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垃圾》 分卷阅读1 ?  《捡垃圾》作者:乌合之宴 文案: (一篇古早狗血虐文,三个渣攻的雄竞) 许小真,一个挣扎在社会最底层,试图以读书改变命运的身穷志坚beta,深夜捡垃圾的时候捡到个大活人,对方说他叫周延,身世成谜。 他一开始期盼对方是个alpha,这样还能拿点补助,后来就无所谓了,他寂寞这么久,有个人在身边热闹。 许小真拿出积蓄,给周延添置新衣,自己晚上连灯都舍不得开,却用热水器给他烧热水。 家里没有冰箱,周延嫌弃,他连夜从废品收购站买了个二手冰箱。 被霸凌时,他希望周延离他远远儿的,免得被波及。 后来再度分化,他当了十八年beta,对陌生的热潮手足无措之时,被周延完全标记,这才知道对方是个alpha。 许小真在那夜幻想了无数关于他们两个人的未来,却忽视了周延讥讽厌恶的眼神,像看一个垃圾。 后来周延成了顾延野,一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他不再需要许小真,只是淡漠地说:“一个十八等贱民,我能陪他这么久,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再次见面,是在帝都最顶级的学院,许小真作为新生入学。 顾延野在楼上瞥见他,一瞬间死寂许久的心脏猛烈跳动,泛上密密麻麻的疼,许久之后,转了转手中的雪茄,对好友笑道:“他还是追过来了,这么努力,勉为其难可以给他一个情人的位置。” 后来他才知道,被终身标记却没有伴侣信息素安抚的omega会患上信息素紊乱综合征,许小真分化太晚,还在妊娠期,症状更明显,近乎一尸两命。 他没有钱做标记清除,只能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第一次买了把新的刀片,用过期的酒精洗过,亲手挖掉了自己的腺体。 可爱阳光bx狼心狗肺ax阴鸷神经病ax绿茶病娇a (应该算是beta,因为腺体只存在了几个月) 【三个攻都癫,三个攻都处】 内容标签: 年下 虐文 成长 ABO 追爱火葬场 主角:许小真 ┃ 配角:陈奕松,顾延野,沈冽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三个渣攻的火葬场 立意:自立自强,创造美好人生 第1章 酸涩的葡萄香瞬间在狭小昏暗的房间里爆开,许小真捂着后脖颈,缩在床的角落里。 浑身血肉煮沸一般,烫得生疼;还像一条一条把肌理撕下来,用牙齿嚼得咯吱咯吱的,牙酸肉又疼。可已经这样难受,却还是空虚,他急需一种血肉交融的信息将他填满。 这种疼痛太陌生,他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好受些,他需要人来救救他,如果太贵就算了。 铁门被人从外面踹开,然后“砰”一声又关上,周延黑着一张脸进来,把手里端着的洗漱用品往地上一扔,叮咣响,活像谁欠了他百八十万。 打他被许小真捡回来就这幅模样,知道的是个底层Beta,不知道的以为谁家Alpha大少爷跑出来了。 政府供应的廉租房很小,进门对着的就是床,房间此刻已经被葡萄味盈满。 “周延……我,难受……”许小真低低地叫他名字,每说一两个字就喘得厉害。 周延不耐烦靠近,坐到床上,床“咯呀”一响。他撩起许小真过长的头发,露出藏在下面酡红脸颊,像皮薄馅大的大福,包着溢出颜色的桃子肉,双眼水濛濛的,他一眼就笃定:“你分化了,发情期来了。” “啊?”许小真只觉得他冰凉的手掌好舒服,忍不住往他怀里拱,脑袋成浆糊了:“可我是个Beta。” 周延深吸一口气,绷着身体推开他:“十八岁以后也有可能再次分化,但概率极小,”他再次强调,“你分化成Omega了。” 许小真再次贴上来,变本加厉勾住他的脖子,没出声,周延以为他该得意死了,成为Omega总不用再住这样的房子,能换身份证,还有政府大把的钞票补贴。 没想到许小真竟然汪地一声哭出来,哭得真跟小狗叫一样:“那完了,周延,我们不能在一起了,帝国不允许BO恋,你是Beta我变成Omega,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周延没应声,本来就没想和他在一起,也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透不过气,被药剂压制的腺体隐隐发热,喉咙发紧。 许小真已经整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铁皮房冬冷夏热,十八区气候反复,四五月份总有几天燥得不行,许小真上身穿着件发黄的老头背心,松松垮垮,透出肉色,下身一条短裤,白腻的肌肤像团奶油要在周延手上化开,汗津津的。 他把脸贴在周延脖颈上,无意识一下一下轻啄他的皮肤,黏糊糊念叨:“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底层Beta学校没有关于Alpha和Omega的生理卫生课,他不知道发情期需要抑制剂或alpha的标记才能度过。 周延嫌恶地看着许小真丑态百出,眼神中的鄙视藏都藏不住。 扭蹭过程中,许小真背心卷了上去 ,他才发现许小真心口的位置有一颗小痣,跟笔尖点上去似的,那么一点儿,不仔细都看不真切。 周延眼神中的厌烦和怒火愈盛,对自己竟然为这种人产生欲望而愤怒,但是他的易感期来了,被omega的信息素勾起了。 周延带着恨意按上许小真心口那颗晃眼的小痣,像是发泄,搓得那块皮肤都红了。 是许小真勾引他的,不是他主动的。在十八区这种地方就算侥幸诞生一个omega,大概率也只是个低等的o,他睡了又能怎样? 许小真觉得自己大抵是病得不轻,竟然闻到金钱的味道,是从银行取出的新钞票味儿,油墨和短绒棉的混合香气,从周延身上散发出来。 浅浅的,凑近才能闻到。 好香,他喜欢钱的味道,周延真好闻。 两个人的汗水融在一起,许小真无力地盯着天花板,上面灯泡大幅度上下晃动,他的脑花儿要被晃出来了,只能死死搂住周延的脖子,细白的双腿缠在他腰上,他想亲亲周延,对方却躲开他的唇,许小真只好用脸颊贴着他胸膛,听他心跳的声音,哭着说:“周延,周延,我不要当omega,我要和你在一起。” 接着脖子被狠狠咬了一口,他觉得好奇怪,灵魂都要飞起来了,他的精神世界和周延绑在一起了。 他和周延的事还得从两个月前开始说。 二月十五号那天晚上,从一区分拣过来的垃圾终于再次惠临十八区,许小真和其他的拾荒者一顿拳打脚踢,终于把自己的小破三轮装满。 一区是 分卷阅读2 帝都,就算那里扔出来的垃圾,都够他们这些远住在十八区的底层人饱餐一顿。 有人忽然叫起来:“有个人!!!” 其余人都停下动作,围过去,地上躺着个血淋淋的人,浑身衣服都撕碎了,脸被血糊住,看不清长相,年纪应该不大,穷人最怕招惹麻烦给自己破财,大家避之不及,一窝蜂散去。 许小真走得慢了点儿,被那个似乎死了但还有口气的人抓住脚踝。 “唉!你有病啊,你别讹我啊!”许小真吓了一跳,拼命掰他的手,对方昏死过去,怎么掰都掰不开。 他走一步,对方沉重的身体就往前挪一寸,拖行三四米后,对方终于松开手。 清冷的月光洒在少年修长的身躯上,漆黑的发丝被血糊成锅巴,许小真只要一走了之,对方绝对活不过三个小时。 许小真那该死的良心又在作祟,他真想把它们剖出来三毛一斤卖给废品收购站,十八区每天都有几万人生来死去,他们不像一区那些权贵,得个病都得上新闻占头版头条,衣服一扒焚烧炉里一填又是一堆好肥料,生死都不差那一个。 他被拉扯着,最后还是决定用抛硬币来决定这个男人的去留。 正面带走,反面就…… 银色的钢镚在地上滴溜溜转了几十圈,最终尘埃落定。 财神爷怜悯他,不舍得他多花钱,硬币最终落在反面。 许小真蹲在地上,咬着左手的指甲,右手抹起对方的头发看看他的脸,又放下,抹起来又放下,反反复复几次,心中萌生个侥幸的念头。 看五官挺好的,得有一米八七?还是一米八八?一区掉块砖头砸死十个人,九个都是alpha或者omega,他从一区的垃圾车里掉出来,万一是个alpha不就赚翻了。 许小真抱着赚翻了的想法,把人带回家, 对方命挺大的,就是许小真不仅没赚翻,还倒贴了。 周延那个狗东西一醒就把他屋子里所有攒起来的废品扔个精光,气得许小真破口大骂,让周延祈祷他是个alpha能帮他补上亏空,否则就一锄头夯死周延。 最后周延花了许小真二十块钱检测费不说,测出来竟然是个beta,还是个在大数据库里都找不到任何血亲的beta。脾气坏毛病又多,除了脸一无可取,不过他还是留下了。 许小真眼泪糊在周延身上,是个beta好,一个亲人没有更好,那周延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两个人再次出现在学校,已经是七天后的事情。 许小真扭扭捏捏牵了下周延的手,然后快速分开,低着头,周延只能看到他尖削的下巴。 许小真在学校里不受待见,所以入学第一天就和他保持距离,整个学校都没人知道他们两个认识。 周延心里乱得很,不愿意多理会,插着兜径直进学校。 他疯了才会给许小真做终身标记,好在对方做了十八年蠢beta,根本分不清。成没成结他也不知道,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这七天过得无比混乱。 许小真目送周延的背影,眼睛亮晶晶的,周延是真的好看,整个十八区就没有比他更好看的人了,挺拔的身板,深邃的五官,眉眼上挑带着几分傲气,站在哪儿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以前他也喜欢周延,但现在看到他心跳会格外快。 直到肩膀被人从后面狠狠一拍才回神。 陈奕松带着几个簇拥者从后面钻出来,似笑非笑揽上许小真肩。 “怎么?还喜欢人家呢?”陈奕松皮笑肉不笑,戏谑拍拍许小真的脸颊。 许小真厌恶地躲开,被陈奕松掐着脖子拖回来,他发了狠,英俊的五官皱在一起,看着唬人,一巴掌一巴掌往许小真身上打:“真够贱的,做什么青天白日梦,你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够不够格。” 许小真嘴里喊着滚,和他们撕扯,对方人多势众很容易就压制住他。 陈奕松的小跟班拍拍许小真的脸,讥笑:“人家周延可是全校第一,将来说不定能考上帝国大学翻身,人家还有百分之五的概率分化成alpha……” 他话没说完就挨了陈奕松一拳,打得牙都掉了,陈奕松揪着小跟班领子摁在地上暴揍:“你是什么东西?我让你碰他了吗?” 跟班倒在地上唉唉求饶,陈奕松终于松开他,抓着许小真的头发,掐他被摸过的脸,打他:“狗还知道忠诚,跟个婊子一样见一个勾引一个。” 周延大概是听到动静,回过头,眯着眼睛看他们。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许小真冲他摇头,让他走,别理。 陈奕松就把他搂过来,阴恻恻掐着他下巴和周延对视,周延只看了两秒,皱皱眉,转身步伐依旧走了,似乎对这种事很厌烦。 陈奕松就发疯地笑,用各种贬低的语言侮辱他。 周延真走了,许小真眸子却黯淡了,低下头,指甲掐进肉里,片刻又松开。 陈奕松是个分化alpha失败的beta,信息素影响了神经和大脑,他有病,像个疯狗,谁都乱咬,他爸是十二区的□□头子,烦他烦得要死,所以把精神病儿子扔进十八区霍霍人,学校就是陈奕松家的产业。 周延应该走 ,他走得好。 第2章 陈奕松到底没把他打死,就擦破点儿皮,许小真都习惯了。 十八区的霸凌情况相当严重,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许小真这种无父无母又无钱的自然是最底层,以前陈奕松没来的时候谁都能打他,陈奕松来了就剩陈奕松一个人能打他了,就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甚至得给陈奕松颁发锦旗。 班里在发上次期中测验的试卷,试卷折成的纸飞机满屋乱飞。 十八区是国家最底层人的汇集地,来到这儿就就跟栽进烂泥堆里没区别,爬都爬不上去,学生不学习,老师也不怎么教,大家一起混日子,极少数人还幻想着靠知识改变命运。 许小真算是极少数人之一。 他上次考得还算不错,但比起周延这种整日睡觉还能全校第一的天才学生还是相去甚远。 许小真没先看自己的排名,而是从排名册的最上面寻找周延,在看到他依旧稳居第一后,才舒心地松口气。 不过这次周延的社会行为与道德还是零分,他交了白卷。 许小真渴望以知识改变命运,从他决定留下周延的那一刻,马不停蹄给他办了新的身份证明,帮他就近分配到和自己同一所学校。 原本还担心他失忆跟不上学习进度,许小真特意抽出自己捡垃圾的时间帮他补课,就是周延爱答不理的,一点儿没有好学生的潜质,许小真都想着把自己捡垃圾的小三轮车送给他,将来让他能顺利混口饭吃。 不过第一次的全校大考中,周延就一骑绝尘,在社会 分卷阅读3 行为与道德零分的情况下,其余科目都是满分,甩了原本的第一名许小真一百分,整个学校都炸了。 这个成绩,只要社会行为与道德稍微得点分,就能成为建校以来第一个考入帝国大学的学生。 周延考了第一,远比许小真他自己考了第一还要高兴。 他把发热的脸颊贴在成绩册上。 现在,他和周延的关系是爱人,是情侣。 他就算考不上帝国大学,也能去一所差不多的学校,到时候他们就结婚,如果能生个小孩最好,可beta和omega的生育率不高。不过生不出来也好,周延肯定嫌小孩子烦,他们两个人过也挺好的。 只要omega的身份不录入帝国信息库,许小真就能当一辈子的beta,不用强制和alpha匹配。 帝国的等级制度很不公平。 这个世界虽然已经分为ABO六种性别,但在这六种性别之中,还将公民细分为,第一等自然就是S级别的alpha和omega,以此排列,第六等是分化后无级别的alpha和omega,也就是最低等级的alpha和omega。 前六级别的公民在帝国作为上等公民存在,只占帝国总人数的百分之十,他们受到不同等级的优待和补贴,这也使得上等公民们具有天生的优越感。 高傲、优雅、矜贵是他们的代名词,大多omega和alpha对beta都存在歧视。 七到十二等是中等公民,一些拥有体面职业和受到较高等教育的beta,以职业和收入划分等级,他们一般是低等alpha或omega的子女,父母受到的优待能恩惠子女,也就使得这一类beta更容易接触到好的资源。 因为帝国禁止beta与alpha或是omega通婚,,要生出上等公民得到优待,最好的方法就是彼此结亲,父母是A或者O,生出alpha和omega的概率要大很多。 至于第十三等到第十八等,就是帝国的低等公民了,同样以资产划分等级,做着可替代性较高的工作,最多只有中等教育学校的毕业证书。低等公民之间阶级流动性更大,从十六等变为十三等并非不可能,不过想要突破十三等,成为中等公民,那就难如登天了。 至于成为上等公民,他们简直连想都不敢想,大多数见都不曾见过,因为活动的区域根本不会产生重合,除了一些在上等公民家中做佣人的下等公民。 而作为社会的底层,在上层和中层眼中,他们是十三等或十八等根本不重要,都是下等劣民,统称为十八等公民,浑身散发着穷酸味。 许小真就是十八等公民,他无父无母无财产,住在政府提供的廉租房内,读着十八区最差的学校。 不过现在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一跃而起,成为上等人,等待政府为他安排体面的轻松的工作,优渥的生活环境,再为他寻找一个匹配的Alpha完婚生子。 可他的爱人是低等beta,他不会抛下他的爱人。 无论生活多艰苦,他们一定都能一点点改变处境。 许小真只要一想到周延,心就忍不住飞了,全世界都被丢在脑后,想和他贴在一起,想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他,简直爱到没有尊严了。以往虽然喜欢,却没有这样出格。 他捂住脸,知道这样不好,冷静也冷静不下来,拼命想看到周延的脸,被他亲一亲,牵牵手。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许小真摸去周延班里,才知道他早就走了,只好自己拐道去综合超市。 人口膨胀,耕地退化,蔬菜水果变得昂贵,一颗白菜都能炒到八十币,除了哄孩子,或是节日庆祝,极少穷人愿意买蔬菜烹饪,更多是服用一些复合型营养液补充体能。 许小真以前连营养液都是垃圾堆里捡的,养起周延后,日子反倒精致了,每天放学都会买点精致稀罕的东西回家,这次也不例外。 尤其成绩考得好,需要庆祝。 在周延来之前,他的存款还算充足,粗略估算够大学第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和学费,不过短短三个月,挥霍的只够学费,许小真焦虑之余又不舍得降低周延生活水平。 他买了颗包菜,西红柿和二两牛肉,葡萄半价,他也称了点,不过周延不喜欢特价食物,他出门就自作聪明把价签抠干净了。 天空掉下来一些坠着着五彩斑斓糖果的海报,许小真抓住一张,他还没来得及看,就被路旁穿着政府工作制服的人狠狠推开,夺过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的纸揉成团,大声呵斥周围路人。 “不许捡!不许看!这是邪恶组织散发的传单!是罪恶的源泉!” 许小真匆匆瞥过一眼,上面几个“平等”“自由”的大字尤其醒目。 他从地上爬起来,拍拍手上的土,自顾自离开了这条街道。 到家的时候周延已经在桌子前看今日的报纸,上面写着前任帝国元帅因贪污入狱,新任元帅顾川继任。 许小真凑过去,把下巴轻轻搭在周延肩上看,还有些震惊:“人倒霉起来真是接二连三的,我记得三个月前,新闻就报道过他唯一的儿子被人杀害了,听说死得特别凄惨。” 周延 为失身给这种低等人恶心了好几天,甩开许小真的手,像甩开什么脏东西一样,把报纸折起来,:“早该死了,今晚吃什么?” 许小真扬扬手中的菜,忙不迭说:“蚝油包菜,西红柿炖牛肉,还有水果!” 房间太小,只有放一张床,一张桌子的位置和一间用帘子隔开的卫生间,许小真在门口支了口锅,做饭都在外面。 他洗干净葡萄,用手绢一颗一颗擦干上面的水,才捧给周延,讨好笑笑:“你先吃,饭很快就好了。” 凭心而论,许小真长得好乖,白白净净,个子也高,长胳膊长腿的,眼睛又圆又亮,唇瓣粉粉的,性格也很活泼,只是柔顺的栗色头发过长,小张脸都笼罩在阴影中,乍一看有些沉默阴郁。 周延接过盘子,里面躺着十颗葡萄,已经是今天买回来的全部水果,熟得过分,散发出微醺的酸甜果香,十分醉人,和许小真那天晚上发情时候信息素的味道一模一样。 让人不自觉回忆起那七天的暧昧往事。 许小真的手指被他触碰的一瞬间,身体发软,咕嘟咕嘟煮成一锅沸腾的甜蜂蜜。 周延对上他亮晶晶充满了爱慕的眸子。 AO生理卫生教育课上讲过,终身标记对omega方的影响是绝对的,无条件的。 他一直知道这个低贱的下等人在偷偷暗恋他,但对方骨头很硬,不会因为喜欢就无条件退让,总是忤逆他,和他吵架,甚至有时候还想和他打一架,从来没有这么温顺的时刻。 他长睫 分卷阅读4 微垂,指尖翻转,盘子噼里啪啦碎落在地,熟透的葡萄也烂了,满屋子浓郁的香气。 周延扯出个轻狂又不屑的笑容,扯过他背心的衣角不紧不慢擦手,语调傲慢的可以:“我最讨厌葡萄了,尤其这种特价打折的葡萄,他和你身上信息素的味道一样,廉价的令人作呕。” 讥讽之余,周延在看许小真的神色。 对方没有如往日尖叫着叱骂他,指责他的浪费,也没有在他口出狂言的时候挥拳准备教训教训他,而是愣了一瞬,眼眶刷一下就红了,站直的身板也稍稍有些弯曲,手掌无措地在裤子上的口袋摩擦。 许小真讷讷的,周延好久没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了。 一开始的时候,周延总是嫌弃家里环境不好,加上失忆,脾气特别暴躁,动不动踹门砸东西,然后暴躁地指着他:“滚开,看见你就恶心,又脏又臭的臭虫!”甚至扔掉他珍藏好久的中级营养液。 许小真虽然总挨别人欺负,脾气却一点都不软,之前让人把腿打断了,他都能一声不吭,找着机会摸着石头把对方头砸烂。 周延骂他两句没关系,社会上有谁见了他这种人不会嘲讽一下呢?跟走在路边踢下流浪狗差不多,但不能浪费他的食物,许小真当场就揪着周延的领子把他掼到地上打,周延伤势未愈又一时不察,真被他打了两拳。 后来又互骂了几次,互殴了几次,周延大概是意识到许小真这种打不过也要拼命的人,像跳蚤一样不能惹,所以收敛几分脾气,二人渐渐才开始和平相处。 这次盘子碎了,葡萄烂了,许小真竟然一丝一毫的生气都没有,只有伤心难过,伤心的喘不上气,被爱人嫌弃远比烂掉的葡萄更让人难以接受。 他咬着下唇,眼泪控制不住吧嗒吧嗒成串往下掉,砸在地上,溅起一个个小水花,然后慢慢蹲下身,把碎盘子和葡萄收拾好,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嗓音很哑,没有往日的清脆:“你不能这么和我说话。” 这是微弱到不能再微弱的抗议,其中隐忍居多。 周延第一次真正了解到,什么叫做终身标记后,alpha对omega伴侣的支配地位是绝对的,无条件的。原来把自己的信息素注入到对方体内,几乎能把许小真完全改变了。 alpha不会为他饱含隐忍的指控而感到愧疚。早知道这样许小真就会老实,第一天就该标记他。 AO生理卫生课对十八区的beta是多余的,他们这辈子也不一定能碰上一个alpha或者一个omega,许小真不知道,周延如果是beta,绝对不会嗅到他的信息素是葡萄味。 许小真默默出去做饭了,周延透过不算透亮的玻璃窗,正正好好能看见他,看见他蹲在地上,抱着葡萄哭,一边哭一边清理掉葡萄上的玻璃渣,把摔烂的葡萄吃下去。 第3章 因为从小都是喝营养液长大的,许小真不会做饭,磨炼了一两个月才算有模有样。周延挑拣的厉害,许小真有时候猜测他是个什么alpha和omega生下的beta,但是因为家族败落,所以才受伤流浪。 今晚的饭菜有些咸,大概是许小真的眼泪掉进去导致的。 他红着眼眶把饭菜端到周延面前,掏出作业在另一端写。 许小真是话很多的性格,现在房间里却十分安静,静到只能听见笔尖摩擦在纸面和碗筷轻微的碰撞声。 “周延,好棒啊,这次又是第一,但是社会行为与道德拜托你写一点好不好?下次再拿零分就去大街上住吧!” 不出意外的话,许小真应该在耳边和他说这种话。 但他太安静了,安静到周延如鲠在喉,甚至评判一下他的厨艺都无法开口。 周延去拿了另一个碗,分了一半,推过去,示意他吃。 许小真埋着的头终于抬起来,两个眼睛肿得像核桃,把饭推回去,摇头:“我喝过营养液了。” 晚饭不欢而散,直到睡觉前气氛都很阴郁,那句贬低的话好像对许小真影响很大,房间本来就小,五月正是半冷不热的季节,白天又热又闷,晚上阴冷,再没什么声音,更像座坟了。 之前的床本就是用几块砖垒起六个柱子,上头搭了片木板做的,床板在发情期碎了,大小合适的木板不好找,两个人暂时在地上打地铺。 周延仰躺在坚硬的水泥地面,头枕着手臂,借着外面透进来的月光,隐隐只能看到发黄斑驳的天花板和拳头大的灯泡。 他侧头看向许小真,地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有些冷,许小真背对周延蜷缩躺着,呼吸很均匀,应该是睡着了。 顾川正在清理上一任元帅的势力残余,按照正常进度,他用不上两三个月就能重回一区。 许小真…… 周延迟疑了,但转瞬又为自己的迟疑感到好笑,还能把他带回一区不成? 又不能娶他,当然是把他丢在这里。 周延还真的细细思量了,要是顾川知道他在外面给一个omega做了终身标记,恐怕会打断他的腿,尤其还是一个毫无家族根基的omega。 想罢,他心脏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慌乱,连杀了李迅,也就是前一任帝国元帅的独 子时候,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最好的结果是顾家给许小真点儿钱,给他洗掉标记,许小真拿着这些钱好好过日子,反正他是个omega,日子总不会过得太差。 周延知道,这个蠢蛋还在幻想和自己在一起,所以再次分化后不是第一时间向政府报备,转区,领补助,而是隐藏起自己是omega的事情。 没关系,他早晚会清醒的,知道这个社会等级分明,当个omega可比当beta轻松百倍。 想到自己马上要脱离这个呼吸都充满着贫穷的地方,周延心情不由得好起来,竟觉得这件狭小破旧的铁皮房没那么难熬,甚至预先生出些留恋,连带着看许小真也没那么恶心了。 他长臂一揽,许小真顺势滚入他怀中,因为寻到热源,所以忍不住往他怀里钻了钻。 许小真的衣襟大开,上面斑驳交错着吻痕和被殴打的淤血,周延手指在上面捻了捻。还有些青涩的面庞升起几分欲念,但转而被他压制下去,平复血液中的躁动。 上次发情期情有可原,他不能一错再错。 到底被信息素支配的爱意还是大过了伤心难过,尤其第二天一早起床,许小真发现自己是在周延怀中醒来的,所以对周延的那一点点怨怼也都消失殆尽了。 他任劳任怨起床给周延热牛奶和面包。 周延刚睡醒有些起床气,被许小真叫醒,眉头烦躁皱在一起,抱着被子坐在床铺中。 “起床吃早饭了,今天还要去上课呢。” 许小真 分卷阅读5 压低声音带了几分哄劝的味道。 周延把被子摔在他脸上,气勉强消了,起身去叮叮咣咣洗漱,回来看到牛奶和面包热气腾腾摆在桌子上,表情舒缓几分。 他顺便洗了头,黑发被抹上去,随意搭下来几缕在额前,跟特意做了发型似的,衬着他那张光彩照人的脸,眉眼深邃,瞳孔漆黑,愈发显得贵气逼人。 许小真收拾床铺呢,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惊叫一声,蹦跳着跑去打开柜门,端出两盘子菜,还是昨晚剩下的。 他嗅了嗅,愁云惨淡道:“完了,天太热,都坏掉了,要不少钱呢。” 昨晚周延和他心情都不好,所以一人份的饭菜不仅剩下了一半,还忘记存放在阴凉地方,今早完全没法儿吃了。 许小真的心都在滴血,白皙的脸挤出一团凄惨表情。 周延看见他的表情,噗嗤笑了,端着牛奶轻抿一口:“坏这么点儿东西就心疼了?你知道政府给一个omega的补助一个月多少钱吗?三万五,够你边吃边倒了。” “这么多?” “嗯,心动了?收拾收拾东西去政府领补助……” “我不去!”许小真没等他说完,就急切打断他的话,“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我不能丢下你的。” 他的目光过于真诚,栗色的瞳孔透露着无比的坚定,那股子坚定好像能化成一团火,把周延这个不忠诚也不诚实的人烧成一团灰。 周延没有正面回答他,甚至躲开他的目光,递过去杯子:“喝完了。” 他不信,不信许小真过了十几年穷日子,会忍得住这样的诱惑,只要见过上流社会的穷奢极欲,就不会有人再甘愿过苦日子,当下等人。 许小真之所以现在能说得信誓旦旦,是因为根本不知道别的omega在过什么日子罢了,以他的见识,根本想象不到。 许小真不知道周延心中所想,乖乖拿着杯子去洗干净,没再非要他做出回复。 洗好杯子,许小真盘坐在地上,把昨晚的馊饭往嘴里扒,一开始周延背对着他还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一转头,竟然见他吃馊饭吃得津津有味,甚至吃一口,时不时还要回味一番。 周延看得头皮发麻,他从来没有见过吃馊饭的人,就连他家中看门的狗都不会吃隔夜狗粮。 他暴怒起身,把摆在地上的饭菜踢翻:“你疯了?馊了的东西也敢吃?穷疯了是不是?” 许小真把滚在地上的饭粒往嘴里塞:“都是花钱买的!你不吃难道我还不能吃了吗?” “做omega有吃不完的新鲜蔬果,花不完的钱,你身边也会环绕着无数讨好你的alpha,你听不懂吗?!” “我也说过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是不是omega根本没那么重要,我已经过了十几年这种生活,根本不介意继续过下去,还有两个月就是高考,我们能考上的,只要考上大学,日子会慢慢变好,” 许小真说着说着,眼眶湿润,带了几分哽咽,淡粉色的嘴唇都在颤抖,“周延,我知道你是觉得我和你在一起很辛苦,没有做omega轻松,所以你压力很大,最近脾气也很坏,但是没关系的,路是我自己选的,结果我自己承担。” 他微凉的指尖轻轻搭上周延手臂,周延竟被这凉意烫得生疼,呼吸都变得凝滞,他的心脏为之一震,但又不知道这种感觉该怎么形容描绘,发酸发软。 只不过转瞬他就把这种感觉抛之脑后了,甩开许小真挽着他的手,也避开许小真的眼神。 他还是觉得,许小真之所以能现在这样信誓旦旦,是没有体验过富贵乡是何等的迷人眼。 不过这也与他没关系,他已经指出了一条明路,既然许小真这样冥顽不灵,他也没有再提点的义务,许小真喜欢就让他喜欢吧。 这样也挺好的,现在的许小真听话懂事,还不会和他犟嘴。 自己马上要走了,许小真乖,最后两个月他能过得舒舒服服的,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alpha最擅长的就是享受,享受他人的供养,周延很快劝服了自己,将来他回家,许小真不仅能收到钱,还能做omega过好日子,他不欠许小真的,许小真也没什么损失。 不过他的心里还是充斥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好像他背叛了许小真似的。 他乱得很,想着回去要不要让人再多给他点儿钱,就当做弥补。 陈奕松每天早上在校门口等着许小真,把他拖过去打一顿已经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成为惯例,所有人见怪不怪。 许小真每天照常挣扎反抗一番,直到没有力气就听天由命了,只是今天陈奕松的表情格外怪异。 他手里端了盒牛奶,苍白病态的脸上表情阴恻恻的,那双凤眼格外渗人,修长的身体拉出一道影子罩在许小真身上,穿着一件黑色衬衫,左小臂裸露出来的漆黑纹身半隐半现,一直出没到左耳根后。 陈奕松把牛奶浇在许小真头上,接着发出一阵诡异的怪笑,掐着他的脖子把他往小巷里拖。 周延眼睁睁看着,只是这次没走,他的脚像是用胶水粘在原地,看陈奕松不知道在同他说什么。 许小真咬在陈 奕松手臂上的时候,对方阴冷的气息贴在他耳廓:“你身上有别的alpha的臭味,我闻到了,你和周延睡了?” 是肯定的语气,不是在询问他。 第4章 许小真呼吸一顿,随即牙尖嘴利挣扎:“我跟谁睡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给我钱了吗你就问?” 他迟疑的一瞬间,陈奕松就什么都知道了,扯开他的校服领口,果然见到上面还未消退的红痕,可想而知做得有多激烈。 “许小真,你好样的!才分化就这么迫不及待,他给你多少嫖资?”陈奕松牙咬得咯吱响,侮辱的话源源不断从他口中吐出,“哦,忘了,你那么喜欢他,恐怕是上赶着送上去。” 许小真多难听的话都被骂过,陈奕松这些简直是毛毛雨,但有一点对方说得没错,他确实是上赶着送上门的。 周延在不远处站着,一直注视着他们的拉扯,许小真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陈奕松的话,没由来生出一股羞恼,攥紧领口。 看他一副誓死给周延守节的刚烈样子,尤其另一个当事人只远远看着,并没有把许小真放在心上,哪怕他被自己霸凌了无数次,周延都是那么云淡风轻。 陈奕松怒火更盛,声音几乎从牙缝中挤出来:“婊子。”他抽出一沓钞票,从许小真领口塞进去,“买你的。” 一股子崭新钞票的味道,像那七日发情期无尽欲望中伴随的味道,沉甸甸的钞票被校服兜起的下摆拦住。 许小真下意识看向周延,却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 陈 分卷阅读6 奕松抓着许小真的脖子把他拖离校园。 “你要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 陈奕松瞪他一眼,许小真瞬间明白,这次恐怕不是单单打他一顿那么简单了,到底是什么情况下,霸凌者会产生想睡被霸凌者的冲动,陈奕松简直是个神经病! 他誓死抗争,指甲拼命朝着他脸上抓去,用锋利的牙齿咬他胳膊,陈奕松却像感觉不到疼痛,只有兴奋,许小真越咬他,他越兴奋。 血液顺着陈奕松肩胛向下蜿蜒。 许小真几乎是被陈奕松提着走的。 所有人都看着,没有一个人愿意上来制止这场暴行。 “砰!”一道矫健的身影蹿上前,直直冲着陈奕松的脑袋袭来,带着凌厉的破空声,陈奕松有所察觉,推开许小真,反身接下这一拳,只是踉跄两步后堪堪停住。 是周延! 许小真跌坐在地上,心底激荡起一股热潮,转而又变成浓浓的担忧。 周延只是个beta,而陈奕松虽然是个分化失败的alpha,力量也绝不是一个beta可以比拟的。 周围同学见到这一幕纷纷驻足。 竟然有人敢挑战陈奕松!要知道他可是差点分化成alpha的人,这座学校也是他们家的产业! 平常没见周延和许小真说过话啊?怎么现在还替他出头? 周延的前途,肉眼可见比许小真的光明几倍不止,何况他虽然从未显露过自己的家境,举手投足却自带一番贵气,比学校的老师学识更加渊博,大家笃定他身家不俗。 是以这两个人打架,还是为许小真打架,备受人们关注。 周延脱了外套,随手扔在地上,迎着陈奕松的门面挥拳。 “嚯!”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 但是预想中周延被陈奕松反打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反而是三两下后,陈奕松被打得节节败退,周延一向高傲的脸上展现出与以往不同的狠戾,好像要要活生生把他撕碎。 陈奕松左支右绌,猝不及防被打中脸,苍白的脸颊迅速红肿破皮,唇角渗出血,十分狼狈。 周延将他摁在地上,又狠狠给了他一拳,打得陈奕松头偏过去。 陈奕松是个没有痛觉的疯子,呸掉口中的血沫低低笑起来,胸腔跟着震动,直勾勾看着周延,笑得渗人;“你是alpha,真臭,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你的信息素,我不是那些被beta闻不到,许小真瞎了眼,才会喜欢你,他早晚会被你抛弃。现在我想要他,到时候我未必会愿意捡你不要的二手货。” 陈奕松虽然分化失败了,但他能察觉到许小真是omega,也能闻到周延身上被压制的alpha信息素,十分凶猛,至少该是A级的,一个高级alpha为什么会出现在十八区? 用脚指甲想也知道是在躲避什么,他早晚要回到属于他的世界,alpha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周延不会带走许小真。 到时候只会留下那个蠢货独自在十八区哭。 不知道是那句话句怒了周延,周延眼睛蓦地通红,发了狠一拳一拳砸在陈奕松身上,喀嚓喀嚓几声,是陈奕松的肋骨被打断了,他呕出一口鲜血,用毒蛇一样阴狠的目光盯着周延。 陈奕松被打成这样,许小真怕了,他连滚带爬过去制止周延:“别打了!别打了!要出人命了!” 陈奕松不能出事,他要是有事,陈家不会放过周延的,一定会把他开除,周延就完了,他那么光明的前途,大好的人生都完了。 周延已经打红了眼,许小真拉都拉不开,只能扑在陈奕松身上,试图隔绝开两个人,让周延冷静冷静。 “呵——”陈奕松看向周延的目光多了几分挑衅。 “滚开!!没你的事!” “周延,周延真不能再打了,你得为你的前途考虑考虑。”许小真苦苦哀求着,“他死了没关系,你会把自己搭上的。” 陈奕松阴狠的目光从周延落到许小真身上。 在许小真挨了几下后,终于保安处带着几个老师跑过来,十几个人七手八脚才拉开三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打架斗殴!周延!”教导主任像一头咆哮的老牛,愤怒拍着桌子,看向周延的眼神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 陈奕松已经被陈家人带回去养伤了,办公室里只剩下许小真和周延留下问话。 许小真知道无论如何,学校都是更偏向陈奕松的,不敢辩驳,看看满不在乎的周延,只能把一切责任揽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主任,都是我的错,是因为我周延同学和陈奕松同学才起的冲突,也是因为我没有及时阻止才造成这样的事故,如果有什么处分就记在我身上吧。” 主任明显松了一口气,陈家到时候要人,他就算再舍不得周延这个帝国大学的苗子也不好不交,许小真愿意顶罪,那一切就好办了。 谁料周延抢先开口:“是我,和许小真没关系。” 他是alpha,还没有卑劣胆小到让一个omega顶罪,何况这个学对他来说就是消遣解闷,上不上也没什么关系。 教导主任气打不一处来,指着鼻子怒道:“你知道你认下来会面临 什么样的后果吗?最低,记过开除!你打的是陈家的儿子,整个十八区到十三区都没有学校会要你,这还是最轻的! 如果陈家不息怒,你恐怕连命都留不住。” 陈奕松一家在底层几个区纵然叱咤风云,周延却不怕,他碾死陈家就像碾死一窝蚂蚁那么简单。他就是把陈奕松打死,陈家也不能说半个不字。 他还是那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主任都觉得他彻底完了,只能让他好自为之。 许小真拉了一下周延的袖口,追在主任身后道歉,再三表示自己愿意承担一切,和周延没有关系。 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后悔当时多看了周延那一眼,后悔没有安静跟着陈奕松走,如果他没有反抗,就不会产生这么多事。 只要周延咬死了是自己打的,许小真说八百遍替他顶罪都没用。 主任让许小真滚回去,陈奕松没指认他。 黑云覆盖在十八区上空,闷雷轰隆隆作响,学校已经准备让周延退学了。 许小真一个人站在走廊里,冷风刮起他杂乱的头发,呼啦啦地乱飞,是他连累了周延,他是个麻烦精,只要和他牵连在一起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无论如何,付出什么代价,只要陈奕松能消气,他做什么都行。 周延满不在意,暂时回去上课了,许小真越过警卫室,跑出学校,这还是他第一次翘课。 陈家在十八区的住宅很好认,山巅之上那座别墅就是。 许小真一口气跑上去,几乎丢了半条命,他要赶在周延被开除之前,求陈奕松放 分卷阅读7 过他。 天此刻开始落雨,砸在他身上,雪白的衬衫干了又湿湿了又干,蓬起的头发软趴趴贴着额头,愈发显得阴郁了。 “你是谁?”佣人看到他有几分嫌弃。 许小真急切抱住大门的栏杆呼喊:“我叫许小真,是陈奕松的同学,我……我有事情求他,求你帮我通传一声可以吗?拜托。” 他说着,从口袋里抓出一把零钱,塞进对方手中。 佣人看了看手中的零钱,有点儿看不上,却还是撇撇嘴收了,转身进去。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才有人出来,不过不是刚才那个,他行色匆匆,驼着腰弯着背,几个身着执事制服的男人打开门,迎许小真进去。 雨已经下得很大,豆子一样从天空中滚下来,许小真被淋成落汤鸡,瑟缩一团。 门前的檐廊下,陈奕松额头用纱布绕了好几圈,还是一身漆黑,脸色愈发病态苍白,佣人在身后为他撑伞,睥睨着台阶下瑟瑟发抖的许小真。 他抱着肩,肩上批了件黑色风衣,凝视了他一会儿,淡淡道:“求情的话先跪两个小时再说,看我心情。” 陈奕松以为许小真会挣扎一下,却见他扑通一声就跪在雨里了:“求你,别开除周延。” 第5章 是他要许小真跪的,许小真跪得痛快,陈奕松反倒没有丝毫快慰的表情,就连五官在暴雨中都扭曲了。 他命人拖来椅子,佣人为他撑伞,他就坐在雨中静静欣赏着许小真狼狈的姿态。 许小真生得很高,得有178,否则也不会当了这么多年beta无人发觉,只是他瘦弱的有些过分了,衬衫紧贴皮肤,勾勒出一片薄薄的身形,纤细的腰肢,在暴雨中摇摇欲坠。 雨水顺着他尖削雪白的下巴汇成一条线,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嘴唇冻得发青,又长又翘的睫毛都挂着水珠,身板还是跪得笔直、虔诚,希望陈奕松能满意。 许小真越是被凌虐的凄惨,陈奕松就越是兴奋,血液沸腾,连额头伤口都崩开渗血。 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捏住许小真下巴,强迫他仰起头看向自己。 沾在睫毛上的雨水倒灌进许小真眼睛里,迷得他睁不开眼,水像泪水一样沿着眼角流下去。 陈奕松发现自己更兴奋了,用力掐他的下巴,强迫他多流些眼泪来给自己看。 “你为了周延,什么都愿意做?” 许小真忙不迭点头,下巴上还带着陈奕松指腹碾压出的红痕,好不可怜。 陈奕松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示意他跟随自己进去。 会客厅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宽,上方吊着个人,许小真抬眸看去,是帮他传话的佣人。 那个佣人已经皮开肉绽,鲜血在身下汇聚成一汪小池子。 陈奕松倚坐在沙发上,随手翻开册子,扔给许小真:“我从来没有开除别人的习惯,凡是得罪我的人,只会被扒皮抽筋,吊在这里示众,你不觉得这样的场景很美吗?” 册子上都是各种死法的照片,一瞥就极其血腥,许小真连捡那个册子的勇气都没有,嘴唇都在发抖,血腥味刺激的他眼前阵阵发黑,好像看到周延被吊在这里的场景,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们是同学。” “没什么区别,我平日很纵容你了,许小真。” 被点到名字,许小真浑身一抖,脸色已经由白转青。 陈奕松看到他被吓成这副模样,心情大好。 周延身边有很多人在暗中护着,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出自哪家,也知道如果敢动周延一下,整个陈家都会从帝国版图上消失。 可陈奕松他是个神经病,他不怕。 周延有种就一块一块把他的肉剜下来,当着他的面儿喂狗。 许小真什么都不知道,吓吓他足够了。 “你放过他,放过他……”周延不能死,许小真讷讷开口,细白的手指颤抖地解上扣子。 他试了好几次,才费力解开第一颗。 陈奕松好整以暇,长腿交叠,指节撑着额头,看许小真跪在自己面前,一粒一粒解开扣子,呼吸几乎停滞。 “都在这儿杵着做什么!!眼睛不想要了!”他狠砸下去个杯子,瓷片四溅。 佣人早就习惯自己神经病的主人,纷纷低下头散去。 腻白的皮肉凝着水汽,在昏暗的会客厅发着盈盈的光,但是烙印在上面的齿印和吻痕刺得陈奕松神经一阵阵跳痛。 他摸起放在沙发旁边的鞭子,鞭子还滴滴答答有血,他便又放回去了,向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许小真招招手:“过来。” 许小真眼中带泪,跪着膝行过去,挨在陈奕松身边。 他上身的衬衫已经被脱下,扔在地板上,上半身裸露在陈奕松面前,止不住发颤。 “求你。”许小真的声音细若蚊鸣,指甲死死掐在掌心,剧烈的疼痛克制着他不至于崩溃逃跑。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不该招惹陈奕松的。 陈奕松垂眸,目光在许小真的每一寸皮肤上逡巡,眼神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和病态的侵略性,像是巡视领土的国王。 许久才抚上他的后颈,把他拉过来,面对自己。 “为了周延?” 许小真木然点头。 他身体硬邦邦僵直,大脑完全一片空白,任由他把自己提起来,像摆弄一个洋娃娃。 他又听到陈奕松的一声冷笑:“真是个傻逼。他可是烦你烦得要死。” 为这句话,为周延并不爱他,许小真浑身都被冻得冰凉,唯独眼眶自己热了。 陈奕松拇指带着薄茧,压在他眼尾,欣赏许小真的眼泪,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流泪,以往多硬气啊,明知打不过也要拼了命的反抗。 眼泪真漂亮,只可惜他的眼泪,都是为周延而流,真是一条乱摇尾巴的狗。 快黄昏了,雨也停了,许小真才跌跌撞撞从别墅走出来。 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运尸车,吊在会客厅上的人死了,陈奕松叫人送出来连夜掩埋。 许小真记不清在里面几个小时是怎么过的,只有无休止的血腥味。 周延一直没等到关于他的处罚通知,家里白天热夜里凉,怎么都睡不好,他没多片刻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伏在课桌上补觉。 傍晚直到放学的时候,人们都陆陆续续散去了,门口也没有那道鬼鬼祟祟的影子。 往日许小真总会在他出教室后,悄悄跟在他的身后回家。 不过周延没有太多在意,他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家,旁的地方也去不了。 许小真班里经常拖堂,如果放学看不见自己,他就回家了。 周延才刚走出门,白天还因为他打了陈奕松而对他避之不及的同学笑嘻嘻围上来,逢迎恭维着:“延哥!延哥我一早就想跟您认识认识 分卷阅读8 了。” “今早打陈奕松那一下可真帅,老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我们能不能跟着您长长见识啊?” “早就听学校里的人说,延哥你家里不一般,没想到这么牛,陈奕松都快被你打残了,他们家连个屁都不敢放。” “那是!我早说了,延哥家里肯定非富即贵,绝不是陈奕松那种人能比的,何况他爸都不要他了,不过话说回来,延哥你从哪个区来的啊?” 一群人苍蝇似的围着他乱叫,搓手等待他的回复。 周延瞬间察觉到了什么,大脑嗡鸣,像挨了重重一击,拨开人群。 无论是作为顾延野还是周延,他向来傲慢自负,一切都要完成的游刃有余,绝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让自己展现出丝毫的不妥,但这次他却用了十八年来最快的速度跑回家。 直到他看到缩在墙角的许小真,那个荒唐的猜想才真实落地。 许小真抱着膝盖缩在墙角,头埋在手臂中,听到声音微微抬起头,见到是周延,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忙不迭爬起来:“我去,去给你做饭……” “你去找陈奕松了——?” 周延一个箭步冲上前,扯开许小真的衣领,果然在腺体位置上看到了一个崭新的,冒着血丝的牙印,心脏扑通一声掉下去。 想到陈奕松和许小真发生了什么,有点恶心,但是愤怒更占上风。 许小真是他第一个睡过omega,就算他厌弃,瞧不起,但谁也不能从他嘴里夺肉。 “你去找陈奕松了——!!” 他喊得整条街都能听到。 “你为什么去找陈奕松——?!你有病吗?还是疯了?” 受伤的脖颈并不能迅速愈合,许小真也不知道为什么周延和陈奕松一个两个都会照着同一个地方下口。 他只知道alpha和omega有腺体,却不知道腺体就在这个地方,他自然也不知道为什么周延第一时间就会看他的脖子,那么精准的找到他被陈奕松咬过的地方。 本来只要养好了,就能瞒过去的。 眼见没等撒谎就被拆穿,许小真瞒也瞒不过去,再否认只会显得自己很蠢,点了点头,几秒后惊喜地抬头:“你没有被开除?” 周延心窝里的火蹭一下窜上头,快把他烧着了,他这辈子就没遇见过比许小真更傻逼的人! “我他妈的被开除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是不是犯贱没够——!还上赶着去找陈奕松?” “你有病吧?上不上这个逼学校他妈的对我根本不重要——!!” “你到底能不能听懂人话,我用不着你管你听不懂——!!!” 许小真摸上他的手,旋即被他嫌恶地甩开,许小真咬着下唇,眼睛肿得和小核桃一样,却在认真道:“重要的,重要的周延,你是个很厉害的人,不能一辈子在十八区,掉下来容易,再上去就难了。你不能因为我,失去改变命运的机会。” 为了他? 为了他根本不在乎的上学机会,许小真去找陈奕松了,什么都豁得出去? 周延瞳孔震颤,看着许小真,竟然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 人和人的关系不应该是这样,是利用,是利益权衡。 许小真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好?如果换做他,假使许小真倒在自己脚边一百遍,他也只会把人踹开,嫌他死得不够快。 换做他身边任何一个人都会这么做。 就像如果他不是他父亲唯一的儿子,对方早就毫不犹豫把他枪毙了。 许小真想起什么,急急忙忙脱下衬衫,又要脱下裤子,想展示给周延看:“没事的,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你看!” 周延制止他的动作,把衬衫披回去。 在许小真眼里,这是信任的表现,亦或是就算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周延也不会嫌弃他的意思。他感动的热泪盈眶,抱住周延的腰。 周延不知道许小真心中所想,他不信陈奕松那个疯狗只是咬了他一口什么都没做,但这话没必要和许小真说,因为他不在意,他又不会娶他,所以没必要在意。 是的,没必要…… 周延不断提醒自己,可那股火穿破了大脑,控制不住向他全身蔓延,连周围的空气都有错,让他暴怒,不快。 他顺着自己的心意,低下头,就着许小真新鲜的齿痕处,狠狠咬上去,注入自己的信息素,再次标记覆盖。 许久他才抬起头,舔舐干净许小真齿痕处的血迹,对方早已经晕过去了。'');(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第6章 陈奕松是个分化失败的alpha,归根到底是个beta,他没有标记omega的能力,否则许小真已经被周延做过终身标记,再被陈奕松咬一口,两股信息素在他身体里打架,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 alpha是一种极其自私、好斗、强势,充满独占欲的生物,同一块领地内,绝不会允许有另一个alpha的存在。 所以alpha一般都会把自己的信息素收敛起来,只有挑衅想要打架的时候,才会对着另一个alpha释放自己的信息素。 同样为了以示尊重,alpha绝对不会做出 咬别人omega的行为。 即便周延并没有对许小真负责的打算,他还是实打实受到了挑衅。 一个alpha的尊严不允许他无动于衷。 “少将大人,我并不建议您这么做,只要我们稍有动作,恐怕就会暴露行踪,万一遭到反扑就不妙了。”索海作为元帅家中最忠诚的家仆,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一下处在嫉妒中,毫无理智的少年。 “我让你去就去——!!李迅早就死了,现在整个帝国陆军姓顾,难道还怕他们家的几个区区余党不成?”周延脚步不安的踱来踱去,没有一惯从容自得。 “我还是希望您能冷静,嫉妒不是好的品质。” 周延一脚踹翻了跪在地上的索海,踩着他的胸膛下最后通牒:“这不是嫉妒,这是alpha的尊严,现在是我在命令你!我要他死!敢和我抢东西!什么垃圾!” 索海皱了下眉头,无法反驳,还是只能领命,这些年轻的孩子过于不成熟,他们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总有一天会吃大苦头的。 至于许小真,这孩子真是个苦命的omega。 至于周延,他打发走了索海,蹲在门口的台阶上,皱眉按了按心口。 顶级alpha的绝不会有基因缺陷,心脏病更是无稽之谈。 但他怀疑自己在贫民窟待久了基因退化,竟然患上心绞痛的毛病。 他在门外想了许久,想不明白这病怎么由来的,直到夜风泛凉,转而进屋盯着沉睡的许小真。 周延的眸子在夜里发光,直勾勾的,他想把许小真摇晃起来, 分卷阅读9 问他和陈奕松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发生的,他有没有主动?就像发情期对待自己那样。 如果他当时多问一句,或者多注意,许小真是不是就不会去到陈奕松那里? 许小真昏睡着,一句细节还未讲,周延发现自己已经怒不可遏。 alpha本就是基因最顶端的人群,他的眼力不出意外的也相当好,对着月色,周延掐住许小真下巴,一点一点扫描他发白的唇。 许小真有没有和陈奕松接吻? 许小真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后颈的伤口隐隐作痛,他下意识摸了摸,发现没有继续流血才放下心。 比起要花钱看医生,他宁愿流血死掉。 “你醒了?”耳畔传来周延的声音。 他的嗓音处在刚刚结束变声期的青涩时段,还带着几分沙哑和稚嫩,而他平日里脾气太坏,不是大吼就是大叫,总叫人忽略了他其实年纪不大,刚满十八岁而已。 此刻他略微压低音量,语调也放得柔缓,许小真萌生些许惊恐。 周延把准备了许久的温水递过去,许小真更加受宠若惊。 “周延……你……” “少啰嗦,喝水。” 周延听到许小真啰嗦,把水杯塞进他手中命令道,他哪里做过烧水这种粗活,能屈尊降贵给许小真倒杯温水已经不容易,许小真竟然还这么不给面子。 许小真连忙捧起杯子,咕嘟咕嘟把水喝了个精光,然后向他露出个甜蜜的微笑:“甜的,好喝。” 被标记之前,许小真没心没肺,很爱笑,他右边有颗小虎牙,笑得时候会露出来,十分俏皮。 周延恍惚间忽然想到,自上次发情期后,这还是他第一次笑,最近这些日子,他不是在哭就是低着头闷闷的。 许小真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信息素或许也会作用到alpha身上,周延受到了蛊惑,低下头,炽热的呼吸喷洒过来,与自己的呼吸缠绕在一起,许小真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向后仰去,被周延一把拉回来。 葡萄甜蜜的味道似有似无弥散在空气中,在贴近的肌肤上。 两个人的睫毛都垂着,目光不敢相接,游移躲避,柔软微凉的唇却试探着轻轻贴向彼此,一下,蜻蜓点水般触而即分,生涩而暧昧。 不是发情期时被信息素支配的本能,汹涌迷离,而是少年情之所至的悸动。 今晚的月亮真美。 许小真鼓起勇气,看向周延,目光对视之间,周延呼吸一滞,复又吻上去,这次的吻汹汹而至,带着要将人吞吃下去的气势。 “呜——”许小真仰着头被迫承受,空气被掠夺时缺氧忍不住发出呜咽,抓着周延衬衫的手逐渐攥紧,指骨泛白,脸颊却翻上酡红,眼光里水光潋滟。 许小真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是他的,他很高兴,很喜欢这样激烈的吻,有种正在被人深深爱着的错觉,所以他即便缺氧到近乎晕厥,还是慢吞吞回应周延。 或许他们在接吻时被欲望驱动是相爱的,又或许周延被他感动,真的喜欢上了他。 可无论是哪一种,许小真都为此感到雀跃。 一吻结束,周延也已经气喘吁吁,许小真团在他怀里,听他在自己耳边喘着粗气,两个人唇瓣都红艳艳的,尤其许小真的,要滴出血了。 血色冲淡他苍白的病态。 周延不知道怎么想的,或许是氛围到了,他觉得就应该这么做,摸索着牵上了许小真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许小真喉咙里轻轻发出一声惊叹,然后连忙捂住嘴,欣喜地往他怀中贴了贴,柔软的栗色发丝擦过周延的喉结,痒痒的。 周延顺手摸了摸许小真的头发。 “以后离那个神经病远一点,知道吗?” 其实,他都要走了,无妨对许小真好一些,满足对方的一些小小心愿。 许小真一直喜欢他,他是知道的,与其剑拔弩张,惹得对方天天哭,他也不得安生,不如好好相处,也算留下一段美好的结局。 到时候他们桥归桥路归路,多年之后再见,或许还能一起心平气和回忆往昔。 一直纠结的事情在此刻有了合理的做法,周延感到自己很明智。 “好的好的!”周延难得给自己一个好脸色,许小真眸子亮晶晶的:“周延你吃没吃饭?饿不饿?我给你做饭,你等一下哦。” 你看许小真多好哄,亲一下,牵个手,就乖乖的了,现在大家都好。 周延点点头,心安理得享受许小真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照顾,氛围比以往都要和谐。 许小真和陈奕松的事,周延没再提,但每每想起,都令他无比厌烦,但他没有和许小真结婚的打算,也没有和他长久发展的计划,至于许小真和陈奕松睡了的事,陈奕松死了他可以当作没发生。 许小真也觉得周延信任自己,所以自然不必再提。 这些日子,学校里的同学们也发现,似乎那位神秘的周延同学和许小真关系变得亲近了。 具体表现在周延有时候走着走着,会回头看一眼走在后面,像只灰扑扑小耗子的许小真,两个人目光相接,忽然都扬起唇角。 或者偶尔能看到周 延和许小真走在一起。 这也正常,那天周延在校门前救了许小真,两个人关系不拉进才怪。 但他们比较疑惑的是,就连陈奕松都要退避三舍的周延,怎么会偏偏帮助许小真呢? 许小真不是没听说过校园中的传言,比如周延是什么中区或上区的人,势力非凡,连陈奕松都要避其锋芒,再譬如周延能打得过陈奕松,他肯定也是个分化失败的alpha。 每当听到类似的话,许小真都要感叹人类的想象当真是无限的,没有人比他更知道,周延只是个无亲无故的普通beta。 但他不会傻乎乎辟谣,这种传言有利于周延在学校里过得更好,大家都会尊敬他,爱护他。 陈奕松自从受伤就再也没出现在学校里,这是好事,至少说明他跪求陈奕松的事近期不会有人知道,最好陈奕松永远不出现在学校才好。 没人霸凌他,周延也对他越来越好,许小真尝到了甜头,整个人像泡在蜜罐子里,胆子也变大许多,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周延递眼色,有时候放学,周延还会特意在几条街后的巷口等着他一起回家。 许小真出现晚了,周延还会不轻不重抱怨:“怎么让我等这么久?” 这一切美好的简直像幻影,许小真生怕这样美丽的泡沫轻轻一戳就会破碎,所以愈发细心呵护。 他幻想着高考,和周延一起上大学,不过他肯定去不了帝国大学,那已经很满足了,然后结婚,一辈子走下去。 但陈奕松不会无缘无故销声匿迹。 某日傍晚放学,许小真还在计算着 分卷阅读10 这个月的花销,身后忽然有人大声呼喊他的名字。 “许小真!” “许小真!!” 嘶声力竭,字字泣血,许小真听得出来,是陈奕松的声音。 他身体下意识僵直,身后猛然传来巨大的推力,将他推倒在地,陈奕松压在他身上。 这些日子他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衣衫褴褛,浑身带血,衣服下的伤口崩裂,汩汩流血,滴落一地血腥,模样十分狼狈,只是那双眸子依旧阴鸷狠戾。 许小真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就被狠狠咬了一口。 “啊!!”他尖叫着推他,但见识过陈奕松折磨人的手段,许小真将到口边的脏话吞回去。 陈奕松有些虚弱,竟然真的被推开了,踉跄后退几步。 周延没想到陈奕松还能出来,甚至再次咬了许小真的腺体。 他上前揪住陈奕松的领子,矛盾一触即发。 此时,黑色轿车停在学校门前,几个慌慌张张的黑衣人下车,合力把发疯的陈奕松钳制住,将他手臂反剪到身后,压着他的脊梁。 陈奕松喉咙里发出“咔咔”类似于野兽不甘的咆哮,黑色纹身在耳后沿着脖颈蔓延,形状愈发清晰,周围学子吓得四散,只敢远远观望。 只有周延离得近,才能听到他在说什么。 陈奕松锋利的牙齿磨得作响,沙哑的声音从肺部挤出,带着浓重的恨意:“早晚,我会杀了你。” 周延挑眉,感到一股畅快,抓着他的头发强迫他仰起头,轻嗤:“你就算向上爬十八辈子,也只能看到我的脚尖,杂碎,早该死了。” 陈奕松听到这话,皱在一起的五官忽然做出个古怪的表情,接着怪声怪气笑起来,露出一口尖牙:“你有本事现在就搞死我。” 周延被他弄得心烦,恨不得就地揍得他早登极乐,但黑衣人们制止周延接下来的行为,押解陈奕松上了车。 陈奕松即便再不甘心,也无法挣脱。 周围有学生窃窃私语。 “听说陈奕松杀了他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看样子应该是,他惨了,据说他爸私生子无数,只有这一个分化成了珍贵的alpha,本来指望光耀门楣,结果折在这个分化失败的儿子手上了。” “完了,他爸可是连自己亲生父母都敢杀的畜生,这次陈奕松死定了。” 许小真没听到周延和陈奕松说了什么,但陈奕松临走时,向着他的方向无声张了张嘴。 他分明说的是——等着我。 第7章 陈奕松临走时候的话让许小真不寒而栗,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他下意识摸了摸右手有些弯曲不便的无名指和小指,似乎是刚刚被扑倒在地上又挫到了。 两根手指每到阴雨天骨缝就隐隐作痛,字写多了也会发抖不听使唤,都是拜对方所赐。 许小真还记得那天是陈奕松刚刚转来。 他下课后困得昏昏欲睡,正对着卫生间的水池抹了把脸。 陈奕松被一群人簇拥着进来,看了他一会儿,二话不说就将他的头按进了水中,许小真不知道自己在水里挣扎了多久,直到缺氧窒息,才被当作破布一样扔在地上。 陈奕松狠狠踩了他的手,传来指骨断裂的声音,手迅速肿起,涨得像地里刚挖出来的萝卜。 之后这两根被踩断又长上的手指就再也没好过。 听说他分化失败之后精神就不正常了,许小真也没想到会不正常到这种地步。 不过这种人,活该他分化失败,有时候被欺负狠了,许小真会在背地里幸灾乐祸地想。 在陈奕松被押走后,周围人的窃窃私语逐渐变为高声议论,许小真听到他们说陈奕松多半是活不成了。 他心里先是一咯噔,随即狂喜,死了好,祸害人的玩意儿,早该死了。 周延的目光移过来,看向他的时候带着意味不明,许小真把扬起的嘴角压下去,拼命挤出一个怜悯的表情:“虽然陈奕松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好歹同学一场,真死了还有点唏嘘,好可怕啊周延,他爸爸不会真的杀了自己的孩子吧?” 众所周知,或者就许小真所知,一般的男性beta都希望自己的伴侣温柔体贴,善良懂事,再柔弱胆小一些更好,便于展现自己的威武不凡。 至少许小真在当beta的前十八年是这样的,甚至他在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喜欢上周延后,气得跳脚。 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一个脾气差一定都不温柔善良的人?到时候他说话周延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听吗?他哪儿还有一家之主的地位?而且周延怎么能长得比他高? 后来分化被睡了一顿,老实了,也想通了,原来他不是猛1,周延才是。 怪不得之前总吵架,原来是撞号了。 他细想了下,omega天生就是给人当老婆的,给alpha当是当,给beta当也是当,他委屈一下当当也不是不行。 许小真觉得beta都喜欢温柔善良的伴侣,他对周延现在正上头的不行,装也得装成圣母。 陈奕松被押在车上,坐在后座,陈家的打手一左一右桎梏着他,精神紧绷,生怕他突然暴起做出什么举动。 就连他转个头,他们都紧张得喉结滚动。 一群废物,他已经被注射了过量的镇定剂,竟然还会让他们这么恐惧。 陈奕松扯出一抹笑。 他天生下三白,一脸的凶相,五官分明深邃却因过度苍白带着一种惊悚。尤其一笑,露出那口比常人尖锐的牙齿许多的牙齿,更让人心惊。 车后窗玻璃做了熏黑处理,他能看到许小真浑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灰色,捂着脖子一惊一乍,陈奕松最后看他一眼,被药物拽入了黑暗。 黑暗之中,浮动的记忆如月影翩跹。 他说要去卫生间,一群人便簇拥着他去了,一路上虚伪的恭维令他烦躁,尖利的犬齿刺破了唇,隐隐尝到血腥味。 四楼的男卫生间门坏了,歪歪斜斜像棵歪脖子松倚在墙上,气若游丝,他抬脚踹开门,里面有个男生似乎被吓了一跳,惊叫:“谁啊!有没有点儿素质了?有病是不是!” 卫生间的采光不好,他还是看清了那个男生,一头柔软的栗色发丝,刚洗完脸,发梢领口都是湿的,脸上还沾着水珠,白生生的,很活泼,飞快扫了他一眼,扭过去头。 有人代他上前了,瓮声瓮气恐吓:“你知道跟谁说话吗?”说着就要打人。 对方看着嫩生生的,胆子却很大,抄起旁边水桶里的拖把就往前挥舞:“早上保洁阿姨还拿它拖过粪坑,不嫌脏就过来啊!” 几个人被吓得一退再退,嘴里不停咒骂,男生得意地笑了,眼睛都是弯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连周围的空气都是灼热的,从见到那个男生 分卷阅读11 第一眼起,他就兴奋了。 丝毫没有避讳地上前,径直掐住那个男生的脖子,如愿看到对方惊恐的神色,他连呼吸都兴奋地停滞了,把人一头按进水池中,看着对方挣扎扑腾,溅起一地水花。 那个男生的生命力超乎寻常的顽强,脸色铁青倒在地上还要寻摸着棍子来反击,他一脚就踩在了对方的手上,如愿看到他痛苦的表情,隐忍着发出呜咽,眼眶都红了,还是狠狠瞪着他,好像誓死都不肯屈服。 在来到这个学校之前,他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变得这么有趣。 即便昏睡着,陈奕松浑身的血液也为这段记忆而沸腾。 他就算化成灰,也会飘回来的,许小真。 周延看过来的眼神太让人猜不透,许小真摸了摸脖子,低下头,倒霉催的,一个月之内,脖子的同一块地方被咬了四次。 周延咬也就算了,陈奕松算什么东西? 再咬下去就要烂了。 许小真心里把陈奕松咒骂一百遍,再抬起头,还是笑容明媚对着周延。 按照正常来讲,他现在和周延正是热恋期,不说上来安慰,总该给他个笑脸,可周延只是脸色愈发阴沉,转身走了,连个眼神也再没给他。 许小真不解,明明早上还好着呢,他还和周延亲嘴儿来着,怎么晚上就翻脸不认人了? 周围同学还没散干净呢,他不好贴上去,只能像以前一样,和周延分开回家。 一回家,他发现门被从里面反锁了,许小真急得跳脚,在外面猛烈拍门,喊周延的名字:“周延周延周延,周延!”比叫魂儿没好到哪去。 他心里的不安又被勾起,像是前些日子那样,他怕被周延再厌恶嫌弃,他们好不容易进展的感情再次回到原点,周延的忽冷忽热让他摸不着头脑。 许小真心里发酸,分明今天是他被咬了,挨了欺负,怎么周延也要欺负他? 其实比起周延一直对他态度恶劣,这种好一阵儿坏一阵儿更让他难受,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要受冷待,更不知道周延什么时候会对他好起来,什么时候又对他不好,被抛上抛下的滋味儿最难受了,还不如一刀给他个痛快。 许小真以前是个不爱哭的人,现在这些天眼泪都要流干了,像把十几年欠的都补上似的。 他拍门拍得太久,右手那两根指头隐隐作痛。 门这才开了,里面嗖嗖扔出一堆东西,有他的衣服,生活用品,还有他一直藏在衣柜深处的相框。 别的他没顾上捡,他先去捡那个相框,封着照片的玻璃碎了,他细细检查过,好在里面没有什么损伤。 照片上有两个手牵手的男孩,都穿得破烂,面如土色,大一点的八九岁,小一点的四五岁,小的那个耷拉着嘴角,眼泪汪汪的,大的挤出一脸牵强笑意,可以勉强认出是许小真。 许小真然后把其它东西捡起来,继续去敲门,他猜周延忍不了多久,冷暴力不是他的性格,比起不声不响,周延应该更喜欢有脾气当场发出来。 没过多久,门果然被打开了,周延怒着一张脸,脖颈上青筋都凸起了,看来是气得不轻,将许小真一把拽过来,在他今天被咬的地方又咬了一口。 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冒出来了。 许小真感觉自己要死了,一个地方被咬五次,这块肉真的要烂掉了。 他恍惚间也悟出来什么,周延好像是吃醋了,每次陈奕松咬过他脖子,周延就要在同样的位置再咬一口。 他欣喜周延心里有自己之余,有有些奇怪,颇为看不懂形式地开口:“陈奕松刚咬完你就咬,这不是间接接吻了吗?” 其实只要知道周延心里有他,别的都好说了,许小真现在一点儿也不难受了,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 周延气得脸上表情都扭曲了,骂他:“许小真你是不是有病?陈奕松的病传给你了是不是?你就那么贱?他扑过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躲开?你喜欢被他咬?一次不够还要被咬两次?还可怜他?” 许小真意识到自己的自作聪明惹恼了周延,连忙抱住周延的腰轻哄,任凭对方怎么推他,他都不动:“不是的,我就是感叹一句,没可怜他,我推他了,但是当时被吓了一跳,没来得及,你别生气了,反正他都是个死人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生气了行不行?” “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做,吃不吃水果?我去给你买。” 周延还是冷着一张脸,甩开他的胳膊,但也没有要将他赶出家门的架势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许小真手指疼得更厉害,整个胳膊都在止不住发抖,他怕周延看到担心,悄悄背到身后去,说:“我去买菜。” 然后急急忙忙出门。 这次周延恐怕不能轻易被哄好,许小真很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温情,他暗恨自己愚蠢,咬咬牙,钱没了还能再赚,人丢了就找不回来了,他一定得把周延哄好。 他摸了摸口袋里不算丰厚的钞票,走向废品收购站。 许小真刚出门,周延手腕上的表就发出轻微“滴滴”响声,他皱着眉,点开消息,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传来的。 他的母亲,周家唯一记挂他的人,也是把他宠成这副脾气的人。 母亲悄悄向他传信,让他再稍微忍耐几天,最多一个半月就能回家。 看完这条消息,周延紧锁的眉头才缓缓松开,他的头脑瞬间清醒,觉得自己刚才发的脾气是何等多此一举。 他都要走了,没事儿闹什么脾气?真是闲的,高高兴兴玩玩得了,难不成真要娶许小真回家,还管他那么多? 第8章 周延的情绪在愤怒和算了之间循环往复,最后在许小真搬着一台旧冰箱进来的时候彻底算了。 许小真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他不懂这么寒碜个东西,许小真是怎么有脸搬回来的,但许小真腆着脸和他笑,兴致勃勃介绍:“这是我刚买回来的冰箱,二百块呢!好贵,但是可以用来给你冰水喝,也可以冰水果!” “你总爱上火,觉得热,给你买来刚刚好,还能冰冰块降温。” 大概是周延火气太旺的原因,所以才会总生气,也没钱看大夫给他调养调养,先弄点凉的降降温算了。 周延虽然满脸嫌弃地看着那台已经发黄变旧的冰箱,但他不得不承认,如果许小真不是家世太低又太穷,人真的挺好的,说不定他会有一点想和他结婚。 但他还太年轻,想这种事情委实过早,周延的耳根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红转瞬即逝。 “快来,打开冰箱,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许小真不停地催促着。 周延其实一点都不想碰那个可能充满病毒的冰箱,也不知道是谁用过的二手货,想想里面或许还有残羹饭菜,或者沾着别人的口 分卷阅读12 水,他就一阵反胃恶心。 但许小真催促的频率太高,他只能伸出一根手指,勾起冰箱门,飞快地打开后立刻松开手,好像再多停留一秒,就会染上什么脏东西。 冰箱里果然掉出了什么东西,很轻盈,脆弱极了,像一片纸落在地上。 接着一片两片,纷纷落在地上。 周延的目光才被吸引。 冰箱里是满目的红,挤挤挨挨的花在狭窄的冰室里盛开着,红的娇艳,要滴血,有些塞在边边角角的已经打蔫儿,可许小真还是把它们赛进来了,尽量为他凑齐一整个冰箱的花。 他在笨拙的,又真诚地讨好周延,希望他开心。 “周延,你喜不喜欢?” 耳朵太灵敏不是件好事,周延除了听到许小真问他的问题,还听到了许小真跳动的真心。 火红的花扎得人眼睛疼,不是玫瑰,也不是什么名贵馥郁的花朵,是路边随处可见,稀稀拉拉长着的野花。 可周延也知道十八区的花少,贫瘠的土地不会开出花,更不会用多余的养分供养没有经济价值的作物。 许小真要费多大力气,才能凑齐这小小一个冰箱的花? 周延已经看到他背着这个破冰箱,吭哧吭哧在路边找花的样子了。 他肯定不敢把冰箱放在路边,这种鬼地方,稍不留神就会丢东西。 周延从小到大,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因为得到的太容易,自然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视若珍宝。 只要他想,勾勾手,从上到下,数不清的人跪着捧着珍奇花朵到他面前献宝。 他的母亲、祖母、外祖母宠溺他,父亲、祖父看中他,可他们身处高位,想要一样东西甚至比他还要容易。 如果他有要求,他们只需要动动嘴,就能帮他满足,至于要他们牺牲宝贵的时间和养尊处优的手,来为他采一朵花,那简直天方夜谭。 不是整整一冰箱,是一朵。 他们的手可以在钢琴键上跳跃,可以扣动扳机顷刻取人性命,但为一个孩子采一朵花? 这太可笑了,你说是不是阿延? 他们只会这样道,继而用轻蔑怜悯的目光看着他,让他醒醒。 这跟问一个亿万富翁愿不愿意徒步几百米,只为弯腰从地上捡一分钱一样可笑。 周延贪恋新鲜,也贪恋真心和付出,为许小真这一冰箱的廉价野花停留注目。 许小真久久没有听到周延的回复,他又问了一遍:“周延周延,你喜欢吗?” 他很忐忑,他怕得到贬低鄙夷的答复,周延把自己的心踩在脚下,像碾碎的花瓣洇出鲜红黏腻的液体。 周延嘴角略弯了弯,转而又压下去,淡淡颔首:“还行吧。” 许小真背在身后搅起的手指如释重负松开,脸颊绽开惊喜的笑容,扑到周延身上,缠在他身上,贴着他脸颊吧嗒亲了一口:“那就是喜欢啦!你原谅我了是不是?” 周延顺势托住许小真,轻哼了一声,把另一边脸对着他:“不想我生气以后就把你的脖子藏好,再让我看到你随便给人咬就别再和我说话。” 许小真勾住他脖子,又在这边脸颊安慰地亲了一口:“保证不会了!” 两边都雨露均沾地亲过了,周延才像被捋顺了毛,正眼看向许小真。 他背着冰箱回来,汗津津的,头发乱糟糟抓到后面去了,有点湿漉漉的,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以及灿烂明媚的眉眼。 周延抱着他,这个位置刚刚好,他没忍住,一口就咬在许小真额头上,疼得他“哎呀”一声,额头上留下个浅浅的牙印。 许小真摸了摸,还好没破皮,也就由着他去了,傻乎乎笑着把右边脸颊凑过去:“你还可以咬这里。” “傻不死你。”周延被他弄得心尖发痒,腾出一只手捏住他下巴亲上去。 许小真高低也有一百斤,周延单手托着他,把他吓得够呛,连忙收紧手臂和腿,更紧挂在他身上,像是主动迎合一般,加剧了周延的侵略。 他的手从许小真下巴,缓缓挪到后脑勺,接着一寸一寸向下,沿着衬衫衣摆滑进去,摩挲着他的腰肢。 许小真腰上痒痒肉多,一被碰就受不了,笑着往后躲,亲也不愿意亲了。他脖子上还有两道血淋淋的咬痕,周延低头轻轻亲了亲,带着些许安抚了意味,像是爱怜,又像是心疼。 许小真心泡得发软,在暧昧不清的氛围中,主动献上了自己。 两个人亲得天雷勾地火,许小真连自己衬衫什么时候被卷起来都不知道,只觉得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隐隐约约有凉风灌进来,也没注意他们已经慢慢站在冰箱边儿上,许小真身后就是蔓蔓杂花。 喘不上气儿了。 许小真酡红着脸往后仰了仰,试图呼吸新鲜空气,被周延强硬追着又吻了过来。 “噗通!” “哗啦啦!!!” 冰箱倒了,两个人倒在了冰箱上面。 冰箱的门还敞开着,许小真就压在花儿上。 真挺尴尬的,还好没什么观众,许小真忙不迭要推身上的周延。 他被亲得脸颊飞红,眼睛水汪汪,嘴唇红肿亮晶晶的,难得娇羞娇艳,周延自私 惯了,扣着他的手腕,也不顾下面冰箱室坑坑洼洼的硌人,就要把人往下压。 许小真脸色一变,红晕褪去,反而显得有几分苍白,他手捂了腰又捂肚子:“周延我腰疼,好像硌了一下,肚子好像也疼。” 前后都疼,他都有点儿分不清是哪儿疼了。 一般疼许小真不会吭声,他像兔子,特别能忍,但凡说了,大概就是疼得不行。 周延也脸色一变,摸他后腰,担心脊柱砸得断裂。 许小真上身趴在他胳膊上,下巴垫在他肩上,被他抱起来,叫嚷着:“我不去医院,你别送我去,我缓缓应该就好了。” 周延才不听他的,他什么时候听过许小真的话? 说着就往外走,许小真分明疼得牙都打颤,还是硬生生扒着门框,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劲儿,硬是不让他带自己出去。 看得周延真想撬开他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水。 但他死也不去,周延掰开他的一根手指,他又扣上,气得周延骂了句脏话,站起来不打算管他,冷眼看着他躺在地上,可怜兮兮缩成一团。 看了一会儿,周延又骂了句脏话,将许小真放回简易搭起的床上,帮他盖上被子。 他拨了拨许小真的刘海,目光中有一闪而过的紧张,抿了抿道:“你别疼死了,要是有事叫我。” 许小真额头已经开始冒冷汗,拉住他的胳膊:“你抱着我,陪我睡一觉,明天一早应该就能好了。” 周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掀开他被子钻进去,把许小真抱在怀里,时不时低头看看:“我也不是医生,你这样行吗 分卷阅读13 ?” 许小真搂住他精瘦的腰肢,感受他身上灼热的体温,把脸埋在他滚烫的脖颈,汲取气息。 他觉得周延身上的味道好好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像书上说的,喜欢一个人,他身上的味道闻起来就是自己喜欢的味道。 许小真感觉周延身上,是一股银行新取出来的钞票味儿,好喜欢,好温暖好舒服。 他点点头,感觉没有刚才痛了,甚至还有些困:“行的,我感觉好多了,明天肯定能好。我跟你讲,我小时候偷东西给阿冽吃,被发现打断了腿,结果第二天就能爬起来了,我没那么脆弱的。” 他碎碎念了一会儿,声音微弱,气息还算平稳。 周延托着他的脸瞧了瞧,发现比刚才气色好看许多,紧绷的唇角才略有松缓。 标记之后,alpha的信息素对omega有抚慰作用,他的腺体虽然被药物压制,但还是试着释放一些信息素来安抚许小真,让他好受一些。 周延见过很多人死,有些以刺杀他来打击他父亲的杀手,总是血淋淋死在他面前,然后被拖下去,更甚至他亲手杀死过几个人,这次流离逃亡也是因为他杀死了父亲政敌的独子。 有人死在他面前或者被他杀,是稀松平常的事。 他不希望许小真死,其实许小真如果死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最好,最轻松,最没有后顾之忧。 不出意外他将来会接替他的父亲,身居高位,许小真死了,也就没人知道他有过这么一段狼狈过往,也省得缠上来要挟,但他还是希望许小真活着。 花还躺在地上,许小真躺在他的臂弯里,周延摸摸许小真的脸颊,又抚摸他的头发,将他按在自己怀里。 第9章 许小真这一晚睡得不怎么安稳,他的手指痛,腰痛,肚子也痛,不过有人时不时抚摸他的脸,探查他的体温,他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脸上,这让他好受许多。 第二天一早醒来,他的身体确实没有昨晚那么不舒服了,只是后腰还有些隐隐不舒服。 周延难得起得比许小真早,他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一瓶药油。 “你哪儿来的钱?”许小真下意识摸自己的口袋,发现钱没少,还是那仨瓜俩枣。 周延把他像卷春饼一样在床上卷了一圈儿,许小真就在床上滚了半圈,后背朝上。 周延掀开他的衣服,露出白皙光洁的后腰,把药油倒在手上,搓开了按在淤青上,疼得许小真龇牙咧嘴。 他瞥一眼许小真,语气还是依旧不耐烦:“你管哪儿来的呢。” 许小真不信周延那么高傲的人会做不好的事,但还是不放心,抱着枕头,回身努力看向他,语气弱弱叮嘱:“那你千万别为了我做傻事,万一被人逮住会把腿打断的。” 周延被他一番话说得脸黑一阵红一阵,好像他出去偷东西似的。许小真这人就可气,一点儿都不可人疼,昨晚那一点感动瞬间烟消云散,周延一巴掌呼在他淤青上:“你闭嘴。” 许小真讪讪把手在嘴前抹了一下,做出个拉拉链的动作。 …… 周延手腕上的表不见了—— 这还是许小真在他洗漱时候发现的,以往每天洗脸,刷牙,周延都会把表摘下来放在一旁。 许小真端着牙杯,状似不经意路过,问:“周延你那块表卖了多少钱啊?” 周延呸掉口中的牙膏沫:“五十。” 许小真疯了,他真卖了?还就卖了五十?拉着他就要往外跑:“你卖给谁了?谁买的?五十?疯了吧?他明摆着坑你呢,你快跟我去要回来! 依照我捡垃圾多年的眼力,那块表怎么着也得卖个八九百!” 周延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拽回来,弹了一下他的脑门,轻笑:“那你的眼力着实不怎么样。” 那块表光定制大概就得上百万,看似平平无奇连个牌子都没有,十八区的人不识货,拿出来的时候都当破烂出价,要不是他临走,怎么也不会把表换药油。 许小真会错意,看周延这么满不在乎,以为那块表是地摊上十块八块买的便宜货,心想周延不愧能考第一,果然聪明,也就没吵着闹着要把表赎回来。 唯一不满的是,周延又让黑心药店老板骗了,一瓶小小的药油竟然要他五十块! “三块钱一瓶过期的也蛮好用的……” 周延瞪着他,许小真声音越来越小。 陈奕松早一次、晚一次拦路许小真找麻烦,进行羞辱,简直成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十八区中学一个固定景观,差点纳入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校园氛围乍一安详下来,大家还有点儿不适应。 周延和许小真看起来不清不楚的,即便是有人有心为难,也在掂量之后退缩了。 本来一个许小真就挺棘手,他发起疯来不要命,加上个不清楚背景的周延,谁都知道柿子不能挑硬的捏。 许小真这辈子前所未有的轻松。 有爱人,前途光明,生活幸福,除了经济上略有拮据,他快乐的简直找不着北。 没有陈奕松每天傍晚固定拦路羞辱,他甚至还能多捡一个小时的破烂,大学学费应该很快就能攒出来。 还有一个半月高考,散漫惯了的学校氛围难得多了几分紧张,尤其是周延和许小真这种有希望能考出十八区的学生,老师盯得格外紧。 最后一次摸底,周延的社会行为与道德又双叒叕零分,就是扔地上踩一脚,都比这来得分高。 他油盐不进,学校也没办法,照例说了两句就放他出去。 许小真正皱眉蹲在门口等他,看见他,张了张嘴,周延都能猜到他要噼里啪啦说些什么,先开了口:“我没素质没道德,这卷子我做不了成吗?” 许小真故作的严肃一下子就绷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周延看他笑了,多半是不会唠叨了,学校这会儿也没什么人了,于是勾上他的脖子问晚上吃什么。 这儿日子太无聊,每天两点一线,不过许小真的手艺算是练出来了,周延每天放学之后的日子还算有些盼头。 许小真还在想他成绩的事儿,随口报了几个菜名,周延挑拣一番,两个人搭伴回家。 晚饭过后,许小真把整理好的笔记推到周延面前,顺便挎上自己的破包袱,临走前坚定地望着周延:“你只要把这些都背下来,八十分不成问题。” 周延作势要甩开,被许小真死死按住,他细瘦的胳膊都崩出了青筋:“我相信你可以的对不对?” 大有一副周延不点头,他就要掰开了揉碎了跟他讲道理的架势。 周延没压住脾气:“你事儿怎么那么多?我最近是不是又给你好脸色了?” 许小真脸一白,手下意识就松开了,担心自己是不是又惹恼周延了 分卷阅读14 。 可他明明是好心,这件事也不是他的错。 于是他又倔强地盯回去,只是有点底气不足。 周延看他一脸怂样,还强撑着,知道他是被自己吓着了,干脆摆摆手:“行了你去吧,我看成了吧?” 他在一区的庄园里养了两只猎犬,刚开始来的时候凶得很,冲着他没命地叫。 他先给狗喂了肉,它们吃饱了,心满意足,他就拿着训犬鞭挨个抽,抽服了,再给两块肉,猎犬吃得正高兴时候,他再打。 周而复始几次,两只猎犬既依赖他,又惧怕他,只要周延稍微一冷脸,它们就吓得不敢摇尾巴。 周延发现,许小真现在,跟他养的那两条狗一样。 许小真一步三回头,他其实觉得周延压根儿不会看他的笔记,这个人独断的很,脾气还大,说多了肯定要生气,他忧愁得轻轻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样,被骂也好,周延就是打他也罢,他都得想办法把这些知识点打成糊糊灌进周延脑袋里。 今天的捡垃圾还算顺利,一区分拣过后的垃圾车又来了。 许小真挑了一些装进麻袋,气喘吁吁倚着墙清点。 周围跟他年纪差不多的有几个,原纳纳就是其中一个。 原纳纳家境和许小真差不多,父母双亡,不过他还有个妹妹。 原纳纳早就不上学了,只有妹妹还在读书,因为特别崇拜有文化的人,许小真成绩好,所以他对许小真特别热情,见到许小真就打招呼。 “真真!来这么早?” “早一点才能捡到好东西。” 原纳纳看看许小真背后,有些不满意:“你不是捡了个大活人?他人呢?不跟你一起来捡破烂啊?多一个人还能多捡一点儿,你这个小身板够干什么使?” 许小真哂笑,擦了把脸上的汗,想到周延,脸微微红了:“行了,他不适合来这种地方,他在家学习呢。” 原纳纳不屑,抖了抖自己的破口袋,里面零碎儿叮咣响:“本来就是从垃圾堆里捡的,还什么不适合这种地方?这不是他老家吗? 要我说你就是太惯着他了,早晚要惯出事儿来,到时候心比天高,扔下你跑了,你就哭吧。” “才不会。”许小真反驳他。 原纳纳还在喋喋不休,激动得脸都红了:“什么不会?你给他花了多少钱?我可听说你自从把他捡回去,就天天水果蔬菜鱼肉蛋奶地供着,你供公主都用不着这样。” 他是真心替许小真担心。他知道,许小真自打把他弟送走,就是一个人过,独来独往都快十年了,肯定会孤单,但也不能这么惯着不是? 许小真系好袋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心里有数,你别担心了,有空来取我的笔记,给你妹妹留着呢。” 原纳纳被转移了注意力,眉飞色舞地点头。 因为周延讨厌在家里堆一些塑料瓶易拉罐之类的东西,所以许小真改掉了在家囤积破烂等待涨价的习惯,当场就卖了。 他揣着今天刚赚的钱,手一直贴着兜,有点鬼鬼祟祟的,好像谁会突然冲上来抢他的钱一样。 路边蹲着几个流浪汉,还有吵吵闹闹打群架的,十八区的氛围一直很压抑,强者欺凌弱者,弱者便欺凌更弱者。 他路过街口的时候,几个流里流气的beta冲他吹口哨,哈哈大笑。 “小腰这么细,男人女人啊?” “过来给哥哥摸一把试试。” 许小真没理,低着头快速穿过巷子。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会气急,冲上去较量较量,但陈奕松的例子明晃晃就摆在面前,逞强没有好下场,还会连累身边的人。 便利店还没挂上歇业的牌子,售货员在做促销,几种水果摆在摊位上,离着老远都能闻到香味。 至于便利店这种地方,都是些有头有脸人物开的,再混账的混混们也不敢在这里撒野。 便利店有大大的玻璃窗,窗子明亮,里面橙黄的灯光温暖,陈设干净整洁,都能倒出人的影子。许小真以前累了,总喜欢在里面逛一圈,什么都不买,现在要给周延改善伙食,光顾的多了些。 女店员见到是他,展了展笑脸,问:“要买点水果吗?很便宜啦!” 许小真犹豫地看了看,上次买的葡萄周延因为不喜欢,所以一颗也没吃,都便宜他了,或许买点水果回去,哄哄周延他就乐意学了呢? 其实周延就算不学习,许小真还是想给他买点好吃的补补。 “不要特价的,给我装十颗樱桃吧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最大的那个。” 店员有点错愕,他看起来不像有钱的样子,但还是帮他挑了几颗漂亮的,称重:“八十块零三毛。” 今天刚赚的二百转眼就花去了八十,许小真听到数字心疼得都滴血,但想到这么贵的水果,周延肯定喜欢,他只要能笑一笑,八百他也能攒一攒。 许小真付了钱往外走,便利店里特别亮,外面又特别黑,所以玻璃门像镜子一样,能把他清清楚楚倒影出来。 特别单薄,又细又高,快化成一张纸片吹走了,麻杆一样的身材,一点美感都没有,发尾干枯开叉了,衣服皱皱巴巴的,露出 的衣领皱巴,外套也皱巴,嘴唇发白,干干巴巴的,唯一皮肤不错,又白又细,眼睛也大。 家里没这么清楚的镜子,许小真也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丑,又丑又狼狈,他对着玻璃停住了,不自在地拨弄拨弄头发,整理了一下衣服,察觉到女店员还在看他,慌乱地逃走了。 樱桃藏在怀里被带回去。 许小真回去的时候,远远看见家里灯都开着,一度电要六毛钱,他早就勒令周延只能开一盏小灯。 他急得快走几步,想要谴责周延的行为。 推开门,周延还坐在桌边,托着腮,正在皱着眉头看他的笔记,察觉他进门,歪了歪头,随口问候:“你回来了?” 许小真先是被他的美貌震慑了一瞬,继而有种要落泪的感动。 阿冽走了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被人等着回家,久违找到了家的温暖。 好像小时候看的电影,男人在外面工作一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他温柔的妻子笑着迎上来,说:“你回来啦!辛苦了!” 许小真有时候睡前窝在床上都幻想这种场景,该是多么温馨美妙。 虽然周延不是个温柔似水的漂亮女人,甚至比他还高大健硕,和曾经的预期完全相悖,但对许小真来说,此情此景效果甚至翻倍了。 他吸了吸鼻子,说:“我们再来一次。” 周延:??? “就刚才的话,你再说一次。” 许小真说完,退出去,关上门,又推开。 “我回来啦!”许小真大声说,然后期待地看着周延。 周延从托着脸,逐 分卷阅读15 渐变为撑着额头,合上笔记,有点说不出话。 许小真,好幼稚的行为,好幼稚的把戏。 “哦,你回来了。”他勉为其难配合。 第10章 周延有点敷衍,但许小真还是很高兴,把樱桃从怀里掏出来,展示给周延看:“噔噔噔噔!” 每颗樱桃都有鸽子蛋那么大,可见许小真下了血本。 周延指尖勾了一下价签,的确在许小真能力承受范围之外,问:“这是给我的奖励?” 许小真给自己花钱扣扣搜搜的,衣服洗得都薄了也没舍得换,给他花钱倒是很大方,一点儿不手软。 许小真点头:“那你背下来多少了?” 周延把笔记甩过去,姿态潇洒,胸有成竹:“随便问。” 许小真从头到尾抽检了几个,果然一字不差。 他照例夸了夸,又奇怪:“明明这么容易就能记下来,为什么之前一点儿也不愿意学?照这样下去,帝国大学肯定是板上钉钉的。” “你不觉得这科的内容特神经病吗?正常人谁会学这种东西?” 许小真脱了衬衫,里面是一件松松垮垮的老头背心,周延拉过来个边角,擦了颗樱桃塞进嘴里。 许小真早就习惯了,翻翻书,轻声道:“一直都是这么规定的,法律也是这样写的。” 周延冷笑一声,没再说话,等他omega的身份表明,走进上流社会,就知道现在学的这些东西有多愚蠢了。 十八区的教育比一区滞后太多,他们现在学的东西,周延在初中就已经满分结业,唯独社会行为与道德这一门截然相反。 他们学的是如何理所应当的掠夺和占有,以及如何保障自己的权益不被侵犯,十八区学的则是洗脑式的奉献。 周延入学第一天就赶上了大考,社会行为与道德的第一题就是:结合法律与知识点分析,政府无偿征收房屋是否具有合理性。 他一看这种题简直和送分题没什么区别,当时就作答了,政府无权侵占公民财产,事件相关政府官员应卸任受审,处三年以上监禁。 周延实在想不出谁敢侵占他的房产地产,走法律程序已经很老实了,照理应该直接当场把人崩了。 成绩还没出来,他就被叫去谈话,几个校领导都出动了,眉头拧死,说他思想有问题,政治不正确,不纠正会引起暴乱。 正确答案是具有合理性,十三等以下公民不动产价值较低或无价值,无社会存在意义,因此行为具有合理性,且积极配合政府工作有利于社会的发展与进步。 许小真还拿出法律跟他一板一眼解释标准答案的正确性,公民权利以等级为标准自上而下分配。 站在金字塔最顶端上的alpha体会不到底层beta被压榨的痛苦,他是压榨者,所以只会感到好笑,拒绝作答。 许小真又抽出几套别的试卷,和他对答案。 周延本来不想和他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只是对着对着,许小真身体就像没长骨头一样,歪在了周延身上,周延就觉得有意思了。 他自以为做得悄悄的,alpha其实早就发觉了,任由他一动一动的,看他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许小真还是有底线的,没真倒到周延怀里,只是贴着就心满意足了。 等了许久,没等到他的下一步动作,周延干脆掐住他的腰,把人直接提到自己腿上,从后面抱住他,下巴抵在许小真头顶。 许小真脸歘地一下胀得通红,对方体温很高,若有若无带着他喜欢的味道,动也不敢动,身体僵硬,周延却自然地指向下一题:“要给你讲讲这个吗?” 许小真拼命点头,带的周延头也一晃一晃的。 他根本不敢回头,怕看到周延的脸。 s级alpha的天赋让周延与生俱来就有做什么都轻而易举的能力,学习这种小事也像喝水呼吸一样轻松,似乎天生就该会,与之俱来的是他题讲得一塌糊涂,根本不懂什么叫深入浅出。 许小真渐渐被题目吸引,特别认真地听了半天,云里雾里,好像从a直接就导到f了,中间发生了什么? 他迷惑地看看周延,有点不好意思,问他能不能再讲细一点,丝毫没发现对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钻进宽松的背心,贴在他的胸腔上摩挲。 他的体温低,夏天摸着很舒服,周延不自觉就有点上瘾,看着许小真被自己揉搓得乱糟糟的头发,呆滞的表情,手臂收紧,忍不住在他身上搓了一把。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周延又用牙齿轻咬了一下他的腺体。 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传遍全身,许小真身子一软,笔掉在桌面上,周延手掌的温度快将他烫化了。 原本浅浅的葡萄果香变得浓郁,甘甜微醺的气息塞满了狭小的房间。 很奇怪,自从发情期和周延做了之后,他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黏着周延,分开一会儿就忍不住想见他,时时刻刻都想和他贴在一起。 身体也变得特别敏感,只要略微被他碰一下,浑身就会发软,发烫。 许小真不想承认这种让人难以启齿的变化。 但他也不知道信息素会出卖 主人,有甜蜜忧伤痛苦的不同情绪,尤其是在标记过他的alpha面前,omega的心绪简直无所遁形。 标记是一场不公平的灵魂交易,omega和alpha双方在彼此的灵魂上打下烙印,但留给omega的烙印更深。 他们会在热恋时感到亿万倍的甜蜜,也会在alpha爱意消退时感到亿万倍的绝望和痛苦,直到耗尽生机。 许小真现在的信息素是甜的,甜得让人喉咙都痒痒的,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引诱。 不出意外,两个人又激烈地亲在一起,难舍难分,周延被压制的信息素冒出了个头,和许小真的纠缠在一起。 十八区最近的天气更热了,夜晚的风都带着燥热,铁皮房里有点闷,他们搂着亲了一会儿,就感到皮肤上都滑腻腻地生了一层汗,因为许小真搂得太紧,汗水交融着,周延体温比他高,额前的发丝都一缕一缕的。 许小真嘴唇被嘬得通红,眼神涣散,任由周延玩弄他裸露在外,或者藏在衣服里的皮肤。 周延也喘着粗气,欲言又止了一会儿,终于咬着牙警告他:“以后别穿这身衣服在家。” 许小真下意识晃了晃细白的腿,看自己身上的发黄的白背心和藏蓝大裤衩,觉得挺凉快的,还是纯棉的呢。 但是周延不喜欢,他匀了匀呼吸,小声说:“那我还有一条灰色的。” 周延想到更让人没有欲望的灰色,那种吃了苍蝇的表情再次浮现,堵住了他的嘴。 许小真对自己这个娇娇又毛病多的老婆一向予取予求, 分卷阅读16 虽然在床上他是被睡的那个,但一开始就拿周延当老婆养的,现在改也改不过来了,连忙又应和他的吻。 直到周延已经把手伸到他让人倒胃口的老头短裤里,摸上他的大腿根儿,要把它扯下来,他吓得一激灵,连忙制止他:“明天要上课明天要上课明天要上课!” 他气都不喘连着说了三遍,可见上课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上次七天没能去上课,虽然因此和周延感情上有了突破性进展,但许小真还是悔得肠子青半截,没什么比上学更重要了。 周延脸色变了又变,没想到许小真会拒绝他,明明被标记之后变得特别乖,说什么都会同意,现在他还比不上那个破学? 他摸了摸许小真的脖子,按理说终身标记不会淡化,难道是因为他的腺体被压制了所以标记效果减半? 他的牙已经贴上许小真的腺体,准备再加深一下标记,许小真仰起头,轻轻亲他的脸颊和下巴:“周五好不好?” 许小真眼睛偏圆,又亮又大,水汪汪的,瞳孔和头发一样是温暖的棕色,眼尾微微带一点上挑的弧度,认真看着人的时候像小狗一样。 他脸颊眼眶都是红红的,嘴唇还破皮了,样子很可怜。 周延薄唇就变了位置,吻了一下他的眼皮:“那你给我抱一会儿。” 许小真点点头,但抱着有点难受,戳在他腿上有点疼。 alpha是一种特别不要脸且十分得寸进尺的生物,也特别能突破下限,脑子里的混账点子也特别多,只要做过一次,第二次就绝不会害羞,会十分坦然地再次重复。 他没经过许小真同意,抱着他蹭了蹭,发现有一点舒服,加上许小真并没有抗拒,他直接握住他的膝盖,命令他:“自己抱着腿,并紧一点。”然后亲吻他脆弱的脖颈。 许小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乖乖照做了,但是周延接下来的动作让他觉得无比危险,好像下一秒就会打破他们刚刚的约定,他怕明天上不了学,有点难过,带着破碎的哭腔喊他的名字。 好在周延还算信守约定,但是许小真半夜拖着自己破皮发抖的腿去卫生间洗裤子,顺便洗洗自己和周延,终究还是换上了更让人没有兴趣的灰色老头短裤。 然后他发现自己饿得睡不着,忍痛开了一瓶临期营养液一饮而下。最近几天饿得特别快,再这样下去,上次领的救济营养液很快就会喝空。 许小真怀着对营养液危机到来的焦虑沉沉睡去。 第11章 许小真把每周交公粮的日子拟定在周五晚上和周六,周日不可以,因为第二天一早要上课,周延对此颇为不满,认为这个学上不上没什么用。 “只有读书才有改变命运的机会。” 许小真是这样说的,但周延不以为意,甚至颇为奚落:“你是个omega,往政府门口一站也能改变命运,人的高低贵贱在出生时就决定了,挣扎也没用,想用读书改变命运不如现在跳河去投个好胎。 如果每个人都妄图跨越自己的阶级,帝国早就乱套了。” 许小真对他这种高低贵贱天生注定的言论十分不满,心有不服:“你不是很瞧不起法律对下层公民的压迫吗?那通过努力跨越阶级摆脱压迫难道不应该吗?” 明明前几天还说这种题目是十分愚蠢的。 周延觉得愚蠢,是因为他站在压迫者角度接受和被压迫者一样的洗脑,并不是不满帝国制度本身,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理由反对维护自己利益的政治。 快要走了,他不想和许小真吵,干脆把他抱过来,许小真被亲一会儿就老实了。 时间很快来到八月初,距离考试还剩半个月,天气也越来越热了,早上都有三十度。 许小真每天凌晨四点爬起来,用冷水洗把脸,开始复习,七点给周延热牛奶,周延吃早饭的时候,他灌了一管营养液又在读书,热得出了一身汗。 周延捏着许小真下巴,把喝剩下的牛奶灌进他嘴里。 许小真皱了皱眉头,脸色发白,可能自己天生没有享福的命,牛奶里有一股很重的腥膻味,让他有点作呕,但周延喂给他的,他就乖乖咽下去。 早饭之后,他背着自己的书包,前面抱着周延的,两个人一起去学校。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乌云密布,翻滚着压下来,快掉到人头顶了,连吹过的风都郁闷湿热,应该会有一场大雨。 路上他还在想知识点,周延被他忽略,很是不满,一会儿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太热,一会儿又说太渴,许小真就回过一点神,给他扇风打伞,拿自己的水给他。 “呸!自来水灌的?真难喝!”周延喝了一口,就吐了,把杯子里的凉白开顺手浇在地上,滋啦滋啦冒着被蒸发的白气。 许小真头发汗湿了,沾在脑门上,后背的衣料黏在身上,隐隐透出肉色,热得脸蛋通红,他早就知道周延难伺候,所以没什么怨言,只是抿了抿唇,跑去便利店给周延买矿泉水,回来还是一边打伞一边看自己的小笔记。 周延被许小真惯坏了,他习惯许小真和他在一起时候,对方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他身上,哪怕分出去一星半点,他也心有不满。 他马 上就要走了,许小真不是说喜欢他吗?竟然也不知道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最后时光。 他的心情被复杂塞满,有愤怒,也有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 许小真低着头,露出一截被晒得发红的脖颈。 周延自己心情不爽,也不会让许小真舒服,他抬手,掐着许小真的后颈,把人带到小巷里。 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恶劣的alpha早就把专属于自己的omega从里到外玩弄透了,当然不管他怎么玩,许小真只会小心翼翼地抗拒一番,最后妥协,周延把他微不足道的反抗当作情趣,欲擒故纵的把戏。 所以即便这次许小真的抗拒比以往都强烈,周延也只会当作更刺激一点的情趣,毕竟他知道,许小真不会舍得真的伤了他。 他的眼尾染上薄红,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不自觉发出餍足的轻叹,居高临下摸摸许小真的头发,用沙哑的嗓音夸他:“真乖。” 许小真跪在地上,仰着头,浑身上下凡是能看见的皮肤,都红透了,他紧张又羞耻,怕被过路的行人看到,只能死死抓住周延紧实的大腿。 作为惩罚,周延在结束后,没有过多理会许小真,而是拍拍许小真的脸,留下他一个人,拎起自己的书包起身走向学校。 许小真头脑发晕,跪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扶着膝盖站起来。 他脑子再缺根弦也知道刚才被带进巷子里的事是一种羞辱,但是要上课了,他来不及生气,想自己是哪里又惹怒了周延,也没有力气伤心,他发 分卷阅读17 现时间不早了,跌跌撞撞赶去学校。 许小真是顶顶勤奋的好学生,鲜少这么晚到学校,大家惊奇于他竟然踩着点儿进班级,都忍不住向他行注目礼,有人尖叫起来:“许小真你的脸!” 许小真不以为意,以为他们在恶作剧,直到有人用镜子照向他的脸,他才发现上面起了一片一片的红疹子,像是过敏症状。 他从小到大都皮实,连感冒发烧都很少,今早唯一和平常不一样的东西就是周延喂给他的小半杯牛奶。 多半是牛奶过敏了,还真是穷酸命,一点儿好东西都吃不了,许小真自嘲想着。 “好恶心啊!” “像癞蛤蟆一样,会不会传染?” “走开,别传染给我们。” 不痛也不痒,就是有点喘不上气,多半死不了,有些人还在叽叽喳喳表达着嫌恶,烦得他脑袋更晕了,但他嗓子疼说不出话,只踢了一下桌子。 周围安静下来,他搬着自己的桌椅坐到最后排的角落,省得讨人嫌。 许小真最近本就困得厉害,加上牛奶过敏,强撑了一天,放学铃声一响就撑不住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中睡着了。 周延在学校门口站了五分零二秒,都没有等到许小真。 许小真生气了? 许小真生气了。 许小真生气了! 该死的,他凭什么生气?他怎么敢闹脾气? 周延感到不可理喻,踢了脚学校大门转身离去。 许小真是被饿醒的,醒来时候浑身酸麻无力,他因为等级太低在学校人缘不太好,所以班级都走空了也没人叫醒他。 教室和操场都黑漆漆空荡荡的,目测已经是夜里八点以后。 这个猜测让许小真立马惊起了一身冷汗,这么晚了? 周延还没吃晚饭。 学校大门已经落锁,不妨碍许小真从围墙翻出去,他落地之后,拍拍裤脚的尘土,站起身。 早上看似要下雨,一整天却连一滴水都没掉下来过,眼下豆大的雨珠一滴,一滴间或掉落下来,砸在许小真脑袋上,揪着他的头皮发麻发疼。 原来是一整天的雨都攒到晚上了。 空气密不透风,闷热极了,连掉下的零星雨珠都是热的。 许小真也有些郁闷,觉得倒霉事都摊在一天了,身体不舒服赶上下雨,周延生气了他还睡过头了,比起身体上的艰难,他更头痛这次又不知道要怎么哄。 其实他应该硬气一点,指责周延的行为无耻,是不对的,要求周延给他道歉。纳纳说得对,他把周延惯坏了,什么无理的要求都会无条件满足,只会让人得寸进尺。 但大概是天生的冤家,他只要看到周延有一点不高兴,心脏就一揪一揪的疼。 整个十八区都没有普及过ao相关知识,也没有相关书籍,谁也不能告诉他,这是omega被alpha标记后的正常现象。 踏入家门,周延阴沉沉抱着肩,坐在椅子上等他。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好像上演过无数次。 每次都是周延莫名其妙生气,发脾气闹一通,然后坐在这里,阴沉着脸等许小真进门。 许小真就开始哄他,用各种方式,这种场景大概每隔几天就要上演一次。 从用他兜里的仨瓜俩枣哄,再到用身体。 他头发湿漉漉地贴着额头,雨水滴答滴答顺着发梢落在水泥地上,像一只落汤鸡,狼狈至极,轻叹一声,哑着嗓子说:“我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几点了?去哪儿鬼混了?啊?许小真你说话啊!” 周延抱着肩,质问他。 许小真面对此情此景,难得感到一种力不从心的疲惫,像是阳痿的丈夫面对欲求不满的娇妻。 他觉得这种无休止的纵容不能继续下去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往里走了两步,用手拧衬衫里的雨水,低着头,任由周延发泄怒火。 等到对方平静了,许久,他才说:“周延我们谈谈吧,你能不能别再……再像今天早上那样……没有一个正常人会那么做……作为惩罚,三天只能喝营养液,我不会给你做饭的。” 他嗓子还哑,说话时候有些艰难。 周延像是没听见,拉过他的手腕,袖子往上一翻,皱眉,又起身打开所有的灯,问:“你身上怎么回事儿?” 许小真把湿漉漉的袖子放下来:“牛奶过敏,没事。” 周延似乎也想起了牛奶是他早上给灌的,但他没有愧疚,反而更暴怒:“你有病?牛奶过敏还喝?我给你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毒药你喝不喝?也没上药?你没死真是老天看你命贱都不收。” 许小真早就习惯他发怒起来的口无遮拦,即便言语如刀,他都能自觉屏蔽,甚至从中品到些许担忧,心脏又热乎乎跳动起来,安慰他并解释:“以前没喝过,不知道。” 周延看向许小真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 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枪声破空而来,伴着雨夜的嘈杂,一颗子弹穿透铁门,擦着许小真耳廓飞过,最后钉在墙上。 第12章 周延面对刺杀早就见怪不怪,想要杀他的人能环绕整个帝国一圈儿,一切得益于他那位野 心勃勃处处树敌的父亲,只是不知道这次是谁家的人。 他迅速把还有些愣神的许小真压倒在地,示意他不要出声。 许小真还没从枪声的惊恐中回过神,脸颊就贴上了冰凉的水泥地。 枪!那可是枪,打一下子人就死了。 许小真想过八百种死法,被人打死,穷死,却没想到有一天会被抢打死。 除了警署、政府和军队的人,他想不出谁还能有枪。□□?杀手?雇佣兵? “别出声。”周延叮嘱道。 他太过冷静,冷静到好像这种危急的生死关头是许小真的错觉,他们两个只是在玩什么角色扮演游戏。 “他们是不是……来找你的?”许小真颤抖着,小声用气音问。 “不然是来找你的?”周延上下扫他一眼,意思是他似乎没有什么被暗杀的必要。 许小真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之前猜测过,周延高傲又矜贵,或许是某个上区里长大的孩子,家中遭遇变故,才流落到十八区,这些人,恐怕就是周延家的仇人,得知他没死,所以又追杀来了。 不对!也有可能是陈奕松! 许小真回想起吊在天花板上血淋淋的人,打了个寒颤,不管陈奕松死没死,周延打了陈奕松是不争的事实,如果陈家觉得面上无光,要杀了周延也不是没可能。而且那些□□做事一向不讲道理。 周延押着他,两个人转移到墙角。 “砰!砰!” 对方试探着又朝屋里连开几枪,大概是加装了消音器,声音比刚才小了许多,子弹嵌入他们身旁的冰箱里。 分卷阅读18 因为房子是铁皮的,所以很容易被击穿,许小真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痛恨自己没钱,随随便便就能被人打穿房子。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总不能两个人都死在这儿,许小真哆嗦着腿站起来,被周延一把拉回来:“你要做什么?” 不问还好,一问许小真眼眶都红了,他也怕死,但还是道:“我出去,就说他们找错地方了,我拖住他们,你要是能跑就找个机会跑,跑不了……跑不了我就在下面等等你……” 许小真知道这个主意很蠢,但对方有枪,绝对的火力压制下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还不如他先出去拖一拖,万一,万一周延能活呢…… 他说完,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头,按照周延的性格,他恐怕会当即暴跳如雷,然后狠狠在他头上砸一拳,骂他愚蠢。 但是周延这次十分平静,平静到令人发指,神色冷峻,眼神淡漠,只是浅浅瞥了他一眼。 随即摸了根铁丝撬下来冰箱上的子弹,看了一眼就得出结论:“9毫米的帕拉贝鲁姆手枪弹,他们多半用的是GLOCK17,一次能容纳十七发子弹,有效射程50米,”他把子弹反过来,冷笑,“还是旧款的平头。” 这种平头子弹早在十几年前就在帝国销声匿迹了,帝国军火库里或许还有存货,而GLOCK17手枪因为性价比高,性能好,一直大量用于军方,这次刺杀他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苟延残喘的丧家之犬最后的挣扎罢了。 许小真从来没见过他这副认真的样子,侃侃而谈,甚至只看一眼竟然就能认出对方大概用的是什么枪,他心脏不合时宜地被击中了,周延真是比他想象中的还厉害。 他眼眶酸酸的,更觉得周延要是死了,那就亏大了。 然后,他就亲眼看到周延掀开地面铺着的一块砖,拿出了一把枪…… 对,没错,是一把枪,只有巴掌大的银色手枪。 家里很破,破到墙角坑坑洼洼,为了找平,所以垫上了几块砖,但是砖下面什么时候藏枪了? 许小真眼睛瞪得老大,他当初把周延全身上下都翻遍了,只有那一块表啊,哪儿来的枪? 枪是索海给周延留下防身的,许小真当然不知道。 NAA微型左轮手枪,隐蔽精巧。 周延往弹匣里填装子弹,一边把许小真塞进衣柜,一边说:“一会儿发生什么都别出来,他们冲着我来的,不会专门找你。” 周延不是没想过抓着许小真当人肉盾,但他不是他父亲,再没品的alpha都不应该把omega推到前面挡子弹,这是他们家的恩怨,和许小真那个傻子没关系。 许小真扒在柜门上还想说什么,周延一脚把门踢上,上锁,许小真的手被狠狠夹了一下,下意识一缩。 他顿了顿,含糊补上一句:“我不会死。” 许小真哽咽,都什么时候了,周延还在逞能,怎么不会死?他们手里的枪一次能装十七发,周延那把小枪只装了五发子弹。 门在这时被踹开了,狭小的房间让周延无处可藏,四个人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 许小真透过衣柜缝隙看到他们,身材魁梧,肌肤是深沉的古铜色,似乎并不在意被他们看到面容,或是笃定这次行动一定会成功,所以并没有遮住脸,身上的黑衣被雨淋湿了,在灯光下湛湛折射着寒光,衣服右臂刺绣了大块图腾。 其中一个人扶了扶耳侧的对讲机,冷声:“发现目标人物。” 许小真看到图腾,瞳孔猛地一缩。 图案和陈奕松的纹身一样…… 几乎可以肯定,这些人与陈奕松有关。 周延把弹匣推入,发出清脆的咔哒声被雨声淹没。 想到他要是死了,他爸就彻底断子绝孙了,周延还有点兴奋。 不过他知道他死不了,索海现在应该在某个地方默默看着,只要保证他不死就行。 要许小真看着周延死在自己面前,许小真根本做不到,他拼命拍着柜门,掉出大滴大滴的眼泪,单薄的衣柜前后摇晃,他闷闷的声音传出来:“别!不要!” “不是他的问题,是我!陈奕松和他起冲突完全是因为我,如果你们要报复,可以杀了我,或者把我带回去慢慢折磨,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神经!”周延知道许小真蠢,没想到蠢得天真,这些都是被雇佣的杀手,许小真还以为是陈奕松的报复? 他们两个的小打小闹还要出动这么多人,陈奕松恐怕都要沦为笑柄了。 其中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个杀手下意识朝着柜子扣动扳机,周延的动作比他更快,他的子弹迎击对方射出的子弹,对方的子弹偏离航道,打穿墙壁,雨顺着空洞钻进来。 四个人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有惊无险。 原本这个屋子里所有人都不能活命,但是多年前分化失败的少主,竟然迎来了第二次分化…… 如果柜子里的是少主在十八区读书的姘头,那他不能死。 不过他们也没想到周延一个年纪轻轻的alpha枪法比他们还准。 但凡是听说过顾延野名字的人都知道,比枪法,他从来没当过第二。 周延再 次向他们开了一枪,撑着窗框翻出去,顷刻消失在雨夜。 四个人回神,急忙追出去。 S级的alpha无论速度还是耐力都是顶尖的,要甩掉这四个人易如反掌,但其余搜寻的杀手渐渐向此处聚拢,像一群游荡在暗夜的幽灵,不断缩小着包围圈,势必要取掉这个人的性命。 房间空了,许小真只能听到自己的喘息,他拼命撞击衣柜门,用手肘、用拳头、用脑袋,用自己所有能使上力气的地方,撞得鼻腔发热,大脑嗡鸣。 此刻穷有穷的好处,衣柜是脆弱的陈年老柜,不多一会儿,柜门就有碎裂的痕迹,隐隐透光。 他抹了把脸,擦掉鼻血,下定狠心,咬咬牙,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助力右臂的动作,照着即将碎裂的柜门,铆足劲儿再次砸去。 轰隆一声,柜门彻底碎了,许小真摔出柜子,与此同时,他的胳膊也被碎裂的木刺划破,数十道长而深的伤口贯穿以肘部为中心,几乎贯穿了整个右臂。 鲜红的血液带着葡萄信息素的甘甜,滴滴答答落满地。 许小真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疼,胳膊、腿、头、肚子,没有一处是不难受的。 但是他顾不了那么多,翻出小臂粗的生锈铁棍,冲出雨夜,沿着泥泞的脚印去找他们。 废铁要涨价,这还是他瞒着周延藏的。 就算死,他也肯定要和周延死在一块儿的。 那些人和陈奕松一样发疯,明明事情的起因是他,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冲着周延去? 如果一开始,他就躲着陈奕松远远的 分卷阅读19 ,躲不掉就顺从呢? 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如果他当初没有向周延求救那一眼呢? 他为什么要反抗?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的?为什么不能骨头软一点?为什么要和周延在一起? 为什么? 许小真一路上不断在心里反问自己,为什么? 如果不是他,一切都不会发生,是他的错,他连累了周延。 冷汗、血液、雨水混杂在一起,不分你我,浇灌在土地中,再被冲散。 许小真身影单薄,淋湿的头发盖住了半张脸,如一只苍白的水鬼,拖着棍子,发出刺啦刺啦刺耳摩擦声,跌跌撞撞找寻周延他们的痕迹。 枪即便消音了,出膛的一瞬还是会发出爆炸声,许小真跌跌撞撞找了很久,直到找到偏僻的树林,才听到几声若隐若现的枪声,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拼了命地往那边跑。 有枪声,就说明周延现在还没死。 他心中燃起熊熊的希望。 路上有四五具尸体,他上前翻了翻,是那些杀手,许小真捡起他们掉落的枪,试探着使用,朝着天空打了一枪,后坐力让他踉跄几步,但使用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了。 他扔下棍子,带着枪寻找刚才声音发出的地方。 身体越来越痛,许小真怀疑自己肚子里是不是长了什么瘤子,为什么会这么疼? 加之失血过多,眼前一阵一阵发黑,找到周延的执念支撑他暂时没晕过去。 …… 无论是那几个杀手,还是周延,他们的子弹早都打空了,只得掏出刀肉搏。 周延身上中了几枪,黑发脆弱狼狈地贴在额头,浅色的衬衫洇成暗红色,分不清自己的血还是他们的。 大厦将倾,他们何其不甘?势必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报仇,也让顾川尝尝丧子之痛和后继无人的滋味。 周延到底还是太过年轻,以为是濒死之虫的挣扎,却不料是一头猛兽临终最后一击,不是他一个还没长成的alpha能应对。 他抢过匕首抹过一个杀手的脖颈,雨声掩盖了脚步,长时间的打斗让他体力不支,后背巨痛,雪刃在雨中泛着寒光,他的左侧胸口被刺穿了。 许小真爬上山坡,见到的就是周延被刺穿心脏后,不甘心地,缓缓倒下。 第13章 未来的五年里,如果有人问许小真,当时你见到那一幕是什么感受。 许小真一定会说,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他的初恋,他的挚爱,他的朋友,距离光明前途还有半个月的时候,永远留在了十八岁,因为他。 是他的过错。 那一瞬,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心口就像被掏干净了一样,呼呼往里面灌风。 之后的五年里,这一幕才一帧一帧在他脑海中放映,帮他循环品味痛彻心扉的滋味。 削骨之刑,剜肉之痛,不过如此。 最极致的疼痛,是失去感受疼痛的能力。 许小真以前觉得这句话是如此的造作,连把它写进作文里都觉得牙酸,周延死的那一瞬,他发现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能贴切形容了。 周延倒在雨夜里,倒在漆黑的草丛中,许小真扣动扳机,今生第一次杀了人,那个用刀捅穿周延的人,对方显然有些松懈,被他一枪爆头。 那个人和周延倒在一起,他的血和周延的血拧成汩汩小溪,滋润山坡上的植被。 许小真又扣了几下扳机,没有子弹了,都没有子弹了…… 他扔下枪,走向周延。 其他人不知出于何种情况考虑,只是看着许小真摔倒,爬起来,再摔倒,又爬起来,浑身沾满泥泞,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像结束周延的生命一样结束他的生命。 也许是他太虚弱了,不需要动手很快也会死,所以他们不屑。 许小真倒在距离周延不太远的位置,他只要努力伸出手,或许就能抚上周延还温热的脸,帮他擦掉脸上的血和水。 但是许小真没有力气了,他最后把周延深邃的眉眼刻在脑海中,眼前黑白交织,随即失去意识。 …… 红与黑糅杂,天地融为一体,模糊不能分辨界限,天上分明下的是雨,却变成了血,四周涌动着血腥的浊气。 我的心口洞穿,却感觉不到痛,有人上来扒拉我的尸体,有种被撕扯的感觉,使得大颗大颗的血雨落进我不能瞑目的眼中,世界变得更模糊,也变得混沌颠倒。 有脚步声 咯吱,咯吱——是踩在草地上的声音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噗通——他摔倒了 有人来了 他的身影歪斜、纤瘦、笔直、苍白、像极寒荒原上伫立的白杨,已然不堪摧折,却还在执拗地走过来。 血腥的花,在期待明天 坚韧的白杨,你又在寻找谁? 疑虑很快被打消。 因为他停下脚步,立在我的面前,端详了许久,我觉得他有些熟悉,却看不清他的脸,但为他是奔我而来,感到三分的欣喜,还有六分“果然如此”,省下那一分他也不知道是什么。 我想叫他的名字,却不知道他是谁,也不 知如何称呼。 我还能思考,我觉得我距离死还有好一会儿。 他慢慢弯下腰,捡起隐没在草丛的枪。 我猜测他会向我开枪,彻底杀死我,但我又矛盾地笃信他不会。 一声巨响后,他也倒下了,吞枪自尽会让人整颗头颅爆炸,成一朵血肉模糊的花,他没有,他死得安静,从容。 直到他苍白的脸面向我,变成故人的模样。 “许小真!!!”周延尖叫着挣扎从床上弹起来, 伤口被扯动,汩汩鲜血染红了胸前的纱布,他浑然不觉疼痛,只是大口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冷汗津津。 许小真死了?见到他的尸体后自杀了。 眼前的血色刚刚散去,脸颊就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把他的头打偏过去,牙齿磕破口腔,嘴角渗血。 他被打懵了,一时没有回神。 一个和他长相有七八分相似的中年男人站在床前。他鬓角斑白,发丝向后用摩丝整齐梳起。 五官深邃,鹰隼一样的眸子充满压迫感和戾气;体格强健,裸露在外的手臂青筋凸起,充满了力量感,久经沧桑的威压比起周延的轻狂稚嫩,更让人心生敬意,不敢直视。 “畜生!你在喊谁?”他的声音低沉,鼓噪得人耳膜生疼。 周延,或者说是顾延野,这才回过神,梗着脖子不吭声。 顾川冷漠地眸子扫向他,其中充斥着不满,见他不服气,愈发暴怒,叱骂道:“在外面待了几个月,心都野了?醒来就在喊一个杂种的名字,我竟然不知道我顾川的儿子还是个情种,真对一个下等人动了心!你母亲这些天为你掉了那么 分卷阅读20 多眼泪,你怎么不想想她!” 周延冷笑:“我亲生母亲早死了,被你推出去挡枪的你忘了吗?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是个没有感情,只有功利的畜生?” 守候在房间里的几个佣人见到气氛如此剑拔弩张,快步跑下楼去,一边跑一边喊:“夫人,夫人,少爷醒了。” 不多一会儿,一个美貌的中年女人擦着眼泪,迈着优雅步伐走进来,小心翼翼抚摸他的脸:“小延,吓死妈妈了,怎么会伤的这么厉害?你都昏睡七天了,终于醒了。你要是有事,我怎么和去世的姐姐交代?” 顾川还在和他冷冷对峙,好像下一秒巴掌就会再次落到顾延野的脸上,顾夫人赶紧拦在中间说和。 顾延野见到她,才有几分好脸色,低低唤了声:“小姨。” 顾川见状,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顾延野呆愣地坐在床上,眼前是熟悉又陌生的场景,精美的灯具,宽绰的卧室,明亮的露台能刚好把外面的景色一览无余,湖水一碧万顷,倒映着山色。 不是狭窄闷热的铁皮房,摇摇欲坠的灯泡。 再想起前日种种,像是一场奇异诡秘的梦,不真切,梦醒后有若隐若现的惆怅。 他捂着崩裂的伤口,闭上眼睛,重新倒回松软的床上。 顾夫人还在对他不停地嘘寒问暖,紧接着,家庭医生也围上来,检查过他的身体没问题后,叫人把房间里堆满的医疗器械和仪器都抬走。 一群人围着他,嗡嗡乱叫,像夏天叮在腐肉上的苍蝇。 顾延野不厌其烦,心里乱糟糟的,但也有种漂浮许久,终于双脚踩在土地上的踏实感。 现在的生活,才是他一直过的,也是他应该过的。 顾夫人想要拉着他的手,又不敢,只得作罢,柔声说:“小延,你不要再惹你爸爸生气了,他这些天也很担心你,你在外面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还年轻,太容易被人迷惑,那些低等人品行都是卑劣的……” 她絮絮叨叨没说完,顾延野打断她,问:“他还活着吗?” 顾夫人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点点头:“没死,你放心。” 顾延野拉上被子,道:“你让我静静。” 顾夫人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她很焦虑,顾延野是她姐姐和顾川的孩子,家里为了利益,在姐姐死后将她嫁入顾家,她像一棵水藻漂泊无依,如果顾延野再惹怒了顾川,这个家就彻底没她的容身之地了。 “你千万不要再惹你爸爸生气了……”她又说了一遍,但怕惹恼顾延野,她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姐姐的这个孩子,于是噤声,小心翼翼起身,留给他单独静一静的空间。 顾延野想过很多种和许小真分别的方式,最有可能的,是他被家里声势浩大地接回去,临走前甩给许小真一张支票,居高临下告诉他:“去过自己的生活吧,以后别再缠着我了,这些钱就当是给你的补偿。” 但是他没想到会是这种惨烈的分别方式。 alpha的恢复能力很强,只差一点就要碰到心脏的贯穿伤,他只躺在床上修养了,半个月就已经能下地走动。 这些天他也渐渐知道了这半年里他不在的一些消息,譬如他的行踪一直隐瞒的很好,是因为那次派索海去十三区到陈家行动,才露出马脚,暴露了行踪。 一区变化很大,顾川,他生物学上的父亲,已经完全掌控了帝国军队。 再譬如,为了避免麻烦,或者说是为了避免对方见钱眼开妄图攀附,找上来纠缠不休,许小真那边,是真的以为他死了。 他回来的消息没多久传遍了整个上流圈层,其中包括他曾经杀了李家那个儿子的事,被人们津津乐道。 曾经李家是整个帝国上流圈层的中心,把握着整个帝国的军事命脉,如今一朝颠覆,顾川成为元帅,中心就变为了顾家,顾延野这个顾家唯一的继承人,身份自然水涨船高,无数人递了请帖,希望能邀请到他。 顾延野一向懒得和这些人打交道,甚至不用找借口就把他们拒绝了。 不过有一个人拦不住——周京烁,他的表弟。 周京烁是顾延野舅舅的儿子,他舅舅早年在抗击战中牺牲,整个周家没落,周京烁就被接到顾家养,不过他大多数时间都住校,只有放假才回来,前几年也分化成了一个alpha。 就某种意义上讲,他和顾延野算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surprise!”周京烁捧着大大的花束,笑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容灿烂。 “你怎么回来了?” 周京烁把墨镜往桌上一扔,凑过去:“发生这么大的事,我当然要回来了!我都不知道你在十八区流亡了快半年,早知道就偷偷去看你了。小姑说姑父发了好大的火,听说是因为你一醒来就喊了一个人的名字?” “呐!送你花!祝你早日康复!”周京烁性格张扬,送的花也火红一片,看起来十分热闹。 顾延野看着那一束硕大的,火红的花,只觉得灼人,烧得脑袋疼心脏也疼,一把抓过花束扔在地上:“带着你的丑花滚出去——!不知道我最讨厌红色的花?” 周京烁挠挠头,他这个表哥从小 脾气就大,他早就习惯了,据说是A值过高的原因。 一个alpha的A值决定着他的等级,A值越高的alpha意味着等级越高,但随之而来有个致命问题,就是会导致情绪极端,极易暴怒,十分不受控制,是十足的危险分子。 但从小一起长大的,他怎么不知道顾延野什么时候讨厌起红色的花了? “行行行,你不喜欢明儿我去给你买白的成了吧?”周京烁好言好语劝这个太子爷。 “扔出去!我让你现在就扔出去!!” 周京烁双手举起,示意投降,把花顺着露台扔了下去:“这样行了吗?” 顾延野这才渐渐平静。 周京烁叹气,再次凑过去:“哥,你在十八区受什么刺激了?我听说……”他压低声音,看看四周,“我听说你跟一个低等beta,不对,是一个低等omega爱得难舍难分?” 顾延野冷冷看向他。 周京烁缩了缩脖子:“你别不高兴啊,外面都传开了,那天你醒的时候,家里有几个佣人在,他们都听到你喊那个人的名字了,叫许什么真的,你还为他和姑父吵架。长什么样儿啊? 诶,好看吗?应该好看吧,不然你怎么被迷得神魂颠倒?” 他的眼神转瞬又有点惋惜,“我以为以你的高调,将来肯定会和一个顶级omega在一起,怎么是十八区这种低等的omega呢?要知道十八区全都是些下等的beta,就算其中有人侥幸分化成了A或是O,等级也只会是最低级的,你们两个也生不 分卷阅读21 出血统高贵的孩子,你还是……” 他的眼神里明晃晃写着惋惜、纠结、好奇,还有劝诱,像是试图指引一个走错路的人迷途知返悬崖勒马。 你顾延野对一个低等omega动了情,从此就被拉下神坛,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顾家唯一继承人,元帅之子,最年轻的帝国少将,这些光环从此离你远去,无论你的实力如何强悍,等级多高,今后被人津津乐道的,只会是他和一个低等omega捆绑在一起的事,沦为整个帝国的笑柄。 一个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去了一趟十八区就和下等人爱得死去活来的鼠目寸光之徒。 现在外面都传开了,意味着所有人都知道了,都在议论他。 顾延野早就知道,一但和下等人挂钩,无论是爱上对方,和对方结婚,还是言语中透露出怜悯,他就再也不是高贵的上等公民,只有一起鄙视他们,才能找寻上等人的优越感,与之合群。 所以他那么鄙夷许小真,厌弃许小真,甚至一度想过许小真某天出了意外,横死街头,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和他有过那么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或者许小真自己爬到中区,或是上区,他才会在某一天,愿意屈尊降贵和他打个招呼,向大家介绍,他们曾经认识过。 周京烁的眼神太过赤裸,赤裸的顾延野好像光秃秃站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顾延野的羞恼、愤怒,和他强烈的自尊心支配着他,狠狠瞪向对方:“怎么?玩玩儿也要管那么多?” 周京烁一愣。 这句话一但说出口,就像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某种绝不能破坏的禁忌被打碎,放肆直接地钻出里面所有怪兽。 顾延野也变得坦然了,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懒懒依靠在床头,唇角勾了勾,眼神嘲弄:“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对一个下等人动心吧?周京烁你怎么变得这么可笑?你都不知道他有多新鲜。” 周京烁哈哈笑起来,少年爽朗清脆的笑声充斥在屋子里,他轻轻用拳头碰了一下顾延野的胸口:“我就说嘛,你吓死我了,快点,等伤好了我带你出去玩,外面可多人都想见见你了,哦不,应该是巴结你。 你都成年了,姑父不会管你管得太严,外面可好玩了。” 顾延野笑着,伸出拳头和他碰了碰。 佣人推着餐车进来,将早饭一一摆在顾延野面前。 因为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所以饮食偏向清淡,最靠近他的是一碗清粥,什么都不放的那种。 他尝了一口,眉头皱起,材料、锅具、厨师都是上等的,甚至整个帝国都找不出比他们家还好的厨子,但做出来的味道很差,还不如许小真随便用铁锅煮出来的好吃。 许小真腌了一小坛黄瓜,酸香鲜辣的,根据他的口味改了好几版,才确定配料比重。 他将之归结于新鲜,顾家的厨师不会腌制这种不健康的食物给他吃,他早晚要脱离新鲜感,无论是饭菜,还是许小真。 顾延野盯着眼前花白的粥,米粒晶莹剔透,倒影他的面容,他皱着眉头,又吃了一口,然后把勺子扔进碗里,往床背上一靠。 “烫,不吃了。” 佣人有点为难:“那凉一凉呢?” 周延舌尖在上颚抵了一下,才说:“不想吃了,端下去吧。” 佣人不敢违逆他,先去禀报顾夫人,没多一会儿,她又回来,轻手轻脚收拾东西:“夫人说少爷既然不想吃,那就不吃了。” 顾延野忽然暴怒,眼眶猩红,掀翻了桌面,上好的骨瓷瓷器碎了满地,残羹撒得到处都是。 佣人吓得跪在地上,周京烁也吓得从床边站起身。 顾延野牙关紧咬,昨天晚上他也是这么说的,佣人也是回禀了他名义上的母亲后撤下了食物。 顾延野暴躁地掀开腿上洒了粥的被子,扔到地上:“我说不吃就真不吃了吗——!!??” 距离他上次进食,已经过去十二个小时。 他说热,许小真会给他吹凉,他说不想吃,许小真会端着碗追在他身后,哄着他说不吃饭不行,胃会坏。 现在他说不吃就不吃吗? 周京烁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喘,让你吃你不吃,不让你吃你又发疯?到底怎么个事儿? 他再次怀疑他的表哥在十八区受了什么刺激,按理说那种地方艰苦,只会磨灭大少爷的脾气,现在怎么变本加厉成疯狗了? 第14章 顾延野连着在家发了三天疯的事情还是传到顾川的耳朵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这个家里,除了顾川,没人敢对他大声说话,更别提劝阻他的行为,这三天里顾延野几乎砸碎了家里所有的餐具。 顾夫人和周京烁只能躲着他。 顾川一进家门,身上的戎装还没来得及脱,带着一股皮革和血腥糅杂的强势气味,二话没说,走上前来就给了顾延野几个巴掌。 如果说,离家以前的顾延野对顾川还有一点儿子对老子的天然畏惧,那么再次回到顾家的顾延野面对父亲的巴掌,只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愤怒,他顾川凭什么打我? 两个alpha针锋相对释放出的信息素将整座庄园都笼罩在火药味之中,周京烁被压得喘不过气, 顾夫人这个omega更是当场晕倒,随即便被查出怀孕,两个人才暂时休戈。 医生说这个孩子大概率会是个alpha,等级不低。 所有人看顾延野的神色都有了些变化,态度也有所改变。 顾川对他的管教不再像以前那样严苛。 顾夫人面对他还是极为宠溺,有求必应,不过多了几分小心翼翼,其实她以前对顾延野也这样,不过那是怕触碰到对方令他感到不快,现在却是生怕顾延野触碰到她。 顾延野很郁闷,周京烁拉着他去散心,带他去了一家会所。 天空有点飘起小雨,司机打开车门后举着伞,恭敬地伫立在一旁。 顾延野起身,不在意地弹了弹风衣上溅上的一两滴雨,在侍者的迎接中走入会所大门。 剪裁得体的服装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修长身姿,眉骨高挺,下颌轮廓清晰,五官深邃,没有情绪时瞳孔黑沉沉的,身高优势令他看人大多居高临下,带着几分凉薄的睥睨。 冷漠、矜傲、不容亵渎,这种alpha天生具有高高在上,不将所有放在眼中的资本。 侍者推开包厢,里面已经坐着几个人,大多是些熟面孔,还有一直想和他接触的几个陌生权贵子弟,见到周京烁带了顾延野进来,先是心中不由得产生惊叹,接着纷纷上前打招呼。 几个人年纪都不大,和顾延野相仿,虚伪地客套一番落座,把他簇拥在中间,帮他倒酒。 “Macallan威士忌的Mblack和copper,存了好几年,为 分卷阅读22 了招待顾少将今天才开的,能喝吗?”一个alpha说着,已经倒好了酒。 alpha之间争强好胜体现在方方面面,s级的alpha,有着能压倒在场所有alpha的信息素等级威压,如果顾延野当着一众alpha的面说自己连烈酒都喝不了,恐怕会沦为笑柄。 什么顶级的alpha,不过如此,还不如他们。 顾延野勾了勾唇角,好像在听什么笑话,双腿闲适地交叠着,勾了勾手,他们将酒杯递到他手中。 一些人想要巴结结识,也不会做得太明显,开始从大家都感兴趣的军事和武器上闲谈,偶尔多几句对顾延野的奉承。 后来喝了点酒,分了几支雪茄,渐渐熟络,气氛放松,谈到某某部长的儿子和六区一个c级的omega小明星打得火热,还要和门当户对的未婚妻退婚,气得这位部长直接把他赶出家门。 说完,笑声此起彼伏,雪茄的点燃升腾起的烟雾模糊了这群天之骄子的面容。 顾延野静静坐着,左手捏着杯子随意垂放在腿上,右手指尖夹着雪茄,架在沙发靠背,不太想说话,一口灌下半杯酒水,他已经快半年没喝过这种烈酒,酒水使他眼眶发红,吸一口雪茄压住咳嗽。 “哈哈哈,这简直太蠢了,他是不是在六区执行任务太久,忘了我们这家族天生就是高人一等,真以为人人平等了?” “真的,我见到他都羞于和他打招呼,生怕别人知道我们认识。” “太给我们丢脸了,他竟然想跟这种不三不四的omega结婚,拜托,那种o和我们沾上一点边儿,他的十八代祖宗恐怕都觉得荣耀。” “哦,我还和他一所学校上过学呢,有这种学长真是耻辱。” 他们说完,再次哈哈笑起来,把目光转向顾延野,语气中带了几分恭维和吹捧:“京烁说顾少将在十八区也养了个小O,不过甩的干脆利落,这才是我们学习的典范,真正的alpha。” “顾少将才不会那么蠢,放着大好的前途和名声不要。” 顾延野刚才喝的酒有些上头,接着仰头将杯里剩下的酒闷了。 今晚光一只杯子就要三万八,够许小真在破烂堆里不吃不喝忙活一年,他的价值甚至还不如在场任意一瓶酒,真是昏了头了,今晚他才突然清醒,什么低贱的东西也配和他攀上关系。 他现在应该早点去军区实习参战,把少将这个因他父亲而授予的虚衔彻底坐实,让所有人明白,他的地位不会因为一个未出生的孩子而动摇,他始终是帝国最顶尖的alpha,拥有最顶级的天赋,将会是帝国军区的荣耀,而不是和一个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omega纠缠。 顾延野轻轻一笑,右手抬了抬,旁边的人会意,帮他将雪茄接过去。 顾延野又给自己倒了半杯Macallan,吞下,冷漠开口,用一种施舍的语气:“一个十八等的贱民,能为我服务,已经是他莫大的荣幸。” …… 许小真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白天,雨早就停了,他艰难从地上爬起来,惠风和畅,一派晴空朗朗,太阳暖洋洋的,照得人好舒服。 地上花草只是有点儿弯折,没有横七竖八的尸体,没有干涸的血液,也没有零七八碎散落在地上的子弹壳,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的。 燥热的暖风吹动许小真的头发,露出他有些迷茫的眼睛,如果不是胳膊上已经结痂的伤口,还有酸痛的身体,他好像仅仅是在山坡上睡了一觉。 许小真茫然地站了一会儿,拍拍身上尘土,发现被雨淋过后根本抠不掉,只能水洗,但愿能洗出来,他只有这一件衬衫,用来上学穿的。 他先是慢吞吞走了几步,看了看太阳,然后飞快地跑起来。 中午了,中午了,周延还自己在家呢,得回去给他做饭了。 周延吃不好要生气的。 他想他应该是昨晚出来捡垃圾的时候摔倒了,所以在山坡睡了一晚。 可恶,怎么能睡到中午呢?周延在家会饿的,毕竟他一点儿都不会做饭。 许小真气喘吁吁跑回家,铁皮房破了好几个洞,下雨的时候潲进来水,到现在还没干,地面有点湿,家里没有周延的影子。 许小真飞快做好两菜一汤,有香菇滑牛肉、芹菜香干、西红柿鸡蛋汤,还有香喷喷软乎乎的米饭,端到小桌上,饭菜都是热乎乎的,周延爱吃的,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他抱着膝盖坐在一边,等周延来吃饭。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许小真瘦削苍白的下巴搭在交叠的胳膊上,身体小幅度前后晃动,眼睛直勾勾盯着门外。 周延呢?他怎么还不回家吃饭? 生气了?一定是生气了,周延特别特别喜欢生气。 但是生气了也得回家啊?回家他才能道歉啊。 许小真转动僵硬的脖颈,环视四周,乱糟糟的,柜子都破了,这么破破烂烂的家,周延就算看到了肯定也会生气,不愿意回来的。 他想,只要把家里收拾干净,周延就一定会回来的。 他一边盯着外面有没有周延的影子,一边洗了抹布,跪在地上擦干净上面的脚印和血 迹,用胶带补好柜子,还有墙壁的孔洞。 可等他收拾好家里,天都黑了,饭菜也凉透了,周延还是没回家。 直到过了一天又一天,天从白到黑再到白,香喷喷的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都馊了。 许小真菜垮着脸,把它们扒进自己肚子里。 吃的时候还要时不时观察周延会不会突然回家,上次他吃坏掉的饭菜都被周延凶了。 吃完之后,他洗干净碗筷,再做新的,重复着等待周延回家的动作。 直到第二轮饭菜也馊了,原索索红着眼眶捧了一束白花走进屋子,看到不人不鬼的许小真发出尖叫。 原索索眼里,许小真的头发被血和泥浆糊得乱糟糟的,像一只没有撬开泥的叫花鸡,右边袖子破了,脏兮兮的,结着暗红色血块,本来就瘦的小脸更是瘦的眼眶都凹下去了,眼周青黑,嘴唇干出一道一道血痕,整个人比城区流浪狗还狼狈。 “许小真你没死!!!我前几天来找你拿笔记的时候满地都是血,还有子弹,我以为你死了你知道吗?我还特意带了花来祭奠你!” 许小真从桌子后面呆呆望向他,想了许久,才想起来他是索索,木讷地打了个招呼:“我没死……” “你在这儿做什么呢?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许小真沉默了一会儿。 “我在等周延回家吃饭。” 原索索急忙扑过去,摇晃许小真的身体:“发生了什么?你疯了?得精神病了?等周延也不用把自己搞成这样啊?他人呢?几天没回来了?他 分卷阅读23 丢下你跑了? 日了狗了,我早说他靠不住!” 许小真低着头,任由他像摇晃一个破布娃娃一样摇晃自己。 周延人呢? 生气跑走了。 不,不是…… 血、枪、子弹、周延……死了…… “你说话啊!!说话!你怎么了?还有一个星期就要高考了,你这是干什么?不去考试了?” 许小真抬起两只手,笨拙地在左边胸口比划了一下,一顿一顿,话不成句:“我想起来,了,周延,这里,被他们用刀,捅穿了……” 原索索愣住了,眼睛瞪得老圆,舔了舔嘴唇:“那,那尸体呢?” 那两个字他说得格外轻,生怕刺激到许小真。 “不见了。” 这么多天,许小真都在等周延回家,他突然想起来,周延不是生气了不想理他,是他死了,他回不来了。 他在那片山坡睡了太久,都忘了,周延死了。 第15章 许小真口中一遍一遍念着“周延死了” “周延死了” “周延死了……” 他的三魂七魄好像都随着周延一并飘走了。 原索索在十八区巧舌如簧,骗了不少人钱财,此刻却说不出一句漂亮的安慰话,动了动唇,只一声干巴巴的:“节哀。” 他们这种人可怜的要命,运气好生在父母双全的人家,再好一点父母不吸毒□□喝酒赌博□□。 更多的都是孤儿,踉踉跄跄活到十七八成年,找份活糊口,再找个差不多的人结婚生个几个小孩,然后因为各种原因迅速死去,留下孤儿,像昼夜更替一样重复着以上的人生。 十八区的人像一窝窝老鼠,死得再多都乌泱泱一茬一茬的永生不息,没人会关注一个孩子是否有人陪伴,是否精神有所慰藉。 他们独自在黑夜中蜷缩,如果侥幸能有一个人和他们一起走过人生的一段路,就已经欣喜若狂,就像他妹妹索索对他意义非凡一样,周延替代了许小真的弟弟沈冽,成为他新的人生支柱。 想到如果原索索死了,原纳纳觉得自己恐怕会彻底疯掉,就算有个人把安慰的话说出花儿来,他一句也听不进去。 推己及人,他只能抱住许小真。 许小真已经那么虚弱了,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劲儿,挣脱开他,摸出刀,就要往自己身上割。 原纳纳吓得要死,使劲儿抓着他的手:“你疯了?你不想活了?就算周延真死了你也不能寻死啊!怎么非得一家子团团圆圆下地狱?” 许小真眼白已经充血发红,重重地呼吸着,因为心跳失速一抽一抽憋得苍白的脸发紫:“是因为我,我得罪了陈奕松,才连累他的,他本来不会死……是我,害死他的……” 原纳纳腮帮子鼓得发紧,他接受过许小真的馈赠,既对他多余的善良表示感激,又憎恨他的善良,咬牙切齿大骂:“那又怎么样,他的命都是你给的,要不是你,他早就死在垃圾堆里了,现在因为你死了又怎么样?你要是不救他,他骨头早都烂没了!!他欠你的!” “这不一样,我爱他。” “他对你又不好,你爱他什么?你脑子让猪油蒙住了?别说是周延那种长得人模狗样的了,就是你当初从垃圾堆里捡出来一头猪,你都会爱这头猪!” 原纳纳瞪着许小真,试图改变他心里的想法,至少活下去,语气缓了缓,带着几分劝诱,“你不是爱他,你是寂寞太久了,所以把陪伴当成爱了。” 许小真心如死灰,不管原纳纳怎么样骂他,他都铁了心地想死。 什么出人头地,什么走出十八区,什么过上好日子,他通通都不要了,他现在就想看到周延。 激烈地争抢刀之间,许小真忽地身体剧烈一颤,呕了出来,这些天吃下的变质饭菜吐了一地,房间里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他握着刀柄,眼前一花,直接栽了下去。 许小真脸色实在难看,青紫里透着白,嘴唇发黑,原纳纳蹲在地上拍了他好几下,都没将人拍醒,试了试鼻息,都有点儿微弱了。 原纳纳纠结了一番,终究看在许小真那么多次给原索索誊抄笔记的份儿上,忍痛在地图上找到附近价格最便宜的诊所,背着许小真就去了。 诊所在巷尾的小门头里,墙上挂的营业证都不知道过期多久了。 许小真以为这次他能如愿死了,没想到还活着,眼前是黄突突带着霉斑的天花板,看样子是医院。 他闭了闭眼睛,气若游丝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交代后事。 原纳纳把他的头掰过来,强行用两根手指撑开他的眼睛。 许小真就对上了原纳纳复杂的表情。 “你知道么……” “不好意思一直没告诉你……”许小真以为自己是omega的事情暴露了,不过他都快死了,也不在意这件事会不会传出去了,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好抱歉的,但是说了声对不起。 “你知道?医生说你肚子里好像长东西了,有点大,你不用自杀都活不久了,你要不要做个b超。”原纳纳想说的是这个。 许小真先是一愣,随即飞快接受了这件事,点点头,算是知道 吧,他一直怀疑自己肚子里长了个瘤子,现在确诊心落到了实处。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很痛苦,他不想死,舍不得周延,也不知道怎么交代后事,现在正好。 肚子里长了东西活不长挺好,他要是用刀把自己捅死,溅得到处都是血,原纳纳给他收尸也不好收,要把人吓坏了,病死还好看点,到地下见到周延也不会血淋淋的。 他又摇摇头:“反正都是要死,花钱就算了。” 许小真从床上爬起来,去结账。 楼下前台的小护士在打瞌睡,迷迷糊糊算完账:“肠胃炎,葡萄糖,生理盐水,加床位费66,你还是去大医院看看吧,我们这儿也看不出什么。” 许小真再次拒绝,转身和原纳纳告别。 原纳纳不知道许小真的命怎么这么苦,亲人爱人相继离世,自己现在也得病活不长了,他从兜里抓了把零碎的钱强硬塞进对方兜里,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目送他摇摇晃晃离去。 “多喝点热水,你肠胃炎还没好,坏了的东西就不要吃了。”原纳纳嘱咐着,也不知道许小真听没听见。 许小真在医院躺了大半天,回家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他没进门,只是站在外面看,看了好一会儿,小房子黑漆漆的,里面一盏灯都没看。 