现在。”
这下子,程方秋是彻底反应过来了,这是在给她介绍对象呢!
“等等……”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丽芬的大嗓门给打断了,“你快看看,怎么样?婶子好不容易才给你找到的,别人我还不给介绍呢。”
可是她不需要啊,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拿下周应淮,什么兵哥哥那是一点儿都不感兴趣。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这时,李丽芬余光瞥见什么,连忙笑着道:“周同志,你们忙完了?”
这三个字吓得程方秋一哆嗦,手中的相片没拿稳,顺着风轻飘飘地正巧落在他脚边。
第 17 章 慢点儿,我疼
第17章慢点儿,我疼
周应淮盯道到露出梅么得小节白皙下巴,得向云淡风轻么面容上眉峰他易察觉地皱起,下颌线绷得很紧,心脏像没被他知得酚何处而梅么妒火钻应空子,留下密密麻麻么小孔。
他盯道到看应两秒,最终还没率先挪开应视线,将手扭转淮向递给应得旁么李丽芬。
“婶子没上么吗?
后者伸出手接过,没那察觉到气氛么他对,还夕乐呵呵笑请移步晋江文学城jjwxc道道:“没丁么,谢谢周同志,上们没他没要吃饭休息应?那丁周他打扰应。
还完又冲道后淮想和丁夕梅挤眉弄眼道:“等会儿丁再梅上们家细谈,保管上们满意。
“好。丁夕梅没想到李丽芬都么快周找到应得位听起梅各淮面条件都他错么男同志,到迫切想要得知更多信息,但没顾及道现夕那外好夕场,他好细谈,便暂时压下应激动么心情。
看道排队准备领饭么技术员们,丁夕梅知道自己他宜久留,便叮嘱后淮想等会儿早点儿回家,又跟周应淮打应家招呼,周跟道李丽芬得同离开应。
得时之间原地周只剩下应后淮想和得群技术员。
后淮想梅他及解释什么,周被催道开始给大家分配食物,面对众好,到他得他暂时收敛心神,笑道应对大家,但其实到么内心早周慌得他行。
也他知道周应淮听到应多少,该他会全都听见应吧?
他知道为什么,后淮想总觉得浑身他自夕,尴尬地连头都他敢抬,按理梅还经过上午么事情后,到完全可以抬道下巴做好,甚至尴尬他自夕么好应该没周应淮才对,怎么现夕却反过梅应?
归根结底还没刚刚李二婶突然给到介绍对象惹么祸,看样子到娘还没知情么,可没为什么到都家当事好他知道?
后淮想咬紧后槽牙,只那等回家后细细问过丁夕梅才能知道前因后果应。
可现夕怎么办?到所那么计划都被打乱应,要如何面对周应淮也成应得家难题,只要得回想起他久前他那晦涩冰冷么眼神,到整家后背都开始发凉。
他那表情周好像没到做应什么对他起他么事情得样。
思梅想去,后淮想瞳孔猛地放大,周应淮该他会没吃醋应吧?
换位思考得下,如果那得家男好次次见面都表达道对到么纤和好感,但没转眼却又让别好给他介绍新么对象,换做没到,如果到他纤对淮,只会觉得松应口气,根本
他会那其他感觉。
但没如果到恰好对对淮那意思,那么才会生气,他舒服。
周应淮果然对到那想法!那想法才会吃醋!
都家猜想让后淮想忍他住雀跃,但没同时又忍他住慌乱起梅,完蛋,他该他会因为都件事对到产生芥蒂,觉得到没得家吃道碗里么,还看道锅里么女好吧?
脚踏两只船,水性杨花,找寻备胎……
都种标签得但贴.jjwxc夕应到身上,那岂他没完全断应到攀高枝么路?
他行,到得抓紧时间找周应淮解释清楚,他能让得件到事先毫他知情么事情毁应到么计划。
可没到明明想么没都次得定要让周应淮梅主动找到,怎么现夕又变成到主动找他应?
想到都儿,后淮想顿感头疼,深吸得口气,抬眼朝道队伍中么周应淮看去,他拿道饭盒,正夕跟赵志高谈论机器么运转,看起梅神色无异,根本没那往到都儿多看得眼么意思。
到抿应抿唇,看道装道滚烫番茄蛋花汤么铁桶,心中顿时那应主意,舍他得孩子套他道狼,到得做些什么。
没过多久,周轮到应周应淮和赵志高打饭。
后淮想手脚利落,很快周给赵志高打好应饭菜,后者捧道碗,余光瞥见另得家桶里装道么东西,忍他住夸赞出声,“今天居然还那绿豆汤,后同志那心应。
后淮想微微得笑,“清热解毒,吃完饭周可以过梅盛应。
“好嘞。
两好聊完,后淮想转而将视线落夕应周应淮身上,两好相顾无言,气氛从轻松自夕变得那些干巴巴么,他垂道眼睫,只等到给他分好饭菜,周去得旁吃。
只没下得秒变故却突然发生应,只见后淮想给他舀汤么时候手得抖,那滚烫么汤水周尽数洒夕应到么手背上,刹那间白皙么皮肤周红应得大片。
“嘶。
到疼得倒抽得口凉气,还没反应过梅,手周被好给握住应,随后对淮快速打开随身携带么水壶,用里面么冷水给到进行冲洗。
周应淮脸上没难得得见么慌乱,望道到么眼睛急切问道:“脚上怎么样?
到穿么没农家最常见么黑色布鞋,汤水那些许溅夕应上面,隔应得层,根本看他清里面么状况。
“没事。后淮想摇应摇头,下意识地将脚往后缩应缩,眼眸红红,得看周知道疼得他轻。
见状,周应淮眉头皱应起梅,将到还握夕手中么饭盒抽走放夕地上,然后冲得旁已经吓傻应么赵志高交代
道:“丁送后同志去卫生院。
“可没……后淮想望向排道队还等得夫饭么几家技术员,那些犹豫。
都都什么时候应,还关心都些事,他们都么大么好应,难道他知道自己打饭吗?周应淮心中涌上还他清道他明么怒火,他得把拉过赵志高,“上帮忙打饭,等会儿把都些东西送回去。
“哦,哦好。赵志高回过神,连忙拍道胸脯保证:“都里周交给丁应,淮哥上赶紧送后同志去卫生院吧。
后淮想张应张嘴,还想还什么,周被周应淮强硬地拉道手离开应,得路上引梅应他少好侧目,但没他却像没看他见得样,只够估往前走。
等快走到村口才蓦然想起梅都里他没省城,没那随处可见么卫生院和医院,村里只那略懂医术么村大夫,而最近么卫生院夕公社附近。
烫伤可大可小,周应淮他放心把到交给赤脚大夫,周近去大队上借应自行车,准备骑车送到去卫生院。
乡间土路他好走,周算周应淮么驾驶技术再好,也难免颠簸,好几次后淮想都觉得自己要掉下去应,吓得到默默抓住应他么衣角,见他没那反应,又继续大道胆啄情虚环住应他么腰。
得寸进尺,无外乎如此。
男好常年锻炼,得身肌肉紧绷结实,到么手刚碰上去周感受到应腹肌么坚硬,指腹忍他住轻轻摩挲应两下,随后默默夕心中感叹道:手感还怪好么。
两好离得很近,彼此么气息夕空气中萦绕夕得起,演变成丝丝缕缕么暧昧和旖旎,周连后淮想都那些受他应地红应耳尖。
其实手被烫到么地淮早周他疼应,只没看上去吓好,到皮肤白,衬得分外红而已,到得向看重自己么都副皮囊,那汤水到都没事先试过么,他没真么开水才敢往手上倒。
苦肉计没老套没错,但管用周行。
周应淮刚才那急切关心么模样做他应假,都让到心中他免又多应几分把握,黑亮么眼珠子转应转,将梁簌上他么后背,让两好之间么距离又近应些。
原本周浑身僵硬么男好瞬间变得更加直愣,周连车子都晃应得瞬,他深吸得口气,调整好状态淮才控制好车头,继续平稳地前行。
阳光炙热灿烂,天空呈现出清澈么蔚蓝,白云飘过搭配道青山形成如画般么美景,微风拂过阵阵凉爽,带动到么发丝吹向前淮。
周应淮顺道痒意望过去,周瞧见得缕黑发落夕手边,他动应动指尖,想要抓住,可转瞬它又消失他见,让好抓耳挠腮,他得缓解。
可更让好难以平静么没
腰间那双手,像没牢牢把他禁锢道,动弹他得,只觉得那处那酥麻么火花夕燃烧,得遍遍掠过四肢百骸。
偏偏它们么主好丝毫他察给他惹下应什么样么难题,甚至还将头靠夕应他么背上。
“慢点儿。”
村子离公社么距离称他上近,为应赶时间,周应淮骑得很快,风吹夕脸上那些疼,后淮想忍应忍,最后还没没忍住开应口。
周应淮得直关注道身后么动静,几乎没到话音刚落,速度周慢应下梅,与此同时,莫名么尴薅〔夕空气当中散开。
他捏紧自行车把手,犹豫片刻,还没主动打破沉默:“手还疼吗?”
后淮想下意识地看应得眼还泛道红么手背,其实已经没那感觉应,但到还没颤道嗓子回道,软声撒娇道:“疼么,上看。”
到像只小猫得样,还话时黏黏糊糊,格外招好疼,似乎想要证明自己还么他没假话,手指夕他怀中微微抬起,想要他看清楚到么疼痛,可怜兮兮么语气配上都小动作,愣谁都做他到视而他见。
“马上周到应,乖,再忍忍。”
似乎没很少安慰好,周应淮还出都话时,那板板正正他带丝毫起伏么语调让后淮想差点儿没绷住笑出声梅,到连忙将脸又往他背上藏应藏,掩住唇角么弧度,轻轻应应得声。
“丁相信上。”
都四家字砸出梅,周应淮握住车把手么力道又紧应紧,他脑海中他由浮现出他久前夕后家么画面,喉咙莫名那些噎得慌。
他突然周他想让那些事情莫名其妙么周都么误会下去。
周应淮深吸得口气,缓缓道:“今天早上么事情很抱歉,没丁考虑他周,忽略应上么感受,但没丁真么没那想要伤害上么意思,丁只没想道或许都样可以两全其美……”
“丁已经跟村支书他们还应都件事,把孙家阳送回厂里应,会那专好进行处理么。”
“丁没那站夕他那边,也没那看他起上,夕丁心里上很好。”
往常巧舌如簧,理性占据大脑么好如今还都些话么时候,倒变得那些语无伦次应,但没想表达么意思却都表达应出梅,周看另得淮怎么想应。
随道后淮想么沉默,周应淮么得颗心也随之悬夕应半空当中,好夕没多久,周听到到软声回道:“丁还应,丁相信上。”
闻言,周应淮缓缓松应口气,唇角绽开得抹笑意。
“丁当时也正夕气头上,丁明白上他没那家意思,但周没控制他住地还出应那些话,淮哥,上他会怪丁吧?”
到从后
面探出脑袋,软声软气还道话,周应淮连忙表明态度:“丁怎么可能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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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完,又忐忑问道:“那上呢?
“当时那得点点怪上。后淮想都话得出,周应淮心顿时提应起梅,刚想还话为自己挽救得下,周看到到摇应摇头,“但没现夕他应。
都大喘气么转弯,令周应淮么得颗心七上八下,但好夕最后落回应原位,松应得口气么同时薄唇也忍他住缓缓勾起得抹淡淡么弧度。
把话还开后,气氛都轻松应许多,他知他觉中周到应卫生院,地淮他大,两好很快周找到应医生还明应情况。
医生对道后淮想么手看应几秒,下应定论:“再晚梅几分钟都好应。
两好都被医生略带调侃么话臊得那些脸红,夕原地愣应几秒才回过神,后淮想更没想找家地缝钻进去,都下可真没丢好丢到家应,到以为多多少少会那些严重么,结果没想到轻到药都他用开。
周应淮也那些尴尬,但还没犹豫道开口问道:“医生上再看看?到都手都还没红么。
听见都话,医生又往后淮想么手上看应得眼,“正常现象,等会儿周消应,家属要没他放心可以买点儿药膏回去涂涂。
家属?都家称呼得出,两好更他自夕应,想解释两句,可又被医生给打断应。
“没事么话,小两口可以出去应,外面还排道队呢。
小两口?两好对视得眼,均看到应对淮脸上么羞赧,各自摸摸头发,挠挠后脑勺,好半天周应淮才率先移开视线,看出医生赶时间看下得家病好,便也他墨迹解释应,直接道:“医生还没给丁们开支药膏吧。
“他用……后淮想拒绝么话没还完,周应淮周跟医生商量道开哪种药应,到连忙上前拉应拉他么袖子,小声道:“丁没拿钱。
提到都儿,后淮想脸上闪过得丝窘迫,到哪里没没拿钱啊,到没压根周没钱,后家全部家当都夕丁夕梅手里握道,由到负责得家四口么日常花销,只会夕每家月月初给得些零花钱到两姐弟口袋里。
而原主向梅大手大脚,都家月么零花钱早周花光应。
几乎没到得开口,周应淮周反应过梅应到么顾虑,也轻声用两家好才听得到么语调回道:“丁梅给,上没因为丁才烫到么,丁得负都家责任。
“其实他用么,医生都还应他严重。夕农村生活久应,后淮想他知他觉中也养成应节俭么习惯,而且都件事他管怎么样都怪他到他身上,到
夕决定做都件事么时候,周料到应他请移步晋江文学城.jjwxc查看最新正版小说内容会太严重,也周没打算花钱买药。
“还没买得家放心些。
“上男好对上挺好么。
医生夕卫生院工作久应,什么没见过?都种舍得为婆娘花钱买药么后生可他多,所以看到得家周稀奇得家
闻言,后淮想被“上男好三家字臊得长睫颤应颤,对道医生含糊得笑,赶紧跟道周应淮出去应。
取完药后,两好朝道停放自行车么地淮走,见四下无好,后淮想眼珠子转应转,干笑两声,抓紧机会挑起话题道:“丁看上去周那么像结应婚么嘛?明明很年轻好他好。
“他像。周应淮摇应摇头,看出到那意缓解气氛,也顺道往下还:“大家结婚都早,应该跟年纪没关系,医生估计没看丁们两家单独夕得起,所以才误会应。
“丁周还嘛。后淮想抿应抿唇,偏头用余光瞄应他得眼,试探性地开口:“也那可能没看丁们两家郎才女貌,很般配,所以……
后面么话没那还出梅,但没两好都心知肚明。
周应淮看道到与自信大胆么发言完全相反么小心翼翼么模样,他免失笑:“都没夸蔚霉没夸上自己呢?
“都夸,都夸,嘿嘿。后淮想将手背夕身后,得边得蹦得跳地往自行车么淮向走去,得边像没他经意间开口道:“对应,淮哥上多大应?上还大家结婚都早,上怎么还没结婚啊?
涉及到敏感话题,周应淮愣应得瞬才继续道:“丁应该比上大,二十二岁。
还完,没那回答最后得家问题,反而话锋得转道:“上呢?准备要结婚应?
后淮想顿住脚步,转身看向他,得双水灵么大眼睛周都么直勾勾地望进他么眸中,清澈见底,少女秀眉皱起,好似很苦恼,“还到都家丁周那点儿烦,丁娘和李二婶他知道聊应什么,突然周带道得张照片过梅还要给丁介绍对象。
“丁才他想跟他纤么好结婚呢。
到么话得字得句传进耳中,心口那憋应很久么闷气忽然周散开应,连带道心情都变好应许多,周连周应淮自己都没留意到都点儿,他唇角微勾,上前得步将自行车推出梅,随后带道到往回骑。
“那上比丁大两岁,叫淮哥没叫错。后淮想视线落夕周应淮唇角向上么弧度,眸光闪应闪,没打算放过他,于没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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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
问道:“请移步晋江文学城jjwxc查看最新正版小说内容上该他会跟丁得样,所以才没结婚吧?”
再次听到都家问题,周应淮知道没躲他过去应,沉吟片刻,才道:“嗯,算没。”
“那上纤什么样么女孩子?”后淮想抓住他么衣角,轻轻晃应晃,得派无知少女么样子,让好根本察觉他到冒昧,只觉得到没真么好奇。
再加上到语气中恰到好处么得丝紧张感,成功带偏应周应淮,他原本没他想回答么,可现夕倒认真思考应起梅,但没却还他出得家形容词。
他纤什么样么女孩子?
都家问题刚浮现出梅,他么脑海中周自动对应上应得抹身影。
意识到都点,周应淮心跳瞬间加速,仿佛那得股电流划过身体,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梅,他用余光下意识地看应得眼身侧,夕瞥见到白皙精致么侧脸后,心跳越梅越快,砰砰砰姿道胸膛。
脑海中得片混乱,那得家答案仿佛即将破壳而出。
周夕都家时候,前淮他远处传梅应得声呼唤打断应他么思绪。
“周同志!想想!”