周延这人一向铺张浪费,说了好多遍都不改,只要他在家,一定会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弄得房子亮堂堂暖洋洋的,从外面看,像一颗橘黄色会发光的吐司面包。 他试了好几次,才把钥匙对准锁孔,拧动,推开门,轻声说:“我回来了。 分卷阅读24 ” 桌子那里是空的,没人托着下巴懒洋洋坐在哪儿回他:“你回来了……”并嫌弃他又在玩一种很幼稚的把戏。 他也不需要在回家的路上带几颗糖,丁点儿水果,一些零食来创造浪漫和惊喜。 这么多天,许小真一滴眼泪没掉过,此刻攒在一起的泪水全都刷的一下掉下来了,不需要任何铺垫,又苦又涩。 他疯狂地打开所有等,将衣柜里所有周延的衣服翻出来,把自己团在这堆衣服中间,闭上眼睛,蜷缩躺着。 衣服上残留了周延些许的气味,被衣服包围着,好像他还在自己身边一样。 本来以为这样能缓解些许,假装周延还在自己身边,却发现不仅毫无作用,甚至他的痛苦和思念反而随之加重。 衣服里面有一件紫色的衬衫,是蚕丝材料的,价格最贵,柔软丝滑,握在手里冰冰凉凉,即便价格远远超过许小真能接受的能力范围,可是那天周延穿上,好看极了,没有人比他更配这件衣服,好像它天生就是为他存在的。 许小真看愣了,即便周延还是挑挑拣拣不甚满意的样子,他还是痛快付了钱。 现在那件衬衫,因为失去了主人,也失去了所有的神采,杂乱地躺在一堆衣物中间,像一只菜地里干瘪的老茄子。 许小真脸颊贴在那件衬衫上,衬衫的颜色被洇的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他后悔那天分别的时候,没有对周延好一点。 许小真明知道他的爱人任性,自私,不能接受一时一刻的忽略,却还是忙于学业,没有把最多的关注给他,反而在他因为愤怒做出一点小小的错事的时候,想着给他一点教训。 为什么不能对他再好一点呢?为什么要和他置气?为什么要想着给他一点惩罚? 许小真的脸埋在衣服堆里,放声大哭,他太坏了,他对不起周延。 那天周延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要他藏好,是责怪他不小心喝牛奶过敏,是关心是保护。 他给周延的最后一句话,却是指责他不该那样做。 许小真抱着那堆衣服哭得太久,因为缺氧昏了过去,没多一会儿又醒了,开始小声抽噎,抽噎着抽噎逐渐转为嚎啕大哭,重复缺氧昏厥。 他哭昏了就睡,醒了继续哭,实在饿得胃疼就翻一点营养液喝,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等死。 等着肚子里的肿瘤长大,安安静静带走他的生命。 三天后,他撑着墙到卫生间找水喝的时候,通过模糊的镜子看到了自己。 他原本就瘦,短短几天更是干瘪的厉害,连手指都成了伶仃纤细的鸡爪子,伸直了也能看到骨架和筋脉的形状,握拳的时候透出骨头的白。 头发乱糟糟打结,抬起眸子盯着自己的时候,和鬼一样可怖。 他哪里都瘦,只有肚子奇异地鼓了起来,形成一个小小的弧度。 许小真对着镜子侧过身,掀起衣服,嶙峋的排骨架下面,腰粗了一圈,他比了比,刚好比之前宽了一倍,竟然显得有几分饱满。 这个瘤子长得很快,可能要不了多久就能让他死了。 许小真碰了碰肚子凸起的位置,不疼也不痒,更不会让他难受,好像它就是占了个位置长大。 他又摸了摸,猜测它大概多大,一个拳头,还是一个火龙果,又或是一个蜜瓜那么大? 瘤子突然动了,在他手指触碰到的地方,肚皮轻轻凸起一个小包,转瞬又消下去。 第16章 像和他打招呼一样,这个认知吓了许小真一跳,他连忙放下手。 什么时候瘤子也有意识?会和人打招呼了? 许小真心脏砰砰个不停。 未来几天,这颗瘤子动得越发频繁了,只要许小真碰一碰它,它就会回应。 甚至有时候许小真哭着哭着,也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它在动,好像还会安慰人一样。 不过大多数时候它都是非常乖,不闹也不作妖。 只是许小真浑身疼痛的频率变高了,还不是像那种磕碰了的单纯疼痛,是血液发烫,从里面烫得血肉疼的感觉,有点儿像发情热,但又不太一样,更难受,更汹涌,更要将他撕裂。 不过这种疼只是一阵一阵的,并不持续,许小真把这种疼归结于瘤子。 一开始疼的时候,他只要抱着周延的衣服就有所缓解,但逐渐的,这种行为变得没用,他只能自己挨过去。 深夜,一次比平常更剧烈的疼痛结束,许小真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苍白的皮肤泛起不正常的红,宛若艳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鬼。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滴滴作响,红灯闪烁,宣告着电量即将告罄,它响得让人心烦,不眠不休。 许小真只好从衣服堆里爬出来,浑身湿漉漉地把它按灭。 却看到屏保上的照片。 许小真的手机还是十几年前那种翻盖手机,拍出来的照片好像从元谋人的坟堆里挖出来的一样,颇具年代感。 照片上是他和周延的合照。 周延不喜欢拍照,临死之前只有他生日那天许小真强迫的这一张。 他端着一个拳头大的硬奶油小蛋糕,上面插了一根点燃的蜡烛,表情颇为嫌弃, 许小真揽着他的脖子,笑得特别开心,眼睛弯成月牙,周延试图躲闪,眉头紧锁。 许小真把这张设置成了屏保,前些天,他哭得晕过去又醒过来的时候,甚至不需要借助这张照片来回忆周延的模样。 不知道是手机太老旧还是屏幕太脏,照片比记忆里模糊许多,许小真用掌心擦了擦,没什么用,甚至连上面显示的数字都有点花了。 上面显示的日期是八月十三号,许小真迟钝的大脑终于运转,后知后觉,发现后天就是高考的日子。 屏幕上还有十几通未接电话,许小真想不到谁会有他的联系方式,还主动联系他,翻看的时候这个电话号又打进来了。 “你总算接了!许小真,后天就是高考,全班就差你和周延准考证没取了,你们到底打不打算高考了?” 电话一接通,对方就劈头盖脸地质问过来。 “您是……”许小真嗓音沙哑,迟疑问道。 “我是谁?我是学校教务的!你明天来不来拿准考证?” 许小真荒凉死寂的心头骤然一热,想都没想便答应:“谢谢……我会去的……”他没想到,就算是他这样的人,竟然还有人会关心他的高考。 对方愣了一下,话筒那边传来一阵不连贯的呼吸,啪一声挂断了电话。 许小真重新把自己埋进衣服堆里,手机连接上充电线,盯着合照。 其实都死到临头了,考试去不去都不重要,考上了以他的身体也不能去。 但他从懂事开始,就拼命地学习,等的就是考出十八区的那一天。 学了这么 分卷阅读25 多年,连考场都没去,实在心有不甘,好像这么多年的努力都像笑话。 他摸摸屏幕上面周延的脸,脸颊贴上去。 去吧,去考一次,临死前看看到底能上哪所学校,如果可以,带着周延站在校门口照张相,要是周延还在,后天他就要和自己一起上考场了,周延比他聪明多了,肯定能去最好的学校。 许小真擦擦眼泪,把搁置半个月的书重新捡起来。 他翻开笔记,才发现不是手机屏幕坏了,而是他的眼睛坏了,看东西模糊。 他不清楚是哭把眼睛哭坏了,还是肚子的肿瘤压迫到哪根血管,影响了眼睛,总之看起来,他距离死期的确更进一步了。 帝国每年八月十五是高考日,监考人员从十八个区打乱进行抽签,一个区对接一个区,上三区在抽签范围之外,这次负责十八区监考的是四区的学校。 监考老师很早就到了,集中安置在相应区域的酒店,其中大多是娇贵的omega,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这种糟糕的环境,每一个都表达了嫌弃和不满,连监考那天都没几分好脸色。 他们皱眉捂着鼻子,在考场来回巡视,好像这些考生身上都散发着恶臭。 十八区的学生大半都是混日子的,比起高考,他们宁愿多看一眼这辈子都难见到的omega,本就对这种穷酸地方不满的监考人员更觉得羞耻难堪了,只想早点结束这场难缠的折磨。 许小真的视力虽然没有以前好,但不怎么耽误答题,离试卷稍微近点儿也能看清,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 他看起来就一副营养不良的穷酸样,但却是整个考场为数不多认真答题的考生,不怎么把视线放在这些omega身上,几个监考官宁愿在他身边多停留一会儿。 许小真上午的考试还算顺利,下午就逐渐变得吃力,额头渗出虚汗,血变得滚烫,烫得血管都疼,身体叫嚣着痛苦、渴望,但他不知道自己在渴望什么。 他知道,这是每天固定的疼痛又来了。 试卷还有三分之一没做完,他不能提前走,只能一边忍痛,一边继续书写。 路过许小真身边的监考员身子一顿,鼻子抽了抽,似乎闻到什么味道,只是这次他没将鼻子掩起来,反而使劲儿嗅了嗅,皱皱眉,接着狐疑地走开。 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怎么会有omega信息素的味道? 他们在进十八区之前都提前打了抑制剂。 可渐渐的,信息素的味道越来越浓,几个监考官都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葡萄信息素味,虽然酸甜可口,让人口舌生津,但omega的信息素能传达主人的状况,这个omega的信息素已经暴动失调,情况非常、极其、特别的不好,他很痛、很难过…… 许小真答完最后一道题,虚脱地枕着桌面,掐着虎口,不让自己晕过去,余光浏览自己的答题卡,没注意阳光被遮住,几个监考官团团围了上来。 一个监考官摸了一下他的脖颈,喊起来:“对,没错就是他!” “他的状况很不好!” “医生,医生呢?” 相对于alpha的强大,嗜血,霸道,omega则显得相对弱小,尤其是被标记过后,在alpha面前形成一种相对臣服的关系,所以omega之间互相帮助已经成为omega之间的一种公约,只有omega拧成一股绳,才不至于也像那些beta一样,变成alpha的奴隶。 不过他们也觉得beta被奴役是理所当然,没什么好心疼,beta天生下贱,低他们一等。 许小真还撑着一口气没晕,被他们这么喊,声音嗡嗡地绕在耳边,就有些撑不住了。 考场的其余考生都是beta,不受信息素的影响,只能看到许小真痛苦地伏在桌面上。 不多一会儿,几个医生进来,监考官协助医生把许小真带了出去。 大家目光追随着几个表情急切的omega监考官,心中不约而同发出赞叹,果然omega像书里写的一样,善良,温柔,富有同情心,不仅没有歧视最底层的beta,甚至在beta生病后还那么急切地叫了医生。 这次给许小真做检查的,是从四区跟随这些监考官而来的专业医师,用来给这些omega以备不时之需,所以对omega的身体构造和病情尤为熟悉。 只一眼,他就能断定:“这个孩子是离开自己的alpha太久,信息素紊乱了,先打一针抑制剂暂时缓解。” 说着,他将一管淡粉色的液体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注射进许小真的脖颈。 考试已经结束,几个发现许小真是omega的监考官挤进屋子。 有个年轻的omega咋舌:“在十八区的omega,该是多艰苦,竟然还和自己的alpha分开了吗?” “哦,那为今之计,就是赶紧联系他的alpha回来,给他一些信息素抚慰。不过好端端的A和O,为什么会在十八区?” “等等!”医生猛地喊道,有些惊恐,“他怀孕了!已经四个月了!” 场面瞬间寂静,简直掉落一根针都能听到。 一个十八岁,没到结婚年龄的omeg a怀孕了,还离开自己的alpha太久导致信息素紊乱,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是被人始乱终弃了! 底层的omega,果然比想象中的生活更艰难。 场面静的足够刚刚醒来的许小真听到一声那句石破天惊的呐喊。 他怀孕了? 他是谁? 这个“他”,好像就是自己。 他怀孕了?已经四个月了,是周延的,在那次分化的发情期里? 第17章 许小真愣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大大的。 一种汹涌的,复杂的情绪,像扑面而来的巨大潮汐,砸在他这个站在岸边,准备赴死的人头上,裹挟着他将他卷入海中。 世界天旋地转,混沌不分,他沉溺在晦暗咸腥的海水中,漫漫无边,找不到出口。 忽然海水被劈开,一道光射进幽深的海底,它灿烂极了,如此耀眼,许小真迫不及待握住这束光,挣扎起身。 母亲病逝,父亲酗酒而死,继母带着他改嫁,生下沈冽,没几年继母和继父也双双离世,他养活不了沈冽,有个人家愿意接他去过好日子,可他宁愿被接去的是沈冽,于是沈冽被送走了。 这是,至少不必再担心弱小的弟弟随时会病死在十八区,但他从此也失去了弟弟。 随后,便是周延…… 他以为命运不会给他一丝一毫仁慈,得不到和失去永远是他人生的命题,原来还会有一分温存留给他的是吗? 有了一个孩子,一个他和周延的孩子,可惜周延看不到了。 分卷阅读26 他悲喜交加,不知作何表情,于是只能留下茫然。 几个omega看他表情呆滞,以为他被吓傻了,他们想像惯常一样拥抱一下这个可怜的小O,但是面对他狼狈脏兮兮的身体,实在无从下手,只能温柔地劝诱。 “发生了什么,你可以跟我们讲讲。” “我们都是omega,应该互相帮助,我们会帮你的。” “别怕,你说出孩子父亲的名字,我们肯定会让他对你负责。” 许小真从来没面对过这么多善意的目光,他们都在帮自己谴责一个未知的不负责任的男人,他忍不住鼻头一酸,飞快低下头掩盖表情,他不想让周延死后被本人误解,解释:“孩子的父亲已经死了。” 几个omega倒吸冷气。 “天呐!原来不是始乱终弃,这个alpha死了?” “真是,真是太惨了……” “alpha?”许小真听到他们的议论,心间一颤,忍不住抬起头。 “当然是alpha了,你不知道吗?你身上带着alpha打下的终身标记,”一个omega解释道,他指指许小真的脖子上那块软肉,“就是咬在这里,这里是腺体,把信息素注射进去。” 一个死去的年轻alpha留下的遗腹子,一对依偎在贫民窟的苦命鸳鸯,甚至都不清楚标记是什么,腺体是什么。 他们怜爱地看着许小真的肚子,猜测这个孩子如果生下来,是alpha还是omega。 “omega被终身标记后,隔一段时间就需要alpha的信息素滋养,你的情况已经很危险了,等到再过段日子,信息素就会暴乱,你的腺体会随之枯萎,腺体可以说是我们的第二生命,如果腺体逐渐枯萎,人也会逐渐失去生机,你会死的!” 他们用最简洁易懂的解释向许小真说明腺体的重要性,目光怜悯忧愁地看着许小真。 “你要留下这个孩子吗?如果留下的话,你腺体上的标记就得洗掉,不然你的身体会逐渐孱弱,孩子也保不住。其实父亲如果能在孕期一直陪在孩子身边,释放信息素,对孩子的成长是有好处的,但现在的情况……” “其实我们还是更建议你打掉这个胎儿,可怜的孩子,你的身体太差了。” 他们给出喋喋不休的建议,许小真却捕捉到了关键词,alpha,他身上有alpha的标记。 alpha的标记?可周延是个beta啊!他亲自带他去分析的血液成分。 许小真下意识摸摸被说是腺体的地方,酸痛酸痛的,怪不得这里被陈奕松咬了,周延会那么生气,原来这里是omega的腺体…… 陈奕松?陈奕松也咬过这里! 他紧张地攥着拳头,小心问:“一个分化失败的alpha,也能给omega做终身标记吗?” 医生顿了顿,情况竟然远比想象中的复杂呢,他沉思片刻,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有些alpha是在分化末期失败的,他的腺体已经形成,信息素也完备,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失败了,他们还是有能标记omega的能力的,只不过信息素无法外放。” 许小真心凉了半截,他的终身标记,是陈奕松的。 如果是以前,他想死,不管是自杀还是病死,或者腺体枯萎而死,任何一种死法许小真都不挑,但现在他怀孕了,这个孩子是他唯一的亲人,也是周延的唯一亲人,他不能死,也不想死了。 他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养大。 周围那些目光关切的人,在听到他是被一个分化失败的alpha标记的之后,神色变了又变。 “分化失败的alpha,那不就是beta?” “真该死!这些beta竟敢诱骗omega!难道不知道beta不能与omega和alpha在一起吗?” “天呐!如果这件事传出去,我简直不敢想象,那些alpha会说我们当中有人自甘下贱,对一个beta献身。” “那肚子里的孩子岂不是大概也会是beta?” “打掉打掉!这个孩子必须打掉!” 他们的讨论最后汇聚成一句话——这个孩子不能留,太耻辱了。 医生给许小真做的检查报告出了,他皱着眉头扶了扶眼镜:“情况比想象中的更糟啊,他腺体内alpha的信息素浓度超标,一直纠缠着他的信息素,要洗掉标记恐怕得六个疗程,也就是六个月。 但他身体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因为缺少alpha的信息素不断虚弱,导致孩子发育不好,绝对等不到生产,所以想要留下孩子,最合适的就是直接切掉腺体,从根源上拔除标记。不过孩子孱弱,很容易早夭,你……” 他欲言又止,留足了想象的空间。 周围人的惊呼此起彼伏,紧接着看向许小真,坚定道:“这个孩子你不能留,趁早打了,再洗掉标记,重新找个alpha吧。” 其余人也赞同地点头。 他们把学校医务室这张小小的床围得密不透风,几个林立的身影,眼神悲悯又坚定,居高临下看着许小真,帮他做出最正确的决断,甚至不需要问过他的意见,便招呼医生 :“四个月的孩子,应该好打掉,先打了,想办法把他洗掉标记。” 许小真浑身冷汗涔涔,下意识捂着肚子向后挪动身体,拼命摇头:“不要,我不要,我想留下这个孩子,腺体,把我的腺体切了吧。” 他们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许小真,似乎在觉得他太年轻,分不清利弊,世界上多少beta想要成为omega还成为不了呢,他怎么能因为一个和beta孕育的孩子,而放弃做omega? 温柔的omega拉住他的手,细心劝解:“乖,你年纪小,听我们的才对,我们都是omega,不会害你的,不要跟这些低等的beta有接触,可怜的孩子,你就是被他给骗了。 真是可恶,坏心眼的beta留下的孩子也这么坏,竟然让你陷入这种纠结。” “听我们的话,你不会后悔的。” 陈奕松一个曾经是一个将要分化成alpha的人,都被嫌弃成这样,许小真简直不敢想象,如果他说这个孩子的父亲其实是周延,一个彻彻底底的beta,而他只是被分化失败的alpha标记过,他们会怎样? 何况现在他的腺体和孩子只能选择一个,他们一定会更坚决。 不!这绝对不可以! 周围没有人站在他这边,也没人想要询问他的意见,医生已经配好了药走过来,他们都认定他肚子里的孩子是孽种,不该生下来。 他们还调出了自己平日的生活照给许小真看:“看,这就是omega的生活,你想想吧,打掉这 分卷阅读27 个孩子,你也能过这样的日子,这是我的男朋友,是不是很棒?等你出去就会发现,alpha比beta强百倍。” 照片里的他们光鲜亮丽,餐桌上的食物琳琅精致,每个人都笑容洋溢,看起来富足无比。 许小真一点儿也不羡慕,他的大脑在此刻飞速运转,眼睛眨得飞快,一把抓住这个omega的手,哭得声泪俱下,向他们撒谎:“我们真的很相爱,我可以生下这个孩子,再也不见他,把他送到他祖父那边去,求求你们让我生下他吧。” 几个omega被他的泪水感动,随即坚定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那你们给我几天,让我去他的坟前扫一次墓可以吗?我想和他说说话,如果这个孩子下去了,让他好好照顾这个孩子。” 许小真哭得太情真意切,要求又无比的合理,几个omega面面相觑,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那你去吧,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还有医生的,扫完墓尽快回来,别耽搁太久,你的身体受不住的。” 许小真骗了他们,他把陈奕松的身份套给了周延,但毫无愧疚,如果不是陈奕松这个人渣,他怎么会走到这种地步? 他捏着联系方式,几乎是逃一样出了诊室,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才有种活下来的感觉。 他摸摸自己的脖子,无论如何,做不做omega都好,他一定要试试留下这个孩子。 omega们没有在十八区逗留太久,当天晚上就启程回了四区。 他们相信,许小真只是一时糊涂,这种糟糕的贫民窟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谁会为了一个极易流产的孩子,而放弃腺体,做一个beta? 第18章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但医务室的墙有些过于透风了,不到半天,许小真被一个分化失败的alpha标记,不仅深爱着对方,还怀了对方孩子的事就已经传遍整个学校的师生群。 比起他是个omega,更让人震惊的是事件里的另一个主人公。 【分化失败的alpha?那不就是陈奕松?】 有人发出这样一句话后,一直刷屏的群里瞬间安静,好一会儿才有另一条消息跟上。 【啊?懵猫探头jpg,陈奕松不是已经死了?听说还是被亲爸处理的,那许小真怎么办?】 【疯了,这个世界是真的疯了,许小真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吗?陈奕松怎么对他的,全校都有目共睹,这还能爱上?给他生孩子?】 【不爱能怎么办?你难道没听说过,被持续□□的受害者很多都会洗脑自己爱上□□犯,以此减轻痛苦吗?听说他死活不要腺体,要把孩子生下来。】 【我一直以为许小真在和周延谈,要是真的和陈奕松……emmm……真挺惨的……】 【说起来,周延也不见了,他应该是回家了吧,我以前也以为许小真在和周延谈,没想到人家走了也没把他带走。】 学校一直疯传周延的身世不一般,所以他突然消失,没人觉得他是死了,只猜测可能是回家了。 【拜托!!!腺体不要麻烦捐给有需要的人!我做梦都想当个omega!】 总之,群里一半对许小真表达同情,讨论他未来会怎么样的,一半暗恨分化成omega这种好事怎么不落在自己头上。 还有一些好信儿的同学打听到许小真的住址和联系方式,不停骚扰,试图获得更多信息,还有一切关切的,想要给他提供点帮助。 许小真被那几个omega吓怕了,下意识觉得主动靠近说要帮他的人都心怀鬼胎,三言两语搪塞过去。 他现在一点应付这种事情的精力都没有,只能把电话卡拔了,暂时找个地方躲起来。 垃圾场的西北角里有间小破房子,本来是个流浪汉在住,前不久死了,许小真暂且占了他的家。 至于大家传孩子是陈奕松的,他也无心解释,他们认为是西方的耶稣还是东方的玉皇大帝的都好,他现在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到处找懂腺体的医生。 十八个区的网络独立,他的公民身份证件不支持他进入十八区以外的信息网,试了好几次,连进十七区的网都一直被提示【身份不支持】。 他只能从十八区的论坛,那些和他一样两眼一抹黑的一群人里获得点只言片语。 有说alpha和omega的腺体像颗鸡嗉囊一样鼓出在脖子外面的,里面装着信息素,满了就扎个洞放出来。 还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说腺体长在脖子后面,像富贵包一样的凸起。 楼下连着放了好几张脖子后面的照片惊呼:卧槽!一直以为是富贵包,原来是腺体,楼主快帮我看看我是不是分化成alpha了? 紧接着跟了好几百楼的富贵包照片。 许小真哭了大半个月,眼睛都哭瞎了,此刻却蜷缩在脏兮兮的毛毯里,第一次笑出来。 他摸摸自己的腺体,不是鸡嗉囊也不是富贵包,是平整的,比附近正常的皮肤更软,摸起来也更敏感。 可见论坛上的信息百分之九十都是不靠谱的。 他只好匿名发了个帖子,询问怎么才能摘除腺体。 许小真敲敲打打一会儿,犹豫着删掉,直接问恐怕只会让大家以为是引流贴,就算相信了也会劝他不要摘掉,根本得不到有效信息。 他在遇到周延之前,也是做梦都想成为一个alpha或者omega,别说是其他人,恐怕连那时候的自己都无法理解现在的他。 陈奕松这个人是个神经病,他还给自己做了终身标记,许小真恨得咬牙切齿,但此刻却不得不再借助他的身份。 在遇到陈奕松之前,他都不知道AO分化竟然也会失败,一直以为是到了年纪一觉醒来就自己变成alpha或者omega。 他重新打字【大家好,我是一个分化失败的alpha,虽然失败之后变成了beta,但是腺体无时无刻都在折磨着我,这令我十分痛苦,请问有人知道十八区哪里能做腺体摘除手术吗?】 帖子一发出去,就吸引来了无数人的围观。 一秒钟就盖了几十楼的【卧槽!】 大家要么是在惊讶十八区竟然还有这种人物,要么就是和许小真一样惊讶alpha竟然也会分化失败的。 接着一群人问他alpha的世界怎么样,是不是金碧辉煌的,每天都能吃到西瓜皮腌的咸菜和柚子皮炒的糖,还有幸灾乐祸的。 虽然依旧有几道质疑的声音,怀疑他在引流,但效果比他说他是omega肯定要好几十倍。 许小真连着翻了几百栋楼,终于才找到一个有用的答复。 【Dev:你好,我是十八区中心医院的医生,我们医院是十八 分卷阅读28 区最顶级的公立医院,有腺体诊疗科,可以做腺体摘除,但是还是建议你去别的区医院手术,据我所知上次我们医院摘腺体已经是10年前了(摊手jpg)】 楼下跟帖 【顶顶!帮楼主顶上去让贴主看到!】 【upup!有用的信息。】 【up+1】 【……】 他的名字后面跟着一个小小的金色身份标识,说明他的确是十八区中心医院的医生。 论坛里不能私信,许小真快速点开地图,找出医院的位置,一看,十八区中心医院竟然还真在十八区的市中心。 从他这儿过去要二十公里。 他揣上家里所有的钱,把他闲置许久的小三轮车掏了出来,吭哧吭哧骑着三轮车赶往公交站点。 许小真瘦得大腿快和拳头一般粗了,蹬起三轮时候,只有皮肤下一鼓一鼓的肌肉在动,肌肉和皮肤之间,本就不富裕的脂肪已经被消耗殆尽,他的身体也变得虚弱,以前轻轻松松就能蹬个七八里地,现在每蹬一次,大腿都在颤抖。 孩子在他肚子里,他能察觉到变化,刚刚会动的时候,经常和他打招呼,这些天明显虚弱了很多,不管许小真怎么说话,怎么碰,他也懒懒的,或者因为他也变得虚弱,没什么力气,许久才会回应一下。 许小真真的怕,怕拖时间久了,这个孩子胎死腹中。 他有心找辆出租车,奈何垃圾场附近没有,只能硬生生蹬了二里地,到公交站点的时候,浑身虚汗,湿得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许小真把三轮子锁在公交站点的柱子上,防止有人偷走。 候车站台的乘客扫了一眼他破破烂烂,轮胎都是用胶布粘上的三轮,再扫一扫病痨鬼一样的男孩,默默站远了两步。 不多一会儿,去往市医院的公交来了,上面写着票价四元。 许小真从兜里捋出四张纸币做好准备,有点紧张的等待公交车到来,说实话,他从小到大,能腿儿着去的地方就腿儿着去,不能腿儿着去的地方就用腿儿骑着三轮车去,百公里消耗只需要一管过期营养液,等于免费。 他还从没坐过公交车。 车缓缓停稳,前后门都开了。 乘客陆续上车,有的用手机,有的用卡片。 等到许小真上去的时候,他愣是没找到塞钱的口儿在哪儿。 司机还在催促:“快点了快点了!关门了关门了!” 许小真急得手忙脚乱。 终于有个好心人帮他指了指下面,一道半个手指宽的缝隙,从这儿塞进去钱。 许小真把四张钱一股脑推进去,机器“滴”的一声后,像吐口水一样把钱呸到许小真脸上,钱飘飘洒洒落在地上。 司机不耐啧了一声。 乘客们对他这种土包子也面露不满,耷拉嘴角盯着他。 许小真匆忙蹲在地上捡钱,机器还在叫喊【请投入单张纸币】 叫得他脑门直冒汗。 他这次吸取教训,一张一张投的钱,又被机器无情呸了出来,它在叫【请投入完好纸币】 “你到底上不上车了?别耽误时间!”司机问。 “上,我上,等等我。”许小真眼眶唰一下红了,窘迫而痛苦,好像整个世界都在和他作对,他发觉自己脆弱也懦弱了。 如果是以前,他大概会瞪回去,大叫:“看什么看?什么破机器!晚一分钟走能死?上赶着去投胎?” 但他现在只会懦弱地说:等等我,不好意思,抱歉。 他尝过因为莽撞而失去的滋味了,周延因为他一脑袋的热血和陈奕松作对而死,如果现在有个人对他不满,冲上来暴打他一顿,他肯定会再失去肚子里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孩子。 许小真他宁愿变成一个怂包,也不想再有所失去。 终于,他从兜里找出一张最崭新的五块钱投入机器,机器叫了声【五元】,就不动了,完全没有要给他找零的意思。 公交渐渐起步,许小真迎着所有人审视的目光,吃下这个一块钱的哑巴亏,默默找了个角落坐。 车上气味难闻,脚臭味、汽油味、廉价香水味、皮革味、油汗味混成一团,许小真熏的肠胃七上八下,红着眼眶趴在窗口,手轻轻搭在小腹上。 一阵风吹过来,带着草木的香气,也动他阴闷在脸上的头发,露出他姣好的眉眼。 许小真因为这阵风心情好了不少,抿了抿唇,指尖在肚子上轻轻点了几下。 他穿着宽松的连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帽卫衣,谁都看不出来他怀孕了。 四五个月的胎儿正处在发育高峰,肚子里这个崽子虽然弱,但到底没死,许小真能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在一日日变大,可是他太瘦了,不大的肚子对他而言也实在过重,压迫着脊椎,不管躺着还是侧着,都会腰疼,肚子好像也顶着胃,闻到什么气味都会犯恶心。 同样,于他的年纪而言,要生养一个孩子也过分年轻了 但是许小真一点儿也不后悔,哪怕是身体上再受一百倍的折磨,他都欢迎这个孩子的到来。 公交车缓缓驶入市中心后,路边渐渐多了几栋高耸的建筑,人们的穿着也比郊区更整洁体面, 甚至还能看到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女拿着咖啡走来走去。 看着他们,许小真有些庆幸自己去参加了前些天的高考,他肯定能考上一个好学校,到时候就算腺体没了,毕业也能有份好工作,孩子跟着他也不会吃太多苦。 市中心大厦的LED屏幕上正在循环播放当日的重大新闻。 有时候的确是些重大消息,譬如帝国打了胜仗,议会换届,新的政令,但多半这些“重大新闻”就是权贵们鸡毛蒜皮的生活。 主持人笑容和煦,仪态端庄,镜头随着他的讲解扫过邮轮内的歌舞剧场,露天甲板和亮晶晶的海上餐厅:“八月十七日,辰海新星号邮轮在亚比利港口完成下水仪式,是由帝国元帅赠与其子,以庆贺十八岁成人礼兼正式进入帝国军校,邮轮重五万五千吨……” 许小真看了一半就收回目光,这种穷奢极欲的产物和他没什么关系,五万五千吨,得卖多少钱的废铁? 第19章 挂号,就诊,甚至直接能越过排队的步骤,这一整天,或者说这一周,腺体诊疗科只有许小真这一位患者,除此之外就是几个发烧高后意识朦胧,以为自己分化了的倒霉蛋。 腺体诊疗科快要和心理科合并了,专门来给那些幻想自己分化的beta们提供心理疏导。 许小真把帽子一扣,闪进诊室。 医生悠闲地翘着脚,他刚想说什么,就扔给他一个温度计:“觉得自己分化成alpha还是omega了?都不重要,先量个体温。” 许小真声音藏在口罩下面,闷声闷气的:“om 分卷阅读29 ega。”然后乖乖夹好水银温度计。 他以为这是就诊的固定流程,量好之后把温度计递过去。 医生摘下眼镜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没发烧?没发烧怎么觉得分化成omega了?” 许小真这才意识到,他是被医生当成高烧产生臆想的患者了,当即打断他后续要说的话,露出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医生,我真的是omega,我怀孕了。” 医生的眼睛再次眯起,用一种诡谲的目光凝视着他,猜测他是神经病的可能有多大,直到他试探着摸了一下许小真的肚子,被肚子里的孩子踢了一下,他才震惊地瞪大眼睛。 许小真也才发现,医生不是故意眯着眼睛的,他即便瞪大了眼睛,也只有花生那么大。 双方都对彼此产生了一些不太美妙的误会。 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医生暴起,拨了好几个电话叫人,紧接着是一群人面对许小真大眼瞪小眼。 这还是十年以内,第一次接诊omega病人。 “请问你的诉求是什么?或者身体哪里不舒服?不要紧张,先吃点东西,监察室的仪器很多年没用过了,大概得调试半个小时。”医生为他端上来一杯热腾腾黑乎乎的液体,还有小蛋糕,温柔安抚他。 许小真紧张地攥在掌心,以为是咖啡,闻了闻才发现,杯子里的液体甜丝丝香喷喷的,和巧克力味道差不多。 “热可可,你们omega应该都喜欢这种甜甜的美味饮品,”医生又解释,“或者你想来点儿热牛奶?” “谢谢,就这样吧。”许小真没喝过,但不妨碍他低着头默认,他的确也很喜欢吃甜的东西。 当omega真好,只要你说你是一个omega,就有无数的善意会对你释放,香甜的热可可,漂亮精致的小蛋糕,温柔安抚的语气,都是许小真一个作为一个低等beta时候渴望而不可得的东西。 如果他说要摘掉自己的腺体,不做一个omega了呢? 他们会如那些人一样,愤怒,暴躁,恨铁不成钢,然后尖锐指责他吧。 许小真怕他饮下的热可可成为一会儿被指责的焦点之一,他不知道切除腺体要多少钱,也不知道赔偿一杯热可可要多少钱不敢喝了,他咽下口水,把热可可放下。 “我想切除腺体。”他指甲抠在牛仔裤粗糙的布料上,说出一句让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话。 他们深吸一口气,许小真又说:“我的alpha……他,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我们感情很好,就在前些天,我发现自己怀上了他的孩子,给我做检查的医生说,在保住孩子的情况下洗掉标记做不到,我想留下这个孩子,所以请你们帮我切掉腺体……” 他说完,又把头低下,心中自嘲地想着他说谎的技术愈发精湛了。 一个平平无奇的beta在十八区死去,留下怀孕的妻子,所有人熟视无睹,冷眼旁观。 但一个alpha在十八区死去,留下怀孕的omega伴侣,这就足够令所有人泪目了,尤其这位伴侣还要切掉珍贵的腺体保全他们的孩子。 “天呐!” “上帝!这是什么样的人间惨剧!” 医生们心都要碎了。 只有珍贵的事物残破,才会激起大众的同情和爱惜,没人在意一块瓦片是否残缺破碎,而事物的珍贵性正在于他的稀缺。 许小真扶在膝盖上的双手渐渐收紧,抿着唇不置一词。 是的,是的,又是这种反应,每个人听说他是丧夫怀孕的omega后都露出了同样痛心的表情,好像一场地震正在发生,它导致了无数人的流离伤亡,是一场什么旷世的人间惨剧。 可继父死后,继母也是怀着孕,甚至手中还牵着他这个小拖油瓶,为什么大家的反应都是冷漠和嫌恶呢? 难道人性中存在的怜悯,也要以身份的高低贵贱选择性释放吗? 医生们好一阵安慰他,他一点儿也听不进心里,只觉得讽刺折磨。 好在没多一会儿,机器调试好了,医生们小心翼翼簇拥着他抽血、拍片、检查。 和那些omega带来的医生说得一样,他因为长时间没有伴侣信息素安抚,患上了信息素紊乱综合征,并且相较于正常十五岁左右分化的omega,他十八岁分化的年纪太晚,腺体的发育极其不成熟,现在随时都在枯萎的边缘。 “你这边确定要做腺体摘除吗?” 他们反复询问,无非就是一个omega摘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腺体之后就会变成beta,太可惜了,相关的福利待遇也享受不到了,政府对alpha和omega在医疗住房方面都是完全免费的,每个月还有津贴。 许小真点点头。 “好吧,相关法律确实规定,omega在特殊情况下可以摘除腺体。你的情况在特殊之内,但是得满足几个条件。” 医生打印出厚厚一摞文件要许小真签字。 “先做腹腔穿刺,取一些羊水,确定胎儿分化的几率,低于百分之六十,依照omega保护法条例,我们将不能为您做腺体摘除,您必须选择腺体而不是孩子。然后这边您要拿您配偶的公民信息做登 记,哦,您还未到法定结婚年龄?那应该是孩子父亲的公民信息,另外还需要双方家属签字,然后上报,审批之后再为您手术……” 无论是哪个条件,许小真都满足不了。 alpha和omega结合,孩子的分化概率也只有百分之八十,beta和omega结合,分化率在百分之三十左右,他家里往上数三代都是beta,周延也是,这个孩子除非变异了,才能达到六十以上的分化概率。 至于配偶的公民证件,他难道要拿周延的beta身份证明来吗? 他疯了才会这么做!到时候恐怕会直接把他架进手术室掏出孩子。 许小真没想到他有一天连自己身体的自主权都没有,切不切腺体他说了不算,留不留孩子,他也说了不算!这是什么鬼世道。 一群人还在等他签字做决定。 许小真深吸一口气,扯了扯僵硬的面皮,嘴角勾出一个尴尬笑容:“不好意思,孩子父亲的身份信息我记不太清了,等我,等我回去一趟再说吧……” “双方的家人呢?让他们送来也可以,你还怀着孕,奔波也很辛苦。” “我们两个都是孤儿,好了今天就这样吧,我先走了……”许小真抓起桌面上的检查报告单一股脑塞进书包,转身离开诊室。 医生要将可可和蛋糕追上送给他,出门却发现人影早就没了。 许小真大步跨出医院,好像身后有豺狼虎豹在追赶他。 他蹲在墙角,浏览论坛上自己发出去的帖子,短短半天时间,帖子 分卷阅读30 已经盖到两千多层,除了这家医院之外,根本没有什么有效信息。 翻到最后,只有最底层弹出的提示:已阅读完全部评论。 在退出论坛之前,消息提示弹出一个红点,提示有了一条新评论,许小真没有多大希望地顺手点开。 【野草巷有一家黑诊所,据说做过腺体摘除手术。】 野草巷?野草巷! 距离这里不远! 许小真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飞快赶往评论提到的地址。 “四十万!!!” “对,四十万,不包成功,但是你摘下的腺体必须归我……”昏暗诊室里,眉毛胡子长在一起的黑心医生叼着燕麦棒,一手夹着许小真的B超单,一手指指架子上陈列的福尔马林玻璃瓶。 里面泡着白花花的肉,不知道是人体的哪块组织,它们在液体里沉浮,直到缓缓用空洞的眼睛对上许小真,黑心医生的声音恰时响起:“你的崽子看起来不太好,要是手术过程中发生流产,孩子也得留给我做展品,喏,就泡在那里面,你要是想了,可以随时来……” 他话没说完,许小真肠胃感到一阵疯狂的痉挛,捂着嘴跑出去吐在墙根儿。 “你要不要做嘛?”医生追出来,上下扫视他,“你但凡有别的办法也不会来找我对不对,我给omega摘腺体是有风险的,到时候帝国卫生组织查到我,我是要吃牢饭的你晓得么? 要不然你自己挖喽,也不是没有成功案例,emmm……我急得早些年有个omega要死要活非得和一个beta在一起,自己把腺体挖了,还没死,你试试?不过脖子附近都是大动脉,碰到一下,哇!血溅到屋顶那么高,你就死透了!” 医生恐吓。 许小真支起身子,不说四十万,四千他都没有! 就是把他卖了,他去借高利贷,都不会有人给他超过五万块! 但是许小真慌不择路了,问:“那我卖给你,我给你打一辈子的工,只要赚到钱都给你,你帮我做吧。” 大夫想了想,将人带进来,吩咐护士安排手术室:“行吧,看在你这么诚心,勉为其难给你做。” 许小真跟上,躺在冰凉的床上,麻药缓缓推入他的脖颈处,令他大脑晕晕乎乎的,几乎要睡着。 过了一会儿,护士端着用具进来,小声问:“真摘腺体啊?” 许小真张不开嘴,但脑子里还肯定,摘! 麻药就让他晕了一会儿,他逐渐觉得清醒,动动手,发现竟然还能使得上力气,他想问问医生是不是得补一针。 那个医生开口了,走过来把他的头发掀起了,冷笑:“摘个屁!他都卖给我了,当然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小东西长得还挺好。他这个腺体和孩子就能留一个,与其到了月份大了胎死腹中再引产破坏生殖腔,现在打了,给点激素,一个月以后又能发情怀孕。 那么多beta砸钱问我弄个omega生孩子,这不正好送上门一个,”紧接着他又吩咐,“你再拿几支麻醉来,这次黑市的麻醉剂药效差的要死,别手术做到半路醒了。” 许小真心脏砰的一下停止跳动,他真是头愚蠢的笨驴。 护士出了门,医生低头整理手术用具。 许小真飞快地爬起来,麻药劲儿还没过,他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抓起床边的心率检测仪砸到他脑袋上。 第20章 入V公告 对方发出一声闷哼,试图转过身,许小真看着血液涓涓从他脑袋上冒出来,有一瞬间的害怕。 但想到自己活着还不如死了的人生,想到肚子里死活都不知道的孩子,想到周延死在他面前的那一刻,还有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陈奕松,他的心中瞬间滋生了无穷的怒火和恨意,连挥舞的手臂都充满了力量。 砸碎他! 砸死他! 把他砸得稀烂! 就像砸开陈奕松的脑袋一样! 他抱着仪器,用尖锐的部位照着男人的脑袋又狠砸几次,直到他血肉模糊直挺挺倒在地上,发不出一点声音,许小真才咽了咽唾沫,将手中的仪器扔到地上。 他从医用托盘里拿出一把刀藏在袖子里,他转身欲要逃出手术室,想了想,顿步回来,狠毒地把刀分别插进医生两只手的手腕,确保他就算还能爬起来,也再没有可能拿起手术刀才起身。 拿着麻药过来的护士见他一身血,瞬间发出尖锐的鸣叫。 许小真飞速把手术刀架在她脆弱的脖颈上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气沉丹田,胸腔发声,刻意让自己显得游刃有余:“贩卖人口,还是omega,你们知道自己犯的是什么罪吧?够你们拉到法庭外枪毙十个来回了。” 护士惊恐点头。 “我没打算起诉你们,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知道吗?”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否则今后会有无穷的麻烦。 护士继续惊恐点头。 许小真放开她,从衣架上扯了件风衣披在身上,用来盖住血迹,才转身离去。 这个时间,只有城市高楼上的LED屏幕没有熄灭,安静播报着凌晨新闻,右下角的时间显示在01:23分上,公交早都已经停运,许小真的手 机也没电了,他想回家只能等到明天。 从早上一直折腾到第二天的凌晨,许小真彻底逃脱魔窟之后,才有心思回想刚才的场景,简直令他心有余悸,如果不是他们自己在黑市买到了假的麻醉药,恐怕他一觉醒来人已经在黑市了。 许小真站在街上平复了许久心情,紧张的情绪退散后,发觉自己腿肚子抽痛,饿得想啃人,只好找了个能照进光的桥洞,摸了管营养液灌进嘴里,饥饿感才逐渐消失。 他从包里掏出一沓子检查单,无非是检查营养不良贫血的数据,他飞快略过,目光停在那张B超单上,大医院就是不一样,照得很清楚,医生说胎位也很正。 这是孩子的脸,孩子的手,孩子的腿,还有孩子的脚,他温柔地抚摸着上面模糊地成像,仔细辨认,猜测这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恰好此刻孩子轻轻踢了他一下,不痛,好像只是在提醒他还在。 光面的B超单借着月光隐隐约约能反射出许小真带泪的脸。 乖宝宝,好宝宝,爸爸这么不可靠,你还活着。 他轻轻摸摸肚子,也不知道这么大的孩子能不能听懂人说话,小声和他说着话:“起个名字吧,好不好?别人都说只要起个名字,就好养活了,叫什么好?你想叫什么?” 起了名字就有羁绊,对世间有了留恋。 孩子按照正常来说应该随周延姓周,但他死了,孩子上户口恐怕困难,还是随自己姓许好了,所以叫什么许什么好? 许小真想了很久,他一定不要孩子像他一样,有个随随便便的名 分卷阅读31 字,许小真讨厌自己的名字很久了,许小真,小真,简直和叫大壮没什么区别,只比旺财好一点儿。 “叫许留好不好?留下的留?” 许小真细细品味了一番,觉得这个名字真不错,无论是男是女用起来都很合适。 孩子既然没有反对意见,那么这件事就敲定下来了。 他希望无论什么情况,这个孩子都能顽强的留存下来。 自然孩子也没机会发表什么意见。 可是要如何让这个孩子留下来? 无论是公立医院还是黑诊所,许小真所有能试的法子都试过了,他甚至想过去政府,像在医院一样谎报他是个失去alpha的可怜omega,还怀着孩子,让他们帮帮自己。 但很显然是个馊主意,他根本瞒不过任何人,他们把腺体看得比一个即将出世的孩子更重要。 “早些年有个omega要死要活非得和一个beta在一起,自己把腺体挖了,还没死,你试试?” 这段话像魔音一样反反复复出现在许小真耳边,试试呢? 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了,所有的路都是死路一条,试试呢? 失败了无非一起死而已,他本意就是想死的,因此死这个代价,在他这里都算不上代价。 只是这些天处处碰壁的磋磨,让他原本衰败求死的心浮出一团越烧越烈的火焰,他迫切地想知道陈奕松死没死,他对陈奕松的恨越发浓烈,他想报复。 …… 高考过去一个星期,那些对他充满好奇的同学逐渐散去,大家都有自己的生存问题要发愁,总不会天天有空在他家附近晃悠。 许小真从市中心回来后,先回家收拾了房子,脏衣物洗干净晾好,墙壁都擦得反光。然后把电话卡找出来插了回去,一堆未接电话和短信轰炸而来。 许小真挨个删过去,发现有几通四区和学校教务发来的。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等挖完腺体再回复,万一他死了正好不用回了。 真是个幽默的好笑话。 许小真在网上查了很多资料,自己做手术该怎么做,要这个仪器那个仪器,每一件都要大几万,就连一把小小的手术刀,也要大几千,甚至他连购买的途径都没有。 留给他的只能是一条野蛮的路径。 他反反复复看人体脖颈解剖图,对着自己的脖子一遍又一遍摸索,在纸上画了一遍又一遍,连做梦都是血管和肌肉走向。 这是周延走的第一个月,许小真梦见他了。 他站在学校门前的夕阳里,不耐烦地看着表,发丝漆黑浓密,五官深邃,和记忆中一样。 许小真呆呆走过去,被他一把扯住手腕:“怎么这么慢!让我等你这么久?走啊!” 许小真想起有孩子,嗫嚅着说:“慢点,慢点,有宝宝。” 周延皱起眉头:“什么宝宝?” 许小真张张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醒了,他睁开眼睛,抹了把脸,发现上面全是冰凉的眼泪。 原来周延已经死了一个月了,这段时间,既像一天,又像一辈子。 他回来看自己,可许小真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他们的孩子叫许留。 今天清晨的阳光很刺眼,是个好天气。 许小真洗了个澡,对着镜子,把头发梳成三七分的利落样子,使劲儿碾碾唇瓣,让它显得有些血色。 再把开水装进玻璃瓶里,烫平要穿的衣服,就像他以前教周延的一样。从箱子里拿出还剩一半的过期酒精,摆在床头。 做完这一系列郑重的仪式,许小真缓缓出门。 他上身是一件白色T恤,下身一条黑色铅笔裤,一个鳏夫的标准穿着。 许留已经有五个月大了,但因为他的营养不良,肚子只微微隆起了一个小包,隔着单薄的T恤都不明显,有时候风吹来,才有点痕迹。 他扬起笑脸,嘴唇樱红,脸白得像纸,几乎脱离人类的范畴,路过的行人不敢和他靠近,生怕沾上一点干系。 或许孩子也预料到马上会发生什么,不安焦躁,在许小真肚子里乱动,让他腹部隐隐有些抽痛,他安抚地摸摸,才令孩子安静。 许小真走近玻璃锃明的便利店,上面倒影出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影子。 他倒退了几步,怎么还是这么丑? 然后低下扬起的头,走进去。 “欢迎光临!好久不见。”店员妹妹笑容满面,“需要什么?” 许小真动了动唇,话到嘴边竟然显得有些艰涩,问她:“刀片,能买一个吗?”<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啊!只有十个装一盒的呢,不可以拆开单卖哦,两块一盒。” 许小真低着头,梳好长长的栗色头发掉落下来,遮住他发红的眼眶,他眼神躲闪几下。 一块、两块…… 他掏出皱皱巴巴的两块钱,拼命捋了捋,枯瘦的手颤抖着递过去,音不成调:“请,请给我拿一盒吧。” 已经做好一切准备了,可到关键时刻,他发现自己还是紧张。 店员收下钱,把刀片交给他。 他想体面地买刀,体面地回家,他发现他做不到,哆哆嗦嗦把刀揣进口袋里, 想跑出去又不敢,怕肚子里的孩子受不了。 便利店门前支了个小摊,卖打折的水果,烂熟的葡萄散发着发酵后的香甜。 孩子动了一下,许小真脸色一白,停住脚步,葡萄的香味往他嗓子眼儿里钻,钻的人都要醉了,他的口水疯狂分泌着。 他抬步要走,孩子又动了一下,许小真不自觉把目光落在葡萄上。 “买三颗吧。”他搜刮了全身,终于挤出来点钢镚,带着三颗葡萄和、一盒刀片走出便利店。 三颗葡萄放在他最喜欢的兔子碗里,搁在床头,一眼就能看见。 过期的酒精终于发挥了用场,用它浇过崭新的刀片,许小真麻木仰躺在床上。 还没动手,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他只能看到那个兔子碗里的三颗葡萄。 左手落在肚子上,孩子又动了一下。 他想,一会儿一定很疼,许留忍一下,一会儿我们吃葡萄,爸爸会把你养大的。 一个廉价的许诺,一份微弱的寄托。 像对小孩儿说考了一百分就给你一颗糖一样。 新的刀片果然很锋利,微微往腺体下一压,鲜血就争先恐后冒出来。 “哈——!!”许小真像一条案板上被开膛的鱼一样扭曲。 腺体是人体最敏感的位置,相应的疼痛也会增强数十倍。 他把T恤的下摆拉起,咬在嘴里,满头虚汗,闭上眼睛,一寸一寸剜下去。 痛——!!! 他被扔在地上,像个破麻袋一样被人拳打脚踢,周延冷冷看着,他心里默念,周延,你可千万不要管我。 真的好痛——!!! 分卷阅读32 周延的胸口被刺穿,高大的身影颓然倒塌,失去生机。 鲜活的鱼被剖膛扔进雨里,淅淅沥沥,满地都是血水。 痛…… 真的好痛…… ……痛啊…… …… 腺体剥离身体的时候,房间里葡萄信息素的味道爆炸出前所未有的浓度,像是用尽全力作出的最后一场告别。 许小真再次醒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只是天明亮晴朗着,除了腺体的位置还在疼痛,浑身都有一种轻松的感觉,空落落的,像悬浮在空中,好舒服。 他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躺在血里,血都干了,把他和被单沾在一起,他一动,被单就跟着起来了,也不知道都瘦成这样了,哪儿还有这么多血可以流。 “哈哈。”他为这个发现干笑了两声,干瘦的胳膊撑着床,艰难支起身体。 他趴在床头用两块木头搭成的小桌上,感受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答、滴答落下。 他知道那是什么,躺了回去,仰着头,又哭又笑,半点眼泪都掉不出来。 许小真问许留:“你还在不在?” 没有回应。 许小真怀着最后一点希冀,一直躺着,往嘴里倒营养液,以期待能留下这个孩子。 他不知道在床上维持一个姿势躺了多久,直到血在暖烘烘的天气里发臭,粘在他身上,他的后背都生了疮。 葡萄也烂了,在空气里散发着一股发酵了的味道,和许小真的信息素味道一样,分不清是葡萄味,还是许小真的信息素还有残留。 门被从外推了几下,发现推不开,对方拿石头哐哐砸开了,还是原纳纳,他发出了比上次更刺耳的尖叫。 第21章 许小真在周延离开的第一个月, 挖掉了自己的腺体,在四区那些好心的omega打来电话催促的时候,感谢并告知了他们真相, 对方大骂一顿, 将他彻底拉黑。 周延离开的第一个半月, 许小真去学校领录取通知书和成绩单, 发现自己的成绩被一个从未听过的名字占了, 而他只有区区一百五十分。 学校的老师搓着指甲,轻蔑看他:“你就是告到哪儿都没用,知道吧?人家的学籍在六区, 还是个alpha, 你说你啊, 好好的omega不做, 非得挖了腺体做什么beta,你要是不挖,谁敢占你的成绩啊?” 她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在许小真身上, 好像他的成绩被替换, 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不上心,自作自受。 听声音, 许小真认出她是当初给自己打电话催他去考试的老师。 许小真再次确信,任何对他所释放的善意, 都有算计的风险。 他心中沉寂的愤怒、屈辱再次升腾, 大闹一场后被赶了出去。 许小真闹也闹过了,上诉也上诉过,都没用, 一直到开学季,人家高高兴兴去帝国大学上了学, 他的事儿一点儿音讯都没有。 公平和正义,从来不会发生在底层beta身上。 我们最好拥有一些品格——黄牛一样的忍耐,狗一样的谄媚,兔子一样的胆小,鱼一样的记忆。生活痛苦的印记才不会过度深刻的烙在身上。 像周延说的一样,想要靠学习逆天改命,真是可笑。 许小真没放弃,转头报了另一个学校复读,一边上学一边重操旧业,捡垃圾,然后等着生下孩子。 周延离开的第三个月半,当年十一月中,他早产,也难产了,孩子才七个月,生下来小小红红的一团,比猫都小,让人不敢碰,好像轻轻挨一下,就能让这个小家伙断胳膊断腿,是个女儿,蹬着腿,许小真看一眼就昏了过去,醒来之后被告知孩子生下来就是死的。 生产是在就近的医院,原纳纳送他来的,他红着眼眶,期期艾艾,把一缕柔软的胎发放进许小真手中:“节哀,孩子已经埋了。” 许小真倚在床头,表情极冷,极平静,像一潭无波的死水。 良久,才闭上眼睛,死死攥紧胎发,掐得掌心血肉模糊。 他想,怎么死的不是他呢? 短短三个月,只是从秋季到冬季季。 许小真失去了爱人,前途,亲人。他这一生所能失去的,都在这个秋天尽数失去了。 原纳纳怕他像周延死的时候一样寻死觅活,把所有能收起来的尖锐物品都收了起来,残忍说:“真真,孩子活下来也养不大,才七个月,那么弱,医生说要一直住在保温箱,还要输血,好多听都没听过名字的针,一天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万,十八区救不了,还得往上送,最少四个月,你有钱吗?你瘦得连奶都没有,怎么养她?” 许小真躺在床上,攥着胎发,脸埋在臂弯之间,不知道是不是哭了。 他失去周延的时候,恨自己拖累了周延,一心求死。 在想办法留下孩子的时候,他恨陈奕松,恨他和陈奕松之间权力的不对等,为什么被霸凌者不能反抗,为什么他要因为陈奕松的恶而经历这一切。 在录取名额被占的时候,他可恨的人更多了,恨占了他成绩的人,恨暗箱操作的老师,恨那些特权者,恨自己的弱小。 现在,他疲惫不堪 ,想死,恨意却闷在胸腔里不上不下出不来,让他死了也会化成一只最凄厉的厉鬼。他在这一秒钟里想过一万种可能,如果陈奕松不像一个疯狗见人就咬,如果周延活着,如果他的名额没有被顶替。 许留是不是就能留下来? 许小真有冤屈,许小真闭不上眼。 房间里没有利器,他用指甲一下一下划在手腕上,划破,出血,再换个位置划。 原纳纳也很忙,不能时时刻刻跟在许小真身边,只能偶尔来看看他。 河里钓上来两条小鲫鱼,给原索索炖汤补脑子的,原纳纳忍痛分了一碗,钳下来一条鱼尾巴,给许小真送过去。 他随时做好进门看到许小真尸体的准备。 没想到这次进门,许小真不仅没有半死不活躺在床上,甚至已经穿好衣服,收拾书包准备去学校了。 原纳纳惊呆了,许小真瞥到他手里的汤:“给我的?谢谢了,但我赶时间,你自己喝吧。” 说罢,他把背包甩到身上,出门去了。 他藏在手腕下密密麻麻的伤痕流血,结痂,裂开,再结痂,留下一道道浅粉色疤痕。 爱让人软弱,恨让人坚强。 周延死去的第一年零一个月,许小真第二次高考的成绩又被人顶替了。 他闹了,还是没有用,去年发生过的事情再次重现。 他想起云星学姐。 许小真在刚上高中的时候,不是一个朋友都没有,相反,他勤奋上进,学习好,活泼开朗,迅速和几个高年级的同学打成一片,他们都是和许小真一样,怀揣 分卷阅读33 着梦想,希望能凭借努力学习考出十八区。 云星学姐就是其中之一,她很照顾许小真,为人善良,性格温柔,许小真有什么烦恼也会和她倾诉,甚至他想过将来要是能找个像云星学姐这样温柔的妻子就好了。 后来她参加高考失利,据说是因为紧张发挥失常,只有平时三分之一的分数。 许小真鼓励她,复读一年再试一次。 云星第二年分数依旧不理想,拒绝再复读,说了一些丧气话,说她这辈子都考不上。 许小真大为恼怒,觉得学姐轻易背叛了理想,再也没有和她联系过,他也不知道云星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两次分数被顶替后,许小真被推向云星曾经的位置上。 她说这辈子都考不上,不是对自己能力的质疑,而是知道了,无论考几次,考出多高的分数,只是给他人做嫁衣裳。 许小真找到当年云星的电话,不知道是否还能接通,拨过去,片刻之后,一道温柔的女声传来:“喂?” “学姐,”许小真轻轻唤她,说,“对不起。” 云星愣了愣,似乎想到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无法安慰,生在十八区,是每一个beta的悲哀:“小真,我们见一面吧。” 云星正在一家便利店做理货员,比三年前最后一面见的时候憔悴了许多。 但云星更吃惊许小真的变化,短短几年,意气风发的少年变得形容枯槁,心如木石,她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 两个人在河边,说了很多话,云星说:“小真,有时候要接受现实,没有办法的,人总要生活的,对不对?” 许小真答非所问:“学姐,我以前总在想,十八区那么多beta,没有一个能考上帝国大学吗?我们天生就比别的区的人笨吗?还是beta天生不如omega和alpha?永远要成为他们的踏脚石?” 他当过omega,现在是个beta,他并没有觉得做omega时哪里比beta更优秀。 云星沉默片刻:“我们一开始就没有这场游戏的入场券。” 许小真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 周延死后的第三年零一个月,许小真又一次被顶替了成绩。 这次他没吵也没闹,安安静静的接受了,自己又找了所新的学校就读。这真是个不小的代价,每次复读都要五千块学费,够把他一年的积蓄都掏光,他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或许哪天梦里见到周延,见到女儿,他醒来忽然就找把刀结束了自己索然无味的一生。 他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阴郁,没有存在感,像道影子一样悄无声息,只有别人点到他的时候,他才会给一丁点儿简短的回应。 他的手腕上多了一截红绳,一块旧表。 红绳里编织着他女儿的胎发,旧表是丈夫的遗物。 当初周延用它换了药油的那块,他找遍十八区的药店才赎回来。 周延死后的第四年零一个月,熟悉的戏码又一次发生在他身上。 他再次平静接受,换了一所学校,熟稔的任何一个人看了都会心疼。 这所学校距离他的住所超过七公里,他天还没亮就出门了,天黑透了才回家。 许小真没有心情打理头发,任由它肆意生长,到周延死去第五年零一个月的时候,已经长到肩膀,冷的时候散着,热的时候随手扎起来,他的头发又多又密,衬着雪白病态的小脸,从前面还是后面看,都像个漂亮女生。 不过几乎没有女生能长到他这么高。 他穿着周延的旧衣,卷上一截袖口。 迟迟没有等到录取通知书,许小真已经学会提前联系学校了。 复读费交上去十天后,距离帝国大学开学只剩半个月,学校的电话打进来。 “哦!许小真!你知道吗?你太幸运了!你能去上学了!” 他等了五年,乍一听这种话,都觉得像恶作剧,愣了一会儿,对方再三重复,他才淡淡说了声:“好。” 然后平静地走去学校。 学校在门口新安装了一块电子屏幕,正循环播放新闻,今天的是:帝国元帅顾川之子,陆军少将顾延野近日于帝国军校毕业,破格接任陆军军械部部长,或为帝国最年轻一任部长。 许小真后退两步,觉得这是个重要新闻,顺便记下了。 进到办公室,老师兴奋地把通知书给他,喋喋不休祝贺:“你带身份证明了吧?你真幸运,那个学生不去了,他要去留学了。”'');(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许小真低着头,没应声,原本就该属于他的东西,什么真幸运? 他接过通知书,解锁。 帝国大学的通知书比许小真目前见过的科技都要高端,需要指纹和虹膜双重解锁,强行开锁会立刻自动销毁,打开后里面有动态验证码,在官网用动态验证码选择专业,确认学生信息。 但再高科技也防不住许小真在出考场的那一刻试卷就被调换了,五年来,他好像一只公用的羊,谁都能薅一把毛。 几个老师兴奋地围在他身边,指导他用办公室的电脑上选择专业。 “太好了,这么多年终于又有一 个学生考进帝国大学了,可得好好选专业。” “是啊是啊,上个学生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专业没选好,进去没几个月就疯了。” “医学,医学吧!当医生,多体面,听说现在beta医生很吃香呢,因为不受信息素困扰。” “还是机械制造好,学一门技术走到哪儿都不怕,工厂里都是beta,好相处。” “法学怎么样?帮人打官司。” “不行不行,法院和律所据说都是些alpha和omega,beta肯定会受排挤的。” 许小真摸摸手腕上的表,录入动态验证码,在一群老师的尖叫中选择了政治系。 大家的喊叫比原纳纳当年看到许小真躺在血泊里还要尖锐,几乎顶破天花板。 “我的老天!怎么又是选了这个?上一个选这个的还是那个疯了的学生,这是宿命吗?” “快快快!快打电话给帝国大学教务办能不能更改专业。” “学政治就完了!” 帝国大学是帝国最顶尖学府,政治系每年录取分数都高居榜首,从这里的学生,最低也会被分配到地方做公职人员,听起来真是荣耀,一跃从被剥削者变成剥削者,可谓是咸鱼翻身,祖宗十八代都以你为荣耀。 但帝国公职人员的构成是百分之六十的alpha,百分之三十五的omega和百分之五的beta。 一百个公职人员里,只有五个才是beta,他们的父母必定是等级非常高的alpha和omega。 像十八区这种鬼地方,除了区长等高级官 分卷阅读34 员,没有公职人员愿意留任,大多都是外聘的。 许小真想要插一脚进去,分一杯羹,简直做梦,等待他的只有被排挤。 这还是往轻里说,否则上一个考进去的beta为什么轻易就疯了。 许小真知道,许小真不怕,他早就想死了。 他刻意为自己找了一条轰轰烈烈的毁灭之路,令自己走下去。 从他报名这个专业开始,生命就已经像点燃的蜡烛一样开始倒计时了。 他鼓着一股劲,倒要看看那些高级的人高级在了哪儿。 原纳纳的妹妹今年也考试,她的成绩不会高到离谱,也不会低到考不出去,虽然不能和许小真一所大学,但也在一座城市,两个人算是同乡,还能互相照顾。 原索索见到许小真的惨剧,又被哥哥耳提面命,还没出发,就开始处处谨小慎微。 两个人乘坐同一辆大巴,上了火车,横跨九个区,历经七十二个小时,终于到达一区。 火车站据说在郊区,他们一下火车,就被震撼到合不拢嘴,即便是最不起眼的建筑,都比十八区市中心高耸的大厦要华丽。 天空上也架着轨道,甚至都不用一个支点,就能蜿蜒曲折地前行,上面呼啸过一辆列车,载满乘客。 两个土包子第一次进城,意识到这个世界发展存在着巨大的差异。 帝国大学迎新在每年的九月十三日到九月十五日,来自全国各地的学子按照寻找自己的学院报道。 比起艺术系和文学系的人流如织,政治系显得过于冷清,几乎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负责迎新的学长撑着下巴差点睡着,面前突然多了道人影,把光遮得严严实实。 对方纤细的手指推过来一纸录取通知书,然后就是沉默。 罗灿抬眼打量这个新来报道的学生,一时分不清是学弟还是学妹。 身量不高不矮,一米七八七九的样子,纤瘦,肤色白皙,五官秀美,柔和,用他话说,鼻子是鼻子,嘴边是嘴巴的,脾气也看着很好,让他想起了他妈。 眼睛很圆,里面没有丝毫情绪,但他打赌,笑起来肯定很好看。一头棕栗色的头发垂在肩头,很蓬松,好像是特别流行的那种鲻鱼头,理发师技术还挺好,剪得十分有层次。 他翻开通知书,性别,男,然后就问了:“学弟,你头发哪儿剪啊?能推个联系方式吗?” 许小真没想到他第一句话是问自己哪儿剪的头发,他刚把手指指向自己,对方就发出一声“卧槽”。 “许小真?学弟就你叫许小真啊?” 许小真把指着自己的手放下了,猜测他应该不会有兴趣继续和自己搭话,于是冷冷点头。 罗灿把通知书对着太阳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看了遍,没错,是十八区来的那个。 系里都传开了,十八区有个不知死活的倒霉蛋beta敢报政治系。 这个倒霉蛋注定就是被霸凌排挤的命运。 罗灿不敢和他多搭话,怕连累了自己,也没再追问他的头发哪儿剪的了,抬手向后指了个方向:“绕过这栋教学楼,就是教务处楼,504取钥匙,给你分寝室。” “谢谢。”许小真道了声谢,取回自己盖好章的录取通知书。 正常每个新生报到的时候,都会有一个学长学姐负责带路参观学校,但许小真身份特殊,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 他早就料到会发生这种事了,所以接受良好,慢吞吞带着行李往教学楼方向走去。 许小真本来就没什么家当,可带的更少,刚刚装满一个十三寸的包,挂在肩上正好。 其实这对他来说也显得沉重了些,他的身体比起前几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之前还能和人打架不落下风,现在走几步都气喘吁吁要歇一会儿。 不知道是切掉腺体的后遗症,还是怀孕难产损伤了身体。 主教学楼高二十层,用了几十根庞大的罗马柱,校徽悬挂在上面,显得气派非凡,楼顶修的塔尖儿直戳云霄,更带来几分压迫感,这也是迎新选择在这栋楼前面的原因,威武。 楼里不少教师向外眺望,欣赏着一年一度新入学的孩子。 “哥,我说你好歹去走个过场吧?这都要订婚了,你再不满意也得做做样子,人家今天生日啊,你不能利用完人家就甩开对不对?”周京烁趴在环廊的栏杆上,冲顾延野使劲儿眨眼,“而且人家那么宽容大度,都不在意你婚后养几个情人了,连私生子都说能大度接受,你得给人家个面子。”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行了,你快别烦你哥了,你越说他肯定越不想去。”另一个人闲坐在椅子上笑道。 “我们今天来是听顾少将讲座来的,不是听你说家长里短来了。” 周京烁撇嘴:“这有什么好听的,走形式的东西,不就是在这些学生面前露露脸。” “礼物我已经送过去了,懒得和那些omega周旋。”顾延野冷淡开口,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下巴微抬,扯开戎装系在脖子上的那颗扣子,点了支雪茄夹在指尖。 围坐的几个人笑了。 “也不知道您到底喜欢什么样儿的omega,前几年就听说你有意向寻摸个合心意的小 情人儿,结果贴上来的一个个都没入眼,庆宇自己见一个特可心的极品,说给你送去吧,你又瞧不上,口味儿怪刁的。” “怪不得你那未来的未婚夫觉得你是个特专一,特清高的alpha,敢放出豪言壮语说随便你将来养情人,多少个私生子都不在怕的。” 周京烁和顾延野在一起久些,他回想他哥停留在那些omega身上的目光时长,总结:“我哥啊,喜欢那种长得高的,得将近一米八那种,腿长腰细,清瘦的,白的,会读书的,眼睛大的,睫毛长,爱笑还得会做饭,对他百依百顺的,但是对外人有脾气的,最好头发颜色浅一点,还不要娇滴滴的……还有还有……” “呦,真跟照着什么标准找的似的,光一米八的omega打着灯笼都难找,这么多条件摞一块儿,上哪儿能找?你不如去定制个机器人方便。”有人给出恳切建议。 “唉唉唉!你别说,你们看这个!这个像啊!一条条儿的,跟京烁说的全能对上。” 几个男人走到窗边观望,发出感叹。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真一样,长得高,腰细腿长。就是有点瘦过头了,还得养养。” “还会读书。” “废话呢,在帝国大学的哪儿有不会读书的?” “鼻子眼睛真齐整诶,头发颜色也浅,就是看着不爱笑,不知道会不会做饭。” “砸点钱就爱笑了,这辈子还没见过见钱不笑的呢。不会做饭学呗。但是这个子,就怕是个beta。” 顾延野觉得他们 分卷阅读35 真是无聊至极,懒得理会。 周京烁拨开他们,探头望去,感叹:“卧槽!哥你快看,真一样,这不就照你心上长的吗?” 他没想到周京烁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竟然也这么说,顾延野疑心他们合伙戏弄自己,没报太大期待,懒懒瞥了一眼。 楼下路过报道的新生那么多,顾延野还是在人群中第一眼望见了那个身影。 尘封的记忆再次翻江倒海,化作涓涓流水滚落,那张久远到已经模糊的面容此刻和楼下的身影重合,逐渐变得清晰。 两个人的世界犹隔天堑,顾延野差点都忘了他竟然还有过这么一段露水情缘,风流往事。 是许小真,他变化很大,头发长了,也瘦了,没以前精神,看起来有气无力,目光暗淡,穿着宽大不合体的衣服,像个灰扑扑的小耗子,在人群中变得毫不起眼,让人提不起欲望。 他翻出很久以前的记忆,许小真像野草一样,肆意明媚生长,顾延野在一瞬间疯狂跳动的心脏冷却几分,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 “也就那样吧。”他说罢,深吸了一口雪茄,别过头,收回目光。 这不是梦中情O吗?怎么还不行?口味又变了? 他亲爱的哥哥,真是比六月的天还难以预料,周京烁耸肩,撇了撇嘴。 许小真发现自己领到的不止是钥匙,而是一个豪华大礼包套餐。 里面包含了两张学生卡,最新款通讯仪,也就是手机的加强版,电话卡,还有一台笔记本。 这些都是免费的,甚至他连学费都不用出一分。 学生卡的作用比较大,用来开寝室单元门,寝室门,教学楼门,实验室,食堂刷卡,整个国家的公共交通设施都可以免费乘坐,可以说是万能卡。 他拿到东西后,没有第一时间回寝室,而是沿着学校转了一圈,记下所有建筑的位置和作用,以备不时之需。 在这个学校,如果他不能自己做好准备,应该也没人会帮他。 记得七七八八,已经到傍晚,回到寝室,门口堆了一堆被扔出来的东西,他翻翻看,标签上写着他的名字。 一个底层beta,被针对理所当然。 但许小真奔走一天,早就累了,他想早点休息。 他也不怕得罪人,本来就没打算活。 攒了攒力气,抱着被褥一脚踹开寝室门,无视室友或厌恶,或震惊的目光,走到自己床位旁,把上面别人的零碎东西扫下去,铺上自己的床褥。 四个人一个寝室,为了避免麻烦,学校在分配寝室的时候会按照性别来分配,所以这个寝室里全是来自不同专业的男beta。 几个人瞪大眼睛,嘴角抽搐地看着许小真若无旁人整理东西,震惊到无以复加。 许小真丧着一张脸,一句话不说,他不像从十八区出来的卑躬屈膝的贱民,天然带着战战兢兢,也不可怜柔弱,红着眼眶抹眼泪。 他好像什么都不怕,不知道哪儿来的底气,有种他们敢多逼逼一句,他就能创死他们的狠劲儿。 被子扔出去是欺负,也是试探,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许小真显然是个光脚的。 他们安静把自己被扫下来的东西收拾好。 有人掏了点昂贵的糖果饼干,放在许小真桌子上:“不好意思,我们看你傍晚还没来收拾,以为你不来报道了,所以在你床上放了点儿自己的东西,别介意。” 许小真是真累了,不想和他们理论,点点头,拉开抽屉,把糖果扫进去,飞快洗漱后,上床,盖被,睡觉,一气呵成。 看得另外三人又是一阵目瞪口呆。 他们面面相觑,觉得这个十八区来的beta很不一般,怪不得有胆量报政治系。 顾延野做完讲座后,校领导说带着他在学校转一圈儿,他本该拒绝,但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一步,率先点了头。 他走到哪儿都声势浩大,一群人热腾腾地围着他,簇拥他,用笑脸逢迎他,他的待遇比那几个有名无实的王子还要高规格。 顾延野身姿笔挺,扫过所经之处,向他投来好奇目光的学生,没找到想找的人,垂眸,多了几分不耐:“行了,今天就逛到这儿吧,我有事先走了。” 校方不懂他为什么前一刻还兴致盎然,下一刻就翻了脸,只能恭恭敬敬把他送出去。 周延没去自己那位看起来温柔贤淑的未来未婚夫陈宝珠的生日会,转道回了自己的房产。 前几年,他的姨母,也是他的继母,给他生下了一个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alpha妹妹,一个家族里,有两个顶尖alpha,注定是一场继承恶战,因此气氛一度很微妙,所以他也很少回顾公馆。 在军校读书的时候一年三百天都在学校,逢年过节回去一趟,剩下时间自己支配。 说实话,这些年他过得无比充实丰富,读书、上课、争权夺利,闲时拉帮结派,品酒、骑马、出海、玩枪、做极限运动,因为过于丰富,所以他根本想不起来许小真,只有偶尔周京烁贱兮兮说他还有个老相好的时候,才会想起来,哦,原来在十八区还有那么个人。 但也只是一瞬间的想起,转瞬又被更新鲜的事物吸引,把人 抛之脑后。 落地窗边只开了两盏小灯,宽绰的客厅昏黄,站在窗边,能将城市繁华夜景尽收眼底。 顾延野开了瓶酒,倒了半杯,盯着酒看了许久。 他回来后有五年了,五年后的他回看十八岁的顾延野,觉得真是幼稚的可笑。 哪个顶尖的alpha身边没有几个情人?就连那些看起来专一贤惠的omega也不缺慰藉,他当时真愚蠢,只想着许小真身份低下配不上他,没想到带回来当个情人,或者玩物养在身边是最合理的做法。 一块再好吃的糕点吃的次数多了,也就平平无奇了,不如浅尝辄止让人念念不忘。 许小真就像他曾经没有吃够的糕点,走的时候太匆忙,再见面时候这块糕点已经过期变质。他看见许小真还是心痒痒,但兴趣消退许多,觉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不如当年彻底将这块糕点吃腻,就再也不想了。 连续两天的讲座,第二天可去可不去,顾延野本想推掉,可还是去了。 这块糕点,他还是决定见一见,再决定要不要吃。 周京烁只能继续带着人去给他捧场,开始前还坐在昨天的回廊里。 他没什么耐性,百无聊赖趴在栏杆上观望路过的学生,点评他们的穿着,猜测哪个一会儿会来听顾延野的演讲。 “唉!又看见他了诶!好像遇到麻烦了。” 他惊喜地叫道。 顾延野下意识往楼下看。 许小真今天将头发扎起来了,鬓边垂下来一缕,看得人心痒痒。 周京烁吹了个近乎流氓的 分卷阅读36 口哨。 许小真正被几个学生堵在路上。 都是有身份有修养的帝国学校学生,他们不会做出像街头流氓混混一样无赖的举动,只是不怀好意看着许小真。 “听说同学是十八区来的?我们还没去过,能给我们讲讲吗?是不是和一区很不一样?” “听说十八区脏乱差,到处都是随地便溺的beta,小真同学,咦~”他们状似闻到恶臭,把手放在鼻子前面扇了扇。 他们试图以此羞辱许小真。 许小真真是一点没有被羞辱到,如果这也能称之为攻击,那许小真的生活真是一年三百六十日,风霜刀剑严相逼。 他原本不想理会,架不住几个人一直挡在他面前。 太久没说话了,他的嘴皮子不太利索,所以他选择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从草地上挖了两坨泥巴,朝着几个人扔过去。 娇贵的少爷小姐们四散逃开,斥责他:“你没有素质!土多脏啊!” 许小真作势又挖了两坨:“我,十八区来的,就是,没素质。” 预想中许小真被他们逼哭,闹着要退学的场景没发生,反倒是他们自己让几块烂泥巴制裁了,十八区的乡巴佬,真不要脸! 楼上顾延野他们虽然听不到许小真在和他们说什么,但看动作也能猜出个大概。 周京烁哈哈大笑:“还挺有脾气呢,诶我看他怎么这么眼熟……”他笑着笑着笑容僵住了,脸贴在玻璃上,使劲儿回忆:“哥!!!这,这不就是你那个老相好吗?我说怎么长得这么可你心。” 几个人纷纷看向顾延野,只见他目光还盯在下面,追随着许小真的身影,连雪茄燃到指尖都没有察觉。 周京烁又唤了他一声,他才回神。 顾延野死寂的心脏喧若擂鼓,心口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泛起细细密密的痒,过了许久,他才露出惯常的一副傲慢神情,抬抬下巴:“不容易,还是追过来了,这么努力,也不是不能勉强给个情人的位置。” 变化也不是特别大,还有些意思,许小真这块过期的糕点,他或许有兴趣再尝尝。 不过他没打算和许小真来一场恨海情天的缠绵悱恻,当年的事情也没必要再提,以许小真的性格,一但知道真相,岂不是要闹翻天?到时候谁也别想好过,顾延野光是想想就心累,他可没有哄人的兴趣和精力。 给许小真砸钱,他也不一定是会为了钱屈服的人,况且效果没有真情实意来得好,许小真的爱,任何人感受过都会觉得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味道像山楂蜜饯。 …… 许小真查看课表的时候,发现每周多了一节射击实践课,授课教师保密。 帝国由上至下,公职人员都有配枪的权力,这门课程的开设,看起来很有必要。 课程在学校c区的射击草地上,许小真很早就带着护具来了,草地没有几个人,大家两两三三交谈着,时不时把异样的目光投在他身上。 许小真不在意,坐在台阶上,小心翼翼把红绳和手表往上撸了撸,用袖子盖住,防止磨损。 没多一会儿,一个身材高大修长的男人走进来,他逆着光,叫人看不清脸,只能瞧见一道剪影,长腿蜂腰,肩宽臂长,身姿笔直,颇有气势,离得老远,就能闻到一股价格不菲的古龙香。 大概是射击课的教师,许小真站起身,自觉排好队,低头扎头发。 没人愿意站在他附近,所以他的身边空出一片位置。 骨节分明的手指勾着他因为没扎好而散下来的发丝,无声提醒。 香气逼近,萦绕着,许小真几乎被笼罩在这片陌生的气味中,包裹缠绕,形成一片狭小而暧昧的空间。 他一愣,低着头,道谢后从对方手里拢过散落的发丝。 冰凉的触感划过顾延野指间,顾延野无意识捻了捻。 许小真扎好头发,抬眸,对方的面容映入眼中,令他瞳孔猛缩,身体剧烈的颤着。 他怀疑是自己眼病加重了,或是出现幻觉,狠掐一把掌心,眯起眼睛,更仔细打量对方的脸。 周延!是周延! 他即便是化成灰,许小真都认得出! 天底下不会有长成一模一样的人了!他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爱人? 他的人生早已定格在周延死的那一天。 今天是周延死后五年零一个月零三天,他思念了一千八百五十八个日夜。 他比以前黑了些,五官棱角更分明,更高更健壮了,露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的手臂肌肉结实,举手投足都带着从容优雅。 第22章 天地之间, 似乎只余下他的身影。 青绿的草,金黄色的靶,红胀的靶心, 发到手中冰凉漆黑的器械, 自动变为虚影, 许小真只能看到周延。 充满疮痍的心脏被剁成碎末后以为会永远古井无波, 此刻却在复原、愈合, 重新跳动。 许小真只能感受到停顿了一秒后飞快跳动的心脏,几乎要跳出他的嗓子眼儿,目光紧紧追随着对方, 不舍得挪开分毫。 每次半睡半醒的时候, 他总以为周延还在身边, 想拉住他的手, 却扑了个空。 他害怕这也是一场梦,眨眨眼睛,眼前的人就烟消云散了, 他还在十八区的铁皮屋里, 蜷缩着,被告知成绩再次被顶替, 考虑今年去哪个学校复读。 顾延野很难不注意到他的眼神,何况这门课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想要的猎物就是许小真。 对许小真来说, 他现在是什么? 死去的白月光复活了? 他浅浅勾了下唇角,已经可以预料许小真会对他的失而复得倍感珍惜,无不顺从, 顾延野只要稍微一想就激动的热血沸腾。 如果上过床就算恋爱,那许小真应该也算他的初恋, 是他的性启蒙对象,奠定了他欲望的方向,许小真对他的影响很大。 但喜欢不一定就要负责,他单纯想满足自己的欲望,寻找快乐而已,所以该用什么样的出场方式再次让许小真对他奉献真心,顾延野把他的良心抛之脑后,精妙构思了一番。 许小真目光还在一错不错盯着他,顾延野拆开枪械,向学生展示内部构造:“瓦尔塔p38,这会是你们未来随身携带的枪支,重量较轻,便于携带,半自动的设计易于操作和维护……” 他漫不经心的语调带着从容,显然早已对这柄枪了熟于心,度过变声期后的嗓音更多了几分低沉和磁性,能够撩动人心。 他的目光扫过所有人,却并不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停留。 有学生抛出问题,他便回复,好像关于枪械方面,没什么能难得倒他,不过问多了就很不耐烦,尤其一些浅显的问题,会让对方滚去自己查资料。 他不像 分卷阅读37 别的老师那么春风化雨,包容学生,俯下身来悉心教导,反而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傲慢,平等俯视每一个人。 许小真敏锐听到最近的两个学生在咬耳朵,即便已经压低声音,还是充满了震惊感叹。 “怪不得看着眼熟,好像就是顾少将,顾元帅的儿子。听说刚刚军校毕业就接任军械部了,受训期间全科都是S+。真好顶一个alpha,离这么远我都感受到他的信息素了,压迫感好强。” “我要是有他一半的厉害,我爸嘴都能笑裂开。” “他看过来了看过来了,真凶,别说话了。” 许小真听到他们的谈话,才渐渐回神,飞快低下头,克制住自己追逐的目光,还有走上前询问的冲动。 周延现在的身份好像很不同寻常,他贸然出声容易给他带来麻烦。 他别的能力欠缺,唯独忍耐方面出类拔萃。 但他忍不住想周延什么怎么变成顾延野的?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是怎么活下来的?既然没死,为什么五年来从来没有回去找过他? 许小真思考的太过入神,以至于所有人都按照要求拆卸完套筒枪管和复进杆,只有他还没动作。 “是站在后面没听清么?”顾延野走过来,蹙着眉。 所有学生的目光齐齐转向他,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等待看到许小真被痛批一顿,惹到顾少将算是踢到铁板了。 短短半节课的时间,他们就发现这个老师脾气极其的差,许小真竟然还敢在他的课上走神,alpha一向瞧不起beta,说不定这个下等的beta马上就会被少将大人赶出学校,滚回十八区老家。 “少将大人好高的信息素浓度,连我都闻到了,许小真完蛋了。” “奇怪,怎么一点压迫感都没释放的样子。” 几个alpha窃窃私语,许小真手忙脚乱,在提醒后飞快地想赶上进度。 “不好意思。”他的脸胀得通红。 滚烫的大掌覆上了他冰凉的手,顾延野挨着他,与他贴得极近,握着他的手,帮他一步一步把配件拆下来。 似乎感受到许小真颤抖的呼吸,忍不住轻笑:“别紧张。” 所有人都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只有许小真的心沉到了谷底,周延好像不认识他…… 为什么?还是他认错人了? 顾延野松开手,转身离开,许小真感到被触碰的地方滚烫,要烧着了,好疼。 下课之后,许小真想找顾延野问问清楚,他和周延到底是什么关系。 但一转眼人就不见了,他心如乱麻,甚至想过去对方家里找他,但理智告诉他,以他的身份,进不到少将的住所就会被打出来。 他痛苦纠结,辗转反侧,等待下一个射击课的到来。 许小真既害怕又期待,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怕知道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实,譬如顾延野和周延半点关系没有,又期待他就是周延。 无论怎么样,他都希望自己的爱人还活着。 好不容易挨到下一个射击课,却被告知顾少将在执行任务期间受伤,不能来为大家授课了。 许小真又陷入了更深的焦灼和痛苦中,他每天坐立不安,饭也吃不下。 每天想他到底是不是周延?是的话为什么不认识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有找过他?他想他伤的严不严重?会不会很疼?有没有危及到生命? 这些问题沉甸甸压在他心上,每天日里夜里,折磨着他。 就连他的室友们都发现了他的异常,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许小真吃够了教训,对任何人都有所防备,只是摇摇头,不肯多说一句。 熄灯后,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在眼前一帧帧回放当年周延被刺的场景,试图找出一丝周延生还的可能,每一次的回忆都代表着痛苦的循环。 他知道,如果顾延野不是周延,他的巨大期盼落空,会更加痛不欲生,可他还是期盼。 强烈的焦虑、期待、痛苦交织在一起,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枕头上都有一大把头发。 许小真硬生生熬着,直到有一天中午,才吃了两口饭,胃里翻涌,忍不住捂着嘴出去吐了起来。 他忍不住了,四处打听周延所住的医院。 没人会告诉他,他就一家一家找顾延野有可能入住的医院。 帝国大学学生的身份给他提供了不小的方便,只要他拿出学生证,对方虽然犹豫,但终究会为他放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行,他们疑心他是哪个高阶alpha和omega生下的倒霉蛋,不幸分化成了beta。 在寻找到第二家医院的时候,许小真找到了。 他的病房外站了几个便衣的守卫,在来回巡逻,隔着玻璃,许小真看到了他,他正在看今天的晨间报纸,现在科技发达,通讯设备就能查看大多的讯息,很少有人会专门订报纸来看。 真的和周延很像,看东西的神态也像,以前在十八区的时候,周延非要求他订报纸,许小真气得骂他败家,最后还是给他定了一年的,直到他死后,每天还能在门口收到周延的报纸。 几个便衣目露凶光瞥了他好几眼,许小 真看到他没事,牵挂的心放下,默默离开了。 许小真身影消失后,一直把目光放在报纸上的周延抬头,瞥了一眼他离去的方向,将报纸叠起来放在一边。 周京烁削了个苹果,一边嚼一边不理解:“你干嘛啊,给点钱直接包不就行了?用得着这么来来回回折?真麻烦,还让人把他放进来了。” “你核桃仁大的脑子是不是根本不会思考?”顾延野讽刺。 周京烁还真的思考了一下:“虽然你当年直接走了,让他以为你死了,可能会伤心一段时间,但你看他这不是好好的吗?都考进帝国学校了。 你就跟他道个歉,说自己当时年少无知,不懂得珍惜,现在重逢发现还是爱他不就完了吗?” “他要是不接受,从此恨我呢?”恨这个字绕在顾延野舌尖,让他的心脏霎时升起一种不可察觉的刺痛,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快到连他自己都轻易无法察觉。 周京烁卡住了:“怎么,怎么会不接受啊?”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不接受他们的道歉,就算把人腿打断了,只要轻飘飘说一句对不起,他们都得上赶着赔笑,说不是他的错。 顾延野懒懒倚在床头,试图和他解释:“就算一时接受了,这件事也是一根刺,他会时不时想起来,怎么会对我全无保留?况且我什么时候给别人道过歉?是承认我错了吗? 这是一个大麻烦,他会时不时提起,用这个和我吵架,自以为能拿捏的了我,只要一想,就让人觉得无比疲惫,我找他是为了满足自己,不是为了找罪受。 分卷阅读38 而且我过几年应该会结婚,没有和他长久下去的打算,更不想哄他。” “那就别道歉了,直接抓起来养着得了,什么时候腻了什么时候放出去。”周京烁出主意。 顾延野瞥向周京烁,发现自己想要跟他解释的行为简直是一种莫大的愚蠢,这种单细胞的生物,恐怕很难理解你情我愿这个词。 应该也难以理解被许小真全心爱着时候,自己就是他的全世界,他的一切都会围绕着自己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感受。 他抬手弹了弹床头百合花的花瓣:“我不喜欢白色的花,下次换红色。” “哥你别这么神经病行吗?是你以前说不喜欢红色的花的!” …… 许小真又等待了一个星期,终于再次等到上射击课。 他怕自己过于露骨的目光给顾延野带来麻烦,只能时不时低下头伪装坦然。 下课后,他迫不及待想追上顾延野,却被几个alpha拦下。 alpha生得都偏高壮,站在许小真面前像几座小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 “死杂种,是不是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早就看到你一直直勾勾盯着顾少将,怎么?很羡慕?” 他们戳弄着许小真的肩膀,戳得他踉跄后退。 “你的目光简直令我们作呕,像你这种人,被你注视的任何一个alpha都会感到耻辱,就凭你?难道也幻想着走入政坛,成为像顾少将一样的人吗?” 许小真无意和他们纠缠,欲要绕过他们,去追上顾延野。 三个人不肯让开,严严实实挡在他面前,遮住了他的视线,许小真不知道顾延野是不是已经离开,威胁他们让开。 “这里到处都是监控,如果你们不想挨处分的话,就快一点走开!” 他们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哈哈大小起来。 “挨处分?我们吗?许小真你该不会以为自己考进这里,就和我们是平等的了吧?” “就是把你打死,也没有人会找我们的麻烦。” 其中一个人抓着许小真的领子,把他掼倒在地。 班里少数几个omega指控道:“太残忍了,这太残忍了,你们alpha就会用武力,怎么能这么对待他呢?让他退学不就好了?别打他了!” 几个alpha谄媚地笑笑:“这种臭虫不打一顿不会老实。”说着又揪住了他的衣领。 许小真跌坐在地上,拳头慢慢握紧,低着头说:“对不起。” 或许这样就能让他们放过自己,他很着急,他要去找顾延野,问问清楚心里的疑惑。 “哈哈?道歉?道歉有用吗?”对方蹲下来,拍拍他的脸,猛地给了他一拳。 许小真捂住胸口,猛烈的咳嗽起来。 何其讽刺,他不示弱会被打,示弱也不会被放过,既然这样还不如反抗。 教学用的枪支还没被统一收回,许小真从枪包里抽出来,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们,惹得他们面面相觑。 “拜托,里面没有子弹好吧?” 许小真从地上爬起来,下一秒就握着枪,把尖锐的枪口狠狠砸在对方脑袋上,狠戾的样子吓得几个人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他发了疯地冲上去,不要命似的:“不是要打我吗?打啊!有种你们就打死我!” 那个被他用枪砸破了脑袋的alpha捂着头,流了满脸的血,先是震撼,接着是暴怒,没有想到许小真会这么大胆子打他。 许小真明显不是他们的对手,但即便伤痕累累,也顽强的吓人,好像根本不会屈服。 一个alpha被回来的顾延野踢开的时候,许小真还头破血流地咬在另一个alpha身上。 顾延野看得呼吸都停滞了片刻,掐着那个alpha的脖子把他甩到一边。 “我不知道帝国大学里什么时候可以无故伤害同学了,现在收拾东西滚回家耍你们的威风去!”他伸出手,将愣在地上的许小真拉起来。 几个alpha被许小真咬得脖子胳膊大腿都在流血,他们也不清楚为什么同是alpha,顾延野会站在许小真那边。 他们弱弱解释:“少将,他可是个beta。” 顾延野心中闪过一丝疑惑,许小真不是早就分化成omega了?怎么会是beta? 但这不重要:“不要和我解释,去和你们父母解释吧。” 顾延野把一瘸一拐的许小真带离去医务室。 许小真被打的时候没哭,看到他的时候,反而眼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眶湿了,在顾延野问他疼不疼的时候,他点点头,嗫嚅着说:“疼。” 校医不在,顾延野随便找了点药给他消毒包扎。 许小真盯着面前久违的俊美面庞,终于问他:“你认识我对不对?” “你以前来过一区?”他问。 许小真摇头。 顾延野把棉签戳在他额头的伤口上,疼得他龇牙咧嘴,问:“清醒了吗?那我们怎么可能认识?” 许小真不死心,追问:“那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您和那些alpha才是一类人,为什么要帮我?” 顾延野似乎被他的话问的愣住了,思索片刻 ,垂眸:“你问我我们认不认识的时候,其实我也犹豫,我总觉得你很熟悉,或许我们是认识的,”他望进许小真的眸子里,道,“总有个声音告诉我,你或许和我一个很重要的人长得很像。” 许小真被狂喜冲昏头脑,抓着他的胳膊:“那你还记不记得,十八岁,你是不是去了十八区?” 顾延野拉开他紧握着自己的手,挑起他的下巴,为他上药,他离得太近,两个呼吸几乎交缠在一起,炙热,滚烫,有一种下一秒就会亲吻上的错觉:“不太清楚,那年我受了很重的伤,醒来忘记了很多事情。十八区?听起来有些熟悉。” 他的目光也的确像把刀子,从许小真的额头自上而下一寸一寸刮过,仔细打量他秀致的脸庞。 许小真的脸巴掌那么大,白白净净的,眼睛像湖水那么清,怯怯的望着他,眼里似乎只有他,以前有些圆的脸蛋瘦得窄了,腮上肉都没了,本该显得凌厉一些,发丝凌乱扫在脸上,却莫名有几分温柔的韵味。 脸上擦破好几块地方,显得可怜,像个小狗一样。 最后落在他有些苍白的唇瓣,在控制不住想要吻上的前一秒后退。 许小真往他心脏的位置探,被顾延野拍开手:“你要做什么?” “你当初是不是受的的刀伤,从这里,一直贯穿到后面。”许小真兴奋到声音都在发抖,是周延,他一定就是周延! 顾延野压低眉眼,直起身,警惕地上下扫视着他,撂下手中的棉签,用纸巾擦了擦手:“我不管你从哪里打听到的这些,不想死就最好闭上嘴当不知道。” 他 分卷阅读39 似乎被许小真的无礼激怒,扔下药品大步离开。 许小真忙不迭起身,连鞋都顾不上穿,踩在冰凉的地砖上,抓住顾延野的胳膊:“周延,我是许小真,在十八区的时候,我们住在一起,说好了一起考上大学,一辈子在一起,我没有骗你,你问什么我都能说出,拜托你好好想一想……我没有骗你……真的……” 顾延野可记得他从来没和许小真说过永远在一起的话,是许小真总在他耳边念叨,他们只是接过吻,上过床,熟悉彼此的身体,这也算确定关系? 但他只是甩开许小真的胳膊:“够了!我没心情听你胡言乱语!” 许小真飞快解开手腕上的表,递过去问:“那你对这个有印象吗?你卖了这个给我换的药。” 周延只打量了一眼,或许是认出来了,原本怒躁的表情变得平静,似乎在思考许小真话中的可信性。 “这件事我会去调查,管好你的嘴,等有消息了我会通知你。”最后,他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许小真点点头,用期待的眼神目送他。 周延现在这么厉害,只要想查,一定能查到的。 他拿着药,回到寝室,破天荒对着镜子照个不停,室友忍不住投来好奇的目光。 许小真摸摸自己的脸,十分懊恼。擦伤破皮,淤青红肿,眼睛下面还带着失眠的青黑,脸色也煞白,头发还是昨天洗的。 这么重要的重逢,他怎么能这副样子见周延?至少应该好好收拾收拾。 都是beta,室友差不多明白许小真的处境,结合他的表情,稍微一想就能想出个大概。 “小真,听说今天顾少将在训练场帮你教训了几个alpha,你运气真好。” “回来就一直照镜子,和那些思春的omega一样,许小真你是不是真被少将大人看上了?将来要是结婚可千万别忘了请我们。” 他们笑嘻嘻地说着,把他往高处捧,也不管他到时候摔下来跌的多惨。 明知道beta绝无可能和alpha有结果,alpha也看不上beta,可年年都有不知死活的小东西以为遇到了真爱,能克服一切阻碍。 但凡任何一个清醒的beta,都该远离这些特权阶级。 其实他们倒还真希望哪个beta运气好,真的能和个omega或者alpha结婚,给他们开个先例。 许小真扣上镜子,被他们说得心神晃动,猛然想起他和周延现在的差距,如果是十八区的周延,他们可以毫无负担的在一起,可是现在的顾延野呢?他甚至已经是个beta了,要怎么才能配得上他? 周延应付完许小真,上了停在校门口的车,一改严肃的神态,志满踌躇。 他料想到事情简单,没想到会这么简单,许小真轻轻松松咬了钩,他原本还担心这五年里,许小真是不是另有新欢,或者早就淡忘了他,看来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第23章 顾延野是个没有什么耐心的人, 他想要得到的,必须马上弄到手。 在欺骗许小真这件事上,他却用了非同寻常的耐心, 足足忍耐七天, 在对方日思夜想, 饱受折磨的时候, 才约见面。 见面地点在他的家, 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方便。 许小真听到消息后,开心的都快要飞起来来,迫不及待赶过去。 这次特意把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 白色背心打底, 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衬衫, 掖在浅蓝色的直筒牛仔裤里, 穿了一双白色的板鞋,斜挎一个同色的单肩包。 他平日里是一个能省就省的人,直到现在还穿着五六年前的衣服, 有几件都破了, 他用针线缝缝补补,套在里面, 这次特意买了一套过季打折的外衣和裤子来见周延。 已经进入十一月份,这是许小真在一区度过的第一个冬天, 这的四季比十八区更分明, 清晨建筑外面都蒙着一层薄薄的霜。 他这一身看起来清爽过了头,虽然更衬得人白净干净,却有些不应季, 进门时候耳朵和鼻尖都是红的。 他还破天荒用椰子油擦了脸,整个人都散发着椰子的香甜, 像块主动送上门给人吃的小蛋糕。 换下鞋后,抓着背包的肩带,局促走过来,眼睛都不敢乱瞄,走得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到了屋里什么东西。 现在他和周延的差距再次摆在面前,许小真做梦都没敢梦见过这么好的房子,既然周延今天叫他来详谈,那就是说明当年的事情有了眉目,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打听到了,或者想起来了。 许小真很高兴,跟做梦一样,这辈子都没这么高兴过。 他日日沉溺失去爱人的痛苦中,现在老天看不下去了,把人送到他面前了,说许小真他没死,你的白月光复活了! 许小真真是开心的想死了。 踩在柔软奢华的地毯上,这股子高兴劲儿才沉淀下来,他的心情有些复杂,失而复得的兴奋、感激更多,还有替周延开心。 即便他知道了周延的本名是叫顾延野,许小真还是习惯叫他周延。 他觉得周延这么厉害的人就不应该被埋没,现在好了,他能发光发热,也不用跟着 他受苦受穷重新奋斗,只是他还有一点点惶恐,那周延还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他坐在沙发一角,屁股只挨了个边儿,双手搭在膝盖上,微微垂着眼睛,乖巧的很,等待顾延野给他审判。 顾延野在吧台调酒,没一会儿端着酒杯走过来,推到许小真面前:“给你的。” 许小真其实不会喝酒,他长到这么大,粮食和水果都没吃过几口,更别说用粮食和水果酿的酒了,根本没喝过。 但这是周延给他调的,他不舍得说不会,端起来抿了口,发现酸酸甜甜的很好喝,没有想象中的难以入口,还能缓解他的紧张, 杯子本来就不大,许小真忍不住多喝了几口,就见底了。 顾延野把他自己的推过去给许小真:“第一次调酒,很好喝吗?喜欢就多喝点。” 他这么说,许小真当然要给面子。 酒喝的差不多,顾延野终于进入正题,他用一种沉重的眼神望着许小真:“你能讲讲我们当年的事吗?” 许小真眼睛一亮,为他想要知道当年和自己的回忆而惊喜。 他想是不是周延愿意和他共叙前缘? 他斟酌着想怎么开口。 顾延野想了想,率先道:“五年前我为了得到父亲的认可,帮他做了一些不能为外人所知的事,也因此遭到追杀,不得注射药物不压制信息素,躲避进十八区。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十八区出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受伤,醒来就躺在病床上。医生说那批压制信息素的药剂出了问题,导致药物注射期间 分卷阅读40 的记忆消失。 我努力回想过,觉得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有个人好像还在十八区等我,可什么都想不起来,家里人也说我在那里并没有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所以我就逐渐放弃再回想那段记忆了……” 顾延野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他说他不是故意忘了自己的,他也不是故意不去找自己的,是药出了问题,他失忆了,他还向自己展示当年胸前的疤痕。 那么长一条,一直贯穿了后背,他说自己在医院躺了将近半年,差点性命不保。 伤口都已经愈合了,许小真还是生怕弄疼他,轻轻碰了碰,鼻子一酸,几乎掉出泪来。 他恨了那么久,突然有些茫然,周延不是陈奕松害死的,他腺体的标记也许也不是陈奕松的,如果当年不是药出了问题,是不是他就不用挖掉腺体,孩子也不会早产。 如果他再大胆一点,和他们说孩子的父亲就是一个alpha,是不是孩子也不会死? 他不知道该怨恨谁,这件事里好像没有谁是有错的,周延什么都不记得,他什么都不知道。 顾延野温柔地用指腹轻轻拭去他的眼泪,柔声说:“怪不得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心跳加速。” 许小真的眼泪越掉越多,顾延野拍拍他的后背,人不知不觉就在怀里了,给他喂酒,让他慢慢把当年的事情说给自己听。 许小真下巴搭在他的胳膊上,复述当年,他越说越觉得晕,杯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东西在他眼前从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三个。 他有意识自己是醉了,暗暗唾弃自己丢人现眼,酒量这么差,连一点小甜酒都喝不了,又怕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让爱人难过,于是选择闭口不言。 他不知道,顾延野已经等了快一个月,耐心早已告罄,虎视眈眈想把他吞下腹里,品尝当年的美味。 酒是特意用Gin酒调的天马干尼,口感酸甜具有迷惑性,以为度数不高,不知不觉就会让人多喝,实际上酒量差的一杯就能杯放倒。 看起来许小真酒品很好,喝多了就不说话了,半眯着眼睛想看他,又没什么力气。 许小真体温偏低,喝了酒之后渐渐暖和起来,顾延野搂着他在怀里,感觉热乎乎软绵绵,跟没骨头似的,任由怎么摆弄都行。 他的身上散发着椰子和橙子双重的香气,很好闻,闻起来更好吃。 顾延野抚摸他的脸,把他的下巴勾过来,人抱在腿上,许小真上道的很,自己就搂着他的脖子,主动把唇献上来。 他这么主动,顾延野在想怎么一点点细细品尝他。 两个人先是唇贴着唇,厮磨了一会儿,顾延野才捏捏他的下颌,命令他:“张嘴。” 许小真喝多了很听话,他虽然意识模糊,时有时无的,但只要面前是顾延野的脸,说什么他都照做。 他“啊”一声张开嘴,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和柔软粉嫩的口腔,顾延野捏了捏,让他闭回去些:“不用张这么大,舌头伸出来一点。” 许小真依旧照做了,乖的人血脉偾张,头皮发紧,顾延野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头按向自己,重重亲过去,咬着他娇嫩的唇肉,在他的口腔里扫荡,揪着他的舌头共舞,像要把他活生生吞进去,滚烫的手掌沿着衬衫衣摆钻进去,揉搓抚摸着他的细腰,肩膀,几乎把人按进自己肉里。 没多一会儿,许小真就弱弱说:“舌头麻了。”他微微张着口喘气,一点嫣红的舌尖吐在外面,被亲得双眼失神,胸口起伏,像个被亵玩坏了的娃娃,埋在他怀里。 顾延野把他横抱起来,走向卧室。 不知道是这些年他更强壮了的缘故,还是许小真瘦了太多,他觉得比起当年,现在怀里的人轻飘飘的,像一张纸,风一吹就能刮走。 被扔在床上,许小真更晕了。 他只能看到天花板上的灯好漂亮,亮晶晶的,一闪一闪,能卖很多钱的样子,连顾延野解开了他衬衫的扣子他都不知道。 许小真里面穿的背心还是当年地摊上买的,纯棉老头背心,边角还有厚重歪扭的白色包边,包裹着他雪白瘦削的身躯,半遮半掩露出纤细锁骨,看起来清纯又充满了让人侵占撕毁的欲望。 当年顾延野觉得这件衣服扫兴的要命,现在看见,呼吸更粗重了几分,抚摸着他的身体,一边解开纽扣,一边和他狂热地接吻。 他像品尝一块美味的糕点一样,把边边角角每一块地方都尝了个遍,留下自己的印记,红痕斑斑,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来那么色.情,然后压在许小真身上,贯穿他,占有他。 许小真大概是觉得疼,哽咽出声,抱住他,紧紧扣在他坚实的臂膀上,他身上的汗珠滴在许小真雪白的皮肤上,化开,用自己的气味沾染了许小真,像是另一种标记占有。 这种认知让他更加兴奋,动作也多了几分凶狠,要把人干死在床上一样,到临界点,他下意识拨开许小真黏在脖颈的发丝,寻他的腺体,想要咬上去,把信息素注入他的体内,让他从内到外充满自己的气息。 但他没找到腺体,本该是腺体的地方,有一道三指宽的狰狞疤痕。 许小真的眼泪像汪洋的海,要将他淹没了,在他 出神的时候,捧着他的脸,不带一丝暧昧,纯情地亲吻他的眉眼,哭着说:“周延,我好想你啊。” 许小真又做梦了,梦见了周延,他比分别时候更英俊了,他长大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做的是春/梦。 第24章 许小真在亲吻他后, 无力地倒在枕头上,潮红的脸,被吮吸到近乎滴血的唇, 咬着手腕, 羞于发出声音。 这让顾延野想起很久以前, 他们住的房子并不隔音, 走路的踢踏声都能被隔壁听得一清二楚。 许小真每次在床上, 都会咬着手腕压住声音,泪眼朦胧看向他,如果声音实在压不住, 便搂着他的脖子吻他, 他那点闷闷的哼唧声就尽数消失在二人唇齿相接里了。 他的心脏一颤, 在此刻或许良心有短暂的发现, 但转瞬便被欲望拖进更深的漩涡。 顾延野摸摸许小真脖颈的疤痕,觉得有点丑,没兴趣地用头发盖住了。 许小真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 才发现这不是梦, 像用针管往骨头缝里打了醋一样,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没有一个地方不泛着酸疼。 他在一个人怀里, 肉和肉滚烫贴着,对方腹肌块垒分明, 许小真一抬头, 就能看到顾延野俊俏的下巴。 他扑棱一下爬起来,坐直在床上,若有所思好一会儿, 然后飞快穿衣服。 顾延野被折腾醒了,压着怒气看了看时间, 才凌晨四点。 许小真这该死的作息都进化到这种程度了吗? 分卷阅读41 “你去哪儿?”他不悦问道。 许小真回过身,腿甚至还在发软,哑着嗓子说:“给你煮点早饭,然后去上学。” 他系扣子的手发颤,好一会儿才系上一个,锁骨处红痕斑斑,看起来饱受一番蹂躏。 他也没意识到自己这样和顾延野滚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好像这是天然的,应该的,毕竟他们一直这样,初尝禁果的少年只要不需要上课的日子里,就会在床上探索彼此的身体。 何况许小真记得昨天是他主动的,周延变成了顾延野也没有推开他,他求之不得。 回答令自己满意,顾延野心情大好,抬手将许小真重新揽回床上,摩挲着他锁骨上的红痕,亲亲他的脸颊:“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 一动,许小真脸红了,僵硬着身体,小声问他:“卫生间在哪儿?” 他扭扭捏捏,用揪着床单,试图围住自己的下身。 顾延野大概明白怎么回事,想到昨晚的香艳的场景,不禁喉咙发紧,将他一把横抱起来:“我带你去。” 许小真的身体比以前还不禁折腾,以前至少能清醒一整晚,昨晚他刚尝到一点滋味,人就晕过去了。 他还没玩够,没打算先把人弄死在床上,所以浅尝辄止。 顾延野把人压在洗手台上,俯身亲吻,有些意动,许小真其实并不太愿意,他伸手推拒,恳求道:“我还要上课。” 顾延野以为他爱自己爱得要死要活,必定会予取予求,没想过会被拒绝,心中暗生怒气,松开手:“你不愿意就算了。” 许小真对失而复得的爱人倍感珍惜,顾延野稍微一冷脸表示失望,他就舍不得了,主动回吻他,打开自己的身体,小声说:“给你,就一次可以吗?还要上课。” 顾延野满意于他的主动低头,他享受这种许小真把他看得比一切都重的感觉,亲了一会儿,就放过了他。 顾延野从来没在家里开火,许小真也不会用他家里这些高端的厨具,搜了好久,才勉勉强强做出一顿早饭。 早上六点,许小真抓着包飞奔出了门,临别时候,给了站在门口的顾延野一个分别吻。 顾延野看着他慌慌张张跑出去,有种久违的感觉,他站在窗前,许小真在楼下一边跑,一边冲他挥手。 这令他感到身份颠倒,好像他才是被许小真金屋藏娇的那个。 顾延野看到许小真跑远了,才回神,在沙发上看到了许小真落下的学生卡。 他拾起来,发现上面性别写的是男性beta,想起昨晚许小真本该有腺体的地方被一道狰狞的疤痕替代。 按理来说,他走后,许小真会被信息素折磨,寻找政府求救,政府会无偿帮他洗掉腺体上的标记。 是腺体没了?为什么腺体没了?那道疤似乎也不像出自正规医院之手。 他百思不得其解,转瞬觉得好笑,关心这么多实在显得过于有些多余了,许小真要是变成beta还省去麻烦了,他没有发情期的麻烦,还不会怀孕。 …… 今天有雪,太阳半遮半掩隐藏在云层中,隐约撒下的阳光落在地面,形成明媚的光斑。 许小真捂着脸,深吸一口气,呼出一团白雾,觉得真是个好天气,幸福的一天,他飘飘然走向公交车站,一摸包,才发现学生卡没了。 昨天他上车的时候还刷过,大概是掉在车上了,但是昨天他太紧张,一点来时路上的印象都没有了。 这里距离学校十公里,许小真早上九点有一节早课,还有三个小时,换在以前走也能走回学校,但是他现在走一步腿肚子抖一下,差点栽到地上。 只能忍痛从包里抽出崭新的四块钱。 顾延野住的地方离市区远,公共交通也少,许小真站着等了一会儿,冻得哆嗦,找了个避风的地方蹲下看笔记查资料。 一区和外面的世界差距太大了,课堂上教授讲的一些名词,建筑,物品,景观,法律条文,甚至生活常识,都在许小真的理解范围之外,却是其他同学司空见惯的。 他们本来就瞧不起许小真,更不会专门为他解释,许小真一开始不知道,还傻乎乎提出疑问,被狠狠嘲笑了一番。 他意识到自己的无知耽误了大家的时间,从那以后,但凡是班里同学没什么疑问的内容,许小真都不会发表见解,遇到什么听不懂的就默默记下来,自己去图书馆查资料。 他从小熟读的律法也和同学们不一样,许小真现在才知道,原来律法也是公平的,只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针对他们这种人。 同学老师的轻视刁难,学业的晦涩难懂,旧价值观和新思想的矛盾,难以融入的生活,如果换个人,早就灰溜溜夹着尾巴跑了。 可许小真不怕,他不要脸,他要学好,比所有人学得都好,他要证明beta不比所有人差,证明谁也不比beta高贵,他们不应该瞧不起beta,欺压beta。 现在他更有了努力的理由。 为了能和周延在一起,为了能配得上周延。 过了一会儿,公交车缓缓驶来,许小真拿出准备好的钱,一张一张往里塞,塞完第一张,被司机叫住:“一块就够了。” 许小真一愣,司机把因为行驶而晃进角落里的牌子拽出来,敲敲上面的字,上面赫然写着:公交票价一元。 在一区,一元相当于免费,所以标价的牌子就算卷吧卷吧扔进垃圾桶,也没人会在意。 许小真把剩下的三块钱揣回去,他想起在十八区塞进票箱里的五块钱,能在一区坐五次公交了,还有空调和熏香。 这本该是高兴的事,说明他不带校园卡,也能坐得起公交了,但莫名心脏闷闷的,把身旁的玻璃窗错开一道缝隙,任由凉风灌进来。 下课后,顾延野给他打来电话,问他回不回家,他的心一下子被顾延野塞满,开始转为雀跃。 “家?” “我在你学校附近买了一套房子。” 顾延野把地址发给他,他没有征求许小真的意见,直接和他说,“收拾东西,我在你学校外面了。” 许小真走后,顾延野第一次发现他的那栋房子是如此空旷荒凉,连呼吸都有回音。 几百平的平层里,一年四季二十四小时都恒温,维持在令人舒适的温度和湿度,他觉得发冷,觉得躺在餐盘里的煎蛋以秒速油脂凝结,变得难以入口。 他想要许小真下课后立刻马上出现在他面前,把这栋房子变得热气腾腾,富有人气。 但这间房距离帝国大学太远了,所以他迫不及待安排人购置了一套新房,放在许小真名下。 买房,买车,买游艇,各色的珠宝首饰,这都是金主在包养时候的义务,顾延野耳濡目染,即便他第一次做,竟也显得炉火纯青。 分卷阅读42 许小真做梦也没想到他会在自己二十四岁的时候收到这么一间价值不菲的房子。 他知道顾延野有钱,自作多情想到他是为了他上学方便,还能时时刻刻在一起置办的产业,当场吓得把房本丢出去了。 顾延野看着他惊慌的表情笑了起来,他很爱看许小真收到礼物这种无措又没见识的表情,把房本捡起来扔进他怀里:“收着吧,买了又不能退,还要跟我客气么?你不想和我一起住?” 他生得至少比许小真前二十几年见过的人都好看,冷硬,深邃,薄情,却生着一双桃花眼,多数时候那张脸带的本该多情的眼都无情起来。 真心笑起来的时候像深冰融化,带来春水潺潺,让人误以为深情款款。 许小真沉浸在他的眼中,心脏砰砰跳,以为这就是至死不渝的爱情,小心把房本揣起来:“那我放在抽屉里,有需要你拿走。” 顾延野笑着低头,亲亲他的唇瓣:“听你的。” 许小真现在每天走起路来带风,满脸柔情,和以前冷漠半死不活的样子大相径庭,一看就是沉浸在爱情的滋润里。 有人看到许小真上了顾延野的车,也有人看到许小真和顾延野举止亲密,更有人知道顾延野曾经为许小真出过头,手把手教他拆过枪械,世上没有挖不透的墙角,也没有不透风的墙。 自然大家也都猜得到许小真的满面春光是因为谁。 他们都心照不宣,顾延野只不过是玩玩而已,谈恋爱?他也配? 任何一个alpha在选择自己omega妻子的时候都要三思而行,更不会和一个十八区来的底层beta结为连理。 只是这件事,没人会好心提醒许小真,除了学校里一些少数的beta,对他投出或怜悯或艳羡的目光。 怜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顾少将玩够了踹开,又羡慕他一个beta能得到顾延野青睐,成为他的第一个情人。 许多omega们更是嫉妒的牙痒痒。 许小真每天从他们身边经过,隔着两层肚皮,谁也不知道谁心里在想什么。 不管这些人到底怎么想许小真,觉得他可怜也好,可恨也罢,讥讽等着看他笑话也行,面上却都和蔼了,冲着顾延野的面儿上,谁也没敢再难为许小真,甚至有时候见面还打个招呼。 许小真则不识抬举多了,他对这种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alpha和omega没什么好脸色,当作没看见擦肩而过,惹得一群人纷纷诅咒他早些被顾少将抛弃,并且一分钱拿不到。 私下里还有开了赌局的,赌他什么时候会被玩腻。 这些涌动在校园里的暗潮,即便主人公是许小真自己,他也浑然不知。 顾延野倒是略有耳闻,不过他也没有出手干预。 和一个下等beta纠缠在一起容易传出些不好的名声,但顾延野不在意,他刚高升,没人会不长眼在他面前说不好听的话。 这些年他逐渐年长,也渐渐变得我行我素,独断专裁。 凡是对他行为有意见的人,他都会用武力和强权让对方乖乖闭上嘴。 顾延野近来春风得意,任谁都看得出过得舒心,眉眼间满是餍足,戾气都化解几分,甚至可怕的多了几分和气,甚至好说话了许多,看的他那些朋友惊讶之余又艳羡。 “我怎么就没遇到这么可心的小情人儿呢,瞧瞧顾少将这满面春光,日子过得可滋润了吧。” “人家那既是新欢又是旧爱,跟谈恋爱似的蜜里调油,小情人颜正条顺,小脾气还带劲,这种好事儿怎么轮得到咱们。” 顾延野听着,浅笑不语,眉眼都柔和了。 说着说着,传起了最近学校里的赌局,赌许小真多久会被抛弃,有人笑嘻嘻问:“顾少将透个底儿呗,多久把人甩了,我们跟着也捞一笔。” 顾延野淡淡勾唇:“最近三个月应该不会。” 他随手扔出来一张卡,“你们既然这么有兴趣,我也跟着添点彩头,我赌半年。” 顾延野猜自己半年就会腻味许小真。 一群人喝彩,纷纷跟着他押注:“当事人都下场了,那咱们跟着肯定稳赚不赔了!” 周京烁笑嘻嘻凑近顾延野,问:“哥,你那个小旧情人真那么好嘛?” 顾延野一挑眉,示意他有屁快放。 周京烁狗腿子地给他倒酒:“哥,你玩够了给我玩玩呗。” 第25章 “啪——!!” 清脆的巴掌声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让喧闹的甲板瞬间安静, 所有人把震惊的目光投向声音发出处。 海面晶莹的波光照应在栏杆处,更衬得静谧安详,只有舒缓轻柔的音乐不顾人死活, 还在继续播放。 周京烁被打得偏过头, 右侧脸颊高高肿起, 捂着脸, 他没想到他哥会为了那个beta打他, 怔住了,费力扯出一抹嬉皮笑脸的笑:“哥,没必要生这么大气吧, 大家都是换着玩的。” 顾延野打完, 也愣了一下, 他听到周京烁说出那句话的时候, 没有任何犹豫的,巴掌就狠狠落在了他脸上,打完了才觉出当时何等的怒不可遏。 他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 的行为有失体面。 周京烁说的没错, 圈子里都是这么玩的。 今天你的送我, 我的明天送你,甚至他的后妈和小妈一起打麻将能凑一桌, 四个人和和气气的。 他这样怒气冲冲为了一个beta甚至打了自己的表弟,显得过于在意了…… 顾延野调整了下坐姿, 深吸口气, 吐出,紧绷的面容松缓几分:“你主意打的太早了,等过几天我倒是能带他出来露露面。” 他一动, 紧张的气氛缓解不少,几个富商阔少劝酒说和, 缓解气氛,向他询问新型的枪支火药,试图让他松松手,指尖多漏点出来。 帝国几个大的黑·帮组织都是黑白两道通吃,但想要混的风生水起,并且屹立不倒,离不开政府的扶持,用他们解决一些政府不方便出面的事情。 看似政府和黑·道势力势不两立,其实早就交融颇深。 这些明面上的富贵公子是和顾延野出海游玩,潇洒快活,实际上次次都是秘密交易。 “该是你们的一分不会少。”顾延野听起来给了承诺,实则什么都没说,什么叫是你们的,什么又叫不是你们的,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去年我这里只有三百支,今年能不能……”李查克试图和他讲讲条件。 顾延野指尖在桌面轻点,抬眸似笑非笑看他:“三百不够么?往年都是三百,怎么到你这代就不够了?查克,你让我很为难啊,父亲说过很多次了,希望我能推出一个新的人选替代你。” “顾延野!你不要欺人太甚! 分卷阅读43 !” 李查克的脸瞬间红了,拳头按在桌面,他早就不满这个毛头小子踩在他头上耀武扬威,好像全天底下只有他顾延野高高在上,所有人都在匍匐在他的脚下一般。 但他们家在十一区盘踞多年,如果说自己与新的势力产生了冲突并且力不从心,这岂不是递了话柄过去。 李查克不满顾延野,顾延野同样看他也没有顺眼到哪儿去,他刻意打压,只要新的势力冒头,就能先斩后奏替换了李家。 一个仗着姑父在政府里的杂碎罢了。 言语交锋间早已火药味四溢,只差一步就要拔枪相对。 军械一直由帝国政府严格管控,民间私铸的枪支弹药质量不佳,所以每年和政府的“私相授受”就尤为重要,但份额就那么些,就算砸上几倍的价格也求之不得。 李查克从接手十一区黑·帮后,就一直对政府这边阳奉阴违,两头吃回扣。 顾延野私下里削了他的枪支份额,转头补贴进另外几家,形成了他连同其余几家孤立李查克的局面,他就是想拔枪,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他脸上阴沉沉的,只能咬牙吃下苦果。 剑拔弩张的局势霎时缓解,只是恰如此刻看似平静的海面,里面藏着汹涌的波涛。 十一区里,搅得李查克鸡犬不宁的男人正抓着他最器重下属的头发,对着水面欣赏此刻血腥的场景,满意笑了,露出几颗尖锐过度的牙齿,鲜血溅在他过度苍白的皮肤上,阴森可怖。 —— 顾延野在海上漂了七天,转乘飞机回一区的时候,给许小真带了礼物—一块男士手表。 独立候机楼里放着几本当季奢侈品杂志,他随手翻了几页,看到有块表,样子很精巧简洁,他莫名想到和许小真很配,当即让送到家里,把许小真手上那块旧的换下来。 他之前在十八区卖的那块表外表简单,内里构造却极其精密。 越昂贵精巧的东西,就代表着越需要精心维护,对温度湿度的要求也高。 即便许小真已经很小心佩戴,表还是会出现时间不准等问题,有时候表盘的玻璃像电子屏幕一样黑屏。 许小真还挺奇怪的,为什么一块机械表的玻璃也会发生黑屏问题。 总之现在它多数情况是作为一件装饰品存在。 许小真不关注奢侈品,所以也不知道这块表的价格贵的令人咋舌,按照他的花销水平,足以衣食无忧几辈子。 表在送来的时候,销售自作主张附赠了一束娇艳欲滴的鲜切铃兰一起送上门,铃兰上还带着水珠。 许小真看着花和表特别高兴,因为顾延野出门还想着他,比起价格,他更在意心意,于是立马听顾延野的话,上手试戴了一下给他看。 顾延野也不吝啬,圈着他的腰,把他搂进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夸赞道:“很漂亮。” 许小真笑得眼睛弯弯,有几分当年阳光朝气的样子,看得顾延野心头一颤。 他总觉得许小真变了,变得沉默寡言,变得阴沉,即便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顾延野能感受到他全心全意的爱,却很难见到他笑起来的样子,许小真现在愿意笑,是好事,毕竟谁愿意看着枕边人天天哭丧着脸?有够倒胃口的。 但许小真只是戴了一会儿,就小心翼翼把表收起来,戴回旧表,然后捧着那束花看个不停,样子喜欢的不得了。 顾延野手掌贴着他后颈那块细滑的皮肤摩挲,问:“没见识,怎么就喜欢花?不值钱的破花有什么好喜欢的?” “不一样,这还是你第一次送我花,而且这个花真好看,我以前都没见过,它这么漂亮,这么白,花这么可爱,开得这么好,叶子也绿……” 许小真不停地夸赞这这束花,眼神明亮,像一株起死回生,重新焕发生机的植物,任何一个点都能单独拎出来讲一番,试图把这束花再夸出花来。 可能世界上有成千上万朵花,但只有这一束,是周延送给他的。 顾延野笑他没见识,一束花就能高兴成这样:“那表呢?怎么不戴?你不喜欢?不喜欢再看看别的?” 许小真从他怀里转过身,勾着他脖子,把手腕抬抬,旧表给他看,笑着解释说:“新表也漂亮,我也喜欢,但我还是更喜欢这个,它不一样,是定情信物。” 顾延野的笑容因为他这句话多了几丝意味深长,定情信物?他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许小真有爱情了。 可能是以前吧,他那时候年纪小,真傻,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对他动过真心,醒来时候第一个喊的名字都是许小真。 后来他历尽千帆,见多了各种各样的omega,就发现比许小真好看的,聪明的,识趣的大有人在,许小真并不是最优秀的,甚至穷酸没见识,还头脑不清醒,配不上他一丁点儿。 现在他的腺体都没了,最后一点身为omega的优势也失去了,顾延野觉得可能用不上半年,就会对他彻底失去兴趣。 但当下,这种似乎在谈恋爱的黏糊氛围让他有些着迷,他很乐意出演恋爱的戏码,但是更想和他上床。 他亲亲许小真的嘴角:“是吗?可是我都不记得了,太遗憾了,你今晚讲给我听 它的故事好吗?” 许小真点点头,嗅了嗅怀里的花,从他怀里跳出去,找了个花瓶装水,坐在地上修剪花枝,插进花瓶里,顾延野则帮他递花,一时气氛格外温馨。 珍贵的东西一旦失而复得,就会让人倍感珍惜,因为失去时的恐惧和痛苦深刻在记忆中,提醒人们最好不要旧事重演。 许小真对待顾延野,远比五年前要更耐心、细心,时刻照顾他的情绪,处处为他着想,就差将他捧在手心里呵护。 所以面对顾延野时不时把他带着往床上拐的举动,许小真没有像以前那样严词拒绝,只规定周五晚上和周六可以,他即便心里不愿意,还是会纵容。 这就导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床上相处时间远比别地方的更多。 今天晚上的许小真格外主动,因为那束花,他太高兴了,所以难得的主动迎合他,即便羞得浑身上下都都像煮熟的虾一样红,他咬着唇瓣,低着头,不敢看顾延野。 顾延野觉得有意思,非要让他看自己,许小真就把眼睛转到一边,脸更红了。 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如果只需要一束花,许小真就能每天这么主动,顾延野觉得这笔买卖实在太划算了。 他愈发激动,恨不得用花把许小真埋起来,看许小真能做到哪一步,力气也愈发大了。 许小真不知道搂顾延野正在考虑用什么花埋他,他的大脑在无休止的情事中快要休克,人变得大胆起来,搂着顾延野的脖子,小声表白,说:“我爱你。” 他觉得这三个字好酸 分卷阅读44 ,所以从来不和顾延野说,可情到浓时,没有什么比这三个字更能表达感情。 许小真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小,顾延野沉溺在他的身体里根本听不到,满室只能听到粗重喘息,细微的呻/吟和交、合的声音,可他低估了alpha的耳力,顾延野把这三个字听得清清楚楚。 他身体一顿,单膝撑跪在床上,有些不敢置信地转过许小真的脸,许小真的眼睛里满是真诚和害羞,像小狗一样,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心。 顾延野知道许小真爱他,但按照许小真的性格,做得更多,说得更少,是不会说这种酸腐情话的人,连一句“我喜欢你”都没有过。 现在,他说了我爱你。 要多爱,才能让许小真这样的人,亲口说爱他? 第26章 这三个字, 许小真既羞于让顾延野听到,又盼望着他听到,希望他能对自己说:“我也爱你” 但遗憾的是, 顾延野似乎并未听到, 也没能给他任何回应, 只是摸了摸他的脸, 想亲吻他而已。 在年尾帝国各部门忙到爆炸之前, 有一段时间是格外清闲的,历来大家管这段时间叫做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在十一月下旬到十二月初。 顾延野这段时间也特别清闲, 往年这个时候, 他早就不知道去哪儿疯玩了, 顾川想见他一面都难, 但今年任谁叫他都不愿意出门。 谁都不理解天天待在家里有什么好的,回来回去不就是那几件屋子,难不成他一整天都泡在泳池里欣赏太阳? 顾延野懒得跟他们解释, 他们根本没法理解自己, 也没法理解以前总往外跑的自己,在家多好, 早上抱着许小真黏糊一会儿,送他上学, 看他跑进学校, 中午一起吃点饭,晚上接他放学,和他一起把今天新送来的鲜花修剪插进花瓶。 然后许小真去学习, 遇到不会的就眼巴巴凑过来问他,他趁机要几个吻。 许小真学习完后, 就去做饭,他们吃了晚饭要么看会儿电影,要么做,然后睡觉。 是的,顾延野最近有了一个新的爱好,接送许小真上下学。 本来从家到学校,就没几步路,有一天他回到家后,距离许小真下最后一节课还有十五分钟。 这个时间刚刚好,不多也不少,他心血来潮,站到了学校门口,脑海里循环演绎许小真见到他,会是何种惊喜的表情。 许小真似乎没看见他径直走了过去,被顾延野一把薅住卫衣的帽子拽了回来:“往哪儿走?” 对方似乎很震惊,眯着眼睛仔细辨认了他好一会儿,才不敢置信地唤他:“周延!!!” 顾延野如愿看着许小真因为惊喜而睁圆的眼睛,里面星星点点,还有他本来寡淡的表情变为喜悦,扬起的笑容,他也跟着不由自主笑了。 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从来没有体验过。 他把帽子给许小真扣上,勾着他脖子:“走吧,今天出去吃,想吃什么?这么瘦,喂那么多好吃的都长哪儿去了?” 许小真把胳膊露出来,辩解:“有胖的有胖的,你看,我早上走的时候还称体重了,胖了十斤。” 顾延野上下打量他,还真没发现那十斤肉长在哪儿了,不过气色好了,脸色红润许多,嘴唇也不泛白了。 “再多二十斤还差不多。”他嘀咕了一句。 许小真嗯嗯点头,跃跃欲试,想和他牵手,但又腼腆,瞻前顾后,只绕在他身边转来转去,说着话。 顾延野不顾他的挣扎,强行把他的手包在自己手掌中,许小真耳根红了,也老实了,跟个小媳妇儿一样贴在他身边,和他并排走。 顾延野不是一个爱仔细分析情绪,并找到情绪由来的人。 一件事让他高兴,他就去做;一件事让他不高兴,他就摧毁,就这么简单。大多数时候,也没什么值得他费心思考的,讨他欢心的事多了去了,他犯不着一个个都得仔细琢磨。 他看着许小真每天从学校里面跑出来,径直奔向他面前的时候,或是和他挥手跑进去的时候,灿烂的阳光粘在许小真眉眼发梢,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 他金灿灿的,笑得露出虎牙,那么光明,那么光明灿烂的人眼里只有自己。 既像一团燃烧的火球,沉甸甸热乎乎;又像一根烧着的羽毛,轻飘飘软绵绵。 顾延野心中都有一种莫名被塞满了的感觉,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了。 他几乎要迷上这种感觉,于是要了一份许小真的课表,每天在他最后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节课结束后等在校门口,至于送不送他上学,得看能不能起得来床。 他放在哪儿都是个风云人物,见天儿往校门口站个十几分钟,认出来他的都大为错愕,直到许小真从里面跑出来,他们甚至开始怀疑顾延野是不是对这个情人认真的? 真的会在半年内把人甩掉吗? 顾延野早就忘了半年的赌局,对许小真这个小情人哪儿哪儿都满意,唯独作息,他从没见过哪个正常人四点起床,六点就去图书馆泡着。 许小真每天早上悄悄起床,悄悄做好早饭,临走前悄悄在顾延野脸上亲一口再出门。 他以为自己做得隐蔽 ,其实顾延野都知道。 总之现在的生活是幸福的,无论对顾延野,还是许小真来说。 顾延野除了在十八区的时候,这辈子都没缺过钱,钱对他就是一串冰冷的数字,他对许小真也大方,今天给一张卡,明天心情好了再给一张。 每张里面的数字都让许小真有种心肌梗塞的感觉。 许小真按照数额大小贴了便签,整整齐齐收在床边的柜子里,不到半个月,就攒了七八张,但他没什么花钱的地方,所以一分也没动。 顾延野买了房子,给他那么多张自己的卡,许小真以为他想和自己结婚。 许小真翻了一页书,难得发呆。 他和周延现在的身份怎么看都是不匹配的,如果要结婚,周延肯定有无数的麻烦,许小真当然想和他结婚,但肯定不是现在,他在努力,等能配得上周延的那一天。 …… 到十一月末了,天气越来越冷,许小真手上的旧伤复发的就越来越厉害,红肿,发紫,屈伸都钻心的疼。 之前他的右手两根指骨被陈奕松踩断过,留下旧伤,后来顾延野被追杀的时候,他被推进柜子里,手指又被夹了,伤上加伤。 这么多年不注意养护,有恶化的倾向,每年冬天最湿冷的几天,肿得跟萝卜一样,今年去校医室拿了点药膏好受许多。 好在忍一忍并不影响写字,就是速度慢些。 马上期末考试,许小真本就繁忙的生活变得更加左支右绌。 好在顾延野最近也忙起来了,每天回家都得晚上十点多, 分卷阅读45 不需要他太多照顾,当然,接送许小真的游戏也宣告暂停一段落。 顾延野不在家,许小真不太想回家,那么大的房子,他从来没住过,空荡荡的,呼吸的时候感觉自己像个死人。 他没跟顾延野说过这些,这种话说出来他都要唾弃自己不知好歹。 上次去顾延野另一个家,比这个还大,还要豪华,要是让对方屈就他一住小房子,许小真心里过意不去,好像他有什么毛病一样。 他努力适应了一阵,发现还是特别没有安全感,所以顾延野不在家的话,他一般也不会回去,也就顾延野在家,他才能在那间房子里找到一些归属感。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学校图书馆的氛围好,学起来更有干劲儿。 今天天气有些阴沉,已经傍晚七点多了,许小真猜周延还没忙完,他其实也想像周延接他放学一样,去接周延下班,但他的身份出现就是个麻烦,恐怕会连累周延在工作上抬不起头。 他想了想,还是忍住,问顾延野什么时候回家。 消息发出去,对方迟迟没有回复,他看了看时间,打算等到九点多回家,煮点宵夜等顾延野。 许小真把家里大多数感应灯的连接开关都关了,顾延野带着一群人回家的时候,只有入门玄关和客厅一共亮了两盏灯感应到他回家,亮了两盏。 “哈哈,哥你现在这么节约?” “延野确实长大了,知道节约是美德。” 顾延野听到这种话只感到一阵烦躁,心里觉得许小真上不得台面,皱皱眉,抬手拍开门口的总开关。 瞬间家里所有灯都亮了,用得到的用不到的房间都亮起来,几个被关闭的大型电器重新启动,整间房子在灯光的妆点下把昂贵的装修更衬托的美轮美奂。 “诶?小嫂子不在家?”周京烁自来熟的在家里绕了一圈儿,没发现许小真的身影,颇为遗憾。 他们今天来就是想看看许小真的,圈子里都传他哥现在有个捧在心尖儿上的小情人,还接送上学呢,都想见见,不过他哥把人看得紧,不肯轻易带出来,更让人抓心挠肝好奇了。 好说歹说,他们几个仗着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情分,才说动顾延野把他们带家里去玩玩,尝尝小嫂子做的饭。 照着以前,他自己来看一眼也没什么大事儿,但上次在船上,他喝多了,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挑衅了他哥的权威,现在再跑来殷勤,总有种不知死活想挖墙脚的感觉,所以他就怂恿了几个发小一起。 几个同行的人脸色也变了变,看顾延野的表情有些意味不明。 “不是吧?延野,养个情人都要养到骑在自己头上了,你都回来了,他人呢?”苏城在几个人里年纪最大,率先开了口。 “顾哥,不是我说你,这人就不能惯,惯着惯着就坏了。谁家情人不是早早就洗刷干净等在家里了,就你家这个……啧啧……” “我的人用得着你们指指点点?”顾延野明显有了怒意,几个人噤了声,没敢再说什么。 这家伙打小儿一不顺心就翻脸不认人。 没找到许小真,心中更烦躁,不知道他一天天到底有什么事那么重要,他养许小真是为了回家就能看见他,怀里有点热乎气儿,想不是为了对着空荡荡的房子。 他直接一通电话拨过去,命令:“你在哪儿?回家。” 许小真在图书馆,压着声音,刚想回复,电话那边就挂断了。 大概是周延回家没看到他,生气了。许小真呆呆看着通话记录,心里有些不舒服,周延很久没这么跟他说话了,但转瞬想到这些天都没怎么看到他的人影,肯定忙得不可开交,脾气大一点也是应该的。 谁没有点儿脾气呢?周延这些天已经做得够好了,他包容一些也是应该的。 聊天对话框还停留在他问顾延野什么时候回家,上面还有好几条许小真发过去的信息,顾延野都没回复。他看了看,熄灭手机,迅速收拾东西往家赶。 许小真气喘吁吁推开门,刚想道歉,看到屋子里几个陌生人的时候愣住了。 几个男人都生得相貌不俗,身材高大,西装革履,闲适地坐在沙发上,和顾延野谈笑,举手投足充满了压迫感。 他在一区待了几个月,也学会了一眼认人的本事,也学到了许多关于alpha和omega的常识。 这些人一看就是alpha,几个alpha在他家里,简直比几十个omega还可怕,在学校里,总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带头欺负他的也是alpha。 即便alpha天生有优势,也改变不了他们冷漠自私,好战极端的个性,是相当危险的分子,学校里无论是beta还是omega,看到结伴的alpha时,也都会绕路。 他看得头皮发麻,想跑,下意识后退两步,注意到顾延野在他们中间,顿住了脚步,紧张消退几分,硬着头皮进去,说:“我回来了。” 周京烁玩味地上下打量他几眼,但不敢像打量别人的情人一样过于放肆,他哥那天给他的巴掌还隐隐作痛,热情笑着打招呼:“小嫂子!你可算回来了。” 许小真一愣,他似乎到现在,都不知道周延周围的人际关 系,更不认识这个一上来就叫他嫂子的人是谁,他干干巴巴应了一声,不想显得自己没什么见识,给周延丢脸,然后下意识看向周延,想让他介绍一番。 顾延野因为许小真让他丢了面子,此刻也不想理会他,任凭他怎么给自己使眼色,都当作没看见,故意晾着他。 许小真有些窘迫,手指抓紧挎包的肩带,腰杆还是挺直的,说去给他们烧点茶。 几个alpha欣赏他站在那里手足无措还强装镇定的模样,带着轻蔑和玩味的笑容,觉得也不过如此。 身材干干巴巴的,也不会交际,更不会来事儿,连个笑都没有,看起来一点儿情趣都没有,亏得他顾少将能吃得下去。 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总觉得让人不太舒服,许小真皱了皱眉,换做往常大概要生气,但想到这些都是周延的朋友,他也只能忍耐。 alpha都是这种恶劣的品行,他现在发表意见,保不齐会给周延丢脸,周延刚升迁,最不能得罪人,还是忍忍的好。 周京烁看许小真的表情变了又变,从有些惊慌失措到努力压抑厌烦,他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和一看了他们就战战兢兢的beta不一样,笑着挨个介绍:“小嫂子,我叫周京烁,是顾延野的表弟,这个是苏城,他爸是内阁的,这个是陈楉阳,他爸海军的……还有这几个,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你别见外。” 他说得模棱两可,但能和顾延野一起长大,许小真也知道他们的身份不是一句简单的内阁的海军的可以概括,一 分卷阅读46 个个都打了招呼。 几个人没起身,有的和周京烁一样叫许小真小嫂子,有的叫他小弟妹。 许小真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称呼自己之前非得加个小字,他猜测可能是还没和周延结婚的缘故。 “哥说你做饭特好吃,我们今儿就腆着脸来了,小嫂子不介意我们尝尝你的手艺吧。” 许小真看了眼顾延野,他没什么反应,不反对就是默认,他点点头,说:“好。”然后转身进了厨房。 他走后,周京烁笑嘻嘻和顾延野道歉:“哥,那天是我喝多了,我跟你道歉,你别往心里去。小嫂子人还挺好的,你看见了嘛,他一直看你,你不点头,他都不敢说话呢,比那些总是自作聪明的蠢货好多了。” 他这话说的,其他人倒是纷纷点头赞同,陈楉阳附和:“还是顾哥会挑,虽然看着有点没意思,但听话贴心比什么都重要,说实在的,将来就算结婚了,这种养在外面也挺好。” 提起这个,大家都有所感悟,纷纷发表意见。 顾延野听他们说许小真懂事听话贴心,抬了抬下巴,冷了一晚上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倨傲得意:“贴心谈不上,你们太抬举他了,不过确实懂事听话,我让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他要是能继续懂事下去,我也不介意把他一直养在外面。” 今天天不好,加上在图书馆学了大半天,许小真的手又肿起来了,钻心的疼,他把手泡在冰水里,才缓解许多。 家里客人多,又都很重要,他手疼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吭声,忍着疼炒了六个菜一道汤端上桌。 跟着顾延野长了不少见识,以前不认识的生鲜蔬菜,他也能炒得有模有样,算是一种进步。 菜上了桌,周京烁热热闹闹招呼人吃饭。 许小真看他们也没打算给自己留位置,上桌也插不上话,索性在厨房找了点东西垫垫肚子,自己回卧室学习去了,把空间留给他们。 众人开了酒,动了筷子,觉得这菜水平一般,比不上家里养的顶级厨子,只是挑不出什么错的水平。 但人家顾延野作为正主食欲不错,甚至这些天一问就是回家吃饭,他们总不好扫兴点评,说了点客气话,譬如做得挺不错之类的。 顾延野好像当真的,心情比刚才好许多,频频举杯。 就今晚上的种种,他们也确实能感觉到,这个向来暴躁不可一世的顾大少爷,对自己这个小情人,有几分在意。 真是各人有各人的口味,谁也没想到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beta能得顾延野的心。 但是他们经过这一晚上,倒是找到了几个许小真为数不多的优点,懂事,温顺,听话,有眼色,不卑不亢,长得也还行,做饭也将就,虽然大家都喜欢的会撒娇哄人那一挂的,但许小真这种,有需要带到大场合却很合适,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不丢人。 他们见了许小真还有点心动,要不要也养个这种听话的来玩。 外面有点闹,早到了许小真该睡觉的时候,但也不好现在睡,一会儿还得把人送走,否则显得失礼。 他撑着精神看了几页论文,也不知道什么心情,像一锅煮烂了的粥,黏糊糊黑漆漆乱糟糟的,不想喝,但还得硬着头皮喝,难受。 他希望周延现在能进来,跟他说两句话,说自己今天心情不太好,说他辛苦了。 他看着看着,外面吵闹依旧,不知不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也没等到顾延野和他说话。 顾延野让人把他们带走后才进来,他看到许小真伏在桌面上,睡得很熟,淡黄的灯光落在他瘦削的肩膀和棕色的柔软发丝上。 他今天很愉快,像是小时候向别人炫耀一个独一无二的新的小枪,得到了所有人一致的好评和艳羡,许小真很给他长面子。 他瞥见桌子上散落的几块饼干,还有剩下的半杯温水,意识到这可能就是许小真今晚的晚饭,雀跃的心情扑通沉下,像被什么东西重重锤了一下。 想起他刻意冷落的时候,许小真有些无措的眼神,勾起的唇角收了回去。 顾延野人生第一次产生反思之类的行为,意识到今天或许不该把人带到家里。 他看了时间,确实不早了,弯腰把人抱起来,放到床上。 给许小真脱衣服的时候,衣服碰到了他的手,许小真猛地一阵刺痛醒了过来,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看到顾延野的脸,眨了眨眼睛,皱着的表情舒展开,转瞬想起睡前的事,有些惊慌,问: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们都走了?” 顾延野点头。 许小真懊恼自己待客不周,竟然提前睡过去了,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心里议论,说顾延野找了个很不靠谱没礼貌的男朋友。 顾延野不知道许小真心里怎么想的,也不太在意,他从半脱不脱的袖子里把他的手抓出来,才看到他右手的无名指和小指红肿不堪。 他那种被什么东西砸中的心情猛地又回来了,甚至这次更凶猛地击中了他,伴随着不可遏制的怒火和沉闷,厉声质问:“你就是这么做饭的——!!” 许小真不知道他生什么气,有点委屈,讷讷说:“这个又不会传染。” 顾延野抓起衣服给 他套上,叫了个医生过来。 不知道是一区的医生有效率,还是单纯顾家的医生有效率,对方十分钟赶到,二十分钟就处理好了许小真的手并得出结论:“旧伤了,不是大病,但得一直好好养着,不要碰凉水,尽量减少使用频率。” 顾延野的表情好像要吃人,恶狠狠问许小真听到没有。 许小真低着头,抿着唇,说自己听到了,他指尖无意识在袖口扫来扫去,因为顾延野凶巴巴的关心,乱吵吵的糟糕心情有所回转。 第27章 许小真唯唯诺诺坐在沙发上, 本来低着头,一副受气包样儿,顾延野看了就心烦, 他借着由头嚷了几句发脾气, 许小真反倒抬起头, 用一种饱含感情的眼神望着他, 他的脾气就郁郁憋了回去, 不上不下的。 坐下来,拉着许小真的手,放在掌心中, 翻来覆去地看, 闷声闷气问:“怎么弄的?也不知道去看医生?我又不是没给你钱。” 许小真没多想, 照实说:“和陈奕松打架时候弄的, 没什么好看的,治不好,忍忍就过去了, ”他怕顾延野心疼, 有心安慰,笑着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没吃亏, 也打他了, 拿棍子打的,把他脖子都打红了,你都不知道, 我可厉害了,他被我打得可狼狈了。” 五年里, 他一直以为周延是陈奕松害死的;他的标记也是陈奕松做的,才导致孩子的体弱早产,所以许小真恨了陈奕松五年。这张脸,这个名字,他永生难忘,时不时就要翻出来 分卷阅读47 鞭尸一阵。 直到和周延重逢,得知真相,许小真的恨意才烟消云散,当然他也没感到丝毫抱歉,陈奕松打过他那么多次,他鞭尸一辈子也是应该的。 但人已经死了五年,他不是一个爱把讨厌的人一直记在心里的人,他心挺小的,记一些重要的事都嫌不够,短短一个半月,陈奕松的脸都快记不清了,再过几个月,可能还要使劲儿想想,才能不说错他的名字。 这个名字唤起了顾延野不怎么愉快的过往经历。 他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刚才发到一半被憋回去的火再度燃起,打个架至于把细节都记的这么清楚吗?几年了这都? 不知道他和陈奕松那个傻逼不对付?人死了他都想重新拽出来挫骨扬灰,这辈子从来没有一个人敢照着他的脸上打,陈奕松是第一个。 还有许小真这个傻逼明知道对方觊觎他,还跑过去白给人睡了。 提起陈奕松还笑着说的,怎么手上的伤是爱的记号? 顾延野越想越觉得不快,即便人都死的透透的了,他怀疑许小真是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怎么和这种人渣的过往都得记得这么清楚?还是他和所有睡过的人都有感情,念念不忘? 还真够多情的。 顾延野当年就对许小真和陈奕松睡过的事耿耿于怀,想方设法的把人弄死了,没想到许小真现在还敢提这个人。 他睨着许小真,压着火,心有试探地问:“记的够清楚啊?什么时候的事儿?” 许小真要说忘了,顾延野觉得这事儿还能翻篇儿。 许小真想了想,还真回忆起来了:“大概是六年前七八月份的时候,他刚转过来。” 他松开许小真的手,冷笑一声:“这么多年了,你记的还真清楚。” 许小真想这种事情,很难不记得吧。但顾延野的表情不怎么好,他也不想触霉头,就含含糊糊说:“你问我才想起来的,你不问我都快把这个人忘了。” “你是意思还是我的错了?”他站起身,居高临下质问许小真,下颌绷的紧紧的,怒目而视。 他咄咄逼人,尖酸刻薄挑刺的样子,许小真太熟悉了,他不知道顾延野的脾气怎么能像灶台里的火焰一样,起起伏伏,说大就大,说小就小,或许是提到陈奕松的缘故,又踩了他的雷区。 他愣了一会儿,去拉他的手,安慰:“我的错,人都死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顾延野甩开他的手:“他人死了,你不是还记得他么?” 医生歪着头,觉得形势不好,赶紧拎着药箱开溜了。 他给顾家当了十几年的家庭医生,顾延野算是他看着长大的,脾气略知一二,大少爷的脾气大少爷的身子,不知道哪句话说不对就生气了,还容易殃及池鱼。 顾延野进了卧室,“砰”一声关上门,许小真被关在门外,敲了敲门,对方没反应,他叹了口气。 多久违的感觉,他这些天以为周延长大了,成熟了,甚至有的时候会照顾他了,但今天发现,好像周延并没怎么变。 还是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闹脾气,他得绞尽脑汁把人哄好。 许小真小时候玩过排雷,很古早的一款小游戏了,顾延野就是这个小游戏的高难度模式,往往他才点击了一下鼠标,就被宣判踩到雷,游戏结束,他锲而不舍尝试一次,两次,三次,总没有通关的时候。 他也不知道顾延野的雷区怎么那么多。 “周延,我错了,你开开门吧。” “你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喜欢我以后一个字都不会提……” 许小真站在门外道歉,嘴皮子都要秃噜了,嗓子也冒烟儿了,门里叮叮咣咣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他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叹了一声,眉眼耷拉下来。 顾延野把房间里能砸的都砸了一遍,才抱着肩坐在椅子上,冷脸听许小真的道歉。 没新意,这么多年了,回来回去就是那些车轱辘话。 每次都说再也不惹他生气了,还不是次次都要让他生气?道歉道歉道歉,他有个道歉的态度吗?哪句话道在了点儿上? 门开了,许小真一喜,以为他消气了,刚要走过去,就被被褥兜头盖住。 顾延野抱着胳膊,冷冷倚着门框:“自己滚去找个地方睡觉,别进我的门,好好想想错哪儿了。” 门再次“砰”一声关上。 但是里面没有摔东西的声音了,顾延野大概是冷静下来了。 许小真闭了闭眼睛,捏捏眉心。 他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什么,他该想什么,能想什么? 大概是今天太累,他也太熟悉周延,许小真虽然脑子里还在思考怎么才能把人哄好,但竟然没有像以前那样惶恐不安,唯恐周延一直生气,再也不理自己的难过。 放在以前,顾延野摔东西这种事,就够他哭个两三天了。 他知道,最迟下周,再想想办法,人就差不多能消气。 明天还有课要上,他不能再折腾下去了。 客房都没有收拾,许小真抱着被子,在沙发找了个地方躺下。 那群alpha在沙发上坐过,空气里残留着他们 身上的香水味,或是衣物洗涤剂的味道,让他感到非常不适。 许小真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抱着被子,干脆在卧室门口打了个地铺,睡前,他看看空荡荡的门把手,找了个牌子写上“我错了”三个大字,还画了小狗流泪的表情,挂在卧室把手上。 祈求顾延野出来看到自己,能感受到他道歉的诚意。 顾延野在卧室中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 许小真没有再拍门! 许小真也没有继续在外面喋喋不休! 许小真甚至连哭都没哭一声! 许小真爱他爱的要死他是知道的,他不觉得是对方失去了耐性懒于开口了。 为什么不继续道歉?为什么不继续哄他? 该死的!怎么让许小真滚出去就真滚了?他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因为陈奕松?不!绝不会! 这点顾延野很笃定,就是一万个陈奕松摞在一起,都比不过自己在许小真心里的分量。 时钟的指针走向十二点,他嚯的一声拉开了门,一眼看到缩在地上睡觉的许小真。 顾延野满意了,倚在门口欣赏他的睡相。 他拉起门上挂着的牌子,在看到上面的小狗表情时候,得意勾起唇角,拍了张照片,又放回去。 他就知道,许小真爱他,就像养的小狗天然爱主人一样,就算他怎么发脾气打骂,狗也只会找到距离主人最近的地方缩起来睡觉。 顾延野看了一会儿,把门关上,上床,并没有把许小真抱进卧室的打算。 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在门外睡几天正好长长教训。 分卷阅读48 其实他也知道,许小真心里大概没有陈奕松,只有他。 但他不希望从许小真嘴里听到这个名字,这会让他一次一次想起自己东西被别人沾染过。 被别人碰过的东西不干净了,就该剪碎了扔的远远的,再把碰过他东西的人撕成碎片,这是顾延野从小到大的处事手段。 可偏偏他暂时不想把许小真这个玩意丢掉,只能惩罚许小真,诘问他为什么被别人碰过,为什么还会提起对方的名字,以此发泄心中私欲的怒火,这样,他才能心安理得的继续把许小真留下,说,看吧,已经让这件东西付出代价了,脏一点就脏一点,勉为其难留下吧。 他知道,这是第二次,却不会是最后一次。 也许哪天,不经意的,陈奕松又被翻了出来,他还会这样对许小真一次,两次,三次。 但也没什么关系,许小真爱他,永远会为他让步,永远会把自己的真心剖出来,给顾延野践踏,祈求他的原谅。 第二天一早,他推开门走出卧室,许小真早就去上学了,门口的被子也已经洗好晾在阳台,餐桌上加热着做好的早餐,一切还和平常一样,甚至煎蛋上还多了一个许小真用番茄酱画出的笑脸,用来哄他。 第28章 许小真一整夜都没怎么睡好, 但也都习惯了,但凡一个睡眠好的人,也不会日日在凌晨三点起床。 他有时候想起十七八岁的时候, 一觉能睡到日上三竿, 雷打都不醒, 觉得好像上辈子的事。 他梦里迷迷糊糊, 一会儿是周延, 一会儿是一团红色的看不清面容的婴儿,醒来躺在坚硬的地板上出神,地板不凉, 甚至热得让人发燥。 他在脑子里想了会儿知识点, 闭上眼睛再眯一会儿, 又醒来, 反反复复几次,他看了看时间,才发现已经是新的一月了。 十二月一日。 和周延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太令人愉悦, 也过得太快, 他几乎忘记时间的流逝。 十二月四号,是许留的祭日。 手腕上红色手绳烫得他皮肤发疼, 许小真摸了摸,似乎还能摸到余热。 彻底睡不着了, 起床走向厨房, 他要给自己找点事做。 因此顾延野才能一起床,就看到面前一桌丰盛的食物。 他满意地撑在桌子边上欣赏了片刻,都是是按照他喜好做的, 许小真恐怕三点爬起来都不一定能做完再赶去学校。 他得意地拍了两张照片,加上昨晚那张小狗流泪的图画, 发到私人动态,配文:两点起床做早饭而已,求原谅的态度一般。 没几分钟,评论就跟了一长串,不过许小真从来不用这些社交软件,像个活在上上个世纪,和年轻人脱轨的老年人,自然也就没机会目睹这一盛况。 【卧槽!两点起来做饭!小嫂子都不睡觉的嘛?哥你真有福气!】 【哇!这么丰盛,小嫂子真好,哥我能再来蹭饭吗?】 【还是延哥调教有方,把人训得服服帖帖的,这日子,真让人羡慕。】 【慕了+1】 【……】 顾延野如愿看到自己想看的内容,把手机放在一边,桌上的东西一口没动,全倒进垃圾桶里,等待许小真晚上回来自己发现这一切,承受他的恶意,然后出门去军械部。 许小真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不一样,照旧去上学,在图书馆待着。 他吃了昨天的教训,今晚早早放学就回家了。 空无一物的餐盘让他松了口气,顾延野能吃他做的东西,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生气。 他揉揉酸胀的太阳穴,昨晚只睡了两个小时,眼前忍不住发晕,他站在桌边缓了好一会儿,才把盘子收拾好,放进水池,转身就看到垃圾桶里的食物。 他像是被击中,呆愣了好一会儿,才蹲下身,翻了翻。 确实是他早上做的那些,一口没动,被扔进了垃圾桶里。 蛋饼上他用番茄酱挤出的笑脸已经模糊,像个可笑又伶仃的小丑一样注视着他,嘲笑着他的心意一文不值。 他不禁想象顾延野扔掉这些东西时候,是一种怎么样嫌弃的表情。 许小真抱着膝盖,静静蹲着,没哭也没闹,更没有生气,一遍一遍在脑海里演练这顾延野当时可能会有的表情。 不对,不对,不对,都不对。 许小真试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定格在他嘲弄轻蔑,等待着看好戏似的表情上,他恶劣的希望用这种方式报复他,惩罚他,令他伤心,来平息自己的怒火。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了,这种表情对了。 他知道顾延野是个脾气很坏的人,他一直高高在上,恶劣,任何时候都不考虑旁人的心情。 可许小真以为他们是相爱的,爱着一个人,他不会舍得让对方难过。 如果是他,最坏的,不过是把东西依旧搁在在桌子上,一口不动罢了。 顾延野和他是不一样的人,许小真感到了一丝痛苦,和被辜负的落寞。 其实他并没有觉得昨晚的事情他有任何做错的地方,但只是因为他爱顾延野,所以他愿意忍受包容。 就像以前的每次争吵,许小真也不觉得自己有 错,可是爱情和生活里总要有一个人先低头,周延的头颅高贵,他低不下,那就只能由自己来低。 既然还爱着顾延野,决定包容他,就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他吸了吸鼻子,迅速安慰好自己,顾延野就是周延,还能看到周延,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只要周延还活着,他还有什么可委屈的呢? 他有时候做梦,都希望梦到周延再对他发脾气,这样的周延是鲜活的,生动的,好像他还活着一般。 此刻的生活,已经是他曾经五年里日夜渴求都渴求不来的了。 他低着头,抓起里面还能吃的东西,迅速往嘴里塞。 许小真没有浪费食物的习惯,家里的垃圾桶也不脏,他每天都洗的。 冷凝的食物暴露在空气里已经有一天,体验实在算不上多好,许小真感到一阵恶心,还是迅速吞了下去。 似乎只有这样自虐般的把食物吞下去,心里忍不住泛起的痛楚才能被一起吞下去。 大概是正赶上许留快祭日的时候发生不愉快,许小真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奈和疲惫。 他也无法狠心把这种丧女之痛传递给顾延野,痛苦不会因为他的分享而转移平摊,只会增生繁殖,从在他身上,繁殖到顾延野身上。 一个人的痛苦变成两个人的痛苦。 许小真爱他,所以舍不得。 同样这五年发生的事情,他闭口不谈,什么腺体,什么成绩被顶替,他只说有个好心人资助,他顺利复读考上了帝国大学。 等到顾延野回来的时候,他早就已经调整好了心情,用温和讨 分卷阅读49 好的面目迎接他。 许小真变着法儿的每天给他做各种食物,门上换来换去挂着小猫小狗求原谅的图案。 顾延野照单全收,或挑刺冷嘲,许小真也不生气,总是哄着他。 三天里都不见什么效果,许小真其实知道一个更高效的法子,百试百灵。 只要他主动脱光衣服,去亲吻他,把自己献上去,任凭顾延野怎么做他都承受,得到满足的男人总是格外好说话,他的气很快就会消。 但许小真现在做不到,他很痛苦。 原纳纳难得舍得打一通跨区电话,来询问他怎么样:“睡不着就吃点安眠药,最近又做噩梦了吧?别想太多。” 许小真把电话夹在肩膀和脸颊中间,翻弄着锅里的牛排,眼神冷静,语调活泼:“嗐,我好着呢,我不是和你说,我和周延在一起了嘛,现在挺圆满的。 他还给我一间大房子,好多钱,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钱,我每天醒了,就想怎么花钱,但这钱怎么越花越多。孩子,再生一个就行了……” 原纳纳打断他:“我根本没问孩子,你心里要是不记挂,怎么会提?你少跟我装,五年了,这五年里你什么时候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过话?这五年你三棍子都打不出个屁来,还以为你要成哑巴了。 妈的,刚才你一开口,我还以为你被十八岁的自己夺舍了。” 许小真沉默了,话筒里只有两个人微弱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他把牛排盛到盘子里,才淡淡说:“还行。” 有顾延野在他身边,他感觉比往年好多了,至少不是失去爱人和失去孩子的双倍痛苦。 原纳纳又劝了他两句,让他别把心思都放在顾延野身上。 本来人就不怎么样,要是在十八区一直待着也就老实了,偏偏这狗东西还是一区的alpha,他总感觉事情不妙,但许小真好不容易摆脱那种随时都可能去死的状态,他又感觉,只要许小真能振作起来,也行。 原索索也慰问了几句,许小真同样应付过去。 他把饭菜端到桌上,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块银子,低着头,用锉刀一遍一遍磨。 偌大的客厅只有悬挂在他头顶的那盏小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将他瘦弱的身躯笼罩起来。 他像一个被黑暗包裹住的人。 过了很久以后,他把银子磨的外表光滑,大小合适,正正好好能做一个戒指。 顾延野才进门。 许小真收起东西,起身迎接他,帮他把衣服挂好。 顾延野享受这种被许小真捧在掌心里宠溺的日子,闹了几天气消的差不多,也不想再委屈自己,半夜怀里总冷冰冰的没个人。 许小真过来的时候,他搂住许小真的细腰,低头亲他。 这是给他递台阶的意思,不管有天大的事,许小真都应该欣喜地抱着他主动一些,这些天的事就算翻篇了,顾延野高兴了,再给他扔几张卡,什么昂贵的衣服配饰,一切皆大欢喜。 但许小真实在没心情,他下意识侧头避了避,拉住顾延野的手:“饭都要凉了,先吃饭吧。” 他拒绝我? 他有什么资格拒绝我? 顾延野捏着许小真下巴,让他看向自己,眉眼带着压抑不住的戾气,虎视眈眈盯着许小真。 周京烁的电话打过来,救了许小真,顾延野推开他,头也不回出了门。 许小真望着他的背影,按了按作痛的头,心中五味杂陈。 没几个小时,周京烁打来电话,给了他个地址,说顾延野在那边发疯,让他把人带回去。 “他人没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儿?信息素吓得别人到处乱窜,小嫂子你快来吧!” 许小真挂了电话,叹口气,套上衣服出门。 第29章 顾延野身上信息素乱的吓人, 高等级的alph信息素天然能压制比他等级低的,房间里一群人大气都不敢喘,几个陪同的omega瑟瑟发抖。 谁知道顾延野又发什么疯, 进来一句话都不说就开始喝酒, 他们为了缓解气氛, 不过是提了一句怎么不带他那个小情人一起来玩, 他就发疯了, 砸了几个杯子不算,信息素也控制不住,已经到了被管理所拖去关禁闭的程度了。 关键他不开口, 谁也不敢出去, 只能硬生生在房间里受罪, 他们此刻无比盼望着顾延野那个小情人赶紧来把人带走。 满屋子里, 也就周京烁和他一块儿长大,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兄弟,敢张口劝:“哥你又怎么了?跟小嫂子吵架了?前几天不是还挺好的?哥要我说小嫂子人挺好的, 天天早上天不亮就起床忙前忙后了, 换个别的omega哪能这么伺候你?你不行买束花回去哄哄得了……” 周京烁话还没说完,顾延野手里的酒杯就狠狠砸在他脑袋上了。 周围响起惊呼, 周京烁眼前一花,摸了摸脑袋, 发现见血了, 他不在意地擦了一把低骂:“行了,叫什么叫?老子又没死!” 周京烁这几天一直看顾延野在秀恩爱,以为就是拌个嘴, 才寻思劝劝,没成想挨了这么一下。 说真的 , 自打去了一次他哥家,见了许小真,又天天看他哥的动态,他觉得许小真挺可怜的,对他哥是真爱,什么都看他哥的眼色,不声不响做好一切,给他哥留足了面子,换个别的omega早就闹开了。 他哥也是真渣,把人敲骨吸髓骗的渣都不剩,还天天发癫,就凭他做的这些恶心事儿,现在不好好对人家,早晚人家就得跑。 要么说人和人生来命就不同呢,他爹妈早死了,姑不疼舅不爱的,他哥虽然也死了亲妈,但许小真简直比他亲妈对他还像亲妈。他要是能遇见个像许小真这样的,高低把人捧在手心里疼。 他哥这么癫,许小真还能忍这么久,还这么爱,该说不说是个勇士。 妈的!他怎么就没这么好命,顾延野这样的人,就该被抛尸荒野! 他们在的地方距离家里十几公里,许小真不会开车,总不能坐着公交慢悠悠过去,只能忍痛打了辆出租。 许小真一整天都没心情吃东西,上了车才感觉到有点胃痛,但好在没多久就麻木了,也不觉得疼了。 他在会所外面被拦了一会儿,对方核实完身份,才把他带进去。 会所里面金碧辉煌,穷奢极欲,有种盛世繁华到朽烂的奢靡感,连室内人造河里的水都是用白葡萄酒装满的,满屋子都是香气,人走两步就忍不住飘飘然了。 许小真本就不怎么好用的眼睛,此刻都要被晃瞎了,会所里面的路交叉纵横,七拐八拐,侍应生带着他走了不知道多久,才停在一扇巨大的门前,推开门,将他送进去。 一群男 分卷阅读50 男女女在包厢里,以顾延野为圆心,五米为半径,四散开,跟鹌鹑一样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许小真如果是个omega,现在就能感受到整个包厢里弥漫的信息素有多渗人。 顾延野的信息素说好听了,是油墨,又和别的油墨味不一样,说直白了,就是钱味儿,赤裸裸的金钱味。 像一沓子新钞票甩在人脸上,又像把人按在了银行的金库里。和一整个纸醉金迷的会所相得益彰,也和他那嚣张跋扈的秉性如出一辙。 但许小真现在是个beta,他闻不到,更感觉不到包间里有什么压迫感。 周京烁脸都憋红了,发现他哥的信息素比刚才乱飚的更厉害了,压得人喘不上气,有种摆明了要给进来人一个下马威的架势。 但是他那个勇士小嫂子就毫无畏惧,走得飞快,径直进来了……就进来了…… 他觉得他哥这一出就属于媚眼抛给瞎子看,他小嫂子是个beta。 你给beta放什么信息素?他能闻着还是怎么着。 但许小真确实勇啊,这种氛围了都敢直接走上来,要么能和他哥成一对呢。 他急忙挪,冲着许小真大喊:“小嫂子!你可来了,我哥真发疯了。” 许小真瞥了一眼顾延野,看他不像有事的模样,才扶住跌跌撞撞走过来的周京烁,看到他头上碗大个伤口,呼吸都一滞,连忙关切:“你没事吧?是不是顾延野打的?我给你叫个救护车吧,真是太抱歉了。” 他替顾延野向周京烁道歉,别说是表兄弟了,就是亲兄弟也不能随随便便砸人家的头啊。 周京烁欲语泪先流,他这辈子没想过被他哥打了之后还能有句对不起,像找到知己一样狠狠握了一下许小真的手,感到无比脆弱。 刚想说话,顾延野身上的信息素又炸了,比刚刚还要狂暴,宛若深海洋流,猛烈汹涌,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 他能感觉这次狂躁的信息素是冲着他来的,他急忙撒开了握着许小真的手,催促:“没事没事,我没事,小嫂子你快看看我哥吧,我感觉他生气一晚上了。” “你们说什么了?”许小真一边问,一边快步走过去,扶住顾延野的胳膊,他猜自己问:“怎么了?是喝多了难受吗?走,我带你回家。” 顾延野甩开许小真的手,灌了一杯酒,半点没有喝多的样子,清醒的很,仰在沙发靠背上,看着他冷笑:“你不是和周京烁聊得挺开心吗?怎么不继续说,你来找我做什么?他心里的花花肠子你不会没看出来吧? 当着我的面和别的alpha勾搭,很爽是不是?许小真,我要是不管你,你现在都该和他上床了吧!怎么每一个对你有意思的人你都要奖励他们一下?” 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许小真被这样毫无尊严的指责,他咬着舌尖,垂在两侧的手忍不住攥起,在竭力克制情绪。 但顾延野显然不是见好就收的人,他反而对许小真的默不作声倍感震怒,腾的一下站起身,居高临下注视着他:“许小真——!!!你摆清楚自己的位置,你有什么资格敢跟我闹脾气?你现在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的,离开我,你不过就是十八区一个下等的beta!” 他在这里坐了两个小时,许小真一通电话没有,一句道歉没有,甚至一点儿追出来找他的意思也没有,来到这第一句话也不是问他怎么样,是关心周京烁!是责怪他不该打周京烁!! 顾延野只要一想,他的脑袋就像被包在一层棉花里,拿闷棍使劲儿地敲,全身的神经都在发紧鼓噪,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砸得稀巴烂。 许小真怎么敢这么对他!!! 顾延野不冷静,喝多了在发酒疯,不能跟一个发酒疯的人斤斤计较。 许小真只能在心里这样不断地劝慰自己,但他的大脑和心脏突突的疼,因为顾延野这些话。 他的心中有愤怒,有伤心,还有一丝淡然和疲惫。顾延野一直就是这个性格,从来没改过,但这就意味着,他要无休止的和他这样过一辈子。 他真应该把巴掌扇在顾延野脸上,让他清醒清晰。 许小真脑子里猛地冒出这样的想法,旋即又为自己的竟然有这样的想法而后怕。 是,他以前是没少打过顾延野,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这五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后悔那天晚上对周延说了重话,后悔自己和他最后一句交流竟然是指责。 这五年他发过无数的誓,如果时光倒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流,如果周延能回到他身边,他这辈子再也不对周延说一个不字,周延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就是哄周延一辈子也心甘情愿。 这才短短两个月,他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许小真冷汗津津,低着头,觉得自己像个负心汉。 周京烁被顾延野说得脸青一阵红一阵,他就开玩笑说过一次,这么久了顾延野竟然还记在心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出来,他脚趾都要扣地了。 何况就算他想要,他哥倒是给啊!许小真要是能对他像对他哥一样,那他赚大了。 许小真拉拉顾延野的手,语气柔软:“好了别闹了,你喝多了,我带你回家 。” 顾延野又炸开了,一把打掉他的手,音量高的吓人:“我闹——??许小真你说我闹——??” 周京烁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气氛,眼前一黑,赶紧劝架:“哥,你别多心……” 他话没说完,顾延野就掀了桌子,噼里啪啦东西碎了满地,飞溅的玻璃碎片有两片划过许小真的脸,留下浅浅的血痕,信息素控制不住外溢。 周京烁喘不上气,被压得动弹不得,垂死挣扎:“哥,哥,小嫂子有错你让他喝杯酒道歉就算了吧,不值得发这么大脾气……”他又看许小真,“小嫂子你道个歉低个头呗……” 顾延野似乎对这个提议没意见,坐了回去,扬扬下巴,示意许小真把地上没碎的酒捡起来喝。 许小真像是被人扇了两个耳光,脑袋嗡嗡作响。 他酒量不好,也不喜欢喝酒,所以算得上滴酒不沾,唯一喝过的甜酒还是在顾延野家里。今天是女儿生日,也是祭日,他看见什么都恶心,更没这个心情。 但他没有拒绝的权力,所有人都看着,他再拒绝顾延野,今晚的事情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只要顾延野能消气,怎么着都行了…… 他自暴自弃想着,拔开酒塞,灌了一口,烈酒的味道又苦又涩,像在□□他的舌头,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让自己不吐出来,然后看向顾延野。 顾延野满意了,周围紧张的气氛陡然一轻,包间里的人都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 几个omega凝涩的脑子也转动起来了,打量起许小真。 o 分卷阅读51 mega也有高低之分,就像有些alpha会给高等级的omega做情人一样,他们这种omega想要大富大贵,就要从这些顶级的alpha身上捞钱。 以前顾延野就是圈子里的天菜,他年轻有为,位高权重,英俊多金,而且一看在床上就很猛,要是再能一不小心给他生个孩子,这辈子就有着落了。 之前听说他找了个beta,他们还在心里暗骂,遗憾这种好事儿怎么不落在自己头上。 现在一看,也算不上什么好事。 至少别的alpha包养他们的时候,是真温柔小意,你来我往互相提供情绪价值,顾延野连亲弟弟的头都砸破了,还对自己的beta这个样子,估计对omega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beta真倒霉。 许小真刚要放下酒,就被顾延野呵住:“没让你停就继续喝。” 几个omega和alpha叫酒的叫酒,拿酒杯的拿酒杯,把桌子扶起来,装满酒的杯子放满了一整个桌子,叫许小真去喝。 顾延野不满意,他盯着许小真,许小真只能挨个把杯子里的酒喝过去。 杯子是宽口的威士忌水晶酒杯,装满了一次能有四百毫升。 周围人起哄,顾延野的信息素又被他放了出来,一群人就安静的像小鸡子似的了,只剩下许小真吞咽酒水的声音。 这群alpha最爱拿烈酒来比谁喝得多,许小真一杯之后,就有些站不稳了,看东西眼前都是花的,浑身通红,再去拿第二杯,就喝的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酒了。 他三杯四杯下去,肚子要炸了,酒劲儿往上一反,直愣愣栽下去,把人吓了一跳。 好在他脑袋磕上柜子之前,就有人把他捞了起来。 顾延野右手搂着他的腰,左手一弯一提,就将人横抱在怀里,大步走出去。许小真失去意识,昏昏沉沉缩在他怀里。 周京烁感觉自己的眼睛可能有问题了,他感觉他那个刚刚还在发疯的哥笑了。 凌晨一点多,正是一区最冷的时候,天空洋洋洒洒飘起雨夹雪,门一开,寒流就卷携着雨水飘到人脸上,顷刻就冻红了。 车停在门前,司机小王给顾延野打伞。 顾延野下意识提了提许小真,让他的脸埋在自己颈窝里,拉了羊绒大衣,把许小真的手盖进去,又捂着他的脸和耳朵上了车。 一点正是会所最热闹的时候。 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年举着伞,闲庭漫步地走过来,他的发丝染成银色,像静谧绚烂的星河,衬着那张本就精致的脸愈发美的不像真人,几个和他年纪一般大的男男女女笑着和他打招呼,他也报以轻快热情的微笑。 他的眼睛明亮清澈,笑起来眼睛弯成一个姣好的弧度,看起来就阳光开朗,自带一种真诚感。 他点点头,收了伞,随意交给侍应生,转眸却瞥见男人怀里露出半张脸的青年,瞬间冷了脸,笑容凝滞在嘴角,原本清澈的眸子里迸发出强烈的恨,几乎把人吞噬殆尽,简直和方才美好的样子天壤之别。 朋友怀疑自己眼花了,轻声唤他:“阿冽?你怎么了?” 被唤作阿冽的美少年转瞬收起情绪,又扬起了比方才更灿烂的笑容,往手心里哈了哈气,鼓起腮帮子嗔怪道:“没事,今天竟然下雪了,真讨厌,好冷呢。” 几个朋友嘻嘻哈哈簇拥他进去:“可不能把我们阿冽冻坏了。” 沈冽被人拥着,笑着,缓缓回头,看着那辆黑色的轿车消失在夜色,眸色阴沉。 哥,你竟然还没死? 哥,你怎么能活着?还活得这么好? 哥,你爱上别人了? …… 许小真脸埋在顾延野胸前,车开出没多远,他就扑腾着醒了,一阵阵反胃,干呕不断,好像下一秒就能吐出来。 司机有眼色极了,麻利地把他那边的后车窗放下来。 顾延野暴怒,骂他:“你他妈的有病是不是?现在几度你给他开窗?” 司机讷讷把车窗关回去:“少将,我感觉许先生好像要吐。” 他觉得按照顾少将的性格,不把人赶下去,已经算是仁慈了。 挡板没升起来,司机轻易能从内后视镜里看见顾延野暴怒的表情,如果不是怕出车祸,可能东西已经砸到他头上了。 “他吐就让他吐!破车有什么好管的——!!!你脑子让驴踢了——!!!”顾延野嗓门一声比一声高。 话还没说完,许小真就抓着他袖子,吐了满地。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全是酒,浓烈的酒精味挥发在车里,实在算不上好闻,酒和胃酸溅在两人的裤脚上。 司机看得提心吊胆,为许小真默哀,并做好了随时接到命令,停车把人扔下去的准备。 照他看,这个情人在顾少将心里实在没什么地位,每天不是骂就是给人家甩脸色的。 顾延野确实生气了,他在手边没找到纸,骂了司机两句,拿着脱下来的羊绒大衣给许小真擦了嘴。 他没伺候过人,许小真被他擦得脸都红了,两眼一翻,倒在后座又睡了过去。 司机一阵肉疼,却意外知道了,给许 小真擦嘴这件事,大概比顾少将那件十几万的大衣更值钱一点。 好像也不是那么不在意人家,至少应该不会让他半路把人扔下去了。 许小真被抱回家,神志不清地又抱着马桶吐了好几次。 开始还是有些酒,后面就剩下透明的胃酸,一点食物的影子都没有,顾延野才真的意识到,许小真在他走后就没吃过东西,或许这一整天都没进食过。 许小真在意他,在意到因为吵架而食不下咽,甚至在他走后也吃不下东西,他只是不会表达,不像别人那么会花言巧语。 他避开自己的吻催促自己,是因为饿了吧?以为他们和好了,所以想和他快点吃晚饭。 顾延野有些恍惚,盯着许小真,半蹲下来,抚摸他苍白的脸,才发现上面有两道不明显的血痕。 晚上的时候还没有,是在会所弄的?会所里灯光昏暗,他根本没注意。 他想到自己掀翻桌子后,许小真低了下头。 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碎玻璃划伤了他的脸,他又什么都没说。 顾延野愣了许久,心脏忽上忽下跳动,有些酸涩,捧着许小真的脸,在血痕上轻轻吻了吻。 他把许小真抱到床上,看了一会儿,又想到了什么,洗了个毛巾给他擦了把脸。 给许小真脱衣服的时候,他的口袋里叮当一声掉出个东西。 顾延野在床下面找到了,是个银制的圆环,表面粗糙,勉强能看出是个戒指,这么拙劣的工艺,绝对不是能在外面买到的水平。 他又摸了摸许小真的口袋,果然在里面找到了 分卷阅读52 打磨用的砂纸。 这个戒指是许小真自己做的。 他把戒指在许小真每一个手指上试戴了一遍,都不合适,戴着晃晃悠悠的,然后才戴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刚刚好。 许小真亲手给他做了礼物。 真丑。 顾延野从来没进过厨房,笨拙的要命,叮叮咣咣打碎了好几个盘子,难得没生气,用温水给许小真冲了杯蜂蜜,还把碎盘子收拾进垃圾桶,打包装好。 顾延野也不知道许小真平常是怎么做家务的,这种麻烦的事,是怎么能做好的。 他第一次思索这件事,然后扶着许小真起身,给他喂蜂蜜水。 一杯水,喝了一半洒了一半,许小真的枕头都湿透了。 他顾延野把枕头扔了,和许小真枕一个,从后面抱住他,扣住他的十指,脸埋在他温热的颈窝,上面有道疤,顾延野摸了摸。 许小真睡到一半,开始哭起来,开始只是小声的呜咽,后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哭到浑身颤抖,死死抓着顾延野的胳膊,眼泪像没有拧紧的水龙头。 顾延野用手背给他擦泪,却怎么都擦不净,擦了一滴还有无数滴滚出来,许小真闭着眼睛,皱着眉,脸上都是委屈,蜷缩着身体。 “周延……” “周延周延,周延……” 他哭着呢喃,在难过。 许小真梦到了什么? 为什么哭? 顾延野很少见到许小真哭,他自己也从来没哭过,似乎就忘了许小真是人,是人就会脆弱,伤心的时候就会掉眼泪这件事。 是因为吵架的原因吗?还是因为会所里说的那些话?或是因为自己逼他喝了酒? 顾延野第一次感到一种强烈的心脏刺痛,酸麻剧烈,也钳制住了他的脖颈,令他不能呼吸。 也是人生第一次,他试图分析这种情绪的由来,却因为太陌生,无从下手,只能把许小真一直抱在怀里,许小真在他耳边哭,每一声哭泣都撕扯着他的神经,这种刺痛就越加深一分。 他更是第一次觉得自己错了,他不想许小真哭。 许小真是个笨蛋,他的爱和恨,疼和痛都不会用嘴巴说,他难过,他担心,他想和自己和好,哄人却一点都不巧妙,只能做一些笨蛋才会做的事来讨他欢心,一遍一遍说对不起,用行动无声道歉。 时隔多年,早已模糊地记忆突然在脑海里清晰起来,许小真好像一直都是这样。 他送自己一冰箱的花,每天捡垃圾回来买几粒对他来说天价的水果,却从未有一句甜言蜜语的“我喜欢你”,这不是爱这是什么? 许小真不会喝酒,为他喝酒喝到吐,这不是爱又是什么? 许小真他只是比较笨而已。 顾延野抱着许小真,结实的手臂紧紧缠绕着他,抚摸他的发顶,亲吻他的脸颊,小声说:“小真,原谅你了,以后都不吵架了。” 第30章 许小真以为自己和顾延野在一起之后, 梦到以前事情的频率就会降低,却没想到情况截然相反,他几乎在和顾延野吵架的每天夜里, 都会梦到过去。 有时候是傍晚, 周延等在校门口, 别扭地向他伸出手;有时候是炎热的夏天, 家里闷的要命, 他们就在山坡上看书,周延躺在他的腿上,两个人的时不时眼神会撞在一起。 周延消失了, 许小真再次惊醒, 发现自己躺在顾延野的臂弯里, 对方身体火热, 弄得他额头上也出了一层虚汗。 他不在地上,在床上,还在顾延野怀里, 意味着这个活祖宗的脾气消了, 之前的事儿也翻篇儿了。 许小真松了一口气,他盯着顾延野的脸好一会儿, 才怔然地抬手摸了摸,素白的指尖划过他深邃的眉眼, 高挺的鼻梁。 他不解, 明明是一个人,只是长开了,为什么他总觉得记忆里的周延那么美好, 无论他做了什么,自己都愿意包容他, 即便是为他痛苦也是甜蜜的,而对眼前的顾延野,却没有这种感觉…… 可能回忆总是被美化的,死去的人总比活着的人更美好。 许小真翻了个身,从顾延野怀里钻出去,他感到胃部抽搐,火烧火燎的疼,想去喝点水看看能不能缓解。 顾延野很警惕,在许小真触摸他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他在等待许小真下一步动作,按照惯例,大概会在他脸上亲一口,然后再起床。 他打算在许小真亲过来之后,抱住他,亲吻他,然后如愿看到他脸上惊喜的表情。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许小真只是翻了个身,就起起床了,并没有像往日那样亲吻他的打算…… 顾延野皱了皱眉,从后面搂住许小真的腰,叫他:“小真。” 许小真被他的体温烫得浑身一哆嗦,应了一声:“嗯?” 顾延野把脸贴在他的后腰上,灼热的呼吸让许小真腰眼发麻:“再睡一会儿吧。” 许小真回身,摸摸他粗硬冰凉的头发:“睡不着了。” 顾延野单手搂着他的腰,爬起来,在他脸颊亲了一口,把他拖回来:“再陪我躺一会儿。” 许小真没有反抗,只是敛眸,淡淡的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都很平静,好像之前那些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不约而同地忽略过去了。 卧室里静的可怕,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顾延野不喜欢这样的安静,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从后面把许小真紧紧抱着,和他十指交扣,摩挲他的指尖,有一点粗糙,和他各种枪支磨出来的茧子不一样。 许小真应该委屈地说他昨天做得不对,不应该在那么多人面前说那种话,然后说他再这样,三天不能吃自己做的饭。 “小真,你有什么要说的吗?”顾延野问他。 他太温和了,好像许小真说什么都不会生气一样。 许小真心里有许多话,绕在嘴边,比如让他收敛脾气,不要总说伤人的话,再比如他不喜欢喝酒,胃疼。 但这些话在喉舌上停留了一会儿,就被他全都咽下去了。 说了也没用,说了有什么用? 顾延野一直都是这样。 或许这一秒是温和的,但或许下一秒他把心里想的说出来,顾延野就又暴怒了,他们又会陷入无休止的争吵和冷暴力。 快要期末考试了,许小真真的没有太多精力哄他,一想到循环往复的吵闹,他就觉得心累。 他只是回过身,亲了亲顾延野的下巴,说:“总喝酒对身体不好,以后少喝点。” 顾延野好像很高兴,按着他在床上亲,很热情,很激动,揉搓着他的身体,吻得许小真喘不上来气,胳膊只能虚软地挡在身前,但是没什么用。 顾延野很快撕开了他的衣服,啃咬他的锁骨,脖颈,在上面留下斑斑红痕,火热 分卷阅读53 的大掌顺着他宽大的短裤游移上去,揉他的腰,让他放松。 许小真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不能反抗,他宁愿被做死在床上,也不想承受他的阴晴不定。 他更怕吵架,但显然不管做什么,顾延野都是个没耐心的人,为了避免疼痛,他只能努力让自己别那么紧张。 许小真暗自对比过,他感觉自己不管做omega还是beta,都是相当可观的,但比起顾延野,像个小毛毛虫。 但事实证明,大了活烂更让人遭罪。 他不知道所有的alpha是不是都这么烂,许小真想问这句话很久了,但这种话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许小真更不敢跟他说,只能默默受着。 但这次顾延野好像很有耐心,一直在安抚他,但做得烂什么都烂,许小真一点都没有被安抚到,他越细致安抚自己越难受,明显一点伺候人的经验都没有。 他受不了这种折磨了,主动亲他,希望早开始早结束。 顾延野却倒吸一口凉气,眼睛都亮了,直勾勾看着他,一边亲一边不停地笑着喊他名字:“小真,小真,小真……小真你也想要我是不是?”然后扣住他的手。 许小真吊在脖子上的那把闸刀终于落下来了。 但是太麻木了,时间又长,他开始算着时间怎么还不结束。 许小真四点半还在顾延野怀里被揉搓了一圈儿,才哆嗦着爬起来洗澡穿衣服。 早上时间来不及了,只能随便煮点儿面给顾延野对付。 满足的男人好打发,许小真在这种时候有随便糊弄他,还不让他发火的权力。 早饭过后许小真跑下楼,顾延野站在窗边看他,许小真瘸着腿却跑得比兔子还快,他脸渐渐沉下来。 许小真跑到一半,才想起来什么,回过头,冲着家的方向挥了挥手。 站在玻璃后面的顾延野知道他看不见,还是也冲他挥了挥,脸上再次挂起餍足的笑容。 …… 许小真刚到学校就听到同学都在议论一件事,33级机械A班的学生回来了,下学期会留在学校上课。 “我的天!要是能和大神们选修同一节公开课,那就太好了!” “说不定还能坐在一起,沾沾大神的光环,也变得聪明。” 许小真再孤陋寡闻,也听说过帝大传闻中的机械A班,每年学校都会从上三区所有十八岁的alpha和omega中间选拔出最优秀的十个人,组成机械A班。 其中大多都是著名科研大佬的子女,他们的教学安排由帝国科研院制定,四年期间,两年在科研院学习,一年半在联邦内其他科研强国学习,只有半年时间才会在大学。 而每届的十个人里面,只有三个毕业名额,直接留任帝国科研院,其他七个则按照普通毕业生资格分配到地方。 相较于政治系,机械系A班才是每个学生可望而不可即的梦,不仅意味着他们身份优越,更意味着他们有顶尖的科研头脑,比起那些政客和商人的孩子,更加清贵有礼,也十分受人尊敬。 比起别的同学,许小真更盼着别和他们选修同一门。 他知道自己不是那种头脑和天赋绝顶的选手,和这些天之骄子根本没法比,奖学金对他们轻如鸿毛,对自己可至关重要。 许小真这几天无论走到哪儿,都感觉身边嘁嘁喳喳的,不知道在议论什么。 但他感觉总不会是在议论他,所以便继续把头埋下去,专心学习。 路过的学生大概在身上撒了很重的香水,他忍不住捂着嘴打了几个喷嚏,皱皱眉,连看人家都没看一眼,还是把头低着。 他感觉这个香味今天到处都是,图书馆里,食堂里,总有喷着这个香水味道的人在他身边晃来晃去,很影响心情。 许小真觉得很奇怪,真的不知道有些人不学□□晃来晃去做什么。 但他一点儿也没有好奇心,更没有想看看对方是谁的冲动。 晚上他回到家,顾延野凑过来,急不可耐地把他压在门上亲,亲到一半,忽然掐着许小真的下巴,质问:“你身上怎么一股骚味?谁在你身上留下的味道?” alpha们自己有信息素,所以对气味更敏感。 要靠得多近,才能把自己身上的味道留下,顾延野一想都要炸了,哪个不知死活的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勾引他的人? 许小真嗅嗅自己的衣服,使劲儿闻,才闻到一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莲花绿茶香,和图书馆的味道如出一辙,他眉毛一皱:“别说了,今天到处都是这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味儿,好像孔雀开屏。” 顾延野就抓着许小真去浴室洗澡,再把自己的味道染在他身上。 一连几天,这股香水味就没断过,许小真都快被顾延野搓秃噜皮了。 但他从一开始觉得呛人,到适应,再到习惯这股莲花绿茶味的香水,有时候甚至还觉得挺提神醒脑。 沈冽快一连晃了几天,肺要气炸了,那副虚伪又得体的笑容几乎无法维持在脸上。 许小真!你好样的! 你不仅不抬头看我!身上还都是一股别的alpha的臭味!!还一天比一天重!!! 许小真!我恨死 你了! 第31章 许小真每天晚上回家, 都要被逼问身上的味儿是哪儿来的,为什么每天味道都一样。 这股提神醒脑的香味就变成催命符了,使得他一闻到就立马战战兢兢起来, 生怕挨上半点儿。 他觉得顾延野简直有着一个狗的鼻子, 他明明每次回家前都闻过了, 没有什么味道, 还是会被他指出来。 他也觉得顾延野挺神经质的, 他一个又穷又搓的beta,谁会对他有意思? 但架不住对方一直磨自己,许小真这几天在学校里简直就像做贼一样。 图书馆坐在最角落, 食堂过了饭点儿才去。 不过那股让他汗毛倒立的香气终于没继续萦绕在他周围。 学校里极大多数都是alpha和omega, 信息素释放很容易引起暴乱或者集体发情, 所以学校里面严格禁止学生释放自己的信息素。 不过有一些比较骚包的alpha或者omega, 在追求心仪对象的时候,会把自己的信息素气味提取出来喷身上,在心上人附近乱晃。 许小真猜这股味道消失, 大概是对方已经追求到心上人了。 自从那天从会所回来, 顾延野的脾气就前所未有的好,好的让许小真提心吊胆, 唯恐他哪天又爆炸。 但似乎是那天闹过一通,顾延野一夜之间成长了, 他再也没对许小真甩过脸子, 甚至有时候许小真在厨房做饭,他还会帮忙洗个碗,大有种知错了, 今后好好过日子的感觉。 只不过他那双手 分卷阅读54 实在不是做家务的,洗了三个盘子碎了两个, 气得许小真把人往外推。 “周延!我真想把你和盘子一起扫出去!” 许小真心疼极了,这几天又因为顾延野态度转好而松懈,说完这句话后,才不安地看向对方。 没想到顾延野并没有生气,反倒把手上的水弹在许小真脸上,笑着说:“把我扫出去,谁晚上和你睡觉?” 许小真眼睛骤然亮起来,他觉得顾延野变了,确实改了,把手上的水也甩到他的脸上,惹得对方掐他的脸。 …… 十二月中考完试,有一个月的假期。 考试考完试第二天就出了,一共八门课程,许小真七门第一,一门第二,总成绩在政治系排第一。 学校虽然歧视许小真这种底层beta,觉得他不配在这里读书,但至少在专业程度上,他们还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评分相当公正。 许小真去领了成绩单,抱着成绩出来,整个人沉浸在喜悦里。 他刚走教务室,后面就听见几个alpha在里面抗议。 “他怎么可能是第一?他是个下等的beta,他的智力根本不可能达到学院的平均水平!” “作弊!这是作弊!一定是因为他和顾少将的关系,你们给他开了后门!” 许小真知道肯定会有人这么说,他才不在意,他恨不得把成绩单贴在自己脑袋上,让每个路过的人都看到。 这是他每天早上六点就坐在图书馆的回报! 他不配第一谁配?这些每天睡到自然醒甚至有时候还翘课的alpha吗? 他许小真就是不比任何人差!在十八区他能学得好,在一区他也一样! 只要有一样的资源,他甚至可以比那些人做得更好。 许小真美滋滋拿着成绩回家了,顾延野看到他轻快的表情,忽然意识到许小真上次露出这副表情,好像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 他有些不快,难道许小真和他在一起难道还没有出成绩开心? “登登登登!”许小真把成绩单展开给他看,“你看我的成绩!” 他现在迫不及待想找个人分享,这不仅仅是一张成绩单,还代表着他的坚持绝对不是无谓的。 在一区,他就和顾延野最亲近,顾延野是他男朋友,即便这个男朋友有时候让人生气,但遇到好消息,他当然第一时间想分享的对象就是顾延野,而且他们两个最近相处的还挺好的。 顾延野瞥了一眼成绩单,看到七门S和一门A+,脱口而出:“就这也值得炫耀?你什么时候门门S再说吧。” 许小真像是听到什么不敢置信的内容,脸上受伤的表情一闪而过,灿烂的笑容瞬间淡了。 顾延野话说出口,看到他的表情,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说。许小真有多努力别人不知道,他最知道。 但覆水难收,同样,出口的话也无法收回。 他从未给人道过歉,要他向许小真说对不起,这三个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能把目光从他身上错开,装作不在意。 “没事没事。”许小真怔了一会儿,点点头,低着头,试着把成绩单塞回包里,试了好几次,才皱皱巴巴团成一团给它在鼓鼓囊囊的包里找了个位置安放。 他声音也轻了,半点儿没有方才的神采飞扬,迟疑了一会儿,好像在想用什么话挽尊,不至于让刚才的场景那么难堪,不好收场。 想了半天,他只好说一句:“那我下次再努力吧。” 他听别人说过,顾延野在帝国军校的成绩门门都是S,他以为自己好不容易考到帝国大学,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所以才想和他分享,听他或许会夸赞自己一句“真棒”。 但许小真觉得自己可能是得意过了头,忘了顾延野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无论做什么都那么轻而易举,永远那么高高在上,怎么会觉得他这么努力得来的成绩是值得表扬的呢? 他又怎么能指望从顾延野的口中听到一句夸赞他的话呢?顾延野不说他蠢,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是的,都怪他自己不好,明知道顾延野的性格,竟然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 气氛安静过头,有些尴尬,顾延野想到个好主意,他站起身,把许小真身上的挎包摘下来,牵住他的手:“快过年了,走吧,我带你出去逛逛,选些衣服,你总穿这几件。” 没什么比大方撒钱更有用的哄人办法了。 顾延野知道,周围的人都是这样做的,他们的情人没有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不会因为逛街刷卡而喜笑颜开。 能亲自耗费时间陪许小真去逛街,这大概是顾延野做出的最大让步,他的时间很宝贵。 许小真其实不大想出门,如果有可能,他更想和顾延野窝在家里,看看书,看看电影,平平淡淡打发这一天。 但许小真太了解顾延野,这或许已经是对刚才那句话的补偿,而且对方兴致勃勃,他不能不识好歹。 想到也快过年了,家里还是空空荡荡的,是该添置一些新的东西,便点了头。 其实对于过年,许小真还是满怀期待的。 这是他在一区过的第一个新年,也是和顾延 野过的第一个年,他预想这个年应该能过得富足一些,他不用攒一些塑料片染红,贴在窗上当窗花了。 “要买对联,还有窗花,一些挂在屋子里的小灯笼,亮起来之后从外面看五彩缤纷的,特别热闹。”许小真一件一件数算着,即便顾延野兴致缺缺,他也报以十分的热情。 顾延野只点头,他觉得这些东西都老土的不行,只有上个世纪,还没分化成abo世界的老土遗民们才会在过年时候挂这些东西,挂出去简直会让人笑掉大牙。 但过年期间,也就许小真自己在房子里,他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吧。 他迟疑了一秒,想到许小真自己过年是不是很可怜,但也只有一秒。 难不成还要带着情人登堂入室,给他爸看吗?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他会给许小真足够的钱,让他过好这个年。 如此想着,顾延野心里那一点点不知道怎么冒起来的不安便熄灭了,坦然地听着许小真的计划。 不过许小真想错了一件事,他以为和顾延野会像普通情侣那样手牵手逛街,其实不然,他们先去了商场,一个一看就不会卖贴画和灯笼的地方,像个被摆弄来摆弄去的洋娃娃,来来回回换了几十套衣服,从试衣间里站出来给顾延野看。 顾延野只是扫一眼,就低下头,继续回复消息。 周京烁问他什么时候回家,都快过年了,总不能一直在外面,姑夫非常生气。 顾延野看一眼许小真,回复,快了,然后叫店员把他试过的衣服都包起来。 许小真的意见在这里显 分卷阅读55 得不太重要,他刚想说话,顾延野那边就接了一通电话,他只能保持安静,看着他们完成一笔金额不菲的交易。 顾延野挂断电话,心情就不是很好,眉头一直紧锁着,许小真试图转移他的情绪,拉他的手:“去超市买点对联和窗花什么的吧?你觉得怎么样?” 顾延野没应他,只是把一张卡放在他手里:“我还有事,先走了,司机留给你,看上什么自己刷就是。” “周延……”许小真还要说什么,顾延野有些不耐烦:“行了,你别闹了。”他本来在电话里被老头骂了一顿就烦。 然后他起身,只留给了许小真一道毫不留恋离去的背影。 许小真攥着卡,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身上还穿着那件他其实不太喜欢的衣服。 这套衣服料子太娇贵,他伺候不起。 店员明显感到他说了不算,早就机灵地把吊牌全都剪掉了,把他欢送出门。 许小真站在熙熙攘攘的商场里,周围衣香鬓影,充斥着奢华的气息,和他这种穷酸的人格格不入。 司机问他:“许先生,还要再买些什么吗?” 许小真咬了咬下唇,摇头:“不了,回去吧。” 是他一厢情愿,以为顾延野陪他逛街是一种弥补,他以为这些日子温情脉脉,是顾延野改了,他在逐渐改变原有的坏脾气,试着和自己磨合。 其实都是假象,是顾延野一时兴起,只要稍有不顺,还是会和以前一样,把糟糕的情绪面对着他。 许小真,你真是个愚蠢的人。 第32章 顾延野一进门, 顾川的巴掌就已经在恭候着他了,宽大的巴掌像固定的见面礼,次次在顾延野进门时候等待他。 但他不是早几年任由顾川宰割的孩子, 他已经长得比自己的父亲还要魁梧挺拔, 而顾川, 只是一个即将步入老年的alpha。 顾延野很轻易地挥开了父亲用力挥舞来的手, 冷淡道:“这么着急叫我回来做什么?” 顾川脸色胀红, 被儿子违逆的滋味并不好受,但顾延野早就已经长成,不是他说打就能打的了的, 甚至现在动起手来, 他毫无胜算。 “孽障!你在外面眠花宿柳地鬼混, 多久没回来过了?你还记得有这个家吗——!!!” 顾延野自顾自找了个地方落座:“你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要我讲给你听吗?你不过是年纪大了鬼混不动了, 怎么好意思说我?” 跟顾川年轻时候比起来,他在外面从始至终只有许小真一个,已经算得上专一。 顾川转过身, 猝不及防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反了你了, 敢这么跟你老子说话?你怎么越大越不像话?和你妈越来越像了!” 顾延野不在意地擦去嘴角的血迹:“你有什么脸提我妈?我妈不是死在你手上的吗?” 顾川被噎住了,一时竟说不出什么, 甚至无法看儿子质问的眼神。 顾延野小时候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哪儿不够好,所以顾川才对他那么冷淡, 偶尔说一句话, 也是责备,直到后来顾川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将他母亲推了出去。 那几年, 他每次走过会客室,都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伴着橙花味, 想到母亲倒下时候错愕的眼神。 他后知后觉,他的父亲不仅是因为联姻而讨厌他这个孩子,更是因为不喜欢他的母亲而讨厌他。 顾川外面有很多情人,他可能觉得自己这辈子会有很多孩子,所以顾延野的名字也起得很随便,大概是起完了根本没读过,相当拗口。 结果他了报应,大半辈子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报应!我建议你查个DNA,说不定我和顾伊宁都不是你的种!你坏事做尽,这辈子断子绝孙!” 顾伊宁本来在卧室睡觉,但顾延野的声音太大,她被吵得睡不着,跑下来瞪着顾延野,扑上去要打他:“不许你这么跟我爸爸说话!这是我家!你滚出去!” 顾夫人讪讪看了顾延野一眼,把顾伊宁抱走,开始劝和。 周京烁自己没有家,每天在顾家夹缝里生存,但凡顾延野有一点儿不对,就是他把人带坏了,他一天天冤枉的要死。 顾延野这话一说出来,他心里就觉得完了。 他哥脾气怎么越来越大,现在什么话都敢说了,一点避讳都没有。 “哥,哥,哥你别说了,今天叫你回来是有重要的事情。”他一个劲儿地给顾延野使眼色。 看眼气氛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越来越剑拔弩张,管家小心翼翼进来通报,说陈家的人来了,父子两个这才偃旗息鼓,不至于让外人看了笑话。 陈家一众带了礼物进门,两家热情地打过招呼落座。 陈宝珠言笑晏晏进来,见到顾延野眼睛一亮,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像是没看到他脸上的巴掌印:“每次来都没见到延野,今天终于见到了。” 顾延野冲他点头,他不太习惯人搀着,所以将手抽了出来。 陈宝珠眼神一暗,转瞬又扬起得体的笑容。 顾夫人笑着向他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这边:“阿延总是忙,他不是不想见你,听说你今天要来,这不赶忙放下 手里的事回来了,正好也不早了,趁着机会聊聊两个孩子的婚事。” 陈宝珠是omega,原本应该顾家主动去拜访他们敲定婚期,但陈家比不上顾家,便自己放下面子来了。 顾川对这门婚事很满意,这门亲事结成,就代表着他们家在议会也插得上手了,是如虎添翼,简单寒暄后,他和陈议员把空间留出来给他们商定婚事。 顾延野算了算,一直没有敲定日子,陈家是该急着找上门了。 原本对于自己要和谁结婚这种事没什么意见,只要能在政治上对他有帮助,是谁都无所谓。 但现在一群人热热闹闹商议着,要给他定下婚事,他忽然莫名就有了些消极抵抗的情绪,只随意坐着,一声不吭。 “延野有什么意见吗我看你一直没有说话。”陈宝珠突然问向他,场面霎时安静。 顾夫人在人前一向是得体的,况且婚事对于顾家好,也就是对她女儿好,她急忙接上话:“阿延都高兴傻了吧,你是当事人,怎么能不发表意见?” “延野,你看这个戒指做订婚戒指怎么样?这个做结婚戒指。”陈宝珠把选定的款式递给他看,笑着询问他的意见。 顾延野瞥了一眼,十克拉的钻戒,很华丽,配得上两家的身份,他没什么意见,点头说好。 陈宝珠咬咬牙,重新维持起得体的笑容。 别说顾延野热情不高,就是他今天摔门离开,陈宝珠也会体体面面把这门婚事定下来,顾延野就算现在不爱他,早晚有一天,也会爱上他!他有这个自信,从来没 分卷阅读56 有一个alpha能抵抗得了他的魅力。 顾延野把这点若有若无的别扭归结于自己不甘于受人摆布,因此产生的抵抗心理。 陈宝珠有很多作为伴侣的优点,尤其是作为他伴侣的优点,大度,慷慨,稳定,能容忍,两个人即便没有感情,各怀鬼胎,大概率也能相处的安然无恙。 只要不让许小真踩在他的头上,陈宝珠绝对不会说什么,甚至见了面还能亲切地送许小真礼物。 顾延野挑不出他的错来,觉得他简直是一个完美的结婚对象。 “那既然都没有意见,六月就订婚吧,剩下的你们小两口自己商量,出去转转吧,好好联络联络感情。”日期这种大事敲定,顾夫人便和陈夫人催促着,要顾延野带陈宝珠去花园里转一圈。 陈宝珠没有得罪他,顾延野对待他基本的礼数还是有的,是该带人在家里逛一圈,便起身,邀请陈宝珠出去了。 两个人在庄园后面的玫瑰园里散步。 玫瑰园做了供暖系统,即便是一区寒冷的冬季,也生机勃勃,充满了玫瑰馥郁香甜的气息。 陈宝珠主动和顾延野开腔:“一直听闻顾少将脾气不大好,现在看起来好像还不错,或者因为……对我心有愧疚?” 顾延野听他这么问,黑眸一凛,警告他:“别找他麻烦。” 陈宝珠呼吸一顿,脸唰的白了,他只是试探着问问,没想到顾延野反应这么大,看来养在外面的那个很得他的心,他干巴巴笑了笑:“我没有打算动他,你知道的,像你们这样的alpha很难避免在外面偷腥,我是个大度的人。” 早晚有一天,顾延野会自己把外面的莺莺燕燕踹开。 顾延野阴沉的神色转晴,向他伸出手:“那好,希望你说到做到。” 陈宝珠扯扯嘴角,握了握他的手。 订婚的消息还没透露出去,但婚礼和订婚要用的衣服需要提前赶制,顾延野和陈宝珠这几天陆陆续续接受上门的裁缝为他们定制服装,忙得不可开交。 还有订婚宴的筹备,各种流程的计划,即便顾延野兴致缺缺,还是得做做样子。 …… 许小真给顾延野发了消息,不出意外的,石沉大海,他一连好几天都没回家,也没有消息,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今天顾延野订来的花又送到了,是黄玫瑰。 许小真坐在地毯上,修建花枝,有些出神,手指不小心被刺了一下,沁出血珠。 他急忙放在口中吸了吸,有些心神不宁的。 他固然对顾延野有些失望,但还是忍不住担心,想了想,找出那天晚上周京烁打来的电话号码,拨过去,结果是会所的电话。 他的心一空,把花瓶放在餐桌上,捏了捏眉心,他发现自己一个顾延野朋友亲人的联系方式都没有,甚至跟他们都没说过话,即便打过照面,再遇到了,他们也不一定会拿正眼打量自己。 许小真坐在椅子上,木然盯着玫瑰。 仔细想想,好像他和顾延野的关系就是这样,不健康,甚至有些畸形,他每天除了上学,就是在顾延野给他买的这间房子里。 除非顾延野主动在他身边,否则他就像一个被排除在外的局外人,顾延野的家在哪儿,家里有几口人,许小真一概不知,顾延野消失了他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他,甚至连怎么联系他都不知道。 如同被随便丢弃在外面的金丝雀,只有主人想起来的时候,才能得到片刻的抚慰…… 他的心很慌,许小真感觉自己不应该这么想,但却控制不住。 顾延野一连消失了一个星期,才回来,进门就抱住许小真,把下巴搭在他肩上。 许小真松了口气,问:“去哪儿了?这么久都没回家?” 顾延野抱着他的手臂收紧了,许小真似乎感觉到他语气一顿,才慢吞吞说:“忙。” 第33章 许小真下意识以为他说的是军械部的事, 应该算作机密,也自觉没有多问。 顾延野似乎很疲惫,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抱着许小真, 他什么也没做, 两个人就躺在床上。 许小真心里有点怨气, 也因为顾延野的疲惫而消散了, 工作忙顾不上回消息也是应该的。 他这样自己哄自己道。 到了晚上八点多, 楼下草坪上传来欢快激烈的音乐声,顾延野被吵醒了,一张脸饱含戾气。 许小真看他生气, 从抽屉里抓出一把喜糖, 凑过去给他揉揉太阳穴, 说:“邻居在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办婚礼, 提前就挨家挨户发了喜糖和请帖,你不在家不知道,十点应该就能结束, 你忍一忍。” 但这种理由似乎不能成为打扰顾延野睡眠的合理解释, 他不屑:“婚礼有什么好办的,还要在晚上办?” 他觉得这种仪式无聊透顶, 他只要想到自己即将面对的繁琐仪式,就心烦意乱。 许小真不知道怎么和他说, 叹了口气, 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一辈子就一次,你忍一下就当积德行善了。” 顾延野顺势搂着他的腰把他拖回来,使劲儿亲了一会儿松手。 许小真红着脸, 去给他弄了点剩下的甜豆 花当宵夜,顾延野一边吃一边把今天的报纸看了。 楼下还在敲敲打打的, 很热闹,许小真站在窗边往下看,看得兴致勃勃的。 虽然是冬天,但楼下用了大量的供暖设备,有种视金钱如粪土的感觉,看起来一点也不冷。 顾延野吃完了,把报纸叠好,走过去从后面搂着许小真的腰:“看得那么高兴,不是给你发请帖了,怎么不下去看?” 许小真涩然一笑:“我是beta啊,去了人家不一定高兴。” 在这个社区居住的非富即贵,百分之九十九都是alpha或者omega,许小真也不想自讨没趣。 他不喜欢这些自视甚高的人,但是对结婚这种幸福的场景却十分向往。 从他们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婚礼现场全貌,一对新人交换了戒指,在亲友的起哄下接吻。 许小真握着顾延野的手不由得收紧,眼中露出了艳羡。 他要什么时候,才能和顾延野结婚呢?像楼下这对新人一样,光明正大接受大家的祝福? 他又要什么时候才能配得上顾延野,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呢? 许小真面对顾延野偶有疲惫,但不妨碍他爱顾延野,想和他结婚,即便明知道未来会有许多困难,他也已经做好了面对和忍受的准备。 毕竟他知道,生活就是这样,婚姻也是这样,绝不可能完美无缺,天底下所有的已婚男男女女都在忍耐。 灯火辉辉中,顾延野能清楚看到许小真明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错不错盯着下面新人交换戒指,拥吻,里面 分卷阅读57 闪现着羡慕。 他的表情有一闪而过的复杂,顾延野觉得应该告诉许小真自己要结婚的消息,给他点时间接受好身份的转变。 但这个想法转而被他推翻了,没必要说,许小真爱他爱得要死要活,绝对舍不得离开他。 许小真都快被这种幸福的场景感动哭了,人就被莫名其妙掰了过去,顾延野嘴巴里还有茉莉花蜜甜甜的味道,这个吻是甜的。 亲着亲着,他右手无名指上被套上了个沉甸甸的东西。 亲吻结束,许小真气喘吁吁倚在顾延野怀里看手上的戒指,他忍不住发出惊叹:“这么大?是玻璃的吗?” 他不解风情的惊叹让那一点旖旎暧昧都散尽了,顾延野额头上青筋直跳:“真的,21克拉的蓝钻!许小真你有点脑子,我会送你玻璃吗?” 许小真连忙捧起自己戴戒指的手,生怕摔了,他都不敢想这个价格该让他多心肌梗塞。 顾延野又亲了一下他的额头,低喃:“比他们的都大,不用羡慕别人。” 他回来的时候,莫名觉得应该送许小真一个戒指,一个大的钻戒。 许小真不知道他口中“他们”是谁,但这显然又是一个他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的礼物,而且他也并没有羡慕别人的戒指。 他羡慕的是婚礼的主角能和自己爱的人结婚,他只要能和顾延野结婚,就算没有婚礼,什么都没有,也也很高兴。 现在卧室里的保险柜已经被堆满了,他每天恨不得睡觉的时候都留一只眼睛站岗,在物质方面,顾延野确实对他不薄。 但这些东西虽然送给了他,许小真却总觉得不属于他,这些东西离他的生活太远,即便戴在他的手上也让人觉得虚无缥缈,他只是暂时替顾延野保管而已。 他不想要这些东西,也不需要这些东西,他宁愿顾延野陪他多说说话,两个人平静地坐在沙发上看下一午书。 顾延野看他还穿着以前那套破破烂烂的衣服,问:“新买的衣服怎么没穿?” 许小真应付过去:“没来得及穿。” 他不确定自己说不喜欢,顾延野会不会发疯。 想到快要过年了,许小真犹豫了一下,说:“快过年了,你是不是要回你父亲那边,我要不要做点什么……” 他和顾延野在一起的事情,想必根本瞒不过那边,按理说就算对方不满意自己,出于礼节,他也应该在过年的时候送些礼物,登门拜访,否则显得过于不懂礼貌了。 “不需要,”他话没说完,就被顾延野打断了,“你什么都不需要做,老老实实在家就行。卡里有钱,缺什么自己买,觉得无聊,随便出去玩也行。” 许小真竟然还想进他家的门?简直异想天开。 顾延野觉得自己还没疯,让许小真一个情人跑到他爸面前丢人现眼,恐怕不出半天,他就能沦为整个一区的笑话。 今年过年陈家那边应该会走动频繁,万一撞上去了这叫什么事儿? 陈宝珠能容得下许小真,不代表他上赶着把人送过去打他的脸。 许小真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那你家有几口人啊?” 顾延野警惕起来,怀疑许小真要出其不意上门,皱了眉头:“几口人和你没关系,别打听这些有的没的。” 许小真把头低下,故作不在意,却还是有点伤心。 他正正经经谈个恋爱,现在像什么? 像个见不得人的小三。 “要不要再吃一碗豆花。”他拉着顾延野的手问。 …… 顾延野那天回来,就好像是特意来送个戒指,第二天又走了,一直到过年那天都没回来。 许小真自己贴了对联,窗花,打扫了卫生。 自己贴对联是个相当麻烦的事,他贪图便宜,买了没有带背胶的对联,本来想顾延野总不至于连个对联都不陪他贴就走,结果还真是。 他自己熬了点浆糊,打了点位,把对联贴整齐了。 今天过年,白天时候外面已经很热闹,烟花在天空陆陆续续绽开,衬得家里格外冷清,即便屋子里贴满了红色的贴画,还有热闹闪烁的各色彩灯。 许小真在这间屋子里突然觉得冷,他把电视打开,音响打开,所有能弄出动静的东西都打开,屋子里瞬间变得喧嚣。 可他还是觉得冷,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他被隔离在这种喧嚣之外,他快要被冻死了。 他甚至觉得回到十八区,缩在那间铁皮房里过年也比这里好,那里小的很,不空荡,大家也没钱放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花,过年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平凡日子。 可许小真做梦都想再过一次年,他记得继母温柔的笑脸,沈冽抱着他黏糊糊撒娇,说哥哥新年快乐! 是那种误以为找到火源的人,以为能得到温暖,离近了却发现只是一块橙色的石头。 许小真以为周延没有死,他就能获得幸福,可事实远比他想的折磨更多。 顾延野有他的朋友,有他的家人,新的一年他会和朋友家人一起共度。 许小真是个明事理的人,觉得这是应该的,他也不会闹着让顾延野撇下家人来陪他,即便他其实也很想和顾延野一起过 年。 但他的身份如此被排斥,去了所有人都会不高兴,他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待着的好,只要顾延野能给他打通电话说新年快乐就好了。 只要心在一起,人就算在一起。 许小真做好年夜饭,窗外已经黑透了,烟花接连升空,比白日更加绚烂。 他没什么胃口吃饭,捏着手机,缩在窗边看烟花,他时不时看一眼,唯恐错过了顾延野打来的电话。 今天是过年,他应该会打电话来,一定会的…… 许小真其实想主动给他打过去,但又唯恐打扰了他的新年,给他们带来困扰,思来想去,最后作罢,只能在键盘上敲下很多字。 修修改改又删掉,最后还是发了三百字的小作文,带上家里的几张照片,问他自己装饰的好不好。 他不好意思地把头埋在膝盖里,觉得是不是有点太肉麻了。 许小真猜顾延野看到会是什么表情。 但他等到脸上的红晕褪去,等到时钟过了十二点,还是没有等到顾延野的电话,许小真焦急地捏着手机,心想今天过年,人一定很多,他不方便,发个简讯就足够了。 直到凌晨三点,信息栏里还是空空如也。 许小真把手机在掌心磕了磕,依旧没什么消息框弹出来,他有些着急,打开搜索栏搜索:手机收不到短信和电话是怎么回事? 但短信比搜索的内容率先弹出来,和往年的一样:第三帝国政府祝您新的一年幸福安康,阖家欢乐。 搜索栏里的内容在弹出的短信框后若隐若现。 手机收不到短信和电话是 分卷阅读58 怎么回事? 可能没有人联系你吧。 许小真看到这个答案愣了会儿,把手机轻轻放下,脸埋在膝盖上,很安静。 也许,顾延野连五秒钟打出一句新年快乐并发送的时间都没有呢…… 第34章 顾延野在家烦得要死, 他爸上了年纪,逐渐爱热闹,今年过年更是把三服以内所有能数得上的亲戚叫过来一起过年, 光是满地乱跑的孩子就有十几个。 看着一群活蹦乱跳的小兔崽子, 顾延野头皮都发紧, 又不能把他们一人一脚踢出去, 自觉找个露台喝酒。 但小孩子尖锐刺耳的叫声宛若魔音贯耳, 极具穿透力,他想得个清净都不容易。 周京烁也捂着脑袋找了过来:“一群人叔叔叔叔地叫,我真吃不消。” “小孩就是烦。”顾延野脸上露出厌烦的神色。 周京烁反倒嘿嘿笑了:“你过不久就要订婚, 订婚之后就得结婚, 结婚之后姑父肯定催着你早点生孩子, 生十个八个的, 你没看见姑父多喜欢这些小崽子,一个个都包了那么大的红包。” 顾延野听到十个八个的孩子脑仁都炸了,真想给周京烁两拳。 楼下花园里小孩在放烟花, 佣人拿了几盒仙女棒给他们分, 几个霸道的仗着身强体壮一股脑抢光了,留下几个软弱的小孩在那儿抹鼻涕。 顾延野就更讨厌了:“生这种东西出来做什么?” 周京烁奇怪:“你小时候不就这样?什么东西都得自己霸着, 不要了也不给别人。” 顾延野不吭声了。 他实在是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主儿。 被抢的小孩里有个愣了一下,就捡起地上的石头过去打人, 硬生生从几个大块头手里抢了仙女棒回来挨个分了, 气得几个大块头在那儿哭。 一群孩子又要打起来,佣人赶紧拉架。 周京烁看顾延野笑了,问:“你喜欢这个?”他接着啧啧叹息, “可惜你大概生不出这样的孩子了。” 顾延野半笑不笑:“你怎么知道我生不出来?他像许小真。” 周京烁还有点吃惊,他记忆里的许小真是个相当温顺, 逆来顺受的人,怎么会和这个小孩像?不过他又想起许小真从地上捡泥巴砸人的时候,好像是有点像。 顾延野瞥他一眼,意思是你不懂。 许小真只对他逆来顺受百依百顺。 顾延野看着那个小孩,就在此刻,忽然觉得他要是能和许小真生个孩子也挺好的。 男孩女孩都行,alpha,omega也不挑,就算是个beta,有他也不会被欺负。 性格长相都像许小真,肯定不烦人,还挺可爱的,跑过来叫他爸爸。 许小真肯定是那种特别宠孩子的人,有了孩子,他大概会长点儿肉,丰腴许多,整个人都透露着那种母性的温柔和包容。 被自己拿大量的金钱养着,养得白白净净,没有什么烦心事,眉眼舒展,看起来就像个贤惠的人妻。 孩子要是不像他小时候那么讨人厌,顾延野觉得自己应该也会对他不错。 许小真有个孩子,也有个指望。 “等等!”周京烁看着顾延野嘴角噙着的笑容后知后觉,“你不会要在婚前搞出个私生子!许小真愿意嘛?他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有什么不愿意的?把你那张狗嘴闭上。”顾延野觉得私生子这三个字太难听,周京烁狗嘴里真是吐不出象牙来。 他把杯子重重放在桌上,瞪了对方一样,转身离开。 “不是私生子是什么?”周京烁嘟嘟囔囔。 顾延野没等过完年就离开顾家了,他心里一旦有了个想法,就迫不及待想去实施。 回到和许小真的住所时候已经是深夜,许小真蜷着身体,两米的床,他就占了一小块边角,孤孤单单的,乖乖在那里侧身睡着,借着月光,能看到他的眉眼清秀,很漂亮。 要是能有个女儿像他,一定也很好看,是个贴心的宝贝,比顾伊宁那个烦人精强一百倍。 有个孩子,许小真也有盼头,不至于他不在的时候孤单。 顾延野越打量,想要和许小真生个孩子的念头就越强烈,拇指下意识在许小真唇上摩挲,低头亲吻他。 许小真是被做醒的,身上的人动作蛮横的要命,他就知道是顾延野回来了,他怕自己撞到床头,连忙抱着顾延野的脖子。 顾延野知道他醒了,动作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愈发重了,恨不得要把他的身体凿开,许小真害怕地摸着肚子上凸出的痕迹,祈求他慢一点轻一点。他难得听许小真的话,动作轻了一点,但还是做得很深。 “小真。”顾延野叫他。 “啊?”许小真迷迷茫茫的,顾延野在床上一般不怎么说话,就是一味地做,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在床上喊自己的名字。 “小真,别去上学了,留在家里吧,我养着你。” “不可以,我要去上学,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考上大学的。”许小真冷不丁听顾延野说出这种话,心里一凉,他趴在枕头上,脸颊红红的,气喘吁吁,被撞得话都说不利索一句, 还闷声闷气,抗拒着提议。 “别的,别的都,都可以,不上学,不行……” 顾延野轻笑了一声,轻咬他的耳垂:“一个beta读政治有什么用?行吧,你想读就读吧,到时候所有人都能看到你大着肚子,我去接你上下学。” 他说着,握着许小真的腰翻了个身,让他面对面自己,许小真被这种强烈的刺激弄得呜一声哭出来,咬着手腕才憋回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顾延野刚才说了什么。 顾延野低下头,亲了他一下,又说:“小真,给我生个孩子吧。”他拨开许小真腺体的位置,咬了上去,动作比方才更猛烈,似乎是撞到了一个柔软的地方,但无论他怎么用力,却无法让它打开,那是许小真退化了的生殖腔。 这句话让许小真宛若被雷击中,他不止心凉了,身体都凉了,他抬起眸,就能看到自己搭在顾延野手腕上的红绳,一晃一晃的,里面还有他女儿的头发。 他死去女儿的头发,那个他看了一眼,连样子都没来得及看清的女儿。 红彤彤的一团,小小的孩子,在他肚子里只有七个月,就出来了,明明那么多个日日夜夜,他都能感受到她,那么乖,一点都不给他添麻烦的孩子。 为什么一出生就死了? 许小真听到顾延野说要和他生个孩子,他就发疯了,他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死了,为什么还要再生一个?为什么那么轻易就说要生一个孩子?他不想生了。 许小真手脚并用,把顾延野推开,颤抖着,飞快用被子把自己包了起来,眼泪像倾泻的河水, 分卷阅读59 抓着被子哭得五官都挤在一起,他哭喊说:“不要!我不要生孩子!” 他死死握着自己的手腕,感受绳子硌在掌心的触觉。 顾延野正激动的时候,冷不丁被许小真推开,戛然而止的欲.望让他不快,但看到许小真缩在被子里,抱着胳膊哭得那么凄惨,颤抖着说不要生孩子,他就冷静了,冷静之余还有愤怒和疑惑。 许小真那么爱他,为什么不愿意给他生孩子? 为了绑住他,难道不应该巴不得给他生一个吗? “怎么了?不生就不生,你哭什么?”顾延野抬手,要把许小真抱在怀里,给他擦眼泪。 许小真像个鹌鹑一样往后退,警惕地看着他,眼泪和珍珠那么圆,一颗一颗的成串落下,咧着嘴哭得一点形象都没有,他看着眼前模糊的顾延野,想说他怎么那么狠心,能说再生一个?可是他又知道,顾延野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女儿已经死了。 他没办法说,只能一个劲儿地哭。 顾延野被他哭得心烦意乱,他又不知道许小真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不就是生个孩子? 许小真想了好半天,浆糊的脑袋才挤出一个字:“疼。” 他生孩子的时候好疼,孩子死的时候心好疼,每次想起女儿的时候也好疼,那天晚上,女儿的祭日,顾延野强迫他喝酒,他也感觉好疼。 顾延野以为他说做得疼,或者是生孩子疼,噗嗤笑了,抬手把他连着被子抱起来:“你什么时候这么娇气了?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以前和人打架时候也没听你喊疼。” 他抱着许小真去浴室洗澡,许小真不愿意让他碰,好像怕被他强迫似的。 顾延野冷了脸,说他不识抬举。 想给他生孩子的人都能在整个帝国环绕一圈儿,许小真还不愿意?等想要的时候他还不一定想要了。 许小真泡在温水里,情绪冷静了许多,但还是一个劲儿地跟顾延野说疼。 顾延野怀疑是自己刚才试图打开他的生殖腔太过粗暴,给许小留下了阴影。 他没了腺体,生殖腔也会逐渐退化,没有omega的时候好打开,大概疼得厉害,所以抗拒他的触碰,抗拒生孩子。 草草洗完,顾延野看了看,果然有点血丝,找了点药给许小真涂上,他还抗拒的不行。 许小真一连半个月,看到顾延野就躲,恨不得分床睡。 顾延野气得要死,跟他说暂时不要孩子了,才让许小真愿意和他亲近一点。 但许小真越是抗拒,他就越是想要,现在不要,等怀上了许小真就不得不留下了,这种事哪能由得了他? 许小真忐忑了半个月,终于等到开学。 早上去领新教材的时候,听到后面有人不停喊:“哥哥,哥哥……” 尾音往上翘,像带着把小钩子,甜蜜蜜的撒娇,让人听得心都软了,以前也有人用这样的语调追在他屁股后面叫他哥哥,但许小真现在都不知道他在哪儿了。 他往前走,声音却越来越近,直到后面衣领被人勾住,那道声音带了点微喘,撒娇抱怨:“哥哥,我叫你好多遍,你怎么不停下来等等我?” 第35章 周围人向他们投来诧异的目光, 许小真疑心对方是认错人了,不免觉得有些尴尬。 他刚想说什么,对方就突然跳过来, 轻快叫了声:“哥哥!” 既然许小真这么迟钝, 不能让他自己发现, 那他就主动相认好了。 许小真面前就出现了一张漂亮到近乎完美的脸蛋, 琉璃澄澈的浅色眸子, 白净剔透的皮肤,樱花娇嫩的唇,像个脆弱精灵的天使, 掉进了他的眸子里。 许小真即便见惯了顾延野那样的人, 还是忍不住对眼前的人大吃一惊, 连高声说话都不敢, 生怕惊扰他。 他和顾延野不一样,顾延野是英气的,迫人的, 让人倍感压力, 连打量的心思都不敢生起,他却是精致脆弱的, 应该被好好呵护的。 “你……” “哥哥,你怎么不认识我了?”对方似乎很失望, 灿烂的眸光黯淡了一瞬。 许小真把自己的领子从他手里轻轻抽出来, 记忆里,自己似乎不曾认识过这么漂亮的一个人,他忍不住问对方:“我们认识吗?” 沈冽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 心中的怒火翻涌,几乎要化作滚烫的岩浆喷涌而出。 许小真, 怎么能?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这才多久,我站在你面前你都不能认出我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能那么狠毒? 这些年我饱受煎熬,无时无刻盼望的日日夜夜,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我只是你用来换钱的工具吗? 这么多年你有一刻想到过我吗? 有那么一瞬间,沈冽真想掐着许小真的脖子,把心里的话全都问出来。 但他不能这样,他不能像一个妒夫一样毫无体面,他要报复许小真,让许小真也尝尝这些年他所经受的痛苦。 被最信任的,最挚爱的人背叛,孤零零活在世上的痛苦,每天像狗一样等待着主人的痛苦。 沈冽只是眨了 眨眼睛,晶莹的泪珠顺着洁白的脸颊滚落,连掉落的弧度都好像计算好了那样唯美动人,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破碎神情,后退两步,哽咽:“哥哥,哥哥是已经忘记小冽了吗?还是小冽不应该出现,打扰到哥哥现在的生活了? 可是,可是我只是见到哥哥太激动了……如果哥哥不想见到我,我会走的,哥哥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这一瞬间,许小真的脑海中有千军万马呼啸而过,他的耳畔只能听到尖锐的嗡鸣,经年的记忆带着呛人的尘烟味儿闪现在他脑海。 他十岁,拖着一个麻袋,在垃圾场里走来走去,大人们推推搡搡的,他身上都是黏腻的汗水和垃圾的腐臭,沈冽丢了,他在到处找沈冽,急得双腿发软,浑身冒汗。 沈冽在背后戳了戳他,抱着满怀的塑料水瓶,把脸都挡上了,一动,水瓶就哗啦啦都掉到地上了。 他有种劫后余生的虚脱,蹲下来问沈冽去哪儿了。 沈冽抱着他的脖子,乖乖地说:“小冽去捡瓶子啦!小冽多捡一点,哥哥就不用那么辛苦啦!” 许小真把沈冽刚送走的那几年,总觉得身后还长着一个小尾巴,只要他回头,沈冽就会对他笑,那么乖,说长大了换他来照顾哥哥。 沈冽?他弟弟?那个送走时候才六岁的孩子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吗?他们竟然又见面了?他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再见了。 许小真双手轻轻捧住沈冽的脸,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的,好久才定下心来仔细打量他,试图从这张完美无瑕的脸上找出一点儿曾经的痕迹。 “是,是沈冽 分卷阅读60 吗?” 沈冽心里冷笑,许小真惺惺作态的样子真恶心,但动作上,还是把脸颊贴在他掌心,轻轻蹭了蹭,笑着说:“哥哥,是我呀!我好想你。” 沈冽已经长得比他还高了,许小真还是控制不住,像以前那样,紧紧拥抱着对方,失声痛哭。 他以为这辈子都没法再见到沈冽了。 沈冽挂着完美的笑容,抚摸哥哥的头发。 许小真,你真该死啊,你这样惺惺作态给谁看?我想不到你除非死了,还有什么理由不来找我,你这种人,只要想做一件事,就算腿断了,胳膊残了,爬也会爬过来。 所以这些年,你根本没想着找过我,现在我站在你面前了,你倒知道哭了,虚伪的要死。 路过的学生都在打量他们,许小真哭了一会儿,激动褪去,意识到这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我们,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许小真扬了扬笑容,试图像以前那样,摆出一个从容,一切矛盾他都能解决的好兄长的样子,只是手掐在裤子边上缝上,死死没有松开。 分别十四年,面对沈冽,他是无措的,陌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好,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礼节和语气说话,才会不让弟弟感到冒犯。 沈冽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到许小真的局促,高兴地牵着他的手:“那我们去哪儿?” 许小真经常自习的地方,除了图书馆,就是学校里的松树林,里面光秃秃的,就算是约会的情侣也不爱去这种地方,倒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比起许小真的手足无措,沈冽表现的好像从来没有跟哥哥分开过一样,说话也恨不得黏在许小真身上。 其实他的脑袋挺沉的,但许小真舍不得推开,许小真很庆幸,沈冽竟然还愿意和他这么亲近。 当年要领养许小真的那对夫妇,许小真只知道他们是一对从五区到十八区支教的科学家,因为科研过程中受到辐射无法生育,所以临走前想在这里收养一个孩子。 当时这在十八区简直是轰动性的爆炸消息,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家的孩子能被挑选上。 那应该是许小真人生最幸运的一刻,他荣幸中选了。 但他没办法扔下沈冽自己去享福,如果他走,沈冽作为孤儿就会被送去福利院,那里的日子简直是人间地狱,所以他请求能不能把弟弟带上。 但是这对夫妻只想领养一个孩子,许小真便谎称自己有了领养人,把沈冽推了出去。 沈冽问许小真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许小真当然说自己过得很好,他不仅顺利考进了帝国大学,还有了一个特别英俊有本事还很聪明的男朋友。 沈冽心中恨意更深,表情却紧张起来,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问他:“哥哥有了嫂子,是不是心里全是嫂子,没有我了?” 许小真心疼坏了,赶忙安慰他:“不会的不会的,就算有了嫂子,哥哥也最疼阿冽了。” 沈冽这才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许小真明显能感觉出来,沈冽离开他的这些年,过得很不错,和跟着自己那时候的面黄肌瘦,紧紧巴巴不一样,从容自信多了,身上有种被富养出来的优容。 听他说,他的养父母工作调动到了二区,他十六岁的时候分化成了alpha,两年前考进了机械A班,生活一帆风顺。 许小真就松了口气,觉得当年自己做得没错。 如果跟自己在一起,沈冽哪能有这么好的前途和生活?说不定都长不大。 但许小真又不免有些情绪低落,以前都是他照顾沈冽,他现在在一区,一事无成,是个底层不能再底层的人,沈冽和他离得稍微近一点儿,恐怕就会有无数的流言蜚语,何谈照顾?不给沈冽添麻烦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他即便对自己和顾延野的关系闭口不谈,还是明里暗里有人议论,给顾延野带去了麻烦,他不能再拖累一个沈冽了。 许小真惭愧至极,世上怎么会有他这样没有用的哥哥? 沈冽像只欢快的小黄鹂,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感觉到许小真的沉默,他一顿:“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许小真抓着衣角,迟疑了片刻,道:“阿冽,你在学校,最好离我远一点儿,装作不认识我。” 沈冽伤心欲绝,拉着他的手问:“哥哥还是讨厌我对不对?所以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许小真怎么会忍心看到沈冽露出这样的表情,急忙解释:“不是这样的,我们以前在十八区的时候,就经常被人瞧不起,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现在到一区了,我还是不大能被这里所接受,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受人眼色……” 他讨厌这些歧视beta的人,他自觉不比任何一个alpha或者omega差,但他被歧视又是无法改变的状况。 得到合理的解释,沈冽不伤心了,喜笑颜开,把头搭在许小真肩膀上,在许小真嘴角吧嗒亲了一口:“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但是我不在乎,我就要天天和哥哥在一起,谁要是说闲话就他让他们说好了,哥哥,我的分化等级超级高的!才不怕他们!” 许小真被沈冽亲的下意识捂住了嘴,想告诉他我们现在都长大了,不能随便亲,更不能亲 在这么冒昧的地方。 但沈冽这番话让他心头一暖,许小真根本不忍心说教他,只是觉得沈冽还像小时候一样亲近他而已,任由沈冽得寸进尺地搂着他的腰,把脸埋在自己怀里,说哥哥好香,和以前一样香。 有个alpha天天追在许小真身后跑的事儿自然瞒不过顾延野。 狗腿子把这件事传达给他的时候,顾延野手一抖,摔了个杯子,问:“那个alpha叫什么?” 难道是陈奕松没死? “是33级机械A班的沈冽,天天追在许小真身后喊哥哥,腻得要死。” 顾延野缓缓吐出紧绷的那口气,没想到除了陈奕松,竟然还有人这么不知死活敢对他的人献殷勤。 他还没来得及给对方点教训看看,那个不知死活的alpha就大包小包拎着东西主动上门了。 第36章 “哥哥开门, 是我呀!我是小冽!” 沈冽左手一袋子海鲜,右手一兜子水果蔬菜,站在门外, 空不出手按门铃, 只好一声高过一声地叫门。 门开了, 迎接他的不是热情的许小真, 而是冷冰冰的顾延野。 顾延野光听那骚动静儿就知道是谁, 他还没找过去,对方倒是敢上门了。 “你找错了,这儿没你哥。”他说完, 就要把门关上。 沈冽灵活地挤进来, 撞了一下顾延野, 委屈嚷嚷:“你骗人, 人家都说我哥住在这儿,嫂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不想让我见我哥啊?” “我不是你嫂子, 分卷阅读61 你别乱叫,滚出去!” 顾延野脑门青筋猛跳, 还真让这小兔崽子说着了,他真是烦他烦得要死。 他连着七天没在家, 回家本来是要和许小真过二人世界的, 结果许小真还没回来,这狗东西先来了。 沈冽皮笑肉不笑打量着顾延野,原来这就是许小真的姘头, 不过如此。 对许小真在意的人都这副态度,对许小真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 一区这些alpha他最知道了, 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没心没肺的,恐怕眼前这个,对许小真只是玩玩罢了,许小真那个蠢货还当了真,天天在他耳边说这人有多好,将来只怕哭都没地方哭。 无趣,他宁愿他哥和他嫂子爱得天崩地裂海枯石烂,给他无趣的生活增添点色彩,但现在看来对手连一点竞争压力都没法给他。 他只要略施手段,就能把他们拆散,到时候许小真身边只剩下自己一个可以依靠信赖的人,他只能勉为其难向着被骗身骗心的可怜虫哥哥敞开怀抱了。 到时候要怎么对待许小真,还不是他说了算? 许小真被伤透了心,他的世界只有自己,会因为他的若即若离而心神难安,战战兢兢,每天期待着他回家,生怕有一天遭到他的抛弃。 会变着法儿的讨好他,即便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越线的行为,先是亲一亲脸颊抱一抱,再是做出和兄弟身份不符的事情,亲他哥哥的嘴,再是让他的可怜哥哥把舌头伸出来给他吸一吸,许小真不愿意,觉得这是乱.伦,但是也只能忍受下来。 底线被一步步打破,许小真除了他没有别的人可以依靠,离开了他,也没有别人会要自己这个可怜的哥哥,为了不被抛弃,只能任自己为所欲为,所以他做什么都可以。 即使再多不合理的要求,许小真一定不敢拒绝,甚至还可能为了讨好他,主动光着身体躺在他的床上。等时机到了,他就可以狠狠把许小真抛弃,看他哭着求自己不要离开,像个可怜虫一样。 只要一想,沈冽就激动得头皮发麻,看向顾延野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顾延野同样也在打量沈冽,果然一副狐狸精的嗓子就要配上一副狐狸精的长相,没长尾巴都能闻到一股狡猾的骚味儿。 许小真说沈冽是他异父异母的弟弟,果然一点儿也不像。 不过他见到沈冽后,反倒比之前放心了,许小真喜欢他这样儿的,沈冽这种长得跟omega一样的alpha,恐怕没什么优势。 两个人如果能把距离维持在点头之交的范围,他也不是不能让许小真认下这个弟弟,时间久了,自然就没有交集了,许小真还是他一个人的,目光也还是只会围着他转。 一般陌生的alpha都是水火不容的,尤其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等级相近,且并非善意,身体自发的警戒远比大脑的思维更快一些。 双方看似风轻云淡,实则硝烟弥漫,alpha的信息素逐渐开始扩散,侵占着周围的每一寸空间。 门“滴”的响了一声,二人才收回目光。 许小真把书包放下,抬眼竟然看到沈冽,疲惫了一天有些暗淡的眸子一下子亮了,惊喜万分,眼里什么都容不下了,换了鞋快步走过来。 顾延野紧绷的身体放松,面向许小真,等待他走过来,如往常那样给自己一个拥抱或者亲吻,还不忘瞥一眼沈冽,意思是让他不要碍事。 但是许小真路过他,只是和他擦肩而过。 擦肩而过而已,然后一把接下了沈冽手里的东西,顾延野风轻云淡的表情难以维持,舌尖抵在上颌,才忍住砸东西的冲动,转过身,盯着许小真。 “阿冽怎么来了?来了怎么不提前跟哥哥说?冷不冷?”许小真把东西放到厨房,出来殷勤地给沈冽脱衣服,揉搓他被购物袋勒红的手。 “许小真!!!”顾延野忽然拔高声音叫他,闷气堵在心口,死死盯着许小真。 许小真才想起来自己把顾延野忽略了,他是个小气的人,不能容忍焦点不在他身上,连忙给沈冽介绍;“阿冽,这是……”他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泛红,羞赧地搓了搓手,顿了会儿,才继续小声说,“这是我的男朋友,你也叫他哥哥就好……” 顾延野身边的人,或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许小真是他的情人,无需介绍,他们自觉就会找到合适的称呼来面对许小真。 但这么多年了,顾延野好像还是第一次被许小真向外介绍,许小真像个羞答答的小媳妇儿一样,说自己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男朋友,别有一番风味。 顾延野心中涌起一种异样的,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他明知道自己要和陈宝珠订婚了,许小真这么介绍不妥,但又没有反驳,甚至还把人拉过来,搂着腰,宣示主权。 沈冽看许小真那不值钱样儿,恨得牙痒痒,但他虚伪的面具摘不下来,别提笑得多甜美了,甚至还弯腰鞠躬,两只手搅在一起,看起来客客气气委委屈屈的,就是偏不叫哥哥,叫了声嫂子:“我刚刚见过嫂子了,嫂子好。” 声音弱弱的。 他那副可怜拘谨的模样儿让许小真心里一咯噔,看了看志满意得的顾延野,心 头冒出个不好的想法。 顾延野一向霸道,不容人,阿冽那么乖巧,该不会受欺负了吧? 沈冽一弯腰,空荡荡的领口就露出了锁骨,雪白细嫩的皮肉上红了一块。 许小真眼尖地看见,赶忙问他怎么回事。 沈冽欲言又止地瞥了一眼顾延野,连忙把领口拉回来,小心翼翼摇头:“没事的,没事的。” 顾延野看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烦,他身边还没有一个这样的alpha,也没跟这种人打过交道,就是觉得他有话不会好好说,总说一半藏一半算什么?不耐地啧了一声:“他眼瞎,自己进来的时候不看路,非往我身上撞,要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沈冽咬了咬下唇,好像要说什么,又没说。 许小真满脸心疼地给沈冽揉了揉。 这三言两语描述出来,加上沈冽的表情,他都能猜测出当时的场景。 一定是顾延野恶意拦在门前,沈冽没注意,被他撞了。 许小真平常不敢和顾延野呛声的,但事关沈冽,他弟弟,他就忍不住和顾延野说了:“阿冽从小身体就不好,和你不一样,你可不可以注意一点。” 顾延野脸一下子铁青,强调:“是他自己故意往上撞的!他自己都承认了!” 什么叫和他不一样?怎么就和他不一样?他皮糙肉厚,沈冽就娇贵是不是? 论娇贵,难道不是他最娇贵? 沈冽勾了下唇,拉着许小真手,真诚担忧地说:“哥哥,你和嫂嫂千万别为了我吵架啊,我没事 分卷阅读62 的,都是我不好,我不疼了,下次一定好好看路。要是我不来就好了,你们就不会吵架了。” 他不说还好,越说越像是火上浇油,顾延野看着他嘴角那抹不怀好意的笑容,立马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火蹭一下窜起来。 他妈的,这就他妈的的是个狐狸精!一肚子脏水烂水臭水! “你他妈的少挑拨离间!我们什么时候吵架了?把你的嘴给我闭上!”顾延野明知道沈冽给他画圈儿呢,但他顾大少什么时候吃过这种委屈,谁敢让他委屈,他就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把人弄得半死出气,自然不会委曲求全,迂回那一套。 许小真焦头烂额了,觉得顾延野这个脾气真的太过分。 但两个人都是他最重要的人,顾延野的性格他又清楚,无理都要争三分,闹大了根本收不了场,他只能和沈冽先道歉:“阿冽你别介意,他就这个性格。” 然后拉着顾延野去卧室。 “你别跟他吵架,他是小孩子,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不容易。他养父养母好几年没管过他了,这么多年就见过三五次面,你就当为了我,别对他太凶好不好?”许小真拦着顾延野的胳膊,好声好气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顾延野想闹,想砸东西,但他还要脸,一想为了一个黄毛小子跟许小真闹,显得他好像多在意许小真似的,在这儿吃醋发疯,传出去都让人笑死了。 许小真看他还憋着火呢,主动亲他,亲一下额头,再亲亲两边脸颊,然后亲他的下巴:“他不会在这儿太久的,你别欺负他。” 顾延野指了下自己的嘴唇,不满地示意他。 许小真叹气,只能再吻上他的唇,顾延野单手搂着腰把他提起来,压在门上亲。 沈冽站在卧室外面,一动也不动,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紧,指甲嵌进掌心。 许小真,我都挑拨成这样了,你怎么还不跟他吵架?你怎么那么爱他?难道他比我还重要吗? 你们在卧室里不吵架做什么?做.爱吗? 第37章 顾延野被许小真哄高兴了, 也让步了,允许沈冽在家吃顿饭再滚蛋。 沈冽盯着许小真被啃咬得红肿水润的唇,还有酡红的脸颊, 迷离含着春波的双眸, 暗骂不止。 这大概和做了没什么区别。 他想到那个蠢蛋哥哥面对爱人时会多主动把自己的吻献上去, 就有多诅咒顾延野阳痿。 许小真从卧室出来, 不好意思地低垂着眉眼去厨房。 沈冽又不气了, 他觉得一个没眼力的alpha,完全没有和他同台竞争的能力,甜甜地笑着跑去找许小真:“哥哥, 我来帮你。” 顾延野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沈冽, 打开了客厅的投影。 沈冽和许小真长得一点都不像, 但是无端的, 就会让人觉得像,有时候沈冽对着许小真一笑,顾延野就能从他身上看到一丁点儿许小真的影子, 都是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一看就很真诚, 让人心生好感。 但顾延野只觉得许小真笑起来挺可爱的,沈冽有种照猫画虎的恶心感。 继母怀着沈冽的时候, 因为继父酗酒赌博而日日以泪洗面, 沈冽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就算侥幸活下来,跟别的孩子比起来也十分柔弱。 所以许小真压根儿舍不得他在厨房打转儿跟自己干活, 要把他从厨房里推出去。 但沈冽那么大个个子铁了心不走,也不是许小真能推动的。 “哥哥哥哥, 你让我帮你做饭吧,我就是看哥哥一个人做饭太辛苦了,所以才想帮帮哥哥。”沈冽说着,已经开始上手摘菜。 许小真心一软,拿他没办法,只好任由他留下。 沈冽像个跟屁虫一样,许小真在哪儿,他就一步不离地紧贴着。 “哥哥平时就这么辛苦吗?”沈冽低头皱眉,似乎很苦恼的样子。 许小真一愣:“什么辛苦?” “每天要自己做饭,嫂子都不来帮忙。我不是说嫂子不好的意思,毕竟哥哥你那么喜欢他,我只是心疼哥哥,什么都要自己做,要是我能和哥哥住在一起,一定不会让哥哥这么辛苦的。”沈冽又是叹气,又是眼神里写满心疼,要是头上有个耳朵,恐怕早就耷拉下来了。 许小真心中一阵感动,果然还是沈冽最贴心,他揉了揉沈冽的头:“哥哥不辛苦的,你还小,不懂大人的事。” 沈冽顺势把手环在许小真腰上,头搭在他肩膀上撒娇:“哥哥,我都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二十了,不小了,你别总把我当小孩子,我只是心疼你,要是咱们能住在一起就好了,那样我天天就能看见你,像小时候一样,你抱着我睡觉。 哥哥,嫂子不太喜欢我,我以后还能经常来找你吗?” 许小真没法昧着良心说顾延野挺喜欢他的,也没法昧着良心说顾延野是个好人,只是对沈冽说:“那哥哥以后经常去看阿冽好不好?” 沈冽点点头,满足地笑了:“还是哥哥对我最好。哥哥,我有点怕嫂子,他的信息素味道好难闻,还总是对着我,要是你们以后结婚了,他会不会不许你见我了?” 许小真没有腺体,根本感受不到al pha的信息素,现在偌大的房子里,信息素浓度爆炸,两股信息素的味道几乎打起来。 沈冽就是仗着他闻不见,才信口开河地告黑状。 许小真皱了皱眉,没想到顾延野比原本以为的还要小肚鸡肠,难道这个家里,只许顾延野带一堆人回来,就不许他的弟弟上门看望他吗? 沈冽还是个孩子,怎么能这么给他下马威? “那我去跟你嫂……跟你延哥哥说说,他可能自己也没注意。”许小真安慰他。 沈冽可怜巴巴摇头,在许小真脸上亲了一口:“哥哥对我真好,要是我的养父母也能像哥哥这样对我就好了。 但还是别了,我看嫂子脾气好像不太好的样子,虽然闻到别的alpha的信息素有点头疼,但我更怕你们吵架,要是我一出现,就让你们感情不和,那我不就成搅家精了?我也会讨厌自己的。 哥哥亲亲我就好,亲亲我小冽就不难受了。” 许小真听得心都软了,世界上怎么会有沈冽这么乖巧可爱又贴心的孩子,简直和小时候一样让人心软,忍不住抬起头,亲了下他的脸蛋:“没事,哥哥去和他说。” 他刚抬起头,就发现顾延野不知道阴沉沉地盯他们多久了。 顾延野手中捏着的杯子因为主人的愤怒,已经产生细微的裂痕。 原本以为许小真和他这个倒霉弟弟不过就是普通的兄弟,最过分的顶多拉一下手,结果你猜他看到了什么? 许小真都跟那个狐狸精抱上了,亲上了? 他们眼里还有他吗? 分卷阅读63 ! 他们下一步还要干什么? 真让人恶心! 沈冽得意地朝着他勾勾唇,那股绿茶莲花的信息素香气浓烈得要把人淹没,带着挑衅的意味,向着顾延野招呼过来。 顾延野也不甘示弱,两股信息素在房间里打得不可开交。 许小真一个对信息素不敏感的beta都感觉出不对劲儿了,他还没来得及劝架,沈冽的脸色就白了,虚弱地晃了晃,好像站不稳似的。 “哥哥,我没事。”沈冽咬了咬下唇,懂事地说。 许小真急了,大喊:“周延!你不能这样!” 听到许小真近乎指责的声音,顾延野愤而摔杯,爆炸声吓了许小真一跳,下意识后退两步,紧张地看着他。 他三两步走上来,揪住沈冽的衣领,胳膊上的肌肉凸起,十分狰狞暴力:“你再装一下试试?” 世界上绝对没有一个alpha会这么弱,除非是装的,这个狐狸精和他等级差不多,怎么会因为他的信息素站都站不稳? “哥哥。” 许小真听到沈冽雏鸟一样的哀鸣,心都碎了,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上前一把将顾延野推开,护住沈冽:“你不能这么对他,他是我弟弟。你对我怎么发脾气都可以,你不能伤害沈冽,我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了。” 顾延野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许小真从来都是把他捧在手心里的,恨不得连水都给他喂到口中,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他,凭什么? 就凭这个和他没什么血缘,又一肚子算计的狐狸精吗? 顾延野喘着粗气,眼前发黑,他心里既愤怒,又委屈,许小真怎么能这么对他? 他睫毛颤了颤,眼眶猩红,一向高傲自负的人,竟显得有几分脆弱。 许小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顾延野,心头一软,就生出几分心疼,温声叫他:“阿延……” 这也是许小真第一次这么亲密地叫他。 沈冽冷笑,故作踉跄,倒在餐边台上。 许小真的注意力果然被他吸引过去,后面的话都顾不及和顾延野说,赶忙去扶他。 沈冽只是给许小真留下一张泫然欲泣的美人面,还有欲掉不掉的泪珠,发红的眼眶,脆弱的神情,捂着脸跑了出去。 许小真心一紧,顾延野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连忙追出去。 徒留顾延野一个人,无措地站在原地。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一直那么爱他,对他百依百顺的许小真,在遇到沈冽之后,就对他变了个样子。 曾经顾延野无比坚信,他在许小真心里是绝对的第一位,甚至许小真把他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现在呢?在沈冽出现后,他还是吗? 许小真面对沈冽的眼泪,有一种天然的恐惧。 别人哭起来是看起来要碎了,沈冽一哭,是真的会碎。 沈冽身体不好,从小只要一哭,必定会发烧,在十八区那种缺医少药的地方,许小真最怕的事就是沈冽哭。 沈冽没跑多远,许小真在两个花坛的夹角里找到了蹲着的沈冽。 兄弟两个哭起来一个样子,都是蹲着,把手圈在膝盖上,然后把脸埋进去,无声啜泣。 许小真蹲下,揉揉沈冽的头发,抱住他:“阿冽,别哭了,哭坏了又要发烧了。” 沈冽觉得他哥真蠢,真好骗,他都这么大了,而且alpha的身体是众所周知的健壮,怎么还会像小时候一样,哭完了就发烧。 他扯扯嘴角,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带着泪珠,唉唉叫他:“哥哥……对不起……” “怎么了?怎么又跟哥哥说对不起?”许小真摸摸他的脸,他下意识蹭蹭许小真掌心,眼泪吧嗒吧嗒掉,“小冽不好,让嫂子讨厌了,哥哥,我是不是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为什么大家都讨厌我?爸爸妈妈不喜欢我,继父继母也不愿意见我,嫂子也不喜欢我……” 许小真眼眶红了,一个身体不好的孩子,在十八区就是拖累,比死了更让亲人煎熬,继父是个暴躁的人,自然对沈冽没有什么好脸色。 继母柔弱善良温柔,但也被生活拖累的喘不过来气,沈冽是个高需求宝宝,一刻没有人安抚就会哭闹,所以她看着沈冽就头痛,对他甚至远没有对许小真好。许小真可怜这个弟弟,只能走到哪儿带到哪儿。 被领养之后,从沈冽的口中,许小真也能知道一二,养父母工作繁忙,根本顾不上他…… 许小真捧起他的脸,认真说:“没有,哥哥最喜欢阿冽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是阿冽的错,阿冽是个好孩子。” 沈冽反倒哭得更厉害了,眼泪止不住吧嗒吧嗒掉,把睫毛都黏成一缕一缕的,脆弱地看着他:“可是哥哥以前说过,要和小冽一辈子在一起,哥哥骗人,哥哥只会和嫂子在一起,嫂子又不喜欢我,我以后没法和哥哥在一起了。” 许小真抱住他,轻拍他的后背,道歉:“是哥哥的错,是哥哥不好。” 沈冽抱着许小真的手慢慢蜷缩起来,扭曲阴毒地在心中呐喊。 知道是你的错,为什么不说和顾延野分手 为什么? 你说啊!你说你不要顾延野了!要和我在一起,再也不 和阿冽分开!你说啊许小真!!! 你这个虚伪的人! 等了许久,沈冽也没有等到自己想听的话,他主动说:“哥哥搬出来和我一起住好不好?嫂子脾气好坏,他会不会打哥哥?哥哥和小冽一起住,小冽一定对哥哥好。” 许小真陷入了两难,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当然想和沈冽住在一起,像小时候那样,但他也舍不得顾延野。 他离开顾延野肯定又要发疯,不知道会把日子过成什么样,喝酒熬夜不节制,三餐也不定时,而且沈冽住的还是他养父母的房子,许小真和他养父母无亲无故,总不好住过去。 他只好安慰沈冽:“哥哥每天都和你在学校里一起上课,也算在一起了,休息的时候哥哥会经常去看你好不好?别跟你嫂子生气,他就是那样的人,他也不会打我的,就是看起来凶了一点,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许小真被沈冽一句“嫂子,嫂子”的也带跑偏了。 都这样了,许小真竟然还不肯抛下顾延野和自己住,顾延野那个脑子一根筋只知道的傻逼到底有什么好的?他在许小真心里的地位,竟然比自己还要高。 沈冽阴毒的心情如果能化为实质,恐怕早就要滴出高浓度的毒汁,把顾延野那个贱人腐蚀得连骨头也不剩。 他很想继续栽赃几句对方,但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闹下去了,只有维持乖巧懂事的形象,许小真才会怜爱他,心疼他,不自觉把他和顾延野对比,心渐渐偏向他这边。 早晚有一天,他们这段感情会分崩离析,许小真的心里只会有他。 分卷阅读64 “哥哥,我乖乖的,你别为了嫂子不要我好不好?”沈冽眼巴巴望着许小真,期盼渴望极了,像个被父母遗弃的孤儿,“你已经不要过我一次了,不能再不要我第二次了。” 许小真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又软又疼,恨不得把心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喂给他,让他安心。 “没有,没有不要阿冽,”许小真把他拉起来,帮他整理衣服,“只有你离开十八区才能生活得好,吃得好穿得好,有病去看医生,困了去睡觉,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沈冽握着许小真的手收紧,他想说什么,咽回去了:“那哥哥,我走了,你记得来看我。” 许小真把他送出去,看着他上了租出车,才放心,转身回家。 他站在门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为了追赶沈冽丢下顾延野跑了出来,他抿了抿唇,感到疲惫又恐惧,许小真甚至已经能预料到家里会是怎么样的场景。 狼藉,疯狂,阴沉,屋子里能砸的东西应该早就被顾延野砸完了,所以他没听到什么响声。 这恐怕又是一场恶仗,他这次的行为,大概在顾延野眼里不亚于滔天大罪,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 许小真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顾延野哄好,焦虑和压抑让他额头渗出虚汗,伶仃垂着头,单薄的身体轻微摆动,影子在身后拉出细长的一道。 他在顾延野和沈冽之间,根本无法掌握好平衡,只能决定今后把他们努力隔绝开,再也不令他们出现在同一块天花板下。 一个是柔弱善良,单纯孤苦需要疼爱的弟弟,一个是嫉妒成性,残暴自私,不讲道理的男朋友,他无法不去关注沈冽,无法再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顾延野身上。 况且沈冽并没有做错,做错的是顾延野。 从理性上来讲,他应该雄赳赳气昂昂进去和顾延野据理力争,大吵一架,但他哪个都放不下,他知道一但他吵起来,多半会面临被分手的处境。 他爱顾延野,即便他自私冷酷傲慢,也无法轻易割舍。 许小真心思百转,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转动门把手,视死如归地走进去。 预料中满地狼藉的场面并没有出现,还和他走时候一样,家里干净整洁。 只有抱着胳膊,满脸阴沉坐在沙发上的顾延野,让他浑身一颤。 “许小真。” 顾延野一喊他名字,许小真身体就禁不住一抖,嘴唇发白。 他真的太痛恨又害怕吵架了。 顾延野心乱如麻,愤怒又心慌,他本该在许小真走后,把家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碎,然后反锁门,任由许小真在外面哭喊道歉,作为他抛弃自己的惩罚。 但他没有这个心情,他迫切地想知道,在许小真心里,他和沈冽到底谁更重要。 而且他清楚,这次如果把许小真赶出去,他有一半概率会蹲在门口一整夜,另一半概率则是去投奔那个狐狸精。 到时候发生什么,就是他不能控制的了。 他站起来,走过来,眼睛猩红地掐着许小真手腕:“你不是很能耐吗?你不是为了那个贱人都走了吗?还回来做什么——!!!?滚出去!!我让你滚听见没有???” 许小真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第一次梗着脖子和顾延野争辩:“我可以滚,但你不能这么骂他,他是我弟弟,你把他弄成那样,我去看看他不是应该的吗?” 顾延野凶狠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说出了一句让许小真摸不着头脑的话。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许小真!你好样的!” 许小真竟然莫名从中品尝到了一丝委屈的味道。 然后顾延野狠狠瞪了他一眼,抓起外套起身,离开了家。 第38章 场景熟悉得令人不寒而栗, 许小真的胃隐隐作痛,身体已经自觉帮他回忆起上次的后果,还有在人前所遭受的屈辱。 许小真到现在, 都不想见顾延野的那些朋友, 都不知道他们私下里会怎么议论他。 他应该上前拉住顾延野, 让他别走, 至少在家里解决问题, 总比在外面好,或者先垫两块面包在胃里,等会儿喝酒的时候不至于让胃太痛。 在许小真前脚刚踏出家门, 沈冽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沈冽在电话那头哭:“哥!哥!我害怕, 有人要撕我衣服!” 电话那边也确实传来几个男人混沌不清的叫喊声。 许小真没想到在一区, 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想到自己美丽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柔弱的弟弟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血液都冻住了,手也在颤抖, 至于顾延野, 他那么大个人了总不会死:“阿冽!阿冽你在哪儿?” 沈冽报了个地址,许小真哆哆嗦嗦往外走, 打了个车:“阿冽别害怕,哥这就报警, 马上过去, 他们要钱吗?把钱给他们。” 沈冽冲着手机不停地哭喊:“哥哥!我好怕!他们过来了!” 许小真听他声音颤抖,可怜得都要化了,心疼得在车上掉眼泪, 催促司机快一些再快一些。 “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司机暗地里嘀咕了一句。 “哥哥,哥哥我好怕, 你快来救我~”沈冽一边对着手机 假模假样哭得似乎浑身颤抖,怕得不行。 一边抓着一个喝多了的alpha的脑袋狠狠往粗糙的墙面上撞,撞得对方血肉淋漓,惨叫不断,最后气若游丝。 飞溅的血浆溅在他柔美的面颊和雪白的衬衫上,昳丽而血腥,他的目光阴毒,宛如蛇蝎,扫过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用口型无声示意:慢慢来,下一个就轮到你们了。 几个alpha面色惨白,却被对方高等的信息素压制得动也不敢动,连逃跑都成为奢望,只能看着这个蛇蝎美人向手机那端不停地柔弱哭诉,然后暴力地给他们的脑子开瓢。 极端的反差让他们觉得像在看一场身临其境的恐怖电影。 这里是酒巷,任何一个良好公民提起都避之不及之处,入夜之后到处都是醉酒的alpha,或许他们没醉,只是借着酒劲儿释放被压抑的恶劣天性。 他们没有闻到这个美丽小可怜的信息素,以为找到了一个柔弱可欺的无知beta,可供发泄□□,却不料自己才是那个羊入虎口的倒霉家伙。 alpha就是天生的犯罪分子,等级越高的alpha越危险,他们的暴虐情绪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需要寻找宣泄口。 自然沈冽在顾延野身上受的气,急需一个出口,酒巷就是一个好地方,警察接到报警也不会来管。 他把最后一个倒霉鬼像扔破布一样扔到地上,舔了舔嘴角咸腥的血,汗湿的头发随手抓上去,笑着让他们滚蛋。 手上的血沾在头发上,又从发梢滚下来,黏在脸上, 分卷阅读65 愈发显得唇红齿白,如血色玫瑰初绽,美得惊心动魄,几个alpha却跟看见鬼一样,连滚带爬跑了。 许小真到的时候,警察还慢吞吞没来,他们也不一定会来,每天这个地方接到的报警没有成百也有八十。 沈冽浑身是血扑进他怀里,双眼无声,发抖发颤,不停地说:“哥哥,我打人了,哥哥,我打人了……我只是很难过,才想来这里喝点酒,他们就盯上我了,要撕我的衣服,我太害怕,不小心和他们打起来了,结果他们摔在墙上,出了好多血……” 许小真把他上上下下检查一遍,发现没有受太大的伤才放心,但人似乎被吓坏了,不停地安稳:“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然后叫了个车,扶着沈冽,把他送回家。 沈冽比他还高上一头,柔若无骨地贴着哥哥啜泣,看得司机频频侧目,心道现在孩子营养就是好,omega都能长这么大高个儿。 许小真把沈冽送进家门,他身上都是血,于是用热水洗了毛巾,给他擦脸擦手。 沈冽眼眶红红地说:“哥哥我想去洗澡,但是哥哥我没有力气,哥哥能不能帮小冽洗?” 许小真看他浑身发抖,以为是害怕的,其实沈冽是激动的。 他想让许小真把他带到浴室,然后说手没有力气,让哥哥亲手,一件一件帮他把衣服脱光,在热水下,抚摸过他的全身。 他的笨蛋哥哥应该会觉得这没有什么,就小时候每次帮他洗澡时候一样,但是那个时候,哥哥浑身上下应该也都湿透了吧,黏糊糊的衣物贴在身上,勾勒出他单薄的身体,到时候他就有理由,正大光明要求哥哥也把衣服脱光了。 沈冽发现光是这样一想,就产生了欲.望,大概等面对哥哥的时候,会硬得更厉害。也许哥哥看到了会害怕,会大吃一惊,会奇怪那么乖的弟弟怎么会对着自己这样。他犹豫,到时候是直接不顾哥哥的尖叫挣扎,强制占有好呢,还是哄骗哥哥,说这是兄弟之间都会互相帮忙做的事,让哥哥帮他弄出来好呢? “不可以,”但是许小真当场就把他下作的设想扼杀在摇篮里,“受惊之后最好不要洗澡,你身体弱,容易发烧。” 许小真又洗了块热毛巾,呼在沈冽脸上,在他脸上呼噜过来呼噜过去,像小时候那样给他洗脸,擦得他一句话都没法说出来。 沈冽的脸、头发和手都被许小真擦干净了,然后按到床上,盖好被子。 “哥,有点热,能帮我换一身睡衣吗?”沈冽被棉被闷着,还不老实,他想,换睡衣也是要帮他脱衣服的,效果一样。 许小真想了想,去翻他的衣帽间,没多一会儿,空着手回来了。 “哥,睡衣呢?”沈冽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支起身子。 许小真皱着眉把他按下去:“不行,你的睡衣里面怎么一件厚的都没有?家里这么冷,万一冻坏了怎么办?身边没有人照顾你,怎么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他掀了掀被子,看沈冽的衣服:“行,这些暖和,你今晚穿这套睡,明天哥哥去给你买套厚的睡衣。” 沈冽一僵,眨眨眼睛:“可是我看嫂子在家里穿得也很少啊,小冽也是alpha,没关系的。” 许小真听他提到顾延野,忽然把抛在脑后的事想起来了,有点着急,但也没法抛下刚受惊的沈冽离开,只好温柔摸摸他的头发:“不一样,你嫂子身体好,你乖乖睡吧,你睡着了哥哥再走。” 沈冽挖的坑,本来是为了博取许小真同情,没想到把自己踹坑里去了,他即便热得冒汗,也不能吭一声,毕竟他体虚身弱。 房间里灯都关了,窗帘拉得密不透风,沈冽的手拉着许小真的,许小真没能发现他脸热得通红,只发现他动来动去睡不着,低声问:“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还在害怕?” 沈冽嗯了一声:“哥哥能上床来陪我睡吗?” 许小真有些迟疑,但想到沈冽是他弟弟,小时候他们也一直睡在一起,何况他现在受了惊吓,正是需要人安慰,就点点头,掀开被子一角钻进去,沈冽连忙给他让了一小块地方。 他的眸子在夜色中闪着兴奋的光芒,把人一步到位骗上床,岂不是更好? 沈冽在想怎么骗他哥哥,许小真就已经温柔地把他搂在怀里,让他的头靠着自己的心口,轻拍他的后背:“睡吧,要听哪首歌?” 沈冽那些龌龊的想法瞬间化作青烟,飘向天空,只剩下身体僵硬的他,还有许小真心脏咚咚的跳动声。 许小真身上有一股干净的洗涤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剂味道,暖暖的,甜丝丝的,又清新的,冰冰凉的,很舒服,和很久以前一样,好像又让他回到了小时候。 许小真没听到他的答复,自顾自道:“那就唱以前你最喜欢那个?” “月儿明 风儿静 树叶儿遮窗棂……” 沈冽没有一点感动,反倒升起恨意,这是许小真欠他的,说好了管他一辈子,却把他丢了,哥哥,我的痛苦,早晚有一天,也会让你尝到…… 但是沈冽的恨没有一分钟,就伴着许小真的干净温柔的嗓音睡过去了。 观察到沈冽睡着,许小真轻手轻脚起 身,帮他盖好被子才走。 实则许小真一动,沈冽便清醒了。 黑暗中,他盯着许小真离去的背景,不甘翻了个身,他终究还是没有那个叫顾延野的王八蛋在许小真心里重要吗? 他默默在心里给许小真又记了一笔。 …… 顾延野这次谁都没叫,单把周京烁拖出来了,说到底,他心里最信任的还是这个表弟。 桌上摆满了酒,顾延野只是沉默靠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点了支烟夹在指尖,一口没抽,深邃俊朗的面容阴沉,盯着桌面上的手机。 只有周京烁不安地小口小口嘬着酒,连一点音乐声都没有。 这酒喝得真难受,干巴死了。 他猜多半是他哥又作妖,和他小嫂子吵架了,说真的他挺担心他哥的婚姻状况的,也就许小真经得起他这么闹,他那个正牌嫂子可是个金贵的omega,他哥怎么能对人家作?人家恐怕比他还会作。 气氛安静诡异到可怕,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延野忽然出声,吓了周京烁一跳。 “三个小时。” “什么?”周京烁连忙放下酒杯,问 。 “我出门三个小时了,他一通电话,一个短信都没有。”顾延野举起手机,给周京烁看。 周京烁瞥了一眼,不敢吭声,信息里面全都是许小真给他哥发的消息,他哥好狠心一个男人,一个都没回,现在还抱怨许小真怎么不给他打电话发消息。 但他不敢说,只问:“这次是因为什么吵架的?” 顾延野干 分卷阅读66 坐了三个小时候,憋不住了,把桌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和周京烁复述起当时的情况,听得周京烁一愣一愣的。 “你说,这是我的错吗?许小真他眼瞎心瘸!他不识好人!他把一个歹毒的狐狸精当成宝!他把我当成什么?我临走时候,他还跪在地上求我不要走,他怎么不抱着他那个狐狸精过一辈子!”顾延野狠狠把杯子砸在桌上。 但他即便复述情况,也不愿意和周京烁说,在许小真心里,那个沈冽似乎比他的地位高,他丢不起这个人,遂在后面杜撰许小真跪在地上哀求他的场景。 周京烁嗯嗯啊啊符合,表示赞同,心里暗笑,终于有轮到他哥吃瘪的时候了。 他知道,这辈子,能有资格让他哥真正动脑费心的情况很少,所以大多数时候,遇到什么烦心事儿,他哥直接就武力或者强权镇压了,又简单又快捷,还省心,这是百分百的好用的法子。 但这个沈冽的出现,让他觉得他哥完了,要脱离不用脑子的过去,用脑子好好想想怎么对付这个人了。 他瞥了一眼顾延野,对付一个绿茶的方法,就是比他更茶,但他哥显然从小被捧惯了,绝不是会伏小做低,扮柔弱装可怜的人,他可有的受了。 周京烁举杯,和顾延野碰了一杯:“哥,没办法了,只能祝你好运了。” 他心里还有点打鼓,他哥之前打赌,说要半年之内踹了许小真,但现在看起来,他哥好像对这个beta动真感情了,否则遇到这种情况,直接把人踹了给点教训不就完了,怎么会半夜失落地拉着他买醉? 爱上beta,这可是圈子里最大的大忌。 周京烁迟疑了一下,劝道:“哥,你别是对许小真动了真情,就是和别人不清不楚而已,用得着这么耿耿于怀?他不听话,你换一个就是了。” 真情? 顾延野心头一颤,旋即否认:“我不过是还没玩够罢了,用你多嘴?” 周京烁看时间差不多了,问:“晾人也晾够了,要不让他过来接你吧?实在生气,罚他像上次一样多喝点酒就完了。” 上次? 上次许小真从这里回去的眼泪,足够打湿整张床,顾延野喉结动了动,胸腔一片酸痛,按下周京烁要拨电话的手:“别给他打。” 三个小时了,足够顾延野认清,他在许小真心里的地位没有那个叫沈冽的狐狸精重要。 许小真觉得他无理取闹,觉得他仗势欺人,没有那个狐狸精温柔可人。 这么多年了,他难以接受自己在许小真心里不是最重要的。 他应该大闹一场,让许小真认清,谁才是他最重要的人,确定自己的地位。 但是他又直觉,现在这个法子不好用了,只会让那个狐狸精钻空子,愈发挑拨他和许小真的关系。 以前许小真只有他一个人,所以离不开他,现在多了一个狐狸精,一切就变成未知数。 不行!他一定要牢牢地把许小真圈在身边!绝不能给他离开自己的机会! 三个小时了,顾延野猛地想起,这三个小时,许小真没有联系他,难道又是那个狐狸精做了什么? 顾延野痛恨自己怎么才想到这点,扔下卡让周京烁结账,飞快出了会所。 周京烁一拍大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叫他:“哥,这半年的抑制剂,你记得打一下,你的信息素好像有点不受控制了。” 时代在发展,科技在进步,现在未婚的alpha和omega,只要每半年打一次抑制剂,就能抑制他们难熬的易感期和发情期。 对此,感恩政府,感恩科技。 …… 三个小时了,许小真根本不敢给顾延野打电话,他只能抱着膝盖窝在沙发里,盯着手机,等待自己死刑的宣判。 他往肚子里揣了点面包,回想起酒的口感就开始作呕。 门响了,顾延野紧绷地走进来,在看到沙发上坐着的许小真,松了口气。 他走过去,许小真下意识往角落里挪了挪,眼神躲闪,动作中带着几分恐惧。 顾延野呼吸一滞,他不明白许小真为什么这么怕他,竟然还会躲着他。 为什么?他对许小真不好吗?明明他给了许小真那么多的钱,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为什么许小真更爱沈冽那个垃圾?却怕他? 刚才喝下去的酒似乎在敲打他的神经,他的头一鼓一鼓地疼,想不通的一切和憋屈的生活让他烦躁不堪,在沈冽出现之前,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沈冽只在他家待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到一个小时,就把他本是一帆风顺的生活弄得一团糟。 顾延野深吸一口气,捏捏眉心,他想应该和许小真心平气和谈谈,竭力平静地说:“给我倒点水。” 许小真忙不迭给他倒了杯温水递过来,看起来顾延野的情绪并没有想象中的差,也许他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不讲道理。 许小真暗自松了口气,抬手覆在他太阳穴:“头痛吗?我帮你揉揉?不要喝酒了。” 顾延野在许小真靠近的一瞬间,就闻到了他身上无比浓郁的,属于的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浓度远远超过正常的范围,一定是做了无比亲密的举动才能沾 染上的。 是沈冽,沈冽那个王八蛋! 自己所有物被他人侵占的暴怒感时隔多年后卷土重来,顾延野感觉自己的神经鼓噪,大脑嗡嗡作响。 嫉妒和占有的情绪高居上风,吞噬了所有的理智。 他的心底只有一个声音在喧嚣。 许小真背叛他了!许小真背叛他了! 许小真是他的!是他的!谁都不能染指!! 许小真猝不及防,手腕被顾延野死死捏住,对方用了很大的力气,让他无法挣脱。 顾延野猩红的眼睛怒视着他,像一个抓到妻子出轨的丈夫,质问:“我不在的三个小时,你和他做什么了?” 许小真手腕生疼,忍不住挣扎:“没做什么,你松开我。” 顾延野就着手臂,将他拉到怀里掰着他的肩膀,目中嫉妒的海浪滔天翻涌:“我分明在你身上闻到了他的臭味,一股绿茶和莲花混合的骚臭味,你都快被腌入味了,一点儿我的味道都没有,你敢说你和他没做什么?” 许小真根本闻不到信息素味道,自然也就不知道这些alpha使心机的时候,会在他身上做出怎样龌龊的手段——释放自己的信息素,把他牢牢包裹,让他染上自己的味道,从而向另一个alpha示威。 这是alpha惯常宣示主权的做法,许小真一点儿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是安抚好了可怜的弟弟,然后回家等待丈夫审判的beta而已。 他抿抿唇,解释:“阿冽是我弟弟……” 话还没说完,就被嫉妒的丈夫打断:“阿冽? 分卷阅读67 叫得好亲热啊?你平时会叫我阿延吗?” 许小真垂眸,睫毛颤得厉害,纠正叫法:“沈冽是我弟弟,我不会和他有什么的。他被你刺激得心情不好,才去买醉,被几个流氓纠缠,他很害怕,一直在发抖,所以我才送他回家。应该是他太害怕,所以释放了信息素,我不小心染上的。” “送他回家?只是送他回家吗?这么浓的味道,你和他做什么了?”顾延野已经嫉妒到面容扭曲,质问他。 “抱了他,再就没有别的了。”许小真觉得自己和沈冽清清白白,根本不怕顾延野质问,一直低着头反倒显得心虚,于是鼓了鼓勇气,抬起头看向他。 顾延野早就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信息素毫无节制地飚得满屋都是,掐着许小真的脖子亲上去,瞬间体位反转,将人压在沙发上,单手抓着他的两只手腕举在上面,去撕他的衣服。 “刺啦——”刺耳的声响刺激着许小真,他身上一凉,衣服就已经变成布片散在沙发上了,细白的身体上多了几道被扯出来的红痕,看起来欲色动人。 “周延!周延!!!”许小真眼眶积蓄泪水,声声悲哀地喊着爱人的名字,试图让自己免受这样的屈辱。 第39章 许小真几乎被顾延野极尽屈辱地检查了个遍, 他的挣扎近乎于无用,顾延野掰开他的身体看清后,紧绷的身体才有些许放松, 他俯下身, 亲吻许小真, 扣着他的手, 不停呢喃他的名字, 近乎眷恋:“小真,小真,太好了……” 许小真脸上已经满是冰冷的泪水, 他避开顾延野的亲吻, 心中一片悲凉。 他不明白为什么顾延野会这样怀疑他, 又凭什么这样怀疑他。 他们相识六年, 顾延野难道不知道他的心里只有他一个人吗?为什么要用这种屈辱的方式对他? 顾延野却像着了魔一般,硬是将他的头别过来,和他接吻, 急不可耐撩拨他的身体。 许小真无法抗拒, 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感,推又推不开, 只能一点反应都不给对方。 “小真,小真你为什么不愿意?是不是你移情别恋, 心里的人变成那个狐狸精了?”顾延野对许小真的反应很是不满, 失去理智地质问,连沈冽的名字都不愿意叫,然后使出各种不怎么能打动人的手段, 拼命让许小真给他些反应:“小真,跟我做, 跟我做吧。” 他的语气一时高昂暴躁,一时低沉柔软,像喝醉了在发酒疯,身上却没什么酒味,更像被刺激的得了神经病。 “顾延野,你是不是有病?凭什么给我扣这么大一顶帽子?我不想做就是不想做!”许小真按捺了许久的怒火,终于在顷刻爆发,他胡乱擦干眼泪,怒瞪着顾延野。 他也隐约觉得情况有些不对,顾延野的情绪很诡异,是一种他完全没有见过的情况。 一般情况下,愤怒的顾延野只会把他关在卧室门外,等待他的哀求,然后爬床,极尽讨好,是绝不可能用这种语气请求和他做的。 顾延野耳聋一样,浑然不觉,湿热的舌尖舔舐许小真的脖颈,他被剜掉腺体的那块疤痕,粗硬的发丝扎在许小真皮肤上,刺刺痒痒的,很不舒服。 许小真奋力推开他的头,去摸桌子上的手机,给周京烁打电话,他真的觉得顾延野不对,得叫人来看看,是不是中了什么邪。 “你冷静一点。” 顾延野抬起头,眼白布满血丝,喘着粗气,把许小真拖回来,拖到自己身下,滚烫的手掌贴在他的腰侧皮肤滑动,发出餍足性感的叹息,眼中闪动着狼一般兴奋的目光,直勾勾盯着许小真的脸,缓缓道:“我的易感期来了,小真。” 许小真瞳孔猛地一缩,不知道他在兴奋什么。 来到一区之后,没吃过猪肉也见多了猪跑,alpha每个月都会有易感期,除非和自己的伴侣度过,否则就是依靠抑制剂,一个易感期的alpha非常可怕,如果没有omega的安抚,破坏力惊人。 他也听说过,曾经有一个alpha非要和beta在一起,结果在易感期beta安抚不了这个alpha,反而被暴躁的alpha活活打死。 总而言之,一个beta最好不要接近易感期的alpha。 许小真奋力从他身下爬出去,抓掉到地上的手机,他必定,一定要找个人来帮他了…… 他已经不是omega了,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在顾延野身边。 顾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延野怎么会任由已经光溜溜的老婆从他嘴里逃出去,不忠的,染上了别人气味的老婆就应该被拖回来草死在床上。 许小真还没抓到手机,人就又被拖回来了,顾延野沉重的呼吸在他耳边,摸着他颈部的疤痕呢喃:“怎么不是omega呢?” 他滚烫的手指每碰一下,许小真就抖一下,易感期的alpha本就暴躁,顾延野找不到omega,拳头落在他身上,没几下就会把他打死吧? 顾延野另一只手落下,许小真下意识抱住头抵挡,对方却只是把他抱起来,像抱一个毛绒玩具一样,放在怀里,黏腻地亲吻他。 许小真提起的心还没来得及落下,脖颈就一痛,血腥味 扩散,他忍不住倒吸冷气,修剪圆润的指甲在顾延野胸膛抓出划痕。 顾延野察觉到怀里人的疼痛,舔了舔他的伤口,搂住他的腰:“为什么不能标记?怎么标记不上?小真……小真你身上怎么都是别人的味道?怎么没有腺体?” 他抬起头,用湿润的眼眸看着许小真。 易感期的alpha既暴躁又脆弱,神志也不清楚,甚至连最近发生的事都会忘记。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许小真心软了,他摸摸顾延野的头发,还没来得及安慰,身体就一痛,被带入了旋涡海洋,顾延野掐着他的腿,发了疯地冲撞,力气大得要把两个人融合在一起似的,他连半点儿停歇都没有,甚至还能俯下身,和许小真接吻,咬他的腺体,不过他找不到腺体,便会开始发疯:“不能标记!为什么不能标记!!!腺体呢许小真你的腺体在哪儿?” 应该是葡萄味的!葡萄呢!!!为什么没有? 许小真支离破碎,头发搭在眼前,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哭着说:“我,我没有……” “没有腺体?怎么会没有!!!你骗我!你骗我的对不对?”顾延野发疯一样,在他全身上下都咬一遍,非要找到他的腺体给他做标记。 许小真想跑也跑不掉,对方一但察觉到他的意图,就会不停地问他:“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要跑?你要离开我吗?你要去找谁?找那个狐狸精吗?你不爱我了是不是!!!没关系,找到腺体标记就好了,标记完了你就离不开 分卷阅读68 我了,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我没有,没有……”许小真双目失神,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能一个劲儿地说没有没有,来证明自己清白。他真可怜,哭得嗓子都哑了,浑身痉挛,皮肤上遍布齿痕,有的咬破了甚至冒血丝,脸颊上也有一个淡淡的牙印,整个人看起来乱七八糟的躺在沙发上,沙发也被打湿,洇出一大片深色的痕迹,虽然没能找到腺体标记,但全身上下都充斥着顾延野浓烈的信息素气味。 此刻,任何一个人看到这种场景,都会震惊万分,对造成这个场面的始作俑者顾延野表达强烈的谴责。 但顾延野满意极了,把汗湿的头发抓到脑后,惊喜地欣赏着眼前的场景,像在欣赏什么旷世奇作。 易感期的alpha心中只叫嚣着占有。 许小真身上全是他的牙印,是他的信息素,他的气息,他完完全全从内到外侵占了他的每一寸身体,打下烙印,许小真是属于他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法占有了。 他倾身过来,许小真以为自己又要接受新的一轮折磨,但这次他连一点儿跑的力气都没有,身体早就不是自己的了,害怕到呜地一声哭了出来:“求求你……” 顾延野把他抱起来,像抱一个小孩子似的,完全挂在自己身上,他托着许小真的屁股,带他去厨房,亲热黏糊地亲了一下他红肿破皮的嘴唇:“带宝贝老婆喝点水。” 称呼让许小真眼前一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僵硬的脑子都开始转动了,易感期的alpha,真是神经病,顾延野可从来没有这么肉麻地叫过他。 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一路走过来,地上淅淅沥沥全都是稀释了的水渍。 经过提醒,许小真也确实渴了,嗓子干得冒烟,也顾不上alpha是用什么样的方法往他口中渡水,贪婪地接受着。 他瞥见窗外夕阳西下,才发现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第一轮的易感期似乎结束了,但顾延野抱着许小真在屋子里乱转,走到哪儿都要带着他,像条焦虑的狗,生怕人跑了。 许小真昏昏沉沉趴在他怀里,感觉自己像个大型挂件。 他终于打算去睡觉了,许小真已经顾不上自己没洗澡,浑身黏糊糊的,沾床就睡,顾延野抱着他,满足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小真是被冻醒的,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顾延野把什么东西碾碎了,往他身上放,黏腻的,冰凉的,甜丝丝的,是葡萄的味道。 顾延野把口中的葡萄给他渡过来,笑得满足:“葡萄味。”然后扣住他的手,贪恋地埋在他颈窝,吸取葡萄酸甜的香气,两个人被葡萄汁沾了满身,黏腻腻的。 许小真感到非常不舒服,顾延野却毫无感觉,甚至大为欢喜。 他动了动身子,发现酸痛得连手指都无法使唤,更不要说拒绝。 第二轮的易感期又开始了。 一共七天的易感期,家里没有一块好地方,一共七间卧室,顾延野带他糟蹋了个遍,最后回到主卧,抱着许小真换了床单,才在这儿睡下。 到处都是葡萄浓烈的发酵气味和顾延野信息素纠缠在一起的味道,还有一些奇怪的味道,浓度太高了,以至于许小真这个残废omega都隐隐约约能闻到一股顾延野信息素的油墨味。 这七天,他们依靠营养液度过,顾延野不是在做,就是在抱着他,许小真一秒钟都没和他分开过,两个人的皮肤贴在一起,好像连体婴一样。 顾延野还在床上睡着,金黄的晨光为他深邃如神祇的五官镀上了一层柔色,以往许小真看到,会喜欢,心生眷恋,现在却怕得要死,跟看到鬼似的,哆嗦着滚下床,滚进床底下,蜷缩起来,希望顾延野醒来别找到他。 第40章 顾延野再次醒来的时候, 神清气爽,并没有以往易感期的不适。 虽然药剂能帮他们平稳度过易感期和发情热,但一个月里总有烦躁那么几天, 不过顾延野每时每刻几乎都处在烦躁的状态中, 这样的心情平静对他来说才是难得的。 他看了看时间, 已经是七天后, 但这七天里所发生的事情, 他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大概就是他和许小真除了睡觉洗澡和补充营养液,一直做了七天,偶尔嫉妒质问许小真到底爱不爱沈冽, 然后许小真一直哭着说不要了。 如果说上次做了七天, 是有许小真发情期的加持, 那这次做了七天, 完全就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顾延野自己的问题,即便alpha在发情期会变得黏人,但也没有像他这样一直抱着人不撒手, 快长在一起了似的。 有相当一部分的科学家认为, 易感期的alpha所展现的性格,才是他们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真实自我。所以顾延野的真实性格就是嫉妒, 能作,自私, 黏人。 某种情况上来说, 他还真是个表里如一的人。 顾延野下床,随手披了件浴袍,在家里转了一圈儿, 没找到许小真的影子,房子里面乱糟糟的, 充斥着信息素和水果混合的味道。 他看到沙发上满是衣服的碎片,干涸凝固的液体,还有轻微的血迹。 顾延野心头一跳,拼命回想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却依旧只有许小真的哭泣萦绕在耳畔。 “许小真!许小真!!你去哪儿了?”顾延野高声叫着他的名字,绕着屋子找人,看到手机后,还给他拨通了电话。 许小真抱着头,缩在床下面,听他找人的时候把柜子门摔得乒乓响,祈祷他别一时兴起找到床底下。 他光裸的身体贴着地面,地热烧得他的皮肤快要皲裂成一块儿一块儿的了,灼痛他布满齿痕的伤口。 床下面分不清光阴的流逝,昏昏沉沉的,他只能看到层层的床幔,过了不知道多久,顾延野的声息消失在了房间里,大概是出门去了。 他感觉自己身体有些力气了,慢吞吞挪动着,从床底下爬出去。 面前笼罩起一团阴影,许小真浑身一颤,不敢抬头,这个家里,除了他和另一个人,还能有谁? 他噌地一下不顾身体疼痛又钻了回来。 顾延野找到了许小真的痕迹,好笑地守在床边,等许小真像个小老鼠一样自己钻出来,他猜许小真是被做怕了,才躲起来的,胆小鬼,一会儿抱着哄一哄多半就好了。 但此刻他因为看到许小真的样子愣了一秒而没能抓住许小真,任由人钻了回去。 顾延野站在原地,心脏忽上忽下猛跳,没想到自己会把人折腾成这样。 许小真白皙纤瘦的身体上布满猩红的齿痕,甚至脸上还有一排浅浅的,有几个咬的严重的已经结痂,浑身都没有一块好肉。 他看到自己时 分卷阅读69 候惊恐的样子让顾延野一悸,如鲠在喉。 即便人已经消失在眼前,许小真恐惧躲闪的眼神还在他眼前轮回播放。 顾延野蹲下身,喉咙干涩,紧绷,险些发不出声,一改往日的狂躁,温声和他:“小真,小真你出来吧……” “我的……我的易感期结束了……” 不是的,他的本意不是想这么对许小真的,他这次回来,并没有想对他做什么,他只是怕许小真被沈冽那个狐狸精勾引走了…… 太久没有经历过易感期,他忘记易感期就在这段日子了,他也不知道会这样,他以为只是像上次易感期那样。 “小真……”对不起。 但是无论如何,对顾延野这种自大狂躁人来说,明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对不起”那三个字依旧无法说出口,好像被下了什么可怕的禁制一样。 他只要一开口道歉,他那高高在上的身份,矜贵的自尊就会轻易碎掉,他高昂的头颅也会低下,整个人跌落神坛,再也没法子高贵蔑视众人了,只沦为一个平凡普通的公民。 众星捧月的身份和优渥的生活给诸如顾延野这样的alpha心脏和嘴巴上套了一层又一层隐形的枷锁,每一次心跳,每一个吐出的字都要经过这些枷锁的层层过滤,以至于不让他们因为不合理的行为举止失去帝国精英的尊严和体面,连这些可恶的东西在他们的大脑中有一闪而过的影子,都应羞耻。 顾延野紧了紧拳头,最终只是垂下头,说:“我给你叫个医生。” “我不要!!你走开!!!”许小真哑着嗓子尖叫。 他现在根本不想见任何人,他把脸埋进臂弯,脊骨弯曲出嶙峋的凹凸。 无论区区一个十八等的beta,或者称他是个残废的omega也可以,是什么,许小真也有他的自尊,难道要叫一个医生来看到他这个样子?被一个易感期的alpha弄成的这个样子? 像什么?不像一个人,像一个不值钱的仅供发泄的性.爱娃娃。 他知道,易感期的alpha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甚至自己做了什么清醒后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可是在易感期还没开始之前,顾延野有一段清醒的时间,他没有控制,甚至恶意放纵,许小真听到他跟自己说易感期来了,一个神志不清的alpha会这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易感期来了吗? 即便是他控制不住,顾延野不能连一句道歉都不给他,难道他是不清醒做的这一切就不应该道歉吗?他到底算什么? 许小真真的不知道他在顾延野心里算什么,连一句对不起都不配得到吗? 顾延野能感受到许小真情绪近乎的崩溃,他点点头,说:“好。” 然后去厨房找了点吃的递进床底下,听到许小真窸窸窣窣撕包装袋和吃东西的声音,他有些茫然,盘坐在床边。 他想说点儿什么,但找不到话题,以前都是许小真主动挑起话题,来迎合他,希望和他多一点交流。 顾延野突然发现,他好像连许小真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应该拿什么哄他也不知道…… 喜欢花? 这个许小真说过。 顾延野要了秘书平常给家里订花的花店,让他们加急送一千朵铃兰来。 喜欢钱 应该是喜欢的,不然也不会没日没夜去捡那些破烂,以前说过想攒很多的钱。 经历过那么多事,许小真情绪再差,也有一丝理性尚存,甚至这件事对他来说只是伤心,远没有达到让他崩溃的程度,大概除非顾延野或者沈冽死在他面前,他才会再次体验到那种心碎欲裂,试图放弃生命的感觉。 他已经连着七天没有去学校了,他要吃饱了去上课。 唯一庆幸的是学校里几乎都是alpha和omega,他们的腺体具有不稳定性,所以全校一视同仁有了优待条款,一年可以未经请假旷课十五天不计处分。 许小真狼吞虎咽吃到第二个面包,顾延野的手伸进来吓了他一跳,对方把一张卡推到他附近,隔着床幔,许小真听到顾延野的声音像是隔了一层,从另一个空间传过来。 “这里面有三千万,给你。” 许小真眼泪一下子就把面包淹没了,干巴巴的面包变成湿哒哒咸乎乎的。 他真想把手里的面包砸在顾延野脑袋上,再把他的心从嘴里掏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以为顾延野是没拿他当回事,连句对不起都不肯说,现在呢?睡完了给钱,是拿他当鸭吗?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以为不管把他弄成什么样,只要给钱就可以打发了是吗? 但是许小真不愿意浪费面包,连掉在地上的东西他都要捡起来吃;他也不想和顾延野吵架;他更打不过顾延野,面包塞了他的嘴,让他的哭都是寂静无声的。 许小真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在这段关系里忍耐到什么时候了,他也不知道这次还要费多久的时间,去劝说自己继续爱顾延野。 无休止的自我劝说忍耐和包容,也是无休止的自我安慰,从他们重逢之后就在反复上演在许小真的内心。 他火速吃完了三个面包,擦干眼泪,一点一点把床幔扯进床底,包裹好 身体,从没有顾延野的另一端爬出来,反锁进浴室,洗了个澡。 顾延野以为他肯出来,是被三千万哄好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并没有下降,毕竟这么容易就能原谅自己,可见许小真还是爱他的。 他站到浴室旁,问许小真要不要什么衣服。 许小真没吭声。 没多一会儿他洗完澡出来,还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进衣帽间换了衣服,戴上口罩,从耳根开始,一点皮肤没露。 顾延野看他打扮疑惑:“天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许小真眼皮红肿,隔着口罩也能听出嗓音沙哑:“我去上晚课,学校通知上午的公开课串到晚上了。” 一般放在晚上的课都不怎么重要,顾延野差点让他弄笑了,拉他的挎包:“不去了,你身体这样还怎么去上课?” 许小真执拗地把包扯回来:“要去。” 在学习上,顾延野从来没见过比许小真还认真的人,知道这个课他是一定要去上,下意识握他的手,被许小真惊吓一般躲掉了。 他抿抿唇,并不气馁:“我送你去,身体不舒服就告诉我,提前走就行,什么时候下课,我去接你回来。” 许小真现在只想快点脱离和他头顶一片天空的压抑,摆手,一瘸一拐自己出了门。 顾延野有心表现,不肯放过他,许小真只能被迫上了他的车,说屁股疼,自己去后面趴着了。 一到地方,却半点儿都看不出疼的样子,顾延野连一句贴心话都没来 分卷阅读70 得及跟他说,就见许小真飞速跑了进去,片刻消失在眼前。 第41章 给许小真三千块, 能让他安安稳稳度过一整年。 或者三万块,能让他把整个大学上下来之后,还能找一间房子开始稳定的工作、生活。 但他唯独不需要三千万, 他的人生里没有预设过这么多的钱, 给他了他也没有地方可以花, 所以他需要三千块甚至三万块, 却不需要三千万。 今天晚上根本没有课, 他跟顾延野撒谎了。 他回到寝室,寝室里没有人,就他一个。 大学的生活丰富多彩, 一区又是最热闹繁华的城市, 室友这个时间多半还在外面玩。 他脱了衣服鞋子上床, 拉好帘子, 把自己包进被子里。 学校的水电免费,他在床头接了一盏小夜灯看书。 许小真觉得他得好好冷静冷静,好好找个理由, 才能过去这道坎。 他可以借口说顾延野就是这样一个人, 即便心有愧疚也张不开口,只会用金钱表达歉意。 可这个借口太过老套, 用过无数次,以至于用烂了, 许小真一想到甚至就觉得好笑。 他需要的不是用钱安抚, 而顾延野只会用钱安抚,这不正侧面说明了他们两个不合适,应该分手了吗? 许小真看着看着书, 眼前就模糊一片低下头,把脸埋进被子里。 