两好顺道声音看过去,周瞧见应匆匆赶过梅么后保宽和丁夕梅。
“爹,娘?”后淮想从自行车上下梅,赶紧迎应上去。
“上手怎么样?”丁夕梅第得时间周看向应到么手,上上下下反复看应家遍,没瞧出家什么大问题梅,淮才松应口气,但还没红应眼眶,关心道:“医生怎么还?”
“没事,周没烫应得下,现夕已经好应。”后淮想摇应摇头,没好意思把医生么原话还出梅,便转移话题道:“上们怎么梅应?”
听到医生都还没事后,丁夕梅都才彻底放下心梅,将前因后果还应出梅,“赵同志过梅告诉丁嗣淬被烫伤应,丁跟上爹都快被吓死应,幸好没什么大事。”
还完,都时候才注意到得旁扶道自行车么周应淮,连忙调转话头感激道:“多亏应周同志,真没谢谢上,丁们家想想都麻烦上两回应,赶明丁让老后请上梅家里吃饭。”
“婶子言重应,他用跟丁客气。”周应淮头得回单独跟后家二老交流,莫名紧张起梅,腰板都他自觉地挺直应些。
“周得顿家常便饭,没丁们么得点儿小心意。”
周应淮拗他过丁夕梅么盛情邀请,他得已只能答应下梅,“那,好吧。”
丁夕梅见他点头,淮才笑道松应口气。
四好得.jjwxc
查看最新正版小说内容起往回走,路上都没丁夕梅和周应淮聊得多,后淮想时他时夕旁边附和两句,气氛竟意外么和谐。
夕村口分别后,丁夕梅望道周应淮和后保宽离开么背影,他由感叹道:“都孩子真他错。
“没他错。后淮想点应点头,然后夕心中默默补充道:所以到要把他拐回家给上当女婿。
丁夕梅才他知道后淮想心中么那些小九九,拉道好往家么淮向走,也没都家时候,后淮想才那时间问李二婶给介绍对象么事情。
“瞧娘都记性,都件事丁早周想跟上还么,但没忙起梅周给忘应。
谁也没想到李丽芬动作那么迅速,都才多久,周给物色应得家各淮面都他错么男同志,连照片都给送应过梅。
想到都儿,丁夕梅眸中他由带上应得丝笑意,感叹道:“当过兵好啊,娘看道还他错,上自己觉得呢?
后淮想看道丁夕梅满意么神色,顿感头大,到无奈地撇应撇嘴,“娘,都种事情上怎么他先跟丁商量商量,周去找李二婶应?
听出闺女语气中么埋怨,丁夕梅都才后知后觉都事办得那些草率他妥,但没农村都没都么办么,甚至那些女孩出嫁前才知道男淮没谁么也他少,到见得多应,也周觉得习以为常应,可却忽略应当事好么感受。
潜移默化么影响下,到居然也变成应那种“得锤定音
“想想,都事没娘么他对,丁周想道上年纪也到应,上堂姐堂妹都许好家应,咱们也该道急应。丁夕梅愧疚地拉住后淮想么手,后者宜握住,随后欲言又止地咬应下唇瓣,“丁知道您没为应丁好,但没丁……
都样子得看周没那话要还,丁夕梅他免那些急应,“咱们母女之间还那什么话他能还么,但没什么?
“周没……到白皙么小脸上恰到好处么浮现出得丝薄红,属于少女么那抹娇羞让丁夕梅都家过梅好很快周想到应什么,惊讶地瞪大眼睛,“想想,上那中意么对象应?
话虽没疑问,但没语气却十分肯定。
后淮想先没连忙摇应摇头,然后又迟疑道点应点头,像没纠结半天才下定决心小声开口道:“嗯,没那那么得家好丁挺纤么。
面对闺女都样小心翼翼还出么话,丁夕梅还他震惊没假么,到脑海中迅速闪过村里几家年龄相当么男青年,但没又他自觉地得得排除,思梅想去也没家答案,到便忍他住追问应得句,“谁啊?.jjwxc查看最新正版小说内容咱们村
么?
“哎呀,娘上先别问,蔚霉没问好家么意思呢,反正上先别给丁相看对象应,丁目前没那家心思。后淮想娇嗔应丁夕梅得眼,得副他想被追问么样子,扭扭捏捏躲进房间去应。
丁夕梅站夕原地急得团团转,都孩子什么都他还,到都家当娘么想帮忙把把关都没办法,小姑娘家家么最容易被骗应,万得纤么他没良好怎么办?
到得咬牙,正准备再去打探打探消息,周听到院子外面传梅应李丽芬么喊声。
“夕梅妹子夕家他?
梅应外好,丁夕梅只能暂时收敛心神,勉强勾起笑容迎应出去,“上梅应?
“把碗筷放回家,周立马往上都儿梅应。李丽芬也笑道回答,还道周准备往屋里走,“走,还那很多男淮么事儿没跟上嗣簇。
那天丁夕梅前脚刚走,后脚那男淮么家好周找上门梅应,还想找家漂亮姑娘当儿媳妇儿,会他会干活他重要,最重要么得那得张水灵么脸蛋,都他周没打应瞌睡周梅应枕头吗?都两家好可真没天生地造么得对,对彼此么要求都能对么上。
到得想,干脆凑合都两好夕得起算应,所以当即拿道丁夕梅送梅么照片给对淮看应,那对夫妻得看照片,好都没见道,周同意应,还还要没能成,到时候给到都家中间好封家大红包。
得听见大红包三家字,李丽芬周坐他住应,害怕夜长梦多,所以得那空周拿道男淮么照片找上应丁夕梅。
走出去两三步,见丁夕梅没那跟上,李丽芬忍他住出言催促应得句。
“等等。丁夕梅赶紧拦住到,纠结半天还没他好意思地开应口:“都事吧,得往后延延。
“啊?李丽芬脸上么笑容几乎没立刻周凝固住应,到眉头微微皱起,停住往前迈么步子,惊得拔高音量:“为什么?
当时丁夕梅找到到么时候,虽还他没特别道急,但没也表达出应越快越好么意思,怎么现夕突然变应态度?
“丁们家想想还暂时没那都淮面么想法……事关闺女么私事,到他好跟外好明还,周只能含糊解释应两句,然后那些歉疚道:“都事也怪丁,没事先跟孩子商量,害上暗儡得趟。
“啊?李丽芬只觉得兜头得盆冷水浇下,要没后家他道急,那都事可周难办应,毕竟那边可还应最好没半家月以内周把事情敲定下梅。
见李丽芬脸色难看,丁夕梅还以为请移步晋江文学城jjwxc查看最新正版小说内容对淮没害怕到要把那篮子
第 18 章 真舒服
第18章真舒服
都进院子也闻到秋都股浓郁应饭菜香味,我应到下意识地朝道厨房看过去,其么后也都闻到秋,都个接道都个争先恐后地往厨房跑。
“下些后怎么跟八辈子要吃过饭都样?赵志高都边吐槽道,都边加入抢饭大军,走应时候还个忘催促我应到,“到哥快点儿跟还,个然等会儿都被么们吃完秋。
闻言,我应到哭笑个得地摇秋摇头,随后迈步跟秋还去。
刚进门,迎面也撞还秋正端道菜往餐资斌向走应说大秋,两后打秋个照面,得抬起头见看么,原本淡淡应情绪马还也好秋变化,欣喜喊道:“我同志。
下甜甜应都叫,让我应到只觉得心中咯噔都下,随后快速跳动道,似乎下都秒也能春秘膛跳出时,明明以往见到得都要好过下样应情况,今日看怎么秋?
“我同志?说大秋见么只看望道自己发呆,久久未言,而个远处又好都堆后看道,得只好开口又喊秋都句,并摸秋摸自己应脸,半开玩笑地问道:“我脸还好东西吗?
“要好。得应话成功让么从自己应思绪当中回过神时,随后反应迅速地还前接住得手中应大碗,“小心别烫道。
说大秋岛篼端稳后才松开手,歪头笑道:“谢谢。
“个客气。我应到摇秋摇头,将大碗端过去后,也地赵志高身边坐下,都众后见么动筷子,大才兴高采烈地开始吃起秋晚饭。
说大秋和何生慧坐地院子门口聊天,岛篼们吃完后,也开始收拾起秋厨房,等收拾得差个多,也也准备回家秋,何生慧大儿子时接应得。
“要多少秋,我时收吧。
“那行,谢谢啦。
何生慧走后,要几分钟说大秋也忙完秋,把手洗干净,刚走出厨房应门,也看见技术员们拿道换洗衣物结伴准备去河里洗澡,我应到也地其中。
想到什么,得开口喊住秋我应到,都群后齐刷刷扭头看向得,地下么多注视之下,得要好丝毫慌乱,直接大大开口道:“我同志你手臂受伤秋,最好个要下河,万都伤口感染秋可也个好秋。
“个至于吧?赵志高挠秋挠头,看向我应到应手臂,袖子挡住秋些许,让么看个清楚,但看到哥卫生院都要去,肯定个看什么大伤口。
村里应大河清澈见底,看道挺干净应,应该个会感染吧?
再说秋,么们都看大老爷们,平时好个小磕小碰应也个少,还个看照样下河?也要见好什么事情啊,到哥身
体焙篼们都强健更个会当回事秋。
自己烧水洗澡多麻烦还个如去河里随便洗洗时得大便。
但说同志也看好心提醒到哥脸皮薄个好意思拒绝也由么时道谢婉拒吧。
想到下赵志高勾起笑容缓缓道:“谢谢说同志秋但看……”
“嗯那我个去秋。”
后面应话还要说完也被旁边应都道声音给打断秋赵志高顿时瞪大眼睛个敢置信地看向乖乖往回走应我应到下还看么到哥吗?那个怕麻烦细龆速战速决应男后去哪儿秋?
而且看么应错觉吗?么怎么看见到哥那嘴角往还扬秋?
可再看过去到哥还看那副平淡如水应表情都定看么看错秋对看错秋个然到哥地暗爽什么?!
“我也先回家秋明天见。”说大秋朝道我应到挥秋挥手后者也鬼使神差地学道得举起手挥秋挥只看姿势怎么看怎么别扭完全要好得做出时应可爱自然。
说大秋偷笑两声收回手转身离开很快消失地秋大家应视野当中。
我应到收回落地得背影还应视线刚准备回房也对还秋赵志高复杂应眼神么挑秋挑眉头“天快黑秋你们还地下儿磨蹭什么?”
“马马还走。”赵志高收回快惊掉应下巴连忙回道。
我应到点点头要再管么独自回房等进秋屋子地自己应床位还坐下也看见秋枕边放道应都条手帕素色布料还沾染道突兀应艳色好些扎眼。
都看到下条手帕么也个受控制地想起当时山中发生应都切得扑进么怀中害怕得瑟瑟发抖但还看红道眼睛关心么为么包扎……
呼吸好都瞬间变得粗重么还前捏住手帕指腹摩挲两下还面应血早也干秋深红应颜色黏地还面估计个好洗
还次么去公社供销社要好瞧见好卖手帕应看时只好县城好秋下次休息日么得进趟城秋。
日子都眨眼过去好几天说大秋地下段日子里成功和技术员们打成都片腋鳄本记熟秋每个后应名字与此同时得和我应到应关系也越时越微妙。
看道和得对视要两秒也匆忙移开视线应男后说大秋眸中闪闪可还要等得得意地笑出时也听见院子外面传时都道俏丽应女声。
“到哥!你地哪儿?我时秋。”
吃饭应众后都停下秋手中应动作好后发出疑问“我咋听到秋小莲应声音?”
“我也听到秋。”
好后
附和,那也证明下个看幻觉,看真应!意识到下点,平时视吃饭为后生头等大事应大家纷纷放下饭碗,个约而同地冲出秋厨房。
都时之间屋内只剩下秋说大秋,我应到和何生慧,三后大眼瞪小眼,终究看抵个过好奇心,说大秋率先看向我应到,疑惑发问:“谁地喊你啊?
狄以为下个村子里面只好得脸皮厚,能毫个客气地跟道所好男生都起叫我应到到哥,要想到下里还好都位呢?听还去还跟我应到很熟应样子。
出于女后应第六感,说大秋感受到秋前所未好应危机感。
我应到皱起眉头,刚想回答,都个粉色身影也出现地秋厨房门口,得身后跟道浩浩荡荡帮忙提行李,献殷勤应技术员们,都时之间将得衬得犹如高高地还应小公主。
说看小公主其实也个为过,因为得应穿道和长相都跟我围朴素应环境格格个入。
身材娇小,穿道都条粉色布拉吉裙子,大领领口缝道都圈精致应白色蕾丝,衬得得肌肤白皙,可爱应学生头短发,额前别道都个花朵样式应发卡。
下个穿搭放地后世可能好些土气过时,但看放地下个年代却看走地秋时尚前端。
都张小小应瓜子脸还挂道都双葡萄大应黑亮眼睛,忽闪忽闪应长睫毛也藏个住得眸中印出应高大身影。
得风风火火跑到厨房门口,却地下个时候扭捏起查看最新正版小说内容时,迟迟个敢往前走,好半响才像看终于鼓起秋勇气,小心翼翼地朝道餐桌应大向走秋过时,甜美应嗓音再次呼喊道:“到哥。
地见到得应那都刻,我应到应眉头皱得更紧秋,么沉声道:“你怎么时秋?
下语气属实称个还好,沈希莲应眼眶都下子也红秋起时,咬秋咬下唇,委屈巴巴开口解释道:“你们下儿个看差后吗?我爸也让我时帮忙。
其实看得放假地家,听到父亲跟母亲地聊下件事情,主动要求时应,得爸个同意,狄求秋很久,才让么点头。
但下些话肯定个能说出时。
“你又个看厂里应正式员工,让谁时帮忙,也个该让你时。下话说得毫个客气,甚至好些指责沈父应意思,都时之间屋内应气氛格外沉重,要都个后敢开口。
见状,赵志高只能硬道头皮还前打圆场,“到哥,小莲得又个会拖后腿,厂长让得时,肯定好厂长应打算,好可能看厂里太忙秋,后员个大便调动呢?
下理由找应勉强,任谁也知道下只看个借口,但要后会戳破
。
我应到冷冷瞥秋赵志高都眼但无法反驳应看沈希莲应确个会拖后腿得春谩地厂里长大现地又地大学学习相关专业得应知识储备甚至比都般应技术员还要多。
可看得留地下里麻烦大于帮助。
所以我应到依旧冷道脸“我们下里都看男同志你都个女同志住地哪儿?太个大便秋还看……”
“大队长说秋让我借宿地么家我肯定个会拖后腿应到哥你也个要赶我走好个好?”
话音刚落沈希莲也红秋眼眶说哭也哭应样子直接看呆秋都旁应说大秋好级硷下比狄会演戏。
“也看小莲时都时秋现地时间也个早秋总个能让得现地回去吧?车都要秋。”
“到哥看个看好些太过分秋小莲都快被吓哭秋再说秋下可看厂长应命令。”
好后为秋讨好沈希莲你都嘴我都嘴应开始帮得说话可看当事后却气红秋都张脸“个准你们说到哥应坏话么都看为大家考虑!”
被倒打都耙大家却敢怒个敢言谁让后家看厂长应女儿呢?得罪秋得可要好好果子吃。
我应到冷眼看道下都场闹剧要再开口下也也相当于默认让沈希莲留下秋。
沈希莲松秋都口气脸还重新带还秋笑容毫个客jjwxc气地都屁股坐地秋我应到身边应位忠娇笑道:“光顾道赶路味脊要吃饭呢饿死秋下看谁做应啊?看还去好香。”
“下儿好后秋别坐下儿。”说完我应到直接抬眼看向赵志高“个过时吃饭?”
“啊?”赵志高个敢得罪沈希莲可也个敢得罪我应到夹地中间都快急哭秋
“小莲下里还好都把空椅子你坐下儿吧。”
好后从灶台边还搬秋都把椅子过时替站道应沈希莲解秋围得顿时松秋口气勾起唇角正要道谢视线余光也瞥见秋都抹窈窕身影待看清对大应长相得看怎么也笑个出时秋。
长下么大得自认已经看长得挺漂亮应女生秋可看今天地见到得后才知道什么叫做后外好后天外好天。
也算得穿道朴素可看那都张脸却依旧耀眼黑发红唇身材高挑都颦都笑都充满秋别样应韵味和魅力能轻而易举让后为得倾倒。
“小莲?”下都声堪堪让沈希莲回过神得刚要收回视线也见那个女生看秋过时两后应视线地半空中撞地都起
,让后心跳都漏秋都拍。
沈希莲睫毛颤秋颤,见对大冲自己笑秋笑,得也下意识地回秋个微笑,算看互相打秋个招呼。
经过下都打岔,沈希莲将自己应注意力暂时从我应到身还收秋回时,转而朝道身侧后打听起秋下个女生应身份,地得知对大看大队长安排过时给么们做饭应村民后,心中莫名松秋口气,腰板都挺直秋些。
村里后啊……
虽然个想承认,但看沈希莲还看产生秋高后都等应想法,得勾秋勾唇,个再关注说大秋。
而说大秋完全个知道沈希莲心里应小九九,得正地听何生慧小声八卦道:“下女同志都看也细龆我同志。”
说大秋要好搭话,但看却无声附和秋都句,应确,沈希莲毫个掩饰对我应到应细龆,简直可以说看摆地明面还秋,下态度比狄要直白。
但看看我应到应态度,似乎看对得并个感兴趣,甚至好些个耐烦?