他不想和顾延野分手, 他在找理由继续爱着这个人,从他十八岁贯穿到二十三岁,生命中最重要的这个人,但他现在似乎找不到理由了,怎么办,周延? 他埋头擦着眼泪,想把注意力再次放到书上去。 放在一边充电的手机电量缓步上升后自己开了机,无数消息爆炸地挤进来,几乎都是沈冽的未接来电。 恰好沈冽的电话此时又打了过来,许小真不想他听出自己的不对劲儿,挂断电话,给他发消息。 【我在寝室不方便接电话】 【哥!哥!你怎么了?这几天我一直没在学校看见你,去你班里同学说你好久没去上课了,我还去你家里来着,都没人开门,哥你没事吧?哥,你有事要跟我说啊!哥!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真的好担心你啊!】 这么一大段文字挤进来,许小真隔着屏幕都能感到吵闹,眼前似乎已经看见沈冽在他面前转来转去吵来吵去表达着关心,像只可爱小狗一样。 他掉进冰水里的心因此有片刻回温,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我没事,出了点小意外,你放心吧,早点休息。你没发烧吧? 】 沈冽发了几个可爱的表情包【当然没有了,有哥哥陪我一起睡觉,我好着呢,哥哥的怀抱好暖和,好有安全感,才不会让我发烧。不过我要吓死了,我还以为哥哥出了什么事,没事就好,哥哥,那我明天中午能和你一起去食堂吃饭吗?想和哥哥一起吃饭。小狗打滚.jpg】 许小真倒是很想沈冽,和他在一起心里就软乎乎暖洋洋的,不过身上的咬痕倒是好藏,脸上的根本藏不住,他只能忍痛拒绝。 沈冽也没生气,缠着他发了好一会儿消息,还给他看自己种的花,直到许小真说自己困了,他才乖乖说再见。 几个室友吵吵嚷嚷进门,看到许小真床下面的鞋子,瞬间都噤了声,面面相觑,叫了几声许小真的名字,却只得到对方沙哑的回复,说要睡一会儿。 许小真不是早就和顾少将搬出去住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吵架了呗,哦不,应该是人家玩够了把他甩了吧。 几个人挤眉弄眼传递着信息。 他们在外面做什么,许小真大概都能猜到,原本和沈冽聊天而好转的心情又变糟了,只能强逼着自己睡过去。 沈冽漂亮单纯的脸蛋在五彩斑驳的光影中明明暗暗,手机放在掌心轻快地转了转,唇角不自觉勾起。 温越把骰子递给他,他也没反应,温越故意使坏地在他耳边大喊了一声,引起他的注意,笑着揶揄:“哎呦,我们沈大美人在跟谁聊天呢,笑得这么荡漾。” 沈冽接过骰子,眸光流转:“一个有点意思的蠢货。” “完蛋了!哪个倒霉蛋又要遭殃了?”温越咯咯笑起来,想起自己的惨痛经历,“恐怕人家还以为我们沈美人是个什么乖巧可爱阳光的好青年,正恨不得掏心掏肺呢。” 沈冽刚转学到二区的高中时候,温越就看见他那张小脸心痒痒,觉得他铁定能分化成omega,秉持着老婆谁先看上就是谁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原则,往上凑了好几次,结果被温言软语坑得裤衩子差点都没了,后来看见沈冽就怕得要死。 但他实在又是个颜控,追不到就做朋友,恰好沈冽分化成alpha了,两个人稀里糊涂一直玩到现在。 沈冽这个人聪明,漂亮,但也着实歹毒。 温越有时候真佩服当年的自己,对着这么一条鲜艳的毒蛇都想讨来当老婆。 沈冽灵巧地晃了晃手中骰子,不置一词,但也没有反驳,明显的心情大好,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许小真确确实实,是个有意思的蠢货,被他这种人缠上也确实算他许小真倒霉,但也活该,这 都是许小真欠他的。 顾延野的易感期快到了,他知道,他闻得出来,但是许小真不知道,顾延野又好像忽略了。 所以他故意在许小真身上留下了浓烈的信息素来刺激顾延野,看样子这几天,他那可怜的哥哥.日子不好过,不知道被弄成什么样子了,怕得都不敢和他说话,嗓子废了? 视频通话恐怕更不敢吧? 没死就行,受点折磨也好清醒清醒,知道谁才是对你最好的人。 哥哥,没办法了,谁叫你一直那么喜欢那个贱人,一个beta应付易感期的alpha滋味不好过吧,你现在是讨厌他呢,还是怕他怕得要死呢? 不管怎样都好,你该和他一刀两断,投入我的怀抱了。 要怪只能怪你是个蠢beta,闻不到信息素被下了套,或者怪顾延野是个长了脑子又不用的自大贱人。其实没有我,你们这么蠢的两个人,早晚都会分手的对不对? 所以我只是加快了进程,我可没做什么坏事。 许小真走了之后,顾延野觉得一千朵铃兰似乎太小气了,嘱咐追加到三千朵,看得花店的人脑袋一抽一抽的,又心想发财了。 三千朵铃兰花,花店几乎找了半个一区的花店才凑齐品相最好的扎好。 电梯口太窄,只能拆了落地窗钓上来之后再把窗户重新装好。 顾延野看着陈列在客厅硕大的花束,一阵心安,给许小真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上完课。 许小真没回,大概还在认真听讲,顾延野猜到他认认真真在水课上记笔记的样 分卷阅读71 子就觉得心软,不回他消息也勉强饶过了。 他绕着花走了一圈,觉得调整摆放位置,把他放在入门第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 顾延野从门口进来,预演了一遍许小真的走位,又整理了一下花瓣。 家里他也收拾好了,当然让他自己做卫生委实难为他了,他不搞破坏就已经谢天谢地。 他猜许小真应该不会愿意让别人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干涸液体,所以家里东西能扔的就扔,地板他开了水龙头弄得汪洋一片。 十几个保洁拿着工具上门,以为这间房子里经历了世界大战。 晚上十一点,卫生收拾好了,花也准备好了,顾延野叫上门的厨师已经准备好宵夜,家里充满了浪漫的氛围。 他甚至写了一张卡片夹在花里,短短一句话,几乎用尽了他一生的自尊心:不会有下一次了。 顾延野疑惑怎么人还没回来,消息也没一个,难不成在课上晕倒了?要是晕倒了,应该会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他第一次没有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担心影响许小真上课,而是发了短信问【你下课没有?】 【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回我消息!】 许小真已经睡着了,被叮叮当当的消息声吵醒,摸起来看到是顾延野,精神了一半,在床上翻了个身。 现在他只要一想到对方那张脸,就浑身冷汗,晚上要是再和他睡在一张床上,大抵要做噩梦。 五年前,他磕破头,对着这张脸这个人朝思暮想,愿意以命换命换周延回来的时候,恐怕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见到这张脸寝食难安到做噩梦的程度。 但他又不能强硬地说自己不回去了,不然顾延野真能干出进学校抓人这种事。 他烦躁地叹了口气,就不能给他一点时间让他清净清净? 犹豫了一会儿,许小真耐着性子回【我落下了好多作业,明天要交,今晚不回去了,在学校睡,你早点睡吧。】 他发出去之后,觉得这样有点生硬,可能糊弄不过去,找到沈冽的聊天框,把他发给自己的那堆可爱亲亲和打滚的表情包转发了一批给顾延野。 顾延野收到这一堆表情包,糟糕的心情好转,挺可爱的,像许小真。 【回来吧,我去接你】 他消息发出去,许小真迟迟没有回复,又连着发了好几条。 顾延野捧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儿,才敢确定自己是被忽略了。 他环视了一圈家里,鲜花,晚餐,卡片,收拾干净的屋子,一向简单粗暴的思维模式里涌现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落寞,委屈。 他准备了很久,想许小真进来就能高兴。 但是许小真不回来,甚至连他的消息都不回。 为什么?不是原谅他了吗? 第42章 顾延野等到下半夜, 时不时给花洒点水,鲜切花很娇嫩,已经没有刚送来的时候鲜嫩。 他赌许小真心软, 赌他看到消息后回来。 他低落的心情逐渐在自己的劝慰下变得昂扬。 但等到东方既明, 天边隐隐露出鱼肚白, 许小真绝不可能回来了, 顾延野那昂扬的心情再次变为低落, 才知道自己赌输了。 他那被按捺进心底的焦虑如缺水的鱼儿,再次翻涌出水面。 许小真爱他? 许小真不爱他? 许小真爱他。 但好像又没有以前那么爱他。 这个想法电闪雷鸣之间,猛地刺进他心脏, 让他的四肢百骸都为之一颤。 从沈冽出现后, 许小真的心里, 世界里, 都不再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的任性,出格, 不再被无条件包容。 沈冽越是表现的委屈大度, 他的尖锐便愈会显出对照。 顾延野失魂落魄地坐到餐桌旁,把冷透的食物麻木塞进嘴里, 咬得餐叉咯吱咯吱作响。 该死,沈冽为什么要出现在许小真眼前?为什么要出现和他抢人? 一个念头闪电般过遍了他的全身。 许小真不肯回来, 是不是因为沈冽那个狐狸精把他绊住了? 沈冽是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顾延野来不及思索, 愤怒地扔了手中的餐具,多方调遣关系,一通电话打给了沈冽。 沈冽看到陌生来电, 随手接起:“不买保健品不贷款,家里没孩子要补习谢谢。” 他明显听到那边呼吸一顿, 接着愤怒地咆哮隔着话筒贯穿他的耳膜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震得他有一瞬间的失聪。 “沈冽!!!!”顾延野在那边鬼叫,沈冽把话筒拿远了些。 哦,真可怜,许小真不回家,所以发疯了? 啧啧,这还只是第一天而已。 等那边发泄完情绪,他才捏着嗓子,拿腔拿调戏弄:“呀~是嫂子~呀~大晚上给我打电话怎么了?” 顾延野听他说话就窝火,没忍住,骂了一堆不堪入耳的脏话,连着他上下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最后问:“许小真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你把他弄哪儿去了?你个狐狸精!你他妈的把人给我还回来,不然死定了!” 沈冽嘲讽一笑, 一改方才掐着嗓子的阴阳怪气,变成了尖锐的阴阳怪气:“我当怎么回事儿呢,原来是一个妒夫大半夜留不住人,给我打电话来发疯。笑死人了,与其把气撒到我身上,不如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呢? 没有镜子总有尿吧,有没有点自知之明?马上年老色衰了怎么比得过我风华正茂,看看你这副嫉妒丑恶的嘴脸,是个男人见了都要倒胃口吧?你也别怪我哥不着家,有你这样的男朋友在家,他能有好心情吗? 人品不行性格不行技术也不精进,就是去会所点个鸭都比你划算,这么多年我哥也该腻了。 哦,我哥确实在我身边呢,你小点声,别把他吵醒了,我哥说了,我最温柔懂事善良可爱,比你这种只会乱吼乱叫的傻缺强一百倍。” 顾延野额头一条又一条青筋跳得欢快,愤怒嫉妒的火焰烧干了他全身上下的血液,让他只有一个念头——宰了这个骚狐狸精! 但他愤怒至极反而福至灵心,脑子一下启动,转过来弯儿,起伏的胸脯也平静了,卸了力气,靠在椅子上冷笑:“许小真根本不在你那儿。” 沈冽一歪头。 嗯?学会用脑子思考而不是几把了? “许小真要是在你那儿,你根本不敢跟我这么说话,”顾延野自信至极,指尖轻轻在桌面敲打,“否则你辛辛苦苦在他面前伪装的形象就功亏一篑了。” 沈冽没来得及阴阳怪气赞许他一番,顾延野又道:“许小真身上的信息素是你故意留下的吧?一个阴险歹毒,只会在背地里暗搓搓使小动作的小人。 早晚有一天,许小真会识破你的真实面目, 分卷阅读72 到时候我看是谁被一脚踹开。 只要我还在一天,你就休想上位,死狐狸精!” 顾延野说完,挂断了电话,徒留沈冽在那边无能狂怒,大骂顾延野贱人。 知道许小真没和沈冽在一起,顾延野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他目光阴鸷,注视着窗外万家灯火辉煌。 沈冽,这个夹在他和许小真之间唯一的阻碍。 弄死沈冽?不,在没揭穿他的真面目之前,沈冽死了许小真恐怕会恨死他。 …… 顾延野不是大闲人一个,他白天要上班,他上班之前,给许小真发了几条消息,许小真回了他几个可爱的表情包,两个人的对话以无言结束。 许小真才学会发表情包这种东西,顾延野觉得挺有意思挺可爱的,许小真在跟他卖萌。 许小真则觉得这玩意真好用,不想回复对方的时候,一个表情包发过去,就能搪塞住,是个敷衍人的神器,而且还能终止话题,只恨没有早点发现,于是又问沈冽要了一大串。 情况就是这个情况,两个人都对沈冽的表情包爱不释手。 许小真趁着他不在家,准备把自己的衣服书本都打包收拾走了。 他一进门,迎面撞上那么大一捧蔫吧了的花,先是一愣,继而绕了过去。 临走时候觉得过于暴殄天物,抽了些好的插在花瓶里。 他从里面抽花的时候,掉出来顾延野昨晚夹在里面的夹着的卡片,被水珠沤得有些湿了,上面的字也模糊许多,但还是能勉强辨认——不会有下一次了。 这也许,可能,似乎,大概算是个道歉,对于顾延野这种人来说。 许小真把卡片收了,夹在书里,阴沉烦躁地心情有一丁点升温。 顾延野大多数时候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这个保证应该是有效的。 但他暂时还不想对着顾延野那张脸。 许小真搬进来的时候,就背了一个小背包,走的时候还是一个小背包,东西就那么一丁点儿。 顾延野倒是给他买了许多昂贵的衣服,但那些版型材料都不好打理,也就撇下了,还满满当当摆放在衣帽间里。 以至于顾延野回来的时候,发现这个家几乎没什么变化,更没有发现属于许小真的东西已经被他清走了。 【今天什么时候下课,我去接你。】 【作业没赶完.小狗打滚jpg】 【回家写】 【小组作业.狗狗摇头jpg】 顾延野把可爱表情包一一添加到自己的表情包库里,给许小真发了一个小狗打滚的表情包,接着道【回来吃顿饭】 许小真【狗狗摇头jpg】 对话就此结束。 许小真热爱学习,许小真热爱学习,许小真热爱学习。 顾延野在心里把这句话默念了三遍,还是愤怒不止,一个beta,户籍还在十八区,学政治有什么用?学那么认真有什么用?还不是会被打回原籍当个小办事员?还不如多讨好讨好他,只要让他高兴了,一区哪个部门去不了? 他想许小真现在要是个omega就好了,烙印下终身标记,就跑不了了。 就算他心里有那个学习,有那个该死的沈冽,也会无条件服从依赖自己,一刻都不能和自己分开。 顾延野联系了帝国医院最顶级的腺体科医生,问他一个omega失去腺体后,能不能通过治疗重新长出来。 医生模棱两可:“还是看腺体失去的大小,如果有希望的话,可以进行培植技术重新使失去的腺体生长,如果已经完全失去腺体,只能做腺体移植,或者人工腺体了。” 顾延野想到许小真那块狰狞的疤痕,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他和许小真刚刚重逢的时候,他觉得许小真是个beta也挺好的,没有omega那么麻烦,也不会一不小心标记,更不会那么容易成结怀孕,到时候一脚踢开也利落。 但现在想起来,心脏只觉得隐隐作痛。 他的腺体是怎么没的? 因为标记清除不了所以取掉了?成熟的医生不会留下那么长的一道疤。 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但这些他都不能直接问许小真。 顾延野惊恐想到自己的谎言,他在许小真眼里,是失忆的,而许小真也没有向他透露过自己曾是omega的事情,所以他应该完全不知道许小真从一个omega失去了腺体变成beta,又怎么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让他做腺体移植? 没有腺体,就不能标记,不能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标记,也就意味着,也许有一天,又会冒出来个什么陈冽,张冽挤压自己在许小真心中的位置。 只有许小真重新成为omega,他才能摆脱这种疑神疑鬼恍惚不宁的日子,彻底把许小真留在身边。 顾延野还想追问些什么,通讯录里跳出来一个新的好友申请。 头像是一片岁月静好的山湖旷野,整体色调呈青黑色,一个青年留下一道欲语还休的旖旎剪影,虽然朦胧看不清全部长相,但这道影子,顾延野化成灰也认得——沈冽。 沈冽发送了好友申请,配图:小狗打滚.jpg,嫂子,我是阿冽呀 ,拜托通过一下好吗? 顾延野看到那张表情包,千思百转的情绪只剩下怒发冲冠的愤怒。 怪不得,怪不得许小真会用表情包了,他竟然都没有细想是谁教给他的! 那他算什么? 他才是许小真的男朋友!!! 许小真和沈冽竟然把他搞得像小三!! 第43章 “只要我还在一天, 你就休想上位!” 沈冽昨晚喝多了,自以为胜券在握所以得意忘形,全然忘了自己柔弱乖顺的伪装, 给顾延野好一通嘲讽。 待顾延野反唇相讥, 酒精上头的脑子瞬间清醒, 觉得自己像个傻逼。 所有人都觉得他漂亮, 聪明, 百依百顺捧着他,顺风顺水的日子让他丧失应有的警觉,才取得这么一点胜利, 许小真还没有正式和顾延野分手, 他就暴露本性, 拿着胜利者的姿态骑到顾延野头上了。 他和顾延野彼此针锋相对, 撕得不可开交,彼此心知肚明,但他昨晚的话绝对不能捅到许小真那儿去。 顾延野一向长了脑子也不怎么用, 昨晚出其不意给他打了通电话, 沈冽担心他有录音,所以能屈能伸地低头试探。 顾延野看着他发过来的表情包就气不打一处来, 对方叮叮咣咣地发请求消息。 【嫂子,同意一下我好吗?】 【嫂子, 对不起, 有气你冲我来好不好?别连累我哥。】 【嫂子,你是不是还在对我生气?求求你不要迁怒我哥。】 【嫂子,我昨天喝多了, 对你有点冒犯,真的很抱歉, 你要 分卷阅读73 打要骂冲我来好了,我只是心疼我哥,那么好的人,你怎么能那么对他,我知道他受委屈了,不敢和我说,我真的又生气又心疼,求你对我哥哥好一点好不好?】 顾延野恶心得想吐,把人反手拉黑,攥着手机在屋里走来走去。 他退而求其次地期盼,这些表情包不是沈冽发给许小真后,许小真又发给他的。 或许只是许小真的朋友、同学给他发的。 只要许小真是先给自己发的,后给沈冽发的,那他的地位还是稳固的。 他焦急地在屋子里踱步两圈,把手机狠狠砸了:“草!他妈的!许小真哪有朋友?除了沈冽,哪他妈的有人会给他发这种东西?” 顾延野他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把许小真哄回来,让他老老实实做腺体手术。 只要做了手术,再烙下标记,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沈冽给顾延野发送请求,也不是为了求对方原谅,他反手把这些截图发给许小真,不经意间展露了自己卑微祈求顾延野原谅的话。 沈冽电话里哭着跟许小真说:“哥,昨天你都不肯跟我打电话,也不肯和我一起吃饭,小冽就猜到是嫂子对你不好了,嫂子脾气那么差,他是不是打你了?小冽又气又急却不敢做什么,晚上心情好差,朋友带我去喝了点酒,我酒量不好,和嫂子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哥,嫂子是不是生气了,我肯定又做错事了对不对? 哥,他要是打你了,你跟他分手吧,我养你,小冽有钱的,我不想看到你受委屈。” 许小真没责怪他添乱,反倒觉得是自己这个哥哥做得不好,还要连累弟弟替自己操心,安慰了他几句,说:“没事的,我去跟他说,你别担心。你别总跟这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出门。” 上次沈冽在酒巷的经历还让他后怕,许小真忍不住叮嘱他。 他弟弟是个单纯美好像天使一样的人,现在恐怕还因为昨晚的事情战战兢兢,红着眼眶,生怕惹了顾延野讨厌。 沈冽从小多黏自己,许小真是知道的,他将自己视为最重要的亲人,肯定害怕哥哥未来的伴侣对他有意见,所以连维护哥哥都小心翼翼的,劝分手甚至都要再三斟酌,唯恐让他和顾延野都不快。 许小真心中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又安慰了沈冽几句,只是绝口不提分手的事情。 沈冽听到他的话外之音心中一咯噔,都这样了还不愿意分手,顾延野那个傻逼到底是哪儿吸引许小真了? 他还是得更主动才行。 许小真今天醒来后,发现脸上的印子消退的差不多了,才带着书继续回到图书馆原来的老地方。 政治系大二上半年有半年的初次实习期,根据大一两个学期的平均成绩分配实习机关,一学期后进行考核打分。 学校对学生的评分分为学业成绩和实习成绩两大模块,实习在大二上学期和大四上学期,大二的实习考核成绩占实习成绩比重的百分之四十。 成绩好自然能留在一区政府,许小真来到这儿,本来就是奔着最好去的。 不管是他和顾延野的恩怨情仇还是沈冽,只要他坐在这张桌子面前,就暂时得丢到脑后了。 沈冽把自己打扮得清新脱俗,上身一件柔软珍珠白丝绸衬衫,缠绕了浅粉色和嫩绿色的欧根纱作为点缀,在衣摆垂下飘逸的一截,设计相当艺术,柔软的丝绸面料在领口处滑落坍塌,露出他骨感纤细的锁骨。 富有光泽的面料像一个小型的打光板,令他本就惊为天人的脸蛋柔而生辉,宛若一颗璀璨的深海珍珠。 下身是一条白色铅笔裤,洒着自己信息素味道的香水,棕黑色的发丝打理得柔顺有型,身材高挑玉树,精致脸颊上洋溢着温暖和煦的笑容。 他翩然走进图书馆的时候,就像盛夏一朵沁人心脾的荷花,引起图书馆里的阵阵波澜。 沈冽回学校短短几个月,就已经是帝国大学的风云人物,高居表白榜的榜首,一个漂亮的机械系A班学子,连续两年专业第一,前途光明,长相不输当红明星,还没有什么架子,自然是大家疯狂追逐的对象。 今天的他,好像比以往更耀眼了。 呆呆看着他的不止omega,还有一众alpha。 他们想,要是沈冽的话,AA恋也不是不行。 但是,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沈冽捧着一块精致的小蛋糕,走向图书馆最角落,那个全学校最臭名昭著的beta对面,然后落座,甚至对着那个b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eta笑容更真诚了。 一群人脸上痴呆的表情加深了。 打扮的这么美丽,该不会要表白吧? 之前就听说沈冽对这个下等beta很不一样,经常旁听他的专业课,有时候还会说几句话,有人猜他是不是对许小真有意思,大家还撇嘴不信。 哪个alpha会喜欢一个beta啊?而且只是同上一门课说话怎么就能证明沈冽喜欢许小真呢?或许上课时凑巧,说话只是人家沈冽善良,不歧视底层贱民而已。 何况全校都知道,许小真是顾延野的情人,就算情人没什么地位,但直接挖顾少将的墙角,那不是明摆着挑衅?难道 嫌命长? 但是现在,他们真的搞不懂了。 沈冽把蛋糕捧给许小真,悄悄说:“哥哥,别不开心,吃点甜的就好了。”扬扬下巴让他跟自己出去。 许小真温柔地看着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离自己太近,告诉他自己看完这些就出去。 沈冽不满,死活不肯动,一直盯着许小真,好像他不答应,他就不出去。 许小真拿他没办法,只好抱着书,和他欲盖弥彰一前一后离开图书馆。 沈冽找了个人烟稀少的角落,蹲下,把蛋糕拆开,插上两根蜡烛点燃后捧起蛋糕,歪着头满眼温柔地看着他:“哥,许个愿吧,把所有的不开心都吹走,就算别人对你不好,你也有我,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蛋糕散发着奶油香甜的气息。 许小真看着眼前的沈冽,他的弟弟,正乖巧地捧着蛋糕,蹲在地上,仰视着他,眼中好像有万千星子灿烂,为了哄他开心,穿着漂亮衣服,像个包装精美等待拆封的礼物。 他眼眶一红,哽咽道:“谢谢阿冽。” 沈冽握住许小真的手,虔诚在他手背亲吻了一下,仰起头,冲他眉眼弯弯笑着:“我会永远永远对哥哥好的,比别人都好,所以那些对哥哥不好的人,哥哥不要再眷恋他们了。” 浅黄色的烛光打在他脸上,像奶油一般模糊晕染开,平添几分温柔色彩,微风吹动,发丝扰动在他白皙的脸颊上,有几缕发梢粘在他嫣红的唇瓣上,沈冽美丽深邃的眉眼像有一层潋滟春水,无比动人。 许小真 分卷阅读74 看呆了,好一会儿才帮他把发丝勾到耳后,点点头:“蛋糕是你买的,蜡烛我们一起吹吧。” 沈冽笑眯眯应了,亲昵地搂着许小真的腰,两个人一起吹了蜡烛。 “吧嗒!”沈冽亲了一下许小真的脸颊,“哥哥开心吗?以后都要这么开心才好。” 顾延野捧着一束新鲜铃兰,远远看着这副温馨的场面,铃兰花茎被他攥出汁液,他的表情扭曲,三步并作两步两步上前。 沈冽正切了蛋糕,准备递给许小真,喋喋不休引诱:“哥哥,既然你都已经和嫂子分开住了,要不去我那儿住几天好不好?就几天,我一个人在家好孤单好寂寞。” 许小真接过蛋糕和刀叉,有些犹豫:“我再考虑考虑。” 蛋糕带着奶油的芳香,许小真纵然喜欢,也头皮发麻,他还记得第一次喝牛奶浑身起疹子,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沈冽眼巴巴看着他:“是我的请求给哥哥带来困扰了吗?哥哥连蛋糕都没胃口吃了。” 许小真不好让孩子伤心,校医室就在附近,一会儿打发沈冽走,他去拿点药应该也没事,于是硬着头皮叉下一块松软的蛋糕胚。 手腕忽然被来人滚烫的大掌握住了,蛋糕叉掉在草地上。 “你哥牛奶过敏,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嫉妒的顾延野被冲昏理智,唯一能保持的只有气定神闲的姿态,接过许小真手中的蛋糕,“也是,你跟你哥分别那么久了,自然没有我对你哥哥熟悉,这种错误下次不要再犯了,弟弟。” 多次的教训让顾延野知道,他一但冲上去大吼大叫是没有好结果的,只会落入敌方陷阱,失去主动权,让许小真越发心疼这个狐狸精。 他现在要哄回许小真,自然要展现体贴一面。 沈冽当场慌张,语无伦次,紧张地问许小真怎么样,并倔强地含着泪说自己不是故意的,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小的时候,家里穷,根本喝不起牛奶,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许小真沉默了,自己牛奶过敏的事,没有告诉过顾延野,家里食材的采办,顾延野也从来没有插手过,他是怎么知道牛奶过敏这件事的? 第44章 沈冽是在故作柔弱, 顾延野意识到了但完全无暇顾及。 许小真缓缓收紧的手指和波动的眼神告诉他,他在嫉妒之下说了存在纰漏的话。 他现在是失忆的,十八区发生过的事情, 他应该一丁点儿都不知道。 顾延野的后背微凉, 但多年大风大浪的经历还不至于令他当场失态, 刻意的解释只会欲盖弥彰, 他的表情没有一丝破绽, 一如既往,看向沈冽的表情试图宽容亲和,却怎么也掩盖不住那股高高在上的轻蔑倦怠。 “你怎么知道我牛奶过敏的?”许小真敛眸, 睫毛在白嫩的脸颊投下一小片阴影, 似乎不经意地问。 “你入学体检的档案里有, 你自己没看吗?”顾延野惊奇地瞥他一眼, “我担任过你的射击课老师,你找过我之后,我看过你的档案。” 许小真抬眸, 盯着他, 嗓音轻轻柔柔的:“你会是在意这些小事的人吗?”即便他真的看过自己的档案,这么久了, 这种细枝末节真的会记得吗?但许小真又不敢确定,顾延野的记忆力他在十八区就有所见识, 一目十行, 过目不忘。 顾延野冷峻的面容浮上怒色:“我有什么必要骗你?” 他的表现和往日如出一辙,许小真无论怎么打量,都找不出破绽, 心中那个即将破土而出的想法无法得到证实,只能被他暂且压下去。 但隐隐有些不安, 却不敢用恶意揣测顾延野。 沈冽又在旁边哭得凄惨,他只好先安慰沈冽,抚摸他微红的眼皮:“你是好心,我都忘了自己牛奶过敏了。” 顾延野看到他把注意力转向沈冽,知道这件事暂且过去了,但怀疑的种子一但种下,早晚有一天会生根发芽,他的谎言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腺体和标记的事情必须马上提上日程。 他盯着许小真落在沈冽脸上的细白手指,从大衣中掏出一块手帕,伸过去,别开了许小真的手,递给沈冽:“擦擦吧,以后多用点心,就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手顺势收回的时候,牵上了许小真的手。 等许小真被他重新标记之后,沈冽还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为一时之气因小失大的教训顾延野吃了足足三次,他这辈子还没在谁身上栽过这么大一个跟头。 许小真没躲掉,被顾延野触碰的感觉令他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战立难安,表情都多了几分痛苦,好像能回忆起那七天的场景。 沈冽抓着顾延野的手帕,倍感肮脏,在他身上栽了跟头的顾延野,显然没有以前冲动暴躁了。 顾延野将手中的花塞进许小真怀中:“小真,陪我回家吃顿饭吧。” 顾延野继续道:“你不在的这几天,我想了很多。” 沈冽有种局面不受控制的感觉,猛烈咳嗽了几声,来换取许小真的注意。 顾延野却看向他,抢在许小真前面,冲他挑了下眉,不知道是邀请还是挑衅:“阿冽也来吧,以后都是一家人。” 错愕的不止沈冽,还有许小 真。 几天不见,他变得柔软,连对待沈冽,都没有以往的咄咄逼人,甚至还亲切地称呼他为阿冽。 但许小真完全不敢放松警惕,他犹记上次,顾延野也是态度回软,他欣喜若狂,但没过几天,就故态复萌。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许小真这次没有丝毫的喜悦,只是望着顾延野,心想这次他的好脾气会持续一天,还是两天。 他吐出一口气,说:“不……” 许小真话未说完,顾延野又开口:“我马上就要走了,下次回来大概要一个月以后。” “去哪儿?”许小真下意识问。 顾延野拇指摩挲他的手背,目光缱绻:“军事演习,我要带队,下次回来,大概要一个月以后了。” 一区会在每年的三四月份举办为期一个月的军事演习,场地在四大军事驻地任选其一。 帝国一向穷兵黩武,奉行优胜劣汰,常常与邻国产生冲突演习,所以每年的演习既是练兵又是威慑,荷枪实弹,残酷至极,每年都有百分之三的帝国士兵折损在军事基地。 许小真呼吸一顿,反握住顾延野的手,眸中满是焦急和担忧:“你要注意安全。” 顾延野勾了勾唇,他就知道,许小真心里还有他。 他不懂怎么对付沈冽这种狐狸精,还不懂军事战略吗? 以进为退,以守为攻,欲擒故纵。 周京烁让他动脑子想想,拿出他在军校大比武演练时候的脑子,把许小真和沈冽当作对手,如何克敌制胜,这不是他的强项吗? 分卷阅读75 顾延野茅塞顿开,看见沈冽跳脚青黑的脸,还有许小真担忧的目光,发觉用脑子处理生活上的事情,果然比直来直去用情绪有效果的多,就是不畅快。 他是高高在上的顾家继承人,顾元帅长子,帝国最出类拔萃的alpha,还从来没有要按捺自己情绪的时候,却为了许小真,甘用心计。 爱人要奔赴遥远的军事基地,肯定会吃苦,或许会受伤,也有极小部分概率发生意外,即便是点头之交,也应当为他担忧牵挂,何况许小真扪心自问,他对顾延野还有感情,没法做到冷漠。 顾延野看到他表情松动,知道许小真心软了。 那边扑通一声,沈冽忽然脸色青白,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呼吸急促,微弱地呼喊许小真:“哥……” 许小真连忙过去扶住倒地的沈冽,被他一把攥住了手。 校医室的几个医生急匆匆过来给沈冽做了初步诊断,确定没问题后才把人抬到校医室,期间沈冽一直攥着许小真,手背上青筋绷起,表情痛苦。 许小真焦急地陪同沈冽进了医务室。 场地内只剩下原本的主角顾延野被抛在原地。 医生说没有什么问题,应该是缺氧性晕厥,多出现于急性失血导致,沈冽看起来不像,可能是情绪波动太大导致的,但要观察一天半。 许小真抚摸沈冽苍白柔弱的脸颊,问他怎么回事。 沈冽倚在床头,恹恹笑着,宛若一朵风雨中凌乱的花:“哥,我太激动了,你刚才看到了吗?嫂子承认我了,他还叫我去家里吃饭,哥,我以后是不是又有家了?嫂子以后会对我好的,对不对?就像小时候,爸爸妈妈还在一样,我又有亲人了,哥,我好想爸爸妈妈。” 沈冽很少提起他的亲生父母,猛地一提起,许小真像是过电一般,四肢百骸都疼起来,巨大的愧疚像汹涌的海浪,裹挟着许小真,将他拖入汪洋。 过往的记忆漫上心头,男人的怒骂,女人的哭泣,孩子尖锐的喊叫,还有满地鲜血浮上眼前。 痛苦,心酸和心疼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许小真无法面对沈冽澄澈渴望的眼神,心脏撕裂一般,刺激得他头痛,恶心,只能死死抓着衣摆,低下头:“对不起,是我。” 如果不是他,沈冽的亲生父母就不会死,他欠沈冽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沈冽如愿看到许小真愧疚的表情,微笑,俯身,将他揽入自己带有绿茶香气的怀抱:“抱歉,我不该提起爸爸妈妈的,哥哥,这会令你伤心,但我真的很怀念当年我们一家四口一起生活的场景。 不过没关系,哥哥只要一直和我在一起,不要像当年一样扔下我,我永远不会恨哥哥的,我爱哥哥。” 他感受到许小真在他怀中轻微的战栗,长叹一口气,哥哥,本来不想提起这件事的,但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和那个贱人打情骂俏呢。 他对父母没有什么感情,死了就死了,但哥哥,他们每次出现在你的梦中,你应该还会后悔和愧疚吧。 只这一件事,许小真令他失去了双亲,就足够弥补他一辈子,这种事,顾延野又怎么会知道呢?顾延野终究比不过自己。 沈冽抱着许小真,安抚他许久,最后才宽容大度地让他去见见顾延野,别让他等急了。 许小真这才想起被自己抛在原地的顾延野。 他从来没有被人忽略后,这么宁静过,猛地这样,许小真反倒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心疼。 好像一个向来蛮横跋扈的孩子,突然学会乖巧懂事,反倒令人心软。 医生说沈冽没有事,但久远的记忆唤起他内心愧疚,此刻要是真走了,也太畜生不如。 他蹲在医院走廊里给顾延野拨了一通视频电话。 顾延野接通了,他那边黑黢黢的,只有那张冷峻深邃的脸格外惹眼,不知道在哪儿,许小真干干巴巴问候了他一句,还没措辞好怎么不去他那边,顾延野先开口了:“小真,出来。” 许小真想到什么,飞快跑出去,果然在医务楼外看到了拎着袋子的顾延野。 他单手插在墨色大衣口袋里,提了提袋子:“还没吃晚饭吧?” 许小真今晚想用营养液对付过去的,没想到顾延野会来给他送饭,这并不像他会做出来的事情。 不可否认,许小真心脏酸软,还从来没有被这样关心过。 楼下有几张桌子,顾延野找了张,把饭菜摆在他面前,问:“小真,我回来之后,你能回家吗?我们重新开始。” 许小真沉默,迟疑,抓着筷子的手收紧。'');(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头顶传来微弱的破空声,许小真在发呆,注意到的时候,那个东西已经离他的脑袋不足半米。 忽然,顾延野长臂伸展,许小真撞入一片温暖坚实的怀抱,耳边传来沉稳有力的心跳。 “啪——!!!” 瓷器碎裂声传来,许小真感觉到顾延野身上有什么滚烫的液体落在他脸上。 第45章 许小真瞳孔猛缩, 颤颤巍巍摸了一把液体——是血。 鲜血代表痛苦和死亡,顾延野在他面前真的死过一次,许小真怕他流血, 更怕他为自己流血。 “周延, 周 延你怎么样啊?” “医生!!!” 他拼命向着医务楼大喊。 顾延野的右手手腕被碎裂的花瓶割伤, 鲜血如注, 伤口深可见骨, 血液带着信息素浓烈的墨香,连许小真这个beta都能闻到。 顾延野抬眸,狠戾的目光扫过楼上那道隐去的身影。 校医室的医生急忙先给他止血。 顾延野的手腕几乎断裂, 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如初, 如果今后再也没法拿起武器, 传出去无疑是足以轰动整个帝国的噩耗, 消息被严密封锁,整座医务楼被他的亲卫队围堵得水泄不通。 没多一会儿,巨大的螺旋桨轰鸣声传来, 直升机降落在楼顶的停机坪上, 几个帝国的顶尖医护人员带着仪器药箱入驻。 检查后,皱着眉给顾延野处理伤口。 周边奔波的医生护士面容严肃, 身着便装的亲卫严阵以待。 他们腰间的扣带处隐隐闪烁着枪支冰冷厚重的质感,质感远不是他们在射击课上用的那种可以比拟。 平日不常见的校长紧张在门前踱步, 一向从容的面容上带着愁苦。 许小真还是第一次面对这种阵仗。 他们用不善的眼光凝视着许小真, 好像没有顾延野在旁边,就会立刻拔出枪崩了他这个罪魁祸首。 顾延野是为他才受伤的。 那个从楼上往下扔花盆的小子被扭送过来,许小真认得他, 他是沈冽的狂热追求者之一,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立刻交代了罪行。 他痛恨许小真这种 分卷阅读76 贱民和沈冽能够亲密,许小真搬回学校,他以为许小真已经被顾延野厌弃,失去庇护,所以才想装作失手,扔下花盆,他没注意到许小真对面的人是顾少将。 动机明确,前后经过完整,监控调取属实,二话没说,亲卫队长抽出枪支当场将人击毙,示意下属拖走尸体。 动作利落又血腥残忍,简单粗暴,和顾延野的行事风格高度吻合。 许小真一直被顾延野豢养在家中,和顾延野的世界完全脱轨,在他心里,顾延野无非是周延,他的恋人,除了金钱方面,与在十八区并无不同,今天才第一次窥见了他真正世界的冰山一角。 权力和鲜血托举出的青年政客,他的安危关乎着帝国未来和无数人的生命。 这样的场面让许小真心乱如麻,至少侧面证明,顾延野伤得不轻。 那么多的血,手腕要是真的断了怎么办? 顾延野以后怎么办? 这辈子是不是就完了? 顾延野拒绝使用麻药,以免在几日后的演兵体检中被有心之人察觉端倪。 医生只能尽量小心地对他腕骨进行复位和固定,听到外面的枪声,顾延野皱眉,起身,不顾医生的阻拦走出去,看到满地血迹,还有呆若木鸡的许小真,脸上还带着血。 他冷厉瞥了护卫队长一眼,顺手掏出腰间配枪狠砸在对方的头上,怒骂:“蠢货!谁允许你当着他的面开枪的!!!滚下去!!!” 队长额角滴着血,一板一眼躬身退下。 许小真飞快走上来,抓着顾延野左手的衣袖,问:“大夫怎么说?你是不是能好?” 他圆润的眼睛里含了一汪颤巍巍的水,顾延野以为他是被吓到了,干脆把人带进去。 他大抵也想到外面这些人不会对许小真有好脸色。 医生也不理解娇滴滴的小情人怎么不在外面等着,被带进里面来了。 他更不敢发言,只是接过护士手中针线,给顾延野消毒,缝合伤口。 场面不怎么美观,顾延野在固定骨头的时候,不可避免要撑开伤口,露出里面森森的白骨,许小真眼睛错都没错,站在旁边直勾勾看着,他不敢开口,生怕影响医生的操作。 对一个军人来说,拿不起枪就代表职业生涯就此终止,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周京烁说顾延野在军校每次考核都是第一,建校百十年来最天才的毕业生,许小真宁愿刚才花盆砸破的是他的脑袋,他命硬,死不掉的。 他不愿意看到顾延野那么桀骜优秀的人从此光环暗淡。 许小真至今还能记得十八岁时候的顾延野和他谈起枪支时的侃侃而谈。 本该一生灿烂的前途为了救他而夭折。 许小真唇瓣被他自己咬得出血。 他真是个灾星,任何和他在一起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他欠沈冽的,欠顾延野的。 不是他,沈冽就不会失去父母;不是他,顾延野的手腕就不会出事。 医生开始缝合,场面血肉模糊,顾延野左手把许小真揽进怀中,让他的脸埋在自己怀里,不去看缝合场面,许小真挣扎着要拧回来头,却被顾延野拎到腿上,按住眼睛。 他的目光一片冷然,看着自己血肉翻飞的手腕,好像伤口并不在他身上。 扪心自问,许小真的价值和他的手没有可比性。 一个低贱的beta,死后草草安葬,没几个人会记住他曾存在于这个世界过。 就像过去那五年一样,即便他现在正上头,甚至能耐着性子把许小真哄回来,但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把许小真这么个人抛之脑后。 他有未婚夫,有朋友,有事业,有无数的消遣,许小真也只是他消遣中的一个,他甚至不确定自己对他的热情会维持多久。 他的手不一样,用来开枪,上膛,拆卸各种精密零件,一个帝国军人,一但手出现问题,打击是毁灭性的,他不久后又要升职,如果手出了问题,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无论从哪个角度权衡利弊,许小真都不值得他受伤。 但是花盆掉落的一瞬间,他不清楚为什么会下意识护住许小真,在固定腕骨的时候,他想到如果他不抱住许小真,许小真的脑袋就会血流成河,说不定当场就会被砸死,心底就发寒,三四月的天也觉得浑身血液都被冻住了。 甚至就连现在,他怕许小真害怕,还要捂住他的眼睛。 顾延野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这样。 是爱吗?他不知道。 他身边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唯一爱的范本就是许小真,许小真爱他,所以爱应该是像许小真对他那样。 但他不是,所以他不爱许小真。 顾延野只能把这件事归结于,许小真既然跟了他,就是他的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在面前被砸死,真他妈的囊货。 缝合结束,医生打了个流畅整齐的结,松了口气,说:“韧带和骨头都有损伤,半年内禁止剧烈活动,虽然alpha的身体素质强悍,但也有韧带无法复原的概率,到时就要考虑韧带移植手术。” 许小真立马露出自己的手腕:“我的,用我的。” 他的脸带着血,因为憋哭都憋 红了,睫毛湿漉漉黏成一缕一缕的,嘴唇缺水干裂,带着一排渗血的牙印,头发乱糟糟的,急切懵懂地说用他的,样子又滑稽可笑,还有点可爱。 医生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被顾延野一瞪,才变得严肃:“用不着,现在的技术能人工培植,和自己的一样。” 他目光担忧地落在顾延野手腕上,“只是军事演习……” 顾延野把许小真放下来,颔首:“我会自己看着办。” 医生知道这次他是非去不可了。 这次军事演习的意义对顾少将意义非凡,是他第一次以正式身份在帝国崭露头角,多少人等着看他表现,或者说,有多少虎视眈眈的人在等着他出丑,从那个位置滚下来。 顾川行事张扬,在帝国树敌无数,顾延野又过于惹眼。 这次军事演习不露面,难保无数有心之人大做文章,所以他不能不出现。 他又看了看顾延野身边这个看起来除了漂亮,聪明,却别无长处,甚至表情还有点呆的情人,觉得顾少将这笔买卖做得真是不值。 “今晚伤口会红肿疼痛,可以适当冰敷,但不要时间过长。”医生嘱咐完,摇摇头,带着药品和器械出去了。 医生出去后,原本围在医务楼的警卫才松开警戒,只守卫这片楼层。 许小真和沈冽发了个消息,就守在顾延野床边,用干毛巾包着冰袋,捧着顾延野手上的手小心翼翼给他冰敷,问:“疼不疼?” 这点小打小闹对顾延野来说和毛毛雨一样,只是位置特殊些,又处在特殊时期。 “这点小伤有什么 分卷阅读77 好疼的?”顾延野动了动手给他看,吓得许小真连忙按住他。 许小真又回到了满心满意都是他的时候,这令顾延野情绪不由得轻快几分。依照许小真的性格,他的手今后就是免死金牌,今后会对他只会比以前更体贴温顺,一切回到原地,不,甚至比之前更好。 早知道受个伤这么有用,顾延野早就自导自演给自己挂点儿彩了。 顾延野长久的郁躁愤怒在此刻烟消云散。 但给许小真做腺体移植念头并没有因此打消。 “伤成这个样子,能不能不去?”许小真眼巴巴看着顾延野,却见顾延野勾起的唇角落下,看着有点不高兴了,知道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得去,关乎荣誉和我的职业。”顾延野嫌解释起来麻烦,许小真也不一定能听懂,只言言简意赅。 许小真没再劝,低着头。顾延野的性格强硬执拗,说多了不仅不会听,还会觉得烦。 这次演习对他应该很重要,许小真都不知道他受着伤如果去了,恶化了怎么办,只能捧着他的手,一句一句说对不起。 他的情绪落到低谷,反问自己,他和顾延野一直不合适,要是他不和顾延野纠缠在一起,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意外,就不会影响到他这么重要的演习。 许小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平静地说:“周延,我有时候觉得我是不是天生的扫把星,我爸妈死了,继父继母也死了,我让沈冽没了父母,让你受伤,影响了你的职业生涯,还有……”还有许留。 他咽了回去,是的,和他在一起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周延,要不然我们分开吧?” 顾延野没打麻药,却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大脑突突地疼,他是希望许小真对他心有愧疚,对他百依百顺,而不是因为这个逼伤跟他分手,他不能接受。 他火蹭一下冒起来,装都没法装了,气急大喊:“许小真你脑子有病?是你杀了你爸妈?还是你杀了沈冽他爸妈?或者是你拿刀砍的我的手?你因为这点事儿要跟我分手?” 许小真被他骂得头越来越低,顾延野的怒气并没有随之消散,把床上的桌子推翻:“我他妈的告诉你,我只要不点头,你休想分!口口声声说爱我,这么点儿破事就要分手?许小真你他妈的还真挺封建迷信,脑子挖出来送去研究所研究研究吧!挺能装啊,四个大洋里的水都装你脑袋里了吧!” 许小真缩着脖子塌着肩,顾延野问:“你说话啊,你哑巴了?还是聋了?你能耐啊,看我手断了前途废了就要离开我另寻高枝儿是不是?我他妈告诉你,我乐意救你,手断了也是我自个儿找的,跟你没关系!!!” 许小真被骂得脑子一懵一懵的,感动得稀里哗啦,他没想到顾延野不仅没有嫌他晦气,连受伤的事都一点责怪他的意思都没有,那些被冰封的爱意重新汹涌,在胸腔肆意生长。 “还分不分?” 许小真连忙摇头,抓着衣摆小声说:“你还要我,我就不分。” 这话软得跟小媳妇儿似的,顾延野一听就高兴了:“以后少说分手,我不爱听。” 他抬起许小真的下巴,对方眼泪稀里哗啦地挂在脸上,好不凄惨,还跟以前一样,哭也没个动静儿,惨兮兮的。 顾延野粗粝带着薄茧的拇指摩挲他的眼角,让许小真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许小真还挺会哭,哭得他热血沸腾。 许小真离开家得有几天了,未来也得有一个月见不着人,顾延野还真有点意动,便搂着他的腰让他过来。 “你自己睡吧,我不和你挤。”许小真以为他是让自己上床,连忙小心翼翼拒绝。 顾延野确实是想让他上床,但不是他想的上床。 许小真哪儿都挺好的,有时候就是没别的情人那种知情识趣,跟块木头似的。 顾延野干脆直截了当,和他说:“小真,来吻我。” 许小真瞥了一眼门外,没人会进来,才俯下身,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下:“好了吗?早点睡觉吧。” 顾延野顺势按下他的头,闯进他的口腔,和他交换了一个温吞绵长的吻。 许小真慢吞吞抬起头,脸颊红红的,唇瓣充血,沾着一层水光,想到这里是学校医院,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顾延野右手受伤了,但左臂依旧完好,提起一个许小真绰绰有余,亲着亲着,许小真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顾延野拎到床上,趴在他的身上。 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反应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许小真连忙爬起来要下去,被顾延野勾住腰拦下,把他的身体往下按了按,身体贴得更近,滚烫的触感就更明显了些。 “这里是医院病房,不行。”看着顾延野目光灼灼盯着自己,许小真脸慢慢红了,不知道顾延野的羞耻心为什么这么少,虽然这层里只有他一个病人,但也不能做出这种事啊! “没事,他们又听不到。”顾延野已经开始抚摸他的细腰,解他的腰带。 许小真被他摸得腰肢发软,换个借口:“你手受伤了,不可以。” 顾延野拉着他亲了一口,问:“我要出去一个月,你不想我吗?” 许小真推拒的动作迟疑了,含羞点点头: “想。” “想就听话,别让我不高兴,自己解开。”顾延野嗓音低沉性感,诱哄着他。 第一次在这种地方,许小真羞耻得头都抬不起来,细白的手指颤颤巍巍脱下自己的衣服,上次易感期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看到顾延野身体时候,身体都在发抖,但无法拒绝对方的要求。 他身上的痕迹已经褪去了七七八八,只剩下当初几道比较深的牙印留着淤青的印记,顾延野倾身过去,湿热的舌尖一一扫过这些痕迹,和他十指交扣,哄他主动。 然后好整以暇靠坐在床头,看着许小真明明害怕,却还是因为爱他,学着颤巍巍笨拙地一点一点努力。 “真棒。”顾延野抚摸着他颤抖的身体,小腹上微微凸起的痕迹,亲吻他高高扬起的雪白脖颈,和失神的眼眸。许小真的身体汗湿,艰难地动着,咬着唇,不肯让半点声音泄露出来,没多一会儿,就倒在他怀里,喘着粗气,没了力气。 自己掌控的感觉明显比承受顾延野那种没有技巧的人要愉快的多,愉快到他几乎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顾延野含着他的耳垂亲吻,夸他好棒,问他是不是很舒服。许小真不好意思地点头。 许小真实在害羞,有这一次已经是极限,无论顾延野再怎么哄,他始终不愿意,草草收拾了收拾,换了床单,安抚地亲了他两口,劝他好好睡觉,明天下午还要出发,然后自己抖着腿去浴室洗了个澡,回来坐在他床边。 病房里窗户都被打开了,味道还是没散尽,许小真红着耳根子,搅着 分卷阅读78 手指不敢和他对视,顾延野心情愉悦,没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半夜,他朦朦胧胧醒来,半睁开眼睛,天色介于黑暗和破晓之间,月未落而日未升,窗外浮动着一层淡灰的雾气,万物都混沌迷蒙,如处在一场梦中,墙上的挂钟指向凌晨两点。 受伤的右手此刻应该火辣辣的,却被舒适的凉意取代,顾延野第一次觉得受伤竟然一点儿也不疼。 他薄薄的眼皮动了动,看清床边的影子。 许小真皮肉很白,在这种青黑色的朦胧里,几乎要化开,成一团水飘走,又像这天地朦胧时刻的唯一亮色。 他捧着自己的手,弯着腰,用被毛巾包裹的冰块轻轻敷他的伤口,半分钟后,再拿开冰块,在伤口上吹气,做得很认真。 这块五寸长的伤口对他是小伤,对许小真是割在心上一样,应该整夜整夜悉心照看着。 顾延野狭长的眸子眨了眨,不知怎么,又睡过去了。 昨晚学校医务楼被封起的消息,沈冽作为住院的病号略有耳闻,整个学校能有这种待遇的,也就顾延野一个人了。 他在心中恶毒地想,最好发生什么意外,死了才好。 许小真一整晚都没有回来,他翻来覆去被嫉妒侵扰地睡不着,后来天朦朦胧胧亮了,六点钟左右,细碎的脚步声在耳边走动,他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许小真把早饭悄悄放在他床头。 “哥。”他软声软气叫了一句,许小真回过头,他才发现他哥眼下乌青,像是一夜都没睡着。 他哥用微凉带着香气的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问他感觉怎么样。 沈冽点头:“没什么感觉,应该是好了。哥,是嫂子出事了吗?他是不是要不行了?” “别瞎说。”许小真给他盛了碗粥。 在沈冽的再三央求下,许小真才透露了一点口风,昨晚顾延野为了救他,受了点伤。 沈冽检查过许小真完好无损,才放下心,他捧着粥,知道完了,他这些天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完了,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他想把手里的粥砸在地上,却不能,只能对许小真扯出一抹淡笑:“我应该去谢谢他。” 许小真让他回去好好休息,道谢不着急,顾延野要下个月才能回来。 沈冽乖乖应了,收拾自己的东西出院,看着许小真转身去顾延野病房方向的瘦弱背影,眯起眼睛。 许小真回了趟家,帮顾延野收拾衣物,装好了后提到医院,病房里已经有不少人了,他羞赧地,悄悄往他手里塞了一副墨狐皮手套。 “演习的地方在北地,那里终年冰雪,太冷了,我自己缝的……” 他跑遍了商场都没能在温暖的春天找到厚实又好看的手套,只好去卖了块材料,自己缝了一副。 顾延野完全不知羞耻是什么东西,勾了勾唇,当着一群人的面儿亲了一口许小真:“等我回来,带你出去玩。” 第46章 顾延野做鬼都知道, 他不在的这一个月,许小真是不会乖乖听话,不和沈冽接触的。 如果他的要求过于强硬, 甚至对动摇两个人好不容易回暖的关系。 都是alpha, 沈冽眼睛一转, 他就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龌龊的东西。 没有一个正常的弟弟会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的哥哥, 也没有一个弟弟会挑拨哥哥和嫂子之间的关系, 除非这个弟弟想上位。 他走的这一个月,无疑是给沈冽提供了可乘之机,前些天他和许小真的关系还处在冰点, 顾延野头痛至极, 甚至想把许小真拴在裤腰带上带到北区去, 可惜这个想法并不能实现。 夜里甚至梦到许小真说他已经和沈冽在一起了, 要和他分手。 好在峰回路转,他不必像个嫉妒的丈夫整日疑心许小真会出轨,目前现在, 许小真的心牢牢在他这里, 是忠诚的。 所以他十分体贴的,大度的, 不仅给许小真拨了活动经费,还专门找了个保姆照顾他:“沈冽身体不好, 有人照顾你们两个, 我在外面也放心。” 有人盯着他们两个,他才放心。 许小真不知道他这些天在家都想了些什么,但无疑, 这样的顾延野让他受宠若惊,倍感欣喜。 他觉得顾延野或许是想清楚了, 不再质疑他和沈冽的关系,并且把沈冽当成一家人对待。 “不,不用的,”他连连摆手,笑意却怎么压都压不下去,“你有这份心就已经很好了。” 顾延野秉性里的傲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慢改不掉,许小真一但对他重新用情至深,他就不会再像把人哄回来时候那么有耐心,温言软语地和许小真解释。 他皱了皱眉,许小真就退让了,说:“好吧。” 顾延野启程了,于两天后抵达北区。 北区军事基地在六区管辖范围之内,是帝国最北的边境,位于北纬61°43,终年寒冷,同时也是和第七共和国的交界线。 两国常年交火,就算休戈期间也时不时搞出点威慑的动静,所以酷寒的北地荒原之上,时常绽开灿烈滚烫的火药之花。 顾延野到的时候,军部不少人已经陆陆续续抵达,他作为军部高官中最年轻的一位,属 实来的有些晚了。 不过没有人敢说什么,一来忌惮他的能力,二来忌惮他的家世。据说他升迁的公函已经压在王庭,只等这次演习后有亮眼的表现就能向世人公布,将是帝国百年最年轻的中将。 权贵之家的子弟无论在军界还是政界,升迁速度都无与伦比,十年坐到中央法庭核心位置的大有人在,但都没有快过顾延野的,他十八岁,刚成年的时候,就因为军功和家世破格提为少将,即将二十四岁又提为中将,有些人一辈都难以跨越的鸿沟,他用了六年就完成了。 直升机轰鸣渐弱,冰雪碎片被卷起,聚成的风暴也渐渐平复,几个军官掸了掸身上的雪沫,表情不可抑止出现恼怒。 顾延野缓缓走下来,披在肩头的黑色大衣下是一身同色的笔挺军装,胸前金色勋章在雪光的反射下熠熠生辉,帽檐压低,鼻梁上架着一顶护目墨镜,大半张脸都藏住了,只留下小半张俊挺的下颌和淡漠的薄唇。 他的下巴如往常一般微抬,对自己在前辈们面前的迟到并无半分谦卑歉意。 一群人却并不敢说什么,甚至还要迎上去,摘下墨镜,热切地和他握手:“恭喜啊,真是年轻有为。” “顾少将,哦不,应该很快要被称为顾中将了。” 顾延野淡笑着勾了勾唇:“好久不见,各位。” 然后向他们伸出了手,墨狐皮手套恰好能护住掌心和手腕,露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带着长期摆弄枪械磨出的茧。 有人赞叹他的手套:“真不错,看起来不像买的。” 分卷阅读79 其余几个将目光转向他的手,也点头:“真贴心啊,一看就是费了心思的,身边有这样细心的人,真是好福气。” “哈哈,年轻人蜜里调油,顾少将的容貌身材又是整个帝国最出类拔萃的,不像咱们老了,都没人心疼。” 顾延野想到许小真临走时把东西塞给自己时的殷殷目光,再对上这些人调侃艳羡的目光,一时间得意地勾了勾唇。 “是,不是买的,有人亲手做的。”他上扬的语调明显让人觉出几分好心情。 “果然有未婚夫就是不一样,陈家那个孩子一看就是会心疼人的。” “顾少将好福气,陈少爷真是个贤惠的omega,记得请我们喝喜酒,我们也好为你们这对佳偶送上祝福。” 顾延野的笑容无法维持。 他们竟然认为是陈宝珠做的? 他和陈宝珠拢共见了不到三次面。 “不是他。”顾延野冷声打断他们的赞叹。 他们的表情中纷纷出现了疑惑,猜测难道是顾夫人做的? 顾延野隔着墨镜,也能将这些人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不可抑止地冷了脸,撇下他们转身离去,只留下一道颀长挺拔的背影。 是的,他简直是个傻逼,他们会知道陈宝珠,知道他的继母,但是怎么会知道许小真? 一个可有可无,随时会被更换的情人,上不得台面的玩意,不值得任何人注意。 他是一个情人的代号,一个纾解欲望的性符号,唯独不是一个人,永远没有人知道他身边有一个叫许小真的人,也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许小真多爱他。 顾延野如果在某一时刻提起了他的名字,这并不会得到艳羡和祝福,只会收获意味不明的笑,以及私下里对这个名字不知道多难听的议论和揣测。 …… 沈冽在顾延野走后,一哄二骗三闹的让许小真暂时搬进了他家,但晦气的是,那个死鱼脸的保姆也跟着来了,好像一个代替顾延野捉奸的机器人,死死盯着他和他哥的互动,但凡有肢体接触就恨不得上前给他们撕开。 不过她年纪大了,睡得早,沈冽还是有不少可乘之机。 许小真在顾延野走后,多了一个新的爱好,就是用学校里的内网看今年的军事演习。 虽然帝国普通的观众也能从电视机或网络上收看,但也只是一些眼花缭乱的炫耀新式武器和帝国强大军事实力的剪辑录像,远没有最高学府军事系和政治系学子拥有的权限多,能看到的内容也更多。 顾延野的名字和军衔很亮眼,许小真很容易就能找到他,有时候会拉个近景,在白茫茫一片的冰雪世界里,许小真死死盯着他的手,却发现他好像没受伤一样,根本察觉不到疼痛,稳得要命。 整个参与演习的陆军分为六组,每人各带七千人,像真正战争那样,用尽手段取得胜利,不过演习点到为止,不会有太大的伤亡。 顾延野所带部队的积分持续上涨,稳居第一。 许小真凌晨一点了,还在房间里抱着枕头,切换各个角度的军演直播,盯着全息投影看,看得眼睛都发青了。 保姆睡前来看了许小真一遍,给顾延野汇报情况,说许先生一直痴迷地看着军事演习中您的投影。 顾延野休战片息看了眼消息,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一样,演习战上表现的更疯了,各种卖弄,压得另外几个少将喘不动气。 他们暗叹还是年轻人精力好。 顾延野的副官年纪也不大,他感觉出一些端倪,譬如地图坐标61°12′07″N,7°11′12″W那场小型围剿,明明直接围住就能利落得到3积分,快速开启下一战场,对积分局势毫无影响。 但少将好像高中那些打篮球的幼稚男生,遇到喜欢的人走过,必须投一个三分球一样,弄得花里胡哨高深莫测,最后收下10分满分才罢休。 他只能将此归结为第一次参与军事演习,必须有一番华丽的展示,来表现实力。 许小真趁着顾延野没有出现在镜头,给自己滴了两滴眼药水,卧室门窸窸窣窣被打开,沈冽抱着一堆零食进来:“哥哥,就知道你还没睡,我害怕,想和你一起。” 他把零食堆在床上,自觉滚进许小真被窝贴着他。 许小真洗完澡了,穿着短裤和白T恤,皮肤冰冰凉凉滑溜溜的,有些长的头发散在肩头,香喷喷又很温柔,自觉给沈冽让了个位置。 他像个网瘾少年一样眼睛都不眨,沈冽撕开一袋芒果干,塞进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许小真嘴里,许小真爱吃甜的,没有拒绝,就着他的手吃了。 沈冽恶意地用指腹擦过他哥哥柔软的唇瓣和湿濡的舌尖,收回时,指尖在投影明灭的光下,闪着湿濡的水渍。 沈冽似是为了舔掉上面沾着的糖粒,把指尖在唇上轻轻压了一下。 从他进来开始,许小真的眼神一刻都没有分给他过,一直盯着全息投影。 沈冽凑过去,把头枕在许小真肩膀上,手臂环住他纤细的腰肢,许小真没有拒绝,或许说根本没注意,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身上。 他睫毛轻颤,湿热的呼吸喷洒在许小真的颈窝处,盯着投影中的顾延野。 作为情敌,他都不可否认,战场上的顾延野帅极了。 权力和能力是男人最好的春.药,如果再有一副好的相貌,更是锦上添花,不幸的是,这些顾延野都有,他穿着笔挺的军装,被战争和鲜血这种能调动荷尔蒙的氛围催化,顾延野看起来真是该死的迷人。 他哥肯定更心动了,他知道,瞧,眼睛都不眨一下,真可惜,他不能挖下许小真的眼睛。 现在他有的,顾延野也有,那就是许小真的愧疚,但顾延野有的权力他却没有。沈冽沉思着,他或许应该重新考虑职业生涯的规划,如果从科研院跳板到议会,要多久,他才能拥有和顾延野一样的权力。 沈冽滚烫的指尖抚在许小真腰上,不知不觉往上游移,停在他瘦弱的脊背。 他猜,现在如果把手伸进许小真的衣服里,或许他都不一定会察觉,甚至为了解决他这个讨厌的苍蝇,为了安抚他,主动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口上。 沈冽开了一罐汽水,喂给许小真,然后泪盈盈说:“哥,我有点害怕。” 许小真的注意力终于被他吸引了,问:“怎么了阿冽?” 他刚喝过汽水,唇瓣湿润,像刚刚和谁接过吻。 沈冽把脸埋进他怀里:“刚刚有血,我怕看到血。” 许小真面上显露一丝愧疚,摸摸他的头:“不好意思,要不你自己回房间去睡吧?” 沈冽像个孩子一样摇头:“我自己睡不着,哥,我想和你说说话,和你一起睡。” 许小真感到一阵昏沉,只能看到沈冽漂 分卷阅读80 亮脸蛋上,嘴巴在一张一合,却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他努力想清醒,让自己听清,甩了甩头,却彻底睡了过去,倒在沈冽臂弯。 军事演习的全息投影还在播放,窗帘被拉得严丝合缝,光线昏暗,暧昧,黏腻,还有淡淡的芒果和汽水混合的香甜气味。 许小真宽松的T恤领口露出一片滑腻的雪白的皮肤,软绵绵窝在沈冽怀中,一切都显得那么恰到好处。 沈冽俯下身,急不可耐地抱紧他,一向温柔的表情此刻尽数崩坏,露出隐藏在美丽皮囊下的扭曲阴暗和恶毒,明知道许小真根本听不到,还是无休止地控诉:“哥,哥我该怎么办?你怎么更爱他了?我以为那种蠢货,只要我略施小计就能离间你们分手,为什么?” 他好不容易把许小真从顾延野手里挖出来,骗到充满自己气味的家里,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哄骗他愚蠢又圣母的哥哥,在厨房里,他会帮哥哥切菜,然后装作不小心把手指切破,流出不多不少的血。 这样哥哥在帮他舔吸手指上血的时候,他就能顺理成章把手指放进哥哥的口腔,亵.玩他湿软的舌,也许更恶劣一点,手指再往里伸一点,哥哥会干呕,但是又不舍得咬他的手指。 他会趁着哥哥失神,和他接吻,然后说什么都没发生,哥哥也许会发觉,也许不会发觉,如果血不再往外流,他可以再挤出来一点。 这样能和哥哥玩一天,让哥哥软绵绵的,脸色潮红。 可怜的哥哥一定不知道,他心里单纯善良柔弱的弟弟,早在这么多年对他的怨毒之中,滋生了无数的欲.望,想到了不下一百种怎么玩弄他的法子,只等待一一实践。 沈冽发誓,在许小真彻底依赖他之前,他不会做得太过分,只是收取一点利息。 但是该死的顾延野,不仅把他的傻哥哥骗回去了不说,还安排了眼线横亘在他哥哥哥中间,连芝麻大小的利息都不给他机会收取。 沈冽快要被毫无进展的进度条逼疯了,肮脏的欲望滋生的愈发疯狂,每天像条伪装成哈巴狗的野狗盯着他哥。 许小真卧室里投影的动静让他难以按捺,在那个该死的保姆吃了些不该吃的东西沉睡后,他推开了哥哥的门。 他低下头,看着许小真沉睡的恬静面容,指腹在上面轻柔地蹭了蹭,又委屈起来:“哥,你说好了一辈子都会和我在一起的,你食言了,我要报复你,但是现在我等不及了,先给我一点利息好不好?哥,我要死了,要难受死了,你答应我吧……” “好的,我答应你,谁让你是我最疼爱的弟弟呢?”沈冽自问自答,替许小真回答了,然后喜笑颜开地扳过许小真的脑袋,一寸一寸打量他的哥哥,指腹也从许小真的眉眼,缓缓移到脸颊,下巴,再到脖颈,锁骨…… 再往下,他深吸了一口气,激动到浑身近乎颤抖,把他哥的T恤推上去,他不满足于简单地触碰,俯下身,像一个尚在哺乳期的婴孩,贪婪地吮吸,用滚烫灵活的舌尖搅动,但又不敢太过分,生怕他哥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只能轻轻的,把本来就是浅粉色的两点变成鲜艳的浅红,然后痴迷地亲吻他的胸口,腹部,留下湿濡的温和,引起还在昏睡的许小真的战栗和细微呻.吟。 沈冽喃喃:“哥哥,哥哥,哥哥才是妈妈,妈妈。为什么要有别人?为什么不再只疼我一个人了?为什么要丢掉我?我好想你啊哥哥。 哥,我不想的,你知道我有多痛吗?你一定要知道这种感觉,我会让你爱上我,然后再丢掉你的,这样你就知道了。” 他魔怔了一样,和许小真说话,自问自答,抱着他,眼泪打湿了许小真的T恤,把浅色氤氲成深色的一团,像个痴恋的怨夫,好不容易把自己的丈夫从小三手里抢回片刻,即便人已经睡着,还不舍得撒手。 全息投影并没有终止,顾延野的身影出现在上面,甚至无人机还为他拉了近景,他深邃的眉眼被放大,出现在卧室里。 沈冽买的全息投影很贵,很逼真,所以此刻好像顾延野真人出现在了这里,冷冷看着沈冽这条疯狗抱着许小真,向他挑衅。 沈冽好像一个趁着别人丈夫不在家,和妻子偷情的小三,暧昧之际,丈夫的视频电话却打来了。 但他完全没有小三的自觉,甚至反倒觉得顾延野才是小三。 明明他才是最先和哥哥在一起的人,他从出生开始,就和哥哥在一起了,如果没有顾延野,如果顾延野没有勾引哥哥,那他的报复早就已经展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哥哥也早就涕泪横流抓着他的衣服求他不要走了。 所以顾延野的影子出现,沈冽不但没有半分的心虚,甚至还挑衅地托起许小真的身体,托着他的头,将自己淡粉色的柔软唇瓣印上去,撬开他的唇齿,占有他口腔中甜丝丝的津液,然后和他双手紧扣,吻得啧啧作响,吻得他哥忍不住嘤.咛喘息,然后舔干净上面的水渍,展示给顾延野看,看他多棒,多会亲,他哥被亲的很舒服。 然后挑衅看向投影里的顾延野,即便他本人并没有在场,也见不到此刻令他头上绿油油的场景。 沈冽不敢做得太多,他大脑里的想法无论多丰富,都知道其中任意一项一但实施,只要被他哥知道, 一定会觉得他恶心,从而和他疏远。 尤其在许小真和顾延野又旧情复燃的情况下,他更不敢有所出格。 只是骨节分明的手指插进许小真柔软的发根,明明眼底的疯狂在毁灭他的理智和神经,他也只敢轻轻的,含着他哥的唇,一点一点吮吸,用舌尖舔.弄许小真的口腔,然后在弄出痕迹之前适可而止,去冲个冷水澡,回来抱着他哥睡觉,还要担心早上他哥的嘴巴会不会肿。 许小真醒来时候,有一瞬不清醒,有点记不清昨晚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 身上压着滚烫的重量,他习以为常,以为是顾延野,但没几秒后清醒过来,才想到是沈冽。 沈冽抱着他,柔软的发丝在他脖颈上蹭了蹭,黏糊糊打招呼:“哥哥,早上好啊,哥哥昨晚睡得好吗?” 许小真沉吟了一番回想:“不太好,做梦梦见有条狗咬我的嘴。” 沈冽表情一僵,在他怀里哼唧了一会儿。 都是大人了,许小真被这么对待还有些不自在,尤其对方还是个alpha,他以为沈冽和他一起睡,只是老老实实一人占一个角落,自己盖着自己的被子,他小心把沈冽推开:“阿冽你以后别来找我睡了,我们不应该这样。” 沈冽脸上青一阵黑一阵的,抓紧被子,以为昨晚的事情被他察觉了,难道是药效过去了? 他立马开始掉眼泪:“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想你了,我太嫉妒嫂子了。” 许小真觉得自己 分卷阅读81 没说什么,沈冽怎么就开始哭了?怎么越大越娇气?只好叹气,用无奈地表情看着他。 沈冽看到许小真沉默叹气,浑身发颤,他不该那么做的,但是他真的克制不住,但他死不承认,扯扯嘴角:“哥,你在说什么?” 许小真感觉胸腔摩擦T恤有点痒痒的,下意识碰了一下,沈冽几乎要碎了。 知道了,知道了,他哥知道了,哥哥是什么时候清醒的…… 第47章 沈冽慌慌张张把许小真的表塞进他手里:“哥, 表修好了,你原谅我吧。” 就当是将功补过。 表是之前顾延野的那块,很多功能失灵, 许小真一直当装饰用, 沈冽说能帮他修, 许小真对这块表也没有之前那么宝贝, 就交给他了。 “修好了?”他把表接过来, 动作的时候布料摩擦胸部,感觉平坦的胸有些闷闷刺痛。 和之前生完孩子溢奶时候的刺痛不太一样,许小真倒吸一口冷气, 碰了碰, 拉开领口瞥了一眼, 有点红, 怀疑是不是昨晚睡觉蹭到了。 沈冽肉眼可见的眼眶猩红,许小真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道歉, 人就一把扑过来, 捧着他的脸亲他。 不像平常亲吻脸颊那样温情脉脉,反倒十分色.情凶猛, 舌头往他口腔中钻,许小真被呛得喘不上气, 一时不察倒在床上, 被对方顺势压住了身体。 “哥,哥你原谅我吧,哥。”沈冽确信他哥是知道了, 完了。 许小真一直把他当成亲弟弟,发现亲弟弟对自己做这种事情, 不管怎么样,肯定不会再见他的,会躲着他,再也不会和他亲近的。 他脑海中飞快闪现两种设想,一种是他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强上,他哥肯定不舍得伤了他,到时候把他哥伺候爽了,他哥感觉他比顾延野好用,然后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偶尔和他偷个情。 另一种是他对他哥强上,他哥不舍得伤了他,但是非常愤怒,从此和他断绝关系,他直接把人绑到二区的地下室里囚禁。至于顾延野,没名没分的,问他要人凭什么? 沈冽知道,第一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是半个月前,许小真和顾延野闹分手的时候,或许还有点可能。 许小真脑子懵了一瞬间,以为自己在做噩梦,飞快反应过来,拳打脚踢,把沈冽踹开。 平常柔弱站都站不稳的alpha此刻力气大得吓人,不管他怎么踢都纹丝不动。 沈冽发疯了,他龌龊的心思被他哥知道了,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哭着扯自己衣服,给许小真说:“哥,你看看我吧,试试好不好?我比顾延野好,会快乐的。” 许小真眼前一黑,恨不得撞墙,情急之下扇了沈冽一巴掌,铆足全身力气:“沈冽你疯了?我是你哥!你清醒一点!!” 沈冽愣住了,连动作都停下来,表情浮现出几分不可置信地委屈:“哥,你打我?从小到大你都没打过我?” 许小真趁机将他推开,跳下床,战战兢兢握着门把手:“我不知道你吃了什么东西,还是怎么回事变成这样,我们这样是不对的,你自己冷静冷静吧。” 沈冽要上前去追他,许小真连鞋都没穿,光着脚直接跑出家门。 他衣领被扯得松松垮垮,头发乱糟糟的,表情惊恐,路人以为他是从哪个抢劫现场逃出来的。 许小真坐在出租车上惊魂未定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里只攥着那块表,表盘感受到他指尖的触碰,屏幕红光闪现,提示他心率过快,似乎处于危险中,询问是否呼叫急救电话和报警。 表看起来确实是修好了,许小真把浮现起的选项点掉,捂着额头仰在座位上,平复心情。 司机将他送回和顾延野的那件房子,物业帮他垫付了车费。 他的复杂心情直到下车回到房间都没法平静,好像身上还残留着沈冽火热滚烫的气息,还有隐隐绿茶莲花香水味,许小真以前觉得这味道好闻舒服,现在只觉得一阵恶寒,匆匆洗了个澡后上床,把自己裹紧被子里。 熟悉的柔顺剂味道令他放松些许,但还是捉摸不透好好的弟弟,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敲门声,许小真披着毯子过去,透过监控看见是沈冽。 他现在没法面对沈冽,只好装作自己不在。 沈冽好像知道他在家,对着监控红着眼睛流泪,然后缓缓蹲下身子抱住自己,狼狈脆弱。 今天天气降温,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好像没觉出冷,上身穿了件仙气飘飘的,白色的,带着一堆丝绦的宽松雪丝缎绉衬衫,站在楼道空调出风口下面,把他身上那些丝绦和蝴蝶吹得飘飘然。 “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嫉妒了,你的心里只有嫂子,我怕你会彻底不要我,所以我想取代嫂子的位置,这样你就会永远和我在一起了。哥,你能不能开开门,外面好冷。” 沈冽不小心把人放跑了,悔恨万千,许小真跑得太快,他硬是没抓到人。 但没关系,装可怜他最拿手了。 一路上他反思自己刚才的行为,太冲动了,但是他一点都不后悔,压抑了这么久,他早就忍不 下去了,就算是重来一千次一万次,他都会这么做的。 他哥那个死恋爱脑,顾延野那么对他,他竟然都不愿意分手,沈冽受够了再看着两个人分分合合。 他只要跪下来,拿着刀放在脖子上闹自杀,他哥肯定会把门打开的。 许小真透过监控,就眼睁睁看着沈冽从兜里拿出一把漂亮的蝴蝶刀,架在脖子上,细白的皮肤瞬间沁出血滴:“哥,我真的知道错了,如果你不原谅我,我真的活不下去,我只有你一个人了。” 沈冽哭也掌握着分寸,要哭得漂亮,哭得凄惨,但不能哭出声。 五官不能难看地皱在一起,眼睛也不能眯起来,要睁着眼睛哭,泪水把眼睛浸润得湿润漂亮,眼眶微红,然后泪水把睫毛打湿,眼泪一滴一滴像珍珠落下来,要是一颗一颗的,最后汇集到下巴滴落。 最好嘴唇用牙齿咬一咬,再嘟起来,使得红润欲滴,才能我见犹怜。 他脸上还带着巴掌印,许小真被他哭得心软又很复杂,但现在开门直面沈冽,他实在做不到,只好对着监控器出声:“好了你别哭了,你知道错了我原谅你,但是阿冽我现在没办法面对你,你让我冷静冷静,你自己也冷静冷静,你先回家去,乖。” 沈冽再次错愕,他哥没开门,他已经把刀放在自己脖子上了,他哥还是没开门,他把刀又往前递了递,颈部的血液滴在纯白的衬衫上,像一副画。 “够了!沈冽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你别闹了!让我静一静,过几天就好了,别拿你的 分卷阅读82 死威胁我,我会受不了!” 已经到这个地步,许小真还是不肯开门,看来是铁了心了。 沈冽知道他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他扔下刀,任凭颈部的血痕干涸,凝固,他靠在墙边,抱着膝盖等着,等许小真什么时候心软,给他开门。 扔在地上的手机弹出消息。 温越发来的【告诉你个秘密消息,别跟别人说,我这次跟着去北地演习听到的,军区那个炙手可热的顾延野你知道吗?他跟陈议员的小儿子联姻了,好像马上订婚了。】 没有根据的事,温越不会乱说。 沈冽还以为自己流血过多花了眼,捂着额头把手机勾过来,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笑得诡异灿烂却无声。 顾延野你这个贱人! 早晚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许小真那么爱你,你竟然敢这么对他! 除了我,没人能伤害他。 沈冽从地上踉跄爬起来,仰头,用自己最美的角度对着监控摄像头,他知道许小真还没走,笑了笑,无声说:“哥,我爱你。” 然后留下许小真的东西转身离去。 顾延野诚然是个贱人,但还真是个有用的贱人。 哥被他吓到了,躲远了,没关系,很快哥就会发现自己是何等的孤立无援,所能依靠的,只有他这个对他充满肮脏欲念的弟弟。 他允许顾延野,伤害他哥这一次。 许小真看着沈冽的背影揪心,使劲儿捏了捏眉心,收拾干净地上的血迹,把东西拿回来。 自从沈冽那天走后,就再也没来过,只是每天早晚给许小真问候,和他碎碎念自己的生活,许小真松了口气。 …… 军演结束当天,顾延野被储君在礼炮与焰火中授予中将军衔,并拿到了上三区陆军指挥权。 即便王室已经成为权贵弄权的工具,在帝国之中只具有象征意义,但权贵还是需要他们做好一个吉祥物,用以稳定民心,所以在所有重大场合和重要官员的任免仪式上,皇室总是稳居中位。 顾延野接过勋章,平静面对父亲冷硬的面容,接受他官方的褒奖后转向所有将士再次宣誓,走完复杂的任免仪式。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顾川年纪大了,愿意割让权柄给自己的儿子,实则是顾延野硬生生从他手里挖出来的,比起虚假的职位撰升,荷枪实弹才是说一不二的秘诀。 这场演习落幕的盛典空前,帝国百姓无不关注,光是线上观看的人数就超过千万。 十二区内,昏暗的观影室内,青年长腿交叠,闲散地搭在茶几上,酒红色的衬衫松散掖进黑色的长裤中,勾勒出劲瘦的腰肢,大开的领口若隐若现块垒分明的肌肉。 他的头发长了不少,在后面随意扎起一半,歪着头,看投影中风光无限的男人,笑容讥讽又疯狂,阴邪面容像笼罩了一团血腥黑雾。 陈奕松手中捏着一根色彩鲜艳的逗猫棒,上面点缀着粉色羽毛,他扬起手在一边甩了甩,沙发边上那个原本安静的影子就被逗猫棒吸引,蹦蹦跳跳扑过去。 …… 顾延野的韧带也不出意外地断裂了。 当事人甚至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疼痛,只是在临行前秘密召集了自己的医疗团队,做了修复手术,这也使得王储他们早已回到一区,只有他尚在六区滞留。 六区的执政官和权贵邀请他赴宴,恭贺他的加升。 顾延野拒绝了,只在六区城区转了一圈,给许小真带了点礼物。 “延野?”温和的男声从商场内传来。 顾延野回头看去,发现是霍青远,穿着白蓝相间的警察制服,带着一队人,看样子在巡逻。 霍青远就是五年前那个死活放弃大好前程,宁愿忍受嘲讽和家族断绝关系,也要和六区一个omega小明星在一起的alpha,外交部霍部长的儿子。 顾延野和他相差得有十岁,霍青远算是他的学长,也是当初一区十年前那辈人中最叱咤风云的一个,大概是对他抱有的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他忤逆霍家被狠狠惩罚了。 听说被发配到六区分区的一个小交警队指挥交通了。 但是现在看起来混得还不错,是一级警员的制服,六区中央警察署署长。 顾延野小时候和他见过几面,两个人没有竞争冲突,顾延野对他的能力也很欣赏,便向他点了点头。 霍青远示意下属们自行巡视,走向顾延野,身材高大,笔直挺拔,容貌温润舒朗,他的笑容款款,不卑不亢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像只是旧友重逢:“好久不见了,真荣幸,不知道中将大人有没有兴趣到我的警署坐坐?” 顾延野上次见他大概是六年前,那时候的霍青远是同辈中的佼佼者,意气风发,虽然带人处事温和有礼,但掩盖不住上层alpha的锋芒。 现在的霍青远温和沉静,像一块被打磨通透的玉石。 顾延野点点头,上了霍青远的车。 一下车,警署里就冲出来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像个炮弹似的跳到霍青远怀里:“父亲!!” 霍青远好似早就习以为常,把人稳稳接住,和顾延野介绍:“这是我儿子,霍琛,今天周末,他爸 爸忙得厉害,只能送来我这儿了。”然后让霍琛打招呼。 霍琛也不怕生,脆生生叫了顾延野一声叔叔:“叔叔好厉害,我都看到了。” 霍青远笑了笑,拍拍儿子脑袋和顾延野客套:“别见怪,随他爸爸,嘴甜。” 顾延野看到霍青远满脸幸福,在提到孩子爸爸的时候更是温柔了几分,不由得有些诧异。 霍青远把顾延野带进了自己办公室,帮他倒茶:“刚才顾中将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顾延野指尖在腿上轻点两下,轻啜了一口茶水,放下,缓缓道:“我还以为这些年,你过得不会太好。” 他在办公室环视一周,看到霍青远摆放在桌面的合照,照片上一个面容精致的青年环抱着霍青远的脖子,到肩的头发染得蓝蓝紫紫,穿得也像个花蝴蝶叮叮当当,对着镜头伸出两根手指,笑容灿烂,很年轻,大概和自己差不多大。霍青远的目光则是注视着他,嘴角噙着笑。 霍青远随着他的目光落到照片上,眼神温柔:“那是我爱人。” 顾延野收回目光,问;“不会后悔吗?我记得你很有抱负。”为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明星,在台上又蹦又跳的那种。 霍青远淡笑,似是回忆:“既然做出选择,就不会后悔。他很好,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 做出决定的时候,我漫长的人生不过才度过了短短二十五年,我有大把的时间继续往上攀登。 我从站在大街上给来往车辆贴违章清单的底层交警,转到警察署,再到成为六区中央警署的署长,才用了五年,只要我想 分卷阅读83 ,终究有一天会重回一区。” 他慢条斯理放下茶杯,看着顾延野左手无名指上的粗糙戒指,轻叹:“延野,我们这种人,权势易得,真心难求。听说你要订婚了,是陈议员的儿子,戒指不是未婚夫送给你的吧?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霍青远原本叙旧并没有想和他说这些,只是顾延野提起了,他顺势而谈。 顾延野戴着戒指的那只手忽然滚烫起来,他放下交叠的腿,下意识把戒指摘下来放进口袋,鸦黑的睫毛不自觉轻颤,霍青远的话如惊涛骇浪扑在他身上。 霍琛恰好敲了敲门,探进来个小脑袋,问:“父亲我能喝点奶吗?” 霍青远招呼着他进来,温和地斥责他是不是又吃多了糖,霍琛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顾延野思绪稳定,腾一下从座椅上站起来,冷着脸看向霍青远,说:“你简直是愚蠢至极。” 然后跨步走出去。 衣袖却被人扯住了,霍琛脸蛋鼓鼓,生气地看着他:“不许你说我父亲坏话,我本来觉得你是个超级厉害的大英雄,现在不是了,准备给你的糖也不打算给你了,你走吧。” 霍琛义正言辞地宣判完自己心里对顾延野的评价,才松开手,跑回自己父亲身边。 顾延野被一个小孩训斥了,还训斥的莫名其妙,他有些恼怒,却还不至于没风度地对一个孩子发脾气,只抬着下巴,冷冷看着霍青远:“不要以为比我年长几岁,就自觉比我明智,能够名正言顺说教我,霍署长,我从来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也无需你的操心。” 霍青远还是那样温温和和地笑着,向他颔首:“延野,希望如此,祝你一切顺利。” 顾延野转身离去,吩咐早些回到一区。 已经四月二十八,五月初五是顾延野的生日,六月是他和陈宝珠订婚的日子,两件事几乎挤在一起,顾家和陈家都催促他回去。 今年和往年不同,顾延野刚刚升任,他的生日应该大办,多邀请一些权贵,以显示隆重,但不久后就是订婚,两件事都大肆操办,恐怕会在民众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顾延野回到一区后,先回了顾公馆,拜会几个长辈,他们问他的意见,今年生日亲人小聚一番就算了。 上次回来这里还是整洁素净的,这次回来,顾公馆的佣人们已经开始忙前忙后,准备订婚舞会的布置和器材,到处都能看到他们忙碌的身影。 顾延野摸着口袋里的戒指,分明是冰冷的,却像一块岩浆,滚烫的温度沿着他的指尖,钻入血管,一直游动到他心脏,让他的心冷一阵烫一阵。 “都在等着你做决定,你哑巴了?”顾川狠狠盯着他,骂道。 顾延野把戒指拨弄到掌心,握住:“今年生日我打算在邮轮上自己度过,都别来打扰我,让我好好静一静。订婚的事,我希望延后……” 顾川的巴掌甩到顾延野脸上:“畜生!两家人都在这儿呢,你要延后订婚?你什么意思?” 陈宝珠看起来身影摇摇欲坠,好像承受不住:“阿延,你该不会要取消和我的婚事吧?” 顾延野舌尖在上颚顶了顶,平静道:“我没说要取消,我就是觉得有点急,想缓缓。” “不行!你以为你做了中将,拿到了上三区陆军的控制权就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告诉你妄想!婚期照旧!” 顾川下了死命令,陈家紧绷的心放松,他们看向顾延野,发现他的手一直放在口袋里,表情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 陈宝珠想过去和顾延野说说话,顾延野却起身避开了他,只有周京烁追了上去。 两个人穿过过山隧道,到后山的小花园里。 周京烁觉得他疯了:“你不是不反对婚事吗?干嘛又要违逆姨夫的意愿,让他生气,让陈家也下不来台。你再想和姨夫对抗,也不是现在。” 顾延野胳膊搭在椅背上,坐姿懒散:“我是不反对,但是时间太赶了,医院说要做腺体手术至少需要一个月,恐怕等不到腺体手术做完,我给他标记,他就会知道这件事。” “许小真不是挺爱你的吗?你用得着这样吗?不行给钱,给钱不就行了?” 顾延野知道许小真爱他,但他不确定,在知道他要订婚的消息后,会不会像以往一样爱他,或者能不能接受。 “我给了他不少钱,他一分没花。”顾延野也是前几天心血来潮查了几个卡的账单,发现根本没有出项,所以这些钱给了许小真对方也不花,他总感觉还是做完标记再订婚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把握一些。 “或者等他生下孩子,我再订婚,他到时候离不开我也离不开孩子,就认命了。” 顾延野话音刚落,周京烁吓得从椅子上弹起来,都结巴了:“哥,哥你没疯吧?要生私生子就,就算了,还是订婚,订婚前?” 他简直不敢想这件事真的发生了,该多炸裂。 再荒唐,也不能订婚前搞出个私生子,这是把陈家放在什么位置上? 第48章 “第四十三届议会通过的法案重新分配了公民在议会所占席位比例, 值得庆贺的是,omega在议会中所占的席位从21位增加至23位,做到了和alp ha参会人数的一致, 这也是omega在政治方面不断争取自己利益中的伟大胜利。” 律法课上, 教授微笑讲到第十三届议会通过的法案, 班里掌声雷动, 为法案喝彩。 许小真坐在教室最角落的位置上, 对这种内容已经有些麻木了,但他也笑不起来。 议会一共五十个席位,omega增加到23位和alpha一样了, 总人数没变的情况下, 这两个位置是怎么凭空冒出来的呢? 答案呼之欲出, 当然是把原本属于beta的六个席位缩减到四个。 法案美其名曰将beta的一人一票改为一人两票, 看似从数量上,不仅弥补了差距,甚至还给了beta优待。 这项法案改革的前提, 是二百多个beta在矿洞中遇难, 政府的无作为引发了beta们暴乱。 这一改革不仅满足了omega们的要求,还大大安抚了beta。 瞧, 帝国并没有忘记他们? 但根据现行律法审议标准,除个别议员以拥有一票否决权外, 一项提议只有达到百分之二十的反对率才能被驳回。 beta的票数占比只是从百分之十二变为百分之十五。 好比你需要二十元才能完成的事, 上司只给了你十二,你闹过了,预算涨到十五, 虽然依旧达不到二十元,可上司退让了, 你该知足,再闹就是你不识抬举。 许小真在这个学校待的越久越发现,他过往在十八区读的书根本没用,同一个 分卷阅读84 国家,两个世界,他们学到的,用到的东西根本不是一个。 过分的优待,法律的保护,这完全是他没有接受过的东西。 他享受着帝国大学提供的优越待遇,有时候恍恍惚惚,好像真的融入到这个世界,十八区的过往逐渐远去。 他证明了自己是beta,也比一众被琼浆玉露滋养出来的alpha和omega更优秀,所以呢,然后呢,他要做什么。 许小真有时候睡不着,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有个念头萌生又被他压了回去,他知道那是多大逆不道,多可怕,多不应该存在的。 他有优秀的学历,有相爱的爱人,应该知足了,满足于当下的生活,踏踏实实学习工作,他有一点妄想都会连累顾延野和沈冽。 “许小真,你怎么不说话?作为班里唯一一个beta,你或许可以谈谈自己的看法,这项政策对你们beta提供了优待,大大改善了beta的地位……” 这位优雅的omega教授在对帝国歌功颂德,大肆褒扬这是多么好的政策,多么宽容的国家。 班里的其他人扭头看向他,似笑非笑,等待着他站起来回答。 他们在等待什么? 无非是等待被欺压到角落里的beta群体分明在遭受着不公平的待遇,左边的脸被打了一巴掌还要把右边脸送过去似地谄媚说这是个好政策,真好啊,我作为beta从来都没想过有这一天。 许小真指甲掐在肉里,低着头,不吭声。 教授皱眉,面上展现出不满:“政治系的第一名难道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吗?” 周围发出讥讽的笑声。 许小真难以克制冲动,站起身,想到自己的学业,顾延野的仕途和沈冽,又克制了几分,青筋在纤细的脖子上凸出了痕迹,才不至于口出狂言,说出什么会被开除学籍的话:“我觉得beta的地位并没有因此而改变。” 满室哗然,等着看笑话的同学们脸上也失去了笑容。 教授严肃地指控他,令他出去站着,他这种人不配听课,他会上报学院,给他停课几天作为惩罚。 许小真没有辩解,带着书在回廊看了一节课,教务处的通知也迅速传递到他邮箱里,他被停课七天作为惩罚。许小真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如果去求教授和教务处,只会如他们的愿,然后得到白眼和嘲讽。 他觉得自己错了,当然他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是错的,而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的行为十分愚蠢。 这导致他错失了几天的课程,也许还会导致他在学校的处境变得艰难。 他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揣回口袋,陆陆续续有人从教室里出来,上下打量他,露出一种许小真熟悉的,但又久违的嘲讽。 他听到有人大声议论。 “还当自己有顾少将护着呢。” “少将大人已经晋升为中将了吧。” “重点是这个吗?难道不是许小真早就被中将大人抛弃了?他哭着搬回了学校的事人人皆知。” 顾延野那天因为许小真腕骨断裂的事只有校长一个人知道,这是需要严守的秘密,学校中只是少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学生,并无人在意。 许小真的室友早把他被抛弃的事情当作秘闻搞得全校皆知,曾经下注的那些人不少赚得盘满钵满。 所以在众人眼中,许小真已经是被顾延野抛弃的情人,毫无依仗。 上次他们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嘲笑自己,还是在上个学期刚开始的时候。 许小真以为是他的成绩和努力获得了尊重和忌惮,原来并不是,是因为顾延野。 他的努力和成绩一文不值。 他冷漠地转身,不打算和他们纠缠,准备离开。 “用肮脏的语言欺辱同学,这就是你们的教养?帝国未来的政坛明星们,真令人失望。”带着惋惜的婉转嗓音回荡在长廊中。 众人看过去,是沈冽,被誉为帝国大学第一美人的机械系学子。 他抱着肩,皱眉走过来。 上身一件紫藤花色荡领衫,材质轻薄,像雾一样分为上下两层,极有层次感,领口开得极大,露出大片锁骨,小臂到中指缠绕了银质的紫藤花链条,走起路来在阳光下晃荡着,一闪一闪的。 几天不见,略长的发丝也染成了银白色,像个娇艳不俗的紫藤花妖。 即便他的话语充满谴责和刻薄,所有人还是为他的美丽无法呼吸。 沈冽揽住许小真的肩膀,扬着下巴看向他们:“道歉!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沈冽美丽却高挑,手臂的肌肉线条看似纤薄却十分流畅,迫于他的压力,以及大家都不想在他心中留下坏印象,纷纷红着脸向许小真说对不起。 平日温柔和煦的美人此刻尖酸刻薄:“道歉也不是知道错了对不对?”他目光扫过面前的人,一一记在心里,歹毒的想法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带着许小真离去。 许小真被他碰得浑身僵硬,不自在挣开他的臂弯。 沈冽一改刻薄面目,咬着唇:“哥,我知道,我那天给你的伤害很大,我错了,我真的认识到错误了,我也知道你现在并不想见到我,所以我会走的,但是请你相信,我永 远是最爱你的人,只要你需要,我就会出现……” 许小真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远去,一时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像沈冽自己说的,他也许只是太嫉妒了。 他转身,撞上了一堵坚硬的怀抱,顾延野顺手搂住他:“怎么了?跟他吵架了?” 保姆给他汇报了情况,说那天早上看到沈冽顶着一个巴掌印从许先生房间里出来,顾延野就猜到了,沈冽那个狐狸精大概是仗着自己的脸要做什么,被许小真扇了。 真是好极了,以为他不在就能撬墙角,太低估许小真对他的爱了。 被停课,和弟弟发生矛盾,任何一件事都让许小真沮丧。 和分别一个月的爱人重逢,许小真眼睛亮起来,惊喜极了,但是他不打算把他们兄弟间的事说给顾延野听,这件事说出来也不光彩,平白只会加深两个人的矛盾。 许小真拉着顾延野的手,打量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顾延野在原来的住所待了几天,脸上的巴掌印消了才敢来见许小真,王妈说许小真看他军事演习的投影看得眼睛都冒星星,他没脸顶着这种东西和许小真见面,他还是希望许小真崇拜他。 自己独处的几天,他总觉得血管里都像进了蚂蚁,他想见许小真,比他想象的更渴望,不然也不会第一时间来学校找他。 他以为和许小真再见面的第一句,许小真会称赞他在军演上的表现,恭喜他的晋升,用崇拜的目光望着他,但他没想到会是“没事就好”。 无论他表现怎么样,取得了怎么样成绩 分卷阅读85 ,在许小真这里,只要没事就好。比起荣誉和成就,只有许小真更在意他这个人。 顾延野心脏发烫,身体发软,把吻轻轻落在许小真额头上。 很好,这种感觉很好。 许小真想起那些讥讽他的话,松开顾延野的手,后退两步和他保持距离,小声说:“走吧,回家再说。” …… 顾延野这次在大白天出现在学校,当然无法像上次那么悄无声息,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学校。 反反复复的瓜让帝国学院的学子吃得头昏脑涨,许小真没被甩?该死的,真有手段啊! 几个骑脸嘲讽许小真的同班生才是真的慌了。 他们瞧不起许小真归瞧不起,但也不敢对顾延野的人无礼,只要许小真吹一点枕头风,他们岂不是就要完了? 许小真的邮箱前所未有的热闹,道歉的邮件一封接着一封,红艳艳地挤满了整个消息栏,甚至还帮他向教授求情,免除七天的停课。 当然许小真一封都没收到,他人在大海上飘着,邮轮上被顾延野断了网,也没有信号,一点外界的消息都打听不到。 顾延野借口生日,想和他共渡,把他带上了自己的邮轮。 既然被停了课,许小真与其苦哈哈在家里怨天怨地,确实不如陪顾延野去过生日,他从学校官网上下载了课件和往年的录播,带着几个课本上了邮轮,缺什么都不能缺教育。 顾延野看着许小真鼓鼓囊囊的背包,第一次满意点头。 生日,邮轮,出海,独处,任谁都能想到两个人会度过多浪漫的五天,许小真应该还不至于迟钝到这种程度。 他很期待许小真给他的惊喜。 许小真刚出海的时候有些晕船,到傍晚驶出吉萨尔海峡后才好转,顾延野难得很耐心地端着温水,一直守候在他身边。 “我还以为你会因为学习,拒绝这次和我出来。”顾延野帮他顺着背。 许小真翻了个身,看向他:“因为我被停课了。”他说完感觉不大妙,他是因为停课所以才陪他出海过生日,这简直是把话柄往顾延野手上递,有的闹的了。 他预想顾延野可能会摔了杯子,没想到顾延野只是很温和地把水递到他口边喂了一口,又问:“为什么被停课?” 许小真确实很了解顾延野,顾延野的确心里因为许小真不是请假陪他出海,而是停课陪他出海感到了被忽视,有一瞬的愤怒,但想到自己的计划,他的怒气全消。 许小真很诧异,他和顾延野,就像生活在狼来了故事里的主角,顾延野就是那个次次谎称狼来了的小男孩。 他每次都说自己改了,不会随意生气吵架,许小真次次相信,次次失望。 所以即便这次顾延野看似温和,他也不敢掉以轻心,随意和他吐槽法律课上发生的事,只是简单概括:“在课上说了不该说的话。” “什么?”顾延野却皱眉,他觉得许小真和他说话,不应该是这样简洁明了的,他应该喋喋不休把课上发生的每一个细节都义愤填膺告诉他,然后说这件事不是自己的错。 许小真有点无奈。 话多的时候,顾延野总嫌他烦,话少了顾延野又追问。 “我不认同四十三届议会通过的法案使beta地位有所提升。”许小真盯着顾延野的脸,观察他的表情,在他脸上找到了一抹轻笑。 没有像同班那些alpha和omega看好戏似的恶意笑容,而是一抹不在意,觉得他竟然会为这种事和教授争辩的好笑。 顾延野捏捏他的后颈:“确实,帝国根本没打算提升beta的地位,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是,只要稍加技巧,安抚beta让他们继续为帝国建设贡献自己的力量就足够了。不过这和你没什么关系。” 许小真的眼中闪现一丝失望。 他恍惚记起当年在十八区,他们两个就社会行为与道德的争辩。 也许不该谈这个,他们从小生活在不同的环境中,思维必定存在差异。 “怎么了?”顾延野看他不说话,问。 许小真摇头,也不想和他争执。 顾延野看他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许小真在进入一区这么久,享受了帝国最好的资源后,还是把自己当成一个下等beta,设身处地为那些人感到不平。 他觉得可笑也可爱。 顾延野猜测,或许是许小真没有享受过一个omega应有待遇的缘故,才这么单纯。 怎么能自降身价把自己和那些b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eta相提并论? 不,在他跟自己站在一起的时候,他的身份就远比那些普通的omega更高贵了。 不过没关系,很快许小真就又会是omega了,他会体验到,当帝国资源向一个群体倾斜,身为这个群体中的一员,如沐春风,决不允许这股春风有丝毫的偏差。 顾延野拍拍许小真的头:“好点了吗?” 许小真点头。 他笑了,拉起许小真的手:“走,我带你去玩。” 许小真只在电视广告上见过邮轮,他以为这么大的庞然大物,里面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是一间一间的客 房,餐厅,或许还有电影院,更多时候站在甲班上吹吹海风,看看海鸥。 顾延野把他带到了邮轮里的跑马场,许小真才意识到自己的浅薄。 马场竟然能建在邮轮里面,一整层都是。 顾延野让人牵了匹四蹄雪白的马,帮他戴好护具,扶上马,然后自己和他共乘一匹,让他抓着马缰,自己则是从后面包住他的手,带着他在马场驰骋。 先是遛弯,然后在他适应后逐渐加快,丝滑地操控马匹跨越一道道障碍。 两圈下来后,喝了点香槟,顾延野教他马术,从简单的开始,怎么跨越障碍。 累了之后,顾延野带他去甲班负三层的赌场,成堆金灿灿的筹码堆在红色天鹅绒毯子上,在他面前,琉璃折射下来的光线充满了纸醉金迷的气氛。 邮轮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整片赌场都是清空的,只为他服务。 穿着火辣的侍应生捧来香槟和雪茄,静立在一边。 顾延野把他抱在腿上,告诉他一个砝码二十五万,然后教他几种游戏的规则。 许小真看着那些砝码,手都在抖,颤颤巍巍,牌掉了一地。 没人敢嘲笑他,顾延野左手抚在他腰上,笑着接过侍应生递来的雪茄,雪茄夹在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间,被琉璃光彩照耀着,说不出的性感撩人。 他咬在唇边浅吸一口,递到许小真唇边:“要不要试试?” 许小真看着他漂亮的手指,什么东西被这双手拿着,也变成了价值连城的宝贝,带着勾人的吸引力。 不过他向来不沾这种东西,摇头拒绝, 分卷阅读86 顾延野没强求。 侍应生把新的牌送过来,顾延野换了个玩法,给他讲桥牌的规则,许小真学得差不多了,他叫了三个陪赌来开局,他抱着许小真,指点他。 许小真看着那三个人,长得就很是电影里赌圣的脸,有点怕,不想玩。 他深知黄赌毒深似海,学可以,一点儿都不能沾。 “输了也没关系,我的赌场,又不用钱。” 他这么说,许小真才点头。 顾延野亲了一口他的脸颊。 当着人前,许小真不好意思,侧身羞怯地躲了一下,看得顾延野心热。 许小真脑子聪明,学东西认真,学得又快,很快自己就能上手,完全用不上顾延野,几局下来看起来有点上瘾,但也饿了,就此收手,清点砝码。 很吓人,一个砝码二十五万,他面前有几十个,顾延野在空中餐厅给他张卡,说是他赢的。 许小真吓得要死,给他推回去了。 邮轮里能玩的东西超乎想象,连着几天,许小真不仅学会了骑马,玩牌,还有高台滑雪,高尔夫,等等一系列有趣的,烧钱的,虚荣的,从来没接触过的运动。 顾延野在中央舞厅为他弹钢琴,牵着他的手教他跳舞。 一个位高权重的英俊男人,放下手里一切的事情只为了陪你,他的眼里只有你,哄你高兴,为你一掷千金,他甚至还带你接触从未接触过的项目,体验纸醉金迷,大概是任何一个穷人都无法拒绝的诱惑。 甚至他还是你死而复生的白月光,脱掉了暴躁的脾气,为你变得温柔。 这是专门针对许小真一个人的甜蜜陷阱。 顾延野以前从未带许小真出过门,所以这些过去许小真从来没体验过,乍一陷入,必然会沉迷其中。 他摇晃着红酒杯,看许小真骑在马上对他笑着挥手,便举杯向许小真笑了笑。 猩红璀璨的酒液在杯中如血液泼洒,散发着醇香,和许小真原本的信息素味道相差无几。 他相信,即便坚硬如许小真,不会不心动。 许小真应该也清楚,这个世上,只有顾延野能给他提供这样的纸醉金迷,为他铸造从未触碰过的梦幻,离开顾延野,这些都会化为泡影。 赌博除了一本万利让人上瘾,更多的是赌场中被奉若神明的满足感,繁华如泡影的虚荣所吸引,在赌场中,赌徒宛若神明。 顾延野看许小真玩得很开心,越发松了口气。 不管多少钱,他都给得起,许小真最好能好好留在他身边。 第三天夜里,玩疯了的许小真悬崖勒马,开始在自己的背包里掏弄。 顾延野含笑看着,去洗了个澡,等待许小真的惊喜。 他猜测许小真那么抠门,买的东西会不会不够好看,也许款式老土。 不过没关系,有心就行。 他志满意得推开门。 “帝国第二十七届政治论坛在二区召开,这是一次历史性的,突破性的,跨越式的……” 铿锵有力的女声回荡在套房,许小真还穿着他那套毫无情趣的T恤短裤,趴在床上记经济学笔记。 “你洗好了?”许小真甚至没看他,随口问候。 顾延野咬着牙把他的包翻了个底朝天,书,全他妈的是书! …… 五天的旅程在顾延野生日后结束。 他的行踪一般保密严格,但也并非不能探查。 至少陈宝珠作为他的未婚夫,想知道他带了什么人共渡五天还是容易的。 许小真的资料交到他手上的时候,他的眼眶都红了,紧紧抓着照片,倍感屈辱。 都要订婚了,生日不带他这个正经的未婚夫,带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情人? 顾延野,你好的很!!! 陈宝珠能够暂时容忍顾延野的情人,但不代表他愿意让情人踩在自己头上。 他纵容愤怒无比,毕竟是世家培育出来的对象,迅速整理好表情,平静地伸出手:“给我拿一份订婚的请柬。” 这个情人,是该好好敲打敲打了。 顾延野先是离开了一区一个月,回来后又撇下工作和许小真出海了五天,工作堆积如山,所以这几天夜里也不在家。 许小真咬着泡面的勺子看新闻,门突然被敲响了。 门外是个他没见过的清秀男人,笑容可亲,温和极了,并不像坏人,还带着精致的点心。 许小真以为是邻居,打开门,对方唇角勾起一丝得体笑容,向他伸出手:“是小真吧,我是延野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未婚夫。” 第49章 许小真大脑哄地一声炸开, 许久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把叉子从嘴上拿下来,讪讪问:“你是不是找错了?” “怎么会找错?”对方用一种宽容的目光看着他, 走进来, 如进自己家一样自然, 在沙发上找了个位置坐下, 环视四周, 点评:“收拾的还算干净,不过我不太喜欢深色的窗帘,”他吩咐许小真, “算了, 先去给我热杯牛奶。” 许小真瞬间有种不是主人, 而是佣人的错觉。 “这种玩笑不好笑。”他感觉自己的声音漂浮在半空中, 有种抓不 着的飘忽感,他希望这只是个恶作剧。 陈宝珠笑了,看他似乎没反应过来, 抬抬手, 身后的保镖自觉去厨房为他准备饮品。 “没有牛奶,少爷。” “那就温水。” 陈宝珠漫不经心吩咐, 欣赏自己白皙细腻的手,并没有看许小真:“看来你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地位, 也不知道延野和我订婚的消息。 大概是觉得你不重要, 所以才没有通知你,别介意,他向来就是粗心的人, 但是我不能不讲礼数,有些事也需要跟你说清楚……” “够了, 我们在一起七年,我相信他,他不可能和别人结婚,”许小真打断陈宝珠的话,定定地看着他,垂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 无论如何,他相信顾延野,相信他在这段感情里是专一的。 从过去到现在,许小真从来没想过和别人在一起,他相信顾延野也一样。 七年,这个数字连陈宝珠都诧异了片刻,他以为这个beta只是他未婚夫一时兴起包养的。 这么久还没腻,他该说顾延野专情好呢,还是薄情好? 七年身边都是一个人,七年的感情却还能毫不在意对方转头和别人订婚。 不过这不重要,一个十八区来的beta,能攀上他们这种人家,这是不敢想象的殊荣。 陈宝珠可笑地看着许小真,接过保镖递来的温水,抿了一口,放下,轻声指责:“没礼貌,主人说话你不该插嘴……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在一起七年,他就会娶你了吧?像他这样的alpha,只会找家世相当,能为他提供助力的omega 分卷阅读87 结婚。 我的父亲是议会议员,也是新一任帝国商会会长,或许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 陈宝珠倚在沙发靠背上,抱着胳膊,翘着脚尖,面带微笑,从下往上,目光轻飘飘在许小真身上刮了两圈,就是这样轻飘飘的眼神,能带给人极大的羞辱感,好像不是个人,而是作为一个物件被赤裸裸地打量,挑剔。 但许小真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目光,他站在那儿,脊背挺得直直的,迎上对方的目光,惹得陈宝珠轻笑了两声。 许小真被极大的不安裹挟,长期以来一直被他刻意忽略,奋力追赶的东西忽然摆在眼前,他不想再面对这个人,于是打开门,抬手示意他:“如果拿不出证据一直在这里胡言乱语的话,就请出去吧,我的家不欢迎你。” 陈宝珠真没想到,对方是个硬骨头的犟种,正常beta在听到他的家世后,早该谄媚地恭维他了,许小真却敢赶他走,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精致的脸蛋勾起一抹厉色:“你要证据?好,我给你。” 他当着许小真的面拨通顾延野的电话,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接通,陈宝珠换了个语调,柔声说:“延野,订婚戒指有些问题,明天能陪我再去试一次吗?” 那边寂静片刻,传来顾延野的声音:“可以,时间地点你定。” 然后便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许小真不至于连顾延野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一开始的笃定和信任,在此刻显得滑稽可笑,现实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并把他扔进了焚烧炉里。 他挺直的脊背,随着话筒那头的一句“可以”,彻底弯了下来。 许小真的大脑嗡鸣,先是一阵空白,扶着椅子才不至于跌倒在地,接着灵魂好像被从身体里抽出来,扔在风里,被搅动得粉碎,疼痛细细密密传遍全身。 陈宝珠轻蔑的眼神,许小真后知后觉感到耻辱和痛苦。 那不仅是一个omega面对beta的轻蔑,也是一个正室面对丈夫小三的轻视。 他像一株失去水和空气的植物,迅速枯萎,肉眼可见的狼狈。 周围的一切迅速在他眼前褪色,变成颓废的黑白。 陈宝珠语调重新变得温柔,忽远忽近灌进他耳朵里:“我来这里呢,也不是让你离开延野的,毕竟以你的身世,能攀上顾家,过这样的日子,想必付出代价不小。 我是个很温和大度的人,alpha在外面养几个情人也情有可原,今天来只是告诉你,要守好自己的本分,摆正自己的位置。 一个玩物,不要恃宠而骄,我允许你的存在,你应该感恩戴德,不要想着爬到我头上,否则我处理你,延野也不会说一句不好。” 他从包里拿出一张请帖,递给许小真。 但许小真眼神空洞,脸色苍白,紧握着拳,止不住地打摆子,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连抬手接过来的动作都做不出。 陈宝珠扬起手,请帖被拍到许小真脸上后,吧嗒落在他的脚边。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桌上的曲奇记得尝尝,是延野父母那边的厨师做好送来的,味道不错。”陈宝珠如愿看着许小真颓败的表情,轻快起身。 顾延野的未婚夫来去自如,入户大门被“砰”一声关上的时候,许小真像是噩梦初醒,猛地激灵,倒在地上。 地砖冰冷的温度刺穿他的皮肤,冻结他的骨髓。 许小真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好像装死,真相就不存在。 周延,给我一个理由吧,告诉我都是误会。 他把痛苦杂乱的情绪揉成一个球,禁止它们扩散蔓延,怀着最后一丝微弱的期盼,蜷缩起来,把头埋在臂弯里。 …… 顾延野挂断电话,觉得莫名其妙,临近订婚,才突然发现戒指不对?陈宝珠的脑子是干什么吃的? 周京烁的消息弹出来,给他发了几个花童的人选,都是顾家几个旁支的小孩,顾延野发现他订个婚,周京烁比他还兴奋激动。 他随手翻了翻,看到上次在花园里从几个小胖子手里抢回仙女棒的小孩,随手圈出来发过去。 周京烁贱嗖嗖发过来一句【因为像许小真吗?】 顾延野没回他,把那个孩子的照片和许小真的学生证放在一起,长得一点也不像,就那股劲像。 他摩挲了摩挲许小真学生证上的照片,把它夹回书里。 顾延野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一点,这个时间许小真应该已经睡了,但奇怪的是玄关的灯竟然也暗着,整间房子都被笼罩在浓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稠的黑暗中。 他放轻动作关好门,开了灯,绕过玄关,才发现许小真在沙发上坐着。 全息投影开着,正在播放夜间新闻,只是被调成了静音。 投影斑斓的光照在许小真苍白的脸颊上,像一块投影幕布,投上什么颜色,就是什么颜色,一会儿黄,一会儿蓝,又一会儿红的,把他的脸切割成色彩丰富的一块一块,他本人却像一只没有生机的破碎木偶。 顾延野想到许小真是在等他回来,心脏软了一片。 走过去,从后面抱住许小真,亲吻他的脸颊:“怎么还不睡?不困吗?” 许小真 好像傻了,眼珠子都没动,顾延野以为他是熬夜困傻了,揉揉他的头发:“走吧,带你去睡觉。” 许小真忽然动了,突然抬手,按住顾延野的小臂,冰凉僵硬的触感让顾延野身体一激灵。 “冷怎么不知道开地暖?”他质问,顺势牵住许小真的手。 许小真仰起头,眼神中蕴藏的千万种情绪被投影投射来的色彩覆盖,让顾延野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他问:“周延,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许小真的嗓子像被玻璃片剌过一样,沙哑,颤抖。 顾延野并未察觉什么不对,坐下来,想了想,确实有,把人顺手抱到怀里:“我这次去六区,见到一个旧人,他在那边结婚生子了,过得很幸福。” 出于某种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心理,他没有把霍青远的身份经历告诉许小真。 许小真麻木地问:“所以你也想结婚了?” 所以就是因为想结婚,又等不了他,才打算和别人结婚? 顾延野听许小真提到结婚,浑身一僵,身体的肌肉也下意识绷紧了。 他知道许小真想和他结婚,但他即将和别人订婚。 他的心被抓了一下,有点痛痒,但转瞬就被他抛到脑后,他避开结婚这个话题,从和周京烁的聊天记录里翻出那个花童的照片,给许小真看,“你看,我觉得这个孩子和你很像,小真,你和我的孩子,肯定比他漂亮聪明,我们一家三口,也会过得很幸福。” 许小真眼皮都没眨一下,心底冰冷一片:“你什么意思?” 顾延野把脸颊 分卷阅读88 亲昵地埋在许小真怀里,轻声诱哄他:“给我生个孩子吧,我想要一个你的孩子。” 许小真一直在给顾延野坦白的机会,但他没等到。 他和顾延野说了那么多话,越说心越冷,却没掉一滴眼泪,顾延野说想他生个孩子,眼泪唰的一下就滚下来了。 “好啊。”他语气平静。 顾延野心脏猛地一跳,眼睛骤然亮起,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在听到许小真同意后,会如此欣喜若狂。 他忍不住轻轻抚摸许小真的小腹,好像里面真的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 他讨厌孩子,眼前却忍不住浮现他和许小真孩子的样子,小小的,软软的,脸蛋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像许小真,跑过来甜甜地叫他父亲。 顾延野觉得自己会爱这个孩子,会成为一个好的父亲,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他的笑容刚刚挂上,许小真缥缈空洞的声音传过来。 “好啊,到时候我在外面给你做上不得台面的情人,我的孩子做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你觉得怎么样?” 许小真转过头,直勾勾看着他,“你应该就是这么想的吧。” 顾延野笑容凝固在嘴角:“你在说什么?” 他已经把话说到这个程度,顾延野还想瞒着他,许小真深吸一口气,压下泪意和颤音,抽出压在茶几上的请帖,站起身甩在顾延野脸上:“别告诉我,这上面订婚的人不是你。” 请帖做得厚实,硬邦邦的,许小真用了十足的力气,甩在顾延野脸上的时候像给了他一巴掌。 顾延野被打得偏过头,但他已经顾不得计较许小真打他这件事,而是他订婚的事瞒不过许小真了。 只需要几天,条件成熟,就能做腺体手术了,为什么偏偏是现在让他知道了? 他抬起头,看着许小真摇摇欲晃的身体和苍白的脸,心脏一阵窒息刺痛。 许小真一直想和他结婚,他知道的,他什么都知道。 顾延野抬手去拉许小真的手,解释:“是,我是要订婚了,但是这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对你还和以前一样。” “周延,这话你不觉得可笑吗?什么叫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以为我们是堂堂正正的谈恋爱,我以为你给我房子给我钱,送我戒指是想和我结婚,所以你一开始就是把我当情人是吗!? 我认识你七年,连这种事你都瞒着我,你还是人吗?但凡你提前和我说实话,不管是你为了你的前途,还是不爱我了都好,我们分手,我许小真不是死皮赖脸的人! 你拿我当情人,让我当小三,我接受不了!!!你简直是个畜生!” 许小真到底控制不住,哭得狼狈,涕泪横流,激烈地指责他。 因为许小真的话,顾延野心脏空落落的。 也因为从来没有人敢和他这么说话,他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已经被许小真知道了,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更不是会低三下四苦苦哀求的人,不如直接摊牌。 他随手拭掉脸颊上的血痕:“这件事我权衡利弊考虑过,和他结婚有利于我的仕途,你的身份你自己也知道,无法给我提供任何帮助,甚至还是拖累。所以我没有理由不选择他,但是我对你也是真的。” 这话真可笑。 “你的真心就是心安理得地让我当小三?你的未婚夫坐在我的面前,他大度地说不介意我的存在,又敲打我不要心存幻想恃宠生娇,爬到他头上的时候,你知道我什么心情吗? 我吭都不敢吭一声,因为我是个小三,即便我不知道,但我也对不起他,我破坏了他的家庭。” 顾延野神色骤冷:“他来过了?不用理会,如果你不喜欢见他,介意他的存在,我会警告他,以后不会让他出现在你的面前打扰你的生活。” 陈宝珠真拿自己当个东西了,竟敢背着他来找许小真。 许小真笑了,顾延野的话真的越说越可笑,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哭还是笑,指着顾延野问:“他是小三还是我是小三啊?我要的是这个吗?在你回来之前,我还心存幻想,幻想都是假的,现在你说这些话,真让我恶心。周延,我们分手吧。” “不行!”顾延野立刻拒绝,说得斩钉截铁。 他想过事情败露后,许小真会接受不了,会和他闹,会对他冷淡,或者不像从前那么爱他,但他觉得许小真爱他入骨,连他死了五年心还对他一心一意,不会轻易舍得提分手。 顾延野心里密密麻麻的情绪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升起来,想点支烟冷静冷静。 许小真真想给他一巴掌,但他看着顾延野那张脸又爱又恨,他心里有无数的话挤在胸口,又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说。 只能揪着顾延野的衣领,颤抖着,青筋凸起,表情都难以维持体面,剖白着:“周延,我一直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傲慢,自私,冷漠,暴躁,从不考虑他人感受,我和你在一起很累,但是我一直觉得没关系,因为我爱你。 你身上的每一个缺点都是我难以忍耐的,但组合起来拼凑成一个你,我就觉得都不重要了,我爱你爱得要死,所以我愿意忍耐,我觉得我可以忍耐一辈子。 我早就做好准备了,和你 在一起,这辈子或许会痛苦比幸福更多,但路是我自己选的,我犯贱我吃苦我活该,我不埋怨任何人,我一条路走到黑。我也可以拼命向你靠近,直到站在你身边时候不再让你丢脸。 如果你拒绝我,那我爱你是我的事,但你不拒绝,主动向我靠近,和我上床,我默认你同意和我在一起。你也可以和我分手和别人在一起。但你不能一边吊着我,一边和别人结婚,你把我当什么?我真的没那么贱! 我知道我的身份和你有天壤之别,但我也是个人,你是个高贵的alpha也不能随便让我做三,不可以,我不接受。” 许小真第一次和顾延野开诚布公说这么多话,平时他不敢,他要忍耐,唯恐哪里多说一句话,或是一丁点的不顺从,就让对方生气。 可惜这是第一次剖白内心,也是最后一次,却是在他们分手的时候。 顾延野忽然没有信心了,他的金钱,权势,甚至许小真的爱,或许都不能把人留下了。 时隔太久,他只记得许小真爱他,许小真的内心坚定,却忘了很久以前,他不止内心坚定,表现的也很强硬。 许小真的好像在他心脏凿开一个口子,然后一个字一个字把这些话灌进去,是很幼稚可笑的话,许小真竟然敢渴望和他这种alpha共度一生,但顾延野笑不出来。 这些话在他心口生根发芽,变成一条条细弱却有力的藤蔓穿入血管肌肉,再从七窍钻出来,把他浑身血肉占的密密麻麻。 他承认,许小真要离开他,就像把这些从他 分卷阅读89 心脏生根的藤蔓硬生生拔起,让他伤筋错骨,如果一节一节砍掉这些藤蔓,这些名为许小真的藤蔓生长的速度远比他砍掉要快得多。 但权力也是藤蔓,深入他的血肉骨髓,他一样无法割舍。 “给我五年,我会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顾延野握住许小真的手,承诺他。 他想至少这样,许小真会留下来。 如果对方想要一个正经的身份,等他站到权力巅峰,不再需要任何助力的时候,他可以给许小真。 许小真抬手扇了他一巴掌,只是没有什么力气,轻飘飘的,并不痛。 却因为眼泪滴在他手腕上,烫得他灼痛异常。 “你真是个混蛋!你要辜负完每一个人才罢休吗?” “你打我?许小真!你怎么能打我?!!!”顾延野被这不痛不痒的巴掌打懵了,惊喊道。 哪怕他做了这种混账事,许小真舍不得打他,因为他利用完陈宝珠把人踢开,所以打他? 他眉眼升起一股戾气,硬生生被压了回去,为了一个不重要的人打他? 许小真不想和他废话,卧室的行李早就收拾好了,他把各种银行卡和首饰放在顾延野面前:“就这样吧,周延。” 顾延野不愿意放他走,拦在他面前,绞尽脑汁用各种条件利诱他:“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房子,车子,钱,甚至你想去哪个政府部门随便选,我都会给你安排,除了我,没人能给你这么好的生活。” 许小真的脸上还挂着泪,从眼眶漫出后,沿着脸颊流淌到尖削的下巴,再一滴滴砸到地上,他的眼眶通红,在听到这些话后,失望地看了一眼顾延野,发现他依旧不理解自己:“这些东西我本来就没有,所以算不上失去,你让开吧。” 顾延野不知道许小真是什么做的,心这么狠,他带着许小真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给他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他却能半分就不留恋地抽身离开。 “那你想过和我断了,你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因为我在,他们才不敢对你怎么样。离开我,就是从天堂掉下地狱,说不定连书都读不完,你不是想读书吗?” 许小真抓着背包的手紧了紧,嗓音比刚才更沙哑了,却很坚定:“这本来就是我应该面对的,我觉得我能忍受这一切。而和你在一起,做一个卑鄙可耻的小三,才是对我人格的摧毁,我会恶心。” 他铁了心了要分。 无论威逼还是利诱,顾延野都留不住许小真,许小真的油盐不进让他又爱又恨。 顾延野简直要被逼疯了,他能说出这些挽留的话,已经是极限。 谈判不成,他收起温和商量的态度,表情压抑,手握在把手上,阻止许小真的离开。 “我不想这么对你的,小真。”他说。 第50章 “你什么意思?”许小真避开他要触碰自己脸颊的手, 看向顾延野。 玄关处的灯光昏黄,顾延野英挺的面容被光影切割成明暗两面,他居高临下看着许小真的时候, 让人难以揣摩。 “本来你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们还和以前一样。但小真你的性格太倔强了, 在你重新变回以前的样子之前, 暂时不能离开我的身边。” 是要囚禁他? 许小真觉得顾延野疯了:“你把脑子里水放一放, 你这样只会让我恨你,是你把我一脚踹开的,现在还要求我像以前那么爱你? 顾延野, 我爱过你, 即便你背着我做出和别人结婚这种恶心事, 我也只是想和你好聚好散。 如果你真的要囚禁我, 那我这辈子都会恶心!恨你!” “没关系,你现在说这种话,过几天就不会了。”顾延野没有把许小真的话放在心上, 他有自己的打算。 他抓着许小真的手腕, 环视一圈后,带着他向窗边走过去。 “周延你个神经病!!!”许小真腿勾在沙发上, 不肯往前一步,咬他的手腕, 顾延野好像感觉不到疼痛, 硬是把他拖到了窗边,解下绑窗帘的绳子。 许小真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拼命地挣扎, 趁他绑自己手腕的时候,指甲抓在顾延野脖子上, 挠出一道道血痕。 顾延野下意识松手,许小真飞快跑向入户门。 门已经被顾延野从里面反锁没有他的指纹,根本打不开,许小真徒劳挣扎着,被顾延野快速捆上手脚,扛起来,通过室内电梯进入地下车库,扔到后排座椅上。 “不喜欢这里可以换个地方,这里知道的人多,我也不希望别人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打扰我们。” 他在显示器上调出几栋房产,问他喜欢哪个。 许小真瞪着他,眼睛雪亮,好像一把开刃后的匕首,淬着寒光。 顾延野被他看的,心中压下的酸胀又升了上来。 他不想看许小真的眼神,低下头,指尖落在一栋别墅上,自顾自说:“这栋吧,风景好,你应该喜欢,还有个大的地下室,东西都能放得开。” 他说完,捞过许小真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结果被咬得鲜血直流。 顾延野心脏一痛,任由血液滴了一会儿,才好似回神。 牵着许小真被绑 起来的手,帮自己擦掉唇上的血,微凉的血液濡湿了许小真的指尖,还有一些滴落到他的衣服上。 顾延野似乎陷入回忆:“小真,以前我磕一下你都心疼的要命,现在竟然舍得把我咬成这样。 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和谁结婚这件事不重要,只是联姻,利益交换,给我当情人也不可耻,圈子里都是这样的,多少人想凑到我身边,我看都都没看他们一眼。” “无数人对给你做情人这件事或许求之不得,但我绝对不在这些人的行列。你觉得正常的事情,在我看来简直畸形透顶。 你完全可以找和你观念相同的人,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无非是因为我从来不敢忤逆你,却突然和你提了分开,你心有不甘所以不肯放我走。 周延,你就当是你腻了,甩了我行吗?” 顾延野恍若未闻,径直启动车子。 许小真觉得自己简直是对牛弹琴,顾延野那么自负傲慢的,怎么会听得进去这些。 他自私自利,但凡是他想要的东西,只要还没失去兴趣,就一定会想尽办法留在手里。 许小真脸埋在冰冷的皮革里,抑制不住地痛苦。 为什么做错事的人是顾延野,被强迫,被囚禁,受到伤害的还是他呢? 周延,或者是顾延野,到底有没有爱过他?或者说有没有喜欢过他? 真正喜欢过一个人,怎么会这么对待? 他又想,大概是没有的,如果真的放在心上,就不会一直把他当作情人了。 他也许从来没摆清楚过自己的位 分卷阅读90 置。 他是个好用的佣人,有趣的玩具而已。 那当年呢?十八岁时候的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当年是真的吧。 是因为失去了那段记忆才变成这个样子,还是时间把你慢慢塑造成了为了权力不择手段,随意践踏别人的样子? 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十八岁的周延的影子却变得越来越清晰,一幕幕的过去轮流播放。 “怎么才出来?走吧,回家。” “许小真你真是笨得要死!” “我不喜欢这个,你吃。” “你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 是会别扭地等在学校门口,在他出来后说没有等多久的少年;是会牵着他的手的人;是会卖掉自己的表,只为给他换一瓶药油的爱人;是帮他出头,打败陈奕松的英雄;也是每天晚上在那间小房子等他回家的亲人。 许小真小的时候学过一句诗,说“世间好物不坚牢,琉璃易碎彩云散”,意思是太美好的东西,总是难以留住。 周延长大了,变成了残忍冷酷的顾延野。 …… 驱车两个小时后,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他们才到地方。 别墅位于山顶,周围都是大片的密林,旁边还有一个湖泊,风景是很好,但山路十八弯,几架无人机在山顶巡逻盘旋,也彻底断绝许小真逃跑的可能。 顾延野把他抱了进去,关在二楼额主卧里,别墅没什么人气,只有几个像幽灵似的佣人在里面游荡。 卧室的大床上拴着铁链,长度有五六米,足够从床到卫生间。 顾延野把他的脚腕锁住,钥匙收好,才解开绑在许小真手腕的绳子。 因为一路的挣扎,许小真的手腕红肿,甚至还有两处擦破了点儿油皮。 顾延野拿了药水,帮许小真涂上,他低着头的样子很认真,容貌俊美,眉眼深邃,轻柔地在破皮处吹气,和当年帮他擦药油的时候一样。 时空和岁月在六年后重叠,他十八岁时候的样子在许小真面前明明灭灭,交替变换,只是早已物是人非。 许小真也没想到自己会和顾延野有剑拔弩张的一天。 那时候多疼,他都能笑得出来,因为真的很幸福。 现在只破了一点皮,连血都没有一滴,他却笑不出来。 许小真不想恨他,只想和他好聚好散,就当是世事变迁,人心易改,顾延野为了权力选择放弃他,他们相爱却终究有缘无分,只能各奔东西。 他也不想承认顾延野是个烂人,否则他这些年爱得疯狂又算什么?算个笑话! 但他骗不了自己,顾延野是个混账,是个会不顾他意愿囚禁他的混账。 瞒着他结婚只让他痛心,而囚禁他却能让他产生恨意。 他所能拥有的东西少之又少,自由算作其一。 践踏他的尊严,囚禁他,剥夺他的自由,终止他的学业,换一个人,许小真恨不得把他捅成马蜂窝。 许小真抬手打翻药水,顾延野脸上的愤怒一闪而过,还是忍了又忍,让人拿了新的过来,警告他:“这么闹对你没好处。” 许小真又打翻了,冷冷看着他。 顾延野从来没有伺候过人,对许小真这么好,没想到他这么不识抬举:“许小真!!!够了——!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已经很忍耐你了!” 许小真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你不用忍耐,可以把我丢出去,我会自己找到回学校的路。” 顾延野的脸被打偏过去,愣了好一会儿,跟做梦似的,这是今天许小真第二次打他了,他心底的愤怒和暴躁止不住地沸腾翻涌,表情黑沉沉的,信息素控制不住在房间中蔓延,任谁看了都心惊胆战。 他算是知道了,许小真把人当成宝的时候,是千般好万般好,把人当根草的时候,巴掌说扇就扇。 天上地下的差别,顾延野就是块石头也能感觉出许小真想和他撇清关系。 他这么自负的人,怎么可能接受这件事,就算知道了,也会故作不知,只是压抑着怒气让人再拿药来。 许小真生气也是正常的,他脾气那么倔,气消了,再打下标记,就能回到从前了。 他想,他大度点,打几下就打几下吧,早晚从床上讨回来。 他不说话。 “你是聋了还是哑巴了?”许小真抬手,又要扇他,被顾延野一把抓住手腕。 “小真,你最好想清楚,你这条小命,在我这里可不经折腾,别惹我生气,乖。” 许小真被抓住了右手,还有一只左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他顺势抬起,顾延野猝不及防,左脸被打了一巴掌。 很对称。 顾延野这次沉默片刻,竟然怒极反笑,许小真都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说:“我知道,你应该是担心不能上学,所以着急的是不是?没关系,我都安排好了,你的进度不会落下,考试在家里考,什么都不用担心。” 他自顾自给许小真找了个打他的理由,把一切都合理化。 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崩盘,不是许小真不爱他了。 说完,他看着许小真,试图在他脸上看到些许松动,但遗憾对方脸色依旧又硬 又臭。 他终于忍耐到极限,站起身,走出去,贴心地关上门。 接着,许小真听到楼下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玻璃制品、瓷器、家具…… 声音足足响了二十多分钟才停止,大概是能砸的东西都被砸干净了。 许小真倚在床边,冷笑,心底满是讥讽,他就知道顾延野不会改了性格,在他这里受气,总得找地方撒出去。 也不知道他不肯百依百顺后,顾延野要多久才能腻了他。 抬起手的时候,眼泪却滴透了衣襟。 顾延野联系了安排腺体手术的医生,愤怒地命令他们加快进度,必须马上给许小真做腺体手术。 他真的是一分钟都忍受不了这样的日子。 陈宝珠给顾延野发了时间和地点,许久才等到姗姗来迟的顾延野。 对方满脸阴沉,众目睽睽之下,当着所有人面,掐住陈宝珠的脖子,看他挣扎了片刻,才把他扔在地上。 所有人都愣了,陈宝珠捂着脖子,上面青紫交加,不敢置信地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险些以为顾延野要杀了他,好一会儿才回神,眼泪溢满眼眶:“延野?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自己做了什么,还要我一字一字讲给你听?”顾延野落座,冷冷地俯视着他,“谁允许你去找他的?摆清楚你的身份,安安分分做好你自己的事,我的人,用不着你来耀武扬威。” 陈宝珠又恨又怕,不甘地咬着下唇,嫉妒的火焰熊熊燃烧。 为了那个beta?只是为了那个beta?就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没脸,他即将成为顾延野的合 分卷阅读91 法丈夫,难道连教训一个情人的权力都没有吗? 但他再嫉妒,不甘,也只能把情绪咽下去,扬起得体的微笑:“我知道了,对不起,以后不会再犯了。” 陈宝珠愿意忍耐一时,只要和顾延野结了婚,领了证,顾家和陈家的利益就会牢牢连接在一起,密不可分,顾延野就算想和他离婚,恐怕顾家那边也不会同意,到时候处理起一个情人,谁敢说一个不字? 顾延野看他发了誓,才微抬下巴,示意他坐下,试戒指。 设计师们刚刚目睹了陈宝珠被打,免不了战战兢兢,面对顾延野大气儿都不敢出,把装在丝绒盒子里的戒指捧到顾延野面前,给他试。 看着顾延野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还是开口:“中将大人,无名指的戒指要不还是摘下来吧……”她看看顾延野的脸色,补充,“换个手指也可以。” 左手无名指是带婚戒的地方,不管是戴着玩也好,还是另有什么名堂,要试和陈少爷的婚戒,总不能这地方还放着别的戒指。 顾延野皱了皱眉,手指在粗糙的银戒指上摩挲了两下,一个戒指,这种小事还不至于寸步不让。 他把戒指取下来,试了左右所有的手指,却发现都不合适,只有左手的无名指戴进去正正好好。 右手拿枪多,所以茧子比左手厚许多,右手食指早就和左手食指不是一样的粗细。 他只好把银戒指放在桌上,把盒子里的戒指戴上。 大小刚好,就是款式和之前定下的不大一样。 他觉得麻烦,这种事竟然还要专门叫他再试一次。 陈宝珠也把戒指戴上,笑眯眯的,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把两个人的手摆在一起拍了个照,发到社交平台上。 “发这个做什么?”顾延野有些抗拒。 “证明我们两个感情很好的,这样大家才会安心,对你对我都好。”陈宝珠解释道。 顾延野皱起的眉头微微松开了,压下心底不快,勉强接受这个理由。 况且他刚才打了陈宝珠,陈家虽然并不如顾家显贵,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警告之后应该以示安抚。 陈宝珠见顾延野接受了,又笑着挽上他的胳膊,和他讲起订婚的事项,还有明年结婚的安排。 顾延野抽出手臂,虽然有些不耐烦,还是一一听下去。 很无聊,没什么有意思的。 如果不是双方父母的意见,他只想领个证,通告之后就算了。 顾延野或许是出于弥补,难得和陈宝珠坐了那么长时间,直到黄昏,军部有了急事召他回去,他才匆匆起身离开。 陈宝珠安排了媒体,把今天拍摄的一些合照都散播出去,营造恩爱和睦的人设。 …… 权力是个好东西,许小真以为顾延野的安排好了,是让他听回放,或者几个补课的老师上门给他讲课,没想到是直接把教授安排到家里了。 每天晚上,许小真都会被解开铁链,在十几个佣人和保镖的注视下,听教授把今天在课上讲的内容再给他讲一遍。 有时候顾延野也会在,不过离他有段距离,大概是不想面对许小真冰冷的态度。 许小真和曾经给他停过课的法律学教授面面相觑,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几分尴尬,不过许小真不太在意,他只是听课,听得比在学校还认真。 一对一的小班,许小真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话会招来嘲讽,或者影响课上进度。 借着这个机会,他把该问的都问了,知识点摄取的飞快,毕竟他还没傻到把自己的学业不当回事。 顾延野今天不在,许小真上完课就被带回房间又锁了起来。 佣人都像是机器人,除非许小真发出明确的喝水,吃饭等指令,他说什么,他们都当作没听见。 许小真学还没上完,除非顾延野主动放他离开,或是有比顾延野更高权威的人把他带出去,否则他自己逃出去,也只能东躲西藏,不仅学业终止,这辈子都不能露脸。 代价太大,权衡利弊之后,他没有选择偷跑。 顾延野大概是很有自信,连电子设备都没有没收,许小真还能上网。 当然也能报警。 但是没有用,顾延野第一天就告诉过他了。 许小真不信邪,被囚禁的当天晚上就报警了,警署接通他的电话,是个语气有些漫不经心的男警官。 “你好,我被囚禁了,地址在依山别墅,明光路99号……” 对方听到这个地址,啪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连转接到明光路分署都不愿意。 许小真不死心,连着打了好几天,有的接线员听到地址挂断,有的则是在听到他的身份证号后挂断。 帝国居民的身份证号前两位代表区域,第三四位是性别,充分发扬绅士风度和omega优先的精神,女O是01,男O是02…… 依次顺延。 比如许小真的身份开头就是1806,十八区的男性beta,顾延野的身份前四位是0104。 最好的,也不过是分署警察来了之后,在下面高声询问一番,在得知这是谁的房产之后,说一切正常,连 搜查都不搜查,小心翼翼走了。 再后来,许小真已经打不通警署的电话,他大概是被拉黑了。 他晃了晃脚上的铁链,有些嘲讽。 禁不住再次感叹,权力确实是个好东西。 许小真靠在床上,揉了揉因为使用过度有些发干发疼的眼睛,视线清楚许多。 他在脚踝处垫了松软的枕头,这让他好受许多,不至于被铁环重量坠得疼。 各种政治消息在投影上陆陆续续弹出来,许小真挨个点开查阅。 直到点开最后一则。 【中将顾延野与帝国商会会长之子婚期将至,共谱佳话】 许小真应该迅速关掉的,但还是鬼使神差点开了。 页面上几张亲昵的照片陆陆续续出现在眼前。 他以为自己因为囚禁恨透了顾延野,没想到还会流泪。 很糟心,很难过的一个晚上,许小真没有心情再做别的,把论文作业润色一遍后,就关了灯睡觉。 他希望今天晚上,不会睡着睡着,是被自己哭醒的,或者哭得不要太过分。 也许是顾延野几天没有和许小真接触,也或许是许小真上课和吃饭时候的状态太平静,让顾延野有种许小真已经认命了的感觉。 许小真睡到一半,身侧的床垫凹陷下去,一副滚烫的身体贴近,从身后环抱着他。 许小真顿时困意全消,惊醒,翻身,狠狠把自己推出对方的怀抱。 除了军演那一个月,顾延野任何一个夜晚都是抱着许小真入睡的,这几日明知道人在隔壁,却只能独守空房,确实有些孤枕难眠。 分卷阅读92 许小真看起来认命,他可能是觉得自己不会挨打了,所以半夜上了许小真的床,却没想到对方还是那么抗拒他。 许小真开了灯,去抓床头柜上的水杯,眼前却是花的,连着摸了两次,都摸不准水杯的位置,自己还掉下了床。 顾延野似乎也察觉出不对劲,连忙翻过去把许小真抱起来,许小真看向他的脸,朦朦胧胧,看不清五官。 情况甚至比当年高考时候更严重,明明这些年有所好转,怎么突然就严重了? 许小真惊恐万分,他怕自己变成个瞎子,肯定会被退学的?到时候怎么自己生活? 连着几天顾延野都没有和许小真离得这么近,他也是第一次发现许小真的眼睛不一样了,好像蒙着一层蓝盈盈的雾,冲淡了原本眼瞳的黑棕色,空洞,难以聚焦。 “小真!小真你怎么了?医生!去找医生来!” 顾延野光着脚推开门,冲着楼下大喊。 别墅的灯陆陆续续亮起来,管家和佣人们联系医生的联系医生,拿冰块的拿冰块,还有灌热水袋的,挨个把东西送上去。 各种方法都用了,冰敷,热敷,收效甚微。 许小真过于惊恐,甚至没发现自己正倚在顾延野怀里,他看着自己的手,喃喃:“我的眼睛看不清了,没有用……” 顾延野第一次慌了,他所有的运筹帷幄和计划在此刻被突变的情况弄得尽数崩盘,许小真的眼睛看不清了,怎么会看不清? 是什么病?会不会死? 许小真死了他怎么办? 顾延野一向滚烫的身体顷刻冰凉,抱住许小真,手指有些发抖,还死死抓着冰敷的冰袋,冻得掌心发紫都不曾察觉,安慰他:“没事,没事的,不会有事的,我给你找最好的医生,不会让你有事。” 第51章 医生来得飞快, 除了眼科医生还有脑科的。 向来什么疾病显示出它的威力的时候,往往已经是无法挽回的地步,顾延野不可抑止地担心许小真的脑袋里长了什么东西。 分明会客厅里很宽敞, 空气流通性极佳, 但顾延野看着许小真失魂落魄的表情, 却抑制不住地胸闷, 心脏酸痛。 他只能紧紧抱着怀里的人, 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从前,不管他怎么对许小真,许小真也只是失落片刻, 转瞬又会挂上笑容, 就算在外面受尽欺负, 拍拍土站起来, 都看不见一点儿的伤心,他一直以为什么都没办法打倒许小真,顾延野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脆弱的样子。 许小真已经听不见顾延野在说什么, 任何的安慰现在都无济于事。 医生给用裂隙灯显微镜和眼压计许小真仔细检查了一番, 不太敢置信,这么年轻, 顾中将看起来对他体贴有加,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么无忧无虑, 怎么会得这种中老年人才得的病? 各种仪器反复看了好几次, 几个医生又商议过后,才给出结论:“应该是眼内压持续升高,超过眼球所能耐受的程度, 导致的视力受损,看起来不是第一次, 存在失明风险。如果不是原发性的,还是要照个CT排查是不是脑部有肿瘤。” 他们原本建议直接把人带去医院,结果顾延野直接把人领到了地下室,将近三千平的场地,摆放着几台精密仪器,其中就有CT机,甚至规格比帝国医院的还要高。 几个医生对着通了电的仪器头皮发麻,不知道声明在外的顾中将竟然有这种癖好,正常人会在家里装这些东西吗? 不过这不是他们该操心的事,CT扫描结果显示许小真颅内正常。 许小真捧着一杯温水,坐在沙发上,接受医生的诊疗。 “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应该是在六年前的八月,醒来之后就发现看不清了,不过不怎么影响生活,后来渐渐有些好转,就没放在心上,”他说完,喉结动了动,急切地追问,“医生,我会瞎吗?” “很大可能会,”他们呼吸一滞,照实说,“但是也不是完全没得治。” 脑袋里没有肿瘤,也没有遗传史,他们看着许小真红肿的眼眶,答案呼之欲出,是哭坏的,长期眼球充血,眼压升高,损坏了视力。 “还记得发病之前,发生过什么吗?或者有没有过长时间的流泪?”他们又问。 许小真点点头:“是哭过很久,” 他握紧了手中的杯子,“当时我男朋友死了。” 医生看看脸色铁青的顾延野,好像感觉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辛秘,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看看沙发上端坐的许小真,忍不住升起怜惜。 也许并不是跟着有权势的人就会快乐。 是男朋友死之后被顾中将强取豪夺了? 医生斟酌着,把许小真的病情简单汇总,总而言之,他的眼睛是哭坏的,压力过大引发的继发性青光眼,这种病例很少,至少在他们从医这么多年看来,很少有人会因为男朋友的去世把自己的眼睛哭成这样,大概感情是真的深。 医生先为他了注射维生素B,观察后续情况,开了一些药剂,让他吃吃看。 顾延野沉默着,一直坐在原处,神色晦暗,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在 他听到许小真的病起始于六年前的八月,他垂在大腿上的手不自觉攥紧,过于用力,小臂到手背的青筋隆起。 他冷声吩咐医生:“把人治好,我要他和原来一模一样,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医生为难地点头:“我们会尽力的。” 顾延野站起来,脸色绷得紧紧的,看起来要吃人似的,踢开面前的桌子,指着他们怒道:“我要的是一定!不是尽力!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这么一点小病都治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 因为他,许小真是因为他才把眼睛哭坏的。 他当年想过自己假死后,许小真会做什么。 大概会伤心一段时间,然后认命,接受自己omega的身份,享受属于自己的优渥待遇。 但他没想到许小真会五年孑然一身,还为他哭瞎了眼睛。 如果当年,他能回去一趟,或者给许小真传个信,是不是他的眼睛就不会有事? 顾延野看着小心翼翼摸索着站起来的许小真,心里的滋味并不好受,许小真不能有事!他不允许! 整个空旷的客厅都回荡着他的怒吼,几个医生吓得脸色发白,唯唯诺诺的应了。 许小真扶了扶自己发疼的眼眶,把手中的杯子重重放到茶几上。 医生们脸色更白了,顾中将的脾气他们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一点就炸,他们有点担心许小真会挨骂,他们期期艾艾着犹豫要不要提醒不能刺激病人。 但是没想到,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顾中将一下子噤了声,甚至还温柔地安抚对方 分卷阅读93 :“小真别怕,我不是说你,别担心,一定会好的。” 看起来沉默寡言到温顺的男人并没有因此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甚至还冷冰冰说:“正好脑科医生也在,让他们给你看看脑子吧。你可能听不懂人话,都说尽力了,你还在发什么疯?” 