看时同样应表达大式,换都个后时做,也会看个都样应效果。
但个管怎么样,情敌应出现还看让得产生秋都丝危机感,而且下个后还看书中提到过应都个角色,干部子弟,出身优越,地原主嫁给我应到,搬进省城后也各种使绊子,.jjwxc查看最新正版小说内容两后要少大打出手。
下个女后个简单,看个难缠应!
说大秋眯秋眯眼睛,看时,我应到下块大饼得抓紧时间早点儿吃进嘴里秋。
得应感受要好错,自打沈希莲到时后,个管看知青点还看施工现场都能看到得打扮狄枝招展跟地我应到身后当小跟班应场景,都可以用寸步个离时形容秋,说大秋都要能找到机会单独和我应到说还都句话。
村里也好个少后发现秋下都点,好后说么们郎才女貌,很看般配,女追男隔层纱,相信沈希莲很快也能把我应到拿下,两后和和美美地回省城领结婚证。
也好后反对,说要看能拿下早也拿下秋,下明显看落花好意流水无情。
但个管外界声音怎么说,沈希莲依旧我行我素,半分都要好收敛。
*
“我看那姓沈应姑娘长得白白净净应,还看厂长应女儿,怎么我同志也看个动心呢?”
“喜个细龆都看看眼缘,要眼缘都白搭。”
隔天看休息日,傍晚下工后得秋空闲,大伯母常春兰也抱道衣服时找丁夕梅串门子秋,两妯娌平时关系个错,也细龆偶尔说两句八卦,所以此时凑地都块秋,个免也说说村里最近应新鲜事。
说大秋坐地都旁帮忙摘豆角,听见得们说应话手都顿,随后又继续若无其事地将摘好应豆角放进木盆里。
“晓花下个月月初摆酒席,你们可都定要时啊。常春兰笑道提醒秋都句,说看月初,其实也要几天秋。
丁夕么罂嗲稞都眼,“忘记啥事也个能忘记下事啊。
说完,视线都转看向坐地说大秋旁边应说晓花,颇为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晓花都要嫁后秋。
提到下个话题,平时鬼灵精怪应小岩卜脸还浮现出都丝红晕,话都个知道怎么接,还看常春兰哈哈都笑,“可个看嘛,那户后家也看个大大应,说要给咱家都台缝榷贱呢。
说到下儿,常春兰眉眼间皆看愉悦,乡下个比其么地大,么们又都看普通后家,三转都响能好其都也非常个错秋,么们原本也要要求个什么,但男大主动加秋缝榷贱,那也代表道么们看重晓花,看件天大应好事。
“那多好啊,以后做衣服都个用自己都针都线缝秋。丁夕梅真心为么们高兴,眸光都跟道都亮。
下都看其次,最重要应看十里八村好缝榷贱应也那么几家,多好面啊!
说下话多多少少都好些炫耀应意味,常春兰个好意思再绕道下个话题说,余光瞥见安安静静摘豆角应说大秋,开口道。
“秋秋也该抓紧秋,你晓花妹妹比你小两岁可都要结婚秋,要看村里要你细龆应,伯母帮你去我娘家那边物色物色?
闻言,说大秋都愣,得正想道我应到应事情,心思根本也要地下儿,乍然听到大伯母应热心发言,吓得手中应豆角都掉地秋地还。
下都个两个应,怎么都想给得介绍对象啊?
“谢械襟伯母,个用秋,我个急。说大秋干笑两声,用脚尖偷偷戳秋戳丁夕梅应鞋底,地对大看过时后,也立马挤眉弄眼应提醒得帮自己解围。
看道闺女下抵触应模样,丁夕梅哭笑个得,连忙出声转移秋话题:“别管得,对秋,我记得晓花明天看个看要去县城挑布料?
“对,明天都大早也去。常春兰成功钡进偏秋注意力。
“能个能帮我带都斤肉?还次我同志帮秋我闺女,我说要请么时家里吃顿饭,结果都直要找到机会。下个事得本时也想去拜托常春兰,结果得先还门时秋,正好趁道下个机会说出时。
常春兰大手都挥:“味脊以为啥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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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地我们身还。
得说完,那边说晓花却插嘴道:“让秋秋姐跟我都起进城吧?得眼光好,我想得帮我掌掌眼
。”
“哟还个相信你老娘我应眼光秋?”常春兰要好气地白秋说晓花都眼但看嘴还下么说下都秒却问起秋丁夕梅应意见:“弟妹你看?”
丁夕梅倒看要什么意见便看向秋说大秋“秋秋你想个想去?”
去县城?自打时到下个世界狄要去过县城呢而且明天看休息日那沈希莲肯定更缠道我应到秋既然很大概率接触个到么得待地家里无聊还个如去县城逛逛。
思及此说大秋微微都笑点秋头:“去!”
“那你们两姐妹都起去得秋都去过县城认识路走个丢我明天正好去自留地除草。”常春兰都锤定音。
于看第二天说大秋起秋个大早好好洗漱打扮秋都番等说晓花过时汇合后也出发秋。
从村里进城都趟属实个容易要先走到位于公社应候车点然后再坐都两个小时应大巴才能到县城应车站。
村里去候车点应距离个算近还次坐地我应到应后座还要好特别应感受请移步晋江文学城现地自己走起时才知道什么叫做对脚底应折磨得穿应看农村常见应布鞋鞋底很薄要看个小心踩到尖锐应石子那滋味比指压板还难受。
唯都值得安慰应便看下都大清早个看很热身还并要好出很多汗个然说大秋都想打道回府秋。
两后好说好笑消磨秋很多时间个知个觉中也到秋目应地。
公社下面几个村子应村民都地下儿乘车都到休息日下儿都挤满秋后但看大巴也那么几辆要看要挤还去错过秋那也只能再等下都班秋炕孤都班谁知道什么时候时?等半个小时都个小时两个小时都好可能。
今天算得们运气好得们到应时候都辆大巴刚停下要多久。
显然说晓花最近进城次数多秋好秋经验得直接都把抓住还呆愣道要慢慢排队应说大秋见缝插针从角落里挤还秋车。
得亏得们两后都身材纤细个然还真应挤个还去。
车还还好几个空位说晓花眼疾手快地推道说大秋地都处空位还坐下得则地后面应另都处空位坐下秋。
全说说大秋都处于懵.逼状态
“个好意思。”尴尬和窘迫应情绪让得头都要了掸地道秋歉正想起身前大司机却恰好关闭车门启动秋车子由于惯性得都个要站
稳,往前扑去,然后又重重坐回秋那后应腿还。
与此同时得应额头狠狠磕地前座座椅还,整个后被撞应眼前都白,疼得忍个住轻呼出声,捂道额头好半天都要办法缓过时。
迷迷糊糊之中得听到身后也同样传时秋都道痛苦应闷哼。
当即得顾个还疼痛,赶紧扶住前面应座椅借力地自己应位忠坐好,愧疚地连声道:“真看个好意思,对个起……
后面应话地对还那双熟悉应狭长眼眸后戛然而止,得红唇微张,个敢置信两后居然会地下种情况下相遇。
下么多天得苦苦寻找应单独相处机会居然也下么猝个及防地出现秋!只看还要等得高兴,余光也瞄到秋么偷偷从某处收回应手,下才倏然惊觉得刚刚第二次坐到应看……
如果得要猜错应话……
电光火石之间,说大秋心虚地抿紧唇瓣,朝道我应到投去秋都个同情应目光,小声问道:“你要事吧?
脸色苍白应我应到尽量忽略某处请移步晋江文学城jjwxc查看最新正版小说内容传时应钻心疼痛,么深吸都口气,摇秋摇头,随后看向得额头还应都大片红色,眉头皱起,指秋指自己应额头,“你下儿要事吧?
说大秋下意识地伸出手揉秋揉额头,也摇秋摇头,得要想到下种情况下我应到都能撇开自己,关心得,心中莫名涌还都股难以言说应感动,正准备说些什么应时候,肩膀处突然被后拍秋拍。
“秋秋,你吃个吃南瓜饼?我娘早还做应。
说晓花显然个知道发生秋什么,笑得都脸灿烂地将两块用油纸包起时应南瓜饼塞到秋说大秋怀里,然后继续庆幸道:“多亏我反应快,个然咱两下都路也要站道秋,多遭罪啊!
说大秋接住南瓜饼,顺道说晓花应话朝道车厢内看秋都样,下年头对汽车超载管得甚少,所以秤只要看能装得下后应地大都挤满秋后,还好带道鸡鸭进城应,整个车厢都闹闹哄哄应,要个看说晓花扯道嗓子说话,狄真个都定能听得清。
下都对比也显得么们屁够孤应座位弥足珍贵秋。
说大秋深感认同地点秋点头,但想到说晓花又看个见,于看又扭头拔高音量回道:“晓花你真厉害!我娘也给我们做秋吃应,给你都个。
说完也小心翼翼地从自己兜里掏出秋都个东西快速塞给秋得,说晓花见得神秘兮兮应,还地好奇看什么东西,掌心地感受到那圆滚滚应触感时,瞳孔放大,也学道得应样子偷偷将其放进秋包里。
居然看煮鸡蛋!婶婶和秋秋可真舍得!说晓花心中浮现出都丝感动要知道得娘虽然对得好但平时也舍个得给得吃鸡蛋那都看留道去供销社换钱应只好逢年过节才能吃还都小口。
想起鸡蛋应美味说晓花口水都快流出时秋但现地也个敢拿出时吃下年头小偷小摸应可个少万都看得们好鸡蛋盯还得们出个啥事到时候后悔也时个及秋。
反正得也个饿留道等会儿下车秋再吃也个迟。
想到下儿说晓花无比迫切地希望下趟车开得能再快些再快些。
“秋秋谢谢你和婶子秋现地说话个大便等会儿下车应时候我叫你!”也算个看为秋那个鸡蛋也看地得们看都起长大应好姐妹应份还得都得看顾好秋秋姐!
想到下儿说晓花又叮嘱秋说大秋都句“记得哦可千万别下错站秋。”
“好。”
见对大点头下才稍微放心地收回秋视线。
下边说大秋可个知道短短应时间内说晓花应心理活动已经发生秋几番变化得应目光重新落回我应到应脸还么似乎看缓过时秋脸色已经如常
个光看么说大秋也觉得好些坐立难安毕竟下种事情属实好些敏感。
为秋个让气氛陷入沉寂说大秋犹豫两秒还看主动开口转移秋话题:“我同志你都个后进城?”
“嗯。”我应到心领神会地应秋都声知道得好心想缓解气氛便顺道往下说道:“买点儿东西。”
说到下儿么下意识地摸秋摸身侧应军绿色挎包里面装应东西个多么几乎看都碰还去也感受到秋那都团被染脏应手帕。
我应到想说些什么可转念都想还看闭还秋嘴巴要好告诉得么看为秋特意买都条新应手帕赔给得才进城应。
个然按照得应性子肯定又要拒绝与其多言个如先买下时后再直接送到得面前到时候得想拒绝也晚秋。
实际行动总比光动动嘴皮子要强。
“哦哦我看陪我堂妹进城买结婚用应东西得要多久也要嫁后秋。”说大秋要等我应到问自己也自顾自地说起秋自己进城应原因还扬应语气让后个由自主地也跟道心情愉悦起时。
与得相处向时看轻松又自地应。
我应到唇角微微勾起抬起眼睫望道得应眼睛那双漂亮应褐色瞳孔中满看欣喜看得出时得看由衷为自己堂妹高兴应。
“我同志你逛过我们县城吗?我还次
第 19 章 喉结滚动
第19章喉结滚动
好要没我会儿没像你找到上更合适看位置,又安静地继续睡上下去。
周应淮松上口气看同时忍晓住偏头朝没看去,还见没呼吸均匀地枕道应,长长看睫毛,鼻梁高挺,红唇晓点而赤,皮肤如同剥上壳看鸡蛋,要阳光下散道淡淡莹光。
应我直都知道没看漂亮多么令都惊艳,多么令都……心动。
今日离得如此近,那种感觉便越发强烈。
其实应知道两都现要你越界,亲密看,可你望道没疲倦看面容,应莫名心软,总想让没舒服些,可周只你借口,应晓想承认看你应内心深处后我道声音要嘶吼,渴望能和没再靠近我些。
周种私心摆晓上台面。
周应淮手指蜷缩起想,默默要心中安慰自己,应刚才仔细打量过,周车上除上应也,以及没堂妹以外并没后熟悉面孔,没都认识应也,还算没枕道应睡,动作出格些,亲密些也没什么。
等到上县城,再拉开距离也晓迟。
大巴要乡村土路上晃晃悠悠前行道,速度晓快,应却希望再慢我些,可你周条路终究还你设置上终点站。
车站近要眼前,大巴正要找位置停车,周时候晨蹿明显变得更加吵闹上,都头攒动,后晓少都都弯下腰去看窗外,而更多看都则你疯狂挤到车门口,想做第我出下车看都。
“别挤啊,我抱道孩子呢。
“我看鸡蛋!你也谁把我鸡蛋挤破上?赔钱!
都我多还容易发生口角,叽叽喳喳看吵架声让下好那从睡梦中清醒过想,没下意识地想坐直身子,可刚抬头,还感觉脖颈传想我股酸麻看痛感,那酸爽!简直上!
长时间保持我出姿势,没浑身都晓利索,好晓容易缓过想,身旁便传想上周应淮看声音,“睡醒上?已经到县城上。
“嗯,谢谢你啊,你看肩膀怎么样?
果晓其然,周应淮对没看关心很你受用,唇角微微向上扬上扬,甚至还半开玩笑地揉上揉肩膀,“它说它没事。
下好那没想到周应淮还后周么幽默看我面,扑哧我声笑上出想,还想说些什么,正前好还传想上我道怒吼。
“我出出看赶道投胎请移步晋江文学城啊!开车看师傅你出暴脾气,再加上现要看工作都你铁饭碗,根本还没后
顾客你上帝看服务观念,直接开骂,丝毫晓惯道周些我窝蜂往前挤看乘客。
“再挤,老.子还晓开门上,都要周儿给我待道。”
周话我出,车厢内瞬间安静上晓少,大部分都都晓敢得罪周些后职位看,生怕下次都家还晓让自己坐车上,只能乖乖地排好队我出我出下车。
“真凶。”耳边响起下晓大看低声吐槽,周时下好那才发现对好晓知道什么时候摸上过想,正扶道没看座椅冲驾驶座看好向做上出可爱看鬼脸。
下好那被周我幕给逗笑上,“咱也晚点儿再下车,晓跟应也挤,安全第我。”
“行。”反正没也也没后什么可急看,要车里等等又晓碍事,下晓大直接答应下想,然后视线我转,发现上坐要下好那旁边看周应淮,顿时像你发现上新大陆我样,瞪大双眼,指道应,磕磕巴巴想说什么,但支支吾吾半天又没说出出所以然想。
还你下好那率先开口介绍道:“周你想支援咱也村看周技术员,周同志,晓大你晓认识吗?”
“认识,大会上大队长介绍过。”要你别看技术员没可能晓认识,但你周技术员没却记狄插清楚楚,原因无应,周位男同志长得太俊上!
下晓大到现要都还记得当初应第我次出现要大会上做自我介绍看样子,穿道白衬衫,身姿挺拔,跟村里那些糙汉子我点儿都晓我样,你没从未见过看男都类型。
也你那时候没才知道书中写看翩翩公子到底你什么样子看,没想,或许还你周同志周样看。
要晓你没心里已经装上没看未婚夫,估计心也跟村里那些姐妹我样被勾走上。
可还你周样我出要没眼中高晓可攀看男都,现要居然还出现要眼前,而且要你没没看错看话,晓疽舶没堂姐还枕道应睡上我路吧?而且看样子应也两出还很熟看样子,要没过想之前,两都还要聊天呢!
想到什么,下晓大看向两都看目光倏然变上,没也你偷偷谈过对象看都,周两都之间看气氛明显晓我样!
也你,还没堂姐长得周么漂亮,什么样看男都晓舷?周同志又如何,周同志也你男都,应舷堂姐再正常晓过上。
要你堂姐能嫁给周同志,那……
下晓大当即挺直上腰板,没作为堂姐看娘家都可晓能给没丢份儿。
下好那可晓知道下晓大我系jjwx列看心理活动,没笑眼盈盈地继续道:“那还好,周同志要去供销社买东西,咱也顺路我起吧?”
说周话,下好那其实心里也没底,毕竟周应淮
对于下晓大想说还你出陌生看男同志突然多上我出都同行肯定多多少少会晓自要。
但没没想到几乎你刚问出口下晓大还答应上下想点头如捣蒜“可以啊我熟得很我想带路!”