顾延野的脸色瞬间可以称得上是精彩纷呈,但竟然忍下了,什么都没说。 医生有点摸不着头脑,强取豪夺的小说情节在脑海里翻涌的更加欢快,场面窒息地让他们恨不得拔腿就跑,飞快叮嘱:“千万要保持心情愉快,再也不能流眼泪了,不是危言耸听,你的眼睛情况很不好,再这样下去真的会瞎。” 然后赶紧告辞。 许小真扶着沙发站起身,点头。 佣人们将医生送走,别墅瞬间又恢复了安静。 许小真摸索着去拿茶几上医生留下的药。 一堆瓶瓶罐罐。 有人先他一步,把药分好了,拉着他的手,轻轻放进他的掌心。 这个体温和触觉,许小真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顾延野。 药剂大多都是维生素,医生说心情最重要,许小真为了自己的身体考虑,也得让自己尽力平静。 他原本以为自己只是近视了,没想到是哭坏了眼睛,真奇怪,眼睛没有感觉,竟然也会哭坏。 他仰头,把药片都吞了下去。 许小真没有抵触他的拥抱,也没有抵触他的药,顾延野更加笃定了,许小真只是生气,跟他闹脾气而已。 脆弱的许小真正是好哄,需要安慰和依靠的时候。 他上前抱住许小真,说:“小真,你还爱我的是不是?”顾延野拇指轻轻抚上对方微红的眼眶,语气随着心一并发颤,“这几天自己偷偷哭了,所以病才会复发的这么厉害是不是?小真,别闹了,我们好好的,以后我会对你好的,不会再让你流泪了。 就算好不了了也没关系,留在我身边,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 许小真听到他的话,这次没有推开他,抬起手,寻找他的脸,指尖摸了摸,好像在确定什么。 巨大的喜悦挤满了顾延野原本酸涩的心脏,令他忍不住笑了。 许小真爱他,气消了,被他的话打动了,以后他会尽力弥补许小真,无论他要什么,都会满足。 许小真找准了位置,扬起手,时隔多日后,又给了顾延野一巴掌。 他甚至遗憾自己的身体没有年少时候那么有力,不然一定能把顾延野的嘴角扇出血来。 “要么放了我,要么就别说这种狗屁倒灶的话,我怕听多了上火,眼睛彻底瞎了。” “许小真!!!”顾延野抬起的巴掌已经贴近许小真的脸颊,许小真都感受到他的掌风了。 “你有种就打我,打死我!”许小真仰起头,向他叫嚣。 顾延野终究是心中有愧,攥紧了拳头,把手收了回去,吻了一下许小真的额头,然后退开:“生气对眼睛不好,别闹了。” 他钳制住许小真的胳膊,唯恐再受一巴掌,把人抱着回了卧室。 只是他没留下,放下许小真后就走了。 许小真坐在床上,仰着头急促地喘息,这样有种跑了一千米的感觉,脑子晕乎乎的,就没法难过,也没法掉眼泪了。 顾延野脸上火辣辣地疼,心脏比脸更疼,苦闷地根本无法入睡,自己在露台点了烟,连着抽了四五根,大脑被尼古丁麻痹,本该平静下来,还是钝钝的疼,像钝刀子割肉。 “我挺好的,以为你死了之后,我确实很难过,但很快就打起精神了,重新去读书,还有好心人资助我,捡破烂攒了点小钱,房子也修了修,重新添了几个家具…… 还交了几个朋友,都挺好的。” “脖子上的疤啊?哦哦,之前分化成omega了嘛,但是分化的太太太不好了,毛病很多,我感觉当个残废omega还不如当个beta呢,哈哈,然后就去医院摘掉了。 可能给我做手术的是个实习医生,弄得好丑啊,”许小真笑了笑,然后有点不自在地用头发遮住疤痕,“太丑了,你肯定嫌弃,别看了。” 许小真笑眯眯地和他说他不在的五年里发生的事,不过从不会自己提起,只有顾延野问的时候,他才会兴致勃勃,好像讲什么笑话似地讲给他听。 偶有波折,除了第一年因为伤心错过高考,第二年考试落榜,第三年攒钱打工,第四年才得到资助,第五年考上大学有点不顺利外,总的来说一帆风顺。 许小真只愿意和他说当年他们在一起的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情,刚在一起的时候,每天晚上都要念叨,讲家里的破冰箱,破衣柜,被他们弄塌了的床,社会行为与道德他总是交白卷,试图通过这些唤醒他的回忆。 顾延野并不爱听,这只会唤醒他在十八区屈辱的回忆,还有他蒙骗许小真自己失忆的事,他对许小真还有兴趣,并不想和他闹掰。 所以每次许小真提起的时候,顾延野就会堵住他的嘴,拉着他再做几遍,直到许小真困得说不出话。 后来渐渐地,许小真也知道他不爱听,就再也不提起了。 许小真那五年的生活,似乎没有他口中说得那么顺利 。 他的眼睛坏了,还有别的呢? 这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延野不知不觉已经把整盒烟摸空了,烟灰缸塞满了。 他联系人去查当年的事情。 许小真过得好,他欺骗对方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负罪感,如果许小真过得不好呢? 不好到什么程度? 顾延野想不出来,只是隐约有些不安。 指间夹着的烟烧到了他皮肤,他才不慌不忙碾灭。 客厅还放着许小真的药,胆碱,泛酸,芸香素,维生素B2,维c,维e,锗,加上注射的维生素和洗眼睛的茴香,瓶瓶罐罐一大堆,高矮胖瘦也差不多。 药多,医嘱也乱七八糟的,早上吃这个和那个,中午又吃这个那个还有别的,晚上又不一样。 他难得这么安静,有耐心,把药按照早晚的份额配好,挨个装好,吃起来方便。 早上的用红色装,中午的用绿色,晚上的用黑色,许小真眼睛不好,没人看着的话也不至于会吃错。 他去许小真的房间,把七天的药放在他床头。 许小真睡着了,以一种极其缺乏安全感的姿态蜷缩在床的角落,只占了一个边儿。 脸上干干净净的,睡前应该没哭。 顾延野自嘲一笑,以往都是他给许小真脸色看,把许小真关在门外,没想到他还有偷偷摸摸要趁着许小真睡着才敢进房间的一天。 临走前,他没忍住,摸了摸许小真白皙的脸颊,俯下身亲吻他的额头,鼻尖还有两颊,才离开房间。 很快的,小真,还有七 分卷阅读94 天,就能给你做手术了。 到时候你会像以前那么爱我,不会每天生气伤心流泪了,我也会学着对你好,像你对我那样。 以前不管受过什么伤都忘了吧,我会让你的生活幸福,顺遂。 他回房间前遇到了管家,对方向他问好之后,过了一会儿送来一些药膏,叮嘱顾延野涂上。 顾延野是在给许小真递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攥着冰袋,里面的冰块已经被他的体温融化,他的手也冻伤了,刚才被烟烫了,现在整个右手不忍直视,还有他的脸。 想必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撕棉签包装袋的时候,顾延野才意识到不对劲,他左手的戒指不对。 不是许小真给他做的那个。 是和陈宝珠订婚的婚戒。 他走的时候匆忙又不耐烦,根本没注意把戒指换回来。 顾延野扔下手里的东西,把今天出门穿的衣服口袋翻了个遍,也没有戒指的踪影,他这才记得戒指当初被他放在桌子上了。 第52章 凌晨一点五十七分, 早早躺下睡美容觉的陈宝珠被顾延野叫醒了。 人在那边发疯,让他找那个破戒指。 如果顾延野不是帝国最年轻的中将,前途光明, 家世背景雄厚, 嫁给他不仅能获得数不尽的好处, 还能满足虚荣心, 陈宝珠愿不愿意听他发疯还不好说。 一般家世优渥的omega都会从事一些优雅的行业, 比如开个画廊,美术馆,或者工作室, 盈亏不重要, 重要的是既显得自己事业有成, 风雅有内涵, 还能有大把的时间享受生活,陈宝珠也不例外。 所以定制婚戒的工作室,理所当然就选在了他名下的。 那个戒指陈宝珠有印象, 顾延野走的时候落在桌子上了。 设计师问他怎么办。 一款平平无奇的丑戒指, 打磨粗糙,材料下等, 又恰好戴在顾延野的无名指上,他闭着眼睛都能猜到, 这大概是他那个小情人送的。 陈宝珠越看越气, 直接让人扔了。 一整个晚上,顾延野都没想起来,可见这东西也不怎么重要, 陈宝珠心安理得。 没想到对方凌晨两点打电话质问,他有一瞬间慌了, 含糊道:“我不知道啊,没注意,等我给你问问。” 顾延野出现在陈宝珠面前的时候,脸上的指印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不严重,大概一早就会好。 陈宝珠看得心里不是滋味,看大小也不是顾元帅打的,那还能是谁? 当然是顾延野那个小情人。 真他妈的牛!这种人都敢扇他巴掌! 如果不是情敌,陈宝珠高低要去讨教两招。 但对方是情敌,他只觉得两眼一黑,未来的婚姻生活可能比想象中的还要黯淡无光。 许小真把顾延野打了,顾延野还得巴巴回来找戒指,他就是警告许小真两句,脖子都给掐紫了。 这个情人将来岂止能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他说不定还得去给那个beta伺候月子! 该死的! 工作室的人都被叫了回去,顾延野把整个工作室几乎快翻过来了,都没找到戒指的踪影。 明知道戒指早就丢了,大家都不敢吭声,生怕做了出头鸟被迁怒,装作忙忙碌碌地陪他一起找。 还是有个实习生嘀咕时候说漏了嘴:“昨晚不是已经当成垃圾打包送走了吗?费这个劲找什么?” “你说什么?” 顾延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惊得实习生差点跳起来。 “已经丢了!?谁让你们丢的?经过我的允许了吗!”顾延野熬了一夜,眼睛赤红,质问人的时候显得面目狰狞。 实习生年纪小,不敢看他,瑟瑟发抖。 陈宝珠剜了一眼实习生,看顾延野的样子,脖子已经开始隐隐作痛,忍不住离远了两步,才开口安慰:“也不是特别贵重,丢了就丢了吧,大不了再买一个。没必要发这么大火,对身体不好。” 顾延野听这话愈发怒火中烧,抬手把桌面的东西都扫了下去,陈宝珠也闭嘴了。 “找!去给我找!找不回来你们都给我滚出一区!” 顾延野当着他的面这么训斥他的人,陈宝珠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但还是抓紧让员工联系垃圾场。 却被那边告知,昨晚收的垃圾已经无害化处理了,小型金属制品,大概率在高温下已经汽化了…… 就算是还没有焚烧,光昨天回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收的垃圾就有三万多吨,这里面找一枚戒指,和大海捞针差不多。 也就是肯定找不回来了。 那枚戒指变成电,游走进某一户人家,化成光,顷刻消散了。 听到这个消息。 顾延野摸着空落落的无名指,呆坐在原地。 那个戒指是他第一次和许小真吵架时候,他从许小真兜里翻出来的,是个半成品。 他自己戴上了,想戴着玩的。 顾延野不像沈冽那么花哨,他从来不佩戴什么饰品,所以这东西对他来说是个麻烦,洗手洗澡要摘下 来,摘下来还得记得戴回去。 他硬是戴了半年多,习惯了,一刻摸不着手上有东西还不自在。 半年都没丢,偏偏是现在,许小真和他闹分手的时候,戒指丢了。 他这几天心烦意乱,走的时候只知道手上还像以前似的戴了个东西,并没有过多注意。 结果就找不回来了。 戒指是这样,许小真也是这样,明明一开始只想着玩玩的,却走火入魔上了心,费尽手段都要留下来。 现在戒指丢了?许小真呢? 他就那么坐着,谁也不敢赶他走,等到天亮的时候,他才恍若初醒,起身离开。 顾延野没发话让走,所有人都得陪着他,他走了之后,才有设计师犹犹豫豫走上前,问陈宝珠:“老板,我们要离开一区吗?” 陈宝珠也没想到事会闹这么大,顾延野这个疯子! 他不耐烦地摆摆手:“得了,你们自己出去躲一阵吧。” 顾延野回家的时候,许小真已经在房间里吃早餐了。 他的眼睛不方便,所以现在没必要再上锁,床头的铁链也被顾延野撤去。 昨天许小真还崩溃欲绝,脸色惨白,魂都被抽掉了,今天就已经恢复平静,看不出异样。 神色那么平静,任谁也猜不到他现在几乎是个瞎子,甚至可能完全失明。 无论什么时候,许小真的抗打击能力确实是一流。 按照医嘱,厨师今早更换了食谱,早餐改成薏仁赤豆粥等利水食物,有助于加快眼内房水的吸收。 顾延野都不知道怎么跟许小真说戒指丢了的事。 许小真原本就在生气,知 分卷阅读95 道东西弄丢了,恐怕会更气。 他抽了张乳霜纸巾,抬手,给许小真轻柔地擦掉嘴角的粥渍。 许小真皱了皱眉,没说什么,继续吃饭。 顾延野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小真,等以后眼睛好了,再给我做枚戒指吧,”说完他觉得不够,飞快补充,“不是我自己弄丢的,是摘下来放在桌子上,被人扔了。”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在意许小真在意到完全不像自己了,以前他做什么说怎么都不必考虑任何人的感受,现在唯恐许小真对他生气,一句话都要瞻前顾后,否则许小真的巴掌又会落在他脸上。 这种感觉简直可怕,他的内心警铃大作,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悬崖勒马,但他控制不住。 许小真疑惑,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他做的那个半成品戒指。 本来是打算求婚用的,结果顾延野自己戴在手上了,后来他和顾延野相处的越来越累,就没想过再做一件这种事了。 现在看来,应该丢了,按照顾延野的性格,丢了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顾延野看到许小真露出恍然表情的那一刻,腰部肌肉瞬间绷紧,做好闪避的准备。 但许小真只是汤勺在碗里搅了搅,当作没听见。 他都猜到顾延野会跟那些人发什么疯了,想想都觉得心累,他以前太爱对方,什么都能忍。 顾延野去轻扯他的衣袖:“小真,再给我做一个吧,到时候我们重新开始,” 许小真动了一下,他就下意识往后闪。 “顾延野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前几天就和你分手了!断了!在你把我关起来之后,我们这辈子都应该老死不相往来!你根本不爱我,你只爱你自己! 我的眼睛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捆着我不放,你到底有没有心?但凡是个人都会愧疚吧?你还想着让我给你做戒指,重新开始?” 许小真拍着桌子骂了他一顿,他是个很爱惜东西的人,所以既没有掀桌也没有把粥泼到他脸上。 说到底,因为情窦初开时的感情,他对顾延野还有期望,没有完全的死心,打他也好,骂他也好,都是试图说服他,不要把这段关系推向更深的深渊。 许小真只是骂他,没打他,顾延野觉得自己跟犯贱了似的,竟然还有点欣喜。 他早就忘了不久以前,许小真连跟他大声说话都不敢。 顾延野油盐不进,反倒是许小真生气之后,血气翻涌,眼睛一阵一阵地疼,捂着眼睛不说话。 顾延野看出不对,连忙去叫私人医生,医生来给许小真注射了维生素,用茴香水洗眼睛,面露为难:“病人的病情最忌讳情绪波动了,中将大人,您要不还是……” “小真你想吃什么,想玩什么?或者想听什么书?做什么能让你高兴一些?”顾延野打断他接下来的话,反问许小真。 “放我走。” 顾延野:…… “不可能,你好好养着吧。” 他说完,叮嘱了医生几句后,就去工作了。 许小真从那天以后,就好像知道闹和发脾气没用,顾延野说什么,他都淡淡的,有时候在自己屋子里一待就是一天。 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没脾气了,是他的病情恶化了,身体是他自己的,他能感觉到。 所以他努力强迫自己开心起来,试图挽救这个岌岌可危的身体。 但情绪有时候不是许小真刻意控制就能控制的了的,尤其家里处处都是顾延野的影子,许小真看到他的影子,听到他的声音,甚至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情绪都会剧烈起伏。 有时候早上醒来,枕头也是湿漉漉的。 他挺恨自己不争气的。 三天后复查,医生大惊失色,怎么会恶化的这么快? 角膜存在水肿,连激光手术的条件都达不到。 “不能再这样了?真的会完全失明。” 许小真听着医生的话,手指不由得慢慢攥紧。 他知道,他很着急,但他根本无法控制,只要在这座压抑的别墅里一天,他根本没办法放松,他想走…… 连顾延野都没预料到这种情况。 这几天好吃好喝供着,药按时用,他甚至刻意避免出现在许小真面前,怎么还会恶化? 医生只能给出建议,让他找一些会让自己开心放松的事情做。 顾延野蹲在许小真面前,用怜爱地目光看着他,握住他的手,问他有什么想要的,想做的,想吃的,什么都行,就是天上的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星他都想办法给许小真弄下来,只要他高兴。 许小真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想离开这里,” 他真的怕了,他眼睛瞎了就彻底完了,他会被退学,他努力了那么久,最后一无所有,连找份工作都困难,回十八区捡垃圾都抢不过人家。 他哪儿也去不了,只能被顾延野关在这间房子里,等他什么时候心情好了来逗逗自己,什么时候厌弃了,就把他赶出去。 许小真扶在膝盖上的指尖微微颤抖,他妥协,他退让,他第一次用哀求哽咽的语气请求顾延野,“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了,我是个人,不是个玩具。 今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我睁开眼睛了,眼前还是黑的,过了好久才有光,我真的要瞎了。 周延,你就当是我不识好歹,我下贱,我享不了福,看在过去我们在一起过的份儿上,你让我走吧。” 第53章 许小真什么都没有, 他没有可以和顾延野利益交换都东西。 他犹豫了很久,把手抽出来,哆哆嗦嗦解自己的睡衣扣子, 把上衣脱下来, 露出光.裸的身体, 将顾延野的手拉过来, 让他滚烫的手掌碰在自己冰凉的皮肤上:“如果你只是想要我的身体, 我和你上床,怎么做都行,做完放过我行吗? 也当是放过你的未婚夫, 我不想再做第三者, 让他也痛苦。” 顾延野掌心下是许小真皮肤细嫩的触感, 许小真在主动邀请他, 他的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低头,轻轻吻上了许小真的唇, 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 顾延野这次做得格外温柔, 一直观察着许小真的神色,生怕弄疼了他, 或是过于激烈,让他流泪。顾延野希望, 至少在肉.体的欢愉上, 许小真能享受到。 许小真感觉自己的灵魂和身体分割开了。 身体变成一具死透了的尸体,是一坨白花花的烂肉横亘在床上。 灵魂则被撕扯出来,飘飘荡荡在半空, 看着这一切,痛到几乎破碎。 他的道德让他痛苦, 明知道顾延野是有未婚夫的,离开对方分明是他应该做的,却要用这种方式来成全,为什么呢? 周延,世界上没有既要又要的事情。 真恶心 分卷阅读96 啊! 他们背着他的未婚妻,在床上发生肉.体关系。 许小真想他怎么不去死呢?怎么不眼睛真的痛痛快快瞎了呢? 这么半死不活的,求生的欲望还促使他做出这种事。 是他主动的,他是个恶心的人。 什么放过他,也放过陈宝珠? 他要是痛痛快快死了,就谁都放过了。 但他不想死,一点都不想,他想活着,好好活着,他想要他的眼睛能看见,清清楚楚看见这个世界。 他表情麻木地看着天花板,吊灯在荡啊荡,顾延野与他十指相扣,沉迷其中的时候,却猝不及防看到他空洞的表情,除了脸色略有酡红,发丝湿漉漉沾在额头上,并没有一点享受,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甚至细看还有几分隐忍。 他的心脏忽然像被钻了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冰冷一片。 好像在上演一出独角戏,无论他使劲浑身解数,都无法得到回应。 许小真喜欢和他接吻,他将十指扣得更紧,低下头,欲要亲吻他。 许小真没忍住,翻过床去干呕,他被恶心吐了。 顾延野大惊失色,连忙给他拍背递水。 许小真推开他的水,说:“继续,做完吧。” 顾延野还愣着,许小真已经把他推回去。 做完之后,许小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或者是单纯不想面对,翻了个身,离顾延野远远的,紧紧闭着眼睛,并没有像以往一样黏着他,贴上来抱着他。 顾延野只能从过往的回忆中寻求片刻温存。 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没人告诉他应该怎么做,他一直坚信自己所做一切都是对的,凡是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想尽办法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他想要许小真的人,也想要许小真的心。 直到现在,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顾延野去露台点了几支烟,抽完冷静之后才回来。 许小真已经醒了,侧着身,默默躺在床上,不想多说一句话的模样。 他走过去,坐在许小真身边,给了许小真一个想听的答案:“我会放你走。” 许小真失去神采的眼睛骤然焕发了生机。 “但是你在学校没法照顾自己,要吃药,还要打针,你的眼睛不看清,容易摔倒,所以等你好了之后,我就放你走。我这里的医疗团队和营养师都是专业的,都能照顾你,比你自己在学校瞎摸索好。” 许小真迫不及待:“我可以去沈冽那里住,他可以照顾我。” 沈冽是他弟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即便一时冲动想做过一些不好的事,但已经知错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天。 况且当初也是因为嫉妒顾延野才鬼迷心窍,他已经和顾延野分手,沈冽没必要再嫉妒了。 他们还是好兄弟。 顾延野听他提起沈冽就气不打一处来,把看不见的许小真推给沈冽,无异于羊入虎口,沉下性子,道:“他不行,他看起来哪儿是会照顾人的样子?到时候反过来你还得照顾他,一团糟。” 许小真沉默地抠着手指,说好。 至少顾延野愿意放他走了,这就好。 他不再吵着要沈冽,顾延野长松口气,又温柔地对他说:“小真,除了你眼睛的问题,我还会专门给你安排医生,做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我已经同意你走了,所以好好听话,把身体养好。” 许小真以为他放下执念了,心底也释然了,冲他微微扯起嘴角:“好。” 不管怎么说,事情还没有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顾延野也许变了很多,但还是良知尚存。 就这样吧,这段关系到此为止,在今天画上句号。 许小真终究对顾延野有七年的执念,对他有所期待,只要他知错能改,回头是岸,许小真那点在心中滋生的仇恨就能逐渐散开。 顾延野帮他盖好被子,嘱咐他好好休息,就离开了,没有动手动脚,没有再做任何亲昵举动。 好像他真的大彻大悟,决定和许小真划清界限,做到礼貌相待。 他出去后,许小真让手机把电话打给沈冽。 比起在这里待到康复,许小真还是更相信沈冽,更愿意和沈冽待在一起,谁知道继续在这里还会不会有变数? 沈冽看到是许小真的来电,兴奋的呼吸急促,眼睛都亮了。 将近半个月,许小真一直没出现在学校,顾延野的婚讯传播的铺天盖地,原本许他们居住的地方也空无一人,他就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知道是顾延野那个贱人作妖了。 多半是把人囚禁起来了。 他等了半个月,那个贱人果然没让他失望。 沈冽任由来电一直响,他刻意晾着许小真,直到振动接近尾声,才不紧不慢接起来,压抑着兴奋的语气,故作惊喜,用黏腻的像蜜糖一般的语气撒娇:“哥哥!你愿意主动联系我了!是不是气全都消了? 小冽好高兴啊,哥,小冽真的好想你啊,但是小冽怕你生气,一直没敢联系你,连发问候的消息都不敢。” 说着说着,他变得委屈低落,嗓子软的好像能掐出一把水。 许小真听到沈冽轻 快的撒娇,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沈冽活泼可爱,碎碎念说这话,许小真都能想到他在那边的可爱表情,这极大抚慰了他这些天的痛苦和烦闷。 他一直不敢联系沈冽,生怕不小心透露出消息,沈冽冲动来找顾延野算账,他弟弟那么柔弱,哪里是顾延野那么粗鲁的人的对手? 一想到他会受伤,许小真的心就抽痛,宁愿自己受苦也不希望沈冽有一丝委屈。 现在在许小真心里,只有沈冽一个人了,他对自己而言,是最重要的。 顾延野松了口,愿意放他走,他才敢联系沈冽。 一向是许小真照顾沈冽,冷不丁要他麻烦沈冽,许小真还觉得有点张不开嘴,觉得自己当哥哥的没用,话题东扯西扯了一会儿,好不容才克服羞耻,问他:“阿冽,你最近有没有时间?能来明光路99号接我一下吗?我可能暂时要麻烦你,在你家住一段时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 他话没说完,沈冽那边就状似苦恼地开口了:“哥,我也很想去接你来和我一起住,但是我最近很忙诶,一点时间都没有,哥,我好累啊。 哥你和嫂子住在一起吗?吵架了吗?” 这是明显的拒绝了,许小真脸一阵臊红,沈冽说忙,他根本不好意思再继续请求,抓着被单:“没事,你没时间就去忙吧,注意休息,按时吃饭,我这里没什么大事,就是想你了。” 沈冽高高兴兴应了,说自己要忙,挂断电话。 许小真看着手机出神,在一区,他好像并没有别的人可以麻烦了,有点糟糕,大概只能等自己眼睛痊愈,顾延 分卷阅读97 野如期把他放出去了。 沈冽挂断电话,兴奋地在家里走了好几圈,推开衣帽间,抽出一沓衣服,对着镜子挨个比对,想见到许小真的时候穿哪件。 不好,不好,这些都不好,他应该去定制一套特别的,漂亮的衣服,然后等待一个时机,像天神一样出现在许小真面前。 他不忙,甚至很闲,但是现在还不是出现的时候。 这只是一个开始。 许小真贪慕虚荣,抛弃他后,勾搭上了顾延野,受些教训是应得的。 他不是很爱那个贱人吗? 现在知道对方订婚的消息,肯定不好受吧?还被囚禁了。 许小真和他通话时候的语气平静和缓,完全没有半点儿急切渴求,甚至失常的样子,还没到被逼疯,被逼到无法忍受的临界点。 如果一通电话,他就急不可耐地跑去救人,那也太不值钱了,许小真不会珍惜他,不会依恋他,不会把他当成唯一的依靠,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忘记顾延野带给他的教训,转身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人对来得过于轻易的东西是不会珍惜的。 最痛苦时候的救赎,才是唯一的光。 许小真曾经是他的光,是他唯一的依靠,他曾相信过,无论什么时候,许小真都会爱他,保护他,陪伴他,但许小真抛弃了他。 开始,在他自己缩在黑暗的房间里的时候,他想要哥哥,要哥哥带他走。 后来,哥哥还是没有出现,他有点生气了,但又想,只要哥哥现在出现,他就原谅哥哥。 最后,他的痛苦,孤单,无助,害怕不断累积,达到顶点的时候,许小真还没有出现,他恨死许小真了,他发誓要报复对方,让他也尝尝这种被最挚爱最信任的人一次次抛弃的感觉。 他看过电视上男人对女人的起誓,他也和许小真发过誓,无论生老还是病死,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残疾,他都要和哥哥在一起,不离不弃,即便死也要死在哥哥怀里。 许小真明明揉揉他的头,温柔地说好。 答应了他的事情,没有做到,沈冽到现在,也最恨这种人了。 他最爱的哥哥,如果你没死,为什么不来接我回家? 沈冽只能接受这一个许小真这么多年没有来找过他的理由。 后来他就逐渐当许小真真的死了。 他再见到许小真,开始想的是,让许小真彻底依赖他,信任他,并且不断打压许小真的自信,让他的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然后再抛弃他,让他哀求自己。 可是逐渐的,他发现,这不现实,只要顾延野那个贱人在,许小真永远有退路,甚至他都不是许小真最爱的人。 他慌了一阵,不知道该怎么才好,冲动之下做出了让许小真疏远的事。 可是上天都给他报仇的机会,顾延野要订婚了。 哈哈哈! 那个贱人! 他真有胆子! 沈冽知道这是个好机会,他其实有点舍不得许小真被除了他以外的人伤害。 可是没有比这更妙的机会了。 顾延野那种傻缺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会做什么。 等到许小真被逼疯,对顾延野彻底绝望,痛苦,疯癫,恨不得去死,像他当年一样…… 但是不一样的是,他会在哥哥最绝望的时候,成为哥哥的救命稻草。 哥哥只能牢牢抓紧他,一但松手,就会死。 沈冽把一件仙气飘飘的白色纱衣举起来,与其说是一件衣服,不如说是一块三米长的雪纺纱,柔软飘逸,波光粼粼,三米长料子,要按照设计松松缠绕几圈,挂上金色搭扣,才能层次美丽的穿在身上。 他把衣服披在肩上,展开手臂,对着换衣间里巨大的镜子一圈圈旋转,仰起头,笑得发疯,纱衣轻薄如雾地飘动起来,场面美丽又诡异,令人心惊。 转了不知道多少圈后,沈冽笑着跌倒在衣服堆里,把轻薄的布料盖在脸上。 哥,你会体会到我的痛苦,可我比你心软多了,我会救你,成为你唯一的光。 你是我的。 想到那样的场景,沈冽激动的身体都在发颤,笑声一声比一声癫狂。 哥,我等你的下一通电话。 哥,让我看看你能忍受到什么时候。 许小真的眼睛没有继续恶化,连续几天眼压降低,有好转的预兆,如果水肿消退,也许安排激光手术会好得更快。 第二次医生复查后,说出这样的话,许小真瞬间有了几分信心。 这几天顾延野也刻意和他保持距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离,变得礼貌而客气,让许小真舒服了许多。 又过了几天,顾延野说安排检查的医生今天有时间上门。 许小真隐隐约约能看到一点东西了,发现顾延野带着去的竟然是地下室方向。 他奇怪:“不是应该去医院吗?” 顾延野神色暗了暗:“家里更安全一点,何况你应该也不想和我一起出现在人前吧。” 许小真不疑有他,点点头,跟随他下去。 第54章 地下室的器材好像比上次来的时候更多的, 许小真模糊的视线里, 各种仪器闪烁着红光绿光和蓝光,此起彼伏, 呼吸交错, 像海岸线的灯塔。 滴滴的响声和新机器的油漆味混杂在一起。 墙壁被粉刷成了淡淡的紫色, 分明是一种温柔的颜色, 在这种场景下至显得不伦不类。 只有灯光, 没有日光。 他下意识后退两步,天然感到警惕。 顾延野揽住他的肩膀:“没事,这些本来是为你准备的, 但现在用不上了, 你别害怕。” 许小真这才镇定下来, 接受了一系列检查。 抽血, 全身的CT扫描。 冰凉的耦合剂涂在他脖颈疤痕的位置,使他发出一阵战栗。 检查很快结束,许小真问顾延野:“多久能出结果。” 顾延野给他切西瓜的手一顿:“大概明天上午吧。” 然后把切好的西瓜块和水晶叉子递给他, “吃西瓜, 医生说利水降压。” 许小真哦了一声,接过来, 吃了一口,发现和食堂里的差不多, 都挺甜的。 一区果然是个好地方, 西瓜也比十八区的好吃。 然后顾延野噗通一声往垃圾桶里扔了什么沉重的东西,少说也有十斤的样子。 他下意识抬起头,顾延野被他的目光盯着, 不知道自己哪儿又做错了,解释道:“我扔西瓜皮。” 西瓜皮会这么重吗? 顾延野看他好像不信, 把垃圾桶推到他面前给他看。 许小真低下头,眯着眼睛看那块传说中的西瓜皮,发现顾延野口中的西瓜皮,是除了西瓜最中心拳头大小之外的位置。 他弯腰去捡,被顾 分卷阅读98 延野拦住了:“你捡这个东西做什么?谁会吃?才几块钱,用不着这么节约。” 许小真还没捡到,垃圾桶就被踢走了,顾延野叫佣人把这东西拿出去扔了。 他有时候也不知道许小真什么毛病,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吃苦。 以前他觉得无所谓,许小真爱干什么都跟他没关系,吃苦也是自找的。 现在一想,许小真要是在他手里还抱着西瓜皮啃,他都恨不得给自己两刀。 许小真为他眼睛都哭瞎了,他给许小真吃西瓜皮,狗都不吃的东西。 “很便宜?没人吃这些?大家只吃西瓜芯吗?”许小真喃喃。 所以他在学校食堂吃的那些西瓜块为什么那么甜? 以前以为是农学系培育出的优良品质,原来甜是因为,无论吃到哪块,都是西瓜芯。 他忽然想起五六年前,在十八区论坛上发的帖子。 帖子里面有人问,高贵的alpha和omega,是不是能经常吃到西瓜,他们每天都能吃上西瓜皮腌制的拌菜吧? 那个时候许小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现在他大概能回答了。 一区的西瓜很便宜,便宜到几个硬币就能买一大个,所以所以大家只吃芯。 他想起经济学课堂上所学的,一区的人均收入在十万,收入中位数在三万。 十八区坐不起的公交,这里只要一元甚至不要钱,十八区吃不起的西瓜,这里除了拳头大的一块地方,其余的在大家眼里都是西瓜皮。 一区,果然是个好地方。 顾延野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哪句话,许小真的心情肉眼可见的消沉,吃完西瓜就回房间睡觉去了。 他头痛地捏了捏太阳穴。 周京烁电话打进来,问他订婚的消息闹得满城风雨,许小真跟没跟他闹,劝他别太把人放在心上了。 这话问的算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顾延野刚又不知道怎么的把人惹着了,周京烁一问,他就跟火药罐子点炸了似的,让人滚,然后摔了手机。 手机乒乓砸在地上,声音巨大,顾延野才回过神,看了一眼楼上许小真房间的方向,自己默默又把手机捡起来。 几十条体检结果,第二天上午交到许小真面前。 他看不清上面的字,顾延野一路看下来,给他念:“贫血有点严重;微量元素全都亮红灯了;缺钙导致的骨质疏松;多处有骨折过的痕迹……” 许小真听到这些,欣慰自己的身体还不错。 这点缺这儿缺那儿的毛病,在穷人眼里根本算不上是病。 只有他之前被打折的无名指和小指,医生建议重新固定归位,冬天会好过一些。 状况也比顾延野预料的要好很多,至少没什么器官上的病变。 但他越念,手指攥着报告单却越发收紧。 许小真跟了他快一年,怎么能贫血缺钙,还营养不良? 不管是钱,还是东西,只要许小真张口,他就大把大把地往外撒,用这么多钱,怎么还能把人养成这样? 这种事不管传到谁耳朵里,他都能沦为笑柄了。 什么?顾大少爷,顾中将,把人养得营养不良?这得是多抠门啊?是不给人家吃饭吗? 顾延野感觉自己的脸都快要被这份报告单扇肿了,这比许小真的巴掌落在他脸上,还让他难以接受。 “我尽快找人给你安排手指的手术。”他深吸一口气,把报告单放进许小真手里,看着许小真瘦削的面颊,还有略显苍白的嘴唇。 也许他的下巴不是第一天这么尖,也许他的嘴唇也不是第一天这么白,只是除非他的样子有碍瞻观,影响了自己,否则不会过多在意而已。 顾延野想起许小真再次出现在自己视野里时候的样子,伶仃,瘦弱,阴郁,跟个筷子似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折。 那时候他是在意的,他想把人养得漂亮点,胖一点,但并不是出于爱护,单纯为了满足自己而已。 许小真看他还不走,皱眉:“还有什么事吗?没事可以出去了。” 顾延野恍若初醒,点头,关上门后又折返回来问他:“我叫人去给你炖汤,有什么喜欢喝的吗?” 许小真说不知道,顾延野心脏一痛,他又问:“那有什么不喜欢的食材吗?” 许小真说:“没有,都喜欢。” 顾延野悄悄关上门。 让人按照菜谱轮回做。 顾延野想,许小真不是没有喜欢讨厌的东西,是他生活里可选择和体验的东西太少,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所以每一个都显得珍贵。 他觉得这件事好解决,他只要对许小真更好一些,把那些他以前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变得唾手可得,自然就有了高下之分。 厨师在炖乌鸡虫草汤,他在看许小真的另一份检查报告。 这些事瞒着许小真做的,关于他的腺体,很多数值都被打上了大大的红色。 即便是整个帝国最好的腺体医生,陈束的表情也有些恍惚:“我接下来说的话,需要您做好一些心理准备。” 顾延野凌厉的目光扫向他:“别告诉我手术不能做?” 陈束连连摆手:“不是的,能做。但是病 人的情况我从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 顾延野还当是什么事,颔首:“我知道,他腺体摘除的手术做得并不正规,移植手术会有困难。” 许小真说过,他分化晚,腺体发育差,所以有很多不良症状,所以去医院切掉了,十八区那些庸医大概比菜市场的屠夫刀法还不如,留下那么长一道疤。 无论在哪个区,这对一个omega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腺体发育不良,可以领取促进发育的药剂,只有许小真这个傻子,会选择把腺体摘掉。 医生错愕,竟然没在顾延野脸上发现如自己一样震惊的表情,果然中将大人见多识广,对病人这种自己挖掉腺体的行为都能见怪不怪。 也是,病人应该早就把情况讲明了。 他收起错愕,说:“那我就不多说废话了。病人的腺体被切除的很彻底,无法通过生长手段复原。 但是我们从病人血液中提取了残存的信息素,通过人工手段的确能合成腺体。 病人应该是摘取腺体之前有过终身标记,所以血液里有两股信息素,我们要需要当初标记人的血液,把两种信息素分离出来,获取病人的原始信息素。” 顾延野转动着手里的手里的钢笔,若有所思:“能不能直接把标记好的腺体移植进去?” 他觉得手术后再标记,清醒着的许小真会反抗的特别激烈。 “啊?”医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这恐怕不行,但是可以在手术同时,注射信息素,达到标记目的。” 顾延野没再强求,觉得这样也行,问:“什么时候可以做? 分卷阅读99 ” “后天。” 顾延野的钢笔“咚”一声敲在桌面上,又好像敲在他的心里,敦促他做出决定。 他的呼吸颤抖起来,不可抑止的兴奋,或是其中掺杂了害怕也未可知。 许小真被标记后,他的本能会驱使他无条件深爱自己,无法和他分离。 也还好许小真原本是个omega,根据现在的医疗技术,腺体移植只能应用于腺体受损和萎缩的omega或alpha,从他们血液中提取信息素重制腺体,否则他想用标记留住许小真也不能。 但顾延野不确定人工的腺体会不会和天然腺体存在区别。 医生看着他,他手中的钢笔在桌面又“咚”地落了一声,好似下定什么决心:“我会安排你和他的眼科医生进行会诊,一定要在确保他身体的情况下进行手术。” “这是一定的,请您放心。” 医生说完后,顾延野摆摆手,示意管家将他送出去。 两天里,顾延野几乎不在家,在家也不会出现在许小真面前,他唯恐自己过于异常的情绪被许小真察觉。 第三天早上,许小真没等到早饭,顾延野说新的机器到了,今天要把落下的胃镜做了。 不用太担心,过程是全麻的,不会痛。 许小真偶尔会有胃痛,这个检查很有必要,他没有抗拒,在房间里洗漱。 出来的时候,顾延野正在楼下和谁打电话,听声音是周京烁,许小真就静静靠在楼梯边,等顾延野打完。 他眼睛不好用之后,听力反倒比之前更灵敏了,他以为只有全盲的人才会这样,原来半盲也会。 他听到周京烁在电话里跟顾延野嚷:“什么?这么严重?那你骗他那事儿没让他知道吧?知道岂不是更完了?” 顾延野骂他:“你闭嘴,我永远不会让他知道!以后你管好你那张破嘴,听见没有?我就是失忆了,不记得了!” 许小真恍惚,什么严重?什么骗他?顾延野还骗谁了? 顾延野让周京烁管好嘴,他失忆了。 许小真心脏咯噔了一下,有什么被压下去的线索忽然又被拽了上来,但是他像在抓一个拆开的毛线,线团就在眼前,怎么拽好像都离线球都有一步之遥。 顾延野转过身,才发现楼梯边依靠的许小真,他汗毛倒立,后背霎地起了一身冷汗,险些步子都迈不开,回想自己刚才有没有说漏什么,并问:“小真,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许小真下意识站直了身体,顾延野喋喋不休地催促他,打算他的思路:“走吧,今天时间安排的很紧,你的眼睛今天也能做手术了,高兴吗?很快就能看清东西了?是不是快期末考试了?应该能赶得上考试对吧?” 负责他眼睛的医生正好被管家带着走进来,他笑着搭话:“是的,根据检查结果你的眼睛已经达到了手术的水准,今天可以用激光手术帮你的眼睛减压,很快就能看清了,刚好全麻的话一起就能做。” 能看清,就意味着能离开这里,许小真顾不得再想别的,指尖掐进掌心,连声说:“谢谢您,谢谢您。” 顾延野伸出手,许小真犹豫了一下,牵着他的袖子,走下地下室。 许小真的眼睛一天比一天强了,今天能看清地下室除了是淡紫色的墙壁,还挂着很多可爱的装饰,蕾丝的蝴蝶结。 不知道是谁主持装修的,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心情愉快放松。 医生很严肃,许小真险些以为他要做的不是什么胃镜,而是不得了的大手术。 他躺在冰冷的检查台上,任由麻药缓缓从自己的手背注射进去,这么多天,他终于真心实意展露出了一点笑容,期待未来崭新的生活。 终于能回去上课了,他有点想沈冽。 耳边机器的声响,混着药水的刺激气味,此刻都变得令人愉快。 在许小真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他看见的是倒悬的顾延野,站在他的床头,低着头,手插在口袋里,正在看他,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也就不知道顾延野的神色到底有多复杂。 许小真彻底昏睡过去。 几个护士从隔断的手术室走出来。 这是顾延最后一次能选择的机会,手术做还是不做? 许小真想离开他,他想到这件事就浑身发痛,他想把许小真留下来,用任何手段,留在自己身边,让许小真爱他。他确信自己不再对许小真抱有玩玩看的念头,他会悉心照顾许小真一辈子,为他收敛脾气,他发誓。 但顾延野看到了许小真昏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睡前的笑容,那么出自真心实意,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着,喘不过气。 如果他放许小真走,许小真会开心吧。 其实他想到许小真能高兴,也有种发自内心的欢快。 但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低头亲吻了一下许小真的额头,任由护士把人推进手术室。 顾延野倚在手术室外面的墙壁上,冰冷的,刺透了他的皮肤,寒意蔓延到他的骨髓。 他夹了支烟,但没点燃,一直倚在那里,一动不动。 手术结束之后,他就再也不用独自面对冰冷的长夜,摸着空落落的床孤枕难眠,不至于心口 像刀剜了似的空掉一块。 他会和许小真幸福的,等到他站在权力之巅,推翻或者弄死他那个名义上的父亲,他就会和陈宝珠离婚,他一定会娶许小真。 顾延野想到许小真会因此露出的惊喜笑容,唇角也忍不住勾了勾。 他站在手术室外面,东想西想,连将来生孩子取什么名字都想好了。 他又忍不住担心,万一失败了怎么办?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许小真醒来之后会不会疼? 顾延野煎熬了六个小时后,手术的门终于轰然推开。 护士推着床出来,许小真的脖子上和眼睛上都缠着纱布。 陈束说手术很成功,腺体不会有问题,和自己长的一样。 顾延野闻到了许小真的信息素味道,一股葡萄味,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记忆过于久远,他总觉得不如他原来的好,现在的有一股糖精味,不过也能接受。 里面夹杂着自己淡淡的信息素味道让顾延野近乎欣喜的发狂,随着这些信息素在许小真血液里流淌,顾延野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一种占有,许小真是他的,浑身上下都烙印了他的记号。 比多年前压制了信息素后做的标记更让他疯狂。 他的牙齿生痒,看着许小真沉睡的脸庞爱得要死,恨不得一口一口把人咬碎了吞进肚子里,彻底融为一体,但他没有这么做,只是低下头,执起许小真的手,在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 小真,我们有一个新的开始了。 许小真醒来的时候,眼前是黑漆漆的一片,他想抬手摸一摸,却发现麻药劲好像还 分卷阅读100 没过,手没有力气。 火热的身体贴过来,将他小心翼翼抱进怀里。 顾延野给他喂了点水,说:“麻药还要几个小时才能过,你刚做完手术,眼睛上缠了纱布,不要紧的,医生说明天就能摘下来。” 许小真听不清他说什么,或者说对方在说什么,根本进不了他的脑子,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应该就是这样。 他能感觉到身边的人是谁,又感觉不对,顾延野贴过来的时候,身上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熟悉味道。 他分辨不出来,他也不知道哪里熟悉,就觉得应该是一股新钞票味,好好闻。 他还闻到了一股很浅的葡萄味,香香甜甜,但他不爱吃。 麻药还没过,许小真的脑子木木的,像个被潜意识支配的木头人,转不过来,胡言乱语:“周延身上味道好闻。买葡萄了?我不爱吃葡萄,许留应该喜欢,但是许留吃不到。” 医生说麻药劲儿半过不过的时候,病人都会胡言乱语,天马行空,他们有时候会遇到那种睁着眼睛对他们念热辣黄文的人,彻底清醒之后脸红得像个番茄,灰溜溜地跑了。 许小真现在应该就处于这种阶段,顾延野看他呆呆的,说自己身上味道好闻,应该是腺体起作用了,他闻到了自己的信息素。 不过许留是谁他不认识,和许小真同姓,可能是哪个早死的亲戚,一直没听他提过。 顾延野觉得真可爱,心头一片温软,握着他的手亲了一口:“好闻给你闻,没买葡萄,小真自己就是一颗大葡萄,谁都不能吃小真。” 许小真的胡言乱语没有听,说要去捡垃圾,最好能捡到一些值钱的铁片,一会儿又在背教科书。 他背了三千字教科书上的知识点,在顾延野怀里喝口水,再继续背。 顾延野打开录像,给许小真录了视频。 逗他:“小真,你最爱谁?” 许小真很快地说:“沈冽……” 顾延野脸色黑了,听见许小真说“还有”的时候转晴些许。 “还有许留!” “最爱他们两个了,但是许留死了,呜呜呜呜,她才那么大就死了,好小一个。” 顾延野后槽牙都咬碎了,赶紧哄他:“不哭不哭不哭,哭了眼睛就好不了了。” 他也不知道这个许什么留到底是谁,死了许小真还惦记他?竟然还和沈冽那种狐狸精都是许小真最爱的人。 顾延野不死心,细声问:“那周延呢?你爱不爱他?” 许小真好像在思考,用手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圈,说:“我最最爱十八岁时候的周延了,超级无敌爱他!” 顾延野听到许小真说最最爱他,比对沈冽和那个许什么还要爱,嘴角忍不住绽开笑容。 轻轻亲了一下他的嘴角:“小真,我也爱你。” 这句话,顾延野是脱口而出的,并未经过大脑思考,他的心脏被许小真的话挤得满满的,幸福快要溢出来了,油然地转化为了“我爱你。” 说完他自己都愣了些许,但转瞬笑起来,好像这种感觉并不坏,以后可以多说。 许小真嘀咕了半天,大概是说话累了,要歇会儿,命令顾延野放下未来尊敬的法官大人。 顾延野神色温柔极了,他爱死这样的许小真,指尖把他散落在脸颊上的碎发勾到而后,给他盖好被子:“那我下去给你看着汤,再睡会儿吧。” 中途他去看了许小真一次,发现人躺在床上不动,大概是又睡着了。 下午六点多,医生说人应该差不多清醒了,他端着汤,推开门,看见许小真呆坐在床上,苍白的嘴唇紧绷成一条直线,落在被子上的手紧攥。 他笑着问:“小真,是不是饿了?先喝点汤垫垫胃。” 许小真没有回应他,好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第55章 顾延野见他发愣, 把床头的一扇小灯打开了,走上前抱着他,抚摸他的额头, 许小真难得很温顺, 好似依恋地靠近他怀中, 和以前没有半点分别, 顾延野欣喜若狂, 动都不敢动。 “周延,我的眼睛真的会好吗?” “会的。” 许小真把手臂挂在他的脖子上,脸埋在他的颈窝蹭了蹭, 犹豫道:“我好像想通了, 我还是离不开你, 周延, 你以后会对我好吗?” 效果简直比预期的还要好,顾延野如果早知道有这么好的效果,绝对不会和他争吵这么多天, 这一切像在梦里, 他点头:“会的,小真。” “你很久没送我花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我想要一束在十八区你送过我的那种。”许小真向他提出要求。 顾延野被许小真突如其来的软化态度冲昏头脑,他确信自己在十八区绝对不会有那种闲情逸致给许小真送花, 轻笑:“红色的凌霄花?不过那是你送给我的, 小真你被麻药弄昏头,记错了。” 他接着听到许小真的声音轻得像一团雾似的飘进他耳朵里。 “我确实是昏了头了,顾延野, 我竟然敢相信你这种人说的鬼话!” 这是许小真第一次没有叫他周延。 顾延野的头皮瞬间发麻,紧接着原本还温顺缩在他怀里的许小真突 然翻身暴起, 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掼倒在地。 他坐在床边,重心不稳,脑袋砸在地板上的时候,一声闷响,整个房间似乎都震了震,大脑巨痛之下只有尖锐的嗡鸣。 手中端着鸡汤的碗在地上碎成几块。 “——你都是在骗我!你根本没有失忆!!” “——你什么都记得!我蠢出天了,才会像头猪像头驴一样一次次相信你!” 许小真好像觉察不出疼痛,顺着瓷器碎裂的声响摸索着抓起了一块碎片,疯了一样往顾延野身上胡乱地捅。 他掌心的血和顾延野的血交融,滴滴答答汇成一条小溪流,从顾延野的胸口绵延,直至流淌到地板上。 许小真感觉自己像漂浮在北极的一块烂木头。 冻在咸腥的水里,在太阳偏移到北回归线的时候,得到片刻的喘息,以为重获温暖和自由,发出吱吱呀呀的叫声,原来只是个谎言。 每一次的解冻,不过是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更冰冷的严冬。 “——我以为我们走到这一步,是你变了!是命运使然!原来你从来就没变!是我!!是我没长眼睛,是我眼瞎心也盲!” 许小真第二次把瓷片捅进顾延野胸口的时候,顾延野终于在剧烈的疼痛下回过神,一把抓起许小真的手腕,瓷片拔出,滚烫带着信息素的血液溅在两个人的脸上。 “——我这七年算什么?算小丑!哈哈哈哈哈哈——” 瓷片吧嗒掉在地上。 许小真发了疯的笑,胸腔剧烈震颤,汗液和血液黏着头发粘在脖颈和脸颊,场面触目惊 分卷阅读101 心,顾延野的瞳孔禁不住震颤。 “你怎么知道的?” 许小真眼睛上缠绕的纱布遮住了他几乎半张脸,他低着头,像一具美丽残缺的木偶:“你说自己忘记了之前的事,可怎么还能记住送花的事呢?” 他摸摸自己的脖子。 从始至终,线索就在他的眼前,但他始终不敢把顾延野想得那么坏。 可是意识清醒之后,他脖子上多出来的腺体,还有屋子里满溢的信息素告诉他,顾延野就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顾延野骗了他! 什么眼睛好了就放他走,假的!重新把腺体装进他脖子里才是真! “七年的时间,我竟然为你这种人要死要活了七年!想想都让人恶心。 顾延野!你知道人的一生到底有几个七年吗?! 我可以接受你不爱我,你把我当个垃圾一脚踹开都行!但是你不能把我当狗耍,我是个人,就算是个狗也有心!” 顾延野的心脏一片荒芜,茫然,他或许预料到许小真知道他在欺骗后,会有无可挽回的后果,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他飞快从地板上爬起来,扣住许小真的头,吻上去,试图用信息素带来的羁绊软化许小真。 许小真狠狠咬了他的舌头,瞬间血腥味溢满了两个人的口腔,顺手给了他一个带着血痕的巴掌。 “畜生!” 顾延野退出来,完全忽视了胸前还在流血的两道伤口。 他盯着许小真,看不见许小真的眼睛,就意味着不用面对对方怨毒的目光,这让他轻松不少。 但他依旧不知道怎么办,只能释放自己的信息素软化对方。 明明已经重新装上腺体了,为什么许小真还是恨他?难道没用? 许小真的身体在对方信息素的刻意刺激下发软,手臂的力气也渐渐放松,他跪坐在地上,试着一次一次支撑身体爬起来,却有种被操控的感觉,久远的记忆纷至沓来。 像当年第一次分化时候的发情期,他渴望身体的触碰,渴望顾延野对他的爱抚。 他狠狠咬了一下舌尖保持清醒。 顾延野看到他的状态,确定信息素的影响并未失效,失控的心跳恢复平静。 alpha和omega的地位相同,但标记却会使得omega产生顺从和依赖,所以在每一对夫妻永久标记之前,都会去医院领取标记弱化针剂,在标记之前双方注射,使得这种标记契约不会过多影响omega,以达到真正的平等。 如果未经注射就进行标记,alpha会被判刑。 绝大多数alpha都会乖乖按照条例办事,但其中绝不包括顾延野这种能随意践踏帝国大多数法律的人。 许小真不认命也没办法。 顾延野惊慌一瞬后便恢复了平静,用拇指擦拭掉许小真脸颊上的血迹,说:“是,你都知道了,我没必要再瞒着你,从一开始就在骗你。但是小真,我们重新开始吧,过去的一切都当没发生过,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顾延野指尖擦过他被纱布包裹的腺体:“你的腺体我重新标记过了,你离不开我的,不要和自己的本能做无谓的抗争。” 许小真撑着地板的胳膊发抖,死死咬着牙,对抗生理本能。 顾延野抚摸他的头发:“小真的头发又长了,更像个女孩子了。” 然后给他换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睡裙,将人抱到床上,叫来医生为许小真处理手上的伤口。 他好像根本就不在意自己胸前还在流血的伤口。 许小真刚做完手术,麻药药效过了之后,手脚还会酸软,加上一天没进食,捅了顾延野那两刀已经是极限,不管他怎么抗争,都像不自量力,顾延野把他当成一个玩具,亲昵地抱在怀中亵玩。 一会儿摸摸他的脸颊,一会儿拉拉的手,再把下巴埋在他脖颈间,说很久没有这么抱着他吧。 许小真感到一阵恶心,却吐不出东西来。 他简直恨不得去死。 顾延野从厨房端了新的汤进来,喂给许小真喝。 许小真根本不想喝他的东西,顾延野强势地捏开他的下颚,把汤一勺一勺喂进去,再亲亲他的嘴角,说:“小真真棒。” 许小真是真的吐了。 以前他有多爱顾延野,现在就有多恶心。 最恶心的是他明知道自己恶心,但身体却会因为顾延野的信息素而愉快放松。 他想到自己为他绝食,自杀,为他挖掉腺体,哭瞎双眼,就恨不得自杀,许小真你这么蠢的人,怎么还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死呢? 顾延野从来就没失忆,也从来没把你当回事过,所以才能在当年毫无负担地一走了之,再也没有音讯。 才能在重逢的时候,发现你这个玩具还没玩够,所以编制谎言。 才能不顾你的意愿,囚禁,安装腺体。 当年的什么情窦初开,什么陪伴,都是你许小真一厢情愿的独角戏。 许小真你真是一头蠢驴,蠢猪,蠢狗。 可他就算是头蠢驴,蠢猪,蠢狗,顾延野又凭什么想怎么对他就怎么对他? 顾延野并不生气他把食物吐了出来,反倒是平静地 轻拍他后背,帮他漱口之后,又端了一碗上来,重复刚才的动作给他喂下去。 不管吐多少,总能留在肚子里一些就行。 “小真,”顾延野喂完了汤,枕在他身边,空气里都是血腥气。 他抚摸着许小真平坦的小腹,“等过几天,腺体和你的身体融合的差不多了,萎缩的生殖腔就能重新打开,到时候做个检查,给我生个孩子。” 许小真冷笑,想到那个死去的女儿有这样一个父亲,都替她感到不值。 顾延野站起身,轻吻他的额头,离开:“小真,我知道你很倔,但用不了多久你就会主动要找我了。” 离开伴侣安抚的omega,不会忍耐太久。 但许小真远比顾延野想象中的能忍,直到眼睛上的纱布拆下来,完全能看清东西,还咬着牙,没有一次主动找过他。 殊不知,这点痛苦对于许小真来说,简直是毛毛雨一样的存在。 再疼都没有六年前的秋天疼。 但是顾延野显然忍受不了这种冷待,主动搬到了许小真的卧室。 他会钳制住许小真的手,打开他的下颚,让他的牙齿用不上力,和他接吻,会和以前一样亲吻他,频繁和他做。 许小真能感觉到他身体喜悦地接受这个身体上的人,心理却恨意深重。 他撕咬顾延野的脖子,手臂,一切露出在外的皮肤,但是会被对方轻易地制住,他生理性的泪水从眼眶漫出来,倒悬着滴到床下,淹没在地毯里。 “小真,你的生殖腔要打开了。”顾延野欣喜地告诉他。 许小真只觉得如坠冰窟,冰 分卷阅读102 冷至极,尖叫着让他滚。 顾延野不顾他的意愿,刺激着生殖腔,许小真狠心咬上自己的舌头,被顾延野用床单塞进嘴里。 他什么都做不了,好像有了腺体的他,只能认命,只能听从顾延野的摆布。 许小真有时候在他忽软忽硬的态度和信息素的催化中,精神都产生了麻痹,觉得是不是放弃抵抗,浑浑噩噩,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就会轻松。 他能去上学,能去从政,甚至顾延野还会为他铺路。 可是他还是希望有个人能来救救他,他不想这么过,不想做一个只会逢迎取笑的傻子,对着一个他恶心的人。 即便他顺从顾延野,能从政,也不过是他手里的提线木偶。 为他检查生殖腔的医生来了。 许小真的手指哆哆嗦嗦拿不住碗,东西碎了一地。 佣人帮他清理碎片,去楼下端新的补汤,离开,他在别墅里胡乱躲藏,最后钻进了给他做手术的地下室。 许小真独自缩在窗帘后面,房间没有开灯,黑漆漆一片,他抱着膝盖,头发杂乱地扑在肩膀上,胳膊上,这样能给他一些安全感,想哭却发现眼泪好像都流干,他甚至已经不知道眼泪该怎么掉了。 他的人生,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不会再给顾延野生孩子了,他的人生已经无法掌控,他不能再生下一个可悲的傀儡。 许小真想到自己的生殖腔因为信息素和腺体重新焕发生机,就感到绝望,他生怕哪天被告知,自己又有了一个孩子。 他好想死啊,有没有人能救救他,有没有人…… 许小真把电话拿在手里,上下左右来回滑动。 屏幕照亮着他凄惶无助的脸。 他并不是无坚不摧的怪物,他被逼到绝路了也会害怕,他也希望能有个人来救他。 他的电话打给了警署,那边很快挂断了。 他打给了学校,学校让他不要胡言乱语。 各种政府部门机关,他打了个遍,都没有人理会他…… 他甚至不知道从哪儿弄出了陈宝珠的电话,打给对方,求他救救自己。 陈宝珠听着许小真带着颤抖的声音,没想到顾延野对他这个小情人也会那么疯,不过他们这个圈子里这种事见怪不怪了,总有些人看上无权无势的omega或是beta,人家不乐意,关起来一阵子就老实了。 许小真这么看也怪可怜的,他打着哈欠,敷衍说:“行啦,你老老实实顺从他一阵子,说不定很快就腻了呢,反正也不吃亏,多捞钱点下半辈子都有保障了。 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去打扰你的,我不是太介意,自己想开点哈。顾延野发起疯来要死,你别让我得罪他。” 许小真不知道陈宝珠为什么能把事情说得这么风轻云淡,顾延野不是他的未婚夫吗?不久前不是还来警告过他吗? 为什么?婚姻和感情这么重要的事情,在他们这种人眼里都是玩具? 许小真抓着自己的头发,手指蜷缩,地上被他薅掉了一大片。 他只剩下最后一个人可以求助。 他的弟弟,沈冽。 他最后的希望,唯一愿意救他的人。 他不想的,他不想麻烦沈冽,他这个无用的哥哥又会给弟弟带来麻烦,可他真的受不了了,他要疯了。 只要对着顾延野那张脸一天,他就会忍不住想起当年。 当年那些他自以为甜蜜的过往,化作一把把匕首,往他心脏上插,反复折磨他,他的精神都要失常了。 他这些天记忆力很差,手总是发抖,他知道他离快要疯掉不远了。 响了很久,沈冽那边的电话才打通。 沈冽听着许小真颤抖,带着哭腔,那种绝望的语气,令他心脏生疼却也忍不住激动。 “阿冽,阿冽求你救救我。” 沈冽的声音一如往昔活泼,却多了几分压抑的兴奋,似乎根本没有在意他这个哥哥的痛苦:“哥哥,想我了吗?” “阿冽,救我,救救我……” “哥哥,你是不是很痛苦啊?” 许小真在电话那边,咬着手指,拼命点头。 “可是哥哥,我当年也是这么在地下室里哭着,求你救救我,带我走的。你抛弃我之后,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吧。” 许小真惶恐摇头:“阿冽,我不是,我没有,我没有抛弃你,求你来救救我,我要死了阿冽。” “我说要和你永远在一起,你不顾我的意愿把我送出去,这不是抛弃是什么?我的父母因你而死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说好了照顾我一辈子,这不是抛弃是什么?许小真,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看到你现在这样求我,我真的很开心。”沈冽激烈地指控着他。 许小真根本想象不到,他自以为当年是对沈冽好,为什么沈冽会恨他? “所以你这么久对我的感情,也都是装出来的吗?” “当然,我恨你恨得想死。而且我早就知道顾延野要订婚了,我却没告诉你,哥哥,很难过对不对?” 许小真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答案,原本充满渴望的眼神,瞬间黯淡无光,像被夺去了最后的生机。 顾延 野骗他。 沈冽恨他,所以也骗他。 他所有爱的人都不爱他。 许小真在和沈冽重逢的时候,自以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弟弟和爱人都在身侧。 原来,他不是最幸福的人,他是最可笑的人。 可笑的是这么久,他都不知道沈冽也恨他。 他还麻木地举着手机,嘟嘟的电话挂断声同时伴随着脚步声在他耳边回响。 最后的救命稻草没有抓住,等来了收割他的死神。 顾延野接过他的手机,看到一连串的通话记录,并不在意,抚摸他的头发:“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许小真挥开他的手,拼命用窗帘把自己遮挡起来,好像这样顾延野就找不到他了。 顾延野只能卸了窗帘,连带着他一起抱出去,顾延野感受到怀里人止不住发颤,脚步顿了顿,还是说:“医生来了,你不要闹脾气。” 许小真像个任人宰割的肉,被摊在检查台上,顾延野在他手腕和脚腕上都上了锁,防止他乱动伤害自己。 omega的腺体缺失之后,身体的生殖腔会也会随之萎缩,相当于一块无用多余的器官,没有腐烂的肉,死气沉沉,所以之前的x光根本检查不出来什么。 生殖腔再次焕发生机后,医生才着手扩张,把窥探镜插入。 他不知道检查出了什么,不停紧张地吞咽口水,眼神都躲闪了。 “可能,就算完全被腺体滋养好,也不能怀孕了。” “什么?”顾延野站起身,不敢置信地直视着他。 陈束经过许小真的眼科医生提点,大概知道顾中将囚禁的 分卷阅读103 这个omega,有个特别深爱的前男友,不过六年前英年早逝。 他看着屏幕,都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咽了咽口水后,开口:“生殖腔有过一次难产损伤,看时间应该有五年以上了,因为没有及时修复,所以没法再怀孕了。”他声音越来越小,收好器具,一边盯着顾延野的表情。 顾延野眼睛亮得吓人,给许小真清理好身体,把他抱在他怀里,问:“小真,孩子呢?” 五年前生的,那是他的孩子,小真背着他生了他的孩子。 许小真麻木的眼睛转了转:“你猜我为什么一直没告诉你?” 顾延野身体僵硬。 “因为那个孩子根本不是你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许小真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满意地看着顾延野脸上青紫的表情,“很生气是不是?” “那是谁的?你给谁生的野种?” “你觉得是谁的?” 顾延野的拳头缓缓攥起,咬牙切齿道:“陈奕松的?” 许小真笑得更大声了,东倒西歪几乎摔到地上。 所以顾延野一直以为他和陈奕松发生过关系。 他点头,眉眼弯弯地笑:“是啊是啊,是他的,很漂亮的女儿,眼睛鼻子嘴边都像他。” 许小真现在想想,他宁愿孩子是陈奕松的,都比是顾延野的好,至少没那么恶心。 顾延野怒发冲冠,恨不得把已经死了的人从棺材里拖出来鞭尸。 转瞬心脏又泛起疼痛,当年许小真是为了他,才去找的陈奕松。 他深吸一口气,没关系,有腺体就够了,不一定非要孩子,他拉住许小真的手:“好了,别闹了,小真,我带你回去休息。” 把人送回房间,顾延野带上门,出来后砸了桌子上的瓷器。 有种既愤怒又无力的感觉,他的手都在抖。 难产,生育损伤,许小真当初是不是痛得要死。 如果不是因为他…… 陈束在旁边缩手缩脚,走上来说:“还有一件事,病人的腺体是很成功的,但有萎缩的迹象,大概是自身抵抗过度,所以这个腺体,您也要有个心理准备,可能会保不住。” 许小真听着顾延野在楼下发疯,从睡裤的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术刀,是躲在手术室时候顺手摸的。 放在指尖一划,就见了血。 然后把它放在枕头下。 第56章 移植后腺体在枯萎, 许小真的生殖腔受损无法怀孕。 顾延野心里很乱,他总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切他都能留得住。 他会和许小真有幸福的未来, 有新的开始。 他以为omega无法抵抗身体的依赖, 可许小真比他想象之中更顽强。 许小真在克服omega的本能, 违背人类的天性, 恨他, 想要离开他。 顾延野上了床,从后面拥住许小真,发现他瘦了。 那么多补汤和补药喝下去, 许小真还是瘦了, 很没有精神。 顾延野抱紧许小真的腰, 轻声问他:“小真, 我们好好过日子行不行?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许小真不回应他,顾延野想,这样也行, 恨也好, 他不奢求爱了,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就好。 但是他没有办法不去回想过去。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太累, 眼前出现幻觉,好像看到了十八区的破败街道。 许小真拽着他出门, 一路上又蹦又跳, 帮他扯扯领子:“带你去拍身份证哈,一会儿笑一笑。” 他不屑地拍掉许小真的手,许小真不服气, 呲了呲牙,照着他的膝盖踢了一脚。 那么轻快, 那么活泼,那么朝气。 顾延野睡着了,梦里的许小真会对他笑。 许小真从他的怀里钻出来。 看了他一会儿,并没有要苏醒的痕迹,从枕头下面摸出来那把手术刀。 刀刃在月光下泛着粼粼寒光。 他坐起身,打量着顾延野,指尖在他胸口上滑动,心脏在这里,还是在这里。 许小真摸到了他心跳的位置,举起刀,毫不犹豫地捅了进去。 艳红飞溅,洁白的床上到处都是血。 许小真第一次开枪杀人是为了顾延野,第二次杀的人是顾延野。 他亲手把刀送进了他曾经最爱的,现在最恨的人的胸口。 顾延野在剧烈地疼痛中惊醒,眼前是许小真冰冷的脸,他看着对方眼中的恨意心惊,觉得自己可能也疯了,握住对方的手,把刀又往自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己的胸口捅进去了两寸。 他试图在许小真的脸上找到些许心疼或是不忍的表情,以此来证明这段关系还有的救,许小真心里还有他。 但没有,许小真眼中只有一闪而过的惊讶。 许小真松开刀柄,任由他倒了下去,没有过多理会,然后站到窗边,打开了窗,夏夜醉人的山风从外吹进,卷携着草木清香,鼓起许小真的衣服,扬起他有些长的发丝。 他在月光下发着光,好像要碎开,然后飘走,彻底从顾延野的世界里走出去。 顾延野抬手,拍上床边的紧急呼救 按钮,他想和许小真说很危险,回来,但是声音太小了,呼哧呼哧像从风箱里发出来的,他第一次感受到这么清晰的生命流逝。 比起这个,他更惊恐于许小真会从楼上一跃而下。 管家带着医护人员冲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呼吸都僵住了。 顾延野拉住管家的衣袖,用尽最后的力气,说:“保护好他,别让人动他。” 然后人就倒了下去。 …… 沈冽兴致勃勃买了很多菜,放在冰箱的冷藏里,找出来定制好的那件衣服,重新站在镜子面前试了试,然后悉心挂起来。 他定两百斤新鲜牛奶和鲜花。 加上蜂蜜,用它们填满了浴缸,把自己泡进去,像腌制一块蜜饯,足足泡了两个小时。 然后修理毛发,浑身都敷上膏状面膜,清洗好后,再涂抹面霜。 沈冽披上浴袍,露出在外面的大片皮肤白嫩的发光,香得吓人。 他哥一定绝望,难过,以为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愿意帮他了。 沈冽把抽屉打开,抽出里面的枪,装好子弹,上膛,缓缓收起一根手指,倒计时:“三……” 等到三天以后,他会带着美味的食物,突然出现在哥哥面前,惊不惊喜? 然后他带着哥哥远走高飞,永远离开第三帝国,哥哥的身边,就只有他了。 …… 顾延野遇刺的消息对外向民众封锁,以免造成恐慌。 消息传到顾家的时候,顾川怔了一下,随即问:“死了吗?还能拿得起枪吗?” 来人说没有,抢救过来了,应该是可以的。 他点点头,便不再多过问了。 分卷阅读104 至于这个儿子是被谁刺杀的,又是在哪儿被刺杀的,伤得重不重,在他心里并不重要。 顾川已经年老体衰,日渐感到力不从心,为了自己的地位和顾家的荣耀,至少在顾伊宁成年之前,顾延野这个儿子不能死。 顾夫人惊喜的表情在听说顾延野没死之后化为失落,唯恐顾川发现,连忙收敛情绪,简单问候了几句,说得空带伊宁去看他。 顾伊宁在旁边嘟着嘴,抱怨:“我不喜欢大哥,我不要去!” 顾夫人惊慌地拍了她一巴掌:“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顾伊宁愤怒地瞪着母亲,挣扎尖叫:“我不喜欢大哥!你为了大哥打我!大哥去死!大哥去死!” 顾夫人连忙捂住她的嘴,讪讪看向顾川,不过对方没有什么反应。 这个家里除了远在海军基地的周京烁,估计没人在乎他的安危。 顾延野是在第二天早上早上醒来的,他还有些惊讶,许小真狠心把整把刀都捅进他心脏了,他竟然还没死。 看到他醒了,医生护士忙成一团,为他检查身体。 “他人呢?”顾延野一张口,伤口随着胸脯的起伏传递出剧烈的疼痛,嗓子像刀剌过了似的。 除了疼痛之外,更多的心凉。 无论他如何欺骗自己,这个事实也血淋淋摆在眼前,许小真不会认命的,他宁愿杀了他之后,跳楼自杀或被顾家报复而死,也不想留在他的身边。 他记得在管家带人冲进来之前,许小真就已经从窗户翻下去了,十米的楼高,不死也得没半条命。 管家一愣,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谁,心中闪烁复杂的情绪,不过未曾表露,只是恭敬回答:“人没事,逃跑的时候摔断了腿,跑到树林被抓回来了,倒是您,心脏被刺穿,差一点没能抢救回来。” 管家说完,几个士兵把许小真从隔壁病房推过来。 两个曾经的爱侣,一个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一个腿上打着石膏,隔着半张床,憎恶地相望。 不,也许准确一点来说,顾延野是看着许小真松了口气。 许小真则单方面憎恶地看着顾延野。 他对顾延野没死这件事深表遗憾。 有人拦在中间,唯恐许小真这个疯子再做出对顾延野不利的事情。 顾延野即便狼狈,脸色苍白,却依旧英俊,只是一向强大的男人在此刻意外显出几分脆弱,他静默了片刻,薄唇轻启:“小真,今天是什么日子?” 许小真摆弄着指尖的动作顿了下来:“期末考试的日子。” “考试去吧,考完了再说。” 管家以为两个人的对峙,应该是血雨腥风,最后以顾延野让人给许小真安排在病房期末考试终止。 许小真在全息设备上答题,顾延野在隔壁上午听人汇报工作,下午清点自己名下的产业。 管家有时候觉得两个人如果不闹到这种地步,有些时候还是挺般配的。 顾延野迟迟没有再见他,正常人应该惶恐不安,但许小真异常冷静。 他恨顾延野,更恨这个帝国。 整整413通电话,他打给了一区所有能拨打的电话,警署的,政府的,高校的,甚至连动植物保护协会,教会的电话他也打过,没有人理会他,他们好像对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 他发在网络上的求助帖也会立刻被删除。 顾延野也是因为知道没有人会理会他,所以并不限制他的通讯设备。 许小真这个微不足道的beta,呼救声已经震耳欲聋,可在这个国家,能回应他的,只有他自己。 刑法317条,非法囚禁,情节恶劣者处三年及以上有期徒刑。 一条被权贵视若无物的法律。 许小真知道,自己如果顺从一点,虚与委蛇一点,他不仅能从顾延野手里捞到大笔好处,还能摇身一变,也成为这个国家能践踏法律的一员。 顾延野会允许他从政,但不会尊重他的意见,不会允许他太忙,也不会允许他做出伤害他们阶级利益的事情。 因为他们不是单纯权色交易,他是被顾延野掌控的,毫无自主权的玩偶。 所以他的虚与委蛇毫无价值,换不来他想走的路,他会慢慢失去生机,枯萎而死。 许小真在决定把刀插进顾延野心脏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尝试逃跑,被关进监狱也会尝试越狱。 除非子弹真的射入他的眉心,否则他会竭尽所能地活着,也许会有希望和转机。 第二天傍晚,成绩通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报到了各个年级。 许小真每天在恨海情天里沉沉浮浮,唯一的休闲娱乐就是学习,顾延野在这方面没亏待他,眼睛看不见的那段时间,也要公放录音带学习。 得到第一,远比他和顾延野纠缠要轻松的多。 和成绩一起出来的,还有实习名单。 以他的成绩,应该留在一区,但上面显示被分去了十八区的政府。 许小真以前过于乐观,他想留在一区的某个部门,也许能做些什么,现在发现,也许去十八区并不是坏事,越是上区,他能做的事情就越少,阻碍就越多。 屏幕转了 个圈,刷新一遍,许小真的实习地区就突然从十八区变成了一区的文.化部门。 管家此刻敲了敲门,示意顾延野要见他,将他带去隔壁病房。 顾延野给了许小真一些合同,还有银行卡:“这是我名下的房产和一些股份,存款。 小真,你赢了,我放你走。 我帮你洗掉标记,做omega走到哪儿都容易些。 以后别寻死了,好好活着,不喜欢文化.部可以选别的地方,我都会为你安排,有困难也可以找我。” 顾延野看着许小真,希望许小真能有对他一丝一毫的不舍,可对方能面不改色地将刀插入他的心脏,又怎么会对他有留恋呢? “把我的实习地改回十八区,我想去那儿。 腺体我不想要。 捅了你三次,算你命大没死,以后就当从来不认识。 顾中将,以后也别见了。” 许小真没收他的东西,顾延野发现恨也比这种漠视要强,许小真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开始新的生活,而这新的生活里,并没有他。 顾延野深吸一口气,胸前的伤口迸裂,鲜血染红了纱布和外衣,他只是盯着许小真的脸,描摹着他的眉眼,试图将人刻入心底,可只能看到许小真冰冷的神情和离开时候决绝的背影。 他留不住许小真,或许从瓷片扎进他胸口的时候,他就该知道,想要把许小真留在身边,或许只能把人制成不会哭不会笑的标本。 许小真走得很迫不及待。 他晚上取完腺体,把电话卡插进旧手机,第二天早上拄着拐杖去学校领机票,当天晚上就 分卷阅读105 乘坐上了去往十八区的航班,连自己的旧衣服和行李都没拿,就那么空落落地走了。 管家请示顾延野要不要把许小真的东西都清理掉,顾延野让他们别动,就那么放着吧。 他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在伤口还没有愈合就强行出院,硬是回到了别墅。 许小真的东西还在,他的茶杯里还剩下半杯没有喝完的蜂蜜水,桌子上的梳子还夹杂着主人一根断裂的头发,手机塞在床头。 除了二楼弥漫的浓重血腥味,一切如常,好像他们的主人下一秒就会出现在这里,和以前一样使用它们。 顾延野还在床边的血泊里发现了许小真一直戴在手腕上的红绳,大概是在那天晚上,慌乱之间被刀割断了,切口整齐。 他从地上捡起来,摊在掌心,在发现红绳里面捆了一小缕细软的毛发,并不像许小真的,像个孩子的。 顾延野攥在掌心里,也许猜到是许小真和陈奕松那个孩子的。 这不是个好地方,充满了痛苦的回忆。 许小真当年在十八区的事情并不好查,时间过于久远,他深居简出,没有什么朋友,亲人,更不大和人交往,十八区鱼龙混杂,管理混乱,光是住在那里人就有一亿多。 查了将近一个月,好不容易找到线索,走访了他当年的同学,挨家医院排查他的挂号经历,直到许小真走的第二天,一沓薄薄的调查记录才摆在顾延野桌上。 很轻巧的几行字,概括了许小真在失去他的那五年里是怎么过的。 第一个月,出现了信息素紊乱综合征,妊娠期缺乏信息素安慰,有流产迹象。 第二个月,试图去正规医院取下腺体,因不达到腺体摘除条件,没有做成,辗转到了黑诊所,差点被卖去黑市。 第三个月,高考成绩被顶替。 第四个月,在圣心医院出现的时候,腺体缺失,早产,难产后生下了一个女婴,女婴下落不明,疑似被送走了。 第二年,第三年,第四年,高考都被顶替了…… 顾延野哆嗦着手,去摸烟,发现身体脱力,连这么轻飘飘的东西都拿不起来,手上的纸哗啦啦洒落了一地。 许小真说他过得很好,许小真说他一路走来很容易,可他费了五年的时间,才能走到一区。 他受了那么多苦,如果中途有过一次想放弃,顾延野这辈子都不会和他重逢,也不会有第二次伤害他的机会。 小真爱他,所以从来不对他说这些。 小真恨他,也不会对他说这些。 可只要他曾经对许小真有一点关心或者在意,这些消息不会到现在才传到他手里。 他只会仗着许小真对他的爱,肆无忌惮伤害对方,直到这段感情走到终点,才开始反方向的亡羊补牢。 “我们查到许先生在十八区有个朋友,一年里许先生向他有过两次汇款记录,我们试图从他那里打探些消息。 但他的周围似乎有人在保护着,也在刻意躲避我们,我们没办法接近,所以能查到的有用线索就这么多。” 顾延野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心脏好像疼得流了一地的血,疼得有些麻木了,远比那把刀更痛,他站起身,恍惚说:“我亲自走一趟。” 时隔多年,再次踏上这片贫瘠荒芜的土地,顾延野看着脚下的泥泞,以往他想起这里时,只有厌恶和鄙夷。 可他的小真,在这种地方出生,在这种地方长大,在这种地方艰难地走去了一区。 从他降落到这里的第一刻,他就察觉到有人在暗中窥视他们。他是悄悄来的,刻意躲着许小真,以免再发生什么不死不休的事件。 十八区这种脏乱差的地方,上面的人不愿意接管,连手伸过来都嫌脏,自然这里自己就会滋生出几条地头蛇。 顾延野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不经意间露了露枪,那些窥探的目光就少了大半。 料他们也不敢对他怎么样,在探子的指引下,走到一座远比周围建筑更加整洁华丽的房子。 里面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大概许小真这个朋友,也是这个地区的一片小头目,所以接近受阻。 他带着人走进去。 原纳纳上身穿着一件灰色的卫衣,下身是条牛仔裤,和当年那个穷捡破烂的小子大不一样了。 他眯着眼睛看走进来的人,为首的高大挺拔,压迫感十足,就是脸色有些苍白,和整个十八区格格不入。 对方相貌无论怎么办,原纳纳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顾延野,也可以说是周延,许小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个死了的前夫!那个人渣! 许小真给他看过无数次这个人的照片,每一次被折磨的要死要活都是因为这个人。 他抿着唇,却知道对方身份不一般,不敢轻易发作,只瓮声瓮气地客气问:“请问您来做什么?” 原纳纳隐隐猜到,前些天在他家周围打转的一些人,或许就是这个人的手下,他们双方都很警惕,没有交火的意图,所以没过多久对方就撤退了。 顾延野没想到他认识自己,颔首:“我想问你一些关于小真的事情,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许小真回来的事情原纳纳还不知道,许小真在 一区发生了什么,原纳纳也不知道,他只知道有一天晚上,许小真给他打电话,什么都没说,只是在那边哭,哭了没两分钟,就自己挂断了。 原纳纳也能猜到他在那边过得不好,他又做不了什么,听多了还替他心痛,有时候干脆闭上耳朵,当不知道。 其实说实在的,许小真和原纳纳,远远算不上朋友。 原纳纳有自己的小九九,他常年混迹在底层,所以没那么善良,但也不至于那么没人性,所以偶尔会在许小真半死不活的时候拉他一把。 但这一点仅存的人性,就足够他对顾延野这种畜生冷眼相待了。 “还有那个孩子的消息,你知道多少?” 根据下面人向许小真同学问出的调查结果,孩子确实是陈奕松的。 但那个孩子也是许小真的。 陈奕松死了,他们家肯定不会管这个孩子。 许小真过得那么困难,大概没办法养活她,所以送人了,不过却很爱她。 顾延野知道许小真,他是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对身边每一个亲人,爱人都很珍视。 如果不是为了那个孩子,也许他也不会想要把腺体取下来。 明明只要打掉这个孩子,腺体就能保住。 或者如果他在,能释放信息素安抚,即便这个孩子是谁的都不重要,许小真的孩子和腺体都能留住。 许小真已经不想再面对他,顾延野想,或许他可以对这个孩子好一些。 “你还敢问孩子?你这个畜生!”别的还好,提起孩子,原纳纳的神经突然被踩中了,尖叫,顾 分卷阅读106 不得对方的身份,冲上去抓着他的领子。 但忽然又像烫着了似的,赶忙松手,仇恨和惧怕在眼睛中来回闪烁,态度重新变得恭顺。 “好!你等着!” 原纳纳从房子后面拿出一把铁锨,跟顾延野道:“那你跟我走吧,去看孩子。” 顾延野跟着他,走到一块山头上,他喉结动了动,问:“下面我们去哪儿?” 原纳纳转了一圈儿,在地上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一个长满青草的小鼓包:“这儿呢,你的孩子,自己挖吧。” 第57章 “你什么意思?”顾延野没站稳, 踉跄半步。 他的孩子? 看他这副表情,就确定他什么都不知道,原纳纳忍不住冷笑:“许小真他可真疼你, 什么都不告诉你, 你想知道就自己去问他啊!” “我们已经分开了……” 原纳纳看笑话的表情顷刻错愕到五官崩塌, 随后就是一种恶心和不甘, 怨恨, 替许小真不值。 他要是能揪着顾延野领子打他一顿,早就动手了,可恨他们这种人, 连大声说话的底气都没有。 只能重新扬起一抹笑脸, 拍手叫好:“好, 您终于能放过我们那个又蠢又执拗的小真了, 普天同庆,”他笑着笑着,眼眶不由得红了, 压抑着声音叫嚷, “你们这种人能别来招惹他了吗?他没欠你的!你还的记得当年是谁把你背了四五公里背回去的吗? 对,您应该不记得了, 毕竟我们这种人命贱,天生就该为你们上刀山下火海, 但你能不能别仅着他一个人祸害了? 我不是瞎子, 你要订婚的消息整个帝国铺天盖地都是,许小真不说,我也知道你没把他当什么正经玩意对待。” 顾延野还沉浸在孩子是他的世界里, 天旋地转,他扣住原纳纳的肩膀, 眼眶通红,问他:“孩子是谁的?他说不是我的。” 原纳纳再次震惊,气得身体都在发抖,恨铁不成钢。 许小真你真是蠢到家了,分手了都不会借着孩子捞点好处,他们这种人手指头缝里漏出来一点,就够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爱情什么的都是狗屁!只有金钱是真的! 原纳纳就是爱一个人,也不会像许小真那样满心眼里盼着对方好,他自私自利,自己痛苦就得拖着对方一块痛苦,自己遭罪就绝对不会让对方好过。 你不是爱我吗?不和我一起痛苦叫什么爱? “你说话啊!”顾延野摇晃着他的肩膀,好像快要哭了。 原纳纳看他这个样子,好像背叛感情,踹开许小真的不是他,而是许小真把他甩了。 他看起来越难受,原纳纳就越高兴。 “你当年一走了之,许小真以为你死了,疯了好几天,浑浑噩噩的,我进来的时候,他身上都是血,蹲在地上吃馊饭,清醒了就想死,你知道他多可怜吗? 后来他不闹自杀了,因为黑心诊所误诊,说他肚子长了肿瘤,活不了多久,他就天天在家抱着你的衣服等死。” 原纳纳眼神看向虚无的远方,好像在回忆什么,说着说着忽然笑了,“结果是误诊,他怀孕了,因为有了孩子,所以才打算活下去。 医生说腺体和孩子只能保一个,他跑遍了整个十八区,都找不到能给他摘腺体的人,他自己买的刀片,偷偷在那个小破床上,把腺体挖了,就,活生生,挖下来的……” 原纳纳比划着,眼泪也跟着吧嗒吧嗒掉,“我现在想起当时的场景都觉得浑身发抖,发寒,他躺在床上,我都以为他死了,满房间都是血,后来我帮他收拾床铺,发现床板都被血淹透了。 你知道我当时觉得他多蠢吗?成为omega能得到那么多的实在,生下这个孩子只是拖累,因为这个孩子是你的,他爱你,他一定要把人留下。” “他费了半条命,想把你的孩子留下来,结果七个月的时候早产了,我还记得那个孩子,头发黑漆漆的,好小,才三四斤,眼睛还没睁开,像小猫一样哭了两声。” “你知道吗?高考被顶替四次,只是你抛弃他的五年里,最微不足道的困难。” “他从来不告诉你这些,因为他爱你,他不舍得让你难过,你甚至竟然怀疑他对你的忠诚?会背着你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顾延野,你真让许小真失望。” 许小真恨死了他,连女儿是他的都不愿意说。 顾延野茫然地松开握着原纳纳肩膀的手,后退了两步,闭上眼睛,再睁开还是这片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空和土地,山坡上葬着他女儿的尸体。 一股闷火从胸口位置往前蹿,像一条横冲直撞的毒蛇,顾延野尝到喉头一股腥甜,下意识擦了下唇角,递到眼前,才发现是血。 一大口血紧跟着呕了出来。 多得吓人。 顾延野眼前一片血红,天旋地转,摇晃了两下,便栽了下去。 他那么高大的人,在原纳纳眼前倒下去的时候,好像一座不可摧毁的山峰轰然倾颓。 原纳纳怕惹上麻烦,赶紧叫顾延野的人上来把他抬走,并声明这件事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顾延野的人没有多为难他,直接把人带走了。 顾延野到最后还是没敢动孩子的坟墓,他更怕撞见许小真了,就夜里偷偷地去,在边上一坐就是天亮。 原纳纳说是个女儿,大概会像许小真,头发的颜色很黑,像他。 顾延野拼命想她长大的样子,只能想到许小真头发长长之后,穿着白色的睡裙,在他怀里,充满恨意看他时候的样子。 他给原纳纳留了很大一笔钱,大部分是给许小真的,一部分给原纳纳当作酬劳,让他多照顾小真,缺钱了从这里面出,别和小真说他来过,更别说钱是他的。 原纳纳看着里面的余额,感觉他略微有一点优点,但不多。 钱不拿白不拿,原纳纳没拒绝,直接收起来了。 顾延野离开的几天,已经逼近婚期,那边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接不通,人也联系不到。 他回去的第一件事,也不是联络家里,而是随意找了一家小医院。 医院的产科住院部在九楼,乘坐电梯升上去之后,楼道里充斥着新生儿的哭泣,有的声音大,有的声音小,还有浓烈的奶味。 产房里生产之后的omega或beta抱着孩子,脸上带着恬静满足的微笑,亲昵地用自己的脸颊贴贴孩子的,他们的丈夫在一旁,揽着爱人,坐在床边温柔看向自己的孩子和妻子。 刚出生的婴儿皮肤粉红,娇嫩,像只小猪崽,张开手臂,伸出软乎乎的手指,咿咿呀呀,叫得人心都软了。 每一对夫妻的脸上都充满了幸福和喜悦,就连并非家属的外人走进这里,也会被新生的快乐感染。 分卷阅读107 这里驶向幸福的港湾,是走向美满的温床,却是顾延野一个人的无边地狱。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孩子,他也有,但他的孩子死了。 顾延野失魂落魄地在走廊中游走,和这里格格不入的样子吸引了护士和家属的注意,护士走上前去,根本没法把眼前有些落魄的人和新闻上意气风发的男人联系在一起,询问道:“先生,请问您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我们这里是产科病房,您如果不是来探视的亲属,建议您不要随意在这里逗留。” 顾延野看着面前一张张笑脸,紧绷的神经突突跳动,许久,才幽幽问:“七个月早产,能救回来吗?” 护士愣了一下,看向他的目光瞬间多了几分怜悯,原来也是一个紧张的父亲,孩子早产,所以才失魂落魄,于是温柔耐心地安慰他:“您不要担心,七个月早产孩子的存活率在一区已经是百分之百了,不会有事的。” 顾延野不知道在想什么,点点头,失魂落魄地来,又失魂落魄地走了。 他坐在医院楼下的花坛上,衣服上沾染了一股从楼道里带出来的奶味儿,似乎也像刚给孩子喂完奶粉的父亲了。 他从口袋里摸了支烟,夹在指间,好一会儿终于点上,一向挺直的腰杆弯了下去,头埋在两臂之间。 周京烁给他打电话,问他后天就是订婚的日子,他人去哪儿了? 顾延野嗓音沙哑,落落寡合的,说他不去了,婚事取消。 “你他妈的疯了?”周京烁在那边爆了粗口。 顾延野不为所动,吸了口烟,慢吞吞说:“京烁,我有个女儿。” 周京烁刚从海军基地回来,就是为了参加顾延野的订婚宴,他刚睡醒就听说新郎联系不上了,这儿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一通电话过去,人要取消婚事,还有了个女儿。 他顶着鸡窝头在床上愣住了,怀疑自己没睡醒,好半天才问:“许小真,怀了?” 顾延野眼眶一酸,敛眸,喉咙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六岁了,死了。” 他哥在那边好像哭了,周京烁想。 二十四年,他从来没见过他哥哭。 他一想就知道大概怎么回事了,心中百感交集,骂了句草。 当年把人抛下了,人怀孕了呗,十八区那种破地方,死的人一年光火化都火化不过来,许小真那副穷酸样,鸡毛钱没有,自己活得都费劲,孩子能养活才怪。 …… 原本定好的婚事要取消,谁都不乐意。 顾川拿着棍子把顾延野抽得皮肉外翻,几乎能看见骨头,都听不到他的回心转意。 顾夫人看似阻拦,实际上不火上浇油就算不错。 周京烁把他走这些天的来龙去脉补上了,跪在旁边,劝他哥服软。 “你个畜生!为一个下等的beta要死要活的!我当年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废物!干脆打死你算了!”顾川气得脸成猪肝色,要让人去把那个下等的beta宰了,给这个儿子醒醒脑。 顾延野被棍子抽在头上,鲜血蜿蜒流下,粘稠的挂在睫毛上,有的滴进眼眶。 他淡然抽出腰上的手枪,抵在自己太阳穴上,直视着顾川:“你自己的境况你自己清楚,别动他,否则你失去的不仅是一个儿子。” 第58章 顾川一愣, 转过头更加死命地打他,但他清楚,这种行为除了宣泄心中的怒火, 别无他用。 顾延野自己的心都被人捅了个对穿, 还死命护着, 岂不是把人比命还重要 他要是真敢对人做什么, 这畜生真敢把自己毙了。 顾延野敢赌, 他不敢赌。 群狼环伺,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看着他垂垂老矣, 期望他力不从心, 顾延野这个长成的儿子一但折掉, 他只会重蹈李家覆辙, 被这些豺狼虎豹撕扯着吞吃入腹。 他吃掉李家,稍有不慎,终将也会被别人吃掉, 用他的血肉滋养权势之花。 但凡顾伊宁成年了, 他怎么会被顾延野威胁? 顾延野胸口还未长好的伤口再次崩开,浑身像从血海里捞出来似的。 抬起头, 嘴唇和脸色都青紫煞白,冷冷地看着他:“你应该清楚, 我今天会出现在这里, 完全是因为我想出现。 我知道我的行为不理智,会给顾家带来多大的损失。我只想让你清楚,我可以给你出气, 但你不能动他。” 顾川的脸色顿时胀成猪肝色,连说了几个好字:“真没想到, 我顾川还能生出你这种情种来!” 顾延野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扯嘴角,嘲讽一笑。 顾川拿顾延野没办法,又不能真的把人打死了,只好让他滚。 陈家那边松口的很痛快,要了些利益交换。 陈宝珠觉得自己除非疯了,才会继续往上贴,一个神经病的alpha,再有权势再有前途,再能给他长面子,也得确保他的人身安全,何况他陈宝珠又不是嫁不出去了。 周京烁扶着顾延野,匆匆带他去医院处理伤口。 从医院出来,顾延野倒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起来精神都不正常了,周京烁难以置信:“哥,你别告诉我你对许小真动了真感情?我觉 得你可能是受刺激太大,或许几年就走出来了,婚事你先别急着退,我……” “闭嘴!开车送我回家!” 周京烁把嘴上了锁,最后问一句:“回哪个家?” 顾延野没说话。 他以为他哥暂时不会想再看到关于许小真的一切,直接把人送回了最开始的那套。 周京烁走后,偌大的房子彻底变得安静,隔音极佳,连风声和鸟鸣都传不进来一丝一毫。 顾延野依靠在沙发上,麻木地盯着落地窗,他很茫然,不知道现在还能做什么。 落地窗外,有一条蜿蜒曲折的绿化小路,直通远处的公交车站。 空荡荡的小路上,在他眨过一次眼睛后,凭空冒出人影。 上身是白色衬衫,衬衫衣角掖进浅蓝色直筒牛仔裤里,穿着一双白色的板鞋,背着白色的斜挎包,轻盈,纤细。 那道影子在小径上奔跑,回过头的时候,顾延野看到了许小真的脸,笑着向自己挥手。 顷刻绿草茵茵的小径一瞬冬风,盖上了一层厚重的积雪。 小真回来了,顾延野紧张地坐直身体。 一眨眼,影子消失不见了,冬日的霜雪也顷刻化为泡沫。 是啊,小真怎么会回来,小真再也不会回来了。 顾延野此刻恍惚的发现,时隔这么久,他还记得许小真那天穿着什么样的衣服,那么冷的天,真单薄。 他连外套都没给小真披一件,就让他出去了。 这里没有许小真的东西。 他站起身,走出家门,回到了他们在学校附近的那间房子。 分卷阅读108 玄关的灯自动打开,门口摆放着两双拖鞋,他的和许小真的。 没有开窗,所以这么久过去,家里的东西也没有落灰,还像他们走时候那样,干干净净等着他们回来。 空气里有许小真的气息。 许小真的手机在别墅,走的时候也没带走,管家询问顾延野后,把它带了过来,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笔记和笔。 管家打量顾延野,发现他神色依旧,只是失血导致了一些疲倦和狼狈,猜测他很快就会把这段感情抛之脑后,因此并未发一言,放下东西就走了。 顾延野看起来也许是平静极了,把手机从桌面上拿起来。 这还是之前顾延野嫌弃他那个旧手机落伍,给他换的,许小真当个宝贝似的用着,走的时候也没带上。 他指尖在上面碰了一下,还有电,屏幕自动亮了,屏保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他的和许小真都很稚嫩,许小真搂住他的脖子,冲着镜头灿烂地笑,他则是一副不太高兴的表情,画质模糊,不知道是哪年的老古董。 顾延野看着,盯了好一会儿,指甲戳在屏幕上那个一脸不耐的少年脸上,恨不得把他戳死,质问:“笑啊!笑啊!你为什么不笑?” 为什么要那么一直对许小真? 为什么? 顾延野以为许小真那五年过得总不会比他在时候还差。 结果为了他自杀,挖掉腺体,难产,孩子死了…… 为什么,小真? 为什么你因我过得这么痛苦,再见面的时候还能笑着爱我? 为什么能承受所有苦难之后,还能站在我面前风轻云淡,像讲笑话一样编织虚假的过往。 为什么会爱上我这样的人呢? 顾延野不敢想其中发生任何变故,他的小真就死了,他那么好的小真,脸色变得苍白,身体逐渐僵硬,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也不会发出声音。 变成一具无人在意的骸骨,一个人冷冰冰埋在地下,任由虫子啃食。 顾延野心悸,发抖,大脑嗡鸣。 “药物注射期间的记忆消失。” “怪不得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心跳加速。” 顾延野再度回忆起自己的谎言,像一把刀血淋淋扎在胸口,将他剖尸,恶心的他想吐。 他的小真,因为他受过那么多苦的小真,又被他骗了。 他他妈的像骗个傻子一样,把许小真那颗真心骗得团团转! 他才是最大的傻逼!自以为聪明的傻逼! 许小真怎么不捅死他这个傻逼!! 他们走到这个地步,谁都不能怪,要怪就怪他自己,是他把许小真逼到绝路上的!是他把本来唾手可得的幸福越推越远!是他,杀死了他们的女儿! 顾延野的看着屏保的视线逐渐模糊,想抚摸上面许小真的脸,却不敢触碰。 小真,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短短半个月,许小真的通话记录足足有四百多通。 顾延野把通话记录调出来,一通一通地听。 他听许小真从冷静到崩溃,从条理清晰地报警,到语句颠倒的求助。 小真,他哭得好难过。 顾延野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他竟然对这一些视若无睹。 他是行凶的刽子手,而正义的警察署,没有人来救可怜的小真。 漆黑的房间里,带着电流的哭声细细密密钻进顾延野的耳朵里,一声声的呼救。 他坐着,被浓稠的夜色模糊神色,只有星星闪闪的烟头偶尔散发些许光亮,然后把烈酒灌进喉咙。 满地都是喝空的金酒和威士忌的瓶子,香烟和雪茄的灰烬。 顾延野只能一遍又一遍,用这些东西凌迟自己。 “你好,我叫许小真,身份证号1806……” “我被囚禁了,请救救我,位置是……” “救我,救救我,明光路99号,我被关起来了……” “救我,明光路99号,我关起来了被,有人能……” 直到他听到最后一通,和沈冽的电话,是在许小真刺杀他之前,是压弯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许小真哭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惨烈。 顾延野咳嗽了两声,吐出一口血。 他盯着掌心出神。 身后传来一阵叹息,很轻,很熟悉,着急地问他:“周延,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小真! 顾延野猛地回头。 什么都没有。 没有小真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突然,门被砰砰敲响,对方几乎是在凶狠地砸门。 顾延野回神,把掌心的血擦掉,用指尖碾灭烟蒂,开了灯,将人放了进来。 沈冽浑身带着一股浓烈的香气冲进来,进来就抓着顾延野的领子质问:“我哥呢?你把我哥藏哪儿去了?” 沈冽染成银色的发丝挑了几缕卷成松散的卷发,此刻有些散乱,单边锆石丝带耳坠垂在肩上。 穿着件象牙白提花水晶缎的衣服,像流动的水波,领口蓬起了荷叶边,脖子上是珍珠围绕一圈系上的项圈,露出大片雪白惹眼的肌肤,锁骨在灯光下流光溢彩,闪烁钻石粉的光泽。 修长白皙的手指上做了裸粉色的果冻指甲。 他像个盛装出席婚礼的新娘,疯狂追问自己逃婚新郎的下落。 顾延野憎恶地看着他,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按倒在地:“你个骚狐狸精,你哥已经不在了,你穿成这样给谁看?” 沈冽好像疯了一样,和顾延野撕打起来,一遍一遍问他哥的下落:“他在哪儿?他不可能不在!我明明去救他了!为什么都是血?为什么!” 两个人你一拳我一脚,招招都往死里打,没多一会儿都挂了彩,顾延野有伤在身,逐渐落了下风,被按在地上。 别墅在许小真走后,彻底荒废,佣人和管家撤出别墅,里面保持原样,沈冽已经等到三天了,他要把他哥带走,他已经惩罚过哥哥了! 在巨大的绝望之后,哥哥看到他,会更加欣喜若狂,会把他当成更重要的救命稻草。 以后他会和哥哥永远在一起!他要哥哥永远离不开他! 沈冽在那间别墅里,抱着血液早就干涸的床单,待了整整三天。 他不相信顾延野会放许小真离开,所以学校那边,他查都没查过,如果他但凡去一趟,大概就能知道,许小真不仅参加了期末考核,还回去拿过机票。 “为什么?我哥为什么不见了!” 他好像只会问这一句话,他怕,怕床上的血是他哥的,那么多血,会死的,哥哥,哥哥! 顾延野猜沈冽这个蠢货根本没去过学校,冷笑:“你哥死了,他捅了我一刀想杀我,然后从楼上跳下去的时候摔死了。” 沈冽愣住了,冷不防挨了顾延野一拳,他不敢相信,眼泪大颗大颗成串地滚 分卷阅读109 落,心脏也好像被人撕裂:“——你放屁!你这个畜生!我哥不会死!我要杀了你!!” 他知道许小真和顾延野在一起了,他也知道顾延野背叛许小真要和别人结婚了,但他不知道许小真和顾延野还有过那么一段感情,更不知道许小真还受过别的伤害。 沈冽想,只是男朋友的背叛,只是被囚禁,不会把人逼死的,不会的…… 顾延野掐着他的喉咙:“我是畜生,那你是什么?” 他把人拖到桌子前,点开通话记录,许小真绝望的求救和沈冽冷漠的指责再次回响在房间里。 “我们都是畜生。”顾延野说。 他胸前的伤口暴露在沈冽面前,沈冽不得不信他说的话也许有七分真。 沈冽失去力气,狼狈地匍匐在地板上,他顾不得什么表情管理,什么要睁着眼睛哭,什么要眼泪要一颗一颗掉,他只会嚎啕大哭,哭着哭着从地上踉跄爬起来:“你什么都不懂!他说好一辈子和我在一起的!他不守承诺,我只是给他一点惩罚,我不会对他太过分的! 我不信他死了!我哥没死!你骗我!为什么会死?我要去找我哥,我要告诉他你打我。” 他爬起来,又手脚发软地倒回地上:“哥,我哭了,我哭得好厉害,你不是最怕我哭吗?你不是最疼小冽吗?你出来好不好?我以后都听话,我再也不恨你了,我以后都对你好。” 顾延野看着他的样子都觉得恶心,好像看到了他自己。 他们即使像两条疯狗一样祈求许小真回来,也再不能挽回了。 他是始作俑者,沈冽是向许小真捅出最后一刀的人,他们都恶心! 他拨通了电话,吩咐了几句。 沈冽神志回笼,终于扶着桌边站起来:“我哥不会死,一切都是你为了独占他谎言而已,我会把他找回来。” “你没这个机会了。”顾延野说我,几个亲卫从外面涌进来,训练有素地把沈冽绑起来。 “你的脑子和精神可能有些问题,去精神病院看看吧。” 顾延野不会再给沈冽机会,让他接近许小真,和他一样,再次伤害许小真。 第59章 沈冽被关进精神病院。 开始他还拼命挣扎, 证明自己没有病,并试图逃跑出去找许小真。 医院看着他那副疯癫的神态,不大相信, 给他做了检查, 果然需要入院进行治疗, 但不管有没有病, 按照顾延野的吩咐, 他都应该在精神病院待着。 沈冽的养父母拜访过顾延野,两个人都是十分严肃的学者,匆匆来了, 了解情况后又匆匆赶回实验室了, 连见沈冽一面都没顾得上。 人都走了, 顾延野彻底清净下来, 他自己把伤口包好了,发现身体的疼痛无法麻痹心中的疼痛,就着夜景靠在落地窗边喝酒。 酒瓶在窗边堆了一地, 几乎要堆不下, 酒精和烟草让他的大脑浑浑噩噩,没有冰过的酒苦涩, 香味大大减半,换做以前, 他抿一口大抵就要皱眉, 现在只是任由温热辛辣的酒液划过喉咙,灌进胃里。 如果有可能,他想直接把酒灌进脑子里, 用酒精麻痹大脑,也许就不会有疼痛的感觉。 楼下的草坪有人在办婚礼, 射灯把天空都快照亮了,新郎把戒指戴进新娘手指,两人在亲友的起哄中接吻,场面似曾相似。 “周延,他们好幸福啊。” 耳边响起轻叹,顾延野机械地转头,看到许小真站在旁边。 许小真用叹息的语调,艳羡地说着,然后抱着膝盖,缓缓坐在顾延野的一侧,满眼带着温和的羡慕,看向草坪婚礼中的新人。 顾延野呆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窗外照进来的灯光穿透过许小真柔软的发梢,落在他白净的脸庞上,他转头,缓缓看向顾延野,略带一点忧愁地问:“我们什么时候能结婚啊?” 顾延野分不清今夕何夕,分不清幻境和现实,迫不及待向他伸出手,急切挽留道:“小真,我们马上就去。” 他的手在触碰到对方的上一瞬,许小真的身影怦然消散。 他像受到惊吓一样猛地收回手,散开的影子却再也没有聚合起来。 窗外灯光收起,偌大的客厅,漆黑一片,许小真消失不见了,只有顾延野一个人。 顾延野疯了在家里乱翻,连每一个柜子都打开来看,呼喊许小真的名字,留给他的只有偌大房子送给他的回音。 “周延,你在找什么?” 他猛地转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却只有孤零零的岛台和家具在凝望着他。 顾延野此刻恍惚想起,他做错了事,一错再错,小真已经不要他了。 他错了,但他又很茫然,从来不会有人说他做错了事,他永远都是对的,那如果做错了呢?该怎么办? 他很想许小真,但是又不能去找他,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该问谁,蜷在沙发边上,眼神无措,把通讯录翻烂了,都找不到一个能帮他解决问题的人。 最后想到了霍青远。 顾延野迫不及待把电话打过去,连着打了几次,那边才接通,话筒里尖叫嘈杂 一片,他茫然又急切地求助:“青远哥,我该怎么办?你教我怎么办?我做错事了,哥,我后悔了……” 这件事只有霍青远能教他。 周围都是疯狂的粉丝,他老婆还在台上,瞥了他一眼,对他没有专心听自己唱歌转头接电话的行为表示不满。 霍青远根本没听见顾延野在电话那头说什么,他无奈看着台上的爱人,噙着幸福的笑暂且应付顾延野:“你等等,我在我爱人的演唱会上,回头再打给你。” 他挂断电话后直接关机,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明星。 顾延野被挂了电话,手却一直举在耳边,迟迟没能放下来。 他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他曾经嘲笑霍青远的劝告,说自己永远不会有后悔的那一天。 霍青远没有做出和自己同样的事,他的决定无比正确,该怎么给自己这个失败者建议? 顾延野在这个晚上,给无数人打过电话,最后红着眼眶,躺在地毯上,用手背盖住脸。 许小真如果在的话,不会舍得他自己坐在这里。 小真很节约,会开一盏小小的读书灯,灯光昏黄,泡两杯热茶,陪他一起坐,看窗外的夜景,也许还会修理新送来的鲜花。 霍青远的电话在第二天早上才拨回来,向来强势,对任何都颐指气使的顾延野这次却完全不敢接电话。 他唯恐听到霍青远的幸福。 现在任何人的家庭美满夫妻相爱,都会对他造成尖锐的攻击。 但他又迫不及待想要从霍青远那里得到一些建议,所以铃声响了一 分卷阅读110 会儿,他还是接通了。 霍青远大概是刚起,嗓音带着微微的沙哑,语气闲适,隐约还有灶具烹饪的声音。 “怎么了?阿延?听说你的婚约取消了?” 反观顾延野那边,他向来低沉磁性的声音在酒精的浸染中变得嘶哑,像用电锯砍过一样。 他握着手机,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青远哥,我爱上了一个人,但我做错了事,伤害了他,我对不起他,现在他走了,我该怎么办?” 如果是正常人,霍青远肯定会鼓励对方知错就改,努力把人追回来,但对方是顾延野,霍青远就是从他这个年纪和性格走过来的。 他最知道这些年轻的权贵有多傲慢,他们往往伤害了别人而不自知,即便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能让顾延野意识到自己错了,狼狈成这副样子,甚至还要向他求助,霍青远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远远超过可控范围之内了。 霍青远语气艰涩开口:“人还活着吗?” 顾延野沉默了一会儿,说:“还活着。” 他不知道霍青远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 霍青远松了口气:“阿延,很高兴你能在对方还活着的时候,意识到自己错了,并思考怎么做。 如果你感到困惑的话,不妨先冷静冷静,学着他的样子生活,学着用他的性格考虑问题,也许有一天,你能真正感同身受,并理解他,支持他,你自然而然就会知道怎么做了。” 问别人,他们给出的意见是别想太多,放松放松,有什么大不了的,多包几个年轻懂事的omega,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总能找到比对方更合心意的人。 只有霍青远说,试着用对方的方式生活,有一天会得到答案。 顾延野觉得,也许霍青远说得对。 他撑着沙发,带着宿醉后的身体从地上爬起来。 看着满地狼藉,满屋的酒气,默默找了个袋子,把酒瓶都收拾起来,地上的垃圾都清扫干净。 顾延野没做过家务活,笨手笨脚,砸碎了许小真用来插花的花瓶。 他问:“小真,怎么办啊?碎了要怎么办?” 他无措蹲在地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试图把它重新拼凑起来,却只留下了满手的血痕。 静静看了许久,最后只能找一个箱子,把碎了的花瓶收起来。 家里的垃圾都是许小真在扔,顾延野拎着垃圾袋在楼下找了几圈,都没找到垃圾桶,问邻居才知道,直接用电梯送到负二楼就会有人自动收。 他又像个蠢货一样,拎着垃圾回去了。 …… 许小真完全不知道顾延野和沈冽到底在一区发生了什么,当然他更不关心。 他乘坐飞机到达十八区,这片贫瘠的土地在高空一览无余,低矮的建筑,灰白色的墙面,破旧稀疏的工厂,汩汩涌向天空的黑烟。 还有密密麻麻,像蚂蚁一样游走的黑色居民,与飞机起飞时一区靓丽崭新的高楼形成鲜明对比。 贫穷和差距第一次以这么宏观尖锐的视角呈现给他。 想到未来他要做的事情,许小真心里有一种沸腾咆哮的激动,还有一种走向悬崖的忐忑。 他先去政府报道,录入了信息,政府为他安排了宿舍,看到他伤残的腿和苍白的脸,给了他一个星期的休息时间。 不过帝国大学分配到各地的临时官员只有许小真提前在暑假就位了,因此给他的休息时间也不算额外照顾。 宿舍环境还算好,单人的,只有许小真一个人住,方便不少。 许小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长期的身心折磨已经让他无比疲惫,倒头在宿舍睡了三天,醒来才发现自己发烧了。 38°7,不是太严重,他自己吃了点药,就继续倒回床上了,两天后退烧,就提前开始接手自己的工作。 许小真的到来让平静了很久的十八区政府掀起了一阵小小的暗流。 一个帝国大学政治系的学生,每学期都是第一,如果不是学校刻意针对,怎么着也不会沦落到十八区来实习。 毕竟按照一般的规定,实习期在哪儿,多半未来就会被分配到哪儿。 十八区百分之九十的官员,都是中区或者下区的有钱人亲戚拿钱买的职位,出了名的鱼龙混杂,有点本事又没背景的,就是血包,价值会被压榨的一干二净。 但是许小真又有点不一样,他来到这儿之前,就提前有人打过招呼,说是一区那边有人护着的,谁都得罪不起那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群人下面犯嘀咕,护着还能给流放到这儿来? 他们拿不准主意,该怎么对许小真,就试探着按照正常待遇对待他。 许小真不知道这些,他在这边工作的很起劲儿,石膏拆掉之后,更是奔波在工作最前线。 十八区的官员办事糊弄,态度恶劣,每年政府拨给小型企业的防护器具都堆在仓库,企业那边派车来取,也要受刁难,还要给好处,无形中涨了大一笔成本,干脆就不再来取了。 反正人命不值钱,有的是人等着工作,工人伤残了直接给一个月工资,然后辞退。 政府的一些官员干脆每年就给一点钱打发企业 ,然后直接把这些器具扣下,反手贱卖出去,再大赚一笔。 大家心照不宣,受伤害的只有底层十八区的居民。 因为传说许小真头上有人,今年这些防护器具,十八区副执政官特意授意,把企业名单交给了许小真,许小真受到提点,知道这既是打算分他一小杯羹,又是打算拉他下水。 他不知道自己来之前,顾延野特意向下面叮嘱过,只以为他们是怕自己回去后在学校说些不该说的,想用钱堵住他的嘴。 许小真不知道真听懂了还是假听懂了,说自己一定把事情办好。 对方露出满意的表情,夸赞他不愧是帝国大学的高材生,有觉悟。 当天晚上,东西就全各归各位,许小真连夜挨个通知的各小工厂来取的东西。 第60章 霍青远说让顾延野学着许小真的样子生活, 但顾延野完全不知道许小真是怎样生活的。 他把垃圾送到负二楼,就呆坐在沙发上,被时有时无的幻觉折磨的头痛, 没多一会儿, 周京烁带了个心理医生过来。 周京烁和他大吵一架, 甚至还动手了, 和他大喊, 就算许小真因为他被折腾的要死要活,也不是他的本意,他也不知道, 何况许小真差点把他捅死, 他也给了那么多钱, 根本两不相欠了! 周京烁从方方面面分析, 总之他知道错了,也愧疚了,并已经为此付出代价了, 不必再每天要死要活, 谁都不是不可替代的,就像当初那五年, 他也没怎么想过许小真不是?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 分卷阅读111 子?军部那边放着不管!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你!你难道一点都不怕的吗?!权力到手里有多不容易,你忘了吗?” 周京烁恨铁不成钢地揪住顾延野的领子。 他从来没敢跟顾延野这么吵过架, 但面前这个人已经将近半个月没有出现了, 帝国上下议论纷纷,都在传他是为了一个下贱的beta一蹶不振。 周京烁怕得要死,他是跟着顾延野混的, 顾延野一但泥潭里翻车,他就跟着完了, 他还不想完! 只能壮着胆子把人揪起来大骂一顿,试图唤醒他。 “是!许小真是对你好!我当初说你早晚要把人作跑!跑了就跑了!跑了还有下一个!你是谁啊?你是顾延野!许小真那种身份,你就是杀了他,都不犯法,你还在这儿为这么点小破事难受!孩子没了就再生一个!” 顾延野听他说的混账话眼眶发干,操起拳头把他打了出去。 比起霍青远的建议,周京烁的话实施起来似乎更容易些。 是的,就像周京烁说的,以他的身份,无论怎么对待许小真都是应该的,许小真都应该受着,反倒是许小真捅了他,他宽宏大度地饶恕,许小真就应该感恩戴德。 逻辑上根本找不出错误,前二十四年,顾延野都是这么做的。 可这简直是放他妈的狗屁! 顾延野以前就是这么想的,但是全错了! 许小真被他逼走了就足以证明他以前做的事情大错特错。 许小真指着自己的心口,哭着说他也是人,他也会心痛,即便是狗,被主人踹一脚也会难过,他是人怎么会不难过? 顾延野那时候才震撼的意识到,这个世界可以以他们这些上位者的意志为转移,但人类的情感并非格式化的公式,伤害带来的痛苦并不会因为身份的高低而递减,许小真很痛。 可他天生就是个不会共情别人的人,要怎么像霍青远说的那样,来体察许小真的心情? 顾延野不知道,所以他学着原纳纳的话,拿刀片在酒精里涮了涮,然后顺着腺体处的皮肤扎下去。 alpha的腺体没有标记的作用,所以比之omega的更加隐秘,位置更深,但同样敏感,刀刃刚刚扎进去,浑身的血液就好像开始逆流,疼痛汇聚到大脑,被酒精浇过的刀割在肉里,更有种伤口上撒盐的巨痛,当场青筋凸起,额头满是冷汗。 顾延野下颌绷得紧紧的,觉得这种痛楚,比任何一次受伤都要难熬。 他没有就此收手,慢慢的体会这种痛苦。 屋子里充满了他信息素的味道。 许小真那时候应该比他更疼,更怕的,信息素紊乱,还怀着孕,十八区没有人能帮他,也没有人陪着他。 他似乎能体会到许小真对他万分之一的恨了。 如果他为了一个人甘愿承受这样的痛苦,最终却发现自己只是对方一时兴起的玩物,他会恨不得把对方碎尸万段。 顾延野伏在地上,任由鲜血肆意流淌,许小真逆着光走过来,拥抱住他,顾延野能感觉到许小真身上的温度,许小真的声音像山间清泉,婉转叹息:“周延,很痛的。” 顾延野忍痛的表情痛哭失声:“小真,你很痛的是不是?小真……” 他听到小真隔着六年的光阴,对着他说痛。 周京烁发现他哥疯了,自己在家把腺体挖了,然后抱着许小真的衣服痛哭流涕。 他姨夫听说这件事,差点吐血,唯恐他哥再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壮举,处处限制行动,连他哥派到外面的人都收拾了个干净。 陈束把顾延野的腺体修补好后没半个月,顾延野不知道抽哪门子风,又给挖了一遍。 周京烁头皮都麻了:“哥,腺体不是修马路,挖开填上,填上再挖开,你再这样下去还要不要活了?冷静点行吗?” 顾延野“嗯”了一声,把军装的扣子扣到最顶端,遮住伤口和疤痕,冷静的好像昨晚挖腺体的人不是他一样,有条不紊处理军务。 有种发完疯之后,大彻大悟走出来的感觉。 周京烁微微松了口气。 傍晚五点,司机开着车送顾延野回家,路过附近的商场,顾延野轻车熟路地掏出布袋,走进去,示意司机先走,他自己走回家。 顾延野在蔬菜区逛了几天,只看不买,商场里蔬菜区的beta大姐显然对他已经熟悉了,和他说:“今天西红柿很新鲜的!买点牛肉一起回去做吧!小真以前总爱这么买的。” 顾延野点点头,精挑细选了几个。<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一区除了一些归属于上流人士的beta,还有无数从事底层服务业的beta,阶级形成一种两极分化的态势。 他们不大关注时政新闻,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忙忙碌碌,除非总在公众视野里露面的国王和王储,其他的一概不知。 卖菜的beta大姐只知道这个男人是以前那个总来买菜的小beta的爱人。 顾延野不擅长和这些人打交道,每次来的时候都沉默寡言,在他们的热情攻势中,顾延野终于正眼打量着这些总在一区底层像蚂蚁一样奔波的beta。 他们和许小真一样,被轻视的时候 ,是一颗颗不起眼的砂砾,无人会把他们当作有感情的人,仔细打量之后,才发现他们是活生生的人。 没一会儿,顾延野拎着大包小包的菜回家。 房子里的灯亮了一大片,他沉吟了片刻,关掉大多数,只留下厨房和餐台两盏。 这是许小真的习惯,节约用电。 许小真走了之后,顾延野好像才开始进入他的生活,他把手机换成了许小真的留下的那个,探索许小真生活的痕迹。 手机里的电子书架上,除了一些专业知识书,还有两本菜谱。 许小真觉得合适的就会做上标记和批注,做给顾延野吃。 他是个很有计划的人,在被囚禁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未来一周的菜单计划,冰箱上贴着食物的保鲜期,冷冻层里有包好的馄饨,是给顾延野下夜宵用的。 顾延野第一次做饭就切了手。 鲜血滴滴答答在菜板上,沾的西红柿都脏了。 他下意识把西红柿扔进垃圾桶,想到许小真,蹲在垃圾桶旁,把沾了血的西红柿捡起来,塞进嘴里。 …… 十八区最大的酒店,顶楼厕所。 许小真坐在隔间的马桶上,脸上和头发上都是灰尘,嘴唇干裂出血,黑色的官员制服也略有脏污,他弓着腰,狼吞虎咽往嘴里塞着面包,灌了一瓶矿泉水,才用塑料袋包好垃圾,塞进自己的背包里。 他刚从前线灾区回来,一天没吃饭喝水了,现在不垫一垫,一会儿恐怕挺不过去。 隔间门板被人从外面踹了一下,有人调笑:“许官员在里面做 分卷阅读112 什么呢?我怎么听见有人在里面吃东西?你不会饿得连里面的屎也捡来吃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许小真听的一阵反胃,整理了一下仪容,推开门,依旧一副平静无波的模样:“没有,您听错了。” “那就好。”对方轻浮的试图捏一下他的脸蛋,被许小真后退两步躲了过去。 “走吧,去晚了不太好。” 对方盯着许小真离去的背影,眼神黏腻阴湿,臭婊子!装什么清高,早晚有一天要你自己爬上我的床! 直径三米的圆桌上摆满了各种山珍海味,脑满肠肥的官员们谈笑风生,推杯换盏,酒菜的香气弥漫在包房。 他们喜欢些有情调的,所以包房里的圆桌中央,以中心为圆点,两米为半径,妙龄舞者在上面翩翩起舞。 谁也看不出就在七天以前,十八区的矿山发生塌方,砸死了数千名旷工,地面凹陷足足绵延了十几里,附近的居民叫苦连天。 而他们今天聚集在这里,正是为了矿洞坍塌的灾后处理。 许小真灰头土脸地站在最角落,和其他临时官员一起,闷声不响。 他来十八区四个月了,回想刚来的时候,简直蠢的让人发笑。 当时他揣着明白装糊涂,把原本官员要扣下的防护器材按照规定让各小企业按照份额自己运走了。 他以为是帮了底层工人,实际上十八区官商勾结的情况远比他想的更严重。 小工厂主早就知道官员是什么德行,清水都要榨出三两油,是一群雁过拔毛的主,怎么会松口把每年这么大一块肥肉吐出来。 许小真把东西给了他们,他们很机灵,自己卖了器材,又贴补了一些重新送到十八区几个重要官员手里,最后东西还是没能用到底层工人身上,他们还是该死的死,该伤的伤。 总之这件事许小真做的两面不讨好。 他在政府的日子就开始逐渐难过了。 排挤人的方法有很多种,不声不响晾着人才是最难熬的。 所有事许小真只能眼睁睁看着,不管什么活,他一点插手的机会都没有,每天不是端茶倒水就是打扫卫生,看似轻松,实际是个边缘人,想做什么都做不了。 许小真那时候才知道自己蠢的可以,太想当然了,一个异类,融都融不进去,怎么能掌握权力? 他的实习评分还掌握在这些人手里,照这样下去,二月份回去就是不及格。 他懂事了,低头服软,才慢慢让他们打消戒心,把脏活累活往他身上扔。 许小真一个人几乎要写周围所有人的材料,他们不愿意去的地方许小真去,他们不愿意做的活,许小真做,最后功劳却没有许小真半分。 还有一些油腻恶心的家伙,知道他就是个十八等贱民,没有丝毫背景,打着一些恶心的主意,故意逼迫许小真,想让他主动献身的。 许小真暂时一个也得罪不起,只能忍耐。 许小真大腹便便的上司靠在椅背上,眼神逡巡一圈,在角落里找到了许小真的身影,纤细,单薄,柔弱漂亮,想让人摧毁。 还当许小真有多厉害的背景,结果被晾了那么久,还不是他自己先低头了?这几个月,不管怎么压榨,他都任劳任怨,但凡有靠山,早就该去告状了。 亏得他们一开始战战兢兢。 他嘿嘿一笑,朝着许小真招手:“许官员,来,和大家认识认识。” “我们小许官员特别有上进心,最近这不矿洞塌方,他是寝食难安,忙里忙外,一定要出力才罢休,我觉得是该给年轻人一个机会,大家说是不是?” 桌上笑声大作,许小真只是站在原地,微微敛眸,脸上依旧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年轻人有上进心是好事,听说你的工作能力很强?但是酒不能不会喝,看看你的酒量。” 许小真被连着灌了几杯酒,他们又问他有没有什么才艺,会不会跳舞。 “不会跳舞也没关系,有平衡感最重要,毕竟矿洞地面上摇摇晃晃的,想要在那做出点成绩,站不稳怎么能行呢?” 他们把任命书放在桌上,签上许小真的名字,盖章,问他想不想要。 许小真想要,他想要这个机会。 他紧握在两侧的拳头松开,任由他们把自己的眼睛蒙上,双手绑在身后,推上桌子。 他单膝跪在中央,有人把原本静止的桌面调成旋转模式,越转越快越转越快,许小真刚喝了酒,恶心的反胃,忍耐着不吐出来,还要保持平衡,不让自己倒下去,再被甩飞。 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群衣冠楚楚的官员,像一群野兽,狂欢嚎叫,充斥着低俗的恶趣味。 “保持住啊!一千圈呢,小许官员,哈哈哈哈哈哈。” “转出来也没关系,大不了落到叔叔的怀里。” “刘署长真是关心后辈。” 许小真的眼睛被蒙着,根本辨别不了方向,平衡也没办法调整,只能双膝略分开一些,借用摩擦力稳住身体,希望这场戏弄早点过去。 轰隆—— 爆炸声之后是连贯的枪声,滚滚浓烟之中,子弹破空后击碎玻璃,发出清脆震耳的碎冰声,玻璃片像雪花一样四溅,跟随着 凌乱的脚步和男人女人的尖叫。 “救命啊!” “杀人了!!” 紧接着,包厢大门被从外被人用力踹开,“砰”的巨响。 那些戏弄许小真的官员面如菜色,顾不得平时的体面,连滚带爬地叫上自己的亲卫逃命,挤的挤,叫的叫,滚的滚,场面乱作一团,只剩下许小真一个被留在桌子上。 来人无差别扫射,许小真听到好几声子弹穿过皮肉的声音。 这是一群亡命之徒,他脑子转成浆糊了也知道。 他的手被绑着,转动桌还没停下,略一站起来,就失去平衡被甩飞,跪趴在桌边,盘子瓷器乒乒乓乓碎了满地,食物黏腻的汤汁挂了他满身,有的沾在他的脸上。 许小真之所以感到自己没被彻底甩到地上,是因为撞在某个亡命之徒的胸口上。 他听到对方轻笑了一声,还温热的铁制品贴上他的眉心。 许小真知道那是刚刚放出过子弹的枪口。 枪口沿着他的眉心缓缓向下游走,带起一阵令人胆寒的战栗,划过他的鼻梁骨,嘴唇,下巴,最后狠狠抵在他的下颌,迫使他仰起头。 那个人大概是弯下腰了,冰凉的唇瓣贴着许小真的耳廓,用仅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疯狂又兴奋地呢喃:“好久不见啊,许小真。” 第61章 对方身上带着一股特殊的香气, 像小时候喝过的玫瑰牛奶,馥郁浪漫,但此情此景, 许小真根本没法升起半点好闻的心思。 好久不见? 他认识自己? 许小真根本想不出来他是谁 分卷阅读113 , 他在十八区相熟的人寥寥无几, 上学的时候和班里同学都没说过几句话? 谁会对他说好久不见? 许小真嘴唇抿成一条线, 明摆着是没认出来他是谁。 陈奕松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了, 小婊子没心,根本不记得他。 他用枪顶着许小真的下颌,舌尖撬开他的唇齿, 和他交换了一个血腥窒息的吻。 许小真被他的口水呛得咳嗽, 舌尖冒血丝。 “老大, 这些尸体怎么办?”手下问。 陈奕松很轻松地把许小真提起来, 扛在肩膀上。 许小真在挣扎,他“啪”地拍了下许小真的屁股,让他老实点, 单手插兜, 大摇大摆走出去:“照老规矩,给花堆肥。” 许小真被扔进车里, 车疾驰而出,只有发动机怒吼般的咆哮, 不知道要把他带到哪儿, 但看起来没有要他命的打算。 “你是谁?你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政府一个小的实习官员,你绑我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许小真一路上都在跟对方谈条件, 对方腾出手来掐他的腮帮子,力气很大, 威胁他:“你最好现在少说点话,一会儿这张嘴有的是用处。” 车开了不到半小时,许小真被他又从车上扛出来,大概走过了一片玫瑰丛,上楼,不知道拐了几个弯,许小真被扔到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接着是皮带解开搭扣的咔哒声。 许小真不觉得自己是沈冽那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浑身脏兮兮的,还遮着半张脸,都能让人在人群中一眼找得到他,并对他产生欲望。 最有可能的是他以前得罪过人,对方打算用这种方式报复他。 他翻了个身从床上滚下去,舔了舔干涩的下唇,说:“我好几天没洗澡了,身上全是土,都臭了,你下不去嘴,要是我以前得罪过你,你打我一顿出气行吗?” “或者你给我解开,我去洗个澡行吗?” “想跑,做梦吧!” 对方抓着他的胳膊,废话没多说,直接把他重新摁到床上,从后面撕开了他的裤子。 对方好像一点都不嫌他脏,势必要用这种方式来羞辱他。 许小真脸被摁在松软的被子里,裤子被撕碎那刻,下身冰凉,他突然翁声翁气地掉眼泪了,为他的裤子。 泪水沾湿了蒙住眼睛的布条。 他挣扎又被按了回去,那点子力气犹如以卵击石。 陈奕松把许小真的头掰过来,和他色.情地接吻,含着他的舌尖纠缠,吞咽他的口水,反哺自己的给他,强迫许小真咽下去。 这个艰难的姿势让许小真亲了没多一会儿就缺氧了,吐出一截舌尖喘气。 许小真越是挣扎,对方越是兴奋,像狗一样从他的耳垂开始啃咬,咬到他的脖颈,锁骨,把他当成个肉骨头。许小真的眼睛看不见,触感被无限放大,对方的牙很尖,他又痒又痛,有种破皮见血了的感觉。 那个人把他翻过来,许小真抬腿去踢他,被他按住了,架起来别在腰上,压过来的时候,许小真不仅感受到他胸膛冰凉结实的肌肉压在自己胸脯上,还感觉自己的腿都要断了。 他的手被捆着,像头即将上烧烤架的破膛猪。 他的全身被咬了个遍,许小真在这种情况下有种错觉,好像那个人不仅不嫌弃他,甚至是喜欢他的。 对方尖锐的牙齿刺痛胸口的皮肤,许小真低低叫了一声,巨大的羞耻感席卷了他全身,他手脚并用去踹对方,他踢一脚,对方就往他身上扇一巴掌。 两天里就吃了一块面包,喝了一瓶矿泉水,许小真实在是没劲儿了,还疼得要死,头晕眼花,像条脱水的鱼,在床上乱蹦跶。 陈奕松掐着许小真的脸别过来,心底那把烧了几年的野火终于汹涌燎原。 一点儿没变,就知道许小真不挣扎到最后一刻是不会放弃的,他爱死许小真身上这股劲儿,要命。 许小真越是挣扎,他就越兴奋,扣着人的脑袋按在床上死命地亲,到许小真被亲傻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才把许小真的手拉过来,帮他把剩下的腰带解下来。 许小真摸到都僵硬了,跟碰着什么脏东西似的弹开手,被陈奕松狠狠压着才没成功,“你是不是有病?你带个套吧。”许小真说着都要哭了,怪不得要用这种方法惩罚他,原来是有病,到时候传染给自己,许小真都能想到自己屁股起疮起疙瘩,烂得流脓冒臭水的未来。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没钱治,也不一定能治得好,这次许小真咬着牙,是真哭了,知道躲不过,求他别把病传给自己。 “你他妈的才有病!”陈奕松听得脑袋差点炸了,抓着许小真的头发恨不得往墙上摔,撕开他眼睛上布条,把东西戳在他柔软的唇上,掐着他下巴往里塞。 许小真终于看到了这个绑架自己的强.奸犯的脸,他思考了两三秒,才把他和过去那个人的影子重叠,缓缓吐出名字:“陈奕松?” 他不是死了吗? “我没死,你很惊讶吗?巴不得我死是不是?非要看见我的脸才能认出我?我可是只看到你的下巴就知道你是许小真。”陈奕松抓 着许小真的头发,迫使他看向自己。 许小真看着他苍白病态的皮肤,黑到发红的瞳孔,上扬锐利的凤眸,尖锐的牙齿,过去的种种尽数尽数在脑海中翻涌,右手的无名指和小指隐隐作痛。 陈奕松抵着他的额头,勾起一抹阴森的笑:“我当初说过,早晚会回来的。” 他把坐起来的许小真推倒,许小真只能看到他一块块分明的腹肌和胸肌在动作中鼓动。 说实话,现在他看陈奕松,都比看见顾延野顺眼。 但他还是想跑:“我没欠你的,你让我走吧。” 陈奕松拉过来他的手放上来,喉结滚动,发出性感沙哑的喟叹:“你最好少说点话。” 以许小真贫瘠的知识来看,不一样的就是有问题,上面长了七八颗疙疙瘩瘩,肯定是得病了,治不好,要传染,还会冒脓水那种。 陈奕松看出他的心思,轻嘲一笑,把有些落到前面的发丝抓到脑后去,低下头,咬他的耳朵:“你当这是什么?是不干净的病?” 他喉咙和胸腔共振,发出短促的笑,嗡嗡的,让许小真耳膜生疼,他别过脑袋,又被陈奕松掰回来。陈奕松和他交颈厮磨,拇指在他唇瓣上轻轻摩挲,用一种只有在恐怖游戏里才会出现的语气,低沉诡谲,让人汗毛倒立,吐出的话却更惊悚。 “是专门为你入的珠,八颗,多了怕你吃不下。喜欢吗?我一直在等着你自己撞到我手里。” 许小真听他说这种话,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恨不得把听过的耳朵切下来。神经病,真的是个神经病!许 分卷阅读114 小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比以前还要神经病! 他的两只手被捆着,只能一起重重地砸在陈奕松脸上。陈奕松一时不察,被打了个正着,阴鸷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让人摸不着头脑地笑了,按住他的手压下去。 …… 许小真躺在床上,手腕上的绳子被解开了,皮肤红得像虾一样,四肢还在轻微抽搐,眼睛聚不上焦。 陈奕松把湿透的床单卷了,扔在地上,把他裹进被子里,自己则是不知廉耻地披了件浴袍,就坐在床边,端了醒好的红酒轻抿,这种变态难得也有看起来很愉快的时候。 他喝了一口,低下头渡给许小真。 许小真已经脱水了,顾不上那么多,大口大口吮吸着。 陈奕松抚摸他的脸颊:“我知道你迟早会回来的。” “你什么意思?”许小真喝了点葡萄酒,恢复些许体力,只是嗓子也哑透了。 “意思就是那些alpha人渣,不会把你当回事的,你只能像个傻逼一样捧上一腔真心,被人践踏,死心之后,灰溜溜地回来,”他摸了摸许小真脖颈处的疤痕,“腺体也没了吧,真蠢,混成你这样的的omega还是第一个。” 陈奕松轻飘飘地说风凉话。 “那你这种舔着脸要睡我的人,比我这个蠢货还要蠢,”许小真心脏刺痛,毫不客气地怼回去,“有些人可是说过,不会要我这种二手破鞋。” 陈奕松没生气,只是摇晃着红酒杯:“我是个神经病,你不能用正常人的逻辑来思考一个神经病,神经病有朝令夕改的权力。 许小真,从我看到你的第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和我是一样的人,怎么打也不会被打服。想活着,想活得好,你不会轻易死的,因为不死终究会有出头的那一天。 我真的太喜欢看你那种明明在地上像死狗一样,却还能瞪着我的眼睛了,每次看到,血液都在沸腾,恨不得把你往死里打,看你什么时候能屈服。” 许小真藏在被子里的手不由得攥紧,承认陈奕松说的那句话“不死终有出头日”。 “从你落地在十八区的那一刻,我就一直在看着你,我什么都知道,我也早就预料到了。 靠你自己,这辈子都混不出头来,你想要的,想做的,永远都没法实现。 所以我们做个交易,一个简单的权色交易,帮你实现抱负,我不会干涉你做任何决定,毕竟我也很想看看,这个恶心肮脏的国家,会被你搅弄成什么样子。” 许小真不吭声。 陈奕松从床头的抽屉里抽出一沓政府公函的复印本扔给他:“这次塌方死亡人数3250人,波及居民楼23栋,地陷十九公里,一区中央政府拨款四个亿,用于抚恤、灾后重建和地陷回填。负责项目的名单里没你的名字,许小真,你又被人当狗一样耍得团团转了。 四个亿,当然是要一分不少的被他们吞下,至于那些灾民,让他们死就好了,一向都是这么做的,塞进去或许正好能把地陷填平,你猜要死多少人?” 许小真捏着那沓复印件,手指缓缓蜷缩。 “我是真心和你做交易的,所以这次名单上的负责人,都死了。你应该知道,很久以前,十八区陈家就能只手遮天,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许小真,许官员,这将是你仕途上的第一笔政绩。人命关天啊~”陈奕松凉凉地说,勾起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戏谑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许小真抓着纸张的手缓缓松开,抬眸,主动勾住他的脖颈,把自己红肿的唇贴上去。 陈奕松眸中的光亮一闪而过,修长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丝,和他吻在一起。 许小真这个婊子心里没他,谈感情就是找死,拿别人需要的东西去交换自己想要的,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愚蠢的男人连原本属于他的东西都抓不住,而聪明的男人只要守株待兔,就能把人牢牢攥在手里。 许小真和他分开,气喘吁吁地问:“我要这次灾后重建的负责权。” “没问题,”陈奕松眼睛眯了眯,“但是在这之前,我想给你看点东西。” “什么?” “我的老婆和孩子。” 许小真呆滞了一秒,只有一秒,他就抓起床头的水晶烟灰缸砸破了陈奕松的脑袋,这一下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他脸色铁青,该死的难看。 陈奕松的脑袋瞬间被砸开了花,鲜血从上面蜿蜒流下,像小溪一样。 许小真再次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举起烟灰缸,被他握住。 陈奕松没理会流血的脑袋,把人按住后死死搂在怀里,看着许小真愤怒的眼神,歪头:“怎么?给人当小三当应激了?力气倒是没原来大了,以前你一下子应该能把我砸死。” 他亲了一下许小真,说到许小真能把他砸死的时候,竟然还有些诡异的兴奋。 “你个畜生!人渣!狗都不如的东西!”许小真怒视着他,把烟灰缸甩出去,试图再砸他脑袋上。 以前的许小真勉强还能应对他两下,现在虚弱的随随便便就能钳制住,陈奕松胡乱点头:“对对对,你被畜生,人渣,狗都不如的东西操了。”然后圈着许小真抱 过来,手机屏幕对着他,黑屏上就出现了许小真的脸,他再一解锁,就是一张小孩的照片。 许小真在看到那个孩子长相的时候,忽然平静了。 第62章 可能不应该说平静, 应该是震惊到完全不知所措。 照片上那个孩子穿着一条绿色的裙子,头发扎了两个歪歪扭扭的辫子,抱着怀里的玩具, 盯着镜头, 白嫩嫩的, 抱起来就香喷喷软乎乎的感觉。 任谁见过许小真之后, 再见到这个女孩, 都会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长得实在太像了。 许小真看着,甚至连触碰屏幕的勇气都没有。他甚至不敢想这是自己的女儿,唯恐自作多情后燃起希望, 转眼就变成更大的失望。 陈奕松看他那副表情, 得意地往后一仰, 靠在床背上, 语气玩味:“五年半之前,我还被吊在地下室关着那会儿,那个老不死的给我抱过来个孩子, 说是我的。 当时我就想谁他妈这么牛逼, 接盘都接到我头上了,拿我当死人呢? 我都让他带出去埋了, 他告诉我给我生孩子的曾经是个omega,还是我同学。” 陈奕松夸他:“许小真你可真牛逼, 我瞪你一眼, 你就能怀孕?你他妈的明摆着是以为我死了,把你和那个狗东西生的野种栽赃到我头上了。叫许留是吧,我应该没打听错。” 许小真哭了, 在知道孩子就是他的那刻。 陈奕松唯一一次见他哭,是为了顾延野, 但从来没见过他哭得这么惨过,眼泪掉 分卷阅读115 的连成线了,哭得眼睛都睁不开,喘不上气,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可能顾延野把他渣了的时候,他也没哭这么惨过。 陈奕松看到这一幕,就知道这个野种养了五年多没养错。 小孩跟谁长大的就和谁亲,只要人在他手上,甭管许小真飞到哪儿,风筝线都在他手上攥着,他不信许小真敢把他和孩子分开,许小真这种人舍不得孩子难过,甚至会为了孩子跟他委曲求全。 许小真的眼泪砸到屏幕上,模糊了照片上许留的脸,他急忙用手腕把泪水擦掉。 许留长着圆圆的水灵灵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秀气高挺的鼻子,还有肉嘟嘟的嘴唇,没有褪去婴儿肥,但五官每一笔线条和许小真的走势几乎都一样,只是发色和瞳色漆黑深邃,看起来眉宇之间比许小真多了些英气,大概是像顾延野的缘故。 许小真哭得眼睛、鼻尖和嘴唇都是红的,有点窝囊的漂亮。 陈奕松看着新奇,把他拉过来亲,许小真从被子里伸开腿,一脚把他踹到床下。 “不识好歹!” “你偷我孩子,我一直以为他死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没杀了你就不错了!”许小真把落在床上的烟灰缸狠狠砸过去。 陈奕松避开:“又不是我偷的,人都死了我给你拖出来鞭尸?”他冷笑,“这么多年我可没亏待她,人过来的时候就剩一口气了,保温箱里待半年就给她花了三百万,能找到的最好的医疗队随时待命,守了她将近一年。她现在三十五斤,花了老子一千多万,今天金价才多少?她比金子还贵!” 许小真收回了要打他的手。 陈奕松继续道:“你也不想想你自己怀孕什么时候样,还早产,生下来留你身边你卖血都养不起她,” 他就势坐在地上,从床头柜上摸起一根烟,掩住火机,点了,咬在齿间,双手撑在后面,松垮的浴袍露出大片肌肉,仰头看他,喉结凸起的很性感,“他想要个alpha都快想疯了,二十多个孩子,就剩我一个能分化的,还不一定会成功,你是omega,不对,曾经是个omega,他买通了医院和你那个朋友,把孩子带走了。” 许小真抱着许留的照片,轻轻触碰她的脸,心情很复杂,他痛恨陈奕松带走了他的孩子这么多年没有给他一丝音讯,但想到孩子曾经命悬一线,现在胖乎乎,脸上没有一点病态,又复杂地庆幸。 也许不在他身边不是什么坏事。 只要能活着,活得好就足够了。 “在你彻底离开顾延野之前,我是不会用这件事把你引诱过来的,毕竟我的唯一目标就是你。你一爱那个傻逼的时候,脑子就像进水了,肯定会把事情告诉他。 我并不打算惹出什么麻烦,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抢孩子。 现在你只会和我一起,向那个傻逼隐瞒他还有个女儿的事,毕竟你应该也不想她被抢回去,变成一个可怜兮兮的私生女,我们是同一战线里的人了。”陈奕松向他伸出手。 许小真还盯着照片,头也不抬:“你为什么上床之前不和我说?我会为了孩子配合你的。” 陈奕松舌尖抵在虎牙上扫了一圈,用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玩味语气回味:“因为强.奸游戏很有意思啊,不觉得吗?你挣扎时候的动作和充满恨意的眼神,让我热血沸腾。” 许小真握紧手机,忍住想把它砸在陈奕松头上的冲动:“神经病!” 他嚯地从床上站起来,等不了了:“我要去看孩子。” 许小真一边穿衣服,一边在屋子里乱走,然后低头看向自己,念叨:“不行,不行,太脏了,不能这么去见她。”然后拖着还发软的腿往浴室跑,迅速给自己洗了个澡。 十五分钟后,带着一身水汽出来。 他还是很着急,急得身体都不停使唤了,脚都塞不鞋里,好不容易塞进去,鞋带又系不上。 系好了鞋带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衣服,问陈奕松:“借我一套衣服。” 陈奕松扬扬下巴,示意他衣帽间在那边,让他自己挑。 他的个子很高,和顾延野差不多,一米九多,衣服对于许小真来说有些大,但只要干净就行。 五分钟后许小真出来,上身酒红色的衬衫,肩线都落到肩膀下面了,看着松松垮垮的,袖子挽了好几层,还是不怎么合体,原本就不怎么高的领口扣子扣到最上面,还是到他心口。下身是条黑色长裤,也跟要下河摸鱼似的挽了两下。 看许小真穿自己的衣服,陈奕松有点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兴奋,呼吸都急促了。 他穿着浴袍,什么都遮不住,有点动静就很明显,许小真瞥见他跟狗一样又发情了,嘴上骂了一句,但顾不上他,把鞋子擦干净,自己收拾好,头发也梳整齐,看起来挑不出什么错处了,过去踢倒在地上的陈奕松。 “快点,带我去看她。” 陈奕松如愿以偿看他折腾了半个小时,终于把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眼神里写满了焦急和紧张,嘴唇也一直抿着,很迫不及待,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样子,开心了,倒下,躺在地上:“现在是凌晨四点五十七,你确定要我带你过去吵醒她?” 许小真太着急想见女儿,完全 忘记了这码事,听他一提,瞬间僵硬。 相见又怕吵着许留睡觉,感觉抓心挠肝的,火蹭蹭往上冒,抓着陈奕松浴袍的领口冲他喊:“你刚才怎么不跟我说?!” 这个位置刚刚好,离得很近,陈奕松往前一伸就能亲着他,许小真穿着他的衣服,一弯腰领口那儿什么都能看见,以他的眼力,能看见上面全是印子。加上许小真恨不得生吞了他似的,真够带劲的,更想操了。 “我故意的,耍你确实很有意思。不过你要是肯定自己一会儿不会发出声音把她吵醒,我现在也可以带你去。” 许小真觉得自己当然做不到。 “陈奕松你个神经病!你怎么不去死?” 许小真骂着骂着,发现他那个狗玩意翘得更欢了,隔着一层布料都感觉到热腾腾的,他更生气了,于是起到了效果相反的作用,气得他揍人,两个人最后在地上打了一架,以许小真被擒住手臂按在地上告终。 陈奕松拍着他的脸,嘲讽:“垃圾。” 许小真胳膊被他掰得嘎嘣响,嘴角还带着青紫,脖子上还带着掐痕,又疼又无语,窝了一肚子火。 陈奕松没穿衣服,胸口和肩膀都是血牙印和抓痕,以胜利者的姿态骑在他腰上,居高临下。 他摸了表看:“很无聊的话有两个打发时间的选项,一个是你和我做到女儿起床,另一个是再打一架,打到她起床……” 许小真脸贴在地板上,死气沉沉说:“我选第三个。” “什么?” 陈奕松很快就知 分卷阅读116 道第三个选项是什么了。 许小真趴在卧室桌子上写活动策划和公文,打算写到许留起床。 真无语。 陈奕松自己下去煮了锅面端上来,在许小真对面吸溜。 他手艺挺好的,简单的葱油面做得挺香,还洒了点芝麻,卧了两个溏心蛋,煮了点小青菜,还有几块火腿。 许小真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写,没多一会儿,又看了他一眼。 陈奕松摸他肚子瘪得跟泄了气的气球似的,饿不死才怪,若无其事吃到许小真看他第三眼,把夹着面的筷子塞进他嘴里。 许小真其实就想问他借个厨房,但还有点张不开口。 刚打完架,他一个败方还要请求胜方把厨房借给他,许小真感觉自己的脑袋又低下去了,没想到对方直接把筷子塞他嘴里了。 “嘴都亲了,少这儿矫情,不吃你就等明天中午自己滚出去吃吧。” 味道真的非常非常好。 许小真低头,夺过筷子埋头在锅里狼吞虎咽。 回十八区之后,许小真把头发剪了,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碎发也只到耳根下面。 从陈奕松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头顶的发旋翘出来了一缕头发。 他往后倒了倒,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伸手弹了一下许小真翘起来的那撮头发。 头发欢快地来回弹跳了一番。 第63章 脆弱的人影, 穿着病号服,蹲在画满了诡谲符号的白墙边,仰着头, 定定望着那些符号出神。 他的头发长了一点, 发根露出一截黑色。 许久之后, 他咬破手指, 在墙上那张人脸画上又添了一笔, 然后痴迷地仰望着。 哥哥,他的哥哥。 两个疯疯癫癫的精神病人追逐打闹,路过他的身边, 将他撞了一下, 停在墙面上的手指一歪, 画变得残损了。 他转过头, 那张漂亮的脸蛋写满了怨毒,两个人病人看见他,吓得大吼大叫, 哇哇哭起来, 护士听到声音赶紧跑过来,时刻准备给沈冽打镇定。 这个漂亮的alpha, 是整个精神病院中最危险的存在。 沈冽目光扫过他们,把手指上的血放在嘴里吮吸干净, 露出干净灿烂的笑容:“没关系的, 不要害怕。” 他会出去的,早晚会出去的。 他不信哥哥死了,这都是那个贱人为了霸占哥哥的谎言, 他要去救哥哥,和他说对不起, 然后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 所有人都觉得顾延野已经把曾经那个小情人忘了,每天家和工作场所两点一线,专心投身于事业,现在他的远比过去更有上进心。 每到早上九点,大家陆陆续续走进军部的时候,都能看到他早已不知道在训练场待了多久。 顾延野靠在椅背上,盯着沙发的方向出神,看了一会儿,继续投身工作,半个小时候后,捏捏疲惫的眉心,继续盯着沙发,好像那片空荡荡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周京烁敲了敲门进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哥,我明天就要走了……” 顾延野根本听不到他说什么,脸色一变,快步走上前去,拽着他的领子把他扔到地上,可原本沙发上的人没有再出现,他环顾整个办公室,都没有看见许小真出现在别的地方。 他大吼:“谁让你坐在这儿的?他没有了!” 周京烁惊恐得瞳孔猛缩。 什么没有了? 顾延野想到什么,转瞬又变了脸,把人从地上拉起来,问:“没事吧?不好意思。” 周京烁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贴着墙面,疑心他哥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不!他哥就是疯了!他哥还没好! 二十四年了,他哥竟然还会说不好意思? 他哥应该是哐哐两拳扇他巴掌那种才对。 “没事的话你就走吧,需要什么给我消息,好好工作,不要在外面给我惹祸。”顾延野甚至帮他整理了一下领带和衣服,然后将他送出去。 周京烁茫然走出军部的时候,还听到周围人在议论,说顾中将不仅最近工作特别拼命,人也变得特别和气,还会主动关心下属,真不错。 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转。 一时间分不清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顾延野在视察过今日的训练之后,刚好到了下班回家的时间。 他很早之前就把司机调离了,原本高调的豪车换成了简单的小汽车,汇入车流的时候低调的根本没人能认出来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每一个下班回家的打工人一样。 副驾驶里没有人,安全带却是扣上的,正对着座位的储物箱里面塞了很多甜口味的零食。 “小真,不要吃太多零食,晚饭会吃不下。” 许小真又悄悄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芒果干,顾延野看着他的样子勾起唇角,笑得很温柔。 “小真,今天不忙吗?怎么有空回来看我?” 没有人回应他,他看向副驾驶,原本坐在上面吃零食的人消失了。 顾延野早就习惯许小真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他一定很忙,要挤出时间才能回来看看。 车停在车库的时候,顾延野的影子在灯下,一个变成了两个,那一个比他短,比他细,他一走,两个影子就跟着他走。 他就知道,许小真又回来了。 他笑了,伸出手,悄悄牵上影子的手。 然后提着菜回家做饭。 在许小真离开的这三个月里,他已经能独立做出一桌的菜,只是水平不怎么样。 他从外拉开门,欠了欠身,周围空无一物,他却做出了好像在等什么人先进门的动作,如果从监控里看这一幕的话,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家里几乎所有大型电器都没有开启,新风系统和恒温恒湿也关了,开着窗通风,全屋只有门口的入户灯欢迎他的回家。 他走进门,洗手,备菜,把冰箱上的便签摘下来,收进盒子里,新的挂上去。 顾延野学着许小真的字体去写冰箱贴,就好像许小真一直没有离开过。 今天新送来的花已经放在茶几上,他把摔破的花瓶重新修补好了,只是碎了的东西,再怎么修补都是有痕迹的。 顾延野后悔当时把它摔破了,有时候对着瓶子想,如果时光能倒回就好了。 可他知道,就算时光倒回一万次,那个时候的他还是笨手笨脚的,瓶子依旧会被摔坏。 他又开始后悔,为什么摔破瓶子时候的他是那样人,如果早些改变,会不会避免悲剧。 无论他想出一千种一万种的可能,花瓶还是碎的。 能修好已经很不容易了,至少它还能留在自己身边。 “周延,今晚吃什么?” “照烧鸡翅,上汤娃娃菜,椒盐虾仁,喜欢吗?” 分卷阅读117 许小真没有回应他,因为顾延野不知道许小真喜不喜欢吃这些,所以他幻想出的许小真的影子,也没办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汤咕嘟咕嘟沸腾,扑在灶台上,他转过身,把视线从花瓶上转移回来,关小火,擦干净灶台。 他的手腕上多了一条红色的手绳,是许小真那条,被续长了,里面有孩子的胎发。 三个月里,他的手上多了无数道为了学习做饭而增添的伤痕,身上也添了无数道伤疤。 许小真如果还在,一定会心疼得掉眼泪,然后趴在他身边,一整夜都睡不着,帮他吹伤口。 除了许小真,没人会真的心疼他。 所拥有的东西来得太容易的时候,就显得不那么珍贵了,就像许小真给顾延野的爱,给的太多太无条件,以至于让顾延野忘记了,这是多么昂贵无价。 他任意挥霍,全然忘记这些东西他曾经没有拥有过,一但挥霍一空,也许就不会再来了。 餐厅留着一盏灯,顾延野把菜端上桌,电饭煲里的米饭盛出两碗,碗筷摆了两副,摘下围裙后,坐在座位上。 他没有动筷子,只是看着饭菜热气袅袅,在光影下面升腾出几缕小小的白雾。 顾延野在等着有人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和他一起品尝这顿晚餐,可以夸他做饭越来越好吃,也可以说真难吃,下次要改进,顾延野都会很高兴。 这次,许小真的影子没有出现,入户门处安静如初,整个家中漆黑寂静,只有餐厅的灯笼罩他孤单的身影。 顾延野在许小真走后,才发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他想要温暖的灯火,想要许小真的拥抱,想要一点热乎气,想要一个家。 他在做饭的时候,看着沸腾的汤汁和晶莹的米饭,有时候也会猜测许小真给他做饭时候的心情。 有些高兴,也有些期待,希望自己爱的人能尝到他亲手做的饭,猜测他会露出怎样地表情,也希望自己做的饭可以把人养得结结实实的。 顾延野学着许小真的样子生活。 他多希望有一天,许小真或许有什么东西忘记拿了,推开这扇门,看到他的改变。 饭菜都冷透了,没有人出现,许小真的影子也不在。 顾延野神色恹恹,拿过来筷子,扒了一一口米饭。 饭很难吃,有点夹生,怪不得许小真不愿意回来。 他一口菜没吃,干巴巴吃了碗夹生的米饭。 吃完了也不动,把碗推开,双手撑着脸,眼泪从指缝蔓延出来,砸在大理石台面上。 他哭得无声无息,只有宽厚的脊背震颤着。 身后传来熟悉柔软的温度,有人从后面弯下腰,轻轻抱着他,很疑惑地问:“周延,你是哭了吗?为什么会哭呢?” “小真,小真……” 顾延野不敢回头,也不敢触碰,连哭泣都要竭力压抑,他知道只要自己稍微做出一点动作,身后的人就会消失。 可是小真,我好想你。 …… 陈奕松煮了一锅面,确实是一锅。 盆那么大的锅。 许小真饿的时候觉得能吞下整个地球,吃了二分之一就开始打蔫儿,吃到三分之二还剩个底儿的时候彻底不行了,靠在椅背上,摸着肚子,打算找个碗把面装起来,放进冰箱,下一顿热一热还能吃。 陈奕松把锅接过来,三下五除二把他吃剩的底儿划拉干净了,看得许小真说不出话。 一区待了将近一年,受顾延野和沈冽的影响,许小真下意识觉得陈奕松也是骄奢淫逸的代表,毕竟alpha从小都是泡在蜜罐子里的,陈奕松就算做beta的时候,家里资产也十分雄厚。 他不吭声,陈奕松把筷子和锅往他面前一扔:“去刷干净。” 许小真看到像狗舔过一样的锅,更沉默了。 “很惊讶?你试过经常七天都吃不到饭的滋味就知道了,生老鼠带皮毛都吃得下去。” 许小真有点让他恶心着了,又有点好奇,他这种家庭里长大的孩子,怎么会经常七天吃不上饭? 他确实也有些共情,小时候捡垃圾总捡不出饭钱,老是饿肚子,许小真也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营养液都不够喝。 但陈奕松并没有想回答他的意思,让他滚下去洗锅。 吃人家嘴短,洗锅是应该的。 许小真下去了。 天亮之后,他们没等到许留醒来,反而等到了另一对家长。 他们兴致冲冲地带着孩子进来:“你们女儿把我家孩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打成这样,你们得给我一个说法!” 他们从身后拖出一个孩子,鼻青脸肿的,低着头不吭声。 许小真和陈奕松一起下去处理的,陈奕松懒洋洋坐在沙发上喝早茶,长腿交叠,没拿正眼看他们,今天心情很好,所以问也没问:“要多少钱开个价。” 他对断官司没兴趣,从不了解来龙去脉,惹了麻烦就给钱摆平,没什么好说的。 养个野种天天看着绿帽子已经很烦了,还要关注她的心理健康,他自己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能管出来个什么好东西? 他也没想着能把人养得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是 个人型就行,能拴住许小真就行,毕竟以她亲生父亲的品行,陈奕松对她也没抱什么期望。 对方家长脸上出现了欣喜的表情。 许小真连女儿面都没见过,突然面对这种情况,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他现在有点担心许留性格像顾延野,如果再加上陈奕松的纵容,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光是想想,眼前就漆黑一片。 他暗暗在桌子下面踢了一脚让人去开支票的陈奕松,和对方家长建议:“我觉得还是应该了解一下情况,你们觉得怎么样?” 对方的脸色瞬间有点不好看,打量许小真身上的衣服也不怎么合身,看起来不像有钱的,也不像这家的主人,下意识将他忽略了,笑着搓手,只和陈奕松说:“我们觉得两百万就差不多了。” 他们开价,陈奕松把茶杯咚一声放到桌上,笑意收了回去,表情有些冷:“他都说了要了解一下情况,你们聋了?” 对面一家人闭了嘴。 陈奕松让佣人把孩子带下来。 不多一会儿,佣人牵着个小女孩下楼,许小真控制不住激动,站起来,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 许留的头发还没梳,像浓密的海藻铺在肩上,穿着白色的睡裙,眼睛微微垂着,不说话,看起来很沉默,看到客厅里这么多人,下意识看向陈奕松,紧张地抓着保姆的衣袖。 陈奕松点点头,她才松开保姆的手,小心翼翼走过去,藏在他身后,叫了一声:“妈妈。” “他们说你把他们孩子打了,真的假的?” 许留睫毛颤了颤,说:“打了。” 对方 分卷阅读118 家长显然松了口气,叫嚷着:“是吧,就是这样的,我们孩子不会撒谎的。” 陈奕松知道有点蹊跷,抬头看许小真:“你怎么看?” 许小真扫过许留露在外面白皙的胳膊和小腿,还有沉默的表情,压抑着颤抖的语气:“一个瘦弱的孩子和一个强壮的孩子打架,分毫未伤,如果是真的,那也真是个奇迹。” “你们家孩子都承认了,你还要抵赖吗?”对方嘟囔。 陈奕松拎着许留的领子把人从后面拽出来:“别撒谎,说实话。” 许留有点害怕,小小的身体都在发抖,眼眶也红了,许小真看得心都揪起来了,蹲下来抱住她。 许留发现抱着她的叔叔和她长得好像,身上还有妈妈的味道,让她觉得很亲切,下意识往许小真怀里靠了靠。 小手抓着裙摆,努力让自己不哭,只有像大人一样冷静,才不会惹人讨厌:“我没打他。” 陈奕松解决问题的方法一向粗暴,把桌子下面的枪掏出来放在桌上,威胁:“她说没有,我再给你们个机会说实话。” 家长明显心虚了,还在嘴硬,陈奕松的枪子儿划过他们的脸颊,才吓得说实话。 之前活动课上,许留拉绳子的时候,有个小孩跑过来,被绳子绊倒了,家长找幼儿园讨要说法之后又找到了陈奕松,陈奕松捏开那小孩的嘴,看见里面少了两颗门牙,嘴唇也磕破了,很痛快地打发了三百万支票。 家长中都传开了,许留家里钱多人傻好说话。 这家人故意让孩子碰瓷的,好来讹笔钱。 许留是和陈奕松搬到十八区后才上的幼儿园,学校也是整个十八区最贵的,里面孩子的家庭在十八区也数得上名号。 但架不住天有不测风云,这家原本在十二区的保护伞上了法庭,他们一夕之间破产,急需一笔钱东山再起。 陈奕松发笑,真他妈的当他冤大头了,他示意人把他们打发下去。 陈奕松的打发大概不是一般的打发,总得见点血,许小真捂住许留的耳朵,神色很冷。 原本热闹的客厅在那一家三口被带出去之后,瞬间安静。 许留从许小真怀里钻出来,小孩子不懂得藏神色,满脸都写着害怕,是一种做错了事,唯恐大人不高兴的害怕,但又努力地故作冷静。 陈奕松当没看见,起身去了厨房,没多一会儿拿了个奶瓶出来,里面是泡好的奶粉,塞进许留手里,让她自己喝。 比起大人臭骂一顿,小孩大概更怕大人不说话,许留跑过去小心翼翼拉陈奕松的手。 陈奕松问她怎么回事。 许留低着头:“他们说,这样就会和我交朋友,以后都带我玩,还会帮我找爸爸。” 许小真听的心都要碎了。 陈奕松往许小真身上一指:“你爸回来了,不用找了。” 许留看看陈奕松,又看看许小真,不敢问她妈妈,就小心翼翼问许小真:“你真的是我爸爸吗?” 她的眼睛里写满了渴望,又别扭的不能让自己露出太多情绪,那么小小的一个人,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第64章 许小真轻轻碰碰她的脸蛋, 声音放得轻轻的,生怕吓到她:“是的,我当然是你爸爸。” 许留很高兴, 张开手臂, 想抱抱他, 又腼腆地收回来了, 很紧张, 好像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就小声叫了声爸爸,软软糯糯的戳人心窝。 许小真很温柔地应了她, 她的眼睛一亮, 又叫了爸爸, 许小真还是很耐心地应她。 许留连着叫了好几声, 最后怕许小真烦了,才捂住嘴,让自己话不要太多。 “我能抱抱你吗?”许小真向她伸出手, 询问道。 许留不假思索地点头。 许小真上次抱这么大孩子, 还是在沈冽小时候,那时候他也不高, 只能提着沈冽的胸口,把他拎起来, 沈冽是个男孩, 又瘦,抱起来硬邦邦的,硌得他腰疼。 许留不一样, 好像骨头都是软绵绵的,身上香喷喷的带着奶味, 许小真生怕把她碰坏了,抱起来的时候都小心翼翼。 他把下巴搭在许留的肩膀上,蹭了蹭她的脸蛋。 这是他的女儿,从生下来就没有再见过的女儿,甚至连她的样子都来不及记住,现在已经长到他的大腿那么高,大概有一米多了。 许小真一直以为她早就不在这个世上,连想象她的模样都不敢。 当她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抱在他的怀里,软软叫自己爸爸的时候,许小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觉得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他都能原谅了。 许留想抱着许小真的脖子,又不敢,试探着把小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见他没有不满,才轻轻搂住他的脖子,闻一闻爸爸身上的味道。 太好了,以后她也是有爸爸妈妈的人了! 但是她又有点难过。 第一次见到爸爸,她就在撒谎,不是一个好小孩,没人会喜欢坏孩子,爸爸可能会和妈妈一样不喜欢她。 小孩子只是年纪小,其实谁喜欢她谁不喜欢她,她都懂。 孩子小的时候,世界里只有爸爸妈妈,所以无一例外的渴望得到 父母的爱。 许小真怕自己太激动,吓到许留,所以只抱了一会儿,就把人放下了。 许留有点失落,她其实很喜欢被爸爸抱着,很温暖很舒服,妈妈从来不会这样抱着她。 不过她还是很乖,是一副你抱着也可以,不抱我也不会闹的样子。 许小真很想和许留一直在一起,但许留已经是个五岁半需要上幼儿园的大孩子了,许小真也要上班,这件事没办法实现。 毕竟在许小真眼里,小孩子上学是头等重要的事情。 许留喝了奶之后吃了两块白糖糕去刷牙,甚至为了表现自己是个很好的小孩,获取爸爸的好感,自己对着镜子扎了头发,虽然歪歪扭扭的就是了。 陈奕松揪了一下她的头发,他下手没轻没重的,许留被揪的有点疼,但是也没吭声,反倒是把头伸过去,给他揪。 当着孩子的面不能吵架,许小真狠狠用指甲掐了一把陈奕松,让他松手。 陈奕松就去揪了一下许小真的头发。 幼儿园的位置不太远,大概五千米,车在外面等着。 许小真牵上许留的手。 许留很惊喜,克制着问:“爸爸今天要送我上学吗?” 许小真点点头:“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许留的语调忍不住往上拔高两度,她眼睛亮闪闪的,看向陈奕松,但对方看起来没有一起送她上学的打算。 但是许留也没有懊恼,能有爸爸送她上学就已经很好啦! 许小真没有忽略许留看向陈奕松的那一眼。 短短的接触,许小真也能看出 分卷阅读119 来,许留很依赖陈奕松,而陈奕松对她则没有太多感情,不过在金钱方面很大方,他怀疑养许留的一千万里,有五百万花的都是冤枉钱。 不过只要是女儿想要的,他都会尽力满足,他用眼神询问了一下陈奕松,拽了一下他的手。 陈奕松本来打算送走许小真和许留就回去睡觉的,被许小真冷不丁地扯住了。 送不是不可以,他指尖在许小真掌心画了个圈,然后扣住。 许小真心里骂他不要脸,脸上还是对着许留温柔地笑着:“妈妈也会送宝宝去上学,好不好?” 许留惊喜的几乎要跳起来,可她不能做个讨人厌的孩子,高兴就大笑应该会让人不喜欢,只是克制地抿了抿唇,点头。 妈妈可是从来没有送过她上学!而且爸爸叫她宝宝!也从来没有人人叫过她宝宝! 她还有一点害羞。 上车之后,许留自己爬进安全座椅里面,系上扣带,许小真帮她重新梳了头发。 虽然从来没有给女孩子梳过头,但这没什么难的。 许留看看妈妈,再看看爸爸,低头望望鞋尖,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还在上幼儿园的小孩可攀比的东西不多,无非就是谁的鞋子书包最闪亮,谁的小红花最多,谁吃饭最快,还有谁的爸爸妈妈今天来接送自己了。 许留今天走出车门的时候特别骄傲,爸爸把她抱下车,妈妈把书包递给她。 幼儿园门口已经有很多送孩子来上学的家长,每个路过的同学都发出疑问:“许留这两个人是你的谁啊?” “这是我的爸爸妈妈!” 他们就发出惊叹的声音:“哇!你不是没有爸爸吗?你妈妈也不管你,怎么今天都来送你上学了?” 小孩子说话口无遮拦,也侧面证明许留因为这件事,在幼儿园里并不属于受欢迎的一类孩子。 许留扬起下巴,淡淡地回复:“我早就说过了,我爸爸妈妈平时很忙的,他们才不是不喜欢我。” 许小真心疼的要命,轻轻摸摸许留的头发:“那以后爸爸妈妈经常来接送你好不好?” 他脸上还带着伤痕,为了避免猜测,戴着口罩,不过也足够周围的人都能听见这句话。 陈奕松坐在车上也听见了,瞬间都不困了,哪个要经常接送小野种了?许小真净会给他找麻烦。 周围的小朋友都哇地羡慕起来,充满崇拜地看着许留。 有一对漂亮的爸爸妈妈,还能经常接送上下学,这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而且许留的爸爸看起来脾气好好,好温柔,一点都不会骂许留的! 没人会不喜欢被别人羡慕,许留的小腰杆都挺直了。 许小真把许留的手交到老师手里的时候,许留回头张望了他好几眼,欲言又止,很想说什么,但又没说。 她总是瞻前顾后,很沉默,不爱笑。 心里藏着很多事,不会和大人主动讲,明明很想要却不张口,开心也表现得很平静,完全没有同龄人该有的活泼,安静的过分。 如果是粗心的家长,大概会觉得这样的孩子养起来最好,省心。 许小真长到这么大,吃了很多苦,他希望许留能幸福快乐,任性一点也没关系。 他蹲下,拉住许留的手,问:“怎么了宝宝?” 许留犹豫了一会儿,她知道自己不该说太多的话,有太多的问题。 可她如果不问,就觉得好难受,像有毛毛虫在心上爬一样。 “爸爸,你今天晚上也会在家里吗?” 妈妈说爸爸在外面有两个野男人,所以才不回来的。 她只知道男人和女人是两种性别,但不知道什么样子的男人会被叫野男人。 可是爸爸在外面有两个野男人,家里只有妈妈一个野男人,二比一大,万一爸爸又不回来了怎么办? 她问完之后,忐忑地看着许小真。 要是她也是野男人就好了,她和妈妈加起来也是二,就能留住爸爸了。 许小真抱了抱她:“以前爸爸不知道宝宝在,所以才没有回来,宝宝在爸爸心里最重要了,以后爸爸会一直陪着我们小留长大的,再也不走了。” 许留高兴极了,踮起脚尖,狠狠亲了一下爸爸,和爸爸妈妈挥手拜拜。 原来爸爸是因为不知道有她,所以才一直没有回家。 自己是爸爸最爱的人。 许留快乐之余,又不免很心疼妈妈。 原来自己是妈妈背着爸爸偷偷生下来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班里的甜甜说她也是妈妈背着爸爸偷偷生下来的,妈妈带她很辛苦,后来甜甜的爸爸找到他们,才一家三口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许小真直到注视着许留走进楼里,才依依不舍转身,回到车上,摘下口罩。 陈奕松都要睡着了,被许小真推醒了,对方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说了一句:“谢谢。” “别客气,拴住你的手段而已。”陈奕松一点也没跟他客气,随手抽了本杂志出来。 如果说许小真是奢侈品,那许留就是配货,拿到配货才有获得这个难得的奢侈品的资格。 许小真对他仅存的一点感动点到为止。 “你为什么让孩子叫你妈妈?” 世界分化成abo三种性别之后,男女结合之后,无论是女omega还是女alpha或者女beta,都会被称为母亲,或者妈妈,男性则是爸爸,或者父亲。 如果是一个男性alpha和男性omega结合,称呼就要细分了,一般会将omega称呼为爸爸,不严谨一点会叫妈妈,alpha则是叫做父亲。 陈奕松一个alpha,另辟蹊径被叫妈,许小真脑花都要乱成一锅粥了。 “那不然呢?”陈奕松一摊手,很坦然,“她要叫我父亲,我就容易想起顾延野,犯恶心,叫爸爸你是她亲爸。何况我亲手带大的,花了那么多钱,叫我声妈怎么了?” 好神奇的逻辑,似乎没有问题,又让人忍不住沉默,许小真点头:“没问题,但是她和你没有血缘关系这件事是怎么瞒住你父亲的?” “要验血来着,但她当时血管太细,抽不出来,等能抽出血的时候,那个老东西已经死了。”陈奕松说的时候很平静,好像死的只是个陌生人。 陈奕松说着,好像恍然似的合上杂志:“我想,除了权色交易,你现在应该更需要另一个交易。” 许小真头痛地捏了捏眉心。 不可否认,世界上如果论起有谁最了解他,或者说最知道他想要什么,这个人大概就是陈奕松。 许小真即使对他没有感情,觉得他是个神经病暴力狂,但不妨碍他觉得陈奕松是个聪明人。 他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会为之不择手段,也懂得别人需要什么,以此来拿捏。 分卷阅读120 “是的,但我没有什么可以跟你交换的了。”许小真说。 他什么都没有,除了这具身体,但已经被用以作为权力交换。 许留是他最重要的人,他希望孩子健康快乐成长,他没有过的东西,也希望能尽力弥补给孩子,比如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一对关心疼爱他的父母。 孩子很依赖这个“母亲”,即便是虚假的,许小真也搜肠刮肚,想要找个一个陈奕松需要的东西,与他交换,帮许留换取一个疼爱她的母亲。 许小真忽然发现,一开始这场交易,主动权掌握在他手中,而现在,这份权力已经转移到陈奕松手中了。 他没法离开对方,为了许留。 权力和亲情,把他死死绑在了陈奕松身边。 真是一个聪明有耐心的男人,许小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的,值得对方替他养孩子养了将近六年。 也许和顾延野一样,觉得他是个新鲜的玩具,在没有彻底得到并腻了之前,可以不计成本的试图占有。 陈奕松对他身体的兴趣可能更多,他不知道这种兴趣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陈奕松勾起许小真的下巴,打量了一会儿:“你的婚姻,和我结婚……” 许小真扭过头,打断他的话:“这不可能。我们在一起的事情不能被任何人知道。你的身份会给我带来无数的麻烦,这个建议像一个阴谋诡计,你肚子里的黑水最好倒一倒再跟我说话。” 陈奕松的身份半黑不白,即使现在黑色地带的人通常都会拿写放在明面上的生意掩盖,帝国不仅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与他们合作共存,但只要有心,一层薄薄的窗户纸瞬间就能被捅破。 许小真一个底层beta的身份已经举步维艰,再加上一个黑.帮的丈夫,他政治生涯没走出两步估计就得回归家庭。 政府官员中和这种黑色势力来往密切的比比皆是,但许小真要把他和陈奕松的身份摆到明面,录入到政府的系统里,除非他的脑子蒙上猪油,往别人手里递把柄。 陈奕松原本半阖着的凤眼睁开了,里面写满了许小真看不懂的兴奋。 许小真完全不知道为什么陈奕松会这么像一条发情的野狗,他的每一句话都能让对方产生肮脏的欲.望。 他把杂志扔到陈奕松大腿上,眼不见心为静。 陈奕松扣住他的脑袋,热切地和他接吻,安静的车里响起激烈的搅动水声,中间的挡板升起,司机像个死人一样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座椅被放倒,许小真被陈奕松压在上面,对方像狗一样解开他的扣子,把头从他宽大的领口钻进去,细细密密啃咬他的皮肤。 两个人用的都是同一款沐浴露,味道相似相融,被皮肤的热气一蒸腾,荡漾成暧昧浓稠的艳香。 许小真唯恐司机听到,手指死死插进陈奕松的头发里,往外掰他的头,小声骂他:“神经病,你有病啊?还有人呢你发什么情?是狗吗?傻缺,你长没长脑子?” 陈奕松咬了下他的手指,许小真指尖下意识瑟缩,他伏在许小真身上,手臂撑在他两侧,舔掉许小真唇上的水光,露出一口尖锐的牙齿:“许小真,真高兴你的脑子没在和顾延野上床的时候也丢掉,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太喜欢你识破我的诡计,骂我坏种时候那种冷漠的嘴脸了……” 许小真和顾延野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担心那句话踩在雷点上,又惹得对方不快;和陈奕松进行一段单纯的交易,他也要每天担心,自己的哪句话一不小心又踩在他的兴奋点上,让他大庭广众之下发情。 他这辈子,好像没经历过一个正常的alpha。 “公狗确实会经常不分场合的发情,没办法,你最好高兴一点接受,不高兴的话我可能会强迫你,到时候你就得忍一忍了。” 陈奕松说着,拉开了他的拉链,不过他嘴上说的很过分,做法还是比许小真想的本分多了,原本-50都没办法接受的人,如果一件事有-100分的预测,它只达到了-80,似乎变得好忍耐多了,再回头看-50好像都不是什么问题。 陈奕松的体温比许小真的还低,和顾延野简直是两个极端,手掌也微微发凉,他用自己微凉的大掌包裹在一起,上下攒动,粗糙的珠子隔着皮肉,摩擦的时候产生刺激,尤其车还行驶在街上,司机还在前面,这已经超出了许小真以往所做过的一切。 他躺在被放倒的皮质座椅上,死死抓着皮革,雪白的皮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肤半遮半掩,渗透出胭脂一样的秾丽粉色,浑身软得动弹不了。 大概是人都是爱对比的,许小真也会忍不住对比陈奕松和顾延野,他以前总以为这种事情不是很让人高兴,和陈奕松做了之后才知道不是,单纯是顾延野技术差,但他至少有一个优点,老实,绝对不会像陈奕松一样做这种出格的事情。 “为了奖励你这么聪明,所以这个交易我可以赠送给你。你工作上的事情我不会干涉,回到家,我们在你女儿面前假扮成恩爱夫妻,我也会尽量给她一点关心,但你知道的,我对这种事情不太擅长。不过夫妻要做什么你应该知道,这种事情我说了算。”他一边说,一边喘得厉害。 许小真真 想把自己耳朵割下来,或者把陈奕松的嘴缝上,陈奕松的叫声真的很大,吵得他几乎神经抽离,灵魂外放,但他没做不到,只能像只离水的虾子一样绷紧身体,腰也突突地痉挛发跳,眼前炸开烟花之后又变成一片白。 陈奕松用舌尖舔了一下手上的东西,过来亲他,问他要不要尝尝自己的味道的时候,许小真实在没忍住,抬起手扇了他的脸,手臂虚软,对方脸皮又厚,一点印子竟然都没留下。 车停下,到了地方,许小真不想面对他,抽了几张纸擦干净身上的水渍液体,跳下车,换好昨天洗的衣服,去上班,临走时候陈奕松已经倒在床上,看起来准备补觉,许小真退回去两步,说:“就按照你说的办,但是我不能经常和许留一起出现在人前,你注意遮掩我们的关系。” 他未来会树敌不少,即使现在不会有人关注,为了许留的安全,以防万一,还是要谨慎。 陈奕松懒洋洋抬起手,向他比了个OK的手势。 他提出结婚建议的时候,其实很想看看许小真会怎么选择。 如果许小真因为而女儿失去理智,做出错误判断,为了这种不是唯一交换条件的事情和他结婚,那他真遗憾,许小真惨了,这种蠢脑子搞什么政治? 他擦屁股估计都擦不过来,乖乖被人搞下来之后留在家里做他的禁脔得了。 其实想想也有点兴奋,但还是算了,一直鼓着劲儿往上爬的许小真才像活着的许小真。 他第一眼看到许小真 分卷阅读121 的时候,就知道对方和他是一样的人。 陈奕松的前面有八个姐姐,十个哥哥,后面有六个弟弟三个妹妹,二十多个人里,只能活下来一个。 他爸想要个alpha,所以那个人,要么天降横运分化成alpha,其他人自动失去竞争机会,要么大家都是beta,踩着其余人的尸体成为最强的那一个。 陈奕松一直做的,都是后一种选择。 他分化失败,也只是流放十八区,因为他爸舍不得杀了他,他即使是beta,也是最厉害的那一个。 如果只等待别人的垂怜,来获取渺茫的翻身机会,那和等死差不多,不如主动把机会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是这种人,许小真也是。 第65章 许小真把制服的扣子扣到最顶端, 一板一眼,身体被包裹的严严实实,除了脸和手之外, 几乎一寸皮肤都没有裸露, 无端多了几分禁欲的气质。 只有脸上的淤青, 昭示着惨状, 陈述了昨晚发生过什么。 昨晚的事情被压了下去, 十八区重要官员被恐怖分子袭击,十几个官员不幸遇难,真是莫大的丑闻。 听说当时许小真也在, 他能活着就算命大。 有当时在场侥幸逃生的官员, 知道许小真当时被扔在桌子上, 根本跑不掉, 他们还以为许小真已经死了。 看着许小真的脸,他们猜测他包裹着的身体里,到底有多少伤痕, 也在猜测他到底怎么死里逃生的。 负责灾后重建的官员死了, 尸体都没找到,这是个肥缺, 原本抢破头都有人去,但事情坏就坏在人死之前, 中央政府拨的那四亿基本都被瓜分干净了。 现在谁顶上去, 不仅钱捞不到,还里外不是人,所以都往外推, 许小真自己主动接手了。 四个亿的资金,一个人吃不掉, 这笔钱像埋在贫瘠土地的肥料,原本是用作滋润已经被吸食殆尽养分的泥土,却被帝国政府这棵大树最底层的根茎吸食了,一层一层向上输送,最后充盈到整棵树的枝干叶脉之中去。 就算下面有人不想贪,想做点实事,上面人的胃口永远喂不饱,他们只能从贫民手里挤出血汗,来保住自己的官职。 救济款账上还剩四百万,在许小真接手的前一个小时被转的干干净净,一分不剩。 许小真连系统权限都没扩展,他能调动的单位和人手都有限,摆明了没给他留活路。 到时候民怨沸腾,许小真手里没权,上面没人,身上没钱,暴乱压都压不住,上面追究起来,他这个实习官员就是替罪羊,得被拉去顶枪子儿。 钱不是你动的?在你有权限之前钱就没了? 放屁!你是负责人!不是你拿的是谁拿的? 什么?上一任官员拿的? 人都死了上哪儿查去? 什么?你又说你就算贪污也不会一口气全贪掉,留下这么大的窟窿,把自己贪到刑场上去。 你看看!你都说你贪污了!就是你贪的!拉出去枪决! 许小真的命运,已经肉眼可见呈现在所有人眼前了。 他在打算接手这件事之前,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所以面对空空如也的余额和眼前的重重大山,不动声色,把资料整理好后,带着几个基层干员先去了一趟下方视察。 顾川对顾延野的不满程度已经到达巅峰,他动不了许小真,所以顾延野连着几波送去十八区的人都被他处理了,顾夫人安抚他不要动怒,这件事交给她处理就好了。 顾夫人既怕顾延野不死挡女儿的路,又怕他死得太早给她的女儿留下一堆烂摊子。 顾延野太年轻,又一向瞧不起下区,所以势力几乎都集中在上三区,每一个区都有每一个区的势力组织,他贸然往下伸手本就困难重重,除非亲自去一趟,否则每次下面传上来的消息,就是很好,许小真在那边过得繁忙而充实。 都是顾夫人的安排。 顾延野全然不知道许小真正面临着怎样的困境。 陈奕松倒是知道,意料之中的事情,那批钱往他这儿也送了一部分。 官商黑勾结,一直以来都不是秘密,一般地方官员为了行事方便,每次有动作,都会拿钱向当地大的□□组织打点,买个安心踏实。 许小真没忘记和女儿的约定,晚上灰头土脸的回来了一趟。 许留咚咚咚跑去洗热毛巾给爸爸擦脸擦手,把今天幼儿园发的小布丁给爸爸吃,还把自己的手工送给爸爸。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许小真抱着她亲了又亲,感觉一天的疲惫都消失了,但眼看着时间不早,把孩子放下,让人领她去玩,自己则去找陈奕松。 许留知道爸爸妈妈有事要说,所以也没闹,乖乖去写作业。 陈奕松好像刚起床,睡眼惺忪的,头发有些杂乱,在喝水。 他看见许小真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就知道出事了。 许小真快步走过来,抓住他的衣领,迫使他低下头和自己对视:“你疯了?什么钱都敢拿?我不想许留有个重刑犯的妈妈。” 陈奕松喉咙里漫出笑意,纵容地倒退两步,靠在岛台上:“许小真,你有够天真的, 你知道外界怎么评价我的吗? 良心企业家!大善人! 我每年光是捐出的善款都有几个亿,纳的税更是不计其数,我有枪支火药,有钱有人,你是重刑犯,我都不会是。” 许小真喉咙发干,瞳孔震颤,质问:“那你还收……” 陈奕松低着头,歪歪斜斜站着,手撑在台面上,反倒不像被许小真钳制住了:“送了三百万,这点钱连我的手都不配经,都是下面人直接走的帐。 有些东西不在于钱的多少,在于态度。每年这种灰色收入,还没有我做慈善的五分之一多。 我收下了,就是表了态,他们才安心。我清高,格格不入,他们就要睡不着觉了,总得想法子让我跌下去。往上爬哪能一尘不染?和光同尘才是大道。 你要是想干干净净,就离回家带孩子不远了。” 许小真缓缓松开了手,陈奕松找了张卡,塞进他制服口袋里,顺势低头亲了一口:“三百万,就当我还回去了。” 许小真把卡抽出来:“你不用总试探着给我下套。” 一笔来历不明的钱,即使原本就应该在账上,也不能重新贸然出现,到时候查起来容易出事。 “真小心。” 陈奕松把卡抽了回去,许小真现在最缺的就是钱,暂时不收,大概应该想到主意了,他期待的许小真在床上求他的梦想破碎了。 “会拿回来的,几天后我会做一次东,三百万借机会洗干净,过明路,借我个场子。”他说完,又匆匆走了,去灾区驻守。 一般情况下,许小真不主动 分卷阅读122 说,陈奕松不会主动给他零花钱,也不会主动给他提供帮助,这样挺不错的,许小真也好接受,不至于觉得自己像是被包养的。 他手里还有点奖学金和工资,但包一个酒店远远不够,陈奕松给他打了张欠条,让他慢慢还。 许小真给一些企业老板下请帖,以官方名义举办了一场募捐会。 十八区屁大点地方,有点能耐的人都能打听出来,一个叫许小真的实习官员接受了赈灾的烫手山芋,他就是那个当初违抗旧例,硬是把防护器具送出去的小官员。 听说是他自己主动接手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底气?一个底层beta,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举办募捐会? 他们有些犹豫,既怕他有什么靠山,不去得罪了,又怕他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让他们放了血。 不过抱着看笑话的心态,还是不少人参加了。 许小真姗姗来迟,穿着制服,傲慢地扫视过在场所有人,不像个贫民,像个矜傲的贵族少爷,然后缓缓落座。 募捐会不会太快开始,按照帝国官员腐败的惯例,会先进行各种活动,要么玩牌要么高尔夫,募捐结束后是舞会。 顾延野为了诱惑许小真,教他的那些东西派上了用场。 他一个小土鳖,震慑震慑这些老土鳖倒是足够了。 无论何时,无论这些人怎么打探他的身份,他始终都是淡淡的,从容的,微抬着下巴。 然后游刃有余在绿茵场上挥出优雅的一杆,波澜不惊看着球进洞。 他会的这些东西,绝不会是一个十八等贫民能学到的,甚至连他们花了大价钱请来的老师,都没有他的姿态优雅,就连那股傲慢劲儿,正宗的像个alpha,十八区这种地方难得一见。 他们看得心里打鼓,恭敬了很多,有人问:“许官员,请问您和哪位大人物……” 许小真连正眼都没给他们一个,冷冷道:“这不是你们该打听的事情。” “是是是。”他这么说,其余人冷汗都掉下来了。 之前许小真说要把那三百万过明路挪回来,陈奕松就打发人来今天的募捐会了,人是他的心腹,来的时候对许小真客客气气的。 想到前几日的刺杀,听说他落到了陈家手里,这么低的官职却能全须全尾出来,如今陈家有头有脸的角色不仅亲自参会,还对他这么恭敬。 他背后有人,或者他有什么藏在暗处了不得身份的猜测,在一众商人之中愈演愈烈。 许小真只要学着顾延野的样子,瞧不起所有人,他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剩下的,凭借人类出色的想象力,他们自己就会填补。 他狐假虎威,他是狐狸,那个老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哪儿,当晚的募捐会却大获成功。 很多没有参会的企业,在会后纷纷成倍的补交。 许小真的身份,在十八区有个无数个猜想。 总而言之,是个有背景,但非常吃苦耐劳的想要做出政绩的人。 原本欺负过他的那些官员,猛地想起许小真刚来时候的传言,他背后有人!在一区,是个大人物! 许小真的钱筹齐了,还在一群商人的殷勤下,得到了许多物资和安置场所。 他都没有拒绝,挨个让人清点,联系电视台表彰。 十八区的底层百姓早就知道政府是什么样子,官员是什么样子。 他们见事故发生这么多天,都只是一小撮人忙前忙后,只保障了基础生存,负责人也是个很稚嫩的年轻官员。 人虽然很不错,但一看就是国家不打算管他们,最后找来顶包的。 多少次了,他们早就习惯这个流程,钱都被人贪干净了! 一个个都压着一股火,准备大闹一场。 就在他们拉着横幅准备游行的时候,那位年轻官员回来了。 十八区的矿洞塌方过无数次,这是第一次,每个人都得到了应有的赔偿和安慰。 这位年轻的官员,不知道从哪里又弄来了一笔钱,他们像人一样,死了,也能得到补偿。 许小真这次的工作完成的很出色,灾区的民众自然拥护他,雪花一样的表扬信被送到了政府,这样积极的案例也被大肆宣扬。 一个能做实事,为贫民做主的官员,在十八区一时间成为了明星人物。 上级政府奖励了他一套坐落在市区,五十平的房产,用来平息十八区平民要求奖励许小真的要求。 许小真在灾区一直奔波,头发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好几天没睡,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弹了弹身上的土。 其实他做的这些,很容易,是个人就能完成,只不过是帝国体制烂到了根儿上,他竟然也显得出类拔萃了。 许小真没有休息,洗了澡后做完述职演讲,撰写完材料,核对递交过后,才在新家附近绕了一圈,悄悄去了陈奕松那儿。 这套房子给的正正好好,他不住宿舍也有正当理由。 不过按照他现在的名气,去那边要更加小心。 陈奕松一手牌打的精明,许小真只要累不死,因为孩子都得回去,完全杜绝了长时间不能见面的可能。 “爸爸!”许 留很多天没有见到许小真了,她担心爸爸是去找野男人了,但是妈妈说,是因为爸爸工作特别忙,特别累,所以才不能回家。 许留又很心疼爸爸,但是妈妈说不能去打扰爸爸工作。 许小真抱许留都没什么力气,亲了亲她,和她说了一会儿话,缓解了心里的惦记,困意开始往上涌。 “爸爸去睡觉吧,等醒了再和我说话。”许留看得出来许小真很累,她其实有点不敢进妈妈的房间,可是又舍不得爸爸那么困。 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把他往卧室里拖,然后悄悄看一眼在床上的妈妈,给爸爸捶捶腿敲敲胳膊,盖上被子,飞快跑了,好像晚一秒她妈妈就会生气一样。 时间是傍晚七点,陈奕松这个作息颠倒的睡美人刚醒,许小真和他在床上相遇了,不过一个是要睡觉,另一个是要起床。 许小真和他淡淡打了个招呼,有种一个上夜班一个上白班,现在准备交班的感觉。 第66章 许小真沾到柔软的床, 一下子直挺挺栽下去。 陈奕松拽他胳膊,让他去换衣服。 “谁让你不换衣服就上我的床?” 他说了半天,许小真也没动静。 陈奕松剥了剥许小真的眼皮, 看他是真的睡死过去了, 干脆一股脑把他的衣服脱了扔到地上。 许小真察觉到有人在扯他的衣服, 警惕地睁开眼睛, 发现是陈奕松, 又闭上了眼睛。 陈奕松好笑地拍了下他的脸,许小真现在的状态,估计就是把人做了也不会多说什么。 但他还没有饥不择食 分卷阅读123 到这种地步, 脱了, 许小真衣服之后, 把被子往他身上一扔, 自己去洗漱。 对陈奕松来说,常年见不到太阳才是日常。 所以他的皮肤比之当年更加苍白,唇色也浅, 只有眼睑一抹微微泛红, 但与之相反的是,宽肩窄腰长腿, 又一身流畅的肌肉,显得很结实, 漆黑的纹身图腾从耳后盘旋, 一直绕到下腹人鱼线,最后一根线条被裤腰挡住,戛然而止, 和苍白的肤色对比鲜明,将这种病态变成了诡异。 总之是个不好惹, 大概率神经病的男人,让人一看就后背发毛,窜起冷意,和顾延野阳气十足,凌然压迫的模样截然相反,与沈冽那种精致漂亮也完全不同。 陈奕松喝完咖啡,在楼下的健身室又待了两个小时,冲完澡后才有些精神,时间来到晚上九点。 他去看了一眼许小真,人睡得很沉,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他故意把东西掉在地上,弄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许小真也听不见,他觉得没意思,转了一圈,披上衣服就去楼下了。 许留还没睡,坐在楼下的垫子上做手工。 面前堆着一堆五颜六色的毛毡材料。 “妈妈,”许留拘谨地和他打了个招呼,赶忙把面前乱七八糟的一堆材料拢好,很小心地说,“我会很快收拾好,不会弄得太乱。” 许留记事很早,大概在一岁多,走路还跌跌撞撞的年纪,就知道妈妈不喜欢她。 她哭了,妈妈不会给她擦眼泪,只会用凉薄的眼神看着她,让人把她抱开;她笑了,妈妈也不会高兴,眼神依旧冷漠。 无论她想尽任何办法去哄妈妈开心,妈妈也只会觉得她很烦。 家里的佣人很怕妈妈,所以也不敢和她多说话。 佣人换得很勤,几乎每半年,都会彻底换一次,许留更没有可以说话的人。 所以在不知道多久以前,许留就不会哭了,也不会过多表达自己的喜悦,她唯恐陈奕松的厌恶,更想得到他的喜爱。 陈奕松点点头,算是应她的招呼,坐在她对面,问:“做什么呢?” 许留受宠若惊,给陈奕松展示看:“爸爸要过生日了,我想做生日礼物送给爸爸。” 陈奕松眯了眯眼睛,以他微弱的想象力来看,许留做的这堆东西勉强能看出人形。 许留擅长察言观色,知道妈妈这个表情是嫌弃。 她明亮的眼睛黯淡下去,抓着毛毡的手也垂落了。 “打算做个什么?”她没想到陈奕松会和她多说话,连忙回答,“想做三个人,爸爸妈妈和我,手牵手。” 可是妈妈不喜欢,许留看看自己做的东西,好像是很丑,可能爸爸也不会喜欢吧。 陈奕松漫不经心的赞许:“挺好。” 亲女儿第一次送的生日礼物,就是朵随手摘的花,陈奕松觉得许小真也会高兴疯了。 许留眼睛歘一下又亮了,这还是妈妈第一次表扬她。 她觉得爸爸回来之后,妈妈也变得不一样了,更温柔了,对她更好了,还会夸奖她。 陈奕松在柜子里挑挑拣拣,翻出来根逗猫棒,招呼许留:“过来,陪你玩会儿。” 逗猫棒上粉色的羽毛坠着铃铛,叮叮当当响,许留高兴地扑过去,蹦着高抓羽毛。 陈奕松在她抓到之前,把逗猫棒甩开。 这应该算是母女两个为数不多的亲子活动项目。 只有陈奕松特别闲的时候,才会想起来陪许留玩一会儿。 许留很珍惜这种为数不多,能和妈妈互动的时光,所以玩得特别起劲儿。 大概十五分钟之后,陈奕松把逗猫棒收回去,问:“明天你爸起床,他问你今天做了什么,你怎么说?” 许留数着手指说:“吃饭,做毛毡,和妈妈玩了一会儿。” 陈奕松满意极了,大概许小真听到这样的答复,也会满意,于是揉揉她有些被汗湿的头发,让她去睡觉,自己去处理工作,中途有快递送上门,他拿回卧室拆开,放好,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 许小真的生日是十月二十七,今天二十六,陈奕松觉得刚刚好,刚解决完灾区项目,许小真有三天假期,二十九号才用去上班。 但是他一直忙到早上八点,许留被送去幼儿园,他该睡觉了,许小真还没有起。 陈奕松和许小真在一起有些天了,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同床共枕。 许小真原本有旧习惯,总爱在床边边上缩着睡,顾延野看他这个可怜样就闹心,强行抱着睡了段时间,把毛病纠正过来,但不幸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添了新毛病,得抱点东西才能睡。 陈奕松把自己的枕头从许小真怀里拽出来,被子抽过来一块,自顾自躺下。 许小真怀里没了东西抱,自觉就去找他了,搂着他的脖子,脸贴在他怀里,蹭了蹭继续睡过去。 陈奕松体温偏低,在温暖的房间里抱着很舒服,冰冰凉凉的。 陈奕松就没那么高兴了,他赤裸着上身,许小真毛茸茸的脑袋往他怀里拱,弄得痒痒的,很心烦,他不喜欢和人贴着睡觉。 他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许小真撕开了又往上贴,陈奕松干脆把人裹起来,扔到床边的沙发 上,自己则是重新找床被子盖。 许小真中途醒过一次,迷迷糊糊喝了点水,没在意自己怎么睡到沙发上的,回去又倒在沙发上,裹了薄被继续睡。 陈奕松傍晚醒的时候,许小真还在沙发上,缩着睡觉,他都担心人要睡死了,摸摸他的脑袋和鼻尖,发现人是好好的,只好重复洗漱锻炼工作的日常。 他一个人在工作室待了会儿,把工作拿到卧室,正对着许小真的桌子上处理,没一会儿就无无聊的撑着脑袋,想许小真怎么还不醒。 三天假期,硬是睡了一天半,真挺没意思的,他好像守着个植物人。 凌晨十二点,今天是许小真二十五岁的生日,陈奕松都在考虑要不要把人弄醒,许小真的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他走过去,解锁,看到一条没头没脑的消息。 【生日快乐】 连署名都没有,看区号是一区那边发来的。 陈奕松一想就知道是谁。 一个没出息的傻逼,还生日快乐呢,看到你发的消息快乐也变不快乐了。 他想了想,拿着手机去找许小真,和他十指相扣,拍下一张照片,发了回去。 许小真的学生证还在顾延野手里。 他不喜欢和拍照,自然更不会给许小真拍,除了那张模糊的壁纸,只有学生证上有许小真的照片。 顾延野在人走之后才发现,许小真的生日在十月末,可他和许小真一起那么久,却没有任何一个十月是一起过的。 他从前没有给小真过过生日,今后也许更没有机会。 他 分卷阅读124 新学了做甜点,顾延野想许小真喜欢吃甜的,应该会喜欢这个蛋糕。 零点,他给插上蜡烛,坐在窗前,摩挲着许小真的学生证,指尖擦过照片上人的脸庞。 犹豫了很久,才发过去了一句生日快乐。 他用的是新号码,许小真猜不出是他,也许就不会愤怒和困扰。 消息发出去的一瞬间,他心如擂鼓,既怕许小真知道是他,又希望许小真知道,也许他有机会能再听到小真的声音。 没过多久,手机“叮”的一声,有了消息回复,他喉结滚动,激动颤抖地打开消息栏,期盼是许小真,却在看到消息的瞬间如坠冰窟。 照片上两个人十指相扣,一个男人修长有力的大手扣住了另一只白皙干净,略小一些的手,亲密缠绵。 任谁都能看出他们关系不一般。 顾延野此刻多希望自己眼睛瞎了,或是自己把消息发错了人,给他回复的不是许小真。 但那只手,他无数个日日夜夜交缠过,就是许小真。 小真认出他了,小真有别的男人了,小真在用这种方法让他不要再发骚扰消息。 顾延野疯了一样,什么都顾不得,径直把电话拨通过去。 那个男人是谁?他好不好?小真会不会被他骗? 顾延野的心情又焦躁又混乱,呼吸也随着情绪变得混乱粗重,忍不住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那边很快接通。 他迫不及待地开口:“小真,那个男人是谁?你了解他的底细吗?你……” “小点声,他累了,现在睡了,有什么话跟我说。”对方懒洋洋的语调扎在顾延野心上,扎得他遍体鳞伤,浑身血淋淋。 一瞬间,巨大的愤怒羞恼和痛心凌迟着他,他躁怒地冲着电话那边喊:“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话?你把电话给许小真!我要听他亲口说话!” 陈奕松慵懒地倚在床尾,手肘支撑着身体,对顾延野的破防很是满意,勾起微笑,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许小真,语调慢吞吞的:“你别太暴躁了,对胎教不好,容易影响孩子。” 顾延野一愣,音量更高,陈奕松默默把话筒拿远了些。 “——你他妈放屁!许小真怀不了了!哪来的孩子!” 陈奕松又瞥一眼对此刻毫无察觉的许小真,真没想到这蠢货给自己折腾成这样,以后上他都不用戴套。 “谁说许小真怀了?”陈奕松轻嗤,“我怀孕了,孩子是许小真的,有一个多月了,要给你讲讲他怎么上我的吗?” 第67章 顾延野那边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他眼前一黑,扶住桌边,险险站稳, 才不至于让自己跌坐在地。 陈奕松翻了个身, 完全不肯放过他:“你都不知道, 他动两下就没力气了, 还得我自己骑上去动……” “你闭嘴!!!”每一个字都刺痛着顾延野的神经, 他眼睛充血,愤怒大吼,打断对方的话, 他一点也不想听许小真是怎么和别人上床的, 还和别人有了孩子! “你要被气哭了?别哭啊, 哭对孩子胎教也不好。你都不道, 许小真可高兴了,盼着我给他生个白白胖胖的大胖小子呢。 你谁啊?我怀孕你生什么气?许小真又不是你男朋友,没给你戴绿帽子, 你犯得着生气吗?”陈奕松明知故问, 慢悠悠拿着腔调,用小针往顾延野心上一下一下扎。 顾延野在那边呼吸都是颤的, 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把电话给许小真,我要亲自问他。” “人睡觉呢, 你贱不贱非得让我把人叫起来, 得了,就满足你这一次,以后没事别总打电话打扰我们一家三口, 多招人烦呢。”陈奕松说着,去推许小真。 许小真半睡不醒, 眯着眼睛。 “小真,喜不喜欢宝宝?爱不爱宝宝?” 许小真迷迷糊糊中觉得他是个神经病,把自己推醒就为这事儿,他不喜欢谁都不会不喜欢许留,不爱谁都不会不爱许留。 “爱,最爱了。”他嘟囔一句,把脸又埋进了臂弯里。 陈奕松知道许小真没睡熟,端着他的电话出门继续和顾延野对线。 “听见了吗?” 顾延野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冷得他发颤,是许小真,是许小真的声音。 许小真真的把他放下了,离开他三个多月,不仅迫不及待地找了别人,还和别人有了孩子。 他和许小真的孩子没有了,别人却有了。 他彻底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完了,和许小真再也没有可能的。 孩子对许小真代表着什么,没有人比顾延野更知道,孩子能给许小真一个家。 许小真把孩子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甚至当年不惜自己挖掉腺体也要保孩子,对他这种从小颠沛流离的人来说,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大于一切。 为了孩子,许小真也会一心一意,再也不会和他产生纠葛。 顾延野嫉妒,绝望,愤怒,一瞬间竟然想弄死这个孩子,凭什么他没有的这个人能有?配吗? 但理智没有完全丧失,孩子没了,许小真真的会和他拼命。 “ 没事儿就挂了吧,看在你对我老公这么一往情深的份儿上,留个地址,孩子生了给你寄喜糖。” 顾延野受不住刺激,率先挂了电话,笔直的脊背弯下去,缓缓佝偻着蹲坐在地上。 他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自己怀个孩子,拴住许小真。 许小真不想生,他可以生。 alpha不是不能怀孕,只是生殖腔退化,不好打开,人工受精肯定能怀。 陈奕松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音,不屑一笑,删掉通话记录和短信,把手机放回原处。 就这点段位,还想跟他斗。 陈奕松有十几个小妈,数十年如一日的扯头花,整天比宫斗剧还精彩,这种电话,他听了没一百也有八十。 许小真足足睡了三十个小时,直到凌晨快三点,才抱着薄被,头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不知道今夕何夕,看向墙上的挂钟才知道大好的假期被他睡去了几乎一半。 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扔在地上,只有下半身一条内裤,但看样子没发生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算陈奕松还有一点人性。 衣服在地上不知道待了多久,许小真捡起来扔进脏衣篮里,去陈奕松的衣帽间找身能穿的衣服。 他每天来回两套制服换着穿,秋天的衣服还没买,按照他的负债水平,今年秋冬的衣服大概也买不成了,冬天的制服快要发下来了,每天穿制服大概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说是权色交易就是权色交易,陈奕松半点雷池不越,一点儿钱都没沾,许小真上次包的酒店还是他的产业,连打折都没给他打,直接打的欠条。 分卷阅读125 陈奕松的衣服款式回来回去就那么些,不像顾延野全是军装和正装,也不像沈冽似的花里胡哨把自己打扮成仙女。 都是款式简单的衬衫和黑色长裤,衬衫酒红绿的紫的,深V露胸肌,许小真觉得他名下有夜店的话,这一身往那儿一站就是男模销冠。 他打着哈欠随手拉开一扇衣柜,瞬间裸露在外的身体变得通红,像他桌子上摆的公章印泥,脚趾都忍不住蜷缩,头顶要冒白烟了。 这……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他随手一拿,薄薄的布料都能透出他的肤色,一条绳子两条绳子的缠绕在一起。 许小真嫌晦气地一把扔进去,关上柜门。 陈奕松真恶心,在家里还穿这种东西! 他随便找了件相对保守的衬衫,套上裤子,把裤脚挽起来。 陈奕松这个时间,正在吃属于自己的“午饭”。 陈家的厨师和别家的都不一样,别家就上白班,陈家的得三班倒,确保早晚都有人,因为陈奕松的阴间作息和许留的阳间作息。 许小真出去正好能赶上凌晨这顿午饭。 因为刚才看见了一些不该看见的东西,许小真看见陈奕松有点幸灾乐祸,好像把什么把柄拽手上了一样。 正常人看见许小真笑得古怪,大概会感觉发毛,陈奕松不是正常人,他跟许小真一起笑,笑得一排尖牙都泛寒光,许小真后背反而发麻,低下头老老实实吃饭。 “你还挺厉害。” 许小真知道他说的是赈灾筹钱的事,笑笑:“我会尽量减少求你的频率,避免交易条款的增加。” 虽然最后筹集到的资金远远没有四个亿,但已经足够了。 陈奕松有点无趣又有点兴奋,十分矛盾。 无趣是因为他真的想看许小真求他,不择手段地求他,兴奋是他很喜欢许小真骨头硬,大概不管许小真做什么,他都能爽到。 “有点小聪明,小心掉下来,万劫不复。等他们知道真相,大概会把你生吞活剥了。” 许小真点头:“我会尽量小心,在他们知道真相之前让他们没有资格报复,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胆子再不大,那就会永远什么都得不到。” 陈奕松吃饱了,托住下巴:“那你可要小心了,到时候我可不会接住你,反而会狠狠踩你一脚。别吃太饱,一会儿应该没事吧?有事也把时间给我空出来。” 许小真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缓缓捏紧:“知道了。” 收利息的时候到了。 他磨磨蹭蹭吃完饭,磨磨蹭蹭去洗了个澡,磨磨蹭蹭洗了内裤,又磨磨蹭蹭包上浴袍。 在他磨磨蹭蹭吹头发之前,陈奕松等不了了,“砰”一声推开浴室,把人抓着脖子拖出去,像抓只大鹅一样。 许小真踉踉跄跄被扔到床上,捂着脖子咳嗽:“我头发还没吹。” 他给陈奕松看,是真的,头发擦过的地方留下水印。 陈奕松把兜里一坨布料扔给他:“别吹了,吹了一会儿还得湿,自己把衣服换上。” 许小真指尖勾起那几根带子,尖叫:“这是什么衣服?你给我买的?” “不然你以为我自己在家穿吗?” 许小真还真这么以为的。 他打开衣柜时候以为陈奕松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癖好,但想到他是个神经病,又觉得很正常。 结果这东西是给他准备的。 许小真脸噌的一下红了,把东西扔他脸上:“你有这钱不能给我买几件正经的衣服吗?要穿你穿,我不穿!” 他可以光着,但这种衣服无法接受。 许小真想到他冬天连衣服都没得穿,陈奕松还花钱买这种东西,更气了。 陈奕松抓着衣服欺身走过来,勾唇低眸看着他:“不一样,一会儿我会把它撕碎,所以帐应该记在我头上,你自己穿的衣服自己买。这个我穿不下,照你身高买的。” 搞得好像他能穿得下就会穿一样。 许小真伸手推他,被他用手铐反手锁在床头。 他羞耻地挣扎,骂他,但许小真忘了他越被骂越兴奋,下面鼓得老高,压着他换上了衣服,在他嘴角亲了一下:“睡饱了吃饱了就多挣扎一会儿,我还兴奋。” 陈奕松起身,欣赏许小真现在的样子,浑身绯红,白嫩大腿根处被带子勒出丰腴的软肉,羞愤地看着他,死死并住腿,想往被子里钻。陈奕松看得呼吸急促,眸光发红,却很有耐性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凑在他耳边说:“好看,挺骚的。” 许小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烧得跟锅开水一样咕嘟咕嘟都冒泡了,张嘴咬他,被他捏了下下巴:“一会儿再咬。” 然后转身去拿了个箱子,还有块蛋糕,把箱子里面的东西掏出来,用酒精一一消毒,问许小真选择哪个。 陈奕松似乎觉得气氛不到位,把灯调成了艳俗的粉红色。 许小真怆然地闭上眼睛:“我选择去死。” 果然权色交易不好做,不是谁都能做得来的。 陈奕松食指刮了蛋糕上面的奶油,涂在他大腿心上,剩下的让许小真舔干净,好像听不懂人话,跟他答非所问:“好,一会儿让你爽死。” 知道逃不过 ,许小真干脆躺平,毕竟这也是当初交易的一环,怪不得在床上都听陈奕松的也能作为交换条件,原来玩的这么变态。 “这就变态了?顾延野真是个废物,他不会连和你上床都只用一个动作吧?”陈奕松似笑非笑嘲讽着,顺带不忘拉踩一下许小真的前任。 第68章 顾延野心中原本汹涌的潮汐化作喷薄的火山, 一个人数月的纠葛,挣扎和悔悟,都在顷刻变成了不甘和痛楚。 他以为只要自己改了, 不管十年还是二十年, 终究有机会和许小真破镜重圆, 他能等, 也愿意等。 但他从来没想过许小真会找别人。 顾延野只要一想许小真会对别人笑, 把温柔给别人,对另一个说我爱你,就嫉妒的发疯。 他想问许小真七年的感情, 真的能说放下就放下吗?也想问许小真有没有再想到他们的孩子? 他每天夜里, 都能听到孩子在啼哭不止。 可他知道, 在走入手术室的前一刻, 许小真还牵上了他的衣袖。 直到最后,许小真都在给他机会,只是他一次都没抓住, 所以他连发疯的资格都没有。 蜡烛明灭的光斑斓, 把他原本英俊的脸庞照得像个小丑,扭曲, 愤怒,然后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 拨出电话:“我不是一直让你们盯着那边!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那边唯唯诺诺了好一会儿, 才给答复。 许小真人在十八区,每次顾延野的人手只要出现都会莫名受阻,连面都见不着, 加上夫人有吩咐,夫人的意 分卷阅读126 思, 大抵就是元帅的意思,他们干脆就阳奉阴违了,只要偶尔确定人没死,给他按时回消息就行了。 顾延野怒火攻心,深夜大闹顾家。 他从来没想过这件事还有他姨母参与,早年母亲去世,是姨母嫁进来之后照顾他,对他有求必应,这些年即使他和顾川以及顾伊宁的关系僵硬,对她依旧礼遇有加,远比对顾川尊敬。 顾延野也没想到,他的姨母会在背地里连同顾川一起给他使绊子。 明明她知道自己多看重许小真,万一许小真出事,他连活都不想活了,怎么能这么对他? 顾夫人经不住他的质问,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嗫嚅着,缩着肩膀,美丽温婉的脸上都是惶恐不安,他抬起手,还没碰到对方,人就踉跄着摔倒,然后晕了过去。 顾家鸡飞狗跳,顾川上前要扇他巴掌,顾伊宁哭着尖叫着让他去死。 佣人忙忙碌碌,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在指责他的不孝。 他看到姨母躺在顾伊宁怀里的时候,拉了一下顾伊宁的衣角,她根本就没晕倒! 顾延野的大脑一片嘈杂,轰隆隆作响,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你在装什么?起来!你根本没事!”他冲上去,被顾川连扇了两个耳光后推开,把他赶出了家门。 从那天开始,顾延野就感觉到处处受限,顾川在逐渐收缩他的权力,遏制他的动作,试图让他成为一个傀儡。 就连周京烁都和他减少了联络。 顾延野一直觉得,只要自己的权力够大,就能取代顾川,到今时今日才意识到,从顾家带出来的家臣并不可靠,只要顾川不死,他们的心,始终都是向着顾川的。 只要他一直用这些人,他所做的一切,都在顾川的注视下,他的行为,都在顾川的控制之下,只要不过分出格,顾川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 顾延野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家里有两个继承人对他的影响,顾川在他退婚之后,就开始限制他,让他看似花团锦簇如日中天,实则是慢慢向顾伊宁倾斜,等待多年以后,他顺理成章把位置让出来。 他连向下打探消息的权力都没有,可怜他如果不是那一通电话,竟然毫无察觉。 所以这个世界上,除了许小真,根本没有人真心对他好。 …… 许小真只是吃了一点奶油,很甜,很好吃,没一会儿就觉得呼吸急促。 陈奕松的鞭子抽打在他的皮肤上,留下几条薄薄的红痕,带起一阵战栗,过敏加重了身体的敏感,有些承受不住,他抓住手铐锁链,说:“我不行了,我过敏了,停下吧。” 陈奕松摸摸他心脏的跳动,给他找了片过敏药吃,许小真以为他良知尚存,打算放过自己,没想到他把剩下的奶油涂遍自己的全身,奶油在他体温升高的皮肤下很快融化,变得稀薄,房间里都是香甜的气味。 陈奕松勾住他大腿上的绳子,埋在他的锁骨处,一路向下,把奶油舔舐干净,把他敏.感的身体也弄得湿漉漉,满是水渍,然后舔了舔嘴唇抬头,跪在他面前,扶着他的头,说:“没关系,死不了的,你现在身体好热,喉咙里也好热。” “你个神经病!”他含糊不清地骂了一句,陈奕松被他骂爽了,有点激动,弄得他忍不住干呕。 衣服是粉红色的,只有几条丝带,分别系在他的脖子,两条大腿上,布料就是几片巴掌大的轻纱,现在被湿透了,沾在身上,他的头发也被汗水打湿,贴在绯红的脸颊上。 可以玩的花样有很多,譬如在床上提顾延野。 爱攀比的毛病谁都有,alpha尤甚,顾延野大概也没想到电话拉踩之后,还要成为play的一环。 “这种时候提他提他是有毛病吗?”要不是手铐锁着他,许小真巴掌就扇在陈奕松脸上了。 陈奕松把他脸颊上的奶油吃掉:“挺刺激的。” 结束之后,许小真确信自己应该再洗一次澡,他躺在床上,手指都动不了,攒了攒力气,不确定地问陈奕松:“能洗掉吧……” 陈奕松搓了搓许小真腿上用油性笔写出来的字,纹丝不动,低头嘬了一口,还是没散,说:“不太确定,好像买错笔了,不过没关系,早晚肯定能洗掉的,又不露在外面,没人能看见。” 许小真一听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字不知道要跟着他多久,好羞耻,每天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他都担心有人会看到自己比黄.片主角还羞耻的身体。 他想翻个身,没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力气,又怕把头发上还没干涸的液体沾到脸上,可他脸上和脖子上也有。 陈奕松看他表情好玩的要命,手往旁边挪了点儿,把玩了一会儿,嘲讽:“真没用。” “你他妈的闭嘴吧!”许小真恼羞成怒,“你以为谁都和你们一样吗?去做个手术吧!组团还便宜!” 陈奕松一点都不生气,当许小真是在夸他。 “菜就多练?我教教你?”他凑过来,低下头,好半天,一阵沉默,“不行挂个号吧,看起来多少有点毛病。” 许小真觉得自己可能是免疫了,竟然能对这种话波澜不惊,没有想要解释的欲望,他看了看时间,已 经是中午十二点。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翻了个身,裹着薄被从床上滚下去,实在爬不起来了,慢吞吞滚去浴室方向。 他等不了恢复力气再去了,他爬也要离开陈奕松这张嘴。 “我帮你。”陈奕松披了条浴袍走过了,许小真刚想说不用,屁股就被踹了一脚,陈奕松助力他的翻滚,帮他加速滚进了浴室。 许小真沉默了,他妈的这种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 他抓着门把手爬起来,反锁上门。 颤颤巍巍站在马桶前面的时候,发现自己尿不出来了,火辣辣的疼,急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有点感觉,陈奕松在外面喊:“对了,忘了说,祝你生日快乐。” 许小真一激灵,瞥见自己腿根上的字,感觉又没了,气得他在花洒下面捶墙。 他回想了一会儿,才发现今天真的是自己生日,上次过生日还是在十几年前,继母还在的时候,许小真因此不可避免又想到了沈冽,露出些许黯然。 他出去的时候,陈奕松已经把床单被褥都换好了,见他出来,自己进去洗澡。 笔在身上留下的字搓不太掉,皮肤都搓红了还有印记。 地上堆着湿漉漉的一堆,不忍直视,许小真瞥开目光,抱着水杯喝了五杯水,才算缓过劲儿来,浑身发飘地站起来,给笔记本充上电,窝在被子里处理工作。 陈奕松出来之后,占了另一半打游戏,互不打扰,直到许留在下面问爸爸在哪儿,一对虚假的恩爱夫妻才从床上挪窝。 许小真下楼梯时候腿都发软 分卷阅读127 ,唯恐女儿察觉异样,手腕都紧紧包裹着,陈奕松道貌岸然地提着他的腰,带他走下去。 许留走上来,抱住爸爸的腿,仰起头,说:“爸爸生日快乐!” 许小真有心抱抱她,没什么力气,就亲亲她的脸颊。 他蹲下来,许留就说:“爸爸身上有妈妈的味道。” 许小真吓得后背起冷汗。 “香香的!是玫瑰的味道!”许留又说。 许小真怦怦跳的心脏平静下来。 晚饭的时候,许留把自己做好的毛毡玩具送给许小真,指着三个初具人形的东西说:“爸爸,这是我自己做的,这个是爸爸,这个是妈妈,中间的是我,希望我们一家人能永远都在一起。” 许小真正感动着,陈奕松在旁边抿着红酒,怪声怪调说风凉话:“永远在一起~” 许小真:…… 不是很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第69章 许留和厨房的西点师一起做了没有牛奶的生日蛋糕, 蛋糕上的奶油是用椰浆打发的,许小真终于吃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块没有副作用的生日蛋糕。 蜡烛在蛋糕上燃烧的时候,许留催促许小真许愿, 吹蜡烛。 许小真心想, 他的愿望如果能靠吹蜡烛许愿完成, 那生日蛋糕和蜡烛在第三帝国, 应该和火药一样被列入违禁危险品。 但他还是没有扫兴地双手合十, 闭上眼睛虔诚许愿:“希望我的许留宝宝能天天开心,幸福长大。” 许留坐在他怀里,扬起小脸撒娇:“爸爸这个不算, 要给自己许才可以, 而且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 爸爸在身边, 我每天都很开心,”她伸出一根手指,“一年只有一次许愿的机会, 很难得的。” 许小真状似惊讶, 低头看着女儿,笑得眉眼弯弯:“真的吗?可是爸爸只有这一个愿望啊。” “爸爸~”许留害羞地扑进他怀里, 搂着他的脖子,许小真摸摸她浓密冰凉的头发, 笑得很幸福。 陈奕松撑着下巴, 看许小真被烛光照耀成橙黄色的温暖面颊,看他温柔地抚摸许留的头发,看他笑起来时候露出一颗颗雪白整齐的牙, 看他眉眼低垂恬静又安详…… 没有三四五六七个心怀鬼胎的小爹小妈,没有阴阳怪气祝他早登极乐的兄弟姐妹, 只有他的妻子和女儿,好像无数个平凡而宁静的一天,未来许小真依旧被笼罩在暖融融的烛光里。 陈奕松的心脏猛的一烫,继而为此生出些可耻和愤怒,吹灭了蜡烛,不耐烦地说:“磨磨唧唧的,吃蛋糕吧,一会儿奶油都化了。” 许小真的愿望莫名变成了许留的愿望,许留小心翼翼地问:“能不能和爸爸妈妈一起睡?给我讲故事听?” 陈奕松是要拒绝的,但许小真一口答应了,他翻了个白眼。 许留洗香香后抱着自己的玩偶,乖乖钻进爸爸妈妈的被子中间躺好。 许小真在一边搂着他,陈奕松是昨天晚上八点起床的,工作到三点,做了半个白天,打游戏打了半个白天,连着快二十四小时没睡觉,虽然阴间但规律的作息被打破,也困得不行,换了睡衣在另一边躺下。 他随手翻了翻童话书,打算随便讲一篇,就把人打发走好睡觉,什么白雪公主,睡美人和灰姑娘,故事看起来愚蠢至极。 许留眼睛里好像盛着星星,躺在许小真的臂弯里期待地看着他。 小野种长得和许小真几乎一样,看不出顾延野的影子,陈奕松一瞬间竟然有错觉,觉得这是许小真给他生的。 他清了清嗓子,翻到灰姑娘那一页:“仙蒂瑞拉恶毒的继母带来了两个同样恶毒的继姐……” 许留在许小真怀里躺着,听陈奕松讲故事,幸福得像条小毛毛虫,扭来扭去的。 卧室温度有些低,许小真帮她掖了掖被子。 “在父亲的纵容下,仙蒂瑞拉过着凄惨的日子,每天天不亮就要生火做饭,打扫卫生,为继母和姐姐们洗衣服,过着像女佣一样的生活,因为每天被关在阁楼里,睡在煤堆里,所以浑身脏兮兮的,被他们叫做灰姑娘……” 许留听得眼泪汪汪,抱住许小真的脖子说好可怜。 “没关系的,最后仙蒂瑞拉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真的嘛爸爸?” “真的,爸爸不会骗人的。” 陈奕松瞥他们一眼:“在王子举办的舞会上,父亲和继母还有两个姐姐因为过于兴奋,喝多了酒,被送回家时候都醉倒在地……” 许小真预感到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淡淡的不妙。 “仙蒂瑞拉趁机砍断他们的手脚,将他们塞进炉子里,点着火,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四个人在炉子中被烧成灰烬,最后仙蒂瑞拉得到了家里所有的财产,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陈奕松砰的一下合上书,他激昂的语气和黑暗的故事完全没有睡前故事应有的效果,许留激动地鼓掌,许小真头痛地捏捏眉心,把故事书接过来。 他的语气慢吞吞的,很温和平静,讲了七只乌鸦的故事。 陈奕松原本想等许留睡着后把人带出去,他反倒是最先睡着的,眼睛眨了眨,许小真抱着许留的影子逐渐模糊,接着便 没了意识。 许留很快也睡着了,许小真捏着书的手渐渐放松,最后也音量越来越小,书吧嗒掉到被子上。 陈奕松是被光照醒的。 许留在旁边小声说:“这样是不是不好?妈妈还没醒。” “睡了十个小时了。”许小真推了一把陈奕松,问他要不要起床吃早饭。 陈奕松不吭声,默默把被子扯过来,蒙过头顶。 …… 许小真三天的假期,过完生日第二天重返岗位,假期才过去一半。 许留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被他找了一个透明玻璃罩装好,放在自己的房子里。 许小真再次回去,整个政府的官员面对他时,都是一种神奇的态度。 既客气尊敬,私下里却充满了鄙夷。 他们既希望讨好许小真,也能被他身后的大人物提携一把,更嫉妒他能爬上大人物的床。 一个十八区的贱民,即便考上了帝国大学,除了这具身体,他们实在想不到有什么能被那些大人物另眼相待的。 因此关于许小真如何在大人物的床上卖弄风骚,成为了十八区政府一些长舌官员们酒后聚餐议论的话题。 许小真一切都知道,但不在意,也不争辩,就任由他们这样误会下去,踩着哪个不知名的大人物的头,一步一步往上走,拿到了实习S级别的评价。 依照他曾经和顾延野的关系来看,或许这些人议论的也不错,他是给顾延野这个高官做了情人。 今年冬天的十八区冷得出奇,才十二月初就已经零下二十多度,冬季制服也只是在 分卷阅读128 春秋制服外面下发一层羊绒大衣,许小真想要单纯靠制服度过冬天的想法可能要泡汤。 他的实习津贴一个月两千,每个月还陈奕松一千八,剩下两百,一百给许留买了零食和玩具,另一百,在十八区这种物价高昂的地方,给自己买了件羊绒背心,穿在制服里面。 生下许留之后,他的身体就大不如前,折腾了几年反倒更孱弱,小小的羊绒背心不起什么作用,在外面奔波了没几天就开始咳嗽。 许留早产,身体也不算太结实,许小真怕传染给她,只和她保持距离说了几句话。许留很担心他,忙前忙后,给许小真递药递热水,被许小真哄着回房间睡觉了。 她临走前,还把自己陪睡的玩偶送给了许小真。 许小真身体不舒服,简单处理了一些工作,天还亮着就爬上床准备休息。 陈奕松不出意外的还在床上当睡美人,他前几天受伤了,枪伤,贯穿肩膀。 许小真半夜下楼喝水,看见一地的血,他的伤口还没有结痂,血淋漓的从伤口处滴滴答答往下掉,他一个旁观者看见,脸色都变得苍白,陈奕松好像伤的不是自己的肩膀一样,给他递了杯水,自己从冰箱里翻了点东西吃,在水池边儿冲了冲取出子弹的伤口。 许小真想了想,怕感冒传染给对方,也怕碰到他的伤,还是找了床被子去睡沙发。 药不太起作用,许小真睡着没一会儿脑袋就疼醒了,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头颅里好像烧了一盆巨大的炭火,把他烧得七荤八素,嗓子也冒烟,浑身上下都叫嚣着干渴。 他摸索着想要爬起来,接点水喝,没什么力气,站不起来。 房间里除了他就是陈奕松,陈奕松好像醒了,在床上翻了个身。 许小真嗓音沙哑地喊他:“陈奕松,我想喝水。” 陈奕松这才发觉他在沙发上,懒洋洋走过来,看他脸烧得跟西红柿一样,眼神都不聚光了:“发烧了?”伸手摸了一把,忽然像找到了什么好玩的,把他扔到床上,压过来。 许小真迷迷糊糊的,脑浆都要被烧干了,听他像狗一样喘息,说“确实很热,很紧。” “我想喝水,我头痛。”他挣扎着,发出破碎的声音,他很害怕会被烧傻。 陈奕松亲他:“一会儿给你喝,发个烧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老嚷嚷什么?” “我难受……想喝水……”许小真眼眶热热的,眼泪在流出来之前就烧干了,一遍一遍碎碎念。 许小真的病拖拖拉拉,到十二月中下旬的时候还有点咳嗽,把新出现在桌子上的药随手扔进柜子里。 从他生病开始,桌子上每天都会莫名出现姜茶和各种药品,以及维生素补充剂,有时候还有衣服。 对来路不明的东西,许小真一向警惕,都没有用,随手找了空闲的柜子打发进去。 他看起来有些病弱,精神气却很足,提前拿到了自己的实习成绩单。 …… 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顾延野比以往清瘦许多,却更显得筋骨清劲,一举一动都不似以往锋芒毕露,张扬肆意,多了些内敛和沉稳。 不查不知道,他母亲留给他的不少遗产和股份都被逐渐转移到了顾伊宁的名下,每年他所得到的收益也在逐渐让渡。 他的狂傲自大,轻视一切,早早就为他埋下了祸根。 许小真的离开只是必然,再不谨慎,他早晚会在不知不觉中失去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顾延野愤怒之后,被迫冷静下来,收敛了脾气,重新培植了自己的心腹,把原先顾家放在自己身边的钉子一一拔除,这是个艰难的过程,但他不想继续做傀儡,就必须要经历这些。 十八区那边传来消息,许小真没有收他的东西,都被扔了。 意料之内的事情。 新的探子逐渐把之前几个月的消息都打探了出来。 许小真过得并不好,他被排挤,什么脏活累活都要干,被人变着法儿的戏弄,直到主理完矿洞塌方一事,处境才有所好转。 他很聪明,耍得那些人团团转。 顾延野以为自己会永远希望许小真老老实实,养尊处优的在他身边,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操心,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贵生活,希望许小真离开自己之后,认识到外面的世界很残酷,会想念他。 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件事后,会感到高兴,为许小真这么聪明而感到高兴。 以前顾延野不理解为什么许小真不愿意接受他的好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意,明明留在一区,在清闲的部门,有他看着,就能生活的很好。 直到现在,意识到自己是个家族荣耀的傀儡之后才发现,温水煮青蛙式的生活,远不如鲜血淋漓自己走过来踏实,他被蒙蔽了双眼,许小真吃过很多苦,比他看得清楚。 他的掌控欲和顾川一脉相承,许小真只要在他手里,只有虚假的自由。 就像他蹦跶了几年,总觉得已经展翅高飞,顾川不能拿他如何,实际上只是他做得一切,都没有超过顾川的忍耐范围之外而已。 他也知道了,那天通电话的人,是陈奕松。 人还没死,顾延野和许小真一样惊讶。 当年是顾延野设计,在陈奕松残余信息素影响最大的时候,把他那个即将分化的弟弟引到他面前,二人一向势同水火,他弟弟忍不住嘲讽陈奕松,陈奕松没控制住情绪,将人杀了。 顾延野以为这招借刀杀人,陈奕松绝对会死。 没想到陈奕松在回到十六区后有了二次分化的预兆,被关进实验室,各种针剂药物注射了两年,重新分化成了alpha。 当年陈奕松就像狗一样垂涎许小真,这么多年终于得偿所愿,自然把人咬死了不松口。 陈奕松的身边插不进去人,住宅五百米之外都监视不到,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出来,顾延野也没法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怀孕了,那个疯子,什么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顾延野祈祷这是假的,许小真不可能喜欢上陈奕松,最多各取所需,但如果陈奕松真有孩子了,一切就说不准了。 种种迹象表明,陈奕松比沈冽难缠多了,沈冽没有脑子,陈奕松有。 沈冽在精神病院伪装的很好,半年时间,各项指标合格,达到出院标准。 他走出精神病院的大门,顾延野的车正停在外面等他。 第70章 沈冽拎着自己的东西, 和车擦身而过,顾延野推开车门,叫住了他。 沈冽上下扫视他一眼, 还有他的车, 目光最后落在他有些斑白的头发上, 一顿, 掀起一抹淡淡的讥讽弧度:“怎么?落魄了?” 顾延野知道自己如今的样子很引人注目, 在许小真走后,他对着镜子,发现了第一根白发。 分卷阅读129 而后疯了般滋生, 像他对许小真的思念, 愈来愈多, 到如今已经遮掩不住。 顾延野不在意, 也在上下扫视着对方。 沈冽还是那么漂亮,漂亮到惊心动魄,让人忍不住感叹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alpha。 一个愚蠢的美人。 微微侧头:“上车, 和你谈谈。” 沈冽并不理会他, 至少暂时不会,他刚出来, 不想被当做神经病再抓进去一次。 “关于你哥的。” 沈冽脚步一顿,坐上了副驾。 车上塞了很多零食, 沈冽抱着胳膊冷笑:“我哥才死没多久, 又养上新的情人了?宠得厉害啊。” “你哥没死,蠢货。” 沈冽愣住,眼睛里泛起波澜。 “但他身边有了新人, 新人还怀孕了,不出意外你要当叔叔了。”顾延野指尖敲打着方向盘, 打量沈冽的神色,不出意外在他脸上看到了嫉恨。 沈冽咬着牙,泪光闪闪地看着他,带着一股倔强劲儿:“你什么意思?你来这儿等着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的?” 顾延野神色平平,沈冽怒不可遏,一把揪住他的领子:“贱人!废物!都怪你没本事!我哥以前那么爱你,你连人都拴不住!要不是你没用,怎么会让别人怀上他的孩子?!” 他一想就要疯了,哥有了新的小孩!他再也不能得到唯一的爱了!分明他才是哥哥的第一个孩子! 顾延野把他扯开,沈冽不依不饶,他抬手在那张漂亮脸蛋上扇了一巴掌。 响亮,清脆,也有效。 “我是废物?你白长了这么张狐狸精的脸,人都勾不住,但凡你当时能把人留下,至于闹成今天这样吗?你才是废物!” 沈冽捂住脸,眼眶泛红:“你好意思说我!!——” 陈奕松要是真有了孩子,顾延野知道,沈冽说不定连和他平分秋色都做不到,但添点乱,转移小真的视线足够了。 他到底没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小真不会对他太过绝情。 “小真马上要回来上学了,自己想想办法,怎么讨他欢心,把人争取过来,”顾延野沉声警告他,“孩子你不能动,自己掂量清楚,孩子没了你哥要找你拼命。” 沈冽怔怔坐着,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你会有这样好心?” 顾延野苦笑:“我对不起他,我已经没有机会了。但我宁愿和他在一起的人是你。” 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 “知道就好。”沈冽不管顾延野有什么样的心思,他是一定会把哥哥争取过来。 他知道,顾延野一定在心里骂他蠢货,他也确确实实是个蠢货。 明明可以先把哥哥攥到手里,再说那些话,却因为太过着急把事情推入了无解的深渊。 他后悔了,只要哥哥活着就好,他可以不报复。 沈冽可以假装许小真死了,但许小真不能真的死在他面前,那种无助的恐惧,他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顾延野当然心里有自己的算盘。 霍青远说学着许小真的方式生活,他或许就会知道怎么做,顾延野做了半年,也一知半解,唯一清楚的就是他放不下许小真,他没法笑着祝福,他要重新把人追回来,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 就像鸟会在求偶之前用鲜艳的羽毛筑巢一样,他想要重新追求许小真,就要把障碍扫清,有足够的底气,至少不能受制于人。 在此之前,就让沈冽和陈奕松这两条疯狗互相牵制,只要没有人能上位,他就有机会。 第三帝国和第七帝国的矛盾频发,他会申请去北地参与战场,大概半年,或者一年。 他必须脱离顾家的掌控,重新构建自己的势力,并获取更多的军功。 “我今天就定机票去十八区。”沈冽急切地掏出手机,被顾延野一把按下。 “想死的话就去,你哥的新宠不是什么善茬,他可没有我那么好说话。” 沈冽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在一区等许小真回来 谈话结束,两个男人各怀鬼胎,沈冽被赶下车,顾延野扬长而去。 …… 轰隆—— 砰—— 与此同时的十八区,爆破的巨响伴随着玻璃碎片四溅,紧接着滚滚浓烟冲上天空,遮天蔽日,人群尖叫着四散逃窜,许久之后,尖锐的消防警笛声才由远及近传来。 十八区的一间小的羊毛纺织工工厂发生爆炸,原因不明。 消息迅速传到政府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场面一片沉寂,没人想做出头鸟,副执行官笔尖在桌面无意识敲打,许小真站出来,平静道:“我去吧。” 整个政府,除了命不值钱的小喽啰,也只有许小真这个关系户会主动来这种危险的地方,他在这次工作中负责统筹调度。 喷绘帝国图腾的黑色越野疾驰,最后在爆炸现场停驻。 许小真推门下车,另一手迅速穿好防爆服,和几个基层干员在现场维持秩序,将人有序疏散到安全场所。 不少人被炸伤,血肉模糊,哭喊声汇成一片汪洋的海洋,刺激得在场不少年轻干员大脑胀痛。 “太不是东西了! 呜呜呜——” “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一群畜生!” 有人认出了许小真,抓住他的衣摆,竭力哭喊:“许官员,求求你为我们做主啊!” 她一开口,周围人都围上来,把他团得密不透风,七嘴八舌对着他哭,好像将他当成了唯一的救星。“爆炸不是意外,是有人可以捣鬼!”“厂长不愿意把羊毛厂低价出售,他们刻意报复!”“现在厂子炸了,死了二十多个人!我们以后的工作也没着落了!” “大家静一静——” “静一静!——” 许小真扶起跌坐在地的厂长妻子,冷静安抚他们:“事情的起因还在调查之中,请相信政府和警察署的能力。现在大家冷静一下,配合警署,把知道的线索进行笔录。” 官商勾结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有许小真保证,他们心中还是燃起了些许的希望,配合着去做笔录。 人群之中,有个手臂受伤的女人,脸上被烟熏得漆黑,几乎看不出长相,她的神色凄惶,好像在这场危机中已然被吓傻。 许小真经过她身边时候,被她一把拉住了胳膊。 “小真!”女人的眼泪扑簌簌掉落,抬头看向他。 许小真穿着纯黑色的制服西装,内搭纯白衬衫,外面是一件纯黑的羊绒风衣,防爆衣被穿在制服和风衣中间,西装腰封勾勒出他挺拔单薄的身姿,笔挺干练。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四五年之久,他长开了,五官的圆钝和稚嫩褪去大半,秾丽的火光折射在他的脸上,衬得颌骨锋利的线条格外清晰,抿着的唇绷出一条笔直而不自知的弧度, 分卷阅读130 眉心皱起。 唯有那双棕色的眼睛,还带着些许的温情与柔和。 他没有被压迫到颓丧,也没有精神失常,反而越来越坚韧,像一把温和的刀。 许小真弯下腰,仔细看她,才惊讶道:“云星学姐?” 很多年里,他尝试着再联系云星,但她早已更换了号码,十八区那么大,人那么多,许小真再也没能找到她。 “爆炸不是意外!”她和所有人一样,都在尖叫着,说这场爆炸是出于人为。 那些人一点心都没有,在白天,工厂工人还在做工的时候,不顾所有人的生命,制造了爆炸。 云星似乎比其他人知道的还要多一些。 许小真秘密将她带去了询问室,打开录音录像装置,做笔录。 她这些年从便利店辞职后,辗转到羊毛厂做会计,对厂子里的账务很清楚,所以那些人来收购工厂的时候,她也在办公室。 厂长因为没有背景和后台,又不擅长逢迎,厂里销路一直受限,只好低价倾销,因为物美价廉,每年利润还算能养家糊口,但是厂长年纪渐渐大了,又时刻处于被打压的状态,力不从心,有将工厂转卖的想法。 原本有不少人看上了厂里的生产线,但最后莫名其妙只剩下一家,他们开出两万的低价,要求转让,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是当时其中一个人送给我的。”云星把一条手链拿出来。 布契拉提的蓝色珐琅手链,两万多,对十八区绝大部分人来说已经算得上奢侈品。 开始云星以为他们只是想要贿赂自己,但后面的事情越来越离谱,他们开始在夜里试图约她出去,送给她更昂贵的礼物,她拒绝了,她的丈夫遭到殴打,后来他们说她不识好歹,想和厂长那个老东西一起死。 她试图和厂长去报警,但都被警方以没有证据驱逐了。 就在刚刚的爆炸中,厂长和她的丈夫都没能活着出来。 “我只想有一份工作,好好活着,为什么会这么艰难?”云星捂住脸,她早就已经没有年少时候的凌云壮志,生活细碎的折磨磨平了她的棱角,她只希望和老实的丈夫好好生活,把这份还算稳定体面的工作做到老。 许小真给她递过去纸巾,沉默地轻拍她的后背。 对方敢这么猖狂,两万收购一个盈利工厂这种话都张得开口,还肆无忌惮引发爆炸,后台绝对不简单。 “我会查清楚这件事,还你们一个公道。”许小真说着,收起仪器,把手链装进密封袋中,将她送出临时安置屋。 “他们的背景很厉害,小真,不要逞强,十八区每年都有人冤死,你不要也成为其中的一个,你走到现在,不容易……”云星急切地握住他的小臂。 轰隆—— 巨响震天,工厂发生了二次爆炸,云星的手臂发颤,瞳孔猛缩,看着红光卷着黑烟,几乎要掀开整片天,方停歇的哭声又在此刻大作。 “火势失控,无法展开救援,所有人员请迅速撤离!所有人员请迅速撤离!” “东南风四级,西北存在易燃建筑,三中队水枪准备——” 警车闪烁的灯辉和火焰融为一体,连绵不绝。 许小真面对着她,身后不远处是熊熊火光和浓烟,冷静握住她的手:“宪法第一条——帝国公民生而平等。” 是二十年前被废除的宪法第一条! 云星松开手,怔怔后退两步。 “出去以后什么都不要说,先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许小真让人把她送离,转身,向另外的方向走去,一边佩戴好喉震耳机,按下胸前的ptt开关:“123123,能听见吗?务必确保伤患安全转移,务必确保所有伤患安全转移!” 羊毛厂里堆放的全都是易燃品,大火久久没法熄灭,最后区域人工降雨配合消防,大火才在三十个小时之内熄灭。 几个基层干员和警方统计遇难者名单,交到许小真手里。 手链上有手工钢印,他从陈奕松手里借了两个人,一个保护厂长妻子和云星,另一个去打探这条手链的买方,顺藤摸瓜找到了他们背后的保护伞——十六区执政官,方昂。 那批人和方昂有亲戚关系,所以在几个区的生意做得如火如荼,强买强卖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强买不成就炸毁人家的工厂,害死无数条人命,顾延野都没他们嚣张。 不出意外,两天过后,警方给出了通告,本次爆炸纯属意外,是工厂员工操作不当引发的粉尘爆炸。 啪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声,粉尘飞溅,厚厚的档案被放在桌面上。 “这么多人的口供都能证明,在爆炸发生前几天,厂长孙起山与方桐等几名商人产生争执,对方威胁过孙起山如果不低价转让工厂,要他担心自己的性命。 为什么这么里面没有方桐几个人的审讯记录,还是说根本连请他们来一趟都没有过?” 按照帝国规定,警署在案件调查结果公布之前,需要将材料证据和审讯结果递交政府相关司法部门进行复检,通过后才能向大众公布。 许小真是个实习生,哪里需要哪里搬,何况有人愿意干活,主动请缨,还能担责任,他们乐得松手,直接也把这 个案子推给他了。 由此可见,十八区的政府,极其,特别,非常,尤其的不靠谱。 “许官员,大家都知道你背后有人,但你也要替我们考虑考虑是不是?你正义,你实习完倒是一拍屁股走了,我们怎么办?一家老小还要吃饭的哦。”警署的人和他语重心长,“要是你觉得不合适,我们补上两张就成了嘛,大家不要互相为难。” 许小真冷漠地坐在椅子上,把材料扔回去:“重审吧。” 警署的人不甘不愿,还是翻着白眼夺过材料走了。 云星向许小真借了两千块。 许小真兜里一分都没有,又给陈奕松打了个欠条,把钱送去给她。 云星把自己织的毛衣递给他,冲他木然笑了笑,很勉强:“没什么能感谢你的,小真,你穿得太单薄了,容易生病。” 她抱着膝盖,坐在河边,彷徨着,许小真隐约能从她被摧残的容颜里找到年少时候的影子。 “我这几天去找工作了,没有工厂要我,那些人真的很有本事。小真,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感觉我当初真蠢,竟然劝你放弃,还好你没有听我的话……” 那天云星看到许小真,他在人群中像是发着光,凭借自己的努力走出了十八区,终于出人头地了,云星既为他高兴,又后悔自己没有坚持下去。 许小真坐在她身边,随手揪了一根草。 他有很多话,热恋的时候没法和顾延野说,交易的时候也不能和陈奕松说,他们都是天之骄子,一群优越的alpha,谁能感同身受他的处境呢 分卷阅读131 ? 也许云星能。 “我以前想着考读书改变命运,后来想证明beta也很强,比那些alpha和omega都强,他们应该对我们尊重,把我们放在平等的地位上。 再后来我发现,这些都是错的,没有绝对的强者,人都是相对的弱者,成为一个强者,是一辈子要翻过一座一座又一座的高山,最后发现山的那边还是山。 我已经比以往的自己强,比整个学院的人都要出色,却还是在呼救的时候得不到回音,也许我有一天站帝国权力的巅峰,随口吐出的字都会被当成金科玉律,就不会无助。 但我终有衰弱的一天,这个世界上也永远有人生而渺小,他们为了不被欺压,也要用尽一生攀爬。有的人成功了,有的人被淹没在洪流里。 弱不是被压迫的原罪,强也不是压迫的理由。 公民生而平等,帝国的存在应该是庇佑民众,让每一个公民过得幸福,即使弱小也应得到尊重,因为这是作为人类的尊严。” 许小真,云星,以及所有想要努力改变自己命运的beta一样,他们只是希望靠努力过得好一些,能获取别人的尊重,和所有人说话的时候,不用再盯着鞋尖,而是看着对方的眼睛。 这种想法太顺理成章了,以至于他们都忘了,二十年前帝国废黜的宪法第一条是——公民生而平等。 这是他们应得的,而不是拼尽全力才能得到的。 “小真,你疯了。”沉默了许久,云星淡淡说。 许小真一笑:“虽千万人吾往矣。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一直走到无法行走的那天。” 云星心里有一股汹涌的热流,在多年被冰雪覆盖的心脏中跳动,最后破土而出,萌芽肆意生长。 “学姐,我已经不是一个好人了,我出卖了一些东西,未来可能会继续出卖更多,”许小真把装好的一万块钱放进云星手里,“但我也希望这条路上能有更多的人,去读书吧,这次一定顺利。” 他起身,和云星分别了。 许小真每做一件事,就会发现事情比想象的更加艰难。 一棵大树,同气连枝,他斩断了一丝小小的根系,很快它就会长好,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能尽善尽美。 譬如他真想把方昂吊起来打,但他能把方桐绳之以法就不错了。 警署那边一直拖着不给回信,是打算把他熬走了,随便应付。 “求我,我就能让方家几十口不留一个能喘气的。”陈奕松把许小真从浴室墙壁的吸盘手圈上放下来,亲吻他酡红的脸颊。 许小真无力地跌坐在地,陈奕松来抱他,他松松挂住对方的脖子,被放进浴缸:“死了一个方昂,有千千万个方昂重新站起来。” “还有半个月就要走了,你折腾个什么劲儿?能折腾出结果吗?” 许小真仰躺在浴缸中,晶莹的水珠顺着他洁白修长的脖颈往下滚落,在锁骨处兜成一个小水洼,皮肤上的细小伤口在热水里发疼发痒。 “也许能。” 陈奕松戳了戳他锁骨处的小水洼,被许小真呵斥:“你能不能别总咬人?属狗的牙那么尖,你自己咬一下自己试试成吗?” 陈奕松不听,甚至滑进浴缸,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顷刻就滚了几滴血珠掉进水里,四散消开。 他手指蹭了蹭许小真的脖子,最后罢手。 “你拿我的钱去养别的女人我都没说你什么,还跟我谈上条件了?”陈奕松冷笑,捏着许小真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质问道。 “话说的真难听,好像我们有什么不正当关系一样,借的,她是我的学姐。”许小真试着挣脱,发现挣不开,放弃了。 “她握你的手,你也没有拒绝,我都知道。 你喜欢她?为她向我借钱,你还让她上学,好到时候在一区双宿双飞吗?许小真,你真够花心的,顾延野,沈冽,还有云星,你怎么见一个喜欢一个? 别忘了你是有孩子的人,少在外面招蜂引蝶!” “我没见一个喜欢一个。”许小真到目前为止,也就喜欢过顾延野一个人。 陈奕松掐着他下巴的手愈发用力,表情阴厉,几乎要用眼神把他撕碎,恶狠狠道:“我知道,这么多人里,就不喜欢我对吧?” 第71章 “一直都清楚的事情, 你问什么问?”许小真不耐烦地拍他的手,他想睡觉了,“做交易而已, 难道我还要喜欢你吗?” 陈奕松的眼眶染上了一抹薄红, 继而变为恼怒, 掐着许小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真的脖子把他狠狠按进水里, 干脆想把人淹死。 ——哗啦 水花四溅, 浴缸里泛出巨大的波澜,许小真猝不及防呛了两口水。 他的手臂挣扎着抬高,试图寻找抓手, 最后扑腾一阵, 指尖触碰到一抹冰凉的皮肤。 他拼了命地用力, 终于用手腕勾上那人的脖颈, 得到了一个可以用力支点。 陈奕松的脖子猝不及防被许小真勾住,温热细腻的触感带着潮湿,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许小真借机用力, 双臂紧紧攀附着他的脖子,从水中爬起来, 双手死死扒住他的后背,趴在他的颈窝 里。 “咳咳咳——咳咳——” 许小真不停地咳嗽喘息着, 像个破败的风箱, 柔软的身体主动和自己紧密贴合着,陈奕松能感受到他咳嗽时候胸口的起伏,还有略带湿润的喘息。 低下头就能看到他发红的脸颊, 珠玉一样莹润的耳垂,还有锁骨兜起的一汪清水。 许小真死死抱住他的时候, 好像一株无法离开他,主动缠绕上来的藤蔓,和他交颈缠绵,扩散了涟漪一样的温情和依赖。 当然陈奕松没有办法感受到这种细腻的感情,他只是有些茫然,有一种陌生的情愫击中了他,无法解释。 他只好顺着自己的心意,松开掐住许小真脖颈的手,最后缓缓的,无意识地抚摸上他光裸嶙峋的脊背,轻轻拍了拍,然后搂着他的腰,抚着他的后背,把人嵌进自己怀里。 许小真还没从溺水的恐惧中回神,缠他缠的很紧,趴在他怀里死死不撒手,一直在咳嗽,吐出好几口水。 陈奕松冰凉的手略过他的耳畔,把他湿漉漉的碎发拨开,摸了摸他发热的脸颊。 许小真对他,很少有这么乖,这么依赖的时候。 他感觉偶尔体验一次,也很不错。 陈奕松正想着 ——啪! 脸上挨了一巴掌。 许小真一边咳嗽,一边走出浴缸,抓过旁边的浴袍披上,把一双修长匀称的腿盖得严严实实。 “我没心情陪你发疯,咳咳——,你自己睡吧——”许小真撂下话,再没看他一眼就转身出了浴室。 许小真打陈奕松,向来 分卷阅读132 有多大力力气使多大力气,毫不怜惜。 陈奕松的脸被扇到一侧,但好在脸皮较厚,只是微微红肿,没有像顾延野那样嘴角出血。 他碰了碰脸上的巴掌印,舌尖在上颌扫了一圈,露出几分阴郁。 许小真那天晚上是和许留睡的。 许留当然很开心,但许小真就没那么自在了,房间里温度不算低,他怕身上的痕迹被许留看到,只能缩手缩脚把自己包起来,但还是被孩子看到了脚踝上的红痕。 许留天真问他为什么冬天也有虫子,关心他痒不痒痛不痛的时候,许小真恨不得把头塞进故事书里。 陈奕松整个晚上,都在家里发疯,在楼下弄得叮叮当当响,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痛快,但神经病发疯更不需要理由。 许小真凌晨五点被吵醒了,看了一眼许留。 小孩子觉熟,全无察觉,还睡得很香,被子也被踢到地上。 许小真一点儿也睡不着了,帮她掖了掖被子,换好衣服下楼。 陈奕松看到他,把锅在灶台上颠得叮咣响,菜盛出来扔到桌上,砂锅里汤还咕嘟咕嘟煮着,整个一楼都能闻到香味。 外面天还是黑的,许小真披上外衣。 “去哪儿?不吃饭?” 许小真没回应他,显然还在为昨晚的事情耿耿于怀。 陈奕松把人拉过来,摁在椅子上,手快落到他脸上的时候,许小真拦住他:“换个地方打,不能让别人看到。” “你觉得我会打你?”陈奕松的手在他脸上拍了拍,转身去了厨房,把汤端出来,然后坐在桌子上,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看许小真吃饭,大有看着他吃完才罢休的意思。 他很古怪,许小真不认为他会对昨晚的事情表示歉意,甚至怀疑他在汤里下药了。 一口没吃,站起来飞快跑了。 陈奕松看着他毫不留情离开的背影,挽起袖子的结实小臂肌肉绷起,青筋微微显露着,最后忍无可忍地抬起手,把桌子上的东西挥落在地,瓷片碎了一地,飞溅出去时候割破了他的手,血滴进还在冒热气的汤里。 婊子,养条狗还知道摇尾巴。 陈奕松发现他既想要许小真反抗他,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又想要他像昨天晚上那样,抱住他。 许小真连着两天没回家。 因为警署的工作人员在回家路上喝多了,硬盘遗失,泄露了关于羊毛工厂的审讯录音。 十几段录音被被好事者传播,等到反应过来开始拦截的时候,几乎已经在十八区论坛上传了个遍,删都删不掉。 【呵,就知道是这样,怎么会莫名其妙着火?】 【该死!我还买过这间羊毛厂的产品,质量非常好,以后都不知道去哪儿找性价比这么高的衣服!】 【等着吧,这次肯定又是不了了之,把责任推卸到实习生操作不当上,让实习生背锅。】 【二十多条人命!又要轻飘飘揭过去?服了,我们是人又不是KFC的白羽鸡!】 【去死去死去死!!!帝国里这些人上人能不能都去死!】 …… 诸如此类帖子,在有心之人的推动之下,一晚之内,就传播的人尽皆知,给警署和政府造成了巨大的压力,民众要求公布案件处理过程和证据。 如果影响小,大可删帖子捂嘴了事,此刻再捂嘴,就显得心虚了。 原本警署给的那些证据本就不齐全,此刻焦头烂额地想怎么办,警署署长拍着许小真的桌子:“许官员!这件事你不要说没有你的手笔!整个十八区,还有谁这样手眼通天?你背后有人,你不在乎得罪人,大可找点清闲的活来干,何必蹚浑水?” “——许官员,十六区来电,找你的。” 许小真抬手,示意他闭嘴,把电话接过来:“嗯,知道了,我马上到。” 撂下电话,许小真抓了衣服:“好了,署长大人,天塌了有个儿高的顶着,你安心。” 随手拍了拍警察署长的肩膀,许小真披上衣服,外面已经有车在等候他。 他跨上车,笑意收敛,把警署上交的关于方桐的口供翻了一遍。 嚣张跋扈,不知死活。 他随手扔在一边,掏出笔记本写上次会议的记录。 记录写完了,十六区也到了。 十六区和十八区紧邻,否则那边的人也不会总往十八区拓展生意。 政府大门前有人在等候他,见到车牌号,上前拉开车门,请许小真下车: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执政官大人在等您了。” 许小真微微颔首,不慌不忙地跟随他进去,唇角挂着浅笑,似乎完全不惧怕即将要面对的是整个十六区最高行政长官,这副游刃有余的态度几乎做实了自己背后的人势力非凡,连方昂都完全不需要在乎。 许小真进入之后,木门被关紧,房间里只剩下方昂和他。 方昂大概四十出头的年纪,是个D级alpha,缓缓转过身,颇具威势地从下到上打量许小真。 许小真走上前,伸出手,不卑不亢和他打招呼,完全没被他的冷脸吓着,甚至主动说:“我知道执政官大人今天为什么找我来,不如坐下谈谈吧……” “ 呵,一个小小的实习官员,见到我这副态度,你们执政官没有教育过你吗?谁允许你这么和我说话的!”方昂声如洪钟。 许小真满不在意地找了把椅子落座,修长的双腿交叠,手手轻轻交扣着,落在大腿上,仰头望着他,琥珀色的瞳孔里满是无奈:“执政官大人耳目灵通,当然该知道,您还没有让我面对您时如履薄冰的资格。” 他料定方昂是在试探他,十六区同样是下区,方昂要是能手眼通天地打听到一区所有的事,他此刻就不会还坐在十六区了。 方昂的脸色立刻转变了,拍拍他的肩膀,递过去一支烟,客气点上:“不要介意,许官员,我这个人就是比较严肃,但我对你还是十分欣赏的,我就不绕弯子了,方桐是我表侄,孩子年轻气盛,不懂事,如有冒犯,还请高抬贵手。” 许小真不会吸烟,还是夹在指间,把手肘搭在椅子扶手上,浅浅吸了一口,忍住咳嗽:“方执行官,你知道的,我是十八等底层贱民出身,我这种人,为了向上爬,是不择手段的,我要政绩,要升官发财,要所有人都看得起我,您侄子挡了我的路,他不太幸运。” 他依靠在暗红色的漆皮椅上,被黑色的制服包裹着,衬得肤色愈发雪白,修长的双腿包裹在西装裤中,闲适地交叠着,细白的手指夹着香烟,薄薄的烟雾笼罩着他,抬着下巴,圆润的眼睛微眯,容貌姣好,骄矜中带了一丝恰到好处的诱人。 他这副姿态,相貌,再配上野心和一些能力,矛盾的糅杂出一个让人充满掌控欲的尤物,说是爬上了某位高官的床,很 分卷阅读133 难有人不相信。 方昂看得眼热:“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他说着要触碰许小真的肩膀,许小真把烟灰弹落在他的手背上,烫得方昂飞快收回手。 “哈哈,方执政官当我是蠢货吗?”许小真笑得明媚,“您还没有这个资格。” 方昂脸色瞬间变得又青又白,最终维持着体面,向许小真展露出爽朗的笑容:“是啊,听说顾中将为了许官员公然悔婚,和元帅大人起了冲突,挨了那么重的惩罚,还不惜去北地战场,有顾中将这么英俊又有能力的人罩着,您自然也看不上我们这等小喽啰。” 许小真听他提到顾延野,心脏一阵抽痛,微微敛眸,掩下眼底的异样。 顾延野悔婚是真的,去北地也是真的,他不想看新闻也会推送,至于和他父亲起没起冲突,受没受惩罚,许小真一概不知。 他没法确定方昂说的是真是假,也许对方还在试探他,他和顾延野那段过往,只要有心,查出来也不难。 许小真不置可否,只是红唇微勾,似乎遗憾地轻轻叹息:“太年轻的也不好,管得宽,不愿意松手,我想要实打实的政绩,从下面一步步走上去,所有人都没法诟病我的能力,但他总想着把我掌控在一区,我可不想做什么金丝雀。 还是年纪大的好,稳重,从不会过多干预。” 方昂额头冷汗唰的一下冒了出来。 许小真说得含糊不清,他心里却有了猜想。 真是好手段,不满意儿子的掌控,转投到父亲的怀抱了,原来一区传说顾中将和元帅父子两个的矛盾,不止是悔婚,怪不得顾中将好好的跑去北地战场了。 “方桐年纪小,不懂事,确实需要教育教育。” 许小真什么都没说,总归方昂又不能贴脸去问顾川,一国元帅的风流韵事,他也不敢四处张扬。 “我说了,谁也不能影响我向上走,我要政绩,您会吝啬一个表侄,成为我的养料吗?”许小真碾灭烟头,看向他。 方昂还在震惊之中,迟疑了片刻,点头:“当然,不会……” 许小真起身,颔首:“今天聊得还算愉快,您最好处处小心,别撞进我的手里。” 方昂给他开门,他轻快地走出去,似乎在为这一次交锋顺利而心情愉悦。 直到坐上车,他的嘴角才渐渐放下来,背后和掌心都湿透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许小真踩上了钢丝,就得一直走下去,谎言一但拆穿,掉下去就是刀山火海。 既然要撒谎,就往大了撒,让人没法质疑,也不好验证。 一个位高权重,手眼通天的老男人。 方昂那边彻底撒开手,许小真亲自去监督审讯的,审讯之前温和地向方桐笑了笑,说他是方昂的朋友,有什么说什么就是。 方桐得意扬扬:“对,爆炸就是我干的!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蠢货。 许小真嘴唇微动,无声无息吐出两个字。 第72章 方昂以为许小真即便背后有靠山, 也不会把事情做绝,总要给他点面子,以后方便行事。 他完全没料到, 方桐被判处枪毙。 因为性质极其恶劣, 判决书出示第三天, 上诉驳回, 被急匆匆拉去依法枪毙, 只有方桐的骨灰被送了回来。 方桐父母哭得昏天黑地,要他一定要帮他们讨回公道。 “行了!都滚!谁让他自己踢到铁板了?”方昂脸被打得啪啪作响,又气又恨, 但也无奈, 厉声将方桐的父母赶出了政府办公室。 许小真怕夜长梦多, 再生变故, 紧赶慢赶,赶在年前把人毙了。 群众欢欣鼓舞,十八区论坛一片叫好, 他们似乎看到了未来的曙光。 许小真很爱看这些评论, 他工作之余会在论坛翻来覆去地看,每多一条对这件事的赞许, 他就多一分干劲儿。 【yue,服了, 只有我一个人讨厌这种显眼包吗?显得他能耐了是怎么样?】 恶评, 说他是显眼包? 每个人都有发表自己观点的权力,但许小真顺手点了个举报。 方桐死的第二天,就是新年, 东方的农历大年三十。 直到中午,许小真在政府食堂蹭完最后一顿饭, 领了新年补贴,才踏着午后的阳光回到自己的住所,打扫完卫生,出去逛了逛。 好像他的人生从回到十八区之后,就被按下了加速键,明明发给他的房子就在市区,他却从来没有一刻喘息的机会好好看看这里。 他刷了卡,登上十八区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破烂烂的公交。 上一次在这里乘坐公交的时候,还是六年前,面黄肌瘦,是个乡下的土包子,现在完全大变样了,至少看着是个体面人,从周围人的眼神上就能看出来。 十八区这种穷地方,除却市区能见到点过年的热闹影子,其余地方的人平常怎么过,现在还是怎么过,或许只有年夜饭不会是营养液。 陈奕松不让许留吃外面的零食,说吃多了坏牙,到时候疼得吱哇乱叫,麻烦。 许小真心里装着谁,就宠谁宠得要命,看见许留眼巴巴的样子就心疼,每次回去偷偷带点 儿,背着陈奕松给孩子吃,吃完了再带她刷牙。 反正不是他亲生的,陈奕松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 许小真买了一袋子零食,提着出去,便利店左转是一家花店,贴着【骨折促销,卖完关张】的字样。 透过玻璃窗,看见鲜花桶里还剩下十几支红玫瑰。 许小真很喜欢这些漂亮的东西,可惜以前没钱买,后来跟着顾延野,每天都能收到一束新鲜的,不同品种的花,他以为那是爱。 他推门进去,问花多少钱。 “要回家过年啦,一枝花三块,还剩十二只,你都买走,给你搭一点满天星和包装纸,三十五好不好?” 许小真痛快付了钱,坐在花店等了一会儿,叫陈奕松的司机来接他。 他不大想明面上和陈奕松搭上关系,更不想让人知道他和许留的关系,所以每次回去,都是陈奕松的司机秘密接送,跟偷情一样见不得光。 距离许小真上次回家,过去了七天。 陈奕松不给许小真发消息,许小真好像乐得开心,也从来不会主动给他发。 他吃了几粒褪黑素,还是没什么睡意,躺在沙发上无意识扒拉和许小真的聊天记录。 【几点回来?】 【有工作】 【回家?】 【八点】 【回家,做】 【。】 【做?】 【没空】 定位:京云酒店【1509,两个小时】 简短无聊又公式化的聊天记录里掺杂着几条开房记录,不是在家做就是在酒店做。 非常纯洁的□ 分卷阅读134 □关系。 连面对方昂的时候都比对着他有感情,陈奕松几乎要怀疑许小真要甩了他,换个大腿抱。 想到上次不欢而散,他觉得如果不是有孩子,许小真真要把他踹了。 他在厨房煲了锅汤! 许小真在做什么? 在和方昂打情骂俏! 他妈的一大把年纪了,还硬的起来么就勾引他的人? 还有一个星期许小真就要回一区了,那边还有两个傻逼盯着他。 不过也没关系,孩子在他手里,许小真跟谁跑了早晚都得回来。 但这不是一回事,陈奕松情绪剧烈波动,把手机扔出去。 厨师长过来跟他核对今晚的菜单,他没心情听,翻出来支抑制剂打在腺体上。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聪明人,不是顾延野那种蠢货。 可能是易感期要到了,他的大脑被信息素支配,暂时变蠢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对许小真的占有欲变得奇怪,很危险的讯号。 再继续下去,看笑话的人就会变成一个笑话。 入户大门滴答响了,许小真抱着玫瑰花,和沙发上的陈奕松对上视线,欲盖弥彰的把零食往身后藏了藏。 这个时间他竟然没睡?! 许小真偷偷带零食回来,有些心虚,没话找话:“你看这些玫瑰好看嘛?” 他怀里抱着一束玫瑰,人都衬得娇艳起来。 抑制剂起效果了,有点劣质,陈奕松心脏砰砰跳得剧烈。 他捂住心口,挪开眼睛:“一般。” 许小真看他没追究自己带零食回来,松了口气,转瞬又觉得自己没出息,一个成年人,带点零食回来怎么了? 陈奕松难道还能因为这个难为他不成? 归根结底还是他心虚,觉得给许留偷偷投喂零食的事情不对。 陈奕松又说:“难得你还会给我买花,”他勾勾手,“拿过来给我看看,真土,红玫瑰。” 许小真:…… 好像误会了什么,但人都看着呢,他不好给陈奕松没脸,说这是看见打折才买的,走过去把花塞进他怀里:“那就交给你了,找个花瓶插一下吧。” 陈奕松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许小真找了一圈,才听说许留在训练场。 他到训练场,看见许留手里拿的东西,心都凉了半截,急忙走过去。 许留看见他,高兴地放下枪走过来,跟他说:“爸爸你看,老师说我射击好准!” 老师把枪靶展示给许小真看,夸赞许留简直就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 许小真枪打得不准,没什么天赋,尤其眼睛不怎么好用,就更差了,好在射击课不列入考试项目。 顾延野似乎枪法很准,许小真看过他实训的投影。 他拍拍许留的头,夸她真棒:“爸爸偷偷给你带了点零食回来,洗手去吃。” “好诶!”许留高兴得快蹦起来,但想到这样不稳重,还是慢条斯理地走路。 爸爸回家了真好,不仅妈妈变得温柔了,有零食可以吃,睡前还可以听故事。 这应该算是许小真过得第一个热热闹闹的新年,他看起来比许留这个小孩子还要兴奋,给她包得严严实实,带她出去放烟花。 去年这个时候,他像只可怜虫,自己蹲在那间房子里,给顾延野发短信,无比渴望他对自己说一句新年快乐。 不过今年不需要了,以后都不需要了。 许小真没放过,试了几次都不敢点燃,他总有点不好的猜想。 怕跑开的时候绊倒被崩到,怕点燃的时候手抖炸了眼睛,还怕线烧得太快…… “小废物。”陈奕松把打火机从他手里拿过来,蹲在地上挨个点燃引线。 许小真捂住许留的耳朵,看火药歘地腾空升起,接二连三在天空炸开,最后火星掉落,消失在天际,每次烟花炸开,星星点点往下掉的时候,他都下意识闭上眼睛,带着许留后退两步。 耳朵被温凉的手掌覆盖住了,许小真回头,发现陈奕松站在他身后。 “——怎么总闭眼?”烟花爆竹声太大,陈奕松和他说话都要用喊的。 许小真也和他喊:“——怕掉进眼睛里!” 陈奕松笑了,笑得浑身都发颤,骂他像个小傻逼。 “过年不可以说脏话!”许小真撇撇嘴,不和他计较,转过头去继续看烟花,陈奕松的手在烟花窜上天空后,又覆盖在他耳朵上。 烟花放完没多一会儿,许留就困了,许小真带她去睡觉。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到陈奕松的房间,他发现那束玫瑰竟然被摆在这里,用一只白陶瓶装着,插得高低错落,具有艺术感。 陈奕松大多数时候,还是靠谱的。 “别看了,泡澡去。”,陈奕松把他拖去浴室,塞进浴缸。 一开始许小真很抗拒这种行为,大概是陈奕松脸皮太厚,时间久他竟然都被同化了,甚至觉得舒舒服服泡个澡后还有人把自己抱出去,也很不错。 陈奕松从浴缸旁边的抽屉里摸出一支针剂,打了半管进腺体,剩下半管扔进垃圾桶,抱着他,下巴垫在他肩上,亲昵地汲取他脖颈处的味道,呼 吸渐渐变得急促。 “抑制剂好像不太起作用,我的易感期来了。” 许小真真怕了这些alpha的易感期,手忙脚乱翻那个抽屉:“你就打了半支有什么作用啊!!!多打点!” 他哆哆嗦嗦抓出来一支抑制剂,被陈奕松夺过来扔出去,人被按在胸前,许小真撑在他的胸肌上,能感觉到结实的触感。 陈奕松微笑着抓过他的脑袋,亲了一口,不知道是夸还是贬:“真聪明,我故意的,因为想在易感期操:你。” —— 北地的烟花很好看,像雪一样,白花花撒在天上,顾延野独自坐在窗边,消息定格在许小真去年过年给他发的祝福短信上。 他很少回许小真的消息,这条自然也忽视了。 顾延野不知道去年的今年,许小真自己孤零零坐在窗边的时候是不是很难过。 他把这条消息的每一个字看了一遍又一遍,相隔一年,在心中默念迟来的回复——小真,新年快乐。 第73章 易感期所有的感官和欲.望都会被无限放大, 这个时期的alpha更趋近于野兽,心里的阴暗也会肆无忌惮释放,容易做出反社会的暴力行为, 所以易感期的alpha通常被列为高危人群。 如果没有omega的安抚, 就自己主动一点打针, 否则出现在街道上引起恐慌, 会被带走隔离罚款, 直到易感期结束。 陈奕松打了一半的抑制剂,他算是半个野兽,能控制住自己的行动和思维那种。 许小真听到他是故意的, 脑袋都在一阵一阵抽痛。 这个坏种, 故意要 分卷阅读135 折磨他! 人没反应过来, 身体就一轻, 被提着腰拎出了浴缸。 许小真怕掉下去,只能抱着他的胳膊:“窗帘,窗帘没拉!” 陈奕松把他提到窗边, 玻璃窗外是一条人工河贯穿的花园, 河面已经结冰。 虽然是新年,但保不齐也会有佣人经过, 许小真紧张的身体都绷直了,催促他拉上窗帘。 陈奕松直接把他坏心眼地压到玻璃上, 冰凉的触感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窗外的景色清晰映入眼帘。 他揪着陈奕松的胳膊,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翻了个面儿, 脸贴在窗户上。 前面后面都是凉的,还随时有被人发现的风险, 加重了刺激,被顶得反胃,浑身止不住颤抖,大脑惊恐,空白,无法在高强度的快·感中维持理智。 人从后面拥上来,和他亲密贴着,强迫他看向窗外:“你猜一会儿会不会有人突然出现,路过下面的花园,一抬头就能看见你被我干成这副淫.荡的样子,怎么办啊?被看到了怎么办?万一被拍下来就更糟了。” “呜呜——”许小真终于被他描绘的设想吓哭了,想捂着脸,又被人把手扯到身后去背着,眼泪吧嗒吧嗒掉,“不能被人看到……” “求我。” “求求你……” “乖乖。”他亲了亲许小真的耳垂和下巴,又把人就着这个姿势翻了个面儿,像烙煎饼一样翻了好几次了。 许小真尖叫一声,指甲掐在他肩膀上。 “别叫太大声,把孩子吵醒了怎么办?” 许小真脑子都被弄傻了,他说什么是什么,听话把剩下的尖叫吞回去,颤抖着紧紧抱着他,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怕人看到。 “小傻蛋。”陈奕松玩够了,抱着他,把窗帘拉上。 陈奕松摸着许小真的腿,从柜子里拿出工具消毒,在他耳边低语,问他这几句话想纹哪个。 许小真都不想,太侮辱性了,纹上了他都不敢找人洗,带着哭腔求他:“别纹,求求你,我还要见人,换个别的玩法好不好?都可以的。” “这里见什么人?除了我,你这儿还想给谁看?”陈奕松掐着他下巴质问,“就该写满了,到时候我看你还敢不敢出去勾引人。” 他抬手把许小真锁到床头,双腿锁在床位,掰开他的小腿,不顾他的尖叫哭喊,碘伏消毒后,用针在他大腿根内侧上纹了些东西。 许小真被放开之后,拼命扒开腿看,泪眼朦胧的,图案又肿起了,小小的,拇指那么大一排,是红色的,也看不清上面纹了什么东西。 料想以他的恶劣性格也不会弄些清水的东西。 疯狗一般都很阴暗,它们会和正常狗一样试图把自己的气味留在对方身上,会舔遍咬遍伴侣的全身,舔得到处是口水,也许有可能会传播狂犬病。 疯狗也不会在意别人的意见,它们会把自己的体,液涂遍对方的身体,许小真很讨厌自己养的,或者养着自己的疯狗做这种事情,因为指间会黏黏的,头发丝也不好洗,他宁愿这些东西在他身体里,然后去浴室慢慢洗出来,也好过浑身沾着狗味儿。 最关键的是,疯狗和正常狗不一样,你说东它一定要往西,你说西他偏偏会去东,变本加厉的违抗自己。 久而久之,许小真也就认命了,不再对疯狗发出指令,也不报期望它和正常的狗一样。 易感期一般是七天,到第三天,虽然还没玩够,但再玩下去就要挑战许小真的极限了,陈奕松意犹未尽,却只能适可而止。 如果能在这门学科评级,他大概都是院士级别的人物。 许小真这三天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的,把对方珍藏的一柜子小破烂衣服都穿了一遍,像一个重刑犯被尝试了各种刑具,好多听说都没听说过,他也不知道人类的创造力怎么能在这种地方发挥无穷。 厨师炒了腰花韭菜,许小真一个人对着米饭干了一大盘,据说能补肾。 陈奕松聪明就聪明在会踩在许小真的底线上反复横跳,晚上在观影室放了电影,一部老幼咸宜的治愈系动漫。 电影是二十年前的,国民度很高,画面温暖,故事温馨,讲的是一只小猪的历险记,但凡正常有童年的人都看过的程度,不太巧坐在观影室里的两个大人加一个小幼崽都没看过。 三个人端着爆米花,谁也没吭声,看了一晚上电影。 电影里出现了游乐场,许留小声问许小真:“爸爸,游乐场好玩吗?” 许小真没法回答他,看向陈奕松,陈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奕松也没去过,把她头掰过去,张口糊弄小孩:“下次让你爸带你去。” 十八区有两个游乐场,声音不太景气,设备也老旧,过年期间还停业了,许小真马上要回一区上课,哪有时间带许留去游乐场? 答应了孩子不做的事情会让孩子失望,许小真暗暗怼了一下陈奕松胸口。 陈奕松和他咬耳朵:“你再给我打张欠条,我给她盖一个。” 许小真:…… 他这辈子的工资都还不起的感觉,牛马卖身都没有这么卖的。 腿上的纹身很快消肿了,许小真自己在浴室里看了看,发现没什 么羞耻的东西,是一排小水果。 桃子,梨,苹果,橘子,杨桃,葡萄,还有香蕉…… 纹身的针都是空针,十几天就会完全消退,一点印记都留不下。 他松了一口气,把毛巾一扔,骂陈奕松该死,竟然吓他! 许小真从浴室出来,陈奕松躺在床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问他:“可爱吗?” 除非他疯了才会真在许小真腿上纹那种字,情趣就是情趣,真留下就过界了,许小真保准儿翻脸不认人。 临着人家跑去一区之前弄那些东西,脑子缺根筋才会干,到时候许小真另找金主,真把他踹了都不一定。 许小真走过去,压在他身上,掐他脖子:“你给我正经一点听见没有?” 陈奕松笑着顺势躺下:“好的,所以今晚你要在上面吗?” 许小真要跑,又被他拖回来。 临别最后三天,许小真下次回来应该就是暑假了,一区是政治军事中心,陈奕松的身份限制入境,除非他“偷渡”过去。 这意味两个人大概要分开几个月。 许小真对他这种变态没什么好留恋的,更舍不得许留。 但无论出于何种角度考虑,他都不能把孩子带走,养不好,也没法养。 陈奕松对他的身体有点着迷,大概是好几个月吃不着,最后一周得打出提前量,白天觉都少了一半,对他摸摸搜搜的,晚上更精神。 “下次回来,单独腾出间屋子,四面都装上镜子,怎么样?”他磨磨蹭蹭的,许小真有点受不了,主动抱住他,他喉咙忍不住发出 分卷阅读136 一阵低沉的闷哼,“这么主动?好骚啊,宝宝,真想让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表情。” 什么宝宝?许小真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咬着他的肩膀回嘴:“没有你的嘴骚。” 没多一会儿,他又听见陈奕松在他耳边叹息:“少跟那些alpha打交道听见没有?” 登机前几个小时,许小真在检查行李,似乎没什么可带的,陈奕松拿着一沓欠条走过来,挨个给他看。 “这个是养孩子的欠条。” “这个是你把床垫弄湿的。” “上次租酒店的。” “还有给你崽子盖游乐园的,这张你签个字画个押。” 许小真从行李里抬起头:“谁说要盖的?” 陈奕松拿着他的手戳了印泥直接盖上:“已经开始动工了,回头商用的话分红也能抵扣,三五年应该就能回本,人要有担当和责任心,别忘了还,都没收你利息。 巨额债务,别让我起诉你,上法庭多难看啊,许官员,你也不想这堆欠条被公开吧。” 许小真用他的脸擦了擦手上的印泥,嫌恶至极。 陈奕松一点不在意,顺便舔了下他的手心。 临走了,孩子还得他带,许小真控制住想打他的欲望,叮嘱:“你好好带孩子,零食偶尔给她吃一点吧,吃完刷牙就行了。” “厂子的盈利别忘用到奖学金上。” 方桐倒了,他手里的厂子法院进行拍卖,早就有人定下来了,走个过场而已,贪官都是很圆滑的角色,他们吃肉也不忘带许小真喝汤,给许小真留了几间。 许小真贷款拍下后,以自己不善经营为由转卖,转卖得钱填上了贷款还有剩余,厂子现在都分散挂在陈奕松手下的几个子公司下面,把自己摘出去了。 盈利除了工人工资,剩下的则是用在十八区的学校,用来扶持优秀学生,培植更多的优秀beta人才。 第74章 许小真临走的时候, 许留泪汪汪地把自己最喜欢的雪龙玩偶放进许小真怀里,张开手臂要抱抱。 许小真顺手把她提起来,抱到怀里, 用纸巾擦她的眼泪:“爸爸很快就会回来的, 这段时间和妈妈一起好好生活好不好?爸爸空闲的时候会和宝宝通话的。” 许留搅着手指, 点点头, 她哭起来也和许小真一样, 只会无声无息地掉眼泪,是个乖宝宝,看得人心疼。 “爸爸, 我不是个爱哭的小孩, 我从来不哭的, 但是这次有点控制不住, 因为有点难过,”许留打着哭嗝和他一本正经解释,并请求他, “爸爸, 你千万不要忘了我好吗?不要把雪龙塞进柜子里,让它陪着你睡觉好不好?这样你看到它就能想起我了。” 许小真听得心软, 眼眶酸酸的,亲亲她的头和发顶:“爸爸忘了谁也不会忘记宝宝的。” “也不要忘记妈妈可以吗?”许留生怕落下陈奕松。 许小真答应她:“好的, 也不忘记妈妈。” 许留这才放下心, 被陈奕松从许小真怀里接过去。 小孩子的时间过得格外慢,四个月,对许留这个还在上幼儿园的小朋友来说实在太慢了, 她只知道自己要等好久好久好久,才能再看到爸爸。 许小真不要陈奕松带着孩子送他, 自己提着行李箱走的。 走出门之前,陈奕松叫住他,捂住了许留的耳朵,威胁:“敢在外面勾三搭四就打断你的腿,听见没有?” 许小真摆摆手,让他滚。 …… “妈了个逼的!生出来这么个晦气东西!别人家的崽子这么大都能去挣钱了,就他,还得花老子钱,天天吃药,吃吃吃吃!我让他吃!丧门星扔水里淹死谁都轻快!” ——哗啦,桌子上的东西被尽数推到地上。 喝醉的男人跌跌撞撞走过来,逼近缩在墙角的男孩。 女人上前撕扯着男人:“你以为我想生这种孩子?你以为我不累吗?那能怎么办?他又活不了几年,你忍忍还不行吗?” “活不了几年?你他妈的蒙鬼呢!屌操的东西!他妈的许小真那个□□崽子天天挣了钱就往回家带那么一点,你以为钱都去哪儿了?不都是给这个丧门星用了!犯贱的东西!就是没打服!” 女人尖叫:“你敢动小真一下试试!!” 男人和女人不堪入耳的叫骂混成一片,他们厮打着,把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才四五岁的男孩十分瘦弱,浑身烧得潮红,抱着头,蹲在角落里,木木呆呆的掉眼泪。<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四周像掉进了黑暗的漩涡,两道纠缠的人影越来越模糊,只有无休止的咒骂尖刻,声声钻进他的大脑。 没人喜欢他,没人想要他,大家都想要他死。 门啪的一声推开,纤细高挑的人影气喘吁吁扶着膝盖,夏日的燥热和干燥的灰尘一同被卷进这间破败的小屋。 他喘了两口气,就跑进来,两个正在争执的大人没有发现他,只有缩在墙角的影子呆呆地望着他,他跑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最后这道温暖的影子把年幼的沈冽抱进怀里,在他的嘴里塞了一块奶糖,捂住他的耳朵,轻轻说:“不 要听这些,哥哥喜欢小冽,哥哥要小冽,哥哥永远爱小冽。” “——哥!” 沈冽惊呼着从床上坐起来,嘴里似乎还残存着奶糖甜腻的香味。 他低头,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发颤的手掌,眼泪无意识地蔓延出来,砸在掌心,好一会儿才回神。 “——叮铃铃!! ——叮铃铃铃!!!” 闹钟适时响起,唤回他的思绪,沈冽喉结动了动,无力地抬起手,关掉闹钟,下床洗漱。 他从冰箱里取出一些冰块扔进冷水里,把脸浸进去,没一会儿大脑就清醒了。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沈冽才从冰水里抬起头,接通电话。 是他的养父。 那位严厉的学者,在对他进行批评教育,他把手机随便开了免提,自顾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沈冽!听说你出院了!你太让我和你母亲失望了,我们从来没有在物质上缺少你什么,这么费尽心思培养你,你怎么会得这种病?你简直让我们在科研院抬不起头。当初就不应该收养你。 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不要再让我和你母亲丢脸!” 沈冽在精神病院住了半年,两个人一次都没看过他,大概也是因为嫌丢人。 一对功成名就的科学家夫妻,有一个精神病儿子,这意味着教育的失败,他们这种很看重脸面的人,实在难以接受。 沈冽早就习惯了,低着头给自己煎鸡蛋,木然道:“真的很抱歉,从小到大,我一直在给你们丢脸,从来没让你们骄傲过,所以不管是得病也好还是死在外面,你们都 分卷阅读137 不要太介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埋怨我们吗?我们做的哪件事不是为你好?” “没有,您想多了,我很感谢你们。”感谢你们在我哭着想要找哥哥的时候,把我锁进地下室,让我冷静冷静;感谢你们永远对我没有笑脸,只有嫌我做得不够好的指责;也感谢你们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天都失联。 他沈冽就是这么一个不知好歹,分不清好坏的自私鬼。 连许小真那种滥好人都会恨,当然喜欢不起来你们。 沈冽从小就是那种毛病很多的孩子,爱哭,爱黏人,被领养的时候已经六岁了,半夜睡着睡着还会坐起来,哭个没完。 但这些问题在被领养的第一年就纠正好了,甚至他成长的无比美丽,成绩优异。 他的养父母在沈冽被关进精神病院之前,还深觉自己教育有方,合作撰写了一部关于如何教育孩子的书。 养父临挂断前斥责他:“我看你就是日子过得太好了,才有心情七想八想,得这种闲病,今天开始,从房子里搬出去吧,自己去租房,还是穷日子适合你,受点折磨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好。” 这种惩罚对沈冽来说司空见惯,他并不放在心里。 一区的基础生活成本不高,但除了郊区之外,房价高得吓人,大概alpha和omega们都是些有钱人,又爱享受,所以帝国大学附近的房子已经被炒到了以亿为单位起跳,还没有小户型。 沈冽自己有点存款,找了个中介,搬到一区中环。 等毕业之后,研究所会给他分房子,他也不是太担心这些。 原先的房子三百平,一百五十平都是沈冽的衣帽间,搬家光是衣服就搬了一上午。 傍晚他在新家处理了一些落下的课业和工作,直到晚上十点,换好衣服出门。 他穿得很朴素,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没有任何配饰,唇色很淡,像一朵被风霜吹折的玉兰花,很落魄脆弱。 凌晨三点,飞机落地,这个时间的机场没什么人,出站口就剩一个C1口开着,公共交通停运,出租车在外停车证接客,酒店的大巴和接人的私家车在负三楼停车场。 夜里起步价贵,酒店对许小真来说有些奢侈,他打算在机场里对付一晚,刚拎着自己的包下飞机,就撞见了在接机口的沈冽。 打那天沈冽在电话里说恨他之后,许小真就没再联系过他,沈冽也没给他发过消息,乍一见人出现在这里,许小真还有些错愕。 沈冽自然地把他的行李接过去:“哥,上车吧。” 他悄悄瞥了一样许小真后,又垂下眼睫,瑟缩的像条落水狗。 许小真面对他,心情很复杂,比起和顾延野,他更疑惑怎么和沈冽走到这种地步的。 想到那天晚上沈冽的话,他就感到一阵阵心寒,像一个父亲,疼爱了自己的孩子很多年,孩子最后在畏难的时候不仅不对他施以援手,还说恨他。 但再见到他这副可怜样,还会心疼。 这种恨又狠不下心,爱又心寒的感觉,让许小真只能漠视他。 “算了,我不爱讨人嫌。”许小真把包抢回来。 接机口那么多人,陆陆续续走出来,沈冽那么爱漂亮要脸面的人,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扑通给他跪下:“哥,我错了,我不该对你说那种话,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 我去找你了,你不在,顾延野说你死了,他把我送进精神病院,我不是不想和你道歉,我没办法联系你,出来之后我也不敢给你打电话,怕你躲着我。” 所有人都向他们投来诧异的目光,许小真被这种看猴的目光弄得芒刺在背,人拉又拉不起来,只好把行李扔给他:“走吧,别丢人现眼了。” 沈冽如愿以偿,抹抹眼泪,站起来,带他去地下停车场。 “学校这个时间进不去了,哥,你先去我那儿住一晚吧。” 许小真没说好还是不好,低头摆弄手机,陈奕松给他发了几条消息,转了一千块钱,备注【出借】。 他拒绝新增债务,晾着陈奕松,没收,就回了句“到了”。 到地方,许小真才发现沈冽搬家了,一座平平无奇,甚至可以说年代有些久远的小区,楼梯口的灯一闪一闪的,就这样的房子,也要三万一个月的租金。 沈冽一边开门,一边低着头,带着颤音说:“他们嫌我在精神病院待过,丢人,把我赶出来了,哥,你嫌不嫌我丢人啊?” 第75章 谁都可以讨厌沈冽, 因为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沈冽从小就是个讨厌鬼麻烦鬼。 他爸妈都想把他带出去扔了那种。 后来他长大了,有无数人爱慕他,沈冽把他们耍得团团转, 像玩狗一样, 毫无怜惜, 因为他知道, 他们都不是真正的爱他, 只是爱他美丽的皮囊。 爱慕也好憎恨也罢,沈冽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感受。 只有许小真,沈冽要他的爱。 许小真沉默了一会儿, 没有直接回复他:“进去吧, 别在外面杵着了。” 沈冽愣了片刻, 委屈的眼泪憋了回去, 打开灯,把临走时做好的饭热了热,端给 许小真。 “哥, 吃饭。” “谢谢, ”许小真接过来,问:“病好了吗?” 沈冽坐在他对面, 低着头:“好了。” 这种病怎么会有好的时候呢?随时都会复发,何况沈冽已经病了那么多年。 只是他后悔不该那么对许小真。 直到今时今日, 他还能回忆起看到大片染血床单时候的恐惧。 因为他愚蠢的行为, 许小真死了。 他即便再有这种心思也不敢了,何况他哥有了新的小孩,他再不乖一点, 会被扔掉吧。 他真的恨自己,明明那次只要把哥哥带走, 他就能顺利和哥哥永远在一起了,为什么要说那些话呢? 许小真迟疑了片刻,问出了存在很久的问题:“为什么恨我?被关在地下室了?是新父母对你不好吗?” 如果是那样,他感到很对不起沈冽,沈冽恨他是有原由的。 但如果再来一次,还是会把人送出去,沈冽在他身边,根本活不下去,他太无能了。 沈冽有很多话想说,他想说自己过得很不好,但他并没有挨打,养父母只是在他哭的时候,把他放到地下室让他冷静而已,他们坚信小孩子是哭不死的,爱哭的孩子是被惯坏了。 可他是天生爱哭。 沈冽摇头,剖开内心,真诚地说:“很好。但是我想和你在一起,恨你不来找我,我想给你一点惩罚,我错了,这个惩罚太重了,我不想你死。” 许小真头痛:“离开我你才能过得好,至少能活下去。” “我不要活下去, 分卷阅读138 我就要你。我要一颗梨,你给我一串香蕉我也喜欢不起来。”沈冽语气难得的执拗起来,转而泄了气,“对不起,我又不懂事了。” 许小真心情复杂,感到一种荒谬的幼稚可笑,但还是难以忘记那天他给沈冽打电话时候的绝望,不置一词,只能叹息一声。 沈冽不想冷场,克制着情绪,问许小真:“嫂子没来吗?” 许小真被汤呛住,捂着胸口咳嗽了一阵,沈冽急忙过去帮他顺背。 “哪个嫂子?”许小真呛得眼眶湿润,问他。 沈冽心情很阴郁,说:“第二个嫂子。” 他的嫂子真多。 他怎么就不能变成嫂子呢? “谁告诉你的?”许小真下意识抓紧碗,他以为自己和陈奕松这段关系很隐秘,“顾延野告诉你的?” 除了顾延野,许小真想不到谁还能在他身边安插视线。 顾延野发现了陈奕松,那许留呢? 沈冽看到许小真紧张的表情,误以为他在担心自己会伤害新嫂子和孩子,眼底划过一抹暗色:“是他,他临走之前和我说的。” 他很想说点新嫂子的坏话,但说了恐怕会让哥哥更讨厌他,觉得他是个挑拨离间的小人,沈冽这点脑子是有的。 “他还和你说什么了没有?”许小真渐渐冷静下来,如果顾延野发现了许留,大概不会这么安静。 “他说新嫂子怀孕了。”沈冽眼睛湿润的看着他。 许小真松了一口气之余脑袋都炸了,陈奕松怀孕了??? 陈奕松怀孕了!!! 简直是惊天炸弹! 陈奕松你到底干了什么? 许小真脸上火辣辣的,迫不及待想和他发消息质问。 “你离顾延野远一点,别和他接触,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到这话,沈冽眼睛瞬间亮了,点点头。 “哥,新嫂子好看吗?有我好看吗?”沈冽说着,温顺地给许小真添了碗汤。 许小真不假思索:“没有。” “那能看看嫂子吗?”沈冽追问。 许小真手里还真没有陈奕松的照片,有了也不会给沈冽看,他应付说:“你嫂子脾气不好,不喜欢照相。” 沈冽听许小真说对方脾气不好,心脏又是一痛,他哥明明喜欢温柔顾家的,为什么每次找的都是脾气特别大,性格很差的人,万一又是顾延野那种傻逼怎么办? 难道是因为怀孕了逼迫的哥哥? 他心不在焉说:“哥哥喜欢他,那他一定是个很好的人,不像我,只会惹哥哥伤心。 我太任性太无知了,说了伤害哥哥的话,其实我心里不是那么想的,我只是想要哥哥再多注意我一点,哥,我不求你能原谅我,让我待在你身边就好。 我学了好多新的菜,可以做给哥哥吃。” 没关系的,新嫂子有了哥哥的孩子又怎么样?看样子哥哥对他没有对顾延野那么喜欢。 两地分居,又见不到面,他比嫂子漂亮,难道当个小三还不行吗? 他没有道德。 小三也不是不能上位。 许小真不说话,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吃完东西后就洗漱回房间。 沈冽自己默默把碗筷收了,洗干净。 这个点儿陈奕松还没睡,躺在床上打游戏,放在身旁的手机闪了闪,许小真申请和他视频通话。 这是许小真第一次主动和他视频通话,陈奕松乐了,怎么走了知道想他了? 接起来,许小真压着声音,劈头盖脸给他一顿骂:“你有病吗?你跟顾延野说什么?你说你自己怀孕了?你发什么神经?你也能怀孕吗?现在沈冽都知道了,你要不要脸?” 沈冽,就是对许小真心怀鬼胎的那个弟弟? 陈奕松听了点细枝末节,大抵就知道那两人凑在一起应该发疯了,保不齐还要联手对付他。 顾延野要是还在,他倒忌惮三分。现在的许小真和以前的许小真不一样,保不齐他会再踩一条船往上爬。 沈冽,一个空有美貌和智商的巨婴,许小真对他完全没有那份心思,除非他自己拉下脸爬床,忍气吞声当三,凭那张脸还有点儿优势。 陈奕松把游戏机扔在一边,许留在他手里,几个厂子也挂在他名下,还有巨额债务,许小真几乎是全方位和他越绑越紧,两个一手王炸打成烂牌的废物现在想翻盘,还得看他答不答应。 许小真外面再怎么彩旗飘飘,也得回他这儿。 “我从来就没打算要脸,”他懒洋洋拉着长音,和许小真聊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那天顾延野给你打骚扰电话,我想你应该也不想和他再有牵扯,所以直接说我怀孕了,你不觉得很好用吗? 你看他跟条丧家之犬一样灰溜溜跑去北地了,一点都不敢烦你。 你别跟你弟解释,到时候他那个没脑子的和顾延野打起来,顺嘴说出来顾延野又得烦你。 他脑子比我还有问题,里面一堆奇葩的爱恨情仇,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你心里他不是最重要的就老实了。” 许小真对着屏幕给他竖了个中指:“真亏你能说得出口。” 没有脸皮的人果然能够一招克 敌。 “神经病最了解神经病了,不要质疑我的行为。 你现在牢记自己家里有个怀孕的老婆,能少很多麻烦。许留你放心,我不会让顾延野知道的。” 这点许小真没反驳,至少再面对顾延野,是有用的。 陈奕松又开口:“对了,我有点想你……” 许小真直觉后面不是什么好话,飞快挂断视频,可惜动作慢了一点,那句“你自.慰给我看吧。”一字不差传进他的耳朵里。 …… 他的耳朵和大脑都脏了。 许小真飞机上睡了很久,晚上没怎么睡着,六点就起床了。 见到许留之后,他的失眠不治而愈,好了很多。 推开房间的门,沈冽已经在厨房做早餐,他身上系了条围裙,看起来很居家贤惠,看到许小真出来,腼腆笑了笑:“哥哥,你去洗漱吧,早饭很快就好。” 沈冽的变化很大,他在讨好自己。 许小真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他大费周章想要获得的,除非他闲着无聊想要再戏弄自己。 新租的房子采光很好,餐桌靠着窗,窗外有一棵大榕树,大概到夏天绿油油的会很好看。 沈冽把吐司递给许小真,顺着他的视线望向窗外:“特意找的这间房子,哥,小时候你说窗外要是有棵树就好了,绿油油的,多好看。” 许小真平淡的“嗯”了一声,低头吃饭。 沈冽睫毛颤了颤,起身回房间,没一会儿走出来,把一张泛黄折旧的纸片推到许小真面前:“哥,这张券还能兑换吗?” 他的眼睛里带着祈求和渴望,白皙的手指放在桌面 分卷阅读139 上,止不住轻颤。 小小的一张纸片,从作业本上拆下来的,裁剪成邮票大小,上面整整齐齐写着“心愿兑换券”,还画上了花边。 像小孩子过家家才会做的东西。 “这种东西你竟然还留着。”许小真抿了口豆浆,看见那张纸心脏一颤。 小时候穷,买不起礼物,沈冽五岁生日时候,许小真用作业本做了三十张这种“心愿兑换券”,一张能向他兑换一个愿望。 沈冽小时候爱哭,但很乖,很懂事,知道哥哥没钱,就用券换亲亲和抱抱,最过分的就是换一块糖。 十几年过去了,许小真没想到沈冽还会留着。 “可不可以?哥哥。” 沈冽小时候以为这个券是万能的,只要许愿,哥哥就会帮他完成。 他其实也没什么大的愿望,就想和哥哥在一起。 后来他在地下室,对着许愿券许了无数次愿望,不灵,哥哥没有出现。他用到最后,只剩下最后两张,舍不得用,收了起来。 “可以,但是我应该没有什么能给你的。”许小真点头,并不忍心看到他这副可怜的模样。 “原谅我一次,可以吗?” 许小真看着沈冽,觉得他虽然长得很高了,但心智好像没有多成熟,还停留在小时候。 原谅要发自内心,用许愿券兑换的原谅,只有口头的奏效,像海市蜃楼,是假的,图个高兴。 那就图个高兴吧,许小真不想和他在这种求原谅的阴湿氛围中继续纠缠,他对沈冽爱也不是恨也不是,恨铁不成钢更多些,人心是最难解的题,不是导入数值进公式,就会得到正确结果。 他点点头:“原谅你。” 沈冽终于笑了,激动地抱住他:“哥,我会弥补我的过错,我会对你特别特别好的。” 许小真去学校报道,沈冽在学校的所有课程提前结课了,剩下一年时间在科研院学习。 科研院和学校方向南辕北辙。 他还是坚持把许小真送到学校。 校门口蹲了个女孩,抱着一大堆包裹,见到许小真热情地挥手:“小真哥!我在这儿等你好久了!” 第76章 沈冽看见她, 瞬间汗毛倒立,在仔细打量之后,才确定不是他那位挟子上位的嫂子追来了。 许小真看到原索索还有些惊讶, 底层beta在一区求学并不好过, 要把百分百的精力放在求学上, 加之两个人的校区很远, 所以几乎没怎么见过面。 原索索看着许小真身边的沈冽, 迟疑问:“这位是……” “我弟弟,沈冽。” 沈冽因为这一句弟弟,心情变得欢快起来, 笑容灿烂地向原索索伸出手:“你好!” 原索索听说过, 但没想到人长得……额……这么不像真人…… 她有点害羞地伸出手:“你好, 听小真哥提起过, 我叫原索索,和小真哥是同乡。” 沈冽的眼睛一亮又一亮,依偎着许小真, 猜顾延野和新嫂子大抵都没见过他哥这些朋友, 愈发热情了:“是吗?我下个月十九岁生日,留个联系方式, 到时候请你一起玩。” 他又看向许小真,“哥!你还跟你的朋友提过我!” 许小真默默站得离他远一些, 问原索索:“有什么事吗?” 原索索如梦初醒, 把手里的包裹交给许小真,干笑:“我哥说让我给你的。” 打开来看,里面是一些衣服和吃的, 还有生活用品。 原索索看见里面的东西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以陈奕松那种阴狠的性格,如果不是顾及原纳纳和许小真关系还算不错, 大抵连原纳纳的活口都留不下,原纳纳一向把他妹妹看得宝贝,许留还在世上这么危险的事,自然丁点儿都不敢叫她知道。 许小真看见包裹,却什么都懂。 原纳纳不至于为了这点东西叫他妹大冷天专门跑一趟。 大概是因为许留的事对他愧疚,更重要的是怕得罪他。又不好直接和他通话,叫他妹妹可怜兮兮地在校门口当先锋。 他把口袋系上,安慰:“行了,我还不了解你哥是什么人么,让他把心放肚子里吧,我又不会对他怎么样。” 原索索不懂小真哥和她哥的哑谜,点点头。 原纳纳说他是个坏人,他又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有一些善意;说他是个好人,他又实在自私。 是最十八区最普普通通,不择手段,想把自己的日子过好的那类人。 两个人没有太深厚的友谊,许小真理解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也不怨恨他。 沈冽看得抓心挠肝,还不敢多问,送许小真进学校之后,笼络原索索,和她加上了联系方式,还开车送她回学校。 凡是和许小真关系密切的,都是沈冽的笼络对象。 他嫂子大抵不屑,他不一样,他哥才刚原谅了他。 “谢谢你们在十八区照顾我哥,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我能帮上的一定帮你——” 沈冽热情地客气着,两个人年纪相仿,又都和许小真有点关系,原索索很快就打开了话匣子,一点儿也不见外。 “谢谢!真没想到 ,小真哥还能和你再见面,这太好了,他吃了那么多苦,有家人在身边互相照顾,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原索索真心为许小真高兴,他们这样的人,能有互相扶持的亲人不容易, “我哥早就说顾延野不靠谱,小真哥还不信,为他挖了腺体还生孩子,结果傻傻被骗了,要是你早点回来,小真哥大概就不会把那种人放在眼里——” ——刺啦 “啊!没事吧!” 汽车一阵摇晃后猛地点住刹车,原索索没系安全带,差点没甩出去,惊疑不定地看向沈冽。 后面紧跟着的车辆也一串儿地急刹车,问候全家的声音和喇叭声滴滴作响。 沈冽一身冷汗,手脚发软,面色惨白,惊恐看着原索索,急切追问:“你说什么?我哥怎么了?” ——滴!滴滴!! 后面车辆还在急切催促他。 他的眼神好像要吃人,原索索小心翼翼地缩在玻璃边:“你……你不知道吗……” 两个人最后坐在一间咖啡馆的包厢里,原索索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了沈冽,她越说越小声。 “我哥说孩子生下来就死了……” ——喀嚓 沈冽漂亮的脸上表情扭曲,硬生生攥碎了手里的玻璃杯,碎片扎在他掌心,鲜血和香浓的咖啡液混杂着滴落。 原索索吓得一声尖叫:“去医院!快去医院!” 沈冽眼眶微红,说不需要。 顾延野你怎么敢的? 你怎么敢这么骗他? 哥说,当年把他送走之后,他的养父母给了哥一笔钱,所以这些年他哥过得还算不错,连帝国 分卷阅读140 大学都能考上,看起来是很不错。 沈冽信了这些鬼话,觉得哥对不起他。 其实过得这么惨,又被顾延野那个人渣骗了吗? 他以为只有囚禁,和隐瞒订婚这两件事。 原来还有腺体,还有孩子,还有数不清受折磨的日夜。 沈冽无法想象许小真是怎么度过的,又是在得知真相后,怀着怎样绝望的心情和他打出了最后一通电话,却遭到了他的嘲讽和拒绝。 他自以为是,把他哥推入了更绝望的深渊。 沈冽低着头,绝望的泪水从眼眶中蔓延,他怎么敢求哥哥原谅他的?