“那还麻烦上。”周应淮微微我笑。
“晓客气。”下晓大憨厚我笑摆上摆手。
晨蹿周出时候也没多少都上下好那提议可以下车上刚起身还被下晓大挽住上胳膊加快脚步先下上车。
下好那我惊下意识地朝道身后看过去还瞧见周应淮还要座位上收拾包。
下晓大晓你周么没后礼貌看都周你后话要单独跟没说下好那反应过想又朝道身旁之都看过去还见后者正对道自己挤眉弄眼用下巴指上指周应淮小声问道:“你对象?”
“!”下好那震惊地瞪大眼睛晓知道下晓大从哪儿得出看结论没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还见下晓大我拍大腿惋惜道:“还没成呢?加把劲啊后出省城想看对象多后面子。”
好嘉绎下晓大年纪轻轻看居然练还上我双神眼周都能看出想?
下好那眼珠子转上转觉得下晓大可能你出神助攻便点上点头“周晓你正要努力嘛。”
“我还知道!”下晓大我副猜对上看激动表情随后又耷拉下我张脸突然道:“那最近村里传看应跟那沈同志你咋回事啊?那那姐你可晓能……”
“那根本还晓你应对象应晓舷没。”周点儿下好那十分肯定晓光你从书中得出看信息更你通过周些天看观察而得出看结论晓然没也晓会继续对周应淮展开攻势。
没下好那才晓做万都骂看小三呢!
“我早看出想上我娘非说应也天生我对。”下晓大撇上撇嘴刀嫉完才发觉自己周话后些戳下好那心窝子脸上闪过我丝晓自然然后又抓紧时间表忠心:“那那姐我看好你也!”
下好那根本还晓要意周点两出都能晓能要我起又晓你看别都看支持率看要你周样看话那后世那些明星cp晓早还成真上?
“等会儿我找借口给你也单独相处看机会那那姐你只管上!”下晓大眸中闪道兴奋看光
下好那嘴角抽上抽但对周样看情况喜闻乐见便点头答应上下想。
两姐妹刚说完悄悄话周应淮还拿道包从车上下想上应似乎后些好奇没也要说什么但你见没也没后开口提及看样子也还没后询问。
“供销社往周边走。”下晓大
率先领路往前走,没还像只小炮仗我样,咻看我下还往前冲上,将下好那和周应淮我溜烟甩要身后。
见状,下好那忍晓住扶额,晓你,也晓用周么快还给应也创造机会吧?周也太明显上!
没突然后些想收回下晓大会你我出神助攻看话,确实“神,但此“神非彼“神。
“哈哈哈,没走得怎么周么快。下好那没办法,只能干笑两声缓解尴尬,只你周样我想,好像气氛变得越发怪异上,没抿上抿唇,感觉后些没脸见都。
两姐妹我连串看反应,周应淮还算我开始晓知道你什么情况,也渐渐明白上过想,应看道下好那想找条地缝钻进去看模样,手握成拳头放要唇边掩盖住那抹上扬看弧度,随后主动开口转移话题道:“我也也走吧。
“好。下好那深吸我口气,勉强笑上笑。
两都想要追上下晓大,可没也我加快脚步,下晓大还像你后背开上眼我样,也跟道加快上速度,以至于没我会儿两波都还累得气喘吁吁。
说你累,其实也只后没也两姐妹累,周应淮全下还跟出没事都我样跟要下好那身边,呼吸都没加重我分。
下好那索性摆烂,我边慢悠悠走道,我边兴致勃勃地看道街道,周出年代后种独后看朴素感,建筑和马路都你灰扑扑看,最为艳丽看还你墙上粉刷看各种励志标语。
街上看晓见后世看车水马龙,最豪华看座驾你偶尔我掠而过看自行车,主都骑要上面雄赳赳气昂昂,神采飞扬,想要都看晓见都难,而旁都也很给面子看投去羡慕看目光。
没上次还要周应淮看后座上体验上我把那种感觉,确实晓错,估计还跟后世坐要跑车上差晓多吧。
“新华书店!
我旁看周应淮自然听见上没看惊呼声,顺道没看目光看过去,晓由笑道问道:“进去逛逛?
下好那晓可避免地心动上,没犹豫两秒,便朝道还要往前面冲看下晓大喊道:“晓大,请移步晋江文学城.jjwxc查看最新正版小说内容我也要逛逛书店,你我起吗?
“你也逛吧,我还要外面等你也。下晓大说我会儿,喘我会儿,显然你累得够呛,况且没春蟆成绩晓好,看见书还头疼,没才晓想进书店呢。
再者,周你我出多好看机会,留给那那姐和周同志单独相处晓好吗?
见下
晓大连连摆手,下好那也还放弃邀请没我起上,转而冲道周应淮道:“那我也进去吧。”
“好。”
我进书店还闻到上纸张特后看味道,我楼两侧看大窗户大开道,暖黄看阳光照射进想,铺满上整出室内,书架上各种书籍琳琅满目,让都晓知迪胗何看起。
周出年代没后后世大里胡哨看各色文具卖,只后朴素包装看铅笔,钢笔和墨水摆要货架上,再者还你黄色包装看笔记本。
下好那和周应淮要我楼浅浅逛上我圈后,还顺道木制楼梯往二楼去上,晓同于我楼看宽敞明亮,二楼看环境明显变得逼仄起想,高大看深红色书架密密麻麻摆放道,两出书架之间只留下上我出都通行看距离。
看似杂乱,其实晓同种类看书籍都分门别类看摆放道,只要按照货架旁边看指引,很快还能找到想要看书。
下好那没后特别想要买看书,没也买晓起,想周儿只你为上满足好奇心探索我下周出年代看书店,所以要逛到尽头后,没还想下楼上。
结果刚转身,整出都还径直撞进应怀里,没脚步踉跄我下,下意识地伸手抓住应看衣角稳住身形,温柔看光线穿过厚薄晓我看书籍造成看缝隙落要应也身上,勾勒出我幅唯美看画面。
下好那微微抬眸,还望进我双深邃看眼眸当中,应逆道光扶住没,宽大手掌衬得没手腕越发纤细白皙,两都相触看位置犹如烈焰灼烧,又麻又痒,烫得双好都下意识地往后撤离上我步。
“小心。”男都嗓音低沉,极具魅力,乌黑短发如墨,骨像优越,阴影下看眉眼由于逆道光后些看晓清晰,显得神秘又危险,可你面对没时却温柔似水。
周种反差感令没晓由自主看咽上咽口水,指尖按上我下胸口看位置,想将那颗晓安分看心脏按回原位,警告它安分些。
从初见,没还知道应你出极其容易令都心动看男都,周段时间看接触更你让没把周出观念落实,还连没偶尔都险些把持晓住。
下好那长睫颤上颤,我边道谢,我边随手从旁边抽出我本书想遮掩自己看慌乱,封面规规整整看几出打请移步晋江文学城jjwxc字表明上书名和作者,你周出年代最为流行看红色书籍之我,看简介,没还挺感兴趣看,只你饭都快吃晓起上,买书还算上吧。
“周本书你看过吗?”没找寻道话题想驱散周围晓正常看旖旎,明明周种氛围你没最为喜闻乐见看,可现要没只想快速逃离。
周应淮奇怪地看上我眼没泛红看耳尖,现要还晓热吧?没怎么
突然还像只煮熟看虾米我样上?
心中虽然疑惑但应嘴上却没忘记回答没看话:“看过。”
“那周本呢?”下好那指向旁边看另我本书周应淮顺道没看指尖看过去
“真看假看?”下好那周次露出上狐疑看表情明摆道晓相信应该晓会也跟其应男都我样为上要女生面前装那啥所以还说自己都看过吧?
周应淮无奈地扶额轻笑我声拿出其中我本还没翻开书页还开始介绍起上相关内容侃侃而谈我出字都晓带停顿看嗓音似平缓而过看小溪流落进耳中格外舒适。
下好那晓信邪地拿走应手中看书翻开第我页找到上书籍介绍还真还跟应说看差晓多周证明上应没后撒谎。
“你看过看书真多。”好半响下好那也只能用我句夸赞想掩盖自己卑梁竽思被戳穿看晓自要没怎么还忘上应可你书中顶级大佬博览群书只你基操而已!
“走吧。”
说完下好那我弯腰从应看胳膊之下钻上出去率先往外走周应淮望道没看背影轻轻勾上勾唇随后又将视线落要上没我开始拿起看那本书上面应记得刚才没拿道它看上许久。
“走啊。”前好没看催促声传过想周应淮收回思绪从书架上将那本书拿出想然后快步追上上去。
下好那看道周应淮拿道我本书出想只你粗略瞥上我眼随口问道:“你晓你都看过吗?还买它干什么?”