哥就应该杀了他和顾延野解恨。 哥怎么能轻易对他说出原谅? “你……没事吧……”原索索小心碰了碰他。 沈冽强忍着哽咽,努力恢复平静:“没事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回学校吧,让我自己静一静。” “你的手……” “谢谢,我自己会处理的。”沈冽强颜欢笑,送走了原索索。 他在咖啡厅坐了一会儿,起身去研究院。 沈冽走路带风,卷起了大衣的衣摆,路过的同事亲和与他打招呼,他只冷着脸快步走过去,好像有什么天崩地裂的重要研究搞砸了,弄得人摸不着头脑。 “小沈怎么了?今天看着跟要炸了似的。” “不知道,可能挨骂了吧,虞老一向严格。” “不会吧,小沈可是整个研究院历代以来最有天赋的,连跳三级轻轻松松上了帝大机械,虞老竟然舍得骂他?而且真有人舍得看他那么漂亮的一张脸失落吗?” 另一个人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沈冽没多一会儿,又风风火火出去,像是取了什么东西,直奔机场。 六区终年积雪,冬天轻轻松松零下三十多度,更让人冷得受不了。 沈冽下飞机没多一会儿,就被冻透了,嘴唇青紫,径直打了个车去军事基地。 司机好心叮嘱他几句,他只是死死盯着窗外,摩挲着怀里的东西,对对方的话充耳不闻。 他到了基地,表明身份报备之后,做了安检,警卫帮他接通了顾延野那边的内线。 “中将大人,有人找您,是否要接待?” “谁?”顾延野低沉的嗓音带着细微的电流声,从那头穿透过来。 沈冽眼底升起恨意,冷得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尽力放软语气,说:“我。沈冽。” “不见,你给我滚回去,好好守着你哥!”顾延野当机立断让他滚,沈冽来他这儿,许小真那儿没人,谁牵制陈奕松? 沈冽放在口袋里的手攥起,默了默,带起哭腔:“嫂子,求求你见见我吧,我被新嫂子赶出来了。他说我推他,让我滚,我现在连我哥面儿都见不着,他还不让我哥认我。嫂子,还是你好,怎么办啊嫂子……” 沈冽哭得自己都犯恶心。 顾延野那边呼吸一滞,明显坐不住了,撂下话:“等着。” 然后挂断电话。 陈奕松胆子那么大,来一区了?偷渡来的还是用了假身份?军防所那些废物怎么办事的,那么多人都没拦住他? 放在十八区那些人又是干什么吃的?人都到一区了一点都不知道? “怎么了?”内线接过来的时候,周京烁正跟顾延野通话呢,他懂事地安静了片刻,等顾延野通话结束,才开腔,“嫂子?许小真找新人了?” “一会儿再跟你说。”顾延野作势要挂断投影。 “唉唉唉!”周京烁叫唤起来打断他,“我跟你说那事儿你考虑怎么样?咱俩现在一个天南一个地北,姑姑也真够狠心的,要彻底给她闺女扫清障碍啊,干脆把顾伊宁……”他比了个抹脖子的收拾,“一劳永逸,姑父再不满意你,也不能叫自己后继无人。” 顾延野听他说这话,心底一寒,冷冷瞥他一眼:“你再敢说这种话,这辈子都别回来了,我还没有龌龊到对一个孩子下毒手。” “这么心软?” “你没有为人父母过,不懂。”顾延野说着,切断了全息通话。 他是不喜欢顾伊宁,那孩子也真招人烦,但他女儿和顾伊宁年纪一般大,每次提到顾伊宁,顾延野就会想起他女儿,下不去手。 军事基地很大,但顾延野不到十五分钟就出现在了沈冽面前,发丝都被冷冽的寒风吹乱了,问:“怎么回事?” 他看沈冽眼眶红红的,穿着单薄,确实像被赶出来 ,一气之下跑来的样子。 沈冽迟疑地看了看周围的人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顾延野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第77章 “怎么回事?人怎么会跑到一区?”顾延野盯着他, 质问。 沈冽抹着眼泪,一副很委屈的模样,呜地一声扑上去, 顾延野猝不及防被他撞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推开他, 就感觉到胸口一痛。 一根半米长的冰锥, 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 瞬间贯穿了他的胸口,冷光湛湛的,挂着血, 房间瞬间被鲜血里的油墨味信息素填满。 他下意识看向沈冽, 沈冽红肿的眼睛正饱含恨意怒瞪着他, 决绝而凌然, 唇瓣微微颤抖着,他从沈冽脸上看到 了许小真的影子,还是想要杀了他的许小真的影子。 再往下看, 只有沈冽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一杆白色的手柄。 是研究院的新制武器, 手柄积蓄核能,在开关开启的一瞬间转化能量, 把原本储存在手柄中的水在喷射瞬间冻结为坚硬的冰刺。 别的武器在进门时候就会被收缴下来,但这款还没有面世, 属于半成品, 安检扫描不出危险成分,能被顺利携带进来。 “去死吧!除了我之外,谁都不能对不起他!”鲜血溅在沈冽脸上, 暴力而惊艳。 门外的警卫嗅到这样高浓度的信息素,飞速推门进来, 入目就是顾延野被刺了个对穿,正掐着对方脖子,两个人在满地鲜血中对峙。 顾延野在晕倒之前,甚至有些荒谬地想,沈冽真是许小真的亲弟弟,发起狠来捅人都一样狠。 整个六区的军事基地,因为这场刺杀,同时拉响了警报。 …… 许小真早上七点到的学校,在学校宿舍收拾东西打扫卫生到下午三点,屁股还没坐热,就接到了电话,他弟弟沈冽,在六区刺杀了顾延野,现在人正被押解在六区的军事监狱。 他站起身,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甚至怀疑是什么恶作剧。 对方提供了能证明沈冽身份的证据,希望他迅速过去一趟,作为家属处理这件事情。 “好……”许小真轻轻点头,眼前发黑,深吸一口气才站住。 这种事还能怎么处理,最坏死刑立即执行,最好死刑三个月后行刑。 但愿顾延野好好的。 许小真现在真 分卷阅读141 心实意盼着他能活。 他拿了身份证,把陈奕松发给他的一千块收下,定好最近一班去六区的机票,衣服都来不及换就打车去机场。 “先生需要水吗?”空乘问。 许小真摆手示意:“不需要,谢谢。” 他现在连喝水的心情都没有,急得嘴巴里都要长燎泡,心里一直骂顾延野傻逼,沈冽也傻逼。 一个坦坦荡荡就去给人捅刀子,一个看见刀子也不躲,傻一窝去了。 他一想就要气炸了,想问候两个人的全家,又想到两人的全家里包含他和许留,遂作罢。 半路上感觉脑子和鼻腔发热,一抹鼻子,才发现气得流鼻血了。 他仰起头,空乘连忙给他找纸巾和冰块。 飞机到晚上八点,准时降落在六区。 许小真一出来差点被冻成冰雕,脑子倒是因为冷空气清醒许多,火气也消了一半,他随意钻进一辆出租车里,说去军事基地。 司机欧呦了一声,说他是自己今天拉的第二个去军事基地的人了,上一个小伙子比大明星还好看呢。 许小真头痛地捏捏眉心,大概猜到是谁了。 顾延野那边提前打好招呼,许小真一到就被带去了军事中心的医院。 一群人簇拥着他,或者说控制着他,带他乘坐电梯至顶楼。 病房里沈冽站在最角落,脖子上戴着能释放最高十万伏电压的电压环,两个人一左一右看守他。 他斜坐在沙发上,冷笑:“不用叫我家里人来了,他们不会来的,直接把我枪毙了吧,没死算你命大。” 许小真刚走进门,就听见沈冽这番话,瞬间气血上涌,冷着脸上前,扬起手,狠甩了他一巴掌,把沈冽打得倒在沙发上,口腔被牙齿刮破,吐出一口血。 “哥……”沈冽原本愤怒的表情在看到打他的人是许小真的时候,一瞬间转为无措,瞳孔震颤,“哥,你怎么来了?哥你别管我,你快走!” 无论是枪决还是坐牢,他都能自己承担,他不想许小真因为他再受顾延野的胁迫。 “你把嘴给我闭上!”许小真平静了一下心神,看向顾延野。 顾延野没死,许小真松了一口气之余,又觉得理所当然。 能投胎成顶级alpha又生在权贵之家,就足以说明他运气顶尖,有些活着的运气也正常,甚至他实验过了,上次摸着顾延野心脏捅的,人都能救活。 顾延野依靠在床头,看向许小真时,眼眸中多了些许亮色。 他没想到来的人会是许小真,也没想到还能再见许小真一面。 沈冽怎么着也是许小真的弟弟,许小真心里还有他,加上沈冽是为许小真报仇,顾延野就是被捅了,没了半条命,也只是把事情暂且压下来,等待双方沟通处理。 沈冽的养父母在得知养子闯下这种大祸后,电话中当即就表示断绝关系,让顾延野随意处理他,顾延野的人没办法,这才联系上许小真。 顾延野惊喜过后,旋即垂下眸,有些慌乱,因为他此刻的样子算不上好看,斑白还没有来得及染成黑色的头发,苍白虚弱的脸颊,怎么会让许小真心动? 许小真抿着唇,缓缓走过去,沈冽上前跟上他,拉着他的手:“哥,你别。” “闭嘴!”许小真眸光一冷,抡起胳膊,抬手又扇了他一巴掌,抓着他的头发,把人甩在地上,沈冽不敢反抗他,众目睽睽之下深觉羞耻,撑着胳膊要从地上爬起来。 许小真照着他腿弯狠踹一脚,把人踹得扑通跪在地上。 沈冽又要爬起来,许小真再踹他一脚:“跪好了!别动!” 沈冽就乖得跟条狗一样,跪在他脚边,低着头。 许小真喘了口气,终于把目光重新挪向顾延野。 周围人,包括千里迢迢赶回来的周京烁,还有特意来探病的霍青远,看看满眼星光,表情羞涩的顾延野,还有把弟弟往死里打的许小真,都一阵牙酸。 周京烁捏着橘子的手无意识用力,黏腻的橘子汁爆开满手。 妈的!许小真以前到底是有多爱他哥?这么残暴的一个人,面对他哥的时候跟个小媳妇儿似的。 霍青远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男人,淡淡瞥了一眼顾延野,心里赞许他口味奇特。 顾延野看着沈冽,脸颊不由得幻痛,回想起别墅被许小真扇巴掌的日子。 “小真,”他努力让自己挤出温和的笑容,“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他看到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许小真打沈冽,心头一暖,猜测小真也许心中也许有几分在意他,才会这么生气,连忙安慰他。 只是区区被捅一次,没关系的,他能再和许小真说上话,就已经知足了。 许小真早就和顾延野划清界限,这辈子再也不打算和他见面,没想到沈冽这个蠢货上赶着去挑衅,他被迫再次和顾延野对话。 他其实一点也不想来,但发生这么大的事,沈冽的养父母和他断绝关系,许小真再不去,沈冽就真没人管了。 他心软,想起小时候乖乖跟在他身后捡垃圾,叫他哥哥的沈冽,还是毫不犹豫来了。 他以为现在见到顾延野,心里还会愤怒, 不甘,怨恨,可其实什么都没有,平静极了,只有对沈冽的恨铁不成钢,想要快些把眼前的问题解决掉。 许小真没有理会顾延野做梦似的对话,压着沈冽的头,诚恳地鞠了一躬,道:“真的非常抱歉,医药费我们会全额负责,请您高抬贵手,我们私下解决可以吗? 他才十八,确实过于冲动不理智了,还请您给他一次机会,不要让他的人生就此结束,我知道这个请求有些过分,但无论您提出什么条件,我们都会尽力满足。” 沈冽现在被从军事监狱中放出来,甚至联系家属处理,说明事情有转机,否则许小真接到的,应该就是军事法庭的判决书,欢送沈冽服刑。 顾延野被许小真冷淡疏离又官方的语气扎得心脏巨痛,比被冰刃捅穿还要痛,好像他们从来没有相爱过,只是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他也知道许小真为什么一进门就打沈冽打得那么狠了,不是心疼他,是做给他看的。 “哥!你不必向他道歉!原本就是他欠了你的!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救了他,给了他一条命,对他那么好,他骗你感情,把你弄成这样,捅死他也不为过!”沈冽一听就急了,恶狠狠瞪着顾延野,要是顾延野现在趁机要挟他哥回去,那他才真是该死,不如现在撞墙算了。 许小真捏着他后颈的肉把他重新摁下去,训斥:“大人说话,没你插嘴的份!我和他的事和你也没关系!” 刺杀军事要员是要判死刑的,顾延野不松口,沈冽必死无疑,许小真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得保他一条命,沈冽最好 分卷阅读142 别像个傻逼一样,自己再往火坑里跳。 沈冽是为了给许小真报仇,不是为了把许小真再推进火海,他怀着必死的心,挣开许小真的手,一头撞在墙上。 第78章 房间里的人一惊, 连忙叫来医生护士,把人抬走了。 顾延野没想到沈冽这么疯,沈冽这个蠢货要是有三长两短, 许小真这辈子看见他都会想起这件事, 他连忙让人去请最好的医生, 务必让人平平安安。 他强颜欢笑冲许小真笑了笑:“小真, 是我活该, 我对不起你,沈冽捅我也是我应得的,我不会追究他, 你放心吧。” 许小真看着沈冽血淋淋被抬出去, 强忍泪水, 点点头:“谢谢。” 然后夺门而出, 在抢救室外等沈冽的消息。 半个小时后,医生宣布抢救及时,没有生命危险, 额头大概会留下一点疤, 不过后续利用科学技术,能淡化。 跟死比起来这也不算什么了, 许小真如释重负,握着医生的手表达感谢。 沈冽在重症病房观察了三个小时, 生命体征都平稳之后, 被转入普通病房,原本院区的意思是把这个危险分子和顾延野能有多远,但顾延野硬是要把人安排在隔壁。 沈冽只有许小真一个亲人了, 许小真自然会看护他,在隔壁, 顾延野还能经常看到人。 周京烁说他简直发疯,就为了看一眼许小真,把这种危险分子留在身边。 “你不懂,”顾延野冷声驳斥他,让人去买染发膏回来,他要把头发重新染成黑色。 顾延野说不追究,许小真也不能什么都不管,沈冽晕着呢,他还得替这个倒霉孩子擦屁股。 他去楼下给两个人缴费,住院部表示沈冽的住院和抢救费用已经被付过了。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一个凶手,搞得好像他还很委屈一样,还要伤患给他垫付住院费,真荒谬。 许小真按了按发胀眉心,这都是些什么破事。 人办好进出手续,从外面买了只鸡和一口锅,蹲在病房的地上煮鸡汤。 鸡汤煮好了,一半留在保温桶里,一半送到顾延野病房。 他敲了敲门,顾延野以为是周京烁回来了,让他滚进来。 许小真端着鸡汤默默“滚”进来,顾延野一看到他,气势都弱了,连忙解释:“小真,我不是说你,我以为是……” “不好意思打扰了,熬了点鸡汤,您喝吗?”许小真没有理会他的话,把鸡汤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他太客气了,会说不好意思打扰了,还会称呼顾延野为“您”。 顾延野早就做好面对许小真的憎恨的准备了,可此刻他宁愿是激烈的辱骂和怒视,也不想是平平淡淡的礼貌寒暄。 恨至少证明小真爱过他,对他还有期待,平淡则是已经把他放下了。 可顾延野早就失去了在许小真面前闹情绪的权力,他只能尽量乖乖的,别再惹他厌烦,说:“好,谢谢你。” “现在要喝吗?一会儿凉了味道就不好了。”许小真见顾延野点头,把碗端过来,递给他。 顾延野抱着碗,他很久没有吃到许小真做的东西了,下次会是什么时候,他也不知道。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有些舍不得,就一直抱着,绞尽脑汁想和许小真多说几句话。 “小真,我以前的坏毛病也都改了,现在每天自己收拾房间,会洗衣服晾衣服整理衣服,还学会了做饭……”顾延野观察着许小真的神色,冷漠如常,好像他说的这些都不关心,甚至还有些厌烦,顾延野炫耀式的音量逐渐减弱,最后连许小真的眼睛都不敢看,迟疑着发出请求, “你能不能回家,我给你做一顿饭吃,你尝尝好不好?我学了很多。” 许小真作为肇事者家属,很耐心地倾听了受害者的演讲,最后摇摇头,温和且坚定地拒绝:“不好意思,我不太习惯去陌生人家里,吃陌生人做的饭,真的很抱歉。” “小真……”顾延野眼眶一下子红了,那点零星的期盼和自尊被砸得粉碎。 “小真,对不起,我错了。” 许小真有些诧异,高傲如顾延野,竟然也会说对不起这三个字,他还以为顾延野的初始程序里压根儿没设定这三个字。 那么多次,他想听顾延野对他道歉,都没等到,现在却听见了,真的有些讽刺。 顾延野迫不及待给他看自己的手腕,上面系着红绳:“小真,你看,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对不起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也对不起女儿,给我一个机会……” 许小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完全不想和他追忆过往,如果许留真死了,他大概会很悲痛,把绳子抢过来,毕竟里面有关于女儿的唯一念想,现在他女儿活着,这玩意顾延野爱戴着就戴着吧。 陈奕松把许留的事情隐瞒的很好,还算有用。 他把话题绕开:“很感谢顾先生的宽容,能原谅阿冽的年少无知。” 顾延野的心一下子冷了,呆滞地看着许小真,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一毫伪装坚强的痕迹,但是没有。 许小真好像早就忘了他们的那个孩子,已经走出伤痛。 他走 出了和顾延野的过往,也走出了失女之痛,只有顾延野一个人,慢了五年,后知后觉被留在原地。 顾延野心痛得几乎要裂开,那是他和小真唯一的孩子,是他们年少爱意正浓时,懵懵懂懂有了的孩子。 如果他勇敢一点,回去一次,现在一定是幸福的,可是他傲慢,愚蠢,虚荣,软弱,人云亦云把这份爱抹杀,顾延野每个睡不着的深夜,都会扇自己两巴掌,像吞了黄连一样后悔。 “小真!你再捅我一次吧,一次不够两次!求求你!别这样!”顾延野看着许小真的脸,难过的不知道怎么样好。 “小真!”顾延野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悲怆,从喉咙里发出类似野兽悲鸣的呜咽,“小真,是因为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孩子,所以把一切都彻底放下了吗?” 许小真一怔,看着几乎在崩溃边缘的顾延野,缓缓点了点头,微笑:“是的,陈奕松怀孕了,我有新的孩子了,所以过去的事,就全让它过去吧,我不会再想了,我的愚蠢,我的执着,都当作是成长路上的试炼好了。” 这句话的杀伤力远胜一切。 顾延野彻底崩溃,抓着被子,身体颤抖,眼眶猩红,连眼白上都满是血丝。 许小真的电话这是恰好作响。 他站起身,瞥了一眼顾延野,在临走之前,终于忍不住问:“你的头发怎么了?是因为生了什么病吗?身体还好吗?” 顾延野岌岌可危的神经因为这句话被拯救回来了,眼瞳中燃起星星点点的希望之火,小真还关心他!小真在关心他的身体!小真 分卷阅读143 担心他生病! 他松开抓着被子的手,连忙摇头:“没有,我没事,小真,我很好。” 许小真点点头,拧着的眉头松开些许,接通电话,走了出去。 陈奕松的作息,和所有人都有时间差,他迷迷糊糊在健身房待了两个小时,洗完澡后,才看到许小真把那一千块领取了。 一般没有特殊原因,许小真不太喜欢问他借钱。 “怎么了?第二天就穷了?你的骨气呢?” 沈冽年纪小冲动,做事不计后果,顾延野在病床上腻腻歪歪,两个人让许小真头疼,他第一次觉得陈奕松的声音这么动听。 人虽然精神病晚期,但至少能独立行走,不会给他添麻烦,省心。 他靠在门边,叹息一声,给陈奕松扔下一个惊天炸弹:“沈冽把顾延野捅了,他自己撞墙了。” 陈奕松在那边笑得压都压不住,在床上乱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傻逼,他还没出手,就互相刀了。 许小真听他笑得,人都想死了,把手机拿远一些,听他笑完,才重新放在耳边。 陈奕松带着笑意问他:“那你现在是在顾延野的出殡仪式上,还是沈冽的出殡仪式上?或者all?” “你他妈的盼点儿好吧,我已经要烦死了,人都活着呢,”许小真不想和他多废话,“你有空多给孩子打点黑芝麻糊吃。” 顾延野没病头发都白了,许留保不齐会遗传,防患未然吧。 陈奕松没问为什么,他还在那边乐不可支,许小真本来就烦,直接把电话挂了。 护士走过来,告诉他沈冽醒了。 许小真点点头,推门进病房。 沈冽头上缠着纱布,我见犹怜,泪光点点地看着许小真,看得人心软。 “哥哥,他没威胁你吧?” 许小真真想再给他两巴掌醒醒脑,但念及人已经脑震荡,两巴掌下去可能受不住,最后作罢,捞了凳子坐他床边,冷冷质问:“我没事,他不打算追究你的责任。沈冽,你好好的你发什么疯?” 沈冽这才放心,眼泪像珍珠一样一颗一颗往下滚,敛眸,长长的睫毛在雪□□致的脸颊上扫出一片小小的阴影。 “哥,我刚知道你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了,也知道顾延野那个畜生怎么对你的,我做错了事,没有什么能赔给你,只有一条命,想为你报仇,讨个公道。” 许小真对他的那点子怒气在听到这些话后,尽数都散了,心脏滚烫,眼眶也不由得发热。 这个世界上,除了沈冽,大概没人会拼了命帮他讨还公道了,虽然沈冽年轻幼稚,做过令他心寒的事,可终究是别人比不了的。 他抬手摸沈冽脑袋,嗓音带着泪意,责备:“你傻不傻?万一死了怎么办?你让哥哥怎么办?” 沈冽知道他哥感动了,亲昵地用发顶轻轻许小真的手心,撒娇:“哥哥,谁都不能欺负你。哥哥,他们都不要我了,我只有你的了,你会要我的对不对?” 第79章 一般来说, 大部分的道歉都不是因为知道错了,而是怕了。 许小真也不例外,顾延野那样的人捅死也不多, 他道歉纯是怕沈冽死在顾延野手里。 他其实一点都不真善美, 他恶毒小心眼的要命。 人就躺在隔壁, 他是肇事者家属, 不能当没看见, 顾延野的脾气像六月的惊雷,说炸就炸,在沈冽能转院之前, 他总得有点表示, 以防他反悔。 许小真给沈冽煮东西的时候, 顺便会撇出来一点给顾延野送过去。 顾延野每天捧着那点零碎东西, 眼眶发红,重新燃起希望,觉得许小真对他, 也并非完全狠心。 小真不仅关心他的身体, 还会亲手给他做食物,怕他恢复不好。 就算陈奕松有了孩子又怎么样? 小真对陈奕松, 必定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因为孩子强行绑定在一起罢了。 沈冽又在隔壁哥哥哥哥地叫, 跟只要下蛋的母鸡一样, 叫得顾延野心烦意乱。 他今天勉强能下床了,扶着墙慢慢挪动,想去许小真面前露露脸, 给他看自己刚染的头发。 护士在给沈冽额头换药,他撞得不轻, 一片血肉模糊。 alpha大多痛感不敏锐,这样的伤口咬牙怎么也是能忍的。 但沈冽跟顾延野和陈奕松不一样,他是会哭的孩子,在别人那儿哭不一定有奶吃,但在许小真这儿一定有。 “哥哥哥哥,疼,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疼,好疼~”沈冽泫然欲泣,咬着苍白的唇瓣,眼泪汪汪拉着许小真的手。 许小真对着他已经被包裹好的伤口处吹了吹,担忧问:“有没有好一点?” 沈冽破涕为笑,一副倔强小白花的样子:“可能纱布太厚了,没有什么感觉,但哥哥心疼我,我就一点都不觉得痛了。” 哥哥心疼我,我就一点都不觉得痛了~ 顾延野听见这话,站在门口翻了个白眼。 沈冽没脑子,却油嘴滑舌。 因为这一捅,两个人虚假的结盟彻底崩塌,顾延野利用沈冽的事情完全告吹,甚至让沈冽在 许小真面前狠狠刷了一波好感。 现在陈奕松有孩子,沈冽有宠爱,只有他什么都没有。 这场角逐,他逐渐被排除在边缘。 不! 也许不是的! 顾延野想到许小真的关心,心下稍安。 沈冽自然看见站在门外的顾延野,眉梢一挑,便顺势软软倒在许小真怀里,依靠着他的肩膀,双臂环在他脖子上,柔弱道:“哥哥,抱抱我好吗?哥哥好久没抱我了,抱抱我,我就不晕了。” “好了好了,这么大了怎么还撒娇。”许小真拍拍他的后背,任由他去了。 顾延野一个人依靠着墙,指甲把墙皮抓出五道深痕。 他难道也要像沈冽那个狐狸精一样,故作柔弱,往许小真怀里钻吗?! 他做不到!一个顶级alpha,柔弱得跟个omega似的! 顾延野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还是按捺不住,走进去,似是并无恶意地开口:“沈冽也不小了吧,怎么总跟个孩子一样不成熟?你的头那么重,搭在你哥肩膀上,他能受得了吗?” 沈冽眼波流转,许小真还没开口,他就抢先说:“哥哥又没说什么,顾中将是不是年纪大了,逢人就爱说教?小心变成爹味alpha讨人嫌。 我才十八呢,原本就年轻,像小孩子哥哥也愿意宠着我。 不过也理解,alpha一过二十三,状态就断崖式下跌,没几年就老了,身体不行,容貌也不如从前,心理还脆弱,哪有十八的alpha年轻鲜活,招人待见。 顾中将是不是年老色衰没人疼,嫉妒我有哥哥疼爱?” 分卷阅读144 沈冽小嘴儿跟淬了毒似的叭叭个不停,说顾延野年老色衰,爱说教,还容易破防,听得顾延野这个原本就爱破防的alpha更加破防。 许小真捂了一下沈冽的嘴,让他悠着点。 这里是顾延野的地盘,多说两句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顾延野的大脑如果是一座城市,现在已经被沈冽用核弹轰炸了,他深吸一口气,扯了扯嘴角:“的确,我确实羡慕嫉妒,我不像你,闯了祸,还有哥哥帮你收拾烂摊子。 像我这个年纪,这个地位的男人,向来有事都是自己解决的,小真愿意帮你道歉收拾烂摊子,这种能为自己行为负责的人生,真遗憾你体会不到。” 顾延野骂他年纪小软饭男,一时冲动还得许小真帮他收拾烂摊子,一点能耐都没有,不像他位高权重。 这几乎是一下子踩在沈冽的痛点上,沈冽刺激得差点跳脚。 两个人你来我往,说话绵里藏针,大概是顾及许小真还在,否则早就指着鼻子互骂贱人和骚狐狸精了。 顾延野穷追不舍:“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你哥再操心了,尤其是脸上,听说要留疤? 我记得去年帝国之花的评选,你一个人碾压了全帝国几千万的omega当选,要是破相就可惜了。” 沈冽下意识摸摸自己的额头,眉心一皱,转而冷哼一声,哼哼唧唧窝在许小真怀里:“哥哥,我如果不是帝国最漂亮的alpha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会的,不管小冽什么样,哥哥都喜欢你。”许小真拍拍他的后背,让他安分点。 打顾延野进来之后,就没打算插话,两个人互相内涵的很起劲儿,他掺和进去恐怕就更起劲儿了。 沈冽在医院住了七天,顾延野时不时就在他眼前晃,两个残疾,一个比一个难搞。 沈冽得到这句回应,得意地看向顾延野,示意他快滚!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沈冽恨不得生吞了顾延野,但他哥在跟前儿,他现在再给顾延野来一刀,他哥大概跑不了。 有句话顾延野说得确实没错,他虽然年轻,鲜嫩,漂亮,但弱小得像个软饭男,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不仅不能保护哥哥,甚至还会被哥哥甩得远远的。 到时候再有一堆又一堆的恶臭alpha往哥哥身边挤,他根本一个都赶不走。 顾延野和沈冽明里暗里讽刺那么久,都没有许小真这句话杀伤力大,许小真会抱着沈冽说喜欢他,不管是作为弟弟还是什么,会温柔为沈冽吹伤口,但永远不会这样对他了。 这些原本都是他的待遇! 他勉强扬了扬唇,找补:“小真,你前些天还关心我的头发,还有我的身体,你看,今天已经变回原来的发色了,你不用担心,现在这样是不是好看一些?” 顾延野试图让沈冽知道许小真也关心自己,并非只关心他一人,为自己扳回一局。 许小真才看到顾延野发色变回了,沈冽把他的头掰回来,赌气说:“哥,你别看他,看我,他没有我好看。” 两个男人在病房吵成一团,哪个都不省心。 顾延野死活不走,没话也要硬唠,许小真碍于顾延野的权势,又在他的地盘上,不好完全漠视他。 他但凡跟顾延野说一个字,沈冽就闹,沈冽脑震荡还没好,打也不能打。 有什么好吵的!他只能闭嘴,当个哑巴。 两个人又不满意。 他的拳头缓缓攥起,拍了桌子:“行了!都几点了!睡觉吧!顾中将,需要我叫人来搀扶您回去吗?” 他想出院!明天就出院! 顾延野嘴上说走,半步没挪动。 陈奕松的电话像救星一样恰到好处。 许小真从未期盼过陈奕松的来电。 只要陈奕松一开口,顾延野多半待不下去,顾延野走了,沈冽就安静了。 沈冽和顾延野虎视眈眈盯着他,质疑深夜来电的人是谁。 许小真感到一阵轻松,他治不了这两个人,但愿陈奕松能,陈奕松没有道德也没有脸皮。 他清了清嗓子,接通之后,整个病房安静得落针可闻,用了此生最温柔的嗓音:“喂,我在病房呢,沈冽和顾中将都在……” “是谁?哥,这么晚了还给你打电话……”沈冽小声抱怨。 “小真……”顾延野有个不太好的猜想。 “老公,你们这么晚了在做什么?3p吗?” 电话那端缓缓飘出陈奕松懒懒散散,略有些沙哑的嗓音。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许小真把音量开得很大,此刻病房里的三个人脸色刷一下齐齐都青了。 许小真一种巴掌穿不过网线的无力感油然而生,他示意陈奕松说点话,没让他说这种话。 这话是人说的吗?! 陈奕松知道许小真要拿他当枪使了,他一向喜欢这种活动,乐意在这种修罗场里被当枪使,但他不怎么听指挥,爱把场面搅得天翻地覆,好看乐子。 但是如果有可能,他更希望把顾延野和沈冽一起塞进榨汁机,打成糊糊,省得天天跟两只苍蝇一样围着许小真转。 顾延野和沈冽大脑都卡了一下,没跟上对方的节奏。 什么怎么就3p了? 乱成一锅粥了。 许小真是想让陈奕松把他俩解决,结果陈奕松神经病发作,感觉再说下去这通电话就要被网警监控,然后上门扫黄了。 第80章 顾延野和沈冽互相看不上, 是一个往对方身上捅刀子,一个把另一个往精神病院送的程度。 他们都想要和许小真只有彼此,一生一世, 陈奕松张嘴问他们是不是在3P, 俩人硬是恶心得脸色煞白, 半天没回过神, 有种硬被往嘴里塞了屎的程度。 “一个废物黏人精, 一个傲慢自大狂,老公,你就算找小三, 品位也太差了。”陈奕松啧啧叹息。 一种从精神到□□, 再到灵魂, 全方位的恶心人。 顾延野拳头攥得作响, 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颊胀红:“陈奕松,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吗?你根本不在意许小真,否则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你的所作所为, 根本配不上小真!” “呵, 我在不在意许小真,他都离不开我, 我又不是你,只有患得患失的失败者才需要小心翼翼。 你搞清楚状况, 是你上赶着勾引我老公出轨!你要做小三! 许小真对你爱答不理, 现在你得跪着死皮赖脸求我,求我让你进门,你怎么敢在我面前大小声的?” 顾延野的脸被人扇了一样火辣辣, 又羞又恨,他这辈子没有是得不到的, 现在卑躬屈膝祈求许小真的原谅得不到,还要被陈奕松说是做三都没人要的赔钱货,他甚至没法反驳。 身份调转,陈奕松摇身一 分卷阅读145 变成了许小真的正牌爱人,他成了试图撬墙角的小三。 顾延野不知道许小真被陈宝珠带人堵在家里的时候,心情是怎么样的,现在大概明白一二了,那种又心酸又绝望的感觉,不是常人能体会一二的。 他眼巴巴看着许小真,希望他能帮自己说一句话…… 但是没有。 许小真只是任由那个怀着他孩子的男人恃宠生娇,随意羞辱自己。 顾延野心都死了,生不起半点再反驳的欲.望。 沈冽在旁边得意洋洋,看着顾延野吃瘪,忽然被陈奕松cue,后背窜起冷汗,他先发制人:“嫂子~我是哥哥的弟弟,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来伤我和哥哥的心,我们两个是纯洁的,不像有些人当三都没人要。” “别担心,”陈奕松忽然语气变得宠溺了,“我什么都知道,你没脑子的时候当三都费劲,现在毁容了小四也轮不到你,废物宝贝少给我老公添点乱就很棒了。” 陈奕松的语气配合这句话,有种“三分钟也很棒了”的既视感。 是夸奖还是嘲讽,只有沈冽知道。 沈冽嘴一撇,就被气哭了,往许小真怀里扑,给陈奕松上眼药:“哥,你看嫂子!” 许小真被陈奕松说得心脏咯噔一下,低头审视沈冽,想起上次沈冽对他做的事情,虽然存疑,但他还不想失去沈冽这个弟弟,何况沈冽自从那件事之后道歉,就再也没做过出格的事情。 或许当真是占有欲和嫉妒心太强作祟。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这个孩子的一切情绪都来得太过太浓烈,很容易走极端,陈奕松的话,十句里面差不多只有一句是真的,他总搞得自己好像是什么魅魔,能勾引全世界一样。 但许小真还是轻轻抬手,把沈冽依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推开。 他环视房间中的两个人,尤其是顾延野,把手机递过去:“我有些困了,您还想找人聊天的话,喏,我把他借给你,他应该刚醒,精力很充沛,能陪你聊一晚上。” 顾延野扶着墙,下意识后退两步,并不想和陈奕松展开深入交流,连忙拒绝:“不了,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他心中的嫉恨像野草一般疯长,不就是怀着孩子吗?真拿自己当正宫了? 顾延野那种疯狂的想法在此刻滋生蔓延的越发厉害,让人帮他联系产科医生。 他一走,病房就清净了,许小真卸磨杀驴,懒得和陈奕松寒暄,直接挂断。 沈冽揪着许小真的衣袖:“哥哥,嫂子说我是废物宝贝,他是不是不喜欢我?” 许小真深深地看着他:“你嫂子爱说点实话,别太放在心上。你给我少找点麻烦,就是好宝贝了。” 沈冽都要碎了,顾延野说他没用,他那个嫂子也说他没用,他哥觉得他嫂子说得对。 凭什么?之前哥那么爱顾延野的时候,也不会这么说他! 他弱弱点头,说自己知道了,眼底的不甘和愤怒几乎化为实质,等他上位,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男人! 许小真说到做到,定了第二天一早的机票回一区。 除了夹在顾延野和沈冽中间不厌其烦的缘故,还有他马上开课了。 沈冽的身体条件符合出院标准,许小真不敢把他和顾延野单独放在一起,顺带把人捎上了。 顾延野早上给头发喷完定型啫喱,艰难挪动到沈冽病房的时候,才知道两个人走了。 因为商议赔偿的事项,顾延野借机重新加回了许小真的联系方式,连忙给许小真发消息,没有得到回复。 也许是在飞机上,所以没有收到他的消息。 顾延野如此想着,安慰自己。 一个小时,没回复—— 两个小时,还是没回复—— 十二个小时,依旧没回复—— 可是许小真的飞机早已平安落地。 顾延野怔怔坐在床上,盯着和许小真的聊天框。 许小真把沈冽扔进家里就回学校了,临走前把紧急联系人备注好,叮嘱他一但觉得不舒服就拨电话,沈冽话都没顾得上多说几句,看着许小真离开的背影,眼神黯淡,像只被抛弃的小狗。 但是没多一会儿,有个护工上门,自称是他家里人请来照顾他的。 沈冽又美滋滋了,觉得哥哥心里有他,明明没有钱,这么贵的护工也舍得给他请。 许小真正在整理实习记录,封存上交,陈奕松的消息叮当弹了一下。 他才离开十天,陈奕松这些天和有病一样,消息叮叮当当给他发,大白天的不睡觉又抽什么风?<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他不耐烦地皱眉,没有理会。 陈奕松躺在床上,一直没有等到许小真的回复,心情并不愉快。 对他冷暴力,对沈冽就关心又爱护的!还主动往顾延野身边撞! 贱不贱呢! 再被囚禁一次就老实了! 他手指下意识往上划了划,才发现这些天他总是主动给许小真发消息,许小真回他的寥寥无几。 陈奕松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关注许小真了,跟条狗一样,时时刻刻等着回应。 许小真犯贱,他也不遑多让! 想起许小真的翻脸无情,陈奕松表情愈发阴沉,恨不得把人抓回来,腿敲断了再接上,疼得厉害了才知道老实。 他把刚才发过去的新借条撤回,愤怒地摔了手机。 许小真收拾完东西,准备好明天的课程,已经是晚上,回到沈冽那里。 和陈奕松的对话框显示【消息已撤回】。 他不在意地擦了擦头发,给手机充上电。 沈冽给他倒了杯温水,羞赧一笑:“哥哥,护工太贵了,明天就不请了吧,哥哥赚钱很不容易,我心疼哥哥,不想哥哥再多花钱。” 护工? 他怎么会有闲钱给沈冽请护工? 许小真生疑,想了想道:“不是我请的,可能是你养父母放心不下你,毕竟那么多年的感情,他们还是关心你的,你要不要打通电话回去?” 沈冽眸光变得有些暗淡,笑意收敛,他们怎么会关心他? 但他不会和许小真顶嘴,只是乖巧说:“知道了,我会看着办的,哥哥。” 许小真点点头,示意他早些睡。 沈冽目送许小真的身影回房间,有些阴暗。 不是哥哥,那会是谁? 许小真在十八区半年多,学会了如何在社交平台展现自己的生活,这是维系自己形象,和与他人建立良好交往的有效途径之一。 上次发动态还是在一个月前,他翻翻相册,也不知道发什么好,他的生活寡淡无趣,又没有工作可以展现自己,只好把今天整理好的一沓实习笔记发了张照片,配文【实习生活令我收获满满,未来也要加油!握拳jpg】 一点儿都不活 分卷阅读146 泼,丝毫没有年轻人的朝气,像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社畜。 他的社交软件上有很多在十八区的官员和商人,还有各种经手过的案件的证人。 十八区有几个和他比较熟悉的实习生说他的动态一点都不吸引人,最好改改风格。 许小真不知道怎么改,干脆维持原状,刚发出去,就看到自己的动态下面有三个人齐刷刷点了赞。 他的腰杆直了直,还是有人和他品位一致的! 三个人,分别是顾延野,沈冽和陈奕松…… 许小真的腰杆瞬间弯了,更让他弯下去的是,陈奕松随后把赞取消了,似乎是误触,这是比忽略他的动态,还要嫌弃的意思。 他狠狠捶了下床。 没礼貌! 许小真的动态和他在家穿的背心大裤衩一样风格浓厚,顾延野在病房焦急地转了几圈儿,试图应和许小真的品位,许久才打字:【[大拇指]表情×3,真是太努力,太勤奋了![大拇指]表情×3】 沈冽在床上翻了个身,压到伤口,疼得嘶了一声,不甘示弱:【哥哥好棒!字也写得好漂亮,可以教教我吗?】 许小真跳过他俩,挨个给评论区其他的评论点了赞,其中包括羊毛厂的叔叔阿姨,还有陈奕松家里六十岁的管家。 【花开富贵:[玫瑰][玫瑰][玫瑰]玫瑰送给你,为你点赞![玫瑰][玫瑰][玫瑰]】 【海阔天空:[赞][赞][赞],非常有朝气的青年人,向你学习。】 【天道酬勤:[大拇指][大拇指][大拇指],身体也很重要。】 …… 第81章 帝国学院每年放出去的实习生不知几何, 政府各个部门无须看院长脸面,往年里能拿着个A的都凤毛麟角,许小真把S级的实习证明交上去, 一石惊起千层浪。 几个教务的老师把红艳艳的戳子看了又看, 硬是没找出造假的痕迹。 伴着实习证明交上去的, 还有许小真那么厚一沓实习报告, 一堆平常学生编都没胆子编出来的政绩。 很快这些东西就在学校流传起来, 有人说这些事做下来,不死真是运气好;又有些人说他天性下贱,能爬上顾延野的床, 也能爬旁人的床, 不知道要多努力才能在实习期就爬出这么一堆漂亮的政绩。 顾延野走了, 像是跟许小真彻底断了瓜葛似的, 即便没断清楚,人在六区鞭长莫及,很多议论毫不避讳地传进许小真耳朵里, 还有此类黏腻色情的目光打量着他。 许小真不是刚进大学时候脑袋发热, 激愤,自视清高, 连和顾延野在一起都要遮遮掩掩的穷学生。 他苦心孤诣证明自己努力上进,清清白白根本换不来饭吃, 没人会因为他的品格和能力尊重他。 只有等他的鞋尖踩在这些人头上的时候, 他们自己就会闭嘴,并像哈巴狗一样亲吻他的鞋底。 “小真,你还跟着顾中将吗?还是跟着别人?” 许小真在食堂排队, 听到身后有人呼唤他的名字,略偏头瞧过去, 眯起眼睛仔细想了想,才发现是自己许久未谋面的室友。 对方用一种探寻八卦,还有等待看笑话的眼神看着他,等待他羞愤,暴跳如雷反驳。 对方的音量不低,引得旁人频频侧面,目光在两人中间扫视,也想分一口瓜吃。 换做以前,不管打得过还是打不过,许小真大概会冲上去辩驳,撕烂对方的嘴,来争一口气,现在的许小真不会把自己的精力放在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人身上,他们无非是嫉妒一个十八等的beta比他们强罢了。 被怀疑就要自证,内耗,陷入无穷无尽的循环。 许小真心智成长了很多,他现在只是缓缓依靠在餐边台上,手肘轻轻撑着台面,点了点太阳穴状似思考,最后微微勾唇,似笑非笑,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你猜?” 然后从容离开,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看笑话不成的人。 一些对许小真有所觊觎的人,看他这么气定神闲自信满满的样子,唯恐招惹麻烦,因此有所退却。 许小真觉得自己除了上专业课之外,还要报个表演班,才能更加游刃有余。 他现在就是个政治骗子,自信昂扬地佯装握着一手底牌,实际上只要摊开他的手,就会发现,掌心中空无一物。 许小真自打拿到了顾延野的谅解同意书,上面写明不会追究沈冽责任,就彻底无所顾忌了,直接把人拉进黑名单。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顾延野这些天给他发过很多忏悔的小作文,许小真一点感动也没有,只觉得好笑,不知道这些alpha是不是都爱犯贱,得到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就苦苦追寻。 顾延野编辑了很久的消息,发出去的一瞬间,只有猩红的叹号对他发出狞笑,证明许小真在医院连对他疏离的温柔客气都是假的,只是为了避免他追责沈冽的手段,让他误以为自己有了希望,所以整日跑去隔壁病房黏着。 他的的讨好,他的忏悔,在现在的许小真面前一文不值。 许小真的真实嘴脸是翻脸无情,干脆利落。 爱的时候是宝贝 ,磕一下碰一下都要 悉心呵护,不爱的时候死在他面前,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 昨天复查,沈冽已经完全痊愈,许小真利索地自己搬回了学校寝室,上课更方便一些。 沈冽很焦虑,总觉得哥哥虽然原谅他,却和之前不一样,以前对他,有爱,有责任,还有愧疚。 他在对被爱这件事上的感觉很敏锐,他能感觉到,哥哥对他的爱比以往削减,视线和心思停留在他身上的时间越来越短。 是因为有了别人的缘故,还是受过的伤永远没办法愈合? 连着几天说自己头疼脑热,请许小真回家看望自己,许小真开始还信以为真,巴巴回去照看他,但不过是一些小小的头疼脑热,连发烧都达不到的程度。 许小真被狼来了似地遛了几圈,最后一次,把人扔在床上说走就走,沈冽再请就怎么也请不回来了。 沈冽狠狠心,把自己扔在冰天雪地里冻一个小时,再回家冲热水澡,反复几次,终于把自己弄得高烧不退,如愿让许小真进家门。 许小真看见沈冽烧得通红的脸,忧心忡忡:“我去给你买药。” 沈冽满足地点点头,蹭了蹭许小真冰凉的掌心。 许小真起身,在卫生间洗凉毛巾给沈冽冰敷的时候,瞥见他脏衣篮里被扔进去的单薄衣服,因为太薄太轻软,只有小小的一堆摊在脏衣篮底部。 今天的一区,零下二十五度。 许小真的目光冷了冷,把毛巾扔下,出门买了些退烧药。 沈冽迷迷糊糊躺在床上,听到他哥进门关门的声音,心 分卷阅读147 里很安心,片刻后,卧室的开门声响起,许小真走进来,站在床头窸窸窣窣撕开包装。 房间拉着厚重的窗帘,视线昏暗模糊,沈冽半阖着眸,注视许小真高挑纤细的身影。 随后,他的下巴猝不及防被冰凉的手掐住,许小真把一整管退烧糖浆毫不怜惜地灌进沈冽口腔,然后顺手扔掉包装,站在床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表情很冷。 沈冽被呛得咳嗽,心脏突突地跳,不知道哪里惹了许小真不快,干巴巴地笑了笑,伸手去拉许小真的手,却被躲开了,他受伤地低呼了声:“哥哥。” “想死的话,从楼上跳下去最利落,”许小真大抵对他还是有些疼爱,帮他擦了擦下巴上的糖浆,“不要总做这种事情,像个小孩子一样。” 沈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不安询问:“哥,我只是想让你多关注我一些而已。我这次伤害的是自己的身体,我没有伤害你。” 许小真被他幼稚的逻辑气笑了:“是因为受伤生病时候,我对你百般照顾,所以你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吸引我的法子是吗?我不希望你受伤,不希望你生病,我希望你健健康康的。 沈冽,你还有几天就要十九岁了,成为一个能独立自主的大人是人生的必修课,你也应该知道,我不能随时在你想见我的时候,就放下手里的事情,立刻赶过来见你。” “锅里有给你煮的粥,有力气了就去喝点儿。”他把目光从沈冽受伤的脸上移开,狠狠心,穿上外套离开了。 沈冽的性格有很大的问题 ,无论是曾经说过伤害许小真那些话的时候,还是毫不避讳直接去对顾延野动刀子的时候都展露无遗,直到现在开始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筹码,吸引许小真的关注。 偏激,偏执,幼稚。 许小真为此和他谈过很多次,并不见效,反倒越纵容就越得寸进尺,绝不能再这样下去。 他放着沈冽自己冷静,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联系他。 沈冽接连给许小真打了很多通电话,甚至在学校拦截许小真,但都没有作用,许小真铁了心的冷落他。 他的性格极端易受刺激,甚至还做出半夜打来视频,对许小真割腕的事情。 他不理解,哥能原谅他的出言不逊造成的伤害,为什么只是因为他装病和把自己弄病就彻底狠心了。 可是这世上无数的转折,都是一点点小事累计起来,引起的质变。 沈冽闹自杀,这已经踩在许小真的底线上了。 许小真怕的事情不多,在意的人死去算一个。 当鲜血溅在屏幕上的时候,他的脸色惨白,身体不受控制颤抖,嘴唇都在抽动:“沈冽,别让我讨厌你。” 沈冽在医院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他哥的身影,只有关心他的医生和护士,连温越也只是来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他躺在床上愣了会儿,最后深深地闭上眼睛。 自那天以后,许小真的世界彻底变得清净,不用收到顾延野的消息;陈奕松也安安静静一直没再给他发过消息;沈冽更老实了,像是经历过生死后大彻大悟,只在出院那天说自己痊愈了,以后不会再叫哥哥费心,会成为一个能好好照顾自己的大人。 三个人里,许小真只对沈冽亲近,对他的转变喟叹且欣慰,两个人渐渐交流还像往常一样,只是明显能感觉出来,沈冽成熟独立了许多。 沈冽是有些觉悟,他觉得自己可能方向错了。 他哥现在需要的,大概不是一个黏人,只会撒娇讨宠,处处惹麻烦的挂件,而是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既成熟,又温柔贴心又顾家的男人。 他哥不喜欢他像小时候一样幼稚黏人,大概是因为他长大了,不可爱了,他的这些行为,都给哥哥带来了麻烦,让哥哥厌烦。 评判一个可爱的儿童是一个标准,评判一个成年男人又是一个标准。 所以许小真突降暴雨的深夜,写完论文从图书馆走出来的时候,遇到的,就是举着伞,捧着保温饭盒的弟弟。 第82章 沈冽将伞倾斜过许小真头顶, 姿态游刃有余:“就知道哥哥不会带伞,雨太大会生病的。” 他还在发育期,许小真眼睁睁看着他从和自己差不多高, 窜到现在比自己高大半个头, 还有继续发育的倾向。 虽然依旧美丽耀眼, 但至少现在, 大部分人在说他是omega之前, 都要犹豫很久。 沈冽穿着一件淡青色竹叶刺绣斜襟盘扣衬衫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田玉纽扣直扣到最顶端,三圈朱砂手串并着一只银镯子一齐绕在腕子上。 举起伞的时候, 袖口滑下, 朱砂手串的红穗子垂在露出一截的手腕上, 愈发皓腕凝雪, 此情此景,在雨幕中更显得面如白玉,目若秋水, 颇为温吞儒雅。 “等很久了吗?这么晚怎么还跑一趟?身体不好别总折腾, 我自己能回去。”许小真一时被晃了眼,回神后, 抬手擦了擦沈冽额头滚下的雨珠。 沈冽歪头笑了笑:“没关系,好久没来看哥哥了, 刚学会煲汤, 正好送来给哥哥尝尝,没有给哥哥添麻烦吧?” 他很乖的,不会在哥哥忙的时候打扰哥哥 了。 沈冽如愿看到许小真感动心疼的目光, 知道自己做对了。 虽然他很想哥哥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和他分开,但在此的前提是哥哥不讨厌他。 图书馆旁边就是食堂, 有专门的夜宵供应档口。 许小真叫了碗热汤面,和沈冽就着他熬煮的汤分食了,身子在雨夜暖和许多。 他握握沈冽的手,有些凉,要了碗热水给他暖手,用纸巾擦拭他有些湿濡的额发,细心关切:“别着凉,等雨停了再走,没有衣服留在学校吗?一会儿去我寝室加一件衣服再走,穿得漂亮也要照顾好身体。” 许小真这个人天生就有魔力,他的真心,他不掺一丝虚伪的关切,还有笑容,让人忍不住被蛊惑,产生邪念,想要完全占有。 最好把他同周围一切事剥离开,打碎他的生活,制造他的不安,最后让他身边只剩下自己,变成一个战战兢兢想要时刻黏着自己的可怜宝宝,多让人心动,震颤,滋生欲望。 可只要任何一个人胆敢付出行动,许小真就会变成一个翻脸无情的婊子,把对方彻底踢出局,彻底恩断义绝,未来一个好脸色都甭想得到。因为他身上也有一种矛盾的气质,脆弱而坚毅。 他不能忍受欺骗,禁锢和背叛。 顾延野和他都试图为自己的欲望付诸行动,顾延野不幸出局,因为踩的雷实在太多,好在有顾延野在前面,他侥幸存活下来,尚有一线生机。 沈冽手上似乎还残留着许小真触碰他时候的温热触感,他张了张手,把被 分卷阅读148 热水温烫的掌心伸过去,包住许小真的手:“哥,你的手也好冷,我的手热了,刚好能给你暖一暖。” 他顺势说:“哥,暑假有什么安排吗?我知道一个地方,八区的亚丽峡谷,景色特别漂亮,原本很想去的,但自己一个人似乎不大安全,哥哥,你平时压力那么大,要不暑假和我一起出去旅游吧?刚好可以放松放松,我也很久没有和哥哥一起出去玩过了。” 沈冽说着,腾出一只手,把亚丽峡谷的美景照片展示给许小真看。 许小真确实没去过这么漂亮的地方,看到景色不由得会心动,但还是拒绝了:“暑假我要回十八区,不能和你一起出去玩了,你可以找找别的朋友。” 他自打从十八区出来,好几个月没见过许留了,虽然偶尔能视频通话,但终究比不过实打实的接触。 小孩子成长就一次,许小真暑假更想陪着许留。 除了陈奕松,谁都不知道许小真还有个六岁多的女儿,许小真也不希望其他人知道,越少人知道,对许留,对他,还是对其他人来说都好。 沈冽的眼神一黯,扯了扯嘴角:“是因为要陪嫂子吗?哥,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回十八区吧,刚好很多年没回去了,也想见见嫂子。” 看看那个能让许小真抛弃自己,一定要回去陪伴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许小真再次拒绝了,揉揉他的发丝:“算了,没什么好看的,你们相处也不会愉快,好不容易放假,好好自己去玩吧。” 沈冽的眼神愈发晦暗,但他不能再不知好歹地继续要求,否则会惹他哥哥生气,他乖一点,他哥才会高兴。 “好的哥哥。”他点头,温顺地蹭了蹭许小真的手心。 雨停之后,许小真给沈冽找了件自己的外套,把人送出学校。 沈冽虚伪的笑容在许小真转身离开后猛然收回,嗅了嗅许小真外套上的味道,把衣服紧紧抱在怀里,好像连许小真也一并搂在其中了。 许小真一觉睡到天亮,背上包在图书馆待到九点的时候,收到年级群的消息,本周日下午,学院组织了一次团建酒会,有几位政界要员也会到场,地点在距离学校不远的一处酒店,孙教授特意艾特了几个不爱参加集体活动的学生,其中就包括许小真,让他们一定不许缺席。 政治系里多是alpha,鲜少有不爱交际的,何况多拓展人脉对未来从事工作有好处,零星几个喜欢宅在宿舍的,反倒显得像个异类。 许小真翻了翻课表,发现孙教授的课还没结束,还有一次社会实践活动要评分,人都点到他了,不好不去,何况他这次也没打算临阵脱逃。 当天活动,几个教授和官员站在会场中央,把所有人都聚拢过去,连站在角落的许小真都召唤了过去,他慷慨激昂一番陈词后,其余学生一番吹捧,随后大家一同干杯。 以往许小真从来没参加过这种活动,他来不来也不会有人在意,所以他从来也不知道,分明还是一群学生和教师之间的聚会,竟然已经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腐败和吹捧气氛。 他不怎么喜欢喝酒,只是轻轻在唇边抿了抿。 场面的气氛十分欢快,香槟和彩带一样,喷洒的到处都是。 大家都带了自己的男伴和女伴,在会场和翩翩起舞,或是站在酒桌旁边交谈。 许小真捏着点心在场地乱窜,看似不经意,实际探听到不少消息。 怪不得政治系的团建比别的专业都要频繁。 这不单单是个舞会,更是交换信息和拓展人脉的机会。 学生不出意外都会留在政坛,关系的建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个事情许小真一开始就知道,但他也知道自己这种身份注定没法融入,去了可能会遭受白眼和耻辱,自视清高,所以从未参加过,天真愚蠢的可怕。 他现在不一样,他要用好手里最少的牌打出最漂亮的战果,每一个瞧得起他或是瞧不起他的人,都要榨干最后的价值。 许小真在食堂那句傲慢的“你猜”,使得猜测他背后金主的流言甚嚣尘上,即便不少人本身就是权贵之子,也探听不到任何消息。 要么是许小真奸诈狡猾,实际并未有靠山,要么就是他背后之人极为强悍,消息不好探查。 许小真如今的态度和以往完全不同,一改以往的自卑,拘谨和压抑,变得高傲,自信,甚至回到寝室后,直接把开水泼在多事的室友身上,嚣张狠毒,使得他们更倾向于后一种结果。 许小真当骗子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日子反倒比以前当好学生的日子好过多了,没有人再敢轻易对他如何。 许小真即便不去找旁人,也有无数的人上赶着来找他。 但这些上流社会的少爷小姐远比方昂更难应付。 “怎么感觉小真同学的日子并没有好过许多呢?” 对方锐利的眼神直视着许小真,带有怀疑和揣测。 许小真摇晃着酒杯,抬眸带笑,漫不经心:“人分三六九等,都瞧不起我,我偏要从第九等自己爬上去。” 依照他和顾延野在一起时候都过得穷酸,一分钱都不多花,一副倔强小白花嘴脸,这个理由很有信服度。 他抽 出胸口的手帕,擦拭嘴角酒渍,带出一张朴素的紫色卡片,随后毫不在意地捡起来,随手塞回去。 帝国银行的紫卡,拥有对象至少身价千亿,他临走时候从陈奕松抽屉里借的小道具,陈奕松对他毫无信任,说已经冻结了,现在在许小真手里只能起到一个装饰性的装逼作用。 这张卡至少证明许小真的靠山财力非凡,对方闭了嘴,向许小真敬酒。 许小真骗下来有些力不从心,握着酒杯的掌心微微出汗,好在再顶级的权贵也比不上顾延野的家世,他在顾延野身边耳濡目染,勉强没有露馅。 甚至在他们提起苏城在海军基地视察时候工作出了些许纰漏,为他捏了一把汗的时候,许小真略有印象,垂眸,抱着肩,淡淡补充一句:“问题不大,陈楉阳与他的交情深厚,不会放任不管的。” “他们就是面上交情吧?一个是内阁首相的儿子,一个是海军大将的儿子,平常见面招呼都不打。”有人嘟囔了一句,被知情人士狠狠撞了一下,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多说。 他们再问,许小真就神秘一笑,不肯多说什么,做实了他靠山不容小觑,连这种世家秘闻都知道。 许小真暗自松了口气,知道接下来,他一句话不说也不会令人生疑了。 一场酒会下来,许小真得到不少有用的政治信息,和曾经那些水火不容的同学建立了虚假的友谊。 人就是这样嘛,即便再互相看不上,利益相关还是会让他们化干戈为玉帛。 他也知道,他们还是看不上自己, 分卷阅读149 觉得他是个贱民,一个靠身体混迹上流社会的婊子,不过不重要,当婊子也比当废物好。 所有人都能感觉他比之前跟着顾延野浑身带刺的时候圆滑了,更有上流人士趋利的风度,大概是新靠山用心调教的结果,也不知道对方愿意把他捧到哪一步。 许小真即便有意克制,还是喝了不少,大脑发晕,昏昏沉沉,勉强依靠在桌边,掐着掌心,才能保持清醒和理智,出演游刃有余的模样,避免被套话。 酒味从喉咙里翻上来,又苦又涩,他不喜欢,也感觉自己该好好练习练习酒量了。 酒会后半场,不少人陆陆续续散了,有些衣冠楚楚的人醉后丑态百出,把手往许小真肩膀上搭,摸他的脸,搂他的腰,说一个不少两个不多,也要尝尝他的滋味,想知道他怎么靠这具身体傍上一个又一个大人物的。 许小真打发了他们,感觉自己也是时候离开,便扶着墙,慢吞吞躲避所有人的视线,从后门挪出去。 他跌跌撞撞走出很远,确保不会有人看到之后,才抱着膝盖,蹲在路边干呕,吐得眼眶发红,酒劲儿上头,眼前一圈一圈的产生重影。 许小真思考自己是滚进草堆里对付一晚,还是开个钟点房睡一会儿,一道浅色的影子在他身边顿住脚步。 接着是一只修长的手,递来一瓶矿泉水,许小真沿着手腕往上看去,看到了沈冽的脸。 第83章 这是沈冽不知道第几次被丢掉。 他被装在麻袋里, 手脚被捆上了,沈冽听到妈妈窸窸窣窣把系麻袋的绳子栓到树上,然后蹑手蹑脚骑上电动车离开。 沈冽很安静, 麻袋透光, 他能看到妈妈身体投下的影子消失, 越来越远, 越来越远, 最后完全消失。 他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哭泣,因为过往的经验告诉他, 吵闹是没有用的, 只会被狠狠扇几个巴掌, 然后拎起来丢掉, 结果不变,还会耗费更多体力。 天气有些冷,沈冽在麻袋里面把自己小小的身体蜷缩起来, 还好, 已经习惯了,何况他还有哥哥。 无论被扔掉多少次, 他哥都会找来,把他带回去, 他只要乖乖在这里等着就好了, 不能乱跑,乱跑哥就找不到了,他自己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当然他也跑不掉。 沈冽这种小孩,如果投生在富裕人家, 真是一桩皆大欢喜的美事,漂亮美丽的瓷娃娃,只需用金玉膏粱堆砌着养,差遣得仆人团团转,就一定会养得更精致可人,乖巧温顺,偶尔带出去,得到无数人的赞美褒扬,令他的父母面上有光。 对富人来说,他们的钱像砂砾,花下去一部分,又会源源不断有新的一部分淘上来,越堆越满,花费一点金钱得到这么个宝贝,真是上天眷顾。 可他不幸错生在十八区,一个底层的贫苦人家里,连吃饭都是大问题,还要供养他这个药罐子,为了生计,两个大人卖血卖得脸色铁青。 用富余的,换取需要的,是一桩美事;用缺少的,来喂养不需要的,是一桩噩梦。 如果他的父母再狠心些,把他卖给有特殊癖好的富商,也能小赚一笔。 但终究狠不下心,死也比被卖了强。 这次的电动车开了很远很远,沈冽知道哥哥找来一定要很晚,他等啊等,等到视线从有光到黑暗,再到光明,他已经睡了好几觉,不知道过了几天,被捆绑着的身体僵硬,似乎已经不属于他自己,还没等到许小真。 他感觉自己要饿死了,要渴死了,要闷死了。 沈冽忽然有点害怕,万一哥哥找不到他怎么办? 万一哥哥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怎么办? 哥哥会很伤心吧。 可沈冽更怕的是,哥哥也不要他了。 很快,他这副孱弱的身体发起了高烧,他被烧得发昏,几乎断气,绑着麻袋的绳子被人从外面解开,灿烂的光照进来的同时,还有许小真脏兮兮的脸,和带血的手。 颤颤巍巍掰开他的嘴,给他灌了水。 “哥哥……”小小的沈冽很虚弱,奶声奶气问他,“我是不是要死了?” 许小真才十一岁,却已经初具如今的雏形,似乎什么都打不倒他,很坚定地把他背起来:“不会,别睡,哥不让你死。” 沈冽趴在许小真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的肥皂味和汗水味,很安心。 他哥为了找他,鞋都磨烂了,脚底划破,已经有些流血了。 小沈冽抹着眼泪哭:“哥,你放下我吧,别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管我了,我好重。” 哥很温柔地安慰他,让他不要哭,说他一点都不重。 沈冽才停下抽抽搭搭的哭泣,搂紧哥哥的脖子:“哥,那我以后一定要长得很高很壮,换我来背哥哥。” 许小真把他往身上提了提,说:“好啊!” 十四年以后,沈冽终于有机会把他哥背起来了。 许小真喝醉了,在看到是沈冽不是别人的那一刻,紧绷的神经略有放松,接过他手中的矿泉水,漱漱口,喝了几口,摇摇晃晃站起来,请求:“我今晚能不能去你那儿待一晚?” 然后没走两步,人就栽在地上了。 好在沈 冽扶了一把,才不至于脸先着地。 沈冽将人背起来,才发现他哥是很轻的,在他背上几乎没有什么重量,只有呼吸时候起伏的胸膛,还有喷洒在他脖颈处的湿热呼吸,令他心头发烫。 “哥,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总背着我?” 沈冽轻轻地问。 许小真醉了,处在半睡不醒的阶段,昏呼呼回应他:“记得。” 记得就好,沈冽眉眼渐松,变得温柔:“哥,会不会太辛苦了?以后不喜欢喝酒,就不要去了吧。我会赚很多钱养你的,以后不会再让你过苦日子。” 许小真牢记使命,拒绝:“不要!” “为什么?是因为哥想要成为官员,拥有权力吗?把所有欺负你的人都报复回去?可是太辛苦了,交给我吧,我会帮你报仇的,哥哥快快乐乐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好了。” 许小真被沈冽一连串的疑问弄得有些清醒,但醉酒的恶心感陡然升上来,又搅得他浑浑噩噩,大脑发胀,跟有根棍子在里面搅弄似的,他组织语言的功能似乎因此有所退化,不知道该怎么和沈冽讲。 他埋在沈冽肩膀上,看见天上的月亮很亮,照到地上的时候就变暗了,除了月亮和灯,哪里都是黑漆漆的。 许小真转了转脑袋,把另一面脸贴在沈冽宽阔的后背上,搂住他的脖子,似乎异想天开说:“我要,我要天上和地下,都亮堂堂的……不管是谁,走在哪儿,都不用害怕。” 沈冽一顿,笑了:“为什么有这么愿望?有这个愿望的话不应该去学物理吗?不过我会 分卷阅读150 努力,做出让天上和地下都很亮很亮的设备,帮哥哥完成愿望。” 许小真又摇头:“不是,”他戳戳沈冽的脸,再醉醺醺戳戳自己的,“你好笨。”然后一头栽进他后背,睡着了。 沈冽心脏酸软,背着许小真,踩在满地如积水的月色里,喝醉的哥哥很依赖他,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沈冽希望这条路长一点,再长一点。 沈冽扔下车,硬生生把许小真背会自己住处。 有两间南向卧室,沈冽把自己那间改成了新的工作室,他则住在许小真曾经住过的那间,他觉得那里有哥哥的味道。 许小真酒品很好,喝多了就睡,也不会胡言乱语发酒疯,人家问什么,他还要撑着精神好好回复,就是脑子不太够用,沈冽把他放到床上他就自己滚进去,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睡觉。 沈冽打了点儿水回来,坐在床边,把人捞回来,把他的头发撩上去,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帮他擦脸擦脖子。 水是温的,许小真喝完酒身体发热,皮肤都泛着红,被温水一碰就更难受了,哼哼唧唧不愿意,说不要,蹭得衬衫领口敞开,露出一片粉白的皮肤和纤细锁骨。 许小真一直以哥哥自居,在沈冽面前尽量的成熟,稳重,显得可以依靠,从来没有这样撒娇的时候。 沈冽脸噌的一下红了,浑身像泡进热水里,软软的,不知道怎么对他哥,好可爱,想亲亲抱抱,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他脑子里做过很多龌龊的设想,想过在各种场景亵玩他的哥哥,也想过哥哥全心依赖他,主动向他求欢,但设想里没有哥哥这么可爱的时候,好乖,好娇,还会撒娇。 从小到大,沈冽都没见过他哥跟谁撒过娇,自然想象力有所限制。 沈冽转瞬想到,也许他不是哥哥撒娇的第一个人,他的两任嫂子,都见过哥哥这副样子。 他嫉恨的不行,陷入一种矛盾的愤怒和愉快之中,最后低下头,亲亲在他哥脸颊上亲了一口。 “哥哥~”沈冽试探着俯下身,唤人,见许小真没有反应,才壮着胆子,俯身扣住他的双手,轻轻含住他的唇瓣舔·弄,亲吻。 他是不敢的,他没打算这样的,上次的前车之鉴给了他教训,如果这次再被哥哥发现,可能会被打死,但男人就是劣等的生物,永远经受不了诱惑。 一直朝思暮想,想到疯魔的哥哥喝醉了,衣衫不整躺在他的床上。 他不敢太用力,比偷情的男人还要小心翼翼,唯恐惊醒哥哥,或是留下一些痕迹,像品尝一块甜美的布丁,牙齿都收起来,唯恐磕碰一下,然后顺着下巴往下舔舐,留下湿漉漉的吻痕。 许小真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这壮大了他的贼胆,他解开许小真衬衫的全部纽扣,一直亲吻到他雪白细韧的腰肢,最后脑子轰然炸开,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帮他哥口了,又惊险又刺激,唯恐人中途醒来,看到他这副不堪的样子。 沈冽确信他哥在学校这么久,是真的没有人在身边,他的提心吊胆没多一会儿就结束了,咽下去,给他哥擦了身体,自己才去洗澡。 他站在花洒下心脏跳得很快,手里还攥着哥哥的内衣,有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肆意疯长。 一个小时之后,他穿着清凉,胸前戴着亮闪闪的胸链,从脖颈打结,分转,再缠绕过腋窝,系在腰上,衬得胸肌和腹肌格外漂亮,他钻上床,再脖子和胸口掐了两下,抱着同样衣衫不整的哥哥睡过去。 许小真早上是被渴醒的,头还疼,腰上搭了一只胳膊,对方似乎赤裸着。 脑子还处在不太清醒的状态,他有过两个男人,这两年很多时候床上只有他一个才是不正常的。 然后他弟弟漂亮的脸蛋就迷迷蒙蒙从被窝里钻出来了,眯着眼睛,柔顺光泽的发丝铺在床上,阳光划过他的眼窝,高挺的鼻梁和樱粉色的饱满嘴唇,还有柔和的脸庞,闪耀着钻石的稀碎光泽,眨眼时候卷翘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他光洁的身体上,还带着一点一点的红痕。 许小真的脑子当场嗡的一下被点着了。 第84章 “哥哥。”沈冽软软地叫了他一声。 许小真吓得手都在抖, 一把掀开被子,被子下面两具光裸的身体一览无余,沈冽上半身都是红痕, 有些害羞地缩了缩身体, 一副被糟蹋了的良家妇男模样。 他冷静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 却发现喝得太多, 根本想不起来, 但他不是什么纯情处男,后面没有异常,说明没发生什么。<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许小真来不及松口气, 又看了一眼, 发现前面有使用过的迹象, 立刻汗毛倒立, 这里确实隐隐约约有一点印象,是有些快感的。 这是他弟弟!他弟弟啊!他到底做了什么畜生不如的事! 他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 许小真胡乱在床上摸了把,只摸到一条亮闪闪的, 断掉的, 不知道是做什么的链子。 沈冽适时一脸害羞地说:“这是哥你昨晚扯断的,你不记得了吗?有一点疼, 但是哥哥弄的,就不痛了。” 许小真吸气都带着颤, 坐在床上, 抱着头,完全不能接受,几乎把昨晚事情的经过都 脑补出来, 他喝多了,因为很久没有发泄过, 所以对着他的漂亮弟弟发情了,他弟很黏他,对他完全依赖,年纪又小,什么都不懂,半推半就就被他哄到床上了。 可是他一直是在下面的那个,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 真喝醉了是不行的,这说明他昨晚没怎么醉,就是禽兽而已。 许小真难以启齿,甚至不敢看沈冽,他做出这种混账事,死了都没法和他继父继母交代:“你怎么不推开我……” 他哑着嗓子,声音颤抖,没有指责,满是后悔。 “对不起,是我不好,也是我没有教你要拒绝,小冽,我……” 许小真一顿,他想撞墙,他现在能说什么?说什么好像都不对。 指甲掐着被子,缩成一团,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 他有一点贞洁观念,但不多,十八区本来就是很混乱的地方,否则他也不会很早就和顾延野发生关系还生了孩子,又和陈奕松有露水姻缘。 许小真有伴侣的时候会为伴侣守身,没伴侣的时候不会滥交,如果意外和旁人发生关系也不会有羞愤欲绝,要死要活,有自己不干净了的心态。 但是现在这个旁人,变成了他弟弟,他每一个毛孔里都写满了惊恐。 一点小小的蒙太奇谎言,沈冽如愿看着许小真在他的诱导下,误以为两个人昨晚发生了什么。 确实有一点疼痛,在他握着哥哥的手,硬生生帮他把胸前装饰衬衫的银链扯断的时候,银链摩擦过皮肤,弄出了一点点细小的伤痕的 分卷阅读151 时候。 但是哥哥可能不会这样想呢。 进可攻退可守,反正原本就没发生什么。 他哥要是不接受,要跟他断绝关系,从此躲着他,他就说是误会,其实什么都没有;他哥要是心有愧疚,接受了他,那最好不过。 过了许久,许小真埋在被子里的脸才抬起来,闷闷说:“对不起,阿冽,这件事是我不对,我们不应该这样,这是乱.伦。我对不起你,你还小,什么都不懂,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行。 我不配做你哥哥了,以后你还是和我保持距离的好。” 许小真的指尖插进头发里,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怎么会? 为什么每次喝多了都是和别人上床? 第一次是和顾延野,第二次是和沈冽,他真的习惯性酒后乱性吗? 这不是个好事,未来要喝酒的场合还多着,一喝多了就和别人上床,早晚要弄出丑闻的,他的仕途就完了。 不不不,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他和沈冽的关系。 沈冽不正面回应昨晚的事,左顾右而言它,委屈地看着许小真:“可是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怎么会□□?哥,难道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睡在一张床上,也能叫□□吗?昨晚我们关系还那么好,天一亮你就又要抛弃我吗? 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他的话还是很模棱两可,把许小真往他们发生了关系的方向引导,单独拎出来又好像很纯洁,只是兄弟两个一起睡觉。 许小真被他说得抬起的头又羞愧低了回去,也是,好像一个把人吃干抹净就跑的渣男,还渣到自己弟弟头上了,正常睡了就得负责,关键沈冽的身份不一样…… 他抓着自己的头发,宿醉和眼前的场景把他的脑浆都快搅散了。 要是今后和沈冽再也不来往,事情又不是沈冽的错,是他喝多了管不住下半身,沈冽何其无辜? 装作没发生?太人渣了吧,睡完不认? 许小真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这种难题。 许小真想不出个所以然,小心翼翼问沈冽:“阿冽,你,是怎么想的,我会竭尽所能补偿你的,只要你提……” 沈冽还躺在床上,乖乖巧巧的,带着一身被蹂躏出来的痕迹,看得许小真给了自己两巴掌。 沈冽似乎不解,连忙拦住他:“当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啦。” 他觉得事情正在向他期望的方向发展,他继续诱导:“我就想和哥哥一辈子在一起,别的什么都不要。” 许小真心慌意乱,果然被引导着误会了,把人睡了之后负责也是应该的,沈冽从小就黏着他,他不知道沈冽对他的感情,是不是像上次那样,占有欲作祟,觉得做了这种事,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爱情和亲情不一样,以后沈冽遇到了真心喜欢的人怎么办呢? 他连着叹了几口气,沈冽听他叹气,泫然欲泣。 许小真眼看着,觉得不好在现在跟他分辨,弄得像自己不想负责一样,沈冽原本就受了欺负委屈。 但他还是有点过不起这个坎儿,怎么能跟弟弟乱.伦? 就当是安抚沈冽一下,让他心里别难过好了。 许小真尴尬启齿:“阿冽,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对你负责的。” “什么负责?” “就是,像正常的,一个人把另一个人睡了之后,的负责。”许小真停顿一下,解释。 “哥,你要和我结婚吗?可是哥不是有嫂子了吗?那我岂不是小三?”沈冽激动极了,又惋惜,可惜他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太可惜了,要是他再大三岁,就能直接把哥哥拐去结婚了。 许小真连忙否认:“不,不是,也不是睡了就一定要结婚。我没结婚,你不是小三。” 按照他和陈奕松的交易,沈冽不算,但是从许留的角度,沈冽算。 许小真想想就要死了,更不能让沈冽出现在许留面前,到时候不知道是叫舅舅还是二妈,或者二爸,这对小孩子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不好。 沈冽痛快地摸上许小真的手:“那我们现在是谈恋爱的关系了对不对?虽然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说要对我负责,我觉得我们根本没有做什么,但哥哥想和我谈恋爱,我还是很高兴。” 许小真像触电一样把手缩回去,教育他:“阿冽,这种事情,是很郑重的,不能觉得根本没什么,否则会被占便宜的。” 沈冽嗯嗯点头,眼睛亮得和星星一样,蹭过去,依靠在许小真怀里,两个人肉贴着肉,很亲密:“哥哥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知道了,以后我就和哥哥睡一张床,不和别人睡。” 许小真小心翼翼摸摸他的头发,点头。 他还是没法接受和自己的弟弟发生这种事情,应付两句后,逃跑一般钻进了浴室,反锁,仔仔细细检查自己的身体。 不止有使用过的痕迹,大腿根还有结块的白斑,证据确凿,半点容不得他狡辩。 许小真跪在花洒下面,恨自己恨得要死,觉得对不起死去的继父和继母。 沈冽在外面软软地叫他,问他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出来,许小真匆匆洗了个澡,穿上衣服,慢吞吞挪出去。 他站在床边,小心 翼翼问:“小冽,我去给你买点药涂一下吧。” 他第一次做的时候,疼了好几天才消肿。 沈冽下意识抓了下被角,不安地眨了眨眼睛,被看到就完蛋了,好不容易才骗到的哥哥,他微笑着摇头,在床上活蹦乱跳跳了两下,证明给他看:“没关系的哥哥,你看,我很好的,一点都不痛,其实哥的不是很大……” 许小真嘴角抽动了一下,受到了二次伤害,在看到沈冽的东西时候,受到了三次伤害,走过去用被子把他围住,不想看他光秃秃的身子,有点阴影。 他只是正常水平而已,跟一群alpha当然没法比,沈冽分化等级和顾延野一样,看起来温温柔柔小甜心,实际上也差不多大。 他心里有种诡异的,说不出来的感觉,一个beta把alpha上了,他鸡儿还只有对方的一半,很复杂,沈冽竟然也愿意被他压。 沈冽刚才急于证明自己没事,操之过急,回过神来问:“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许小真笑容僵硬地摇头。 但是无论出于伦理道德,还是男性尊严,他应该只能和沈冽柏拉图了。 第85章 许小真还是没办法接受沈冽, 他需要冷静冷静。 他穿好衣服,沈冽在厨房贤惠地给他做早饭,他觉得这样不好, 像个畜生, 过去接过锅铲。 早饭做好, 他根本吃不下, 找了个借口跑了。 未来几天, 沈冽怎么和他发消息,他回得都飞快,但沈冽总摸不着他影子, 见一面儿都难, 像刻意 分卷阅读152 躲着。 沈冽抽空就和他视频通话。 许小真把电话撂着, 埋头写自己的作业, 沈冽在那边哼哼唧唧叫他:“哥,哥你看,我刚学的。” 他这才把头从书本上拔出来。 沈冽一身新定做的衣裳, 瓦蓝的澄澈, 向他展示空空如也的手掌,然后右手拿起一只打火机点着, 左手覆盖在火苗上,吹出一口气, 火苗燃烧沸腾, 扑到屏幕上,四溅些许火星。 许小真下意识往后仰了仰,沈冽掌心在火焰上转了一圈儿, 一捧娇艳的玫瑰就凭空出现在镜头前。 许小真眼前一亮。 “学了想表演给你看的,可你总不来, 我也找不见你,花儿都要蔫了,”沈冽把花往镜头前一递,笑着讨好,“哥,喜欢吗?” 许小真嗓子眼儿里都温温热热的,又惊又喜,第一次见这种表演,也第一次有人给他做这种表演,连连点头:“喜欢。” 沈冽得意一笑,娇俏高傲,像个偷了腥的小狸猫:“那下次再给你表演个别的,哥,你可不能老躲着不见我。” 被识破了,许小真目光躲闪,些许不自在,硬是欲盖弥彰:“要考试了,忙,不是躲着你。” 沈冽不满,耷拉着眼睛:“可我总见不着你,想你,人家情侣都黏在一起,你当哥哥的时候不粘我,当男朋友也不粘我,我跟人说我有对象了,人都不信,还问我对象是不是压根儿心里没我,搞得我心里酸酸的。” 他抬眸,眼里水汪汪的,指着心脏,又问:“哥,你心里有我吗?你看,我这里全都是你。就算不爱能不能说爱我,当哄我高兴了。” 以前这话他憋着,不敢说,只有什么喜欢哥哥,想和哥哥在一起,现在他有名有份,大可不必憋着了,想说就说。 自打有了名分,沈冽的精神状态有所稳定,装出来的温柔沉稳和实际的幼稚将将融合,拧巴和偏激少了,整个人阳光开朗许多。 以前甭管他装成什么样儿,撒娇取宠都带着种阴沉沉像怨鬼的气质,好一阵坏一阵儿,跟谁都欠他似的,现在讨人喜欢多了,嘴巴还甜,又会讨人欢心。 没人跟许小真说过情话。 顾延野见天儿跟他发脾气,陈奕松动不动给他挖坑要打断他腿,许小真头一次听这种话,跟被灌了迷魂汤似的,晕晕乎乎。 甭管爱不爱了,一大美人儿又是变魔术送玫瑰,又是跟你撒娇说爱你,谁都扛不住。 许小真脸都红了,点头:“那你明天下班我去接你。” “我就是说说啦,我可舍不得哥哥这么热的天气在门口等我,哥哥只要心里有我,我就心满意足。”他在心口给许小真比了个心。 但现在有比这件事更重要的,许小真指指他背后:“阿冽,着火了。” 沈冽震惊扭头,果然见身后的窗帘着了个洞,大概是表演魔术时候溅上火星了,原本被他挡着,看不见,着穿了,烧成一个大窟窿,许小真才瞥见一角。 “哥,哥我先不跟你说了——”沈冽急急忙忙挂断电话,去救火了。 许小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他没高兴多一会儿,第二天下午社会实践分组名单出来了,他组里被塞了两个歪瓜裂枣。 五人一组,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都在他组里,一个叫孙传启,另一个叫风鹏程。 俩人在这一届里都是二世祖里的佼佼者,孙传启不必说,是孙教授的亲孙子,这门课就是孙教授主讲,他父亲还是三区检察官,门门专业课三十二分,大多数硬是给捞到了及格,风鹏程的母亲是中央政府的常任文官。 两个人都不太看得起许小真这种靠爬床的下等人,可他实在有用,怎么也能把他们在实践上从不及格捞到中等偏上,免除岌岌可危的延毕风险。 组里除了这两个废柴,剩下的倒都是精英,一个叫陆仁嘉,一个叫陆仁颐,是双胞胎兄弟,看来是特意分的组,三带二,把两个废铁塞进去躺赢混分。 其余两个人脸色都不好看,带废柴就算了,还是这么废家里又这么有背景的,到时候任务量激增,他们是奔着小组第一去,万一被拖累了都没地方说理。 平常巴结的时候猛劲儿巴结,真影响到自己的未来,他们比谁跑得都快。 “组都分好了,同学们自己选一下组长,负责这次活动统筹安排。”孙教授说着,目光却扫向许小真他们组。 陆仁嘉和陆仁颐脸色阴郁,两个人二世祖家世相当,成绩相当,平常互看挺不顺眼的,爱出风头还没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本事,当组长就是当老妈子,倒是一点儿打发不好,恐怕都得挨埋怨,现在甩开更得罪人。 他们齐齐互换了个眼神,把许小真推出去:“我们组选好了,就许小真同学吧,他是第一,能力强成绩好。” 他们盯着许小真,觉得他不是那么蠢的,要是闹开了,能把两个废物赶出组就好了。 许小真眼眸微垂,指节在桌面轻轻敲了敲,说:“好的。” 除了把他推出去的两人,班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没有人想要接手两个麻烦,除了许小真他们组的配置,估计哪个组都带不动。 许小真没有理会其他 人的目光,找出往年成绩单,翻了翻风鹏程和孙传启的历年学分绩点,才大二,绩点就已经岌岌可危了,政治系学霸如云,年级平均绩点是3.5,他们两个都是2.1,学校规定至少绩点2.5才能毕业。 怪不得。 为这两碟子醋才包的这盘饺子,期末实践占这门专业学科成绩百分之九十,要不是为了捞两个少爷的绩点,按照分组系统的平衡机制,他也不会和第二第三分到一组,孙教授要捞他孙子,给分不会低了。 说是劣势—— 许小真扫了一眼两个如释重负的少爷,和颇有不满的陆家兄弟两个,食指和无名指夹着电容笔,左右转了转,笔尖轻轻敲在平板屏幕上 ——未必不能把废物转化为优势。 下课后,刷了间活动室开了个小组会议,敲定实践课题——不同空间文化与身份认所引发的对同一哲学思考的差异性。 他还没忘象征性征求孙传启和风鹏程的意见。 两个少爷自然说不出什么一二三,没什么意见。 “有什么心仪的部分想要负责吗?” 反正一个小组里,不管做什么最后得分都是一样的,陆家两个兄弟选择了最为稳妥问卷制作和信息采集归纳分类,制作统计图。 许小真作为组长,统筹整个活动,负责总结、整理,任务不可谓不重。 风鹏程问:“那我呢,你总不能让我干看着,瞧不起我?我要做汇报!” 许小真点头,准备帮他记下:“这是个展现自己能力的好机会,凭借我们小组的实力, 分卷阅读153 汇报一定很出彩,要好好准备啊,大家肯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孙传启一听立马急了,眉毛倒立,不服,瞪向风鹏程:“当然是我做汇报,你懂什么叫汇报吗?你会吗?你学术上有什么能耐?” 最终的汇报环节就跟揽功劳出风头差不多,说得不好能把责任推卸到同组能力问题上,说得好就是他口才出众条理清晰,也是所有流程中最重要的部分,关乎打分。 他俩都是张扬的性格,当然谁也都不想放过这么个机会,绩点2.1,当了两年的学术垃圾了,好不容易能混个牛逼的课题组,到时候照着稿子念不就得了。 许小真点点剩下的问卷发放和汇报流程,双手抬起微微下压,温声打断他们两个,目光柔和地扫过去:“鹏程和传启,你们两个的表达能力和人际交往范围我是很钦佩的,无论是做汇报还是收集问卷调查,我相信都很出色。 你们两个自己商量商量吧,我这个人比较民主,充分尊重大家的意愿。” 他叫得亲热,清隽和气的脸上写满笑容,很真诚,似乎对他们真的很信任。 说实在的,孙传启和风鹏程长这么大,他们自己个儿知道自己是废柴,家里人都没这么信任过他们,被许小真说得有点激动,心脏烫烫的,瞬间涌起万丈豪情。 说完,许小真笑吟吟地起身,拿起书包走出活动室。 陆仁嘉看看吹胡子瞪眼的两个少爷,追出门问许小真:“你真要在他俩中间选一个?” 这么重要的环节,一定会被搞砸的,这门成绩绩点完了! 许小真捏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开,弯了弯眼睛:“陆同学不相信他们吗?那也可以竞争一下的。” 说罢,他丢下呆愣的陆仁嘉,迈着轻快步伐离开了。 许小真还没忘昨晚答应要接沈冽下班的事,回寝室换身衣服就出门了。 沈冽哪能让许小真接他,自己掐着点儿来接许小真了。 学校门口新开了家冰淇淋店,香甜的奶味半条街都能闻见。 他顿住步伐,在吃还是不吃中间犹豫。 吃了万一胖了怎么办? 吃一个不会胖吧? 第86章 “两支巧克力冰淇淋, 谢谢。” 沈冽站在摊位前左右摇摆的时候,一只素白的手已经夹着张十元的纸币递过去,手指细白修长, 带着薄茧, 淡粉色的指甲修剪整齐, 在黄昏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沈冽猛地转过身, 对方单手拎着挎包甩在肩上, 黄昏微凉的风吹拂起他栗色的柔软发丝,浅笑温和。 “哥!”沈冽眼睛一亮。 “是没带钱吗?怎么傻站着不动?”许小真问他。 沈冽吸气,把许小真的手拉过来, 按上他的肚子:“哥哥还没摸到呢, 万一吃没了怎么办?” 沈冽的体温不冷不热刚刚好, 腹肌的温度穿透薄薄的T恤烙在许小真掌心, 他感觉不自在,噌的一下拿开了:“吃一点没关系的,怎么比omega还要爱美?” alpha代谢很高, 一般都不怎么控制饮食, 许小真还是第一次见对热量这么斤斤计较的。 “好吧,那就听哥哥的, ”沈冽笑眯眯的,对店员叮嘱, “不要两支巧克力, 要一只草莓一只巧克力!” 他说完,许小真有些愧疚,这么多年过去, 沈冽喜好改变了他都不知道,问道:“是不喜欢吃巧克力了吗?” “不是, 是因为小狗不能吃巧克力!小狗吃巧克力会死的!”沈冽把下巴搭在许小真肩膀上,一本正经说,“我是哥哥的小狗。” 许小真沉默片刻,脸突然红得像西红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就是年轻人吗? 店员一副磕到了的表情,把冰淇淋打得高高的,递给许小真,挤眉弄眼:“你男朋友好帅,嘴巴也好甜~还是年下,9999~” 许小真看沈冽在旁边眨巴眼睛,硬着头皮把冰淇淋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沈冽说要在学校里走走,许小真出于一种不可言说的心态,不太想让旁人看见,提议去人少的樱花林。 七月份樱花早就败了,樱花树沦为平平无奇的绿植,在学校中泯然众树,所以很少有人再去打卡拍照,或者散步。 沈冽左手拿着冰淇淋,右手执拗地扣着许小真的手。 他今天打扮的很清爽,白色落肩T恤,浅蓝色牛仔裤,头发精心做了个看起来随意的发型,用发胶定型,像个男高中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比学校里的男大还要嫩,咬着冰淇淋走在许小真身边。 许小真一个孩子都六岁半的人,恍惚升起一种校园纯爱初恋的错觉。 怪不得现在大家都喜欢和年轻人谈恋爱,这样感觉自己也年轻了。 他不知不觉,喀嚓喀嚓把冰淇淋脆筒都吃完了。 沈冽目光炯炯地盯着他,把自己的递到他嘴边儿:“哥,你尝尝我的,也好吃。” 许小真跟他总放不开,束手束脚的,缩了下脖子,才小心翼翼咬一口,酸酸甜甜的草莓味,一点都不腻。 “哥尝了我的,我能尝尝哥的吗?” 许小真握了握空空 如也的手:“我的都吃完了,” 沈冽目光灼灼,盯着他的嘴巴,许小真瞬间反应过来了。 合着在这儿等他。 他把嘴一捂,用刚才沈冽自己的话搪塞:“小狗吃巧克力会死的。” “可是小狗不吃巧克力会伤心死的。”沈冽眼神唰的黯淡了,如果真是小狗,大概现在头上的耳朵和身后的尾巴此刻都会耷拉到地上。 “其实哥哥根本看不上我对吧,在一起一个星期了,不会主动联系我,不想和我牵手,甚至走在一起都怕被别人看见,更不想和我亲亲对不对?也许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被单方面分手……”沈冽说着说着,眼底已经有泪花开始闪烁,融化的冰淇淋滴在虎口,和他的人一样要化成一滩水了。 “不是……”他太可怜了,许小真下意识去拉他的手,却不知道怎么说。 沈冽慢慢贴近,将他逼到树下,后背贴在树干上。 “不是的话,我能不能亲一下哥哥?就一下,哥哥不喜欢推开我就好了。我不想有名无分,这样真的很难过,感觉好像在被哥哥讨厌。” 继父母并不喜欢沈冽,甚至讨厌他拖累家里,养父母也不喜欢他,许小真推着他的手松了松,目光显出几分迟疑。 沈冽没有错失这份态度的软化,飞快低下头,含着许小真的唇瓣亲吻,他亲得很小心,很珍视,身上混杂着绿茶莲花和草莓奶油的清香,美丽精致的脸颊放大呈现在许小真面前,让人忍不住沉沦。 许小真被迷了眼,仰起头,身体轻轻颤抖,终究还是没推开他,破罐子破摔闭 分卷阅读154 上眼。 沈冽右手轻抚他的后背安抚,然后撬开他的唇,加深了这个吻。 很舒服,轻轻柔柔的,许小真脑子里就这一种感觉,如果再分出一点思绪,他还能做做对比,沈冽亲得比另外两个人都舒服。 “烦死了烦死了!根本背不完!”不知道过了多久,女生的尖叫猝不及防响起,紧随着就是焦躁的脚步声。 许小真吓了一跳,一把把沈冽推开,沈冽亲得正投入,没站稳,踉跄两步摔倒在地,嘴巴亮晶晶,委屈看向许小真:“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许小真连忙走过去,将他扶起来,拍拍他身上的土。 沈冽顺势把一枚戒指推到许小真食指上,握着他的手亲了一下,然后站起身,给他看自己的:“情侣戒指,是在一起一周纪念日的礼物。” 许小真摸了摸,半厘米宽的素圈碎冰戒指,上面连个字母都没有,很是低调,不碍事,刚好遮住了他食指的伤疤,也就没摘下来。 沈冽原本想按照无名指的尺寸定做,但一想到这个位置过于张扬,他哥肯定不会戴,所以改成了食指。 许小真的手指细白修长,像水葱一样,几道小小的浅褐色伤疤无伤大雅,戴着很漂亮。 “谢谢。” 许小真道了谢,沈冽低头,又飞速亲了一口。 他知道自己是个坏男人,十八区有个男人给他哥怀着孩子,盼着他哥回去,他不要脸的横插一脚,和他哥甜甜蜜蜜,有种勾搭他哥抛弃糟糠之妻出轨的感觉。 但他不在乎,就算人找上门来打他,他也不在乎。 不被爱的才是小三,他不是。 沈冽在学校和许小真吃了晚饭,又逛到天黑,才恋恋不舍回家,临走之前,还在校门口附近的视野盲区勾搭许小真亲了一会儿。 这种在校园里躲着人亲亲,怕被发现的感觉,真有种青春的气息。 许小真送走沈冽,打开手机,发现两碟子醋都给他发了消息。 【风鹏程:你必须让我负责汇报,别的我不管,那边你拒绝他!别让我不高兴!】 【孙传启:我要负责汇报,你自己看着办!】 他回复了同样的消息【这样不好吧,那边知道了肯定会找我麻烦的。】 没多一会儿,两碟子醋又先后回他了差不多的话【关我什么事?你不是有靠山嘛怕个毛?】 许小真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瞬间降到冰点。 有时候他把对方当人,对方就会拿他当狗;他只有把对方当狗,对方才会把他当人。 他勾了勾唇,飞快回过去消息。 孙传启在酒吧搂着一个娇艳的小O,看着许小真回复的消息得意扬扬,等着吧,他这次肯定大出风头,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许小真这人还真不赖,虽然是个下等beta,真挺有用。 不仅他发了一篇汇报稿,让他照着读,录完像拿过去给风鹏程看,帮他凭实力拿下这次的汇报资格,还答应汇报的时候给他写稿子。 他点开文件,清清嗓子,示意音乐暂停:“都停停停!来听我演讲一段儿,小原儿,来给我录上!” 说完他跳上吧台,照着稿子慷慨激昂演讲起来。 讲得很烂,照稿子都念得惨不忍睹,许小真看了一眼就撂下没再看,脑子空空,里面像有个毛坯的三室一厅。 没多一会儿,孙传启拿下汇报资格,已经开始练习的消息传到了风鹏程耳朵里,风鹏程气呼呼一通电话直接打到许小真这儿,问他怎么回事。 许小真靠着自己,挪动鼠标,电话撂在桌上,看都没看一眼,语气带着轻飘飘的疑惑:“不知道,我一向秉持公平公正公开原则,唉,但是毕竟他是孙教授的孙子,可能有自己的安排吧。 其实我更觉得你适合这个环节的,有点可惜,不过鹏程你那么优秀,就算做幕后工作默默无闻也会做得很好的。” 优秀这两个字跟风鹏程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倒是不少奉承他的人吹捧过,他一听就知道是假的,笑笑得了。 但许小真这人说话就莫名真诚,一点儿没有阿谀奉承的意思。 他还是冷哼一声:“你少巴结我。” “巴结你会给我一分钱吗?”许小真轻笑,“我又不受你们待见,巴结你们真的闲得贱得慌。不过是觉得你这个人有胆量,有魄力,又很豪爽,只是不适合从政而已,就像橘生淮北则为枳,好好的人放在不适合的位置当然会显得格格不入,你要是去读军校说不定早就混上军衔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脑子,力气大,个子高,爱冲动,喜欢出风头,读政治跟坨屎一样,许小真如此想着。 风鹏程忽然干巴了:“算你有眼光!”然后啪地挂断电话。 孙传启和风鹏程打那天晚上,再也没打扰过许小真,两个人倒是背地里约了一架,最后谁输谁赢不知道,都是点到为止。 这怎么能行呢,许小真想。 当天晚上,孙传启从酒吧醉醺醺出来的时候,就不慎滚下台阶,摔断了腿,磕掉了两颗牙,舌头也被咬了,好一阵儿得说不出话。 人躺在医院里,许小真去探望他,忧心忡忡:“这可怎么办啊?你准备 的那么好,太可惜了,现在汇报只能交给风鹏程了。” 孙传启说不出话,愤怒地捶床,呜呜丫丫,眼睛瞪得老圆,他就知道,一定是风鹏程那个孙子给他捣的鬼! 不就是一次汇报演讲,至于下怎么狠的手?孙子!他不行了,可不是就得风鹏程上? 原本三分的矛盾,此刻被激化到十分,一个小小的实践汇报,竟然也变成不死不休的决斗。 许小真用纸巾温柔擦掉他眼角的生理性泪水:“没关系的,早点康复或许还能赶上,这个位置我尽量帮你留着,毕竟你是整个班里,唯一愿意和我说话的alpha了。” 孙传启看向许小真,眼中多了几分坚毅。 第二天,风鹏程也住院了,孙传启干的。 他不好过,当然也不会让风鹏程好过。 许小真坐在风鹏程的私人病房里削水果,忽然叹气:“唉,你们两个怎么都受伤了?” 风鹏程觉得许小真是个挺单纯善良的beta,心眼儿好,就是笨,连这种诡计都看不穿。 许小真喀嚓喀嚓咬着苹果,似乎很忧愁,下定了决心:“没办法,汇报只能我上了,希望小组评分不会受到影响。” 他一开始就没打算把这么重要的环境交给他俩这种废物二世祖,什么脑子也配? 风鹏程和孙传启在医院躺着的两天简直是水火不容,在康复室相遇都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对方,一句话都懒得说。 二人在许小真鼓励似的鼓动下,憋着劲儿地一起负责问卷调查,就比谁的采集的样本多,谁采集的样本全面。 分卷阅读155 许小真一开始就打算让他俩干这个的,他俩的交际圈上到顶层官员,下到酒吧坐台,能发动的人多,是收集样本的好苗子,谁都不能在他组里吃干饭,都得物尽其用。 陆仁颐收到铺天盖地的问卷,统计得脑袋都嗡嗡的。 许小真兜了这么大一圈儿,也不光是为了区区一个社会实践,像风鹏程和孙传启这样的alpha不多见,有的是用处。 但是风鹏程和孙传启经过这次合作,无一例外都对许小真印象有所改观。 他们以前瞧不起他,觉得他是个靠爬床上位的下贱beta。 现在虽然还是瞧不起他,但觉得他有点可怜,人挺不错的,又老实又真诚,一点儿不跟别人似的,天天阿谀奉承自己,他是真的欣赏他们身上的优点。 而且勤快还认干,主动就把烂摊子兜过来了,没有半点怨言。 长得吧,也挺好看的,就是命不好,哪天被人玩够了就踹开了。 要是个alpha就好了,拢到身边,还能带他一块混。 第87章 许小真组的课题大获成功, 从规划到汇报,都是他一手负责,没人比他更熟悉。 孙教授早就做好为他那“一碟儿醋孙子”拉分的准备, 临了只有添三分的余地, 把97的打分拽到了99, 一个学院前所未有的高分。 应得的, 放出去他这张老脸都挂得住。 两个瘸子在后面看许小真在讲台上熠熠生辉, 鼓掌手险些拍断。 99!差一分就满分了!这跟满分有什么区别? 搁他们身上肯定讲不出来这么高的分儿。 真挺牛逼的! 许小真期末考试成绩也随之而出。 顾延野以前说不是S没什么了不起的,那时候许小真听后心里特别难过,感觉自己的努力和成绩被身边最重要的人否定了, 现在想起来, 就觉得不甘, 凭什么顾延野门门都是S, 他就不行? 他想把自己这份门门S的成绩单糊在顾延野头上,扬眉吐气,又不想被顾延野缠上, 所以拍了张照片, 什么配文都没有,发在动态里。 顾延野的点赞很快就冒了出来, 说他真厉害。 许小真感到大仇得报,争了一口气, 把顾延野删了。 陈奕松晚上八点才看见许小真这条动态, 上次他们通话发消息,还是在许小真刚开学的时候,转眼一学期都过去了。 他不主动给许小真发消息, 许小真还真是绝不找他,狼心狗肺的东西。 陈奕松扒拉了两圈, 成绩都出了,也没见许小真发消息说要回来,他眉头一皱,怎么女儿也不要了? 许留坐在地毯上玩乐高,被轻轻踢了一脚,她转过头,不知道陈奕松为什么踢她,无措地唤了声:“妈妈。” 陈奕松张开手臂,搭在沙发背上,吩咐:“去,给你爸打电话,说你想他了,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许留仰起头,不解:“我才和爸爸通过话。” “啧,”陈奕松不耐,“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粘牙,再打一遍。” 许留乖乖地按开自己的电话手表,给许小真发消息,问能不能给他通电话。 得到许小真允许后,她才拨过去。 陈奕松抬手把她玩得黏在嘴上的一缕发丝抹到耳后,碎发也沾点水嘛撒齐了,许小真电话正好接通,他撤了撤身,重新倒回去。 许小真寝室一般情况下就他一人儿住,室友要么约会要么在外有房产,他乐得清净,晚上反锁门就和许留通话。 许留的小脸在镜头前一凑,抿着嘴巴,腮帮子的婴儿肥就鼓起来了。 头发中分,梳成两个低马尾垂在胸前,上头捏了几个彩色小发夹,弧度弯弯的齐刘海儿,鬓角各留下点儿碎发,包着白嫩嫩的脸蛋,眼睛又大又圆,跟过了水的葡萄一样,可爱鼠了。 要不是隔着屏幕,许小真得捞过来使劲儿亲两口。 他觉得陈奕松应该挺喜欢小孩,不是亲生的,也带得挺好。 许小真不知道,是他回来之后,许留的日子才真正变得好过。 陈奕松觉得她有用,才陪她多说几句话,态度没有那么不耐烦。 只有被爱被包容的小孩,才会有情绪,有想法,有愿望。 许留也才渐渐开始表达自己的想法,她喜欢漂亮的小夹子,喜欢蓬蓬的小裙子,想要妈妈抱抱,晚上总想爸爸。 她不敢和妈妈说,就在晚上和爸爸说,因为爸爸最爱她。 “爸爸!”许留看看坐在沙发上的陈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奕松,觉得好怪,明明是妈妈要她给爸爸打电话的,现在却躲起来了。 “宝宝怎么啦?”许小真面对许留,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沈冽最得宠的时候都没这个待遇。 许留觉得大人就是很别扭,明明是妈妈自己想要和爸爸说话,想念爸爸了,想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又不好意思说,妈妈好笨,这样总不表达思念和喜欢的话,会被爸爸忘记的。 就像小淳放假不和她通话,她开学差点都忘记小淳的样子了,小淳也是笨蛋。 “爸爸,妈妈想你了,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她大声说 ,惹得陈奕松想把这个小崽子掐死。 许小真一怔,想了一会儿,陈奕松的样子才慢慢在他眼前浮现,有点模糊。 上次和陈奕松交流应该是三四五个月之前了。 许留把镜头对准陈奕松,陈奕松根本不看:“小孩想你了,非说我想你了,许小真,你女儿跟你一样蠢。” 许小真理所当然觉得陈奕松不会想他,也并未把许留的话放进心里。 只他在一区“另立门户”的行为,致使他面对陈奕松时候,有些许的不自然。 可他与陈奕松只是交易,说到底无须心虚。 陈奕松去找别人,他也不会管的。 只是许小真的目光低垂,也未看向对方,只说:“很快了,后天的票。” 许留和许小真隔着屏幕亲亲后,才挂断。 沈冽千求万求,许小真硬是不松口带他回去见人,他只好作罢,缠着他哥亲了好些次,哀怨将人送上飞机。 “哥,你千万要记得要想我啊。”他再三叮嘱后,才放许小真去登机口。 许小真挥挥手,让他回去。 凌晨的机票便宜。 许小真断断续续睡了七个小时后飞机落地,时间正是上午九点,出机场后熟悉的车牌号已经等在外面。 他没怎么睡好,薄薄的眼皮发红,太阳很大,刺得他睁不开眼,用手挡了下,这个时间正好,陈奕松刚睡,他不用应付能再补一觉。 司机笑吟吟帮他拉开车门:“许少爷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好金贵的称呼。 陈奕松的人要么叫他少爷,要么称呼他先生, 分卷阅读156 许小真每次听到,都觉得自己像被从泥地里被拔出来,捧上云端了,俨然成为什么了不得的尊贵人物一般。 如果不是为了许留,他大概不会回来。 很危险,又很费钱,他的家人早就不在世,完全没有再回十八区的必要,即便车牌号和车都经过伪装,也容易暴露他和陈奕松的关系。 除了回十八区的机票,他还买了各种从十八区去往别区的机票,伪造只是在帝国游历的假象。 黑色的轿车驶出机场,驶向高架桥,周围几辆型号各异的车才紧跟而上,队形错落,铺开一张不透风的网紧密护卫着。 许留暑假放得早,许小真一进门,就被她扑了个满怀。 许小真顺手把她拎起来,抱在怀里掂掂重量。 佣人帮他把行李带进去。 小孩见风长,一天一个样儿,比许小真走的时候高大半头了,五官更长开一点,笑起来很甜。 许留亲亲许小真,许小真再亲亲许留。 他抱着孩子走进去,才见陈奕松坐在客厅里喝茶,长腿交叠搭着茶几,肆意慵懒,酒红色衬衫卷起衣袖,领口大开,小臂和腹肌肌肉条理清晰,秾丽的五官颇具冲击力,蔓延的黑色纹身有些色.情,他在许小真脑海中减淡的此刻重新变得立体而清晰。 太久没见,有些尴尬,许小真礼貌打招呼:“你好,怎么还没睡?” 陈奕松扫向他,闻到他身上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臭味,目光最后落在他食指的戒指上,示意佣人把许留抱走:“你出轨了。” 任何质问都没有这一句来得震撼,有冲击力。 许小真呼吸一顿,睫毛颤了颤,片刻才神色如常,对上陈奕松的眼睛:“你介意吗?” 陈奕松身体有一瞬间微不可查的紧绷,将腿从茶几上放下:“我说过,你在外面勾三搭四我会打断你的腿。” 他当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是真的,许小真略微思考,说:“没有。” 不算出轨,因为他们的关系从来就没在轨道上,他知道陈奕松要把手伸到一区是很难的,何况他和沈冽接触都很小心,接吻绝对不会被别人看到。 说实话有可能会失去自己的腿的话,许小真还是更愿意说假话。 陈奕松没说话,不知道信还是没信,走过来掐住他的脸,仔细打量,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松开手,说:“走吧,去吃饭。” 许小真如释重负。 陈奕松的作息看起来紊乱了,这个时间应该是睡觉的,但他吃完早午饭没有要去休息的意思,让许小真去洗澡。 许小真吃饱后更想睡觉了,洗完澡之后栽倒在床上,睁不开眼,问他:“你还有精力吗?总是作息紊乱的话容易内分泌失调。” 陈奕松覆过来捏着他的下巴接吻:“把你操.死在床上足够了。” 他身上很好闻,别墅前面的玫瑰花开了,他身上也是玫瑰的味道,许小真亲着亲着就不自觉勾上他的脖子,回吻。 陈奕松动作一顿,起身,唇绷得紧紧的,视线冷得几乎要化作冰刃,冷冷看着他。 许小真正亲得动情,大概是太久没做过,有些想念,正疑惑他怎么停下了,就听到对方语气沉沉,阴冷至极:“和别人接过吻了?” 他怎么知道? 许小真震惊,兀地睁开眼回望,没掩饰住情绪,想再遮掩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陈奕松脸色阴沉到极点,黑云密布,如有实质,忽地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掐住他的脖子再次狠狠亲了上去。 第88章 陈奕松浑身阴湿的毒汁快要化为实质, 歹毒地滴出来,把许小真连皮带骨头的融化了。 许小真不知道陈奕松反应为何这么激烈,或许只有自己的所有物被别人碰了之后的愤怒可以解释。 陈奕松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许小真以为他不会在意这些, 没想到还挺介意的。 他被掐开下颌, 陈奕松含着颗粉色的小药丸, 咬碎后一人一半。 “什么?什么东西?”许小真捂着脖子咳嗽了半天, 药丸入口即化,一点儿没留给他吐出来的机会。 没多一会儿他别的感官都失去了,只剩下灭顶的欲.望和饥.渴, 浑身滚烫, 伸手去抓对方的手。 陈奕松冷冷淡淡下了床, 从酒柜中取出红酒, 醒酒后给自己倒了杯,坐在床前品酒,慢慢欣赏他被吞噬, 难耐地咬着手指, 皮肤燃烧得粉红,用水光迷离的眼神渴望看着他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许小真不太耐药, 准确说他什么都不太耐,小时候感冒发烧, 别的孩子要吃一粒药才堪堪起作用, 他一粒下去就恶心干呕,有点药物服用过量的副作用,喝酒也是, 一杯顶人家两杯的程度。 他被烧得迷迷糊糊,抓着被角流泪, 想要纾解,什么话都敢说,说他错了,说想要,语调带着哭腔,软绵绵黏糊糊地撒娇:“陈奕松,来亲亲我嘛。” 陈奕松药劲儿还没返上来,就被他勾得发热,但他能忍,直到许小真哭着说要他亲亲,他才终于忍不了,走过去,抚摸对方柔软的唇瓣,把他手指上的戒指摘下去,扔到地上。 许小真脸颊红红的 ,伸出一截软软的舌头,轻轻舔他的指尖,含着,像小猫一样吮吸,他都不知道是药真这么大劲儿还是装的。 要是装的,不知道是被人调教成这副模样的,还是狠心下了血本儿求他原谅。 “小骚.货。”陈奕松低骂一句,掐着许小真的下巴,亲亲他。 许小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这么主动。 陈奕松把他衣服扒了,仔仔细细打量过他的身体,那种阴暗的仇恨感才消退,许小真还算有数,至少最近没和对方上过床。 许小真意识重新变得清醒的时候,有些庆幸陈奕松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把他的四肢打断,但是也有点过分,小腹上多了空针的纹身,很大一个,心形旁边缠绕着复杂的藤蔓花纹,漂亮但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东西,胸口还有两个亮闪闪的钉,穿进去的,并不怎么疼。 他想说变态,但嗓子哑了骂不出声,爽是真的,很久没做了,成年人的解压方式就是比较直白,但高.潮时候失禁的羞耻也是真的。 陈奕松倚在床头,夹着烟吸,他其实很少吸烟,至少许小真少见,此刻却都是细杆烟里淡淡的玫瑰香味混合着烟草,烟灰缸里或明或灭,已经有了四五个烟头,不知道已经坐了多久。 房间里就开了一盏小小的床头灯,晦暗不明,照着他的侧脸和带有纹身的劲瘦上身,他垂着眸,很性感,有种说不出的靡艳。 许小真还酡红的脸颊蹭了蹭汗湿的头发,细微的响动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陈奕松猛地把烟吸了一大口,才刚点着,大半 分卷阅读157 支就下去了,然后仰起头,烟雾朦胧,许小真感觉像在梦里。 他似是在思量,没有看许小真一眼,许久之后才命令许小真:“欠条都撕了,和他断了,没有下次。” 真难以预料,许小真知道他想要自己,否则也不会有耐心等这么多年,还抚养许留,甚至做出交易。 许小真自问自己的姿色还不至于蛊惑人心到这种地步,也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对方非得到不可。 唯一可以解释的是,陈奕松在年少时候没有得到过他,所以执念深重,又觉得他皮实好玩,暂时没有报废的打算。 他眼皮颤了颤,没想到执念深重到这种地步。 对于他的背叛只有一点象征性的惩罚,甚至可以说做出了极大的让步。 “你怎么发现的?”许小真哑着嗓子问。 “alpha对别的alpha信息素味道敏感,你也没有那个闲钱和闲心给自己买戒指……” “就这样?” 陈奕松按熄烟蒂,下了极大的狠劲儿,手臂青筋凸起:“以前亲你像亲条死狗。他吻技很好,挺享受吧?” 许小真不说话,陈奕松穷追猛打:“说话!” 许小真避重就轻:“太聪明了不好,会活得很累。 何必呢,我们两个就是交易,而且我也从来不会管你这些,之前还在床上提过顾延野,我以为你不介意。” 陈奕松手一紧,水晶烟灰缸扔在地上,摔得支离破碎,扭头怒视着他:“我他妈的要是个蠢货,就让你像耍猴一样耍得团团转了!再蠢一点方便你继续在外面勾三搭四吗?怎么勾搭上的?” 有这一天并不奇怪,许小真没心,或者说单对他没心,沈冽那种狐狸精要爬床拉得下脸就很容易,他以为他大风大浪都见过,能挺冷静,结果出乎意料地失控了。 许小真这小婊子比他想的还能勾他。 许小真现在吭声就是傻子,默默缩了缩脖子,这捉奸逼问的态度让他原本不心虚的人变得心虚了:“那晚喝多了。” 陈奕松看他跟个鹌鹑似的,平静些许:“我给你买了条私人航线,专门从十八区到一区的,以后一个月回来一次!” 许小真:…… “飞机加油都不用你管,也不给你打欠条,听见没有!说话!” 许小真没想到他的底线还能再降,有种试图挽回出轨妻子的感觉,他再降下去,许小真都要产生错觉,误以为他爱上自己了。 “我很忙,一个月一次不行,容易被发现。”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那个野种还在我手里,再多说一句我就让她去捡垃圾,”陈奕松把笔记本丢给他,“自己挑一架。” 许小真把屏幕和键盘掰成一条直线,抱着当平板使,碰到了乳钉,又酸又疼,嘶了一声,要取下来,被陈奕松狠狠拍开手,只好作罢。 在床上是赢不了的,他懂。 但他不懂飞机,问哪个性价比最高。 陈奕松懒得比对,直接帮他定了最贵的:“最贵的不一定最好,但最好的一定贵,所以买最贵的总不会太差。” 跟长床上了似的,许小真睡睡醒醒,早上回来的,第二天上午饿了才换了条宽松的T恤下楼,像个直不起腰的老头,佝偻着背,衣服蹭一下都难受。 陈奕松还在睡觉,他偷偷摘下来了,还是不太舒服,跟发炎一样红肿,翻出两枚创可贴贴上才有所缓解。 纹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搜了,是什么魅魔纹身,不同的款式代表不同的含义,他的是有主人的魅魔,只允许主人进入,嘶,也不知道陈奕松哪来这么多邪门歪道的知识。 他一想家里还有孩子,干脆多撕了十几个创可贴,把露在外面的斑斑点点都遮住。 这个时间点儿许留早就吃过饭了,在射击场玩她新的小枪,特殊材料定制的,亮晶晶的,像水晶,许小真只有在她的这种天分上,才能零星看出些顾延野的影子。 据说顾延野五岁时候就能自己拼好一把手枪,八岁弹无虚发。 陈奕松在床上cos睡美人,许小真自己抱着碗,坐在投影前一边看新闻一边吃饭,厨师给他煮了红肉补气血。 他尝不出来是什么肉,不知道怎么做的,味道还挺好。 厨师说是山庄开春新养的鹿,取最嫩的小里脊用康帝葡萄酒烩的。鹿肉吃了上火,饭后还有绿豆莲子羹败火。 北地的仗打得很厉害,年年都是这样,第三帝国和第七帝国水火不容,各种武器不断进化,一打起来就伤筋动骨,记者正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前线做采访,各地都有反战同胞拉横幅抗议,谴责这种持续的战争行为。 不仅伤害了人民,也花费了大量金钱,还有孩子在前线战死的父母,在其中痛哭。 不少omega也发表演讲,声称战火永无休止原因在于当政者多是alpha,alpha骨子里的残暴和好战使得无数人失去了家人,也让纳税人的前付之东流,要让世界变得和平,就需要更多温和、爱好和平的omega走入政坛,发挥自己的力量,减少alpha的话语权。 许小真看着看着,放下碗,歪在沙发上,无意识咬了咬手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 前线吃紧,摩擦不断,顾延野作为指挥官忙得眼睛都很少合上,三天后收到一份属于自己的包裹。 从十八区发来的,里面没别的东西,只有一个红布包,装着喜糖,还有红鸡蛋,用了锁鲜技术,到的时候还很新鲜,邮费能买十几个来回的鸡蛋和糖,向来孩子出生才有的风俗。 真他妈的给他寄喜糖了! 陈奕松你好样的! 顾延野狠狠攥在手里,鸡蛋和糖都被捏得粉碎。 他再红了眼,还要故作大度地给许小真发消息,说恭喜。 为数不多正大光明能给小真发消息的机会,也许可能会得到他的回复,哪怕是一句谢谢也好。 顾延野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卑微,分明心痛难忍还要祝福,甚至感激这次来之不易能再次交流的机会。 消息发出去,回给他的不是红色的叹号,而是淡淡的灰色【您还不是对方好友】 删了!许小真又把他删了! 空气中似有玻璃渣,不然他呼吸的时候为什么心肺都是痛的。 失眠的不止他一个人,还有收到分手短信的沈冽。 第89章 沈冽梨花带雨的在电话那边哭诉, 陈奕松让他打开公放。 许小真瞥他一眼,陈奕松重复一遍,让他公放。 许小真抬手轻轻甩了他一巴掌, 陈奕松继而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许小真。 “出轨是我不对, 准确来说我们的关系还谈不上出轨。 我和他提分手已经足够给你面子了, 别试图控制我, 你越界了。 分卷阅读158 ”何况那天在床上, 他其实没有明确向陈奕松承诺一定会分手,连他的电话都要听,真当自己是谁了? 许小真带着手机去书房, 房间里剩下陈奕松, 气愤地踹翻了面前的桌椅。 许小真要乖乖听话, 最好的方法就是拿许留威胁。 但孩子只能是拴住他的线, 不能是控制他的武器,否则以许小真的性格,不会放心继续把孩子留在他手里, 也不会再信任他。 他的位置并非无可代替, 除非永远保证自己会为许小真提供无可替代的助力,这不可能, 顾延野一但回来,可比他有用多了。 所以孩子就更不能动了。 而且他做得最错的事就是退让, 尼古丁没有让他冷静, 及时给许小真教训,反而释放了退让和纵容的讯号,让许小真那么敏锐的人察觉到了。 陈奕松阴毒和愤怒的气息几乎笼罩了整座庄园, 因为他发现自己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类人,优柔寡断, 为一丁点小事斤斤计较。 出轨一次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怎么会介意这种小事,笑话。 ——真是笑话! 他冷笑着抓起身边的花瓶扔出去,瓷片碎溅,吓坏了走进来的许留。 许留从来没见过妈妈发这么大的脾气,她原本就比普通孩子更敏感,此刻呆呆地站在门前,咬着下唇,眼眶盈满了泪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门。 陈奕松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间进门,扭曲的表情有瞬间僵硬。 如果是亲生的,他会让她滚出去别碍眼。 但并不是,她是许小真的宝贝疙瘩。他只是深吸一口气,整理好情绪,蹲下来朝她招招手。 许留才哒哒跑进来,陈奕松把她抱起来,检查她露在外面的皮肤:“划着了吗?” “没有,”许留摇摇头,双手圈在他的脖子上,知道妈妈不会对她发脾气就不怕了,“妈妈为什么生气?爸爸回来的不开心吗?妈妈不要生爸爸的气好吗?爸爸一定不是故意的,有话好好说可不可以?我给妈妈唱歌好不好?” 陈奕松捏了一把许留的脸,怎么长得一样,许小真就天天跟他玩心眼子,一点儿不听话。 也不是不听话,就是单纯不喜欢他,所以不听他的话而已。 “你爸要是给你换个新妈,要不要?” 许留拼命摇头,辫子甩在陈奕松脸上:“不要,我就要妈妈,我要爸爸和妈妈在一起。” 陈奕松呼噜了吧她的头发:“行,回头跟你爸这么说。” 他把许留放下,心里还是不痛快,去暗室揣了两把枪和一排薄而小的刀具出门。 许留问他出门做什么,他说去工作。 陈奕松很多年不亲自做任务了,十五六岁的时候为了继承人的位置和兄弟姐妹打破头,比谁接的单更多,谁杀人最利索,他每次都是第一,碾压陈家所有杀手,不知道今晚是哪些倒霉蛋被他盯上。 …… “哥,是不是那边的嫂子让你和我分的?”沈冽红着眼眶,低着头,用纸巾擦眼泪,很委屈。 沈冽再笨也知道他哥不是朝令夕改的人。 许小真没否认就是承认了。 “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听他的话?难道连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权力都没有吗?” 沈冽鼓动许小真反抗,许小真不傻,能听出来,他不会一冲动就和陈奕松断绝关系:“我离不开他,暂时至少是这样的。” 他跟陈奕松不是感不感情那么简单。 “是因为嫂子能给哥提供帮助吗?” “是,我很快就会再回到十八区,我需要他。” “好的,我知道了哥哥,其实我根本不在意名分,只要哥哥心里有我就好,我不想让哥哥为难。” 沈冽心里冷然一片,早就没什么眼泪可掉,还是低着头,抽抽噎噎,委委屈屈用纸巾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看起来好不可怜。 怪不得,哥那么轻易舍弃他,就是因为他没什么用。 有那么多男人觊觎他哥,他只是温柔体贴漂亮不够,还要足够有本事,只有有本事,能给哥的事业提供帮助,才能脱颖而出,哥才会选择他。 沈冽没再继续纠缠,抵抗分手,乖得不可思议,许小真反而愧疚,觉得自己过于心狠,为了利益说把人丢了就丢了,沈冽被他白白睡了,一点补偿都没得到。 “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满足你。” 沈冽咬着下唇,怯怯地看着许小真:“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哥心里有我,我愿意没名没分的跟着哥,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保证不叫嫂子知道,哥别丢下我就好,我才学了新的魔术,想表演给哥看,哥别不开心。” 都要把他甩了,这傻孩子还想着哄他开心,许小真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沈冽都卑微到这种地步了,他根本没法再说不好。 “以后再说吧。”他头痛地按按太阳穴,良心受到谴责。 很为难,夹在两个男人中间,如果他对沈冽没有感情,就只需要从利益出发。 应付完那个,现在还要哄这个。 陈奕松凌晨回来的,一身血腥气,在外面待了一晚上,心情舒畅很多。 许小真听到 声音扫他一眼,就转过去继续睡了。 陈奕松擦干头发上床,许小真背对着他,他把人捞过来,问:“电话打完了吗?” 许小真枕着手,点点头。 陈奕松摸摸他的脸颊,把人丢到旁边的沙发上去睡。 许小真不挑,什么也没说。 没多一会儿,陈奕松又把人从沙发上抱回床上。 许小真烦了,抬手给了他一下。 陈奕松皮糙肉厚没感觉,拉开自己的薄被把人塞进来,抱着他,许小真的头发蹭在他胸口,痒痒的,很不喜欢,他忍了忍,还是把人抱住,手掌扣在他的后颈上,让他贴着自己的胸膛。 “别有下一次了……” 许小真模模糊糊只听到后半句。 如果不是他操蛋的人际关系,许小真这个假期其实过得很舒服,庄园里有池塘和果园,后山还有树林放养野物。 温度不冷不热,风吹得很舒服,他陪着许留钓鱼摘果子,采野菜抓野兔,把果子做成各种各样的派,放很多的糖和蜂蜜,晚上在小花园烤兔子烤野鸡。 陈奕松开始还赏脸吃一些,后来嫌太甜命令他们减糖,烤兔子不许刷那么多蜂蜜! 他厨艺很好,许小真干脆把烧烤丢给他,然后在他站在烤架旁边不耐烦的时候端着果汁把吸管递给他。 陈奕松就着他的手喝一口,表情略有缓和,许小真蹲在旁边咬着吸管,把剩下的咕咚咕咚喝光。 烤一只兔子,他喝了三杯果汁,偶尔陈奕松叫他的时候,他再把吸管塞进对方嘴里,陈奕松说他好狡猾的一个人。 分兔子的时候,许 分卷阅读159 小真就很大方了,把最大的腿撕下来举起:“这个要先给最辛苦的人吃!” 然后放进陈奕松的碗里,环视四周:“谁赞成谁反对?” 许留迫不及待举起双手:“我赞成!” 许小真也举起双手:“我也赞成!” 院子里的篝火冉冉,把一切都镀上温暖的光,陈奕松以为自己会讨厌这种平静到无聊的氛围,其实还好,尤其是许小真的眼睛映照了篝火的光,他想亲吻对方的眼睛,再接吻。 他也是这样做的,在许留低着头专心对付兔腿的时候,猝不及防把许小真拉过来亲了一小会儿。 许留眼泪汪汪捧着自己掉下的第一颗牙抬头的时候,就看到爸爸脸蛋红红的,嘴唇亮晶晶的,很紧张地盯着桌面,她不明所以,展示自己漏风的门牙:“爸爸妈妈我掉牙了!” 上牙要扔到地上,下牙要扔到房子上面,据说这样牙齿才会长得齐,这是一点无伤大雅的迷信和仪式感。 许留今晚注定和烤兔子没有缘分了,吃了点蔬菜糊糊,拉着许小真和陈奕松,把她掉的第一颗牙埋进最靠近她房间窗子的树下。 陈奕松又买了一些破烂小衣服,许小真坐在洗手台上,抱着自己的腿,不敢看镜子的时候,他的手机弹出消息。 “你猜猜是谁发来的?发的什么?猜对了可以减一次。” 说着,他拉着许小真的手解锁,所有人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许小真也没想到会是风鹏程。 【你在哪儿啊?好无聊,要出来玩吗?带你长长见识。】 “怪不得池塘里每天放进去那么多鱼你都能天天空军,原来鱼都在一区钓完了,好棒啊许小真,这是第几个了?”陈奕松亲亲他粉红的脸颊,“第三个了吧。” 他低头轻轻亲了下许小真敏感的耳后皮肤。 许小真被亲得身体一颤,想死的心都有了,怎么不偏不倚非要在这种时候发消息? 第90章 私下里闹得再不堪, 穿上衣服出了卧室,许小真还是体体面面的一个人。 歇了几天后,去巡视几个厂子, 回来陈奕松把厂子的财务报表都扔给他看。 许小真穿着T恤短裤, 瘸着腿抱着电脑跑出去, 过了没多一会儿又跑回来, 爬上床, 倚着床头,凑过去。 “干嘛?”陈奕松躺在床上,抬手捻捻他泛红的耳垂。 “有地方看不懂。”许小真把屏幕对准他。 陈奕松顺势把头挪到他大腿上枕着, 横在床上, 抬眸撩他一眼:“想白嫖?” 许小真想揍他一顿, 最后作罢, 除了他,也没人能教自己这些东西,姑且忍下, 弯腰捧住他的头飞快亲了一下, 他早知道陈奕松的德行,抬头的时候飞快, 但还是没躲过,被他用手臂勾着下压, 加深了这个吻。 陈奕松是个好老师, 并不吝啬,许小真不会都指点的很到位,但是利息也很高。 譬如讲着讲着, 他的短裤就很自然卷上去了,对方的手掌也贴着他的大腿根儿了。 许小真腿长得好, 细长直白,虽然差点儿一米八,但远远一瞧让人觉得这比例得有一八五。 他学个七七八八,卸磨杀驴,抬腿把人踹开,陈奕松自己爬上来,狠狠掰了下他的腿,喀嚓一声,差点骨折,然后顺势再躺回去睡觉,让他慢慢看。 三个不到五十人的厂子,加起来半年盈利二百多万,在十八区已经算是优秀企业了。 有陈奕松的人盯着,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盈利除了纳税发放工资之外都用作奖学金,每一项进出都有迹可循,发票存根都在,核对没有难度。 许小真的计划是一个长期性,持续性的战略,只靠他一个人,终究翻不起风浪,要输送更多想要改变底层beta处境的beta到各个行业,慢慢编织出一张网,即便有一日他死在前面,后续也会有人远远不断补充上来。 上三区土地价格昂贵,工人价高,所以很少开设工厂,高新技术顶尖的工厂为了压缩成本,一般也都会汇集在三区,依次往下技术含量递减,到十八区的只剩下些高污染,或是需要大量廉价劳动力的低端产业,利润低,工人的可替代性高,工厂和工人,说不准哪天就一起被淘汰了。 厂子更新迭代的快,工人下岗失业也频繁,环境也更动乱。 廉价,低端,没有科技含量,是所有人对十八区产业园根深蒂固的印象,在这种印象下,即便做出点儿有科技含量的产品,也不被认可。 十八区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生存环境的恶劣,源于整个生态环境的恶性循环。 过于畸形的生态环境会导致人心的扭曲。 许小真不懂怎么经营工厂,但懂政治和经济,民生关系着公民幸福感,关乎社会稳定和健康发展,就业就是最根本的民生。 不能保证就业,公民缺少稳定的收入来源,时刻处在无业和即将失业的焦虑和恐慌中,更无法带动消费,反哺经济增长,十八区的GDP这么多年像一潭死水。 要带动就业,就要有更多的工作岗位,扩大工厂规模,前提是制造的产品得到认可,拓宽销路,创造更多利润。 一切牵一发而动全身 ,光喊口号没有用。 他长叹一口气,像根面条一样滑倒,平摊在床上。 要是有知名企业的品牌效益带动,给他们做下游加工厂就好了,物美价廉,时间久了总能扭转十八区产品在大众心里的印象。 但是一般知名的企业,即便是简单的日用品加工,也不是很愿意把工厂建在十八区,怕影响品牌形象。 他又不会经商。 许小真目光缓缓下移,落到沉睡的陈奕松脸上,手撑在脸上,咬了咬指甲,陈奕松这只羊能不能再薅一点羊毛出来呢。 陈奕松说他家的催债、赌博、暗杀、走私产业整个帝国驰名,备受好评,问许小真要不要? “没有正常一点的吗?”许小真听完眉心一跳。 “还有一家酒店,你要发展色情产业吗?” 许小真心里暗骂了一句,没再跟他说话,这件事还是得从长计议。 暑假很短,一个月出头,许小真回去的时候还是沈冽给他接的机,主动掀起头发给许小真看他额头上的疤痕,笑着说:“哥,我去做激光手术了,你看是不是有一点儿效果。” 疤还是他刺杀顾延野时候留下的。 沈冽更改了自己定位,明面上又变成了许小真的弟弟,私底下给他做情人,一副我什么都不图就图你人的架势。 他认清楚自己的优势和劣势后,觉得暂时给他哥当情人也挺好,有个位置总比什么都摸不着强,能当上小三说明他魅力大,有孩子又怎么样?哥还不是会对他有意? 他哥对那边的人没有感情 分卷阅读160 ,纯粹是利益绑在一起,早晚他变得有用了,哥就会把那边的人踹开。 他样子可怜的许小真都不敢跟他说重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这段关系存在。 沈冽还挺高兴,有空就邀请许小真看电影,逛公园,乍一看像对大学生情侣,细看还像兄弟。 有时候也学着做饭,邀请许小真去吃,太晚了人走不了,就睡在一起,他倒是很想发生点什么,但他哥好像有点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只允许亲一亲,他觉得不行,绞尽脑汁地想办法,总得发生点儿什么坐实关系。 许小真开始是一个月回十八区一次的,一般掐着周末白天,陈奕松睡觉,许留在家的时候回去。 陈奕松见不着他人,电话控诉过几次,许小真就烦了,更加阳奉阴违,短时候两个月,长三个月才回去一趟。 要不是许留在,陈奕松都感觉他根本不会回来。 他都不知道该生气还是不生气,生气显得他太在乎,好像许小真在他心里多重要似的,到时候又蹬鼻子上脸。 不生气他又实在憋得慌。 最后作息硬是被逼得调整过来了,许小真早上下飞机,就能看见他端坐在沙发上喝茶。 陈奕松向他招招手。 躲不掉的,许小真跟随他上楼。 陈奕松说到做到,真在家里装了间四面都是镜子的房间,里面还有各种器材,他觉得花朵形状,凝固了金粉,点燃之后金灿灿的蜡烛特别漂亮,滴到他身上的时候就不这么觉得了。 沈冽在深夜从接回许小真的时候,就能看到他脖子上遮不住的红痕和满脸疲态,嫉妒得冒酸水,像是对方在向他宣示主权。 他什么做不了,只能当个贴心的小情人,帮他睁不开眼睛的哥哥洗漱,换上衣服,看到哥哥身上更严重的痕迹时候把心酸咽下去,再把哥哥的被子盖好,点上助眠香,服务好跟嫂子大做特做的哥哥。 顺便把他哥换下来的衣服手洗干净,上面还沾着玫瑰信息素的味道,他倒进去半桶洗衣液和柔顺剂才盖住。 沈冽这个时候觉得自己不像他哥的情人,像他哥和嫂子的丫鬟。 做完这一切已经凌晨三点多,然后愤怒地在厨房喀嚓喀嚓一桶磨牙饼干发泄心里的郁闷,再从后面抱着哥哥睡觉,和哥哥十指相扣,用自己的信息素驱散那股恼人的玫瑰味。 许小真下次再来他家吃饭的时候,开门的就是光着上半身,下半身松松垮垮系着浴巾的沈冽,水珠从发梢滴落,顺着锁骨下滑,越过光洁紧实的腹肌,撩人的没入浴巾。 沈冽把头发撩起来,露出姣好眉眼,再往下唇瓣水润,像一块特别美味的草莓布丁,害羞一笑宛若春光:“哥,我刚洗了个澡,你等我换衣服。” 窗帘被拉得严实,长桌上精致地摆放着玫瑰,蜡烛,刚刚烹饪好的牛排,看起来是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沈冽和陈奕松他们不一样,总会搞一些浪漫的小惊喜。 比如挑一个柚子,从中间切开,把柚子掏出来,再将丝络摘得干干净净,重新放回去送给他;深夜露营看流星雨;递给他一把伞,打开之后里面的花瓣砰一下炸开,像花瓣雨一样落下来…… 一件件浪漫的小事点缀生活,和他在一起,有种真正谈恋爱的怦然心动。 没过多一会儿,沈冽重新走出来,穿着白色半透明衬衫,隐隐透着肌肤的颜色,黑色皮革束缚带,领口几乎开到小腹,下半身黑色长裤,很正常。 脖子上扣着项圈,然后抬手把灯光切换成流动的暗紫色。 许小真不知道他的锁骨为什么会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光,像有一层碎钻。 但很漂亮,也少见有点火辣,沈冽一向不是这种风格。 他第一次见男人穿成这样,比陈奕松那些深V衬衫开得还大,大概是什么新的浪漫。 如果是陈奕松这么穿,许小真会问他是不是要去下海当鸭,但沈冽的长相太过清纯,让人觉得好像个乖孩子在试着学坏。 沈冽切开牛排,笑眯眯地喂给许小真。 吃饱喝足,许小真以为今晚游戏到此结束了,从浴室出来,发现卧室的灯光也变成了紫色。 空气中弥漫着温暖的香氛气息,他的眼神不太好,擦着头发走到床边,才发现沈冽跪在地上,头上多了一双白色兽耳,项圈系了牵引绳,然后交到他手中,仰起头看着他,眼睛里水光氤氲:“今晚我给哥哥当小狗好不好?” 第91章 夜色静谧, 房间里安静的只有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微弱的呼吸声。 这套衣服在晚饭的时候,并没有显露一丁点的不妥,最多只是有些透而已, 在灯光下不明显, 沈冽的衣服款式各异, 有很多都是微微露肤的, 所以他即便只披块布料在身上, 也不显得奇怪。 陈奕松的性癖直白、粗俗,那些小破烂衣服往手里一攥就能完全握在掌心,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这身布料多得能出街, 所以一开始许小真并未往这个方向想。 原来是制服类的吗? 他有些慌张, 握着牵引绳的手一抖, 沈冽身体一晃, 被扯得下意识倾身,低吟一声,为了维持平衡, 胸膛不由自主地 挺起, 脖颈上扬,喉结滚动, 保持项圈上的铃铛清脆作响。 因为这一动作,腹肌和胸肌上闪耀的碎钻一样的光泽愈发清晰, 极其的惑人。 沈冽嗓音微软, 发颤,问他:“哥,你会讨厌我这样做吗?” “什么?”许小真不知道他在为什么, 沈冽膝行上前,眼神湿漉漉地看着许小真, 然后用牙齿咬开他浴袍的腰带。 过分的快感席卷了全身,不止是生理上的,还有精神上的,一种难言的禁忌和征服感,他只要微微低下头,就能看到沈冽张扬的,漂染成银白色的发顶,发旋浓密,手感柔软。 然后扬起无可比拟的美丽脸蛋,用讨好的眼神望着他,生怕哪一点做得令他不喜欢。 “够了,阿冽……”许小真的嗓音也夹杂了潮湿的颤抖,抬手去推他的头,却被陡然升起的酥麻压得膝盖一软,仰倒在床上,手上抓着的牵引绳一带,沈冽就稳稳当当撑在他身上,将他环了起来。 “哥,男人是很坏的生物,喜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一有机会就偷情出轨,尝鲜,寻找刺激,哪怕家花如何贤惠、漂亮,他们还是会眼馋外面的花花草草。 可我不是无名的野花野草,我年轻,漂亮,温顺,整个帝国再也找不出比我更美丽的野花了。而且我只为你一个人,只要你愿意,就能得到我。总跟一个人做会腻的,哥,你难道真的不想尝尝更年轻的肉·体吗? 不管是在上面还是在下面,只要你高兴,我都愿意。” 他用可怜祈求的 分卷阅读161 语气蛊惑着许小真,头顶的兽耳一颤一颤的,房间点燃的熏香今夜似乎更加温软动人,在沈冽把头埋进他脖颈的时候,许小真没有制止,在沈冽得寸进尺问能不能在上面的时候他没有吭声,所以错误就自然而然发生了。 沈冽交牵着他的手,躺在床上,眼泪滑落,沿着眼尾滴落到鬓角,再没入发梢,哭着撒娇:“哥,好紧啊,好舒服,你动一动好不好?哥,哥哥~哥哥,妈妈,妈妈疼疼我~妈妈抱抱我好不好?想要妈妈抱抱。妈妈永远爱我好不好?不要喜欢别人。” 在得到妈妈永远最爱他的承诺,他才心满意足,变得乖了。 铃铛被牵引,叮叮当当响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天亮之后,许小真躺在床上反应了很久才堪堪回神。 沈冽凑过来,把脸埋在他怀里,说早安,笑得很甜,细声细气问他昨晚是不是很棒。 许小真把他的头推开,恍恍惚惚自己埋进被子里。 沈冽亲亲他的脸颊,撒娇让他也亲亲自己,得到吻后自觉去做早餐。 一段有名无实的关系终于落定,沈冽年纪小,会哄人还浪漫,而且喜欢被掌控,这样他会感觉自己是被哥哥需要的,很有安全感,这种体验确实给了许小真极大的新鲜感和掌控感。 顾延野和陈奕松那种强势的alpha,从来都是掌控者的角色,绝不会甘愿被掌控。 但许小真不是个太强势的人,但从陈奕松那儿回来之后,调和调和也算找点平衡。 这段关系一直维系到他以学院第一的身份毕业,要前往十五区赴任,其实原本是给他分配在一区政府,但他自己主动请求去的十五区。 这年他二十六,比平常人晚毕业了四年,沈冽二十,已经在研究院混得风生水起,小有地位。 走那天,沈冽在床上抱着他哭了很久,问他会不会忘了自己。 许小真说不会,沈冽又问能不能去看他,许小真犹豫了。 “我悄悄的去,当你弟弟去,我什么都不干,就看看你,不叫他发现。”其中的他当然指的是陈奕松。 许小真再次回到一区的时候,大概要么是参会,要么就是调动,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沈冽想跟着他走,做什么都好,但他要科研院的议会席位,要做个对他哥有用的人,不然小三也当不长。 陈奕松是跟着许小真走的,他去了十五区,许留自然学籍也调转过去了,某种程度上也算一家三口团聚。 许小真下了飞机,等候他的专员接过他手中的提包,客气请他上车。 政府专门派来接他的车停靠在机场外,车牌号16-88666,很吉利,像专门安排过的,不知道谁这么知趣。 他略勾了下唇,在专员忐忑期待的眼神中上车。 他不知道自己在十五区政府到底是什么形象,值得这样大费周章。 下区的政府组成中,正式官员大多是低等alpha或omega,以及少量的中等beta和向社会招募的临时beta员工。 低等的alpha和omega在上区和中区过得也不怎么好,他们大多从祖父母那里开始等级就不高,又或是侥幸分化。 社会等级分明,高等级的beta大多都有强有力的家世,表面笑嘻嘻,其实瞧不起他们的出身,余下的beta他们又不愿意放低身价接触,会被人在背后议论,所以前往中下区进行考核,成为一个官员就成为了他们最优的选择。 不仅能有一份受人尊敬的职位,还能获得十足的优越感。 派来迎接许小真的专员也是一个低等alpha,他从后视镜小心窥视许小真的表情,才小心翼翼表示欢迎:“执行官已经在等待您了……” 他又要说什么,许小真的手机嗡嗡作响,他识趣闭上嘴。 孙传启在那边大嗓门叫唤:“你在哪儿呢?” “十五区。”许小真道。 风鹏程和孙传启两条没有脑子的蠢狗,这两年许小真从他们身上捞了不少好处,把他们利用得团团转,他们还觉得许小真是个好人,可怜上进,温柔单纯,就连每次小组活动都任劳任怨把他们两个带飞,所以决定抛弃他beta的身份,罩着他,带他一起混。 孙传启一听他在十五区,当场就炸了:“什么?谁给你送十五区去了?哪个不长眼力见儿的东西?不知道你是我的人吗?不行!你抓紧回来,我找我爸给你安排。那种穷乡僻壤的鬼地方有什么好去的?”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还有利用价值,许小真耐心敷衍:“是我主动去的。没有办法,传启,我在一区总是受排挤,你是我在一区唯一的朋友,只有你是真心对我的,我也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意愿,相信我能凭借自己的努力回去,你会赞同我的决定的吧。” 孙传启听到许小真说自己是他唯一的朋友,只有自己真心对他,在电话那边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得收紧,耳朵也泛红,眼前不由得浮现许小真真诚的眼神,还有清秀美丽的脸庞:“好……好吧,你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就和我说,谁敢给你找不痛快,我就弄死他!” 许小真另一个“唯一的朋友”风鹏程也说了同样的话。 专员隐 隐听到什么不痛快就把人弄死,头皮都发麻。 帝国学院政治学院的学生都是家境优渥的天之骄子,从不会光临贱地,都是拿鼻孔看人的,许小真一个最低等的beta,不仅能以优异成绩毕业,听说背后还有靠山,这就足可以说明本事了。 怪不得执行官这么兴师动众。 他不敢轻视,又不着痕迹寒暄了几句。 许小真漫不经心地问:“我以前没有来过十五区,对这里不太熟悉,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这几乎是每个初来十五区上任的官员都会问的问题,专员有心巴结,自然事无巨细都说了:“执政官大人是个beta,勤俭奉公,没有人不敬佩他,您也是beta,应该会和他相处的很和睦。 以您的资历和背景来说,应该没什么需要特别小心谨慎的,哦,对了!陈家需要特别注意,有可能的话还是不要招惹,以前倒是没什么,听说最近陈家家主在十五区……” “陈家?” 对上许小真疑惑的目光,专员觉得自己有了用武之地,忙压低声音,给他解释:“陈家一开始是在十六区发源的黑.帮组织,六七年前,上一任家主暴毙,他的某个儿子接手了家族,为人阴狠,手段毒辣,到现在,已经扫平九区以下所有势力一家独大。 前些年明面上洗白了,实际只是分出了明暗两条线,明里的天德集团和暗里的血刃,这些都是秘密流传的消息,总之遇到陈家小心一点是没错的,不然执行官也救不了人。” 天德化血刃,还 分卷阅读162 挺迷信。 “陈家现任家主叫什么?” 专员压抑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陈奕松,大家私下里都称呼他为半边王,他几乎掌握了帝国全部的暗杀产业。” 许小真眉心一跳。 他一直以为陈奕松是个有钱的小黑.帮组织头目,没想过他有钱到这种地步。 旋即扯出一抹嗤笑,好中二,老土的称呼。 专员看他笑,不把陈家当回事,有些惴惴不安。 不待再说话。 ——轰隆!! 前方大桥被炸开一条大坑,滚滚的浓烟弥漫,升上天空。 司机情急之下慌了神,猛打方向盘,车狠狠甩了出去,“当”一声撞到护栏才反应过来,猛踩刹车,在距离大坑半米处惊险停下。 车上一众人都吓得出了冷汗,专员急忙关切许小真,见他手撑在椅背上,脸色发白,额头多了块鸡蛋大的擦伤,抿着唇,浑身散发着冷冽的寒意。 第92章 “您没事吧?”专员反复查看他的伤势, 唯恐有半点纰漏。 他接到这么重要的工作竟然出了岔子,未免太过无用了些。 断裂的桥洞下江水滚滚,看着就极为渗人, 只差一步, 他们就要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专员脸色苍白, 浑身都起了一层白毛汗。 许小真摆摆手, 示意自己没事,命令司机快速调转车头,避开人烟稀少的高架, 从繁华的街区绕路到政府。 司机也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战战兢兢观察着四周, 挂挡倒车, 飞快下了高架。 许小真摸上腰间的枪支,警惕地依靠着座椅,时刻观察沿路的情景, 好在除了那一次爆炸, 再没发生别的意外,一行人顺利抵达政府。 专员下车的时候, 腿都是软的,颤颤巍巍把许小真扶出来, 不多片刻, 里面走出个三十出头的男人,长相英俊,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的从容。 “欢迎欢迎, 我是晋云深,十五区执政官, 舟车劳顿辛苦了。”他笑着,向许小真伸出手,在看到许小真额头的擦伤时一怔,热情转为担忧,问:“路上是发生什么了吗?” 专员死里逃生,忍不住把路遇爆炸的事情滴里嘟噜一股脑讲出来:“大人,您不知道,要不是刹车及时,差一点儿我们就都回不来了。” 晋云深浓黑的眉头紧皱,继而再次打量许小真,唯恐他受伤似的,打量完毕,才松了口气:“好在平安无事,许官员可是我们十五区不可多得的人才,要是真出事,我也不好向上面交代,想来是有人刻意要与我们过不去。” 许小真向他安抚地笑了笑,礼貌寒暄,晋云深目光展露出欣赏:“临危不乱,心志坚定,的确很不错,要是失去了你,我恐怕损失就大喽。” “您客气了。” 晋云深拍拍他的肩膀:“这件事我会让人去查,不过十五区鱼龙混杂,有些事情,也不是我一人之力能做出改变的,有些人,有些事我不得不忌惮,对方敢公然炸毁大桥,想来也有十足的底气,就算结果不尽如人意,也请你多担待。” “您愿意腾出手,为我的这一点小事操劳,已经很是感激不尽了。”许小真客气回应。 晋云深这个人看起来温文儒雅,客气到简直不像一个官员,不过他没有立即感激涕零,而是在心中升起了些许警惕。 许小真在大学的四年也被算进工作时长,他的成绩优异,能力出众,就连实习履历都无可挑剔,遑论他背后有人撑腰,即便分到一区,也理应有个好些的职位,何况是十五区这种地方。 帝国正式官员一共分为十级,他是第七级,在十五区政府监察部门担任署长。 他自问不是什么高级官员,犯不上这么兴师动众刺杀他,更犯不着晋云深对这么客气,何况他背后的靠山连个鬼影他们都没瞧见,总不至于一上来就大动干戈。 十五区的腥风血雨,看起来可比十八区多多了。 许小真压下心中的阴云,包扎好伤口后,随着晋云深进入政府大门,办理入职相关手续,在他的任书上盖章落字,然后领取办公室和分发的房产钥匙,再由专员带着他在政府各个部门转了转,打招呼。 最后由晋云深带领他宣誓。 帝国旗帜和联邦的旗帜在议会厅高扬,最顶部中央悬挂着硕大的帝国徽章。 威严,肃穆,带着一种沉重的使命感向他扑来,让他忍不住仰起头,整理好身上的黑色制服,才站定在晋云深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边。 我将誓死捍卫帝国荣耀,以我之血肉,为守卫帝国疆土,建设帝国辉煌而奋斗终身—— 第三帝国永垂不朽—— 许小真看着高悬在墙壁之上的帝国徽章,红、金、黑交织,荆棘和玫瑰环抱着伫立在中央的利剑,晋云深微笑着为他在胸前佩戴同样的胸章。 二十六年浮浮沉沉,在这一刻,他才真正走入帝国政坛,无数种汹涌的情绪在胸腔中萦绕,最后化为慷慨,涌入四肢百骸,未来他的心血,他的精力,他的一切,都将奉献给这片土地。 晋云深问他:“此刻有什么想说的吗?” 很多,多到在他的血管中挤挤攘 攘,最后之化作一句:“第三帝国永垂不朽——” 晋云深依旧微笑看着他,深邃的目光似乎要将他穿透,鼓舞他:“你会做得很好的,许官员。” 许小真从议会厅出来,几乎要到下班时间,那个来迎接他的专员抱着文件,在附近探头探脑,见到他向他打招呼:“许官员!” 然后又向他勾勾手:“来,我打听到关于爆炸的一点消息,不知道准不准,你要不要听?” 专员神神秘秘,在许小真走近后压低声音:“前些天政府竞标的时候,天德丢了一块地,听说闹得挺不愉快的,那块地皮在靠近市中心的位置,正常早就被私下定下了,结果不知道怎么出了差错,被别家竞走了。 天德为这家地早就做好了规划,连建材都快进场了,大家都猜是天德在报复。他们一向嚣张,干什么都不管不顾的。” 许小真故作迟疑:“不会吧,我才刚上任,要报复也不会报复我。” “也不一定哇,你可是咱们十五区第一个帝国大学来的顶尖人才,你还没入职就被弄死了,多打脸。炸毁大桥需要大量火药,正常组织哪有那么多的违禁品?而且还敢这么嚣张。火药是要经过层层审批才能购买的。”专员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说得也越来劲儿。 “真的假的?”许小真继续套他的话,“别家没有火药了?” “那当然,每年的火药用量都是有登记的,比如爆破一栋危楼需要多少火药,得精确计算后层层审批,最后由监察部门在爆破时候现场督察,你在监察署,肯定 分卷阅读163 知道的,”好歹是经历过生死的关系,专员又叮嘱他,“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我就看你刚进政府,提醒你一句,别闷头往下查了,万一查到天德,你保不齐要被灭口。” 许小真拍拍他的肩膀,微笑:“多谢,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啊,我叫查司。” “谢谢你了,查司,我来到十五区原本还担心人生地不熟不能融入,还好有你在,你和别的alpha都不一样,我觉得你特别善良,给我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查司脸一红,摆手:“我爸妈都是beta,我对beta当然也不会像别的alpha那么歧视啦,大家都是人,没什么不一样的。” 许小真微微一笑,和他又聊了两句后去整理监察署遗留下来的档案。 他在十八区实习的时候,算是哪个部门都待过,一扫就知道不少有猫腻,还有刻意做得十分杂乱的工作汇报,明摆要给他点厉害瞧的感觉,就像这次爆炸,狠狠给了他一次恐吓。 如果是正常人,听过陈家的威名,知道或许是天德集团针对他,此刻就该夹着尾巴做人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别人给他点火,他也不能当软柿子,许小真把重要的捡出来,不重要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政府监察署比法院监察署和警署监察署高半级,负责政府部门工作监督,某些重大案件审理调查后,警署也会把文件送到政府监察署复审,由此审核公告。 就像十八区那次羊毛厂爆炸案,因为许小真暗中操作,导致民怨沸腾,影响范围太广,他才能顺理成章插上手。 在三个监察署之上,还有十五区总监察署,负责监督十五区所有机关的工作。 查司的话挺有意思的,照这么说,是陈奕松要弄死他,或者给他一个下马威了? 他把最近的市区重建爆破项目整理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整座政府大楼,只有寥寥几盏灯还亮着,他拿出监察署人员名单,核对过后,指尖在副署长牛博远略显沧桑的脸上点了点。 陈奕松的电话恰好打了过来:“人呢,死了?晚饭不回来吃等我去喂你?” 许小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监听设备,不好直呼其名,饿了一天也听不惯他这语气,倒在椅子上,同样阴阳怪气:“老公~你放心好了,人家饿不死的。” 乍一听像小情人跟金主撒娇。 陈奕松在那边呼吸一顿,紧接着大骂:“你脑子被扔进绞肉机了?给我滚回来!新地址发给你了。” 许小真挂断电话,把材料整理归位,才落锁出门。 他在市区人多的地方逛了一圈,避开耳目,坐上陈家司机平平无奇的轿车。 倚在靠枕上的时候还想,自己无论跟谁在一起,好像都和偷情似的。 沈冽给他发了很多消息,他揉了揉眉心,慢吞吞地回,有一搭没一搭回的差不多,也到家了。 一楼客厅灯亮着,许留趴在桌子上写作业,她已经在读小学二年级,陈奕松在旁边玩儿她的卷笔刀,许留小声抗议:“妈妈,你已经把我三根铅笔都卷光光了。” 陈奕松不耐烦,敲她的作业本:“写你作业吧,我给你买的,玩会儿怎么 ?” 许小真走进来,看到这一幕,有种难得久违的宁静,揶揄陈奕松:“陈半边?好久不见啊。” 第93章 “你发什么羊癫疯?”