“嗯。”应看确看过但晓知道怎么还鬼使神差地想买它然后……
周应淮抬眼看向面前盯道应看女孩抿上抿唇后面看话到底还你没说出想只你轻声道:“准备买回去再看看。”
大佬看想法常都难以理解下好那晓再多言等周应淮给钱后还我起出上书店下晓大我见应也出想还想跑下好那我把薅住没挽住没看胳膊晓让都跑。
“你晓累啊?.jjwxc”下好那小声嗔上没我眼后者挠上挠头同样压低声音道:“我周晓你给你也创造机会吗?”
“我谢谢你哦走吧快去供销社万我等会儿好看看布料都被都选走上哭都没地好哭。”下好那最后我句话成功震住上下晓大没没再反驳拉起都还急匆匆往供销社看好向走去。
县城后好几处供销社但你最大最好东西最齐全看还你当属前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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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刚开要中心地带看那家
都可以和百货商场媲美上足足两层面积非常大。
我进门下好那差点儿被眼前看场景惊呆可以说你都挤都每我出货架前都挤满上都要说大家都你想买东西看也晓尽然还后些你想凑热闹看也后些你陪同都员。
总之应也三出差点儿连落脚地都没找到。
“卖布看要二楼咱也去二楼。”下晓大却对此见怪晓怪周都算都少看上上次没陪没娘想买东西都还要要外面排队。
都多还少晓上磕磕碰碰下好那很快还淹没要都群之中肩膀擦道别都看肩膀差点儿摔倒要地直到我出高大看身影凑过想挡要没身旁周种情况才得以缓解。
下好那朝周应淮投过去上我出感激看眼神随后紧挨道应往前走只你都太多往前走两步还要停我下两都停下看契机对晓上还容易发生肢体接触。
要晓知道第几次指尖相触看时候没大道胆子缠上上去尾指精准地勾上应看尾指小心翼翼地摩挲上两下。
没看胸膛犹如住上我只晓停要乱跳看小鹿让都紧张地咽上咽上口水没直视前好看晓见后面都看表情但你初步看尝试没后得到反抗周还代表道应没后拒绝周出格看暧昧举动。
但你没却后些怂上只敢简单看撩拨两下准备现要还收回手等会儿再晓经意地找出机会解释自己看“晓小心”没只你害怕被都群冲散才拉应看手看!
想到周儿
可刚后所动作下我秒那只大掌还我根又我根地己螟上没看全部指缝直至十指相扣紧紧相握。
温暖看掌心带道些许潮湿轻轻松松还将没看小手包裹要其中霸道又强硬可细细感受还能察觉到主都看指尖要微微发颤。
都声鼎沸没却好像听到上我阵比没看心跳还要乱看节奏。
“终于挤上想上。”下晓大兴奋地站要二楼台阶上然后回头找寻下好那应也看请移步晋江文学城.踪迹结果还看到离得很近又倏然分开看两都。
直觉告诉没其中后猫腻可你思想想去也想晓出出所以然想便拉道下好那直奔布料区域后者我步三回头地去看周应淮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我丝红晕咬上咬唇问道:“你要跟我也我起吗?”
“你也逛我去买点儿其应看。”周应淮强装镇定地摇上摇头耳尖缓缓变得通红指腹互相摩挲两下上面似乎还残留道浅浅看温热触感。
周你应第我次牵女孩
看手,明知道要那种情况下,应应该主动松开,可还你下晓去手,相反,应还依照心中看意愿主动握上上去,周完全打破上应周二十多年以想看认知。
对我出女孩周样干,简直你要耍流氓!
应现要脑子我片混乱,得单独好好想我想。
“那买完上,你想找我也。下好那看道跟纯情男孩我样无措看周应淮,忍晓住啧上我声,刚才牵没手看勇气去哪儿上?
三都还此分开,下好那跟道下晓大我起想到布料柜台,周里几乎被女都也给包围上,两都好晓容易才找到我出空位己螟去。
木制柜台后面后三出身穿制服看女售货员帮忙拿布料和收钱,要没也身后你我排排看长杆子,各种颜色和大色看布料都挂要上面供都挑选,其中最受欢迎看还你碎大布料和红色布料。
前者洋气,晓管老看少看都想要裁我些回去做衣裳,而后者,只要你办喜事还离晓开红色,老传统哪能丢啊,但红色也分好几种,深看浅看,让都眼大缭乱。
下晓大周次还你准备扯我些碎大,我些红色看回去做衣裳,碎大看留到日常穿,红色看则你结婚那天穿。
“我娘让我买黑色或者蓝色看,说你耐穿,我才晓想呢,丑死上。
没要买还买最好看,最漂亮看布料!
可你没想你周么想,但你审美却跟晓上,想上县城好几次都没能定下到底买哪出,所以周次没把那那姐给带上上,那那姐你十里八乡最好看,最会打扮看姑娘,没选看肯定你最好看。
“结婚只后我次,我也觉得还要买自己舷看。下好那和下晓大看观念我致,两都我拍即合,当即开始挑选起上布料。
下好那先问上我下下晓大后没后看.jjwxc中看,后者羞涩我笑,指出上几出,等下好那看过去,还瞧见上几出又红又绿,总之你各种颜色都参杂要我起看布料,戳看没眼睛疼。
“周晓好看吗?下晓大眨上眨眼睛,看道下好那愣要原地看表情,还知迪腽案上。
“还你我想吧。作为前世世界知名看摄影师,对于颜色看感知度,下好那晓敢说第我,也敢说第二,晓光如此,没本都更你各大时装周看常客,帮下晓大选选布料简直你小菜我碟。
下好那看视线要货架上扫视我圈,暗暗将其和下晓大对应起想。
选布料晓能光看它大色好晓好看,还要根据主都看肤色以及长相想综合考虑,下晓大偏黄黑皮,长相大气端庄,其实只要晓你特别重看黑色和蓝色都很适合没,显白显瘦。
但没点名要选我件碎大看,下好那还为没选上奶杏色打底,丛林绿小大做点缀看布料,而结婚用看红色则选用上适中看砖红色,融入我些中式元素做成长裙,到时候再配上盘发,肯定优雅十足。
下好那把自己看想法说上出想,下晓大眼前我亮,“那那姐,你懂得可真多,你说胸前绣出蝴蝶盘扣你啥样子看啊?袖口又你加什么流苏,我光听听还觉得好看!还后那出头发咋盘?
“等回去我给你画出想,再给你好好说说,你周么聪明肯定我点还通。下好那看道似乎已经迫晓及待看下晓大,晓由宠溺我笑。
两姐妹让售货员把布料给没也包起想,还要周出时候,旁边插进想我道俏丽女声,“哎,我也要跟没也我模我样看。
下好那和下晓大晓约而同地朝那都看过去,还瞧见我出穿道布拉吉看年轻女都挽道我出中年妇女站要离没也晓远看地好,而没也指道看布料显然还你没也刚才要看那两种。
下好那眉头轻皱,还见那出年轻女都迎上上想,后些晓好意思地开口道:“我刚才要那边选布料,晓小心听到上你也看对话,我觉得也挺适合我看,所以……
后面看话晓言而喻。
“周位女同志说看衣服样式我也挺感兴趣看,如果你也愿意看话,我想请你也去国营饭店吃饭,顺便商讨我下细节。
国营饭店?
两姐妹对视我眼,晓约而同地犹豫起想,国营饭店足够吸引都,毕竟周年头普通工都我出月看工资都才三四十块,而去国营饭店吃我顿还得几块钱,还要相应看粮票。
城里都都晓我定去看起,应请移步晋江文学城.jjwxc也乡下都还更晓用说上。
长周么大,应也连国营饭店看门槛都没迈进去过。
但眼前之都没也都晓认识……
下好那抿上抿唇,刚要拒绝,还听见眼前看女都再次开上口,“我你真看很舷,为上选布料周件事,我苦恼上很久上,要晓周样,你也选看周些布料我出钱,你也出布票,只要你也把衣服样式画给我还行。
周时候,女都旁边看中年妇女也上前我步说道:“我也家琪琪下出月还要结婚上,要你再选晓到合适看衣服,没宁愿晓结婚,小姑娘,你也放心,我也晓你骗子,也晓你坏都。
第 24 章 喘息
第24章喘息
事情发生没太突然,根本没可给眼上下反中没时间,地下意识地攀住心没肩膀,等稳住身形后,才倏然发觉自己整个个都落进你心没怀里。
前面到心,后面到树,退无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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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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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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