陈奕松一时没反应过来, 见到他额头上贴着的无菌敷贴,皱了下眉。 许小真脱了外套挂好,坐在一边, 说:“今天路过悬江大桥时候发生了爆炸, 现在初步怀疑对象就是你, 说整个十五区, 只有你们天德集团敢这么无法无天, 且前些日子和政府有些过节,很了不得呢,半边王。” “什么东西?” “今天听了一路你的八卦, 啧, 好酷的称呼呢。” 陈奕松压根儿不知道这事儿, 乍一听咬牙, 难得羞恼:“听了忘了得了,非得回家跟我复述一遍吗?” 然后掀开他的无菌贴敷,看见只是简单的擦伤, 又给他贴了回去, 盯着许小真的眼睛看了会儿,眼神中带着审视, 话题一转,问:“你是又做了什么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还是单纯脑子撞傻了。” 许小真搭在真皮沙发上的手指无意识颤了下, 疑心他和沈冽的事情又被陈奕松发现了:“怎么这么说?” “这辈子没想到还有你跟我开玩笑的时候, 电话里还叫老公,跟脑子碎了一样。”陈奕松轻嗤。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许小真乘坐几个小时的飞机赶到十五区,经历爆炸后又忙了整整一个下午加晚上, 身体已经疲惫至极,按理说他现在也该精神萎靡, 非常不耐烦,看到陈奕松这种人不冷嘲热讽,就已经说明足够有教养。 可他并没有,反倒很高兴,因为正式步入工作而感到雀跃,甚至有心情和陈奕松开玩笑。 陈奕松看他的眼神意味不明,幽深如海,许小真觉得可能是自己的表现和以往太过不同,引起了对方的猜忌,他放松地躺在沙发上,说:“好不容易开个玩笑,你就不能配合我,装出一副被误解的表情?” 可能是陈奕松这个人太聪明,所以逗 起来不是特别有意思,换沈冽的话,大概已经在抱着他眼泪汪汪辩解,说自己没有。 陈奕松注视着他,像是能看穿他的灵魂,好一会儿才凉凉说:“开玩笑不要紧,别是把我当成了谁。” 许小真一噎,别过头:“我饿了,先去吃饭,你去休息吧,小留的作业我来看。” 陈奕松没再说话,把卷好的铅笔放在桌上,起身上楼。 其实他什么都知道,许小真大概率和沈冽没断干净,他每次回来的时候,身上的味道太单纯了,单纯的不正常,按理他总在alpha堆里打滚,难免会沾上一些复杂而轻微的信息素,但他身上只有洗涤剂的味道。 沈冽被分手没闹幺蛾子,说明许小真把他哄好了。 怎么哄的,当然是说还要他。 人怎么能下贱到这种地步? 分手了还不要脸地倒贴上来,许小真也贱,见了漂亮男人就心软。 他都能想象到沈冽是怎么撒娇祈求的,就是个年纪小的狐狸精。 人都被他逼到这个份儿上了,偷情也处理的干干净净,他再追究,许小真要跟他翻脸,得不偿失。 这么谨慎背着他,说明他在许小真心里的地位比沈冽重,至少许小真舍不下他,重视他,再喜欢也就在外面玩玩。 这两年里,陈奕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沈冽还是谁的,只要不是顾延野,他都能视而不见。 现在人在眼皮子底下,不用管自己就会老实。 其实许小真说得没错,以他们 分卷阅读164 俩的关系,在外面各玩各的不把人闹到对方面前,就是极大的体面,但许小真不在意,他在意。 他跟那有病似的在意,天天防贼又嫉妒地明里暗里都在意。 好在就沈冽一个,再来一个,陈奕松真要把许小真的腿打断了才算。 陈奕松阴一阵晴一阵,表情令人难以捉摸心事。 许小真不在意陈奕松的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不说就是没大事,真有事他会搬到明面上说,不用猜来猜去。 他过去抱了抱许留,掂量她高了些,又沉了点儿。 作业还有一点儿收尾,许小真帮她看过后整理进书包,许留不管像许小真还是顾延野,课业方面都不需要发愁。 许留给了许小真一个晚安吻,互相道晚安后回房睡觉。 许小真累了一天,一句话都不想说,倒头就睡,陈奕松看了他一会儿,把人拉过来抱着,一晚相安无事。 一早,人到齐后,许小真先召集人手开了次会。 他年纪不大,是空降,又没什么经验,贸然压所有人一头,难免不会服众,早会上所有人都懒懒散散的,兴致缺缺,两个副署长就差把不服写在脸上了。 底下的人也以两个署长为首,各自分帮分派地落座。 年纪大一些的副署长是个十年的老资历alpha,叫牛博远,年轻一些的叫李紫嫣,是个女性beta,牛博远看李紫嫣的眼神轻蔑,看许小真更多了些气愤和不甘,怨气快把天花板掀开了。 李紫嫣就坐在下首用磨砂棒慢吞吞磨指甲,翘着二郎腿,谁也不理,只在许小真讲到重要工作内容的时候,才动动她金贵的手指记一记。 许小真都看在眼里,并未有什么难堪或是愠怒的情绪,毕竟早就预料到了,只是简单讲了两句,按照惯例布置月度计划,连下马威都没有,轻飘飘让所有人散了。 大家有点意外,心里嘀咕新署长但还有自知之明,没罗里吧嗦讲一大堆。 昨天悬江大桥爆炸他们都知道,此刻大家心照不宣,觉得许小真是被吓老实了,不敢作威作福,心中对他升起些许不屑。 许小真把李紫嫣叫住:“李副署长单独留一下。” 许小真一没为难人,二又是工作上的事,还是上司,李紫嫣本来就是个beta,不像牛博远那种alpha无论怎么高高在上不理人都会被觉得是应该的,她没有理由地跟许小真对着干不占理,干脆又坐下了。 人都离开之后,整个小会议室的雾化玻璃被打开,里面白茫茫的什么都瞧不见。 “谈什么工作这么秘密?” “人家都是beta,当然互相帮助喽,说不定是给安排什么任务,听说新署长背后靠山硬得很,大概率在监察署镀个金很快就升上去了,位置当然要留给自己人。” 走出来的工作人员纷纷窃窃私语,牛博远恶狠狠地看着会议室,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李紫嫣捧着厚厚一沓材料走出来,把一些存在问题的报告交下去重新审核。 牛博远更笃定新来的这个beta有意拉拢李紫嫣,刻意孤立他,把重要的,能攒政绩的工作都送给李紫嫣做人情了。 他原本就深厚的怨恨此刻更重。 许小真片刻后走出来,看他在门外,冲他疏离地笑笑。 连着一个月,牛博远都很清闲,只有必要的工作需要处理,如果是以前,他自然乐得如此混日子,但许小真频频留李紫嫣商讨工作,李紫嫣每次出来都带着一大堆资料,他就开始有些慌了,感觉自己要被对方狠狠甩下一大截。 他即便带着人再给许小真脸色看,也影响不到部门运转,他又不甘心,只能从李紫嫣的错处入手,他们工作错漏也不少,整个监察署以前的明争暗斗就被挑上明面儿,一改往日平静,热闹极了。 直到前几个月中环大厦一带爆破,火药剂量计算错误的事情被揪出来,这是牛博远的人负责审核监督的。 这种错误若放在平常没什么,但在监察署,这两个字就有点微妙了,因为就在上个月,新来的署长刚经历过一次爆炸事件。 要是牛博远为了署长的位置蓄意挪用,也并非不可能。 牛博远立马慌了神,这种帽子他可扣不起,查来查去最后在一间废旧仓库查到了余量的炸药,是施工队和开发商,还有几个负责的官员沆瀣一气,想要倒卖火药才做的假,勉强洗清了嫌疑。 热闹的不止监察署,还有许小真的生活,他的办公室玻璃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先是被人从外面砸碎了,再被扔进来浇满汽油的火球。 整个政府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怪。 晋云深给许小真泡杯茶,温声道:“尝尝,前些日子监察署的流言沸沸扬扬,好在澄清了。爆炸的事情警察署那边不了了之,可见已经超出了他们能调查的范围,对方权势很大,我这边没法再探查下去了,抱歉,你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吧,以后千万小心行事。” 许小真看着茶叶在沸水中上下翻滚,浮沉,好似不敢相信这件事,颤抖着问:“难道真的是天德?可是我没有得罪他们。” 晋云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他们盯上你了,这些人都是不讲理的,上次失败了,他 们或许是不甘心吧。低调一些,避避风头,生命为上,有些可能和他们打交道的工作尽量不要接受,遇到危险第一时间联系我。” 许小真如果是个正常人,年纪轻轻,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十五区,面对温和贴心的上司,权势滔天又想弄死他的犯罪势力,复杂的部门关系,恐怕会战战兢兢,唯恐哪天走在路上就被灭了口,要么把晋云深当成救命稻草,乖乖听话,要么就申请调换工作区域。 但不太正常的是他有个对他还算可以的合作伙伴,叫陈奕松,就是那个传说把他的生活工作环境变得无比凶险的天德掌权人。 晋云深看着许小真失落的眉眼,还未来得及继续安慰他,许小真就已经坚毅地握住了他的手:“执行官大人,我相信这种罪恶的黑暗势力,早晚会被绳之以法的对不对?我不会退缩的,我要和他们对抗到底。” “你……”晋云深满脸惊愕,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正常人此刻应该想怎么让自己活命吧?他还要跟天德对着干?他试图抽出手,发现许小真握得很紧,没有丝毫让他抽出的余地。 第94章 正常人都是怕死的, 许小真看起来像个愣头青,他好像根本不知道死是什么,在晋云深多次好心提点之后, 依旧勇猛的一往无前。 至少政府所有人在见识他面对意外频发的生活, 还能对工作保持高度热忱, 把生死置之度外之后, 都产生了一种非我同类的惊惧, 除了晋云深偶尔会关照他,对他释放善意。 横的怕 分卷阅读165 不要命的,加之监察署内斗愈演愈烈, 牛博远以往的工作错漏被李紫嫣狠踩, 许小真完全不会回护他, 他这几个月属实有些心力交瘁。 冷僻的地下停车场, 瓦斯灯闪烁,刺啦刺啦作响,好像下一秒就会熄灭。 一高一矮两个人影相对战立, 高瘦的那个倚着车窗, 低头,掩着打火机, 点了支烟,不紧不慢听对方指控。 气氛凝重且阴沉。 “你说过的, 早晚会让我成为监察署署长!现在我快要被逼死了, 我是因为你的命令,才和他做对的,你必须想办法给我解决这件事!要么让他滚, 要么让他死!”声音的主人是牛博远,带着一种alpha特有颐指气使。 那个瘦高的影子没吭声, 就着停车场里的穿堂风把一支烟吸完,才不紧不慢问:“说完了?” 因为焦油的作用,他的嗓音带了些许沙哑:“说完了就滚吧,就为这点小事耽误我时间?交易是你自己要做的,我不保证效果。” 牛博远想揪住他的领子,最后终究没上手,只是狠狠砸了两下墙:“你就甘心?早晚他会爬到你头上,把你取代了!把他弄死!不然你也不想自己做过的事情——呃,松,松手——啊——” “再威胁我,你就去死吧。”男人松开手,牛博远跌坐在地,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对上他冷漠的眼神,心有余悸,连滚带爬跑了。 男人没再看他丑态百出的模样,随意碾灭烟头,含入一块薄荷糖,含糊低喃:“许小真可比你有用多了。” 牛博远感觉自己被放弃了,对方迟迟没有弄死许小真,监察署反而在许小真有意无意的纵容下,快要变成李紫嫣一家独大的局面。 某一天,他看见许小真再次经历爆炸后依旧笑容亲切,宛若无事发生地走进部门,和他打招呼的时候,心理防线终于瓦解,低头。 许小真在窗边为他新养的花浇水,面带微笑:“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您资历老,不会对我服气的,但我心里还是很敬佩您的,虽然李副署长和我同样是beta,但我也深知这个社会和一个alpha交好远比和一个beta交好有用的多,” 他弹弹滴水的叶片,“也许没两个月,我就能带着我的花搬进新办公室了,就是可惜中环大厦找回来的那批炸药,抽检竟然是最近两个月生产的,不过只要责任不在你我,管他呢,您说是不是?” 牛博远暗暗攥紧了衣角,额头冷汗汩汩,原来许小真一直知道那次爆炸,就等着他先低头,他不知道自己要是一直和他对抗下去,是不是等他腾出手来,第一个收拾的就是自己。 果然,beta这些下贱的东西,有的是狠心和手段。 他不敢把主谋抖出来,像饼干夹心一样,只能把两边的气都咽下去。 许小真不会让监察署太过平静,如果下属过于团结,他这个尚无根基的上司,就是第一个遭殃的,但也不能太混乱,否则上司会认为他管理无方。 beta和alpha天生就是对立的。 李紫嫣总不想让牛博远继续踩在他头上,牛博远也不甘心被李紫嫣这个beta压制,这个配置刚刚好,应该是上一任署长留下的宝贵遗产,被许小真接手了,运用的很好。 许小真下班走出政府大门,才发现飘雪了,又是一年冬天。 他一向走得晚,此刻路灯都已经亮起,门口聚集着几只瑟瑟发抖的幼猫,大概是工作人员进进出出会带出暖气,猫妈妈才把小猫叼到门前。 晋云深穿着一件驼绒大衣,正蹲在门前,给几只小猫投喂食物,母猫在他身边转来转去,用头亲昵地蹭他的胳膊,袖口都沾了一片白毛。 柔软的雪轻盈落在他的发上,更带了几丝温柔。 许小真靠近,和他打了个招呼,晋云深抬起头,藏在金丝镜框后的眼神和蔼亲切:“许官员,真巧,下雪了,你没有车,我送你回去吧。” “太麻烦了,”许小真面上显露出几分迟疑,“而且您和我在一起,应该也会招来不幸。” 他说的是他那常常遭遇惊涛骇浪的生活。 “不麻烦,天气太冷了,我也不放心你自己回去。至于不幸,我从工作开始经历的困难不在少数,你是我的下属,我也有照顾你的责任,”晋云深身上带着一种成熟男人特有的稳重和平和,像巍峨的山,似乎把一切交给他都会放心,他站起身,指指地上的小猫,“不过要稍等我一会儿,我要把它们都带走,否则这些可怜的小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家伙们恐怕很难活到明天。” 许小真点点头,眼神在他和猫之间打转,柔软了许多:“好的,”良久不好意思地补充道,“没想到执行官大人竟然这么有爱心。” 晋云深拿来箱子,许小真蹲下,和他一起把小猫一起小心放进去,晋云深轻叹:“或许是只有在底层生活过,才会不由自主地怜悯弱小,希望能尽自己的一份力帮助它们。” 许小真似有触动,不由自主地应和他:“是啊……” 他上了车,晋云深主动拉过安全带帮他系上,温热的手指无意识擦过许小真的手背。 “抱歉。”他绅士道歉。 许小真受宠若惊,摇头:“ 没关系的。” 清雪落在地上很快就化成亮晶晶的积水,天黑路滑,车开得很慢,晋云深单手扶着方向盘,找了几块糖递给他,问他在十五区还习惯吗? “乍从一区来到这种地方,大概会不适应,有什么麻烦也可以和我说。我知道一个beta成为官员,有多么艰难。” “没什么不适应的,这里比十八区好多了,”许小真低着头,揉搓糖果包装纸,嘴上说自己过得好,行动看起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晋云深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收回手,然后说了声抱歉:“小真,有时候看到你,我真的会想到我年轻的时候,倔强,执着,一腔热血,我会忍不住心疼你,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很冒昧,但实在有些控制不住。” 许小真眼眶微红,偏过头,把糖含在嘴里不说话。 晋云深在十五区的风评极好,上到官员,下到百姓,没有对他有异议的,都说他为人亲切,温柔,政府中还有不少暗恋他的beta。 如果不是beta不能和alpha,omega通婚,大概喜欢的omega也不会在少数,omega一向喜欢沉稳顾家,事业有成又温柔的伴侣。 许小真路上一直和他聊天,话题从未断过。 晋云深的父母也是beta,他的祖父母是小家族的alpha和omega,所以从他父亲那代,资源就在逐渐缩减,到他这里,依旧是个beta,所以他从小受尽冷眼,但一直不认输,觉得自己是个beta也能成就 分卷阅读166 一番事业,最终艰难困苦地走到了十五区执行官的位置。 许小真在他身上找到了共鸣,还有自己的影子,两个人相谈甚欢,直到下车的时候,许小真看他的眼睛都在发亮。 “我能领养这些小猫吗?”许小真下车前请求他。 他其实没有什么时间饲养宠物,但许留渐渐大了,看向小动物的眼神亮闪闪的,请求过很多次想养只小猫或者小狗。 与其晋云深做完戏后这些小猫不知道被扔到哪儿去,许小真觉得还不如把猫带回去。 晋云深微笑:“当然可以了,我还正愁着如果送到动物救助中心,日子会不好过,小真有你照顾,我可以放心了。” 许小真冲他笑了,白皙清俊的脸上展露出灿烂的笑容,把猫抱下车。 在看到家门口停着的黑色轿车,还有等待他的司机的时候,下意识看向晋云深,带了一些难堪和落寞,晋云深体会他的难处,并未声张,只摆摆手,自己开车离开了。 陈家的司机没有多话,许小真上车后,脸上的落寞一扫而空,低头逗弄在箱子里扑腾的小猫。 一只狸花,一只橘猫,还有只三花,白猫妈妈亲昵地蹭他。 那天许小真被人接走后,若有若无地躲了晋云深三天,最后被晋云深在政府大门堵住,递给他包裹,里面装着香甜的奶油蛋糕。 晋云深不出意外地将那天的车当作许小真在一区金主派来接送他的车辆,他一般不在宿舍住,加上他背后有靠山的传闻,所有人都自觉默认他的靠山在十五区给他安排了房产。 “我不能收。” 晋云深温和地把包裹再次递到他手上:“小真,我对你有好感,相信你也能感觉出来,但是不要有负担,我不会强迫你,只是希望你能开心一些。” 许小真抬头,不敢置信地看他:“可是我的传闻,你应该……”他咬咬下唇,“您不觉得我脏吗?” 晋云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色,上前一步,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小真,你很好,我知道beta生存有多艰难,尤其是在一区那种地方,你为了自保,没有错。你一定受了很多苦,他们只是把你当成玩物,根本不会珍惜你的好。 我理解你,我们是相似的人,灵魂能够共鸣,所以我珍惜你。” 许小真后退一步,抓着他给的包裹飞快跑了。 第95章 晋云深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礼貌而绅士,对许小真关心,但又不至于过火, 过年的时候为他发祝福短信, 给他看家里养的花草, 联络让人觉得很舒服, 忍不住对他心生好感。 许小真和他一直保持着不冷不热的关系, 似乎是心动了,但又在强行克制。 晋云深毋庸置疑是个出类拔萃的人,十五区算是中下区, 开始只有重工业, 环境污染严重, 不过营商环境比十八区好多了。 他一开始在十五区就任的是商务署的小官员, 喝酒喝到吐血,凌晨三点,零下二十度, 送鬼混完的上司回家, 甚至连上司的皮鞋都能跪下来为对方擦干净。 为了出人头地,他对自己十足的狠心, 最后被早就放弃他的家族看在眼里,愿意为他提供帮助, 晋云深才一步步坐到了署长的位置, 不断招商引资,拓展十五区的工业园区,调整生产结构, 实施重工业转型。 只用了八年就成为十五区最高执行长官。 十五区的工业,是整个下区的翘首, 也是十八区唯一能够得着的,这也是许小真为什么偏偏选择来十五区的原因,也是他欣赏晋云深的原因。 步入官场后,酒局比在学校多得多,在不能主宰的时候就融入,要融入就不可避免,许小真酒量不太好,喝到一半大脑发胀,胃部痉挛,喘不上气就去吐,晋云深有时候会递给他解酒药,关切地让他早些离开。 许小真感谢他的好意,然后把额头抵在冰凉的瓷砖上,过十分钟又带着得体的笑意回到酒局。 他的职位在十五区一众高官中不起眼,但十八等公民的身份和清雅的相貌,以及背后有靠山的传闻都很打眼。 高官们瞧不起他,觉得他是个卖屁股的鸭子,真正对他做什么不敢,嘴上的绵里藏针的羞辱不会少。 “咱们要是有许署长的功夫,何愁晋升无望啊?” “哈哈哈,您说的功夫我们可学不来,也就许署长甘为人下了,毕竟人家和我们不一样。” 许小真也不觉得羞辱,微微挂着笑容,和他们碰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个杯:“小心祸从口中啊,前辈们。” 噎得两个老东西一愣。 “晚辈开玩笑的。”许小真仰头把酒喝尽,圆回场面。 除了拿他开涮的,也有上赶着和他认识,想互联互通,遇到事儿了高抬贵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 官商历来勾结,加上受晋云深影响,十五区大力发展商业,所以会场上不少商人,他们都给许小真递了名片,请他有空坐坐,喝喝茶,许小真来者不拒,一一收下。 帝国官员都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东西,在这里喝酒聚会,挥霍民众的膏脂,还要装模作样地让LED屏幕播放政治新闻,晋云深原先出身经济署 ,正和几个老朋友相谈甚欢。 “一月二十五日凌晨三点十五分,十四区东部局部发生地震,截至目前,已有57人遇难,237人失踪,救援队已经抵达现场展开抢险救灾活动,下面连线前方记者……” 庄肃的背景音乐,苦难的民众,疮痍的灾区,含泪的记者,被官员敬酒的喧闹和音乐完全覆盖,一拨拨官员戏谑地和自己敬酒,许小真依靠着桌沿,优雅的乐队演奏和苦酒一起咽进他的喉咙里。 地震新闻过后,是六区的战事结束,以第三帝国的胜利告终,顾延野荣耀加身,回到一区。 许小真到家的时候还有点清醒,没有完全醉,就是站不起来,陈奕松帮他洗刷干净,换了衣服扔到床上。 醉鬼的身上火热,往他身上贴的时候,就跟冰块遇到烧红的烙铁一样,小声说难受。 陈奕松没推开他,抱了一会儿,才低头打量他,瘦了一点,很疲惫,忍不住摸摸他的脸颊:“非得这么折腾吗?小命经得起吗?” 人最后的归宿的是理解敌人,成为敌人。 他以前觉得顾延野蠢出天了,许小真要做什么就让他做,头破血流也是他自己的事,他还就喜欢许小真这股劲儿,辣的要死。 现在觉得许小真真他妈的难搞,非得掺和这些破事,把自己弄成这样。哪天要是想开了,不干了,回家老老实实待着过日子也行,他也不嫌弃。 许小真不吭声就是代表不同意,甚至没把他的话放心里。 陈奕松早知如此,也不强求。 分卷阅读167 许小真还难受,一时半会儿睡不熟,皱着眉,不知道是醉了还是没有意识。 他把双手扣进许小真指间,好一会儿才叫他:“许小真。” 许小真应了他一声。 陈奕松问:“你知道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吗?” 许小真知道,他也知道陈奕松对他的步步退让,还知道他最近和晋云深走得近,陈奕松什么都没说,但他说:“不知道。” 陈奕松没解释,也没有追问,只是静静地闭上眼睛,睡觉。 他和许小真几年了?快四年了。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十年了。 可许小真不打算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也许未来依旧不好奇。 —— 许小真醒来之后,头痛欲裂,忍着恶心把那堆带着酒气的名片整理好,吃了几口苹果薯条,肉桂粉和奶油的香气综合了酒精带来的头痛,再把挑选好的企业单放出来,自己在中间牵线搭桥。 其中大多是日用品厂。 一些非知名企业,要想缩减成本,就要节省人力开资,十八区最不缺的就是像蟑螂一样一茬又一茬新生的人口。 但他们又犹豫十八区的名声,会影响品牌形象,虽然他们也是制造低端日用品,但人人都用得上,也会出现在上区的商品货架上,如果他们把工厂开在了十八区,使用最穷最脏最低端的人群,是否会令中高端人士心生反感,觉得不卫生,不再选择消费他们的产品。 “在十八区生产,会为你们提供税费上的优惠,加上人工成本降低,利润增幅可观。 可以考虑以不同的包装在中下区打折促销,等到市场认可品质,再缓慢抬升价格,当然我不是专业人士,具体实施还要你们协商。这是双赢的合作,如果中间出现了损失,我可以承担责任。” 许小真在中间担保承诺,有几个小厂商心动了,愿意试一试。 走流程不能避免要和经济署的人打交道,那边的人都是晋云深的老下属。 晋云深说他恨珍惜许小真,同样,许小真何尝不珍惜他呢? 很珍惜他的能力和人脉。 这次是他主动找到晋云深,在审批流程被卡住的时候,含蓄询问是否有什么程序有问题。 晋云深让他坐,给他分了杯茶,叹息:“小真啊,大家都是自己吃饱了就好,你怎么还想着把饭往别人嘴里分呢?” 许小真握着杯子:“我只是希望有钱大家能一起赚,这难道不是好事吗?这几个小厂并不会影响十五区。” 他知道这几个小厂无关痛痒,就是完全搬出十五区,晋云深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卡着流程无非是等他走进这间办公室。 晋云深无奈地摇摇头:“你心就是太软了,还要想着别人,我知道初衷是好的,”他看许小真不肯退让,叹气,“——算了,我帮你这次吧。” 许小真立刻用感激的眼神看着他,崇拜异常,立马起身保证一定不会辜负他的帮助。 晋云深语气重带了心疼,把他拉下来坐:“难为你兜了这么大圈子,殚精竭虑,那个人那么大的权势,难道连这种小事都不愿意帮你吗?” “他觉得十八区,没有必要。”许小真自嘲笑了笑,心中冷然一片,晋云深才是兜了这么大圈子,现在才说到点子上。 晋云深旁敲侧击了对方信息,许小真犹豫了很久,目光闪烁,最终还是缄口不言。 许小真在监察署待了快半年,工作出色,上面有调他去十五区中央监察署的意思,还差一纸调令,他明显感觉到晋云深最近给他发消息的频率多了些,大概是怕还没确定关系,以后见面的机会变少,就再也追不到了。 他做工作不管不顾,得罪了多少人都不知道,或许是和天德结仇,刻意不对付,好几个关于天德的纠纷审查都是他亲自处理的,半点面子没留,直接顶格罚款。 晋云深看他的眼色变了又变,欲言又止,觉得说了他也不一定会听。 周末,许小真刻意找了间人烟稀少的书店,几个大汉闯进来,捂住他的口鼻,麻药令他意志丧失的时候,他手臂软软垂落,手中的书吧嗒一声掉在地上,闭上眼睛最后一刻想的是——忍这么久,终于出手了。 浓烈的消毒水气味和血液的铁锈味充盈在鼻间,令人作呕,许小真的眼睛被蒙住,口上贴了脚步,双手双脚捆绑,残破的风扇在他头顶吱呀呀乱晃,带起一阵热风,微微抚动他被汗湿贴在额头上的头发。 “小子,醒了?你得罪人知道吗?知道十五区的天是谁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吗?下辈子长长眼色,别再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对方上前,直接先甩了他一巴掌,撕开他眼睛和嘴上的布条。 “我们今天,就是无比保证你要死得凄惨,大卸八块,五马分尸。”另一个人狞笑着,拉动电锯,嗡鸣的响声回荡在空荡的厂房。 许小真被扔在地上,几个人围上来对他拳打脚踢,地上浑浊的血水浸透他的衣服,脸颊贴在冰凉的水泥地上,还呛了几口地上恶心腥气的血水,脸色煞白。 他被踢得翻来覆去,转悠悠看着周围挂着鲜血淋漓的肉猪尸体,白花花的尸体被劈成一半一半的,像人的大腿,后背,旁边还有个猩红散发着 消毒水气味的水池。 一个典型的,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炼狱。 即便他有幸逃脱这里,也会留下终身阴影的那种。 他们殴打自己的时候,避开了要害。 许小真双手抱住头。 他现在应该装出一副害怕,恐惧的表情,最好被吓得失禁。 第96章 许小真手脚都被绑着, 反抗不了,挨了一会儿打,像是被打怕了, 像虾米一样蜷缩着身体, 瑟瑟发抖, 隐隐发出低泣。 七八个男人觉得时候差不多了, 其中一个把许小真的头发抓起来, 狠狠照着他的腹部给了一拳。 许小真觉得自己胸口中气血翻涌,吐出一口血,又像块破布娃娃被随意人扔在地上。 几个人中为首的男人吩咐:“玩够就处理了吧。” 许小真艰难地睁开眼睛, 眼皮里进了血水, 导致眼前一百红雾, 什么都看不清, 只能看到两个人手持电锯接近。 电锯转动声像魔音贯耳。 他艰难地下意识往后躲闪,干哑的嗓子挤出求饶:“你们要做什么?你们不能……不能这么对我,我是政府官员……” “政府官员算个什么东西!一会儿你就会像屠宰场的猪一样, 被切割成一块一块的尸块, 扔进消毒池里,看不出人形, 最后打成肉泥,不知道会进入到哪些人的胃里。” 他不敢置信地再次询问, 牙齿打颤, 怕得咯咯作响:“你们要杀了我?” “哈哈哈哈哈哈,”他们发出一阵爆笑,“不 分卷阅读168 然呢?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不长眼!” ——嗡——嗡嗡—— 电锯的声音几乎掩盖住他们的狞笑, 闪着寒光的利齿转动,令人作呕的尸块和血腥味是死亡的前奏。 在连续的殴打, 恐吓以及死亡威胁下,再顽强的人,心理防线也会被击垮。 “放过我吧……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 许小真崩溃地大哭,不断哀求着,祈求着,用尽毕生所有的请他们放过自己,他这辈子都会感谢他们的。 许小真光哭得响,一点眼泪也掉不出来,好在脸上都是血水,谁也看不出他流没流泪。 他们置之不理,嘲笑他的单纯,电锯腥热的风逼近他的脖颈,只差一厘米,就能轻易切碎他的脖子,让他身首异处。 厂房紧闭的大门忽然被从外面踹开,尘土飞扬,惊得所有人齐齐看过去。 “——我是十五区执政官晋云深,现在命令你们立刻释放手中的人质,自觉投案自首,还有生还的希望,不要一错再错。” 颀长的人影逆着光,单枪匹马走进来,灰尘和阳光织造的丁达尔效应为他镀上一层硝烟似的光圈,宛若天神,一个来拯救许小真于危难的天神。 许小真看着他,劝阻:“晋云深,你别管我,报警,他们人太多,你不要自己一个人过来!” 晋云深一向从容优雅的脸上多了几分焦灼和坚定,利落地为手枪上膛,看向许小真,依旧绅士安慰他:“小真,别怕,无论出于上司有责任保护下属的安危,还是因为……因为……我爱你,我都会不计代价带你出去。” 几个亡命之徒面面相觑,凶恶的脸上再次展开狂妄、玩味等诸多情绪,提着手里的武器,一股脑冲上去。 “好啊!那你的命今天也留在这儿吧!” “执政官有什么了不起的?” 晋云深看起来儒雅,身体素质却很过硬,在人扑上来的时候旋身一躲,手肘顺势重重下压,将人击倒在地,反手一枪射向其余几人,擦过其中一人的脸颊,反倒激发了对方的凶性,更加激烈地攻击他。 ——砰——砰,枪林弹雨之中,子弹用尽,晋云深毫不犹豫用枪托砸晕一个人后,抄起地上的钢筋,和其余四人近身肉搏。 许小真依靠在冰冷地水泥墙柱上,看着晋云深为他披荆斩棘,被狼牙棒击中后背,踉跄着趴在地上,依旧强撑着爬起来,刀砍中肩头,鲜血湿透了衬衫,连嘴唇都失去血色,却还是坚持,一步步打败最后一个人,满身鲜血,他的眼镜早就不知道掉到哪儿去了,此刻显得很清俊,一改往日稳重,有些年轻人的意气。 最后噗通地跪在他面前,抱住他。 他体温的热度和肩头流出的血液的甜腥刺激着许小真的呼吸道和神经,晋云深说:“别怕,没事了。” 他已经强撑到极限了。 许小真点点头,任由晋云深解开他手脚的绳索,然后惊恐又激动地抱住他。 此刻温情脉脉,两个相爱,同样孤冷的灵魂,终于历经磨难后艰难走到一起,晋云深把下巴轻轻搭在许小真的肩膀上,还未抬起手抱住他,脖颈猛然一紧,窒息感传来。 他错愕地看着许小真,却见对方那张清秀怯弱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眷恋和柔情,只有冷漠。 许小真歪头冲他笑了笑,把绳子绞紧,扶着墙站起来,抓着绳子,拖拽晋云深的身体,慢吞吞走向消毒池。 晋云深伤势很重,窒息感和死亡的恐惧侵袭着他,让他无力挣扎,只能为人鱼肉。 皮肤被憋得青紫,脸,脖子和手背青筋暴起。 ——刺啦,刺啦。 是后背衣料摩擦地面的声音。 求生的本能只能让他死死抓住勒住他脖子的绳索,喉咙里发出咳咳的响声。 门外窜进来几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把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混混们带走。 许小真连看一个眼神都没分过去,努力走了半分钟后,他终于走到消毒池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人像扔死猪一样人进去,然后气喘吁吁坐在池边。 猩红的水花炸开,晋云深终于得到氧气,有了喘息的余地,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扒着池边,就要爬上去,被许小真抬脚踹了回去。 风光的十五区执政官,像条落水狗,匍匐在许小真的脚边。 过了许久,他才终于回神,找回理智,不敢置信地问许小真:“为什么?小真?” “是问我为什么这么对你,还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问我为什么不相信你的爱?”许小真反问他。 晋云深十指死死扣住消毒池,语气中充满了不甘心:“都有。” 许小真在血水里打滚,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带着恶心的腥味,雪白的衬衫被染成粉色,湿漉漉紧贴着身体,勾勒出他纤细的腰肢。 他把头发抹上去,露出和往日并无区别的温和眉眼,像个好学生,又因为浑身的血水滴滴答答流个不停,透着诡异的性感,仰起头叹息,露出纤细的脖颈:“太可怜了,执行官大人。你肯定在想,都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了,多好的一出戏啊,没有一点破绽,为什么许小真就是不上钩呢?哪里出了问题?问题就出 在我一开始就没相信你啊,和你玩玩而已。” 他什么都知道!从一开始就没信任过自己! 晋云瞳孔剧烈地颤抖,被揭穿的羞恼和震惊让他没法继续装伪装下去。 因为从一开始,许小真这个婊子就在和他玩游戏,长了一副会轻信别人的脸,心肠却异常狠毒坚硬,他温吞深情的表情变为冷漠,斜靠着池壁,直视他:“我调查过你的过去,你从小生活在十八区,是最底层的贱民,很小父母双亡,养父母去世后把体弱的弟弟送养后,靠捡废品为生,十六岁进入高中,被校园霸凌,高考五次才考上帝国大学,你跟过顾延野,但他没把你当人,后来傍上了一区某位高官,才得顺利完成实习,毕业,分配,成为十五区政府监察署署长。 但是苦难并未泯灭你的良知,你善良,无论在十八区还是十五区,你都没有成为剥削中的一员。 你这样的人,从来没有得到过尊重、关爱,内心应该极度渴望。” 为了保护孩子,许小真很多经历都被抹除了,能查到这些,晋云深对他是真的用心了。 许小真听着他口中属于自己的过往,叹息轻笑,把他的头按进水中,再松手:“因为你太完美了,完美到不管过去、现在、将来,我都会爱上你营造的完美形象。相似的背景,不屈的灵魂,绅士,温柔,稳重,有爱心,事业有成,会温柔地关心我,为我提点工作上的错漏,也会在酒局上维护我,真是太完美的知己形象了。 我很小的时候,十八九岁,就知道好运不会属于我, 分卷阅读169 任何一个没有缘由而来的善意都需要警惕。而且执政官大人,你知道我的过去,我又何尝不知道你的呢?你为了向上爬,连良心都没有了,尊严都能出卖,怎么会轻易爱上我?” 他仰起头,状似回忆:“你的家族已经逐渐衰弱,无法再为你向上提供助力,我有强大的靠山,你既怕我取代你,又不甘心止步于此,想要通过我傍上我背后的靠山,该怎么办呢?寻找我的弱点,控制我,利用我,打压我,取代我。 用陈家恐吓我,用牛博远给我制造孤立无援的麻烦,如果我跑了,你安稳做你的执行官,如果我没跑,你再安抚我,为我设计甜蜜陷阱,最后我要调任,你才设计了这一出,我确信,没有一个人会在刚才的场景中不心动。” “你一开始就知道,为什么还要跟我做戏,其实你对我心动了吧?”晋云深伪装的绅士形象彻底告破,三十年以来的阴暗被揭露在人前,他脸上写满了阴暗,不过随后又笑了,亲吻一下许小真的手,“你这么聪明,我其实更喜欢你了,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利用你身后的靠山,走到权力的顶端。” 许小真反手把他又按进消毒池里,冷冷道:“因为刚好我也想利用你,如果你略微对我有一点点真心,我还是很乐意陪你演下去的,互利互惠很不错,十五区的经济部是你一手操控,我要发展十八区的工业,你很有用。 但你太令我失望了,你是我所有见过的男人里最抠门的一个,让我的时间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 几个小厂子在十八区开分厂,你都要跟我兜圈子,让我对你感恩戴德。 不想玩互利互惠的感情游戏,那就只能给你安排一点把柄,让你老实当狗了。” 这也是他分明什么都清楚,也不和晋云深明牌的原因。 没抓到对方把柄,探清对方底儿,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意图的时候,许小真不会轻狂地展露自己的锋芒。 他原本可以用陈奕松的势力,完成自己的目标,但晋云深撞到他手里了,而且陈奕松要把自己的东西给他,还得洗一大圈,洗白了他才能收下,很麻烦,晋云深刚刚好。 他说完,才松手,把窒息的晋云深的脑袋拎出来,把微型录音设备从手腕的皮肤下挤出来,给他听录音。 是他被绑架后,打手对他实施的暴行,到晋云深进门之前戛然而止。 许小真在录音中再三询问是否会杀了他,得到的确定答复,以及惨烈的殴打,足够证明他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你请的这些演员已经被我的人带走了,他们会吐出来东西的,加上录音,还有一些之前的证据,也在我的手里。晋云深,你真是不凑巧,一不小心得罪了所有不能得罪的人。 陈家会知道你拉他们当挡箭牌。 我的靠山会知道你想杀了我。 帝国会知道你这个心怀不轨的beta,因为私仇在谋杀政府官员。 你的家族也会放弃你吧?” 许小真说着,轻快笑笑,居高临下拍打晋云深的脸颊:“男人想吊凯子,就不要太抠门。” 晋云深深深地闭上眼睛,知道自己被许小真摆了一道,之前的证据弄不垮他,也不能掌控他,许小真若即若离,逼他把这么大的把柄亲自送到对方手上。 他为了权力,操之过急,被许小真骗的,真以为他单纯。 “我做了这么多,你真的从来没怀疑过天盛吗?”这是晋云深一直弄不明白的。 许小真的指尖点在他的手腕上,轻飘飘,凉飕飕的,惹得晋云深手臂一颤,继而听许小真说:“你知道陈家真想弄死一个人有多简单吗?这里,割开一个小口,塞进去毒虫,就能让人死前痛不欲生,再不济还有毒药,电刑,凌迟,轻松一点的一枪毙命或者一刀抹脖子,最顶尖的杀手都在血刃。 爆炸,绑架,太低级了,你要栽赃,也精进一点手段,多花点钱。” “呵,说我狠,你也不遑多让,舍得把自己当饵,真不怕死?”晋云深服气了,依靠在消毒池边,懒懒散散,不打算挣扎。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润,是社会生存法则。” 晋云深从前觉得只有自己最聪明,那些alpha和omega被他耍得团团转,现在发现有人比他更聪明:“我就说,beta不比那些人差,许小真,我有点更喜欢你了,也有点佩服你。” 许小真伸出手:“彼此彼此,其实我很容易就能让你死,但我珍惜你,你是个厉害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beta,为十五区做出了杰出贡献,希望有一天能在更高处看见你。 但是也希望你能明白,资源虽然是有限的,如果把每一个出现的beta都当作对手,那你的人生路上也不会再有伙伴了。与其争夺,不如创造。” 晋云深瞳孔震颤,良久,迟疑着握住他的手,与此同时,许小真又把他按进了消毒池里。 第97章 晋云深半死不活从消毒池里浮起来, 许小真才撑着池边站起来,攥了一把衬衫角的血水,跌跌撞撞走出去。 门前停着辆加长行政, 他走过去, 里面伸出一双手, 将他揽上去, 车门缓缓关上。 陈 奕松搂着他上来的时候, 衣服也被沾湿了,恶心黏腻,一股腥味和消毒水混合的难言气味。 许小真躺在放平的座椅上, 真皮也被弄得湿哒哒, 没一会儿黑色的皮革泛白, 他看见了很心疼, 自己坐到地垫上。 “坏了就换。”陈奕松利落地解开他上衣的纽扣和下身的皮带,浑身脱了个精光,擦干净后裹了层毯子拎到自己腿上。 他的速度太快, 许小真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对方就已经撕开了碘伏,抓住一把棉签往里面狠狠一浸, 往他身体的淤伤上按。 在昏暗的厂房里,他身上的淤伤被衣服遮着看不见, 在车内解开衣服, 就显得惊心动魄了。 晋云深怕他瘦胳膊瘦腿的被打死,应该特意嘱咐人避开了五脏要害,专往四肢和后背上打, 他皮肤白,青紫得像熟透的黑布林, 边缘逸散开的青黄,像掰开的黑布林的果肉。 陈奕松脸色黑沉沉的,照着他淤青最深的地方狠狠拧了一把,疼得许小真额头冒冷汗。 许小真躺不住了,颤颤巍巍伸出手,要接过来他手里的棉签,自己上药,被陈奕松一巴掌拍开,接着照他伤口使劲儿按,不像上药,好像要弄死他一样。 许小真现在没力气和他吵架,也没力气和他打架,更打不过,往前一凑,支棱起身子,捧着他的脑袋,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倒回去。 陈奕松一愣,抓住他,撬开他的唇齿,含着他的舌尖,使劲儿亲了一会儿。 照实话,他嘴里 分卷阅读170 一股猪血、人血混合了消毒水的味道,许小真自己都受不了,陈奕松能亲下去算他厉害。 好一会儿,本就半死不活的许小真被亲得进气多出气少,陈奕松起身,动作放轻了,给他上药消毒。 “你折腾什么个劲儿?就贱皮子欠打是不是?你吱一声,我能把你打得半个月下不了床,贱不贱啊?还出去找打?你要什么是我给不了的?” 许小真像烙煎饼一样被翻了个身,后背全是伤,药水用棉签儿上费劲儿,陈奕松显然也不是有那么耐心的人,干脆把一整瓶往他身上泼,团了纱布跟腌肉一样擦。 许小真喘了口气:“我自己拿到的,才是我的,你比我更清楚这些,我们刚做交易的时候,你不会管这么多,”他一针见血地支出,“你开始想掌控我,支配我了,我不喜欢。” 完全依靠对方,意味着交易的掌控权逐渐向对方倾斜,许小真和他交易,不代表想和他交易一辈子,他需要逐渐独立。 陈奕松动作一顿,故作轻松地勾了下唇角:“真棒,诡计又被你识破了。” 的确,张嘴等人喂饭久了,再一睁眼,恐怕土都要埋到脖颈了。 但更深层次的可能,是为了羽翼丰满后,方便踹开已经没用的交易对象,尤其这位交易对象近些年显得掌控欲强了许多,开始逐渐干涉他的一切。 陈奕松自觉已经足够宽容大度,留给许小真足够的空间,但有些时候,有些话,让他显得确实不如一开始做交易的时候合格。 他好久扯出一抹笑:“我就是觉得你算不明白帐,这个交易做得真亏,跟送上门白给我睡一样。” 许小真想都没想,慢吞吞说:“不亏,你还要帮我养孩子,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孩子需要你。” 把一个孩子养活不贵,喝点不要钱的救济营养液就能长大,但要把一个孩子养好,要花很多很多很多的钱,还要很多的关爱还有幸福的家庭。 哪怕有一天,他的仕途走到不需要陈奕松的地步,他的生活还是需要陈奕松,他的生活里,绝大部分占据的都是他的女儿。 有陈奕松在,他不管是生是死,许留都不会有危险。 他对陈奕松谈不上喜欢,但陈奕松在他人生中很重要,是除非万不得已,不会舍弃的人。 陈奕松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自嘲一笑。 他都不知道该庆幸自己聪明,把那个野种养活了,许小真这辈子都不会甩开他,还是嘲笑自己的四年一文不值,或者根本因为他这个人就一文不值。 顾延野即便是个傻逼,许小真都爱他爱得要死要活;晋云深也是个傻逼,许小真依旧欣赏他。 许小真吃了两片止痛药,在车上睡了一会儿,车快到家了,他看看表,傍晚七点多,这个时间许留还没睡,她眼睛尖的很,车开进去就得跑下来,车上都是血味,许小真不想让她看见,叫司机别开进去。 车停靠在树荫下,车灯都熄了。 许小真一整天没吃饭,但疼得下不了车,陈奕松晚饭也没吃,两个人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叫了外送,在车上吃的饭。 陈奕松不知道养这种孩子有什么用,一点忙帮不上还得时刻照顾她脆弱的心灵。 “她才八岁,你要她有什么用?” “我八岁的时候,已经能自己解决生活中绝大多数麻烦了。”陈奕松拆开饭盒。 许小真嚼着糖糕,戳穿他:“因为没人给你解决麻烦,所以你才要自己解决麻烦,正常家庭不会让一个八岁的孩子遍地自己抓老鼠吃,你太不正常了。” “我觉得是顾延野的基因不行。” 许小真敷衍他:“好,那你的好,自己生一个吧,让我看看超能儿童,长长见识。” 陈奕松扯了下嘴角:“我能生八百个。” 许小真噗嗤笑了,肋骨生疼,笑就给憋回去了。 陈奕松有点幽默,比如和顾延野说他怀孕了,再比如现在说他能生八百个。 十点之后许留睡着了,车才顺着盘山公路开上去,陈奕松把人抱回去,洗掉他头发上的血腥味,用药油搓他的身上的淤青。 许留意外发现,她最亲爱的爸爸妈妈最近关系很好,比如爸爸这几天休假在家,却不和她出去玩,而是一直和妈妈黏在一起。 晋云深在池子里快被泡水肿了,才被打捞上来,人类没有那么脆弱,尤其像晋云深这种有无穷欲.望和野心的人,野心使他的灵魂和肉.体无比强韧,像打不死的蟑螂。 但他在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半夜收到了许小真发来的录音,还有几个打手的口供,证据,另加上他们受刑的视频,他身上带着伤,看了很久,连着两天没能合眼。 他没有恐慌,也没有担忧,因为他知道自己向上爬的机会又来了。 为什么要威胁他?抓住他的把柄? 因为他有用。 人最怕的就是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给他一点养分,他就能不断攀援,继续生长。 就某种意义而言,许小真和他具有相似性,许小真欣赏他不屈的精神,卓越的能力,还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精神,以及切实能改善民生的举措。 晋云深伤好之后,再次见到许小真, 褪去蓄意的伪装,变得正常许多。 许小真掐着足以要他命的把柄,偶尔从陈奕松那里挖点小甜枣给他,晋云深很听话。 一开始在十八区开设分厂的几个小工厂效益可观,加上有十五区作为范本,没两年几个下区的产业链几乎都被打通了,为几个下区的低等公民新增百分之二十的就业岗位,他们不说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至少有了收入和稳定的工作,日子逐渐有了盼头。 许小真作为牵头人和引线人,在整个下区都颇有声誉。 二十七那年冬天升任十二区政府经济署署长,二十九岁那年就调动到了九区总监察署为监察官,任五级官员,按理他的政绩卓越,也会因为beta的身份被弹压,但一般轮不到陈奕松为他解决,更轮不到顾延野,一区还有两个二世祖给他盯着。 他升任太快,在一群有家世撑腰的beta中间都显得格格不入,免不了惹人嫉恨。 于是陈奕松多了一个新的情趣,半夜扣着他的手,给他念他现在的悬赏身价。 白色的毛茸茸蓬松尾巴塞进去,尾巴根湿哒哒的,他躺在床上,像一只小狐狸,勾着对方的脖子。 “两年前开价三百万,到今年已经开价三千万了,宝贝,你越来越值钱了,好多人都跃跃欲试,想接单子,怎么办?” 许小真亲昵地把脸贴在他胸口,牙齿细细密密地啃咬他的胸肌,然后仰起头,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贴近他的耳廓吐气如兰:“陈奕松,操,我。”陈奕松显然并不满足,抚上他的脸,摩挲着, 分卷阅读171 手指按压他嫣红的唇瓣,意味不明地笑:“没听清。” 很恶劣的趣味,许小真从他的下巴开始,亲昵留下一串吻痕,直到喉结,纤细的手指向下滑动,握住,轻声说:“老公,操.我。”陈奕松的眼睛瞬间被刺激得充血,把玩具顺着线扯出来,低下头,把疯狂的吻痕留在他脖颈上,喘着粗气说:“放心好了,我不同意,行内谁都不敢接你的单子。” 许小真尖叫着让他把尾巴也拿出来,他跟聋了一样没听见。 …… 仪器在病房内滴滴作响,顾川已经瘫痪在床半年多,医生说以现在的医学技术,无法做到痊愈,可能后半生都要在病床上度过,顾川什么都能听见,但浑身上下只有浑浊的眼球能不甘心地转动。 对于一个强健的alpha来说,活到七十岁算是短寿,他才六十多岁,未来或许要在病床上躺十年,二十年,或者三十年,这是比死了还要难受的折磨。 开始的三个月,他还能处理政务,直到现在,病情恶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最近三个月,军务部所有事物都由他的长子顾延野代为处理,帝国上下也默认,如果他无法痊愈,顾延野会继任他,成为帝国百年来第一位最年轻的三军统帅。 而他的长子现在正坐在病房里,似乎匆匆而来,还是一身挺括的戎装,不过情绪却很平和,长腿交叠,后背松散地靠在椅背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听护士讲述他亲爱父亲的病情。 他更长开了些,愈发冷硬俊朗,棱角分明,漆黑的眸子像黑曜石毫无杂质,如墨又似海,让人看不透情绪。 头发染得漆黑,随意梳上去,只一眼望过去,就能感受到属于顶级alpha的压迫感和威慑力。 四年时间,两年边疆,两年政坛,将他浑身的戾气和轻狂都打磨圆润,沉稳而深邃。 所有和他相识的人都对他赞誉有加,认为他比年轻时候温和多了,甚至待人接物都异常温柔平和,现在的他几乎从不发怒,还很有善心。 唯独他的婚姻问题令人发愁,在alpha中间,他也算得上晚婚了,更甚至连个偶尔的床伴都没有,他们有些怀疑顾延野在六区的战场上受了不可言说的伤。 只有周京烁看着顾延野,心底的寒意一丝一丝往上蔓延,许小真走了六年,他哥变得越来越像许小真,烟酒都戒了,每天凌晨三点起床开始工作,读书,看报,做菜,养花,亲力亲为做家务,吃饭的时候碗里剩一粒米都会皱眉。 令人胆寒的变化,手腕上摘不下的红绳,他哥似乎永远走不出那年冬天了。 “永远都站不起来了,父亲,您听到了吗?”顾延野看向床上躺着的顾川。 顾川眼球转动,目眦欲裂。 顾夫人牵着顾伊宁在床边,不敢吭声,顾伊宁这些年老实多了,也低着头,只是眼里闪烁着不甘。 “不如安乐死,少遭点罪,走得安详点。”他又说。 顾夫人吓得抬起头,连连恳求:“不要,阿延,他是你爸爸。” 早些年顾延野的精神状态处在崩溃的边缘,她和对方撕破的脸,谁知道人在六区待了两年杀回来了,现在她和女儿的安稳完全依靠顾川,要是顾川死了,她们说不定会被赶出家门。 顾延野微微一笑,走过去,弹了弹顾川输液的瓶子:“开玩笑的,父亲,怎么舍得您死。妈妈恐怕也不太想见到您。我会用尽一切手段,让您长命百岁。” 他摸了摸手腕的红绳,随即微微抬手,吩咐:“房间太吵,太亮,不利于元帅病情康复,窗都封死,除了医生,谁也不许进来打扰。” 第98章 从许小真收购工厂, 到现在,六年时间,有许多低等公民在助学金的帮扶下完成了学业。 随着几个工厂盈利的逐渐增多, 助学金所扶持的对象从品学兼优学子逐渐扩展到了普通学子, 其中也有不少beta企业家, 或是低等分化者的秘密捐助。 不管是只读完了高中, 还是想继续接受资助读到大学, 只要是主观选择,许小真并不对被资助者的未来进行强制支配。他正视人的差异,希望底层公民获得幸福生活的权力和能力, 走入到各行各业中, 汇成汪洋大海, 在未来的某一天化为支持平等的力量, 而不是把每一个人当成无所不能的政治家、科学家来期待。 教育的意义在于长久的育人,读过的书会为他们解答更多人生中的困惑。 考入各个学府的底层公民中,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一部分迅速迅速和过去的阶级割席, 因为前途的光明, 摇身一变自觉是上等人,成为阶级制度的拥护者, 开始大骂愚民。 许小真也不是很在意,把自己当狗, 即便自觉跟对了主人, 大声吠叫,献媚邀宠,似乎摇身一变也成为人上狗。 但狗就是狗, 永远不会被他们的主人正视对待。 他敲了几行工作报告,陈奕松的消息一直在屏幕上方弹个没完。 许小真拉出来, 看了一圈,除了说许留学校上周给他们做了分化预测,没有别的有用消息,他干脆屏蔽。 处理完这个,另一个的也弹出来了,沈冽那边也有二十多条信息。 他一口气还没叹出来,沈冽的电话就不管不顾打过来了。 “哥,你怎么总不回我消息啊?是不是他管你管得太宽了,连让你给我回消息的时间都没有。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 “哥,我今天过生日,你都没有和我说生日快乐,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说,我就原谅你了。” “哥,你是不是很忙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许小真上次和他通话还是一个多月之前,时间太久,可能把他憋坏了,一个劲儿的喋喋不休,可许小真的冷漠,打退了他的热情,令他原本雀跃的声音越来越低。 两个人,都不让他省心。 陈奕松对他的占有欲越来越强,管得越来越宽,有时候消息不回就直接打电话问,过火了意识到了就开始冷着,恢复到以往和平相处的状态,没多久又开始频繁发消息。 许小真觉得他可能是年纪大了,摆不清自己的定位,把沈冽拉出来,两个人对上一波,没什么用,陈奕松早就知道对方的存在,沈冽还得拉他出来评理,弄得他不胜其烦。 他指尖在座椅扶手上敲了敲,打断沈冽的话:“阿冽,其实我根本不会酒后乱性的对不对?” 这些年,许小真应酬喝多很多酒,也喝醉过很多次,至少就陈奕松和他的助理口述,他没有,当年那晚可能根本没发生什么。 沈冽在电话那边,呼吸都停滞了几秒,想说什么,喉咙却发干。 “你今天二十三了,是一个大 分卷阅读172 人了,应该学会自己生活,我作为你的哥哥,应该对你的未来负责……”许小真对他,还有最后一丝宽容,没有用不堪的话语或者过于残酷的语气,和他终止这段关系,只是很温和的试探,让他自觉把错乱的关系恢复原样。 沈冽确实年轻、鲜活、可爱,是生活和工作之后非常舒心的调剂,但也给他带来了一点小困扰,他也不应该再继续耽误对方了。 “哥,我拿到科研院的议会席位了,公告很快就会发布,哥。” …… 沉默许久,许小真忽然不由自主地轻笑了一声,笑声中带着一丝无奈,好像在无奈他怎么这条路非要走到黑。 “哥,我愿意的,你别赶我走,我能帮上你的忙,你嫌我烦我以后就少说话,我再也不说嫂子坏话了。” 许小真听到这话也无可奈何,太大的诱惑了,还是沈冽主动的。 只好撑着额头,把说到一半的话回转,语气也温柔许多:“好吧,二十三岁生日快乐,阿冽,我给你定了蛋糕,许个愿望,不过分我都会满足你。” 这是愿意继续这段关系的意思,沈冽破涕为笑,说谢谢哥哥。 许小真挂断电话后,找了家蛋糕店,给他定了一份生日蛋糕。 沈冽发来蛋糕图片的时候,他刚走进家门,陈奕松坐在沙发上,和他不明所以地说了句:“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回来。” “你猜错了。”许小真坐下,扯松领带,解开扣到最顶端的纽扣,才喘了口气,脖子上一抹红痕清晰可见,陈奕松抬手亲昵地在上面捻了捻,许小真拍开他的手,略有不满。 陈奕松不闹了,把一张纸推到许小真面前:“你女儿的分化检测报告。” 许小真心里一咯噔,如果是个beta,陈奕松大抵不会专门在这儿等他。 一般分化是在十四至十六岁,极个别会在成年后分化,分化之前,分化率能通过血液进行检测,大部分人一成不变,少部分随年龄波动。 许小真往上数几代都是纯血beta,到他这儿基因突变成了omega,许留前几年检测过,分化率只有百分之二十,所以他从来没做过许留会分化的准备。 他翻开报告,alpha分化率百分之八十五,omega分化率百分之六,也就是她只有百分之九的概率会是beta。 许小真感到一种像乱麻般纠缠在一起的头痛和无措。 他并没有教育过alpha和omega的经验,但就他所接触的alpha而言,绝大多数性格暴躁,易怒,缺少同理心,omega则是娇纵,任性,傲慢。 家境越是优渥的alpha,脾气就越发恶劣,他又不可抑止地想到许留的生父,那个劣质傲慢基因的拥有者,顾延野和许留的样子在他面前来回闪现。 他捂着额头,翻来覆去地看报告,深深吸气,呼吸,叹气,非常,极其的担忧,最后抬眸问陈奕松:“准吗?” “这是上周学校检测报告公布以后,我重新为她做的,” 陈奕松咬着支烟,抱着肩膀的时候,肌肉紧实地绷在黑色衬衫下面,口音模糊道,“你在害怕什么?” 许小真沉默,客厅里只有翻动纸张的哗啦声:“你明知故问。” 他喝了一杯水后,冷静下来。 大门传来响声,许留在看到许小真在,眼睛一亮,换了鞋飞快地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爸爸爸爸!”然后像只欢快的小鸟扑进他怀里。 许小真接住她,帮她擦擦额头上的汗:“怎么天气这么冷,也能跑出一身汗。” 许留十岁了,在同龄孩子里算是高挑的,小时候和许小真长得一模一样,这几年还是像,不过略有些不同,扎着的双马尾甩来甩去,环着爸爸的脖子:“因为跑得有点快,爸爸,我好想你啊。” 许小真看着和他撒娇,脸颊上婴儿肥还没有褪去的孩子,根本想象不到她会变成顾延野那种性格,也觉得她不会。 “去哪儿玩了,这么晚回家?” 许留把书包里的礼物哗啦啦倒出来:“好多同学要庆祝我会分化成alpha,为我办了庆祝会,送了我好多礼物,所以才回来晚的,他们好热情啊,我都不好拒绝。” 许小真瞥了一眼,看到那些礼物里面不乏十分昂贵精美的,不是学生能负担的起的,不过许留从小什么都不缺,再昂贵的东西都见惯了,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他脸上的笑容却淡了淡。 “平时和同学们相处的都很好吗?”他问。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许留摇摇头:“我的朋友只有那么几个,我又不会和所有人一起玩,大多数都玩不到一起去。” 许小真摸摸她的头:“那明天把礼物都送回去吧,不喜欢的人,礼物不要收。” 许留乖乖点头。 许小真也料到了,alpha和omega在九区也算是很罕见,他的身份一直没有出现在许留的家长栏里,一直都是陈奕松代为监护,他的身份大多数人不清楚,但钱是不少砸的。 一个家中有背景的alpha,远比一个有背景的beta值得巴结。 这些礼物大多数恐怕是她的同学父母准备的。 许小真不动 声色,问了她在学校过得怎么样,最近和平常有没有什么不同。 他很忙,许留难得见他,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从生活到学校,再到朋友,说得事无巨细,连每天只能吃一根冰淇淋都讲了。 许小真摸着她的头,心一点一点冷下来。 因为是alpha,所以理所应当受到了原本千百倍的关爱照顾,她和那些会分化成beta的同学原本平等的地位发生了变化。 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几乎没有人会质疑她。 即便她因为没有听见上课铃声,迟到了十分钟才进教室,明明是应该接受批评的错误,老师也只是纵容的笑笑,说许留同学和大家不一样。 所有人都热情地巴结她,想要和她做朋友,无论她做什么,都是对的。 连家庭作业都有很多人上赶着替她完成。 原本可爱活泼,善解人意的孩子,在各种价值观还未完全铸成,被众星捧月太久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连许小真都不知道。 第99章 许留敏锐地察觉到爸爸的心情不算好, 是因为她吗? 她小心翼翼问:“爸爸,我分化成alpha,你不高兴吗?那我不做alpha了。” 许小真安慰她:“并不是, 不管分不分化, 你都是爸爸最重要的宝贝, 但是迟到这种事情不能再做了。” “我知道的!”许留亲昵地蹭蹭他, “可是爸爸, 为什么大家不能都分化成alpha或者omega呢?这样所有人生活就变得很美好了。 分卷阅读173 班里一直有个特别讨厌的同学,总是在我回答问题的时候说我说得不对,我超级生气!我要变成alpha被他知道后, 他再也没有反对过我。” 许小真摸摸她的脸蛋, 想了想说:“就像一直存在男女两个原始性别一样, 无论是分化成ABO哪个性别都不是我们自己可以决定的。 和你不对付的同学只是因为你们观点不同而已。你觉得今天不会下雨, 所以不想带伞出门,妈妈却觉得今天一定会下雨,要你带上伞, 并在你说话的时候打断你。 你可以说妈妈这种行为是不礼貌的, 但是你不能禁制他发表自己的意见,即便他的意见是错的, 而且没有一个人的观点和想法永远是对的。” 陈奕松打断许小真的话:“你能不能别总拿我做反面教材?” 许留立马举手:“妈妈你打断爸爸说话的行为是不礼貌的。” 陈奕松气笑了:“真团结啊,不愧是你生出来的, 早晚把我气死。” 许留其实在家庭构成上有些迷糊, 她前几年才知道自己是爸爸生的,但大多数人都是妈妈生的?为什么她是爸爸生的呢? 后来她就不迷惑了,因为问过班里很多同学, 他们既有爸爸也有父亲,他们也是爸爸生的。 许留其实有点怕妈妈, 她不敢亲亲妈妈哄哄妈妈,就过去拉拉他的手:“对不起妈妈,那妈妈下次不要打断爸爸说话好不好?” 她又飞快钻到许小真身边,仰起头问:“爸爸也不会永远对吗?” “当然,”许小真毫不犹豫,又似回忆:“爸爸年轻时候犯过很大的错,付出了很惨重的代价。” 陈奕松听到他年轻时候犯错,以及惨重代价,就知道说的是什么,他并不想听,也不想回忆,推了下许留:“去写作业吧,不然今晚要熬夜了。” 许留走后,陈奕松才问:“你有什么打算?” 许小真或许应该庆幸许留成为一个alpha,在这个残酷的社会能生活的无拘无束,这是人之常情。可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身边人在温水煮青蛙中成为压迫阶级。 许留所拥有的资源和人生轨迹注定不会只让她长成一个平平无奇的alpha。 “我不知道。”他暂时不知道。 陈奕松并未有他那样的忧心忡忡,不太在乎地摊手:“随便,顺其自然,或许她受你影响不会变成我这样,或者顾延野那样呢?” 许小真知道这不大可能,人类存在于环境之中,环境塑造人类。 “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吧。” 他去收拾了行李,用冷水洗了把脸,冷静许多,秘书把出差几日的行程发给他。 陈奕松把行李递给他,顺手把枪塞进他腰间,亲了亲他:“走吧,小心点儿,顶了膛的。” 许小真眼睛不好,枪对他大多时候是个摆设,随便开出去容易伤人,但他此刻也没拒绝。 他车后,秘书柳问按照习惯把全息投影打开,播放当天的政要新闻,现如今整个帝国最轰动的无非是元帅顾川因病辞退,他的长子顾延野继任,成为第三帝国新一任的统帅,轰轰烈烈的就任仪式正在举办,狭窄的车内空间里回荡着高亢的国歌,令人振奋。 柳问每每看到这位新任元帅的履历,都叹息羡慕,顶级的家世和能力,一路高歌猛进的晋升。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他父亲又恰到好处的瘫痪,腾出了位置,让他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统帅,还有这样出色的相貌,柳问根本想不出他的人生会有什么样的烦恼。 不过这些多想无益,他还是踏踏实实把自己的工作干好要紧,刚准备把整理好的资料递过去,国歌戛然而止。 柳问动作顿了顿,悄悄回头,见他往日温和的上司满脸阴云,切断了投影,右手撑着下巴看窗外雨滴滴答答地落,淡粉色的唇抿得很紧,眼睛里都是烦躁,左手无意识敲击着扶手。 车里气氛变得凝重,如果郁闷能化作实质,大概车内现在已经电闪雷鸣了。 他还从未见过检察官这样的时候,平日里不管遇到什么麻烦,即便是塌天大祸,检察官都是一副和气淡然的表情,好像永远能把问题解决,也能为他们这些做下属的撑起一片天。 这次的联合会议,难道真是什么了不得的麻烦? 柳问识趣地默默把材料收回来。 许小真根本不怕什么天塌的麻烦,麻烦有了就解决,没什么了不起的,只要还能活着,总有希望。 但架不住在这个月,好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几个天一起塌了。 这次去四区除了有一桩走私案件需要几个区的警署和监察署联合办理,还有四区执行官四十岁生日宴会,也向他发出了邀请。 当年他顺势就坡,狐假虎威,方昂这么多年一直以为他爬的是顾川的床,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少人都把顾川当成了他的靠山,顾川堂堂一个元帅,这种脏污的绯闻也不会有人专门往他耳朵里倒,听到了更不会专门澄清。 现在顾川瘫痪了,很多人都在明里暗里打探他的金主到底换没换人。 他是真的没想到一个alpha,六十多就不行了,真是废物。 这场宴会非去不可,人到 门前却称病推脱,只显得他底气不足,坐实靠山倒塌的传闻。 晋云深前些日子还旁敲侧击询问,他是不是真的当年弄得顾川父子反目,逼得顾延野远走六区,现在顾川瘫痪,顾延野会不会报复他?他俩一根线儿上当蚂蚱这事要不算了。 他哪儿有那么大本事? 晋云深是个权欲熏心的小人,许小真一但和他说实话,不出一个小时他就能把自己卖了。 至于顾延野,他有四年没骚扰过自己,许小真觉得他多半想开了放下了。 这次生日会,他直觉是个鸿门宴,如果不是和公差赶到一个时间,他必定想办法推掉。 “三个月前修改的公共医疗法案将正式开始实施后,医疗税上调百分之十。 根据调查结果显示,八级公民以下对此抵抗情绪较为激烈,中断全民保险人数超三千万。” “十八区在五年前矿坑回填的废弃遗址兴建综合医院,近年多次发生氡气泄露,使得附近居民多人患癌,消息被一压再压,政府及医院双方推诿,拒不承担责任,加之无力缴纳医疗税收,病人联合砸毁十八区医疗署,已经由军队以恐怖袭击为由关押,等待枪决。” 许小真比对过政府内部的财报,早在三四年前,就因为分化者补助金占用了过多社会资源,财政支出压力过大,不得已提高赋税,现在下区的经济才刚刚运转起来,税收就变相地增加了。 还有许留的分化。 这一桩桩一件件堆积在一起,许小真感觉自己在走钢丝,比他刚实习那年情况 分卷阅读174 还要艰难。 每条法律的天平都没有向着公平正义的方向倾斜。 他很焦灼,需要一个机会,不能把下区刚刚运转起来的经济体制重新打回到过去。 …… 顾延野在凌晨三点,过往的记忆又翻来覆去向他走来,折磨着他,可比起什么都梦不到,他更愿意接受这样的折磨,至少在梦里还能见到许小真。 将近五年的时间,他没有打扰过对方,但是许小真做的每一件事,他都知道。 许小真无论什么时候,都很棒。 床品的洗涤剂用的还是许小真在的时候的牌子和味道,但上面已经完全没有对方的味道。 他的神经抽痛,脑袋发胀,疼得几乎要裂开,侧躺着拨弄了手腕上的红色绳子,才有想继续活下去的欲望。 他无数次翻来覆去地想,他现在走得越来越远,再也不会受制于任何人,他都改了,会不会有再次追求小真的机会? 可是他不知道要怎么重新出现在小真面前。 会不会让他生气,一定会的。 但是他知道小真不会骂他了,小真碍于他的权力,不敢对他发脾气,他不希望这样,这比剜他的心还令他痛苦。 顾延野起床,去厨房给自己倒冰水,走近才看见一道纤细的身影背对着他,系着围裙,挥动着手里的锅铲。 他的死去的心脏猛地一颤,跳动,这些年无数次梦到的场景,现在是真的吗? 对方回过头,冲他羞涩一笑:“元帅大人。” 对方长着一张和许小真五分相似的脸。 顾延野顿时如坠冰窟,换作以前大概会把人拳打脚踢打出去,但他知道小真不喜欢他这样,他只是克制着愤怒和失望,道:“怎么进来的?出去。” 对方看他没有把自己扔出去,大起了胆子,笑着说:“是周少将送我来的,您不喜欢我吗?” 第100章 岂止是不喜欢, 看到对方顶着和自己爱人相似的脸,试图取代对方,顾延野就觉得恶心至极, 他即便再不堪, 也没有下贱到找替身的地步。 他避开男孩亲昵贴上来的举动, 倚在岛台上警告:“不喜欢, 滚出去, 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 男孩不信,周少爷可是和他说过,元帅大人一定会对他这张脸另眼相待, 让他无需担心, 何况男人说不要就是要, 他这辈子的荣华富贵就在此一举了。 男孩甜腻腻地撒娇, 释放着自己的信息素,就要上前挽着他的胳膊亲吻:“才不要,我难道不可爱吗?” 顾延野冷冷看着他, 忽然一笑, 男孩看他笑了,眼前一亮, 他还未来得及实行下一步动作,男人随手抽出一只洗碗池边的一次性塑胶手套, 不紧不慢戴上, 大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将他拖拽到窗边,开窗, 顺着高楼将他扔了下去,然后顺手关上窗。 男孩的尖叫就被他隔断在窗外了。 其实, 顾延野更想抓着他的脑袋,磕在大理石岛台上,把这个垃圾的脑浆磕出来。 但这里是他和小真的家,是小真生活过的地方,他不想把别人肮脏的血液留在这里。 空气里弥漫着对方刻意勾引而释放的甜腻信息素气味,匹配度不低,顾延野只觉得恶心,他和小真的家混入了别人的味道。 那个omega用了小真用过的厨具,站在小真曾经站过的位置,还试图侵染他,家里变得好脏,好恶心,他也好脏,还碰过了对方的头发。 顾延野的脸色瞬间惨白,跑去洗漱台不停地干呕,跌坐在地上,厌恶地把塑胶手套摘下来,连投进垃圾袋里都觉得难以接受,一起顺着窗扔了下去。 小真,我真的改了。 我没有乱发脾气,我有好好警告过他两次,是他不听我的话,触碰了我的底线。 小真,对这种人,你也不会容忍他的对不对? 他好半天脸色还是铁青的,不知道那个omega在家里的哪些地方待过,触碰过什么物品,干脆用消毒液把整间房子都淋了一遍。 直到家里的毒气警报器滴滴作响,他换上衣服出门,将周京烁约了出来。 周京烁早些年调回来结的婚,孩子已经三岁多了,顾延野当时这间房子无人照看,便交给他偶尔打理,以免荒废,结果他擅自将人放了进来。 周京烁听说送去的那个小omega从十几楼被扔下去,要不是中间有树和灌木卸力,人当场就死了,又听他哥叫他,惊慌却不敢不去。 一到就急忙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解释:“这事不是我先主张的,你那几个小妈变着法儿地巴结你——” 冰凉的枪猝不及防抵在他太阳穴上,周京烁惨叫了声:“哥!” “他们主张的,你是死人吗?要听他们摆弄?周京烁,再有下次,你接着去南海打鱼吧。”顾延野的枪口划过他的太阳穴,在下巴狠狠撞了一下。 周京烁当着顾延野的面,把自己喝得胃穿孔进了医院,顾延野才收手。 他以为再深的执念多年过去,终有淡去的一天,即便还念着,有个替身也可聊以慰藉,没想到他哥疯的对着替身那张脸都能下得去毒手。 被担架抬走之前,周京 烁真心祝愿,他哥能把人追回来,和许小真修成正果。 当年他哥,多正常一alpha。 顾延野从回到一区后,每日送上门的请柬不计其数,下面经过筛选后,才会将重要的交到他手中。 一般四区执政官生日这种事下面照例准备礼物即可,但据探查九区检察官,那位元帅大人钦点关注的对象也会出席这次生日会,所以这张请帖便一同和那些重要的来信出现在顾延野的桌上。 顾延野的办公室内,正对着办公桌的位置,靠墙摆放着扇一人高的穿衣镜。 当他展开这封请帖的同时,目光和镜中的自己遥遥对视,对方看着他,他也在看对方,双方皆带着打量。 他已经二十八岁,不年轻了,不止华发早生,还为人所厌弃。 失去这次机会,他不知道下次正大光明能见到许小真,是什么时候。 —— 一到四区,空气里都弥漫着一种久违奢侈与浪漫,建筑工地随便掉下的石头都能砸中一个分化者。 许小真和几个从中下区来的beta官员在一众分化者官员和他们的家属中颇为格格不入。 招待间隙,其余官员谈论起市面新兴的抑制剂针剂未来发展前景的时候,他们几个beta插不上,就凑一堆儿,安静地说些别的话题。 “你好,二区警署霍青远,”许小真没想到打过招呼后,对方会特意过来和自己交谈,起身和他握手,霍青远顺势介绍,“我爱人,境阳。” 境阳代言的商品广告贴到处都是,许小真当然认识他。 分卷阅读175 但他和霍青远一向没有交集,论起职位对方也比他高了好几阶,没道理对他这么主动。 境阳笑得眼睛眼睛弯弯,人很轻快活泼,和广告上没什么区别,三十多岁的年纪还漂亮的不像话,一把抓住许小真的手,说:“你好你好你好!很高兴见到你!从九区来是不是很辛苦?” “还好,多谢关心。”许小真立刻警惕起来,挂上得体的微笑,轻轻抽出手,面对二人只保持应有的礼貌态度,没有深谈的打算。 霍青远看出他不着痕迹的防备,把人拉回来,无奈笑了笑:“不好意思,他有点儿太热情了,可能是太喜欢你的原因。” 许小真头皮麻了一瞬,被alpha上司的伴侣喜欢上,真令人感到惊恐。 霍青远看起来是个大度男人,并不计较,甚至还主动带着许小真和其余官员交流案情,一副有心维护的表现。 许小真心里更打鼓了,有心避讳。 案件因为跨境,所以难度增大,各方通力合作,连着忙了一个星期,解决了七七八八。 四区执行官李法因的四十岁生日会如期而至,受邀的除了第三帝国各界政要人物和商人,还有第九帝国的对外贸易署和外交署官员。 第三帝国化石能源匮乏,为了摆脱能源进口依赖,早就打造了完整的核产业链,第九帝国计划斥资四百亿新建六个核反应堆,对外招标,第三帝国和第七帝国都是核技术强国,自然都想将这块饼吞吃入腹,第九帝国又是联邦南部经济中心轴,这次合作对未来开拓南部经济市场至关重要。 所以第七帝国和第三帝国的战事频繁,不仅是两国摩擦的日积月累,更是国家发展模式相近,实力相等,带来的资源和贸易上的竞争。 为了核反应堆项目,第三帝国自然铆劲儿地和第九帝国互通友好,不放过任何机会,四区是核能源利用大区,李法因作为区执行官,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自然在帝国的安排下,亲切友好地向第九帝国诸多相关官员递上请柬,联络感情。 宴会当天,只有霍青远在,境阳似乎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所以并未出席。 许小真在这场宴会上的目的,就是保证自己安安全全出去。 宴会安排在四区最奢华的八星级酒店,还贴心地为所有宾客准备了宴会后休息用的套房。 许小真带着请柬和房卡,去得不早不晚,穿得普普通通,混迹在偏僻的角落里。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许小真再藏也躲不过抓出来被人取乐的命运。 “呀,这不是许检察官吗?都是同事,怎么见了面儿装不认识,也不打招呼?还是因为自己beta的身份上不得台面,所以不敢在这种场合和我打招呼?” 许小真听这声音就讨厌的眉心止不住跳——是庖珈,九区中央法院院长兼九区综合大学法学院指导,也是他竞争八区监察官的竞争对手。 她怎么也来了? 庖珈是个omega,摇晃着酒杯,身姿款款,向他走来,把许小真从偏僻的角落一下子引到人前,变成众矢之的。 他不好不回应,绅士地打了个招呼,庖珈上前,举杯和他碰了下,浅笑从容:“真巧。” “这就是那位不到三年就从十八等贱民摇身一变成为九区监察官的beta?第一次见,真稀奇。” “更稀奇的是人家有本事,靠下贱的身体傍上了靠山,不过真可惜,靠山倒喽。” “怎么说?” “真有意思。” “这次宴会可有的玩了。” 谁也不会专门打探一个中阶官员的名字,但如果他是个失去庇佑的贱民,那事情就有意思了,像只被关入猫群的老鼠,被当成玩具玩弄够了才会一口吞掉。 周围的人用戏谑、恶意、轻挑的眼神打量他,和同伴交头接耳,传递关于这个beta的信息。 一些大腹便便色欲熏心的官员色眯眯盯着他,把眼神化成一片片薄而沾着黏液的刀刃,似乎已经割开包裹严实的制服,把他剥了个精光。 “听说许官员牵头,在下区不止开办工厂,还试图提供财政支持工厂科技创新?你难道是对帝国现有的分配制度不满,想要让和你同样的贱民们都踩在其他公民头上,还是想要中饱私囊?”庖珈充满恶意地开口。 明摆着给他挖坑,一群人的眼睛盯着,无比具有压迫力,不管他是慌张解释自己不是,还是不小心踩进陷阱,二选一,都是一场滑稽的喜剧。 许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真捏紧了手中的高脚杯,分明呼吸已经急促了几分,还笑得风轻云淡:“开玩笑了,我只不过是通过财报看到下区税收的可悲,想为帝国创造更多的税收而已。倒是庖院长,上个月下区上诉的知识产权侵权案,你可是判十七区的企业胜诉了,照您的逻辑,您才是那个恶意扶持下区低等人的叛逆者。” 越是此刻,就越不能露怯。 庖珈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面对其余alpha和omega的审问,赶忙表明自己态度:“我可是omega,怎么会偏袒他们呢?” “哈哈哈,说什么呢这么热闹?”李法因适时走来,也端着酒杯,身旁站着第九帝国的官员,看到许 小真的时候眸光一闪,拍了拍他的肩膀,“青年才俊啊,青年才俊,要是beta都像你这样聪明有干劲儿,那我们就不用头疼了,去!站上去说说,你自己是怎么从一个十八等公民,变成五级官员的,想必大家都很好奇。” 许小真感到了满满的恶意,一种居高临下逗弄的恶意,把他扒光了扔到人前的恶意。 所有人都等着看他大惊失色,面露窘迫,或者哆哆嗦嗦站上去。 许小真反倒笑容更深,扬起下巴,上前了半步,不慌不忙对上李法因的眼睛,丝毫不怵,音调拉得绵长,掺杂着几分无所谓和意味深长:“执行官大人,这恐怕,真的不太方便呢,您真的要我上去说吗?今天是您的生日,我更希望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传闻中许小真的靠山是顾川,他又得罪了顾延野。 但此刻面对无数高官,他依旧不慌不忙,含笑的眼神里有坦然,也有狡猾,似乎在询问李法因是否真的要这样,其中唯独没有惶恐。 李法因想拿他取乐给外宾看的心思瞬间有了掂量。 可他似乎也没什么好怕的,就让他上去讲两句而已,许小真要真有靠山,肯定也犯不着为这事儿难为他。 许小真心里的嘲笑是真的,这些人总将分化者和beta对立起来,似乎拿他这个贱民在别国官员面前取乐理所应当,可大多数的国家没有如第三帝国这样歧视beta。 他也是第三帝国的公民,甚至是第三帝国的官员,这种行为只会 分卷阅读176 丢尽国家的颜面。 许小真一边盯着对方,一边心里起草发言稿,如果实在避不过去,要怎么说。 气氛此刻显得有些古怪,李法因的秘书匆匆进来,凑近他的耳边:“元帅大人来了!” 李法因又惊又喜,顾不上许小真,连忙带人去迎接。 顾延野从六区回归后,从未出现在任何一场私人宴会中,他肯大驾光临,李法因荣幸至极。 第101章 顾延野的到来似是解了许小真此刻的困境, 但许小真对这个早就恩断义绝的老情人升不起任何感激之情,想到两人会碰面,还是在他本就麻烦不断的时候, 心里烦躁, 喉咙没由来的发干, 喘不上气, 抬手松了松领带。 不多一会儿, 酒店厚重的大门打开,乐队重新换了首曲子,顾延野走进来, 威风的很, 宽肩窄腰长腿, 眉眼深邃, 气势压人,比二十出头时候更有具吸引力,衣香鬓影纷纷热切将他围住, 小心恭维。 许小真不仅没上前, 还往背光的地方站了站,远处的霍青远看到他, 远远向他举了杯,跨步走过来, 问:“不想去打个招呼吗?” 许小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莫名对自己热情, 欠了欠身,把问题抛回去:“您不是也没去?” 霍青远笑了:“你还真是谨慎,生怕吃亏一点。如果你去了, 我想他会很高兴,他这些年, 心里一直想着你。” 他怪异地看霍青远一眼。 霍青远叹息:“他要是现在遇见你,你们不会走到这种地步,人太年轻的时候总是不够成熟。” 许小真听到这话,才开始真正审视面前这个alpha,原来和顾延野是一丘之貉,怪不得热情的邪门。 他没有因为霍青远的话有一丝一毫触动:“错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那就是错误。” 霍青远一噎,不再发表言论。 纵然都听说过顾延野一改年少时的意气,变得稳重宽和,但这宽和的令所有人心惊胆战。 他竟然挨个和会场的官员握了手,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也足够受宠若惊。 甚至连远处刻意把自己藏成透明人的许小真都不放过。 顾延野从进会场开始,目光就带有目的地扫视,最后才在角落里找到心心念念的人。 许小真看着他向自己走来,众人的视线再次落到他身上,他几乎要把手里细细的高脚杯捏碎。 躲不过去,再躲显得不知好歹,他只能带着得体的笑容迎上去。 顾延野克制着自己的行为,使得不至于过于失态,目光近乎是贪婪地扫视着许小真,五脏六腑都被心脏扯动的巨痛,酸涩刺痛的感觉像有浓硫酸从喉咙里灌下去。 他的小真好了很多,脸色没有和他在一起时候那样惨白,单薄透明,脆弱得像雾似的即将化开,很白净,但有血色,嘴唇也是红润的,只是眉宇有一抹化不开的愁绪。 顾延野主动向他伸出手,许小真柔软温暖的手搭在他的掌心时,顾延野心脏都为之一颤,下意识握紧,连灵魂都为之震颤。 他越是想克制激动,面部的肌肉就越绷紧,使得表情严肃,为人所探究,他究竟是多不待见许小真。 许小真被烫得一颤,身体发软,感觉有些不对劲,抽了抽,没抽出来,抿唇叫了一声:“元帅大人。” 顾延野舍不得松开,希望和他的接触能长久一些。 他从始至终无法理解,为什么在过去可以肆意亲昵的时候,他会做出那些事。 顾延野终于缓缓松开手,温热的触感还停留在掌心。 许小真后退两步,道声失陪,看了眼杯中的酒,快速去了洗漱室,反锁隔间。 整场宴会他都很警惕,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也没喝过一口酒,最多放在唇边做做样子,但熟悉的燥热一点点从下腹升起,开始吞没他。 他已经不是omega了,没有发情期,绝对是被人动了手脚。 不是食物,不是酒水,那就是他碰过的东西。 他的燥热在和顾延野触碰的那一瞬窜起电流,但许小真觉得他还不至于这么下作,用这种手段报复自己。 他放开水龙头,把脸埋进去,压下去片刻燥热,脑海中一边边过自己所经历的细节,最后停留在庖珈主动走过来和他碰杯的时候。 她那么讨厌自己,存心上前挑衅,根本无需做得这样客套,更何况她的挑衅虚弱无力,很快被他反驳后就偃旗息鼓了。 也许她的目的跟本就不单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许小真从冰水中抬起头,抓过来酒杯,酒杯是一整块水晶切割出来的,为了保留水晶闪耀的光泽,外壁切割成一块块凹凸的菱形,他晃了晃脑袋,眯起眼睛,一点一点聚精会神打量,在杯壁边缘的缝隙里找到了少量浅粉色的末状。 宴会上灯光昏黄,华丽的黄金雕刻和水晶石的光芒闪耀,他的眼睛不好,很难一开始就注意到这些。 他用手指捻了捻,放在鼻尖嗅了嗅,隐隐浮动的燥热又被勾了起来。 如果他当着帝国所有高官和第九帝国外宾的面前丑态百出,不止他的仕途,就连他的人生都会到此为止。 在别国 官员面前损害了帝国声誉,他绝对会被秘密处死。 庖珈即便把他当作晋升上的绊脚石,手段也过于歹毒了些。 他把酒杯推开,转身去了卫生间,在里面待了十几分钟,发泄出来一次也没什么用,最后咬着下唇保持理智,依靠着墙壁,给沈冽发消息:“你多久到?” 沈冽听说他会来,巴巴要了请帖也要来见他,但研究院临时会议耽误了一会儿,现在还没到。 “马上!还有半个小时!等等我!哥哥是不是也想我了!”沈冽消息回得飞快。 许小真深吸一口气,真是该在的时候不在。 他不耐药,陈奕松平常搞七搞八那些东西,开始一人一半,他刚吞下就燥得不行,陈奕松要隔将近二十分钟才发挥药效,现在搞七搞八的药片,都是陈奕松自己吃一片,含在嘴里,咬下来一点喂给他。 好在他的药效来得快且汹涌,退得也快。 托陈奕松的福,许小真能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还有多少分钟理智全失,也知道这种程度大概做一次两次就能完全解除掉。 吸入性药剂见效慢,庖珈给他下药的时候,应该没想到他已经发作了,现在应该还在倒计时。 他要是庖珈,即便自己现在躲回房间,都得想办法把门砸开,让他出丑,或是早早在他房间里安排人。 许小真走后,顾延野就没了交际的心思,自己找了个空旷的露台待着,也没人敢来随便搭讪,触他的眉头。 他口袋里振动了一下,很剧烈,是许小真发来消息的特别提示。 顾延野 分卷阅读177 痴心妄想,许小真有一天会给他发消息。 他愣了一瞬,飞快地掏出来,许小真向他发出了联络申请,备注【在你的房间等我】 顾延野呼吸一滞,他一激动,起身不小心带倒了酒杯,酒水洒了一身。 小真,小真为什么会给他发这种消息? 是要和他谈谈吗?还是需要什么帮助? 他的大脑宕机,已经完全被兴奋冲昏,什么思考都顾不上,小真打他也好骂他也好,主动约他就说明心里有他。 顾延野像个十七八的毛头小伙子,只想赴心上人的约,给他发了自己的房间号,快步迈出露台花厅。 沿路有人想和他寒暄,都被他以身上洒了酒水,要更换衣物顺便休息为由挡了回去。 电梯直升二十八楼,二十八楼只有一间套房,李法因专门为他留下的。 顾延野在房间里的镜子面前来回焦虑地踱步,想到一会儿见许小真,心乱如麻,要说什么,要怎么说,才能显得自己真诚,让小真知道他真的知道错了。 要说什么,才能挽回小真,他们重新开始。 许小真迟迟未到,他便开始新的忧心,小真想和他说什么?陈奕松是不是对他不好? 许小真虚软地扶着电梯里的扶手,强撑着站直身体。 他的房间在二十三楼,电梯只能升到二十三楼,他火烧得厉害,心里更烦躁,顾延野的脑子像被驴啃了,在二十八楼连个电梯动态码都不给他发? 他自己从二十三楼爬上去吗? 顾延野大脑里千回百转,最后小心翼翼询问许小真到哪儿了,要不要他去接。 许小真在电梯里转了几十圈的消息才终于发到他手机上【电梯,码】 他心一下子又被浇得有点凉,他觉得自己兴奋过头像个蠢货,这么简单的事情竟然忘了,连忙复制了信息卡副卡给他。 顾延野站在套房的门口,过了好一会儿,走廊里传来飘忽的脚步声,他心如擂鼓,指甲掐进肉里,空气都变得粘稠焦灼,心肺缺氧,刻意的放松使得肌肉紧绷僵硬,唇抿得很紧,乍一看有些不快。 他试图调整出些许微笑,更不伦不类了。 想想真可笑,他已经是帝国元帅,见识无数,此刻却比第一次上战场还要激动,甚至隐隐有恐惧。 他和自己的斗争还没结束,门锁就滴答被人从外开了,顾延野急切地上前两步,许小真站在门口,低着头,身体一歪,差点没站稳。 顾延野连忙扶了他一把,许小真才踉跄着进来。 “小真,喝多了吗?”他尽量放柔声音问。 人没回应他,进来后,嗓子有些沙哑,使唤他:“关门。” 第102章 顾延野锁上门, 回头,看到许小真软塌塌地低着头,扔了外套, 在解衬衫的扣子, 不自觉喉结滚动:“小真, 你要做什么?” 许小真手抖, 解了一会儿没解开, 急得满头是汗,人摇摇晃晃反而又要栽下去。 顾延野小心翼翼扶住,看他脸颊粉红, 眼含水波, 有些妩媚, 不免有些心动, 想要亲吻他,但未经同意,不敢轻易冒犯, 连手都不敢往他身上贴, 唯恐令来之不易的破冰化为乌有:“小真,喝多了睡会儿吧, 有什么话睡醒了再说。” 许小真踮起脚尖,喘息着勾住他的脖颈, 滚烫的脸颊缠绵地贴着他的脸:“抱我进去, 我被下药了。” 顾延野呼吸一滞,被湿热馨香的喘息缠绕着,心绪如沸。 心心念念的人中了药, 主动来找他帮忙纾解,用渴求的眼神看着他, 他瞬间丢盔卸甲,手掌贴上许小真的绯红的面颊。 许小真被药刺激得理智尽失,人一贴上来,他就用脸颊撒娇似地蹭,发出满足的叹息。 顾延野看着他撒娇,依赖自己的样子,心脏酸软,幸福的泡泡不断增生繁衍,胀得快要破裂。 他抱着许小真,低下头温柔地接吻。 顾延野曾经想,如果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对许小真很好,从这个接吻开始,他用尽所有的小心,希望许小真能感受到他的爱。 许小真的理智被亲得理智混沌,搅合成一团芝麻糊,身体也软成一滩水,他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越搂越紧,哼唧着撒娇,说:“难受,好热。” 顾延野大脑中理智的那根弦瞬间崩断,一边亲一边抱着人朝主卧走去,把人轻轻放在床上,解他的纽扣和腰带,搭在床尾。 许小真嗓音带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能掐出水的委屈,一直说难受,时不时亲亲他,咬咬他的脖子,顾延野觉得人生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幸福,小真在和他撒娇,这给他一种,他们一直在一起,他还在被许小真爱着的感觉。 他激动得眼眶发红,几乎要落泪,一边解他的衣服,一边虔诚地把吻落在他雪白的皮肤上,许小真多年来的习惯让他在此刻也下意识抱住对方毛茸茸的脑袋,提醒:“轻点,不要留下痕迹。” 顾延野知道这种痕迹被人看见会给他带来麻烦,听话地放轻动作,却看见了他心口一颗还未消退的红痕,顿时浑身一冷,酸涩卷土重来。 他摸了摸,正好盖在许小真心脏的位置,也 盖住了长在这里的小痣,是陈奕松留下的吗? 顾延野嫉妒得发疯,却不敢做出任何有损好感的事情,只在这个位置亲了亲,试图用自己的气息覆盖住。 箭在弦上,他还是不甘心,捧住许小真的脸,心有忐忑并满怀期待问他:“小真,我是谁?” 许小真眼前蒙了一层水雾,看不清,含糊说:“不重要。” 顾延野心被冻得彻骨,像在六区最冷的时候被扔在雪地里,把他的身体都冻得僵硬。 他做不下去了,他希望一切发生在小真清醒的时候,遂强忍着起身,用毯子把人包起来,安慰:“小真,我让人给你送药来,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能……” 许小真的耐心都要被他消耗殆尽,躺在床上被吊得不上不下,内有春.药加持,外有想找他麻烦的人,临门一脚跟他说不干了,要给他找药。 他扶着床头坐起来,咬着指尖,明明是愤怒地看着他,面上却依旧春情盎然:“你不愿意就给我找个人……你的司机,谁都行,别泄密……” “小真,”顾延野感受到了一阵痛苦,又痛又冷,让他不知道怎么办,他只好捂住许小真的嘴,“小真别说糊涂话,我做。” 他不愿意把小真推给别人,与其小真随便选一个人,那个人不如是他,他重新倾身回去,剥开了那层毯子,抱住对方。 许小真像融化的黄油,像甜腻的热牛奶,像咬开就会爆出酸甜汁水的葡萄,像春日花圃中盛开的桃花,还像褪去青涩的豆蔻,风情艳盛。 扬起雪白的脖颈,泪 分卷阅读178 水滑落的时候,吐出的颤音,让人心痒痒,也让人浑身热血沸腾。 顾延野又清晰地知道,他的小真的风情,也并非和他在一起而获得。 他一半痛苦一半甜蜜,在许小真抱住他,错叫别人名字的时候,终于红着眼眶,埋首在他脖颈,带着压抑和克制地说:“小真,我是顾延野。” 许小真却没有回应他。 意识回笼后,人躺在床上平复,顾延野过来亲昵地亲吻他鬓角,手臂环着他单薄纤细的身体,很热,许小真没有推拒。 顾延野就这样静静把人抱在怀里的时候,什么心碎和痛苦都渐渐淡去了,小真能在这种时候找上他,说明心里还有他的影子,至少在小真心里,他是第一选择,是可信的。 他什么都不想,就想这样一直下去,他紧紧把手和许小真的手交扣:“小真,我们重新开始吧,这次我不会再做令你讨厌的事了,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要的我都给你,给你做饭,给你洗衣服,好好照顾你。你和他分开好不好? 舍不得孩子就带回来,我视如己出。还想要孩子我就想办法给你生,你有儿子的话,我给你生个女儿,你有女儿的话,我给你生个儿子。我问过了……” 确实改了,以前眼睛长到天上,一句对不起都懒得说的alpha,还要给他生孩子,为了挽留他,连alpha的尊严都全然不顾。 许小真掐算着时间差不多,不想听他絮絮叨叨说这些没有用的,爬起来穿衣服。 顾延野失落起身,跪坐在床上,给他系衣服的扣子,问:“还要去哪儿?” 许小真没避开他没说什么,把腰带扣上,低头瞥见顾延野那张压迫感十足的脸,还有流畅健硕的脊背,当年傲慢的要命的顾延野,此刻恭恭顺顺的伺候他,他眯了眯眼,忽然那些乱七八糟的麻烦有了个出口。 他抬起胳膊,纤细白皙的手抚上顾延野的脸颊,摸了摸,俯身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一触即分。 直起身的时候,圆圆的眼瞳中带了几分笑意。 下位者的长相,上位者的姿态,反差到极致,带着极致的性感。 顾延野心尖一颤,不敢惊动。 “顾延野,你真是我所有睡过的男人里,技术最烂的,甚至这么多年过去,一点长进都没有。” 许小真从薄薄的钱夹里掏出四张纸币,略一思索,折回去两张,剩下两张扔在顾延野身上:“走了,下次不一定会找你。” 顾延野捡起床上散落的两张钞票,茫然地看着他的身影远离开。 他的一次,就值二百,连会所里最低等的鸭子都不如,这是极大的羞辱。 但顾延野从中嗅到了一丝希望。 “下次不一定找你。”的意思,就是下次,小真还有可能找他。 顾延野把两张钞票小心收起来。 许小真从顾延野房间的备用药品柜里拆了罐信息素溶解剂,把全身喷了一遍,他在这件事上栽的跟头不少。 下去的时候,下面果然在庖珈的张罗下,对他的去处存疑。 明摆着庖珈给他下了套,有想看热闹的,有看不惯beta的,一群人心怀恶意地上了二十三楼,站在许小真的房间外,听着里面传来男人的呻吟,还有身体撞击在墙面上的声音,都露出了鄙夷。 “beta就是上不得台面,又没有发情期,在这种场合就饥渴难耐了。” “把人打开,让大家都看看这个淫.荡的beta。” “好歹是个官员,怎么随便见到个男人就迫不及待往房间里带。” 帝国官员的生活靡乱奢侈,不说在宴会上自己的房间里做这种事,即便是换个地方,大家也都一笑了之,不是什么稀奇事。 alpha帮着alpha,omega帮着omega,可许小真是个beta,即便他的能力不输在场任何人,他的情.欲就理所当然被当成笑话,仕途也理所当然被这场玩笑毁灭。 酒店经理取来了备用钥匙,大门打开的时候,一群人挂在脸上或得意,或恶意的丑陋表情就僵硬在原地。 丑陋的男人被一脚踹了出来,鼻青脸肿,后面是沈冽那张漂亮精致,充满怒气的脸蛋:“你们他妈的都看什么?看热闹看笑话吗?” 漂亮的人发脾气是理应被包容的,何况是沈冽这种顶级美貌又顶级等级的alpha。 他的发丝有些凌乱,又增添了几分破碎美感。 大家纷纷询问他发生了什么,安慰他。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刚到,准备先进房间换身衣服,没想到一进门就被这个恶心的男人抱住了!我当是谁看我不顺眼要刻意让我恶心,看见你们才知道,原来是有人想让我名声扫地啊!这件事我必须要个公道!”科研院不隶属于任何部门,里面的人都恃才傲物,脾气大得很,沈冽又才刚刚任议员,他就是骂得再狠,在场也没人找他不痛快。 “可是我分明记得这里是许官员的房间,沈议员,是不是你走错房间,破坏了许官员的好事?许监察官呢?”庖珈张口就试图把责任往许小真身上推。 “有人叫我?我刚和霍署长在聊天,听到这里似乎发生了意外,才赶忙过来,大家怎 么都站在这里?” 许小真面露疑惑,似全然不知情,和霍青远走过来。 庖珈看他完全没有中药的迹象,一阵错愕。 沈冽捂着心口,走过去:“哥,吓死我了,你知道的,我从小就体弱多病,本来想和你一起住,结果进门就遇到这种事,我的心脏好痛。” 其余人默了默,刚才他踹人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娇弱。 “许监察官和沈议员关系很亲密?” 沈冽不敢说别的,按照许小真的叮嘱解释:“当然,我和许监察可是同校校友,他在学校时候很照顾我。” 庖珈额头起了一层细汗许小真怎么着都没事,沈议员受到了惊吓,这件事恐怕没法善了,千万不能查到她头上,其余人用不善的眼光看着她,觉得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怎么了?人都不在宴会厅。在这儿待着。”顾延野换了身衣服,出现在二十三层,众人听到他的声音,纷纷为他让路。 这原就是件小事,惊动了他,李法因得不偿失,连忙含糊过去:“出了点小插曲,马上就能解决,元帅大人和宾客们请回吧。” 庖珈看到顾延野,似是看到救星,传闻里元帅就和许小真有龃龉,今天握手时候更是厌烦至极,要是有他一锤定音,许小真想翻身都难。 她确信自己的药不会失灵,许小真和霍青远在一起,霍青远又那么护着他,两个人绝对不简单,猝不及防大声道:“许监察荒淫无度,把酒店的工作人员约到自己房间不算,还勾引霍署长这种有妇之夫,说是聊天,实 分卷阅读179 际上,呵呵,帝国怎么会有这种品行败坏的官员……” 霍青远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和桃色新闻沾上边,脸色冷了:“您是说,我这种为了爱人都能脱离家族的人,会在外面偷腥?” 沈冽漂亮的桃花眼一斜,上下扫过她:“都说要调查了,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难不成人是你安排的,你嫉妒我?” 他刻意把矛盾往自己身上引,在这些人眼里,他们就算开淫p都不是大事,到他哥这儿天都塌了,就是瞧不起beta。 顾延野的脸色难看至极,看向安安静静站在一边的许小真。 小真什么都没做,他那么好,偏偏要受这种诬陷和伤害,一群人得意的嘴脸简直令人作呕。 庖珈眼睁睁看着顾延野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眸光幽深,冷凝的目光化作利刃,把她刺得体无完肤:“我和霍署长叙旧的时候,刚好遇到了许监察,你的意思是,他勾引了我们两个?简直是信口开河! 沈议员身体一向虚弱,和其他alpha不同,他才刚刚上任议员,就遇到了这种事情,难保不是有人对帝国不满,对研究院不满,对议会选举换届不满,这件事,必须彻查到底!” 原本是想看笑话的,此刻众人头上都冒了一身冷汗,这罪名可大可小,好在在场没有第九帝国的官员,不至于内讧外传。 相关人员被顾延野的亲卫带下去审问,庖珈霎时脸色惨白。 人纷纷散了,顾延野在许小真身侧站定,心疼地看着他落寞倔强的身影,轻声说:“没事了,别怕。” 第103章 一段小插曲后, 宴会依旧有条不紊地继续进行。 不管这件事根本的原因是什么,结果是什么,庖珈落到顾延野手中, 她的罪名只能是蓄意谋害帝国官员未遂, 被革除一切职位, 有期徒刑四年后驱逐出境。 大家心里都清楚, 庖珈做的事, 根本够不上这么严重的罪名。 这个被谋害的官员,到底是许小真,还是沈冽, 就有待商榷了。 沈冽闹得厉害, 顾延野到底是为他这位重要的新议员出气, 还是为许小真出气, 也是一个悬念。 沈冽摆明了是要跟许小真那个低等beta站在一起的,有人好心劝他,反被他骂出来, 想生气, 看他那张瞧不起人都活色生香的脸,又莫名气不出来, 觉得他就是被许小真这个下贱的beta迷惑了,痛心惋惜, 恨不得救他于水火。 李法因心有戚戚, 这次宴会上的事情,保不齐传到总执行官那又是对他们一通好骂,他草草在会场主持完局面, 寒暄周旋后,才和几个关系尚可的官员谈论此事。 “元帅大人不会看不出, 这件事是针对那个beta的,他这样雷霆手段,难道是余情未了?” “怎么可能?你的脑子里怎么总把情爱看得这么重?多少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何况他怎么会袒护一个beta?还是一个传说是他父亲情人的beta。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个alpha,做出这种事,是会被帝国政治群体集体唾弃的?就算他只手遮天,也免不了要守望相助。” “当年许小真抛弃他,投入顾川元帅怀中,难保出于男人的好胜心,想要扳回一局。不过我更倾向为政治目的。顾家人脉一向只在军方,曾经一度想拉拢议会要员,甚至与陈会长联姻,这是个极好的拉拢沈议员的机会。加上这件事确实有点下作了,还有第九帝国的官员在呢,竟然互相内斗起来,大概也是杀鸡儆猴,借此敲打。” “哼,一个beta罢了……”李法因不屑一顾,就是弄死了又能怎么样? 不过提起沈冽,他们又啧啧叹息,惋惜他不是个omega,否则他们愿意推选他为王储妃,未来的帝国王后,代表第三帝国的颜面,对外社交,可惜这一任王储是个alpha。 “如果沈议员是个omega,我想元帅大人一定会求娶他的,他们的年龄没有相差多少吧?这么美丽的omega,还是议员,刚好满足顾家的联姻需要。” 他们一想,还真觉得两人登对。 “你什么意思?这间房我哥不能住了他难道就不能和我住一间吗?这么多年你还是贼心不死!想当小三是不是?顾延野,你真是自甘下贱!我哥可是有家室的人!何况当年你怎么对我哥的,我心里还记着账呢。”沈冽压抑着怒火,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无理取闹,质问顾延野。 这几年见他哥的次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数扒拉两个手指都能数过来,就这么几天,还有人跟他抢? 他想装得贴心大度,善解人意,但陈奕松就算了,他顾延野凭什么? 顾延野死死咬紧牙关,才没把脏话吐出来,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恨不得沈冽去死。 他尽量心平气和,跳过沈冽,和坐在床上修改工作报告的许小真解释:“我那边房间多,你可以单独一间,住起来也舒服些,沈冽如果不放心你,也可以上去住,有我在,更安全一些。” 三言两语,弄得好像他不讲道理一样。 沈冽感觉自己落了下风,让许小真评评理,问他到底想跟自己在一起还是和顾延野在一起。 “你哥在工作,你别闹他。吃晚饭没有?来得这么匆忙,我让人给你送点吃的上来,你哥也饿着呢。”顾延野觉得沈冽这些年有点长进,但长进不多。 许小真把报告写完了,才合上笔记本,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扫视了一会儿,最后落在顾延野身上。 确实长进了,至少看样子和陈奕松起纠纷的时候,不会像沈冽一样,还要找他评理,让他烦心。 但沈冽太久没见,要是今晚再听从顾延野的建议,沈冽肯定要吃醋,闹个没完。 他抬抬下巴,示意顾延野:“没关系,我们两个挤一挤就好,不用麻烦你了,叫餐我们自己也会叫,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以后人前装作不熟就行。” 乍一听是在赶自己,顾延野有些失落,但又听他说人前装作不认识,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人前装作不熟的意思是小真愿意人后和他产生交集。 沈冽得到了今晚和哥哥一起睡的权力,顾延野得到许小真的态度软化,两个人都很高兴。 许小真的房间发生过那种事,也不好再住,酒店给他安排了新的房间。 半夜沈冽自己上门,许小真在工作,他抱着许小真的腰,把头轻轻埋在他心口的位置,就觉得很幸福了。 他很有眼力见,许小真工作的时候,他当个漂亮的不会动的娃娃,许小真不忙了,他才有一搭没一搭问话。 陈奕松中途打来几通电话,发了不少的消息,问许小真的情况,他也懂事地不出声,当作自己不在。 陈奕 分卷阅读180 松心里门清,这么好的机会,沈冽不会放弃黏着他哥的机会,顾延野多半也在,许小真房间里太安静才显得有鬼。 但就这种情况而言,有沈冽在真是好极了,至少他能当个搅屎棍,在许小真和顾延野中间掺和。 陈奕松嚼着口香糖,好像把仇人的骨头血肉嚼在嘴里那样用力,心脏苦涩发酸,他刻意忽略这种感觉,因为它像熟透了的核桃皮,只要轻轻触碰,就会流出黑色的汁液,沾得满身,怎么也洗不掉,叫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狼狈。 但只要不触碰,它即便成熟到青色的表皮都发黑,掉落下来也是一整块。 他语气轻松地问:“真没背着我和别人在一起?” 许小真瞥他一眼:“明知故问。”当然是和别人在一起。 陈奕松的背景似乎不在家里,而在车上,车玻璃在昏暗的光线下水晶剔透,折射着光,外面有一闪而过的高耸建筑,正亮着灯。 “这么晚了不在家,去哪儿?”许小真问。 “你不在家,好无聊,出门去找点乐子。”他舌尖在下齿边缘轻扫了一圈,吐出的字眼也暧昧含糊,但凡许小真心里有一点他,都会因为这句话有瞬间的不自在。 但陈奕松一直盯着他的脸,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 许小真只是叮嘱他:“注意安全。” 好吧,当许小真是在关心他好了。 陈奕松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他无奈地笑了笑。 沈冽还在房间,陈奕松不痛快了,也绝不会让对方好过。 他往头枕上一靠,眼睛一挑,懒洋洋掐着嗓子开口:“老公,你弟弟我觉得他挺可爱的,给他实验室捐了点钱,也当是感谢我不在的时候,他勤勤恳恳,不求回报地照顾你的报酬。” 许小真觉出一股陈宝珠找上门来敲打他时候的味道,宽容大度的正室,不安分的小三。 目光一转,看见在墙角站着给他削苹果的沈冽眼眶都红了。 真是一物降一物,陈奕松能降万物。 陈奕松玩够了,逼着许小真说了一句也想他,才挂断通话。 许小真今晚好说话的很,他有心哄哄陈奕松,毕竟依照对方的聪明,要不了多久就会发现,原本淡离他们生活多年的顾延野死而复生了。 他电话挂断,沈冽已经调整好情绪,只是眼眶还是红红的,我见犹怜,把苹果切成一块块体贴喂到他嘴里。 沈冽去洗澡回来,穿着一身漂亮的睡衣,香喷喷往许小真身边一躺,即便他怎么勾引,许小真依旧无动于衷,甚至抱住他,拍拍他的肩膀:“好了,我累了,快睡吧。”然后帮他盖上毯子。 沈冽觉得不对劲,腻歪了好一会儿,他哥也没硬起来,脸都黑了,想到顾延野今天那股子春风得意劲儿,才觉得坏菜,把聊天记录翻了个遍,停留在许小真问他在哪儿的那段对话上。 他哥一般不会这么关注他的行踪。 “哥~”他千回百转,软声叫了句躺在床上装死的许小真。 许小真受不了了,说:“我被下药了,在给你发消息的时候,你不在。” 他预料到接下来会是怎么个场景,用枕头把耳朵蒙住。 沈冽呆愣了两秒,忽然哭着跑进了浴室,许小真捂着耳朵都能听见他饱含后悔的哭泣。 没多一会儿,人衣衫整齐地出来,出门去了。 许小真猜他是去找顾延野打架了,顾延野应该有分寸,便不再管他们这些事,埋头睡过去,半夜沈冽吸着凉气,摸上床,把他抱住。 清晨,一众参会宾客前后离开酒店,李法因他们心里遗憾的一对金童alpha也僵硬地走出门,脸上完好无损,身上碰哪儿哪儿疼。 许小真坐着自己的车赶往机场,车子在荒无人烟的郊区着火的时候,顾延野“恰好赶到”。 其实他的车上陈奕松让人加装了二百多片气凝胶,除非刻意,否则根本着不起来。 第104章 沈冽横过身去, 抬腿狠踹了一脚许小真那边的车门,车门咣当一声,摇摇欲坠, 他刚抬腿要再补一脚, 许小真把他拦下了。 沈冽惊愕地看过去, 看见他哥在逐渐升腾的火苗中平静的脸, 还有车窗外渐渐靠近的顾延野的身影。 咣当几声巨响, 顾延野拿着灭火器从外面砸开车窗,钻进来,拉着许小真, 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 沈冽愣了愣, 才跟上。 火势不算大, 车上的人都没有受伤。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顾延野没得到许小真的允许, 没有合适的时机,不敢轻易在他眼前露面,就连这次知道人要走了, 也只敢在后面跟着送别。 他心惊肉跳地把许小真翻来覆去都检查了个遍, 发现完好无损才放下心,抬手轻轻擦掉他脸上的烟灰。 “好了好了, 别怕。” 许小真太平静,他以为人是被吓到了, 便克制地摸了摸他的发顶, 这是一惯用来安抚被惊吓到的孩子的手段,据说摸摸头,飞掉的魂魄就会重新聚拢回来。 柳问被烟呛得剧烈干咳, 红了脸,好久才顾上道谢。 他看见顾延野的脸, 有一瞬间呆愣,毕竟大屏幕和真人有 区别,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那个传闻中的正主,只连忙识趣地补充:“多谢您了,感谢您的关心,不过我们监察长应该没有被吓到,毕竟连爆炸和绑架,对我们检察长来说都是家常便饭。” 顾延野知道许小真这些年在外面的风霜雨雪少不了,但真正看到他身处危险,听说他经历过无数次比这还要凶险的场面,早就习以为常,心脏都发痛。 如果是以前,他会愤怒地勒令许小真回家,远离危险,但现在,他只能心有戚戚地小心询问:“小真,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我有什么能帮上你的吗?” 如果能帮他走得更顺利些,他什么都愿意做。 沈冽再傻也懂了,这是他哥主动给顾延野的机会,他压着酸劲儿不吭声,当透明人,以免坏了他哥的好事,招呼柳问去拿灭火器给着了的车灭火。 许小真倚着他的车门:“你是alpha,帮我就是和beta站在一起,要背叛你的阶级,你才刚上任,根基不稳,这对你不利,没必要,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偶尔见个面说两句话就行了,我这儿你也看见了,有陈奕松,还有沈冽,用不着多一个你。” 他说这段话的时候,微微低着头,露出制服衬衫包裹着的一截雪白脖颈,清秀白净的脸上沾了点儿灰,倔强得可怜,微凉的夜风吹动了他柔软的栗色发丝,睫毛低垂,眸光似水,像钻石闪烁着脆弱而美丽的光芒。 顾延野一看,一听,灵魂都放空了,想把自己的心都挖出来给他,明明听出来这些话里八百个陷阱,硬生生还是往里跳,还生怕 分卷阅读181 跳晚了。 急忙握住他的手:“小真,我不想和你桥归桥路归路。我愿意背叛我的阶级,和你站在一起,陈奕松他们是有用,但你应该多我一个,小真,我只想弥补你,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钩子一下鱼就咬钩,顾延野也没他想的那么厉害,许小真不着痕迹勾了勾嘴角。 顾延野说要竭尽全力帮他,他说要顾延野背叛他的阶级和他站在一起,顾延野真疯了,得不到的东西就那么大诱惑力吗? 顾延野和陈奕松、沈冽都不一样,那两个人是后天生的alpha,当过beta,立场混沌,对于割让alpha利益的事情天然没有强烈的抵抗,但顾延野不一样,无论是他的父亲还是祖父,从出生开始,就享受着身为alpha的优越,他的生活,事业,早就和这个群体紧密相关。 一但背叛自己的阶级,除了被权贵不容,成为整个上流社会的敌人,他自己本身也会产生人生归属感的迷茫。 顾延野看到许小真笑,眼眶一红,唯恐来之不易的机会错失,他已经在痛苦中沉浮了六年,急切重复:“我愿意背叛我的阶级,和你站在一起。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不是人,我畜生,我让你遭受了无数的痛苦,不止是我,还有这个国家,都是元凶。” 他握着许小真的掌心微微出汗,带着轻微的颤抖,甚至和许小真的眼睛对视,都要鼓起勇气。 “我愿意竭尽我的所能,完成你的理想。” 许小真抽出手,笑容明媚,抬了抬下巴:“上车吧,送我们去机场。” 他不需要顾延野摆明了立场和他在一起,顾延野在暗处远比他在明处有用的多。 他会走得越来越远,到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那些人会想尽办法对付他,对付他身后的人。 许小真降落之后,就收到了来自王室统一向各层官员集体发送的工作书。 勒令帝国官员严以律己,以身作则,团结一心,禁制内部斗争,为帝国繁荣而奋斗,王室监察团将以此作为本年监督工作的重点。 王室在帝国的权力早已衰微,空有名号,但在公共场合下,任何官员都要对王室保持尊重,王室监察团应该是王庭所保留的最后权力,对帝国各级官员的监督检查权,现任监察团的总检察长是王储易徽。 紧跟着的是总执行长办公室发出的文件,其中包括对庖珈的处罚,以及对其余官员的警告。 柳问将新的消息传递给他:“被关押在十八区军区监狱的犯人在押送途中越狱了,两个小时之前,十八区军方发布通缉令,严设关卡,防止恐怖分子逃出十八区,危害公民安全。” ——啪,啪,啪 许小真微笑抚掌,不由赞叹顾延野的工作效率,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完成这么多的事。 现在他的靠山是谁? 易徽还是总执行长?让他们猜去吧。 毕竟他从一开始,就没明确说过自己的靠山是顾川。 许小真先回了趟总监察署,整理这些天自己的工作报告,准备接手十八区被氡气污染的地的暴乱。 然后才回的家。 许留今天放假,在射击场,旁边放着果汁和零食,佣人和教练在旁边陪护。 许小真站在一层玻璃之外的露台上看她,她并没有发现,放下枪后,佣人围上来,把果汁习惯递到她嘴边,笑着夸赞:“大小姐好棒!” “大小姐比上次更有进步了!” 许留看着靶心却不满意,冷着脸推洒了果汁,让他们都出去。 许小真手臂搭在栏杆上,叹了口气,其实问题不止出在外面,家里也是这样,许留无论做什么,所有人的佣人都会变着法儿地说大小姐好棒,他的指尖在玻璃上敲了敲,许留被吸引,抬起头,看到他的时候耷拉着的小脸瞬间变得明媚,抛下东西就跑上来。 ——噔噔蹬 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进许小真怀里,说:“爸爸我好想你,你都半个月没回家了!你好忙啊!” 许小真把她抱起来,说:“爸爸也想你了,但是你能不能告诉爸爸你刚才在做什么?” 许留有些心虚,不吭声了,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太烦了,你和妈妈不在家,他们都像苍蝇一样黏着我,各种叽叽喳喳说话,好讨厌。” 许小真拍拍她的脑袋,眼神悠远,没有回应,许留忐忑极了,脸上也写满了不安。 许久之后,许小真才开口,没有回应她之前的话,而是问:“小留,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将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有什么理想吗?” 许留想都没想,立刻举手道:“我想成为爸爸这样的人,做一个官员,好厉害啊,经常能在电视上看到爸爸!” 许小真不禁地将她抱得更紧了:“那我们做个任务好不好?” 许留不禁好奇,问:“什么任务啊?” 陈奕松一向不管许小真怎么教育孩子,总归孩子是许小真的,就是折腾出花儿来,他都没一点心疼,听到许小真的计划,他略微愣了片刻,也没反对,就掐着他的下巴,仔细看他的表情:“许小真,你对你亲闺女也这么狠啊,真不心疼?好好的日子放着不过,非得送她去吃苦 。” 许小真挣开他的手,孩子是他亲生的,他当年拼了命也要生下来的,当然心疼,但现在的环境并不适合许留生长。 许留反倒没有一点要吃苦的沮丧,很快兴致勃勃来敲他们的门,兴奋地问:“我什么时候能出发?” 陈奕松啧了一声,贱皮子嘛这不是,跟她爸一个德行,好日子过不了,就想去吃糠咽菜。 俩人都说定了,他得负责执行,从手下里调动人手,护送许留到十八区。 人被送到一所教会孤儿院后,办理了入住手续,安排了新的学校,许留从一个alpha千金大小姐,变成孤儿院里的一个父母双亡的beta孤儿,陈奕松给她起了新名,叫陈小宝。 这次的任务为期半年,就是让这所孤儿院的孩子吃上饱饭。 许留怀着救世主的心态迈进大门,在看见里面的泥泞的地面,破旧环境时候,还有面黄肌瘦的孩子的时候,萌生的一刻退意,转而变成万丈豪情。 她拍拍自己手腕上的表,告诉爸爸一定会完成任务。 第105章 许小真去十八区了, 孩子也不在,陈奕松又回到了十八九时候的单身生活,他本该觉得清净, 但委实清净得有些吓人了, 呼吸都跟有回音似的, 说闹鬼都有人信。 他在会客厅和茶室逛了一圈儿, 觉得有些冷, 窗外玫瑰园的鸟在叽叽喳喳叫,活蹦乱跳得像狗头上的跳蚤,一见就令人生厌。 平日里家中也只有他和许留, 少一个人怎么会空这么多? 怪 分卷阅读182 不得都说要生个小孩, 生个小孩热闹, 许留一走, 家里和少了八百只鸭子没有区别。 他回到床上给许小真发消息,问他在做什么,许小真没有回复他。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陈奕松都已经习惯了, 把发给许小真的消息复制粘贴给许留。 许留很给面子,没一会儿用手表回复他:【在洗衣服, 手好酸哦妈妈。】 配上一张搓衣板和冒着泡沫的衣服一起泡在盆里的照片。 陈奕松有点说不出的感觉,像不得已养了只特别讨厌的猫, 结果猫出去流浪吃苦, 他还见不得。 甭说手洗衣服了,许留长到这么大,连家里洗衣房的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 要不是许小真要求,她连内衣都有人给她搓出来。 陈奕松给许小真发了照片和消息:【你闺女在洗衣服。】 许小真这次回他了, 不过只有一个标点符号【。】 陈奕松【你闺女在洗衣服,你一点儿都不心疼?】 许小真【你要闲得慌你也去洗。】 陈奕松:…… 他就多余说这些话。 许小真重新把手机放进口袋,对镜整理了西装制服,从舱内走出去。 直升机在准备降落,地面一丛从的树木枯草和排排等候他的人影逐渐变得清晰。 如果不是谁都不敢接这个烫手山芋,也不会轮到许小真跨区跨部门处理这件事。 一惯有什么好事都轮不到他,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坏事,传来传去就传到他手上了。 他当年在十八区实习的时候,第一次负责的就是关于矿坑塌陷回填的项目,再一次回到十八区,还是因为这片矿坑。 十八区执行官还是当年那个,曾经面对他颐指气使的人现在在专机下专门迎接他,即便许小真看不见,八颗牙齿也完全露出来了。 轰隆隆—— 天气阴沉,直升机螺旋桨噪音轰鸣,卷起的飓风铺天盖地,几乎要将空气中最后的养分都挤压殆尽。 等候在下方的官员和教会成员扶住帽子,前仰后合,尽量保护自己的假发片,好不让它们失去尊严地被掀飞。 飞机降落,停稳,漫天飞扬的黄沙渐渐平息,舱门“咚”一声开启,登机梯降下,他们下意识齐齐仰起头望向舱门。 散去的黄色烟尘中,那位被指定的特派员笔挺地立在舱门处。 挺括有型的黑色西装包裹着他纤细高挑的身体,帝国勋章在他胸前熠熠生辉,面容冷漠清俊,梳理整齐的发丝在余风中纹丝不动,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以及冷冷睥睨着他们的眉眼。 舱后是一队荷枪实弹的皇家护卫队,护卫队的雄狮臂章清晰可见。 一众人像卡顿的老电影,静默片刻,统一而整齐地整理好仪表,注视着对方踩着登机梯一步步走下来。 “许监察”“许特派员” 他们急切拥上去,又利落地分出一条通道,簇拥着许小真可以畅通无阻地走出这里。 “许监察,舟车劳顿,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温泉酒店,不如先解解乏,再……” “回填区的情况,现在立刻报告给我,要事无巨细。”许小真扬起手,打断他的谄媚。 十八区执行官宋钦的笑容立马僵硬起来,对上许小真审视的眼神,像被活生生剥了一层皮。 “回填区一共现存九十八户,原有四百零三人,病情恶化去世五十八人,暴乱被捕二十七人,其中十人当场击毙,十人病情恶化去世,余下七人移送过程中逃跑,现回填区剩余人口三百一十八人。” “暴民们很团聚,他们以氡气辐射的医院为中心建立起了暴乱根据地,政府教会轮流试图劝说,都无法靠近,他们早就疯了,导致不少警署工作人员受伤,现在整个十八区人心惶惶,居民都担心他们的行为会导致整个十八区遭受氡气污染,现在十八区百分之八十的工厂都因为他们而罢工。” “我们应当想个法子解决,不能再让这些暴民继续下去了。周围居民已经疏散完毕,定向导弹随时准备发射,您是这次活动总执行长官,享有最高决定权,只要您的一声令下……” 许小真冷笑,意味不明,几个喋喋不休的人瞬间噤声。 “医疗署呢?”许小真质问。 医疗署署长立刻站出来,额头冷汗直往外冒:“氡气泄露后,院方隐瞒不报。回填区百分之九十九居民为了抵抗新出台的医疗法断缴医疗税,医疗署在得知情况的时候早已无法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控制,暴民强行闯入医疗署,导致无数医疗署官员受伤,许监察——啊——” 砰—— 子弹贯炸开医疗署署长的头颅,他话还没说完,只来得及一声惊呼,就带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脑袋,直挺挺倒了下去,鲜血混合着脑浆,在粗糙的砂砾地面流淌,反射出枪支银灰色的光芒。 周围的官员和教会成员不可避免被溅了一身脑花,看着眼前一幕呆若木鸡,脸色铁青,转紫,再转黑,良久才不敢置信地看向出枪的许小真。 “许监察”“许监察……你……” 许小真身后的皇家卫队不着痕迹用身体将他和一众官员隔开。 许小真 依旧神态冷淡,一边走,一边掌心微松,食指一勾,枪支转了几圈,刚刚射出过子弹,还微微发烫的枪口就轻松握在了掌心。 “医疗署一未尽到对辖区医院的监查职责,二未及时救治灾区群众,三,面对本次事件最高执行长官依旧隐瞒事实,避重就轻,依照帝国特别宪法条例第三条,在我负责十八区动乱期间,有权将其当场击毙。” 场面鸦雀无声,一种无声的压迫感瞬间弥漫,压得人喘不上气。 “现在,你们还有一次机会,向我重新复述。”许小真不带任何情绪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所有人。 宋钦额头吧嗒吧嗒砸下来汗珠,掉在砂砾上,滋啦一声被太阳蒸发,化作一股热气。 他结结巴巴张口:“因,因政府和医疗署不,不作为,错过,错过了最佳解决问题的时,时间。回填区多老弱妇孺,加重的医疗税导他们无力承担,无法享受医疗保障,回填区的青壮年,闯进医疗署,要,要求医疗署对本次所有受灾群众履行义务,被暴力管控,击毙数人,试图以此威慑回填区暴民。 但不料因此引发了更强烈的抵抗,他们以医院为中心建立了反叛组织,他们并未直接和警署起冲突,僵持半月有余。 医院泄露的氡气已经不会继续扩散,十八区各界公民是因为,因为对政府和,和医疗署的不作为进行抗议,半月内已经抓捕二百余人,定向导弹已经准备好了,如果发射,后果,我们无力承担……” 许小真笑容像带了冰碴,直直地顶着执行官,枪管抵在他下巴上:“现在立刻撤 分卷阅读183 除定向导弹,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擅自行动。” 执行官被尚且温热的枪口刺激得浑身一颤,下意识举起双手,身后跟随的一众官员也齐齐点头,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脑浆迸裂的尸体。 许小真收回了枪,司机拉开车门,他利落地登上政府准备的黑色mpv。 十八区现在就是个烂摊子,帝国对于这里的公民来说,毫无公信力可言,几乎是谁来,都得不到他们的信任,尤其这件事的中心在于回填区,这里在六年前就曾经遭受过巨大的伤痛,当时政府的行为已经将他们的心伤透了。 这次如果不是医疗署被砸毁,事情闹得举国皆知,十八区暴乱,那处理方法应该和当年差不多——无声无息处理掉这些人,再找个替罪羊。 许小真一直想,他的行为,动作,能不能温和一些,再温和一些,循序渐进地改变这一切,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都好,他希望永远不要有流血和牺牲。 他站在上面,看下面的人,乌泱泱一片,像一碗相差无几的豆子,可走到下面看,每一颗豆子都有自己的悲欢喜乐,趟过不同的人生河流,他们的生命只有一次,碾碎了,流血了,再无法拼凑回来。 许小真从来没想过用生命踩出一条路。 但血已经流了,尸体和骸骨已经摆在地上了,就不能白白死去了,必得闹大了,闹到帝国的心肺上,才知道痛。 他们不愿意放下身段,不愿意让步,那就逼他们让。 许小真侧头,透过昏暗的玻璃窗看向街道,比他走的那年繁华整齐,但因为罢工而显得格外寂寥,霓虹灯仍在无知无觉地闪烁着。 他的指尖无意识在大腿上轻点:“整理物资,我亲自去回填区。” 执行官被他一句话激得汗毛倒立:“您不要开玩笑,现在进回填区,被他们撕碎了都是轻的,他们恨死了帝国,恨不得把所有的官员都拆开剥皮吃肉。” 他再扭过头,看到许小真明亮的眼睛,在玻璃和霓虹的光影中闪着光,清秀的面庞半隐半现在碌碌高楼交错的阴影中,不是商量,而是决定。 执行官噤声,他心里敲鼓,敛眸,忽然觉得这样很不错,如果许小真成了,那最好,如果他不成,真死在暴乱里,那预备好的火药就有理由投射了。 这些贱民,净会给人添乱,死了倒利索! “要带警卫吗?” 许小真摇头:“不。” 他人是下午到的,在几个部门辗转,了解了情况后,把柳问和几个得力的助手,还有护卫队留下,几辆车载着他,电台工作人员,以及医疗队、物资前往回填区。 回填区的居民草木皆兵,他们深谙帝国政府是何等的薄情寡恩,病痛的折磨和被抛弃的恐惧、愤怒,日复一日地折磨着他们,在看到几队车辆逐渐靠近,就已经打起了警惕。 他们没有现代武器,就仿造过去的旧式武器做了些弓弩和投石车。只要他们不主动危害社会,那政府就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否则屠杀受难平民,整个帝国都会陷入舆论的压力。 车没有继续靠近,只停在离他们不远不近的位置,片刻后,车上走下来一个青年,他将身上的外套脱下,向他们展示自己的身上没有任何武器。 “滚开!离我们远一点!” “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们又要和我们谈什么?” “我们已经不相信你们了!” “被你们带出去的人根本没有得到救治!你们就是想把我们分开骗出去,好慢慢打尽!” 他们用泥巴和石头朝着青年的方向砸过去,试图逼迫他离开。 另外车上的电台记者和摄像战战兢兢走下来,架好设备。 嗡—— 滋啦—— 十八区中央街区的大屏幕上,所有公放设备中,刺耳的电流声尖鸣几声过后,镜头摇晃,对准,青年被泥巴和石子砸中依旧面不改色。 路上的行人下意识看过去。 十八区这样落后的地方,全息投影还未普及,家中掌握着遥控器的居民不耐烦地跳过新闻频道后,又惊愕地跳回来。 许监察官!许小真! 十八区的公民即便不认识国王陛下和王储殿下的脸,也不会认不出许监察官的脸,他们崇拜他,相信他,他是从十八区走出去的官员,是切切实实改善了他们生活的官员。 “该死的!你们看清楚!怎么能用泥巴砸许监察官的脸呢!”有人从电视机前蹦起来,嚷嚷着,很快,他们在许小真张开手臂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缓缓走向回填区,开始说话后,下意识安静。 “我是许小真,九区总监察署署长,本次事件的总执行官。六年前我对你们的未来负责,六年后,我依旧对你们生命负责,请相信我,我会和你们站在一起,直到让你们得到应有的公平——” 第106章 如果换做其余的官员站在这里, 说这番话,那么他简直虚伪透顶了,连百分之零的可信度都没有, 但如果站在这里的是许小真, 那么可信度就从零上升到百分之五十了。 所有的回填区的难民需要用他们的性命作为赌注, 来赌许小真这百分之五十的良心尚在。 碎 石滩上, 细长的河流环抱着回填区, 在断水断电的十天里,这条河成为回填区赖以生存的生命源泉,在夕阳下斑驳着细碎的金光。 当年的矿洞坍塌, 把附近几乎所有青壮年劳动力都深埋在地下, 六年过去, 孱弱的孩童陆陆续续长成新的青年, 病的骨支形消,健康的仍是苟延残喘。 河水浮动的碎光映在许小真沾染泥土尘屑的脸上,还有那双偏圆, 比一般人都要真诚的眼睛上, 将他照得灿烂生动,一如六年前站在废墟上嘶声力竭向他们呐喊, 承诺一定会安置好他们那样。 几个握着石头的青年遽然松开手,捂着脸, 朝他跪下, 嚎啕大哭:“我们就是想活!我们没办法!” “我们不想这样,许监察,救救我们!” “什么都没有了, 帝国不管我们,我们真的活不下去了!” …… 许小真带着物资, 进驻了回填区。 病人麻木地躺在床上,呆呆望着天花板,活着的人抱着膝盖,坐在门前神游天外,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他们历来就是这个国家最底层的beta,被瞧不起是应该的,沉重的税法,处处不平等的社会规则,早就习惯了。 帝国将人分为三六九等,但求生欲面前人人平等,他们想活着,第一次在六年前,鼓足了勇气抗议,第二次在现在,举起拳头拧成一股绳。 可任何抵抗都显得徒劳,血肉之躯被炮弹轻飘飘一轰就化作青烟飞走了。 四月的天不冷不热,远处的柳 分卷阅读184 树发了新芽,绿茸茸一片。 三百多口人中,患病的几乎都是老弱,有将近一百人。 许小真把带来的物资分发下去,医疗队走街串巷。 这里的居民用敌视的眼神看着他们,不相信政府会有这样的好心,不配合的占大多数。能安然无恙站在这儿,还要归功于许小真六年前在此地的贡献。 连他都备受冷眼,甭说别的官员了,没进到回填区就得被打死。 政府在他们之中失去了公信力,该解决问题的时候横行霸道,问题无力挽回了开始哭爹喊娘,归根到底一切源于上层对底层民众的轻视傲慢。 许小真就拿他自己做实验,每次营养液都倒进一口锅里,搅匀了他先喝,证明没有问题,底下的人才捧着容器来,领取属于自己的一份。 帝国政府给出他的命令是让他尽快和谈,解决动乱,好让十八区重新恢复和平,许小真无论收到多少次消息,都拖着不动,问就是群众抵抗情绪激烈,无法进行和谈,他的生命安全也正在遭受威胁,硬生生拖了半个月,到他彻底取得回填区群众的信任。 生命如流水,化作具象的实质,在这里显露无疑。 即便先进的医疗企业不断进驻,无数晚期病人的生机依旧无力挽回,现今科学还没有进步到起死回生的地步。 许小真夜里坐在医院外面的小山坡上,山谷来风吹得人头脑舒服,放空,山下能俯视半个十八区,星星点点的是万家灯火。 口琴和吉他凝涩呕哑的声音在山坡上起起伏伏,痛苦迷茫之中,响不起欢愉的音乐。 病人家属和症状尚轻的病人团坐在不远处,围着篝火,听着口琴和吉他的声音聊以慰藉。 许小真随手揪了根草,缠绕在指尖,发丝柔软地垂落在额头前,他穿着卫衣和牛仔裤,几乎和他们融为一体。 咯吱,咯吱 —— 轻巧的脚步声踏着青草,走到他身边,停驻。 消瘦干瘪的女孩,九岁出头的年纪,睫毛浓黑,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 许小真回过头,看到对方小心翼翼的脸,眉眼放松,带出几分柔和:“怎么了?” 女孩摊开手掌,掌心放着一小块代可可脂的黑巧,问他:“我妈妈能回来吗?她为了我去了医疗署,她不是坏人。” 许小真接过她手中的巧克力,撕开包装,喂进她嘴巴里,说:“我也不知道。” 他把包装反过来折在手里的时候,发现巧克力已经过期三个月了。 女孩贪婪地砸吧着巧克力的香甜,好久才又问:“你是个好的官员,也是个很厉害的官员,很厉害的官员也不知道我妈妈能不能回来吗?” 当初打砸医疗署的二十多人中,还剩七个活着。 他们在被军方移送的时候失去的踪影,许小真无权调控军队人手,但顾延野有这个权利。 他们说是“敢死队”更恰当些,大多数都是晚期或中期病人,抱着必死的决心想要为家人争夺出一条生路。 如果对方是个成年人,他大概会如实告诉她,她的妈妈回不来了,回来了也活不了,但她和自己的女儿一样大,他只能说:“很抱歉,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回来,但我知道她是个英雄。” 女孩吸了吸鼻子,呲溜了一会儿,问能不能抱一抱他,得到许小真的允许后,才张开手臂:“那还是很谢谢你,谢谢你说她是英雄。” 许小真抚摸她的发丝:“不客气。” 他感受到孩子瘦弱的身体在他怀抱中颤抖,哭泣,紧紧抓着他的衣襟,问他:“我将来要怎么样才能成为你这样的人呢?如果像你这样的人越来越多,我们是不是就不用被欺负了。” 许小真看着夜空中繁多的星子,星子闪烁的光明在他眼眶中模糊,滚烫,他用了一会儿,把喉咙里的颤音咽下:“好好吃饭,好好治病,好好长大。” 孩子细弱的哭声转为嚎啕大哭,几乎打透他的上衣。 “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打破了宁静,蓬头垢面的男人从山坡上滚下去。 口风琴和吉他的声音停住了,纷纷看过去,怀疑他是不是死了。 许小真和几个年轻人从山坡上跑下去,手还没来得及触碰对方,人就又尖叫着从土里弹起来:“啊啊啊——啊啊啊——” 像只乱动的兔子。 流浪汉过长的头发盖住了大半张脸,露出的皮肤也糊得漆黑,破烂衣服里面揣得鼓鼓囊囊,跑起来啪嗒啪嗒。 他是回填区唯一一个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家中没有病人的,不过他家里也就他一个,精神不正常,曾经有好心人想换下他那身油毡似的衣服,结果他把那身破衣服看得比命还重要,渐渐就没人管他了,偶尔谁家需要人手,他就来帮忙,只要半管营养液。 所有人松了口气,怒骂:“这疯子!净会吓唬人!” “也不知道哪儿跑来的,这两年赖在这儿不走了。” 流浪汉在人群中叽里咕噜地胡言乱语,走过许小真身边,忽然爆发出像惊雷的吼叫,站直了,拳头砸在掌心:“帝国宪法第一条——帝国宪法第一条——!!!” 他大叫得人心烦,人群里有学生,想要止住他的乱 喊乱叫,大声回他:“一切以帝国荣誉为先,任何公民,个人,组织不得损害帝国利益。” 流浪汉浑浊的眼球瞪着他,依旧尖叫:“不对!不对!!帝国宪法第一条——帝国宪法第一条——!!!” 许小真一瞬福至灵心,拉住他油哄哄的碎布衣服,盯着他的眼睛,轻而郑重道:“帝国公民生而平等。” 流浪汉像个被抠掉电池的玩具,忽然安静,栽倒在地上,死死握住许小真的手,指甲近乎嵌进他的肉里。 见他不再闹出什么动静,周围人纷纷散去,余下许小真拨开盖着他脸庞的脏污头发。 对方瘦得颧骨突出,眼神精光。 许小真伸手触碰他的口袋,他没有如抵触旁人一样抵触许小真,似乎是因为他答对了暗号。 里面塞满了噼里啪啦的笔记本,最后在其中一页掉出他早已过期的学生证——魏如观,帝国大学27级政治系。 …… 回填区的问题依旧没有解决,政府有意平息舆论,却有一股无形的动力在对抗,扩散,十八区的消息几乎日日都要出现在所有公民的眼前。 恐慌在整个下区蔓延,不止十八区,连带着十四区以下,生产态度都极度消极,其余各区的beta也人心惶惶。 压迫是一丝一缕地吸食血肉,并不会让人产生生命即将分崩离析的错觉,但此刻生命的凋谢不由得令人产生一种兔死狐悲的痛感。 晋云深在十四区做总执行官,他知道如今一切少不了许小真在背后推波助澜,他身后的人也是真疼他,这都由着 分卷阅读185 他折腾,不过这种局面晋云深也乐见其成。 要是闹得全国的beta都站起来反抗,大概率政府会退让,给beta一些甜头,譬如让渡一点议会席位,一点社会福利,他的跟着水涨船高,所以他在暗中也推波助澜。 政府那边急了,催促许小真尽快达成和解,询问他们的要求。 许小真狮子大开口地发回消息:他们要二百个亿的政府资金扶持beta民生,还有科研院过去三年的项目试点落地。 条件没递到议会,就先被帝国中央政府扣下 ,打了回去,明确告诉不可能,简直是痴心妄想,最多将撤回修订的医疗法案,将医疗税恢复到过去的水平。 这和-1-2+2=-1一样可笑,把医疗法修回到过去,就算优待? 况且医疗法针对的不止是beta,还有无数的alpha和omega,beta的抗争便宜了这些家伙,算盘打得真美。 直到现在,他们还觉得这件事和以往任何一次beta暴动一样。 第107章 五月初五, 顾延野生日,这是他继任后的第一个生日,极尽隆重。 当天下午, 还未到下班时间, 帝国各部门大楼就空了近半数。 各国宾客和记者齐至, 还未开场, 变故遽然而生——有人跳楼了。 不是一个, 是四五个人,拉了横幅,在帝国政府大楼楼顶一跃而下。 是移送过程中丢失的犯人, 他们怎么冲破重重阻碍走到一区的不得而知, 如何登上政府大楼的依旧不得而知。 纷纷扬扬洒落的传单从政府大楼雪花般飘落。 猩红的大字, 扭曲弯折的尸体, 鲜血染红了地上的传单,死得凄凉而壮烈。 军队和警署赶去的时候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民众,流言像荒秋点着的草坡, 轰轰烈烈, 网宣署被迫把整个区域的网络都断开,防止蔓延发酵。 一区高高在上的alpha和omega并不在意这几条人命, 但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他们议论着这些人, 或说他们愚昧, 无用,大胆,又或者说他们勇敢, 无畏,点评这几个从十八区来的蝼蚁。 消息没压住, 记者都是闻风而动的狗,当着各国记者和要员的面儿,第三帝国一直被遮掩的“家丑”亮堂堂被撕开了一角。 第七帝国的记者和官员闻着肉味不撒口,当着整个联邦的面质问第三帝国,硬是把顾延野的生日会逼成了发布会现场。 总执行长对着在场环绕的几十口长枪短炮,冷汗唰唰往下掉。 beta在联邦的每个国家都或多或少被轻视,但却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敢堂而皇之说beta的性命犹如草芥,大家都心照不宣蒙着一层遮羞布。 他们说beta不安分,愚蠢,总不知满足,抓到机会就要闹事,所以应该狠狠地管束,不能叫他们太嚣张。 因果律三大原则:果由因生,事待理成,有依空立。 他们颠倒了因果,世上没有一个人会全身上下找不到一个伤口而喊流血好痛。 第七帝国和第三帝国对于核反应堆项目的竞争已到白热化,第三帝国几乎要取得项目,联邦南部市场究竟花落谁家,关乎着几千亿的财政收入和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的经济地位强弱。 煮熟的鸭子要赤裸裸地飞了,在政府再三的解释下,联邦依旧提出了对第三帝国的警告。 不止出于人道主义,更为了整个联邦的稳定,他们必须要表态,至少他们是反对这样不人道,不平等的行为。 帝国需要拿出态度,对内抚平群众情绪,对外表现态度,争取合作的推进。 整个帝国因为这件事,从上到下问责,首当其冲的就是许小真,拖了将近一个月没有解决回填区的问题不说,整个帝国都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如果丢失了第九帝国的项目,他就是死都难谢罪。 但人目前在十八区调不回来,只能先对十八区军部从上到下撸了个底儿朝天。 顾延野的生日彻头彻尾变成闹剧,他本人在消息第一时间,重新回到了六区战场。 毫无疑问的,又要开战了。 混乱的国内舆情,即将丢失的国外合作,春风得意的老仇家即将成为赢家,不会不借此时机生事。 过去的二十年里,无数次发生过这样这种事件,无一演变到这种波澜壮阔的局面。 他觉得许小真疯了,胆子大得没边儿,把整个帝国扔进了孤岛,使这个国家动荡不安,臭名昭著,连未来二十年都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赌了上去,把一滴水花,掀成滔天巨浪。 但他毫无疑问,只能陪着他发疯。 顾延野说和许小真站在一起,是真的卖命,把命和血往战场上抛。 其实他也知道许小真为什么这么做,千载难逢的机会,下次不一定哪年再能碰上。 要有个引线点燃民众怒火,还要有迫切的对外合作,以及天时地利人和。 许小真收到了中央政府的问责,指尖在白纸黑字和鲜红的印章上碰了碰,发笑。 然后向顾延野发去消息【生日快乐】 顾延野很满足了,回复【谢谢,更希望你快乐 】 五月十日。 帝国紧急重启议会,不得已做出巨大的退让,恢复被废除的宪法第一条,再次修改医疗法,对中下区拨以一百二十亿的资金扶持,重点扶持下区经济,缓解民生困境。 比起实打实的要割肉二百个亿,还有过去三年的科研院项目,他们最后敲定恢复宪法第一条,毕竟不花钱的东西,嘴上说说而已。 这条提案谁提的呢?——沈冽。 他近乎天才的提案得到了压倒性的赞同。 宪法重启的那日,所有电台都在争相报道,国家间的汹涌暗流民众无知无觉,他们完全不知道在五日到十日之间除了几个坠楼的逃犯,国际的谴责,还发生了多少大事,六区的边防线已经剑拔弩张,第九帝国的合作近乎告吹,南部市场险些化为泡沫。 回填区的居民向许小真提出的要求极为简单,他们只是想活命。 此刻电台的报道对他们而言像春日的惊雷在半空炸开,干涸的土地迎来了生机的春雨。 宪法第一条——帝国公民生而平等。 帝国的官员们将它当成缓和冲突的手段,虚假的摆设,对无数beta和低等alpha及omega来说,是人生中重现的一道曙光。 平等,似乎因此触碰到了一个边角,从宪法开始。 那天夜里,街上处处都是痛哭和狂欢的人。 许小真因此被暂停职务,居家禁闭,等待后续的发落处理。 这么大一口锅,总要有人来背。 军队和警署的长官轮流对他进行审讯,询问他拖延回填 分卷阅读186 区和谈的用意,跳楼的乱民和他的关系,恨不得把所有帽子都扣在他头上,把他打成间谍,就地正法了。 许小真平静的像一汪死水,他们问什么,就老老实实地答。 他只是被暂停职务,所以那些见血的刑法用不到他身上,最多是把他闷在屋子里,一点点打破他的心理防线,让他崩溃。 “一切为了人民,”他说,“手段太暴力会严重影响回填区居民的心理健康,他们对我们有抵触情绪,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融入他们,长官,我做错了吗?” “我在四区的时候,人就已经因为监管不力逃跑了,我是监察署的人,无法调动军队,他们怎么逃跑的我不知道,怎么到一区的我也不知道,我以为他们死了。” 一切为了人民,他的的确确是这样想的。 帝国的脸面是个什么东西?没有帝国的人民站起来重要。 几百亿的政府收入,有多少能用到中下层公民身上? 光是每年无偿发给alpha和omega的津贴就将近一百亿。 许小真也知道这次合作有多重要。 在经济收入和公民幸福之间,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密不透风的铁皮屋,他被关了四个月,临去十八区之前,他就料到或许不会太顺利,勒令那三个人老老实实的,把干系撇清,免得等他出去底牌全被人挖出来了。 他不是间谍,什么都没做,把他打死了,血放干了,他也不认,他们又能拿他怎么样? 核反应堆项目还是被争取到了,源于科研院技术取得了重大突破,沈冽的名字和他的美貌一样变得家喻户晓。 许小真走出来那天,太阳大得吓人,红灿灿的像流油的咸鸭蛋黄,几乎要从天上压下来,把大地烤干。 政府安排了专机,送他回九区的住所。 柳问这四个月掉了不少头发,人都沧桑了,顶头上司有事,他多半也跑不掉。 见许小真遮着额头,一直看太阳,小心翼翼问:“怎么了吗?” 许小真还处于停职状态,柳问找不到合适的称呼。 “没有,就是感觉阳光真好。”许小真叹息一声,把行李交给他。 他照旧在公寓安安分分待了几天,才辗转回了陈奕松那儿。 顾延野还在六区,许留在十八区,家里只有陈奕松,另外加一个沈冽。 两个人坐得老远,恨不得八竿子碰不到一块儿去。 他一进门,沈冽就红着眼眶扑上去,紧紧抱着他。 许小真差点儿没认出来,把人推开细瞧了瞧,有些诧异:“怎么又穿成这样了?” 沈冽十八九的时候,穿得跟花蝴蝶一样招摇,这些年逐渐素净了,今天一看又招展起来了,浅紫色的露腰镂空纱衣,两条细细的水晶链从腹肌绕过去,缠在后腰,头发留得长了点儿,卷了卷。 许小真一直说陈奕松往那儿一站跟头牌男模一样,今天尤甚,现在加上个花枝招展的沈冽,他混沌了太久的大脑有点生锈,怀疑自己回的不是家,而是进了夜店。 “不好看吗?特意定做的。”沈冽问道,轻轻挂在他身上,走一步跟一步。 陈奕松是做不出他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姿态的,恶心的要死愣是咽下了,目光在许小真身上上下打量,瘦了点,像贫血,好一会儿,冷笑出声:“你怎么不死在里面?” 许小真刚出狱,还没来得及得罪他,不知道他又抽哪门子疯,刚要开口,陈奕松转身上了楼,沈冽就拉住他,把他往餐桌那边带:“哥哥哥哥,尝尝我特意给你做的菜!好好补补!” 第108章 许小真没什么胃口, 在沈冽的殷勤伺候下,还是挑了些清淡的素菜吃。 期间陈奕松一直没出现过,不知道发哪门子羊癫疯被气狠了似的。 许小真失业了, 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时候, 吃完饭抿着茶, 托着下巴坐在沙发上, 指尖在抱枕上轻轻敲打, 目光扫过沈冽,又移开。 猜想是不是沈冽又惹了他。 他抬腿踢了踢在剥核桃的沈冽,让他上去叫人, 问问陈奕松要不要凑一桌扑克, 算是给陈奕松个台阶下。 三个人的世界总是太拥挤, 沈冽不喜欢, 但他才是这个家多出来的人,没资格提要求,把核桃一扔, 摔摔打打不情不愿上楼。 “等下, ”许小真叫住他,叮嘱, “态度好点儿。” 沈冽腮帮子鼓了鼓,说知道了, 然后去敲楼上主卧室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门。 陈奕松不出来, 并把沈冽赶了下来。 沈冽跑去和许小真告状,他下一句要说什么,许小真都能提前预判:“我不会和你去一区的, 这边更安全一些……” 沈冽刚再要说什么,许小真又继续道:“你也不能留在这儿, 你那边没有工作吗?刚刚签订合同,那边现在应该正是忙的时候,趁着天还亮,早点定机票走还安全。” 想说的话都被预判,堵了回去,沈冽张了张嘴,无话可说,表情肉眼可见地沮丧起来,下巴搭在许小真肩膀上,眼眶红了红:“你又不会去找我,我来找你你还赶我走。 哥,其实我有时候有点儿后悔,为什 么我明明是想要你只爱我一个人,可你身边的人怎么越来越多,多得我害怕,我也越来越感觉不到你对我的爱了。要是我什么都没做过,是不是还是你的弟弟,在你心里有最独一无二的位置,不会像现在这样,和那些男人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他们。” 这么多年,沈冽是真情流露还是故作可怜,许小真一眼就能看出来。 沈冽是真的难过。 许小真叹息一声,轻轻捧住他的脸。 沈冽在他怀里,抬起头,梨花带雨,好不可怜,握住他捧着自己脸颊的手:“可是我也知道,我死性不改,不管是重来一百遍还是一千遍,我都不甘心只想做你弟弟,每一次我都会做出相同的选择,或许手段会一遍比一遍精妙,直到某一次哥哥真的爱上我。” 许小真在不见光的铁皮房里待了四个月,看守都是军队的人,所以日子不会太危险,轻视怠慢也没有,只不过长久的不见阳光,眼睛不大好,看什么都蒙着一层白光。 沈冽美丽的脸庞此刻像隔着一层雾。 他的心脏有一瞬间的震颤,或许是心疼,或许是可怜,所以捧着沈冽的脸,在他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沈冽像伤心的小狗得到主人奖励一样,流着眼泪,追着他的唇轻轻含着,舔舐,辗转着接吻。 这里是陈奕松的房子,许小真应该推开他,但沈冽的眼泪和低垂轻颤的睫毛让他心软,也就由着他去了,亲得正动情,许小真手臂环上沈冽脖颈,一抬头,看到陈奕松站在楼上的围栏上,视线直勾勾盯着他们的方向,不知 分卷阅读187 道看了多久。 他心里凉了半截,别开脸松了手,气喘吁吁的低下头,被吮吸的嫣红水润的唇和雾蒙蒙的双眼全然暴露在楼上观众的视线中。 沈冽把头埋在他胸口,抱着他。 陈奕松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唯有藏在衬衫中的手臂青筋暴起。 许小真看到他忽然笑了,咧起嘴,露出一口尖锐的犬齿,无声说了什么,但距离有些远,许小真没有看清。 他推开在他怀里的沈冽,拍拍他的后背:“好了,走吧。” 沈冽被这么一哄情绪明显好多了,他能感觉到他哥还心疼他,乖乖应了,又抱了下许小真,拿着自己的东西走人,临走还不忘嘱咐许小真:“哥,我剥的核桃你记得吃。” 许小真把人打发走,再抬起头的时候,陈奕松已经不在了,无声无息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了房间。 他走上去,三楼一共两个房间,主卧的套间和一间书房。 门没关紧,错了道缝,他推开走进去,绕过卫生间和换衣间的门,走进卧室,才看见陈奕松正对着门,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翘着腿,擦拭手里的刀。 卧室里窗帘拉得严密,漆黑如夜,只能影影绰绰看到男人的身影。 他身旁一盏小灯适时砰的亮起,散发出昏幽的光,将他的身影半匿半显,胸口锁骨上的银色蛇形链闪烁着细碎的星芒,是整间房间里唯一有活气的东西。 这样的环境和氛围给了许小真莫大的不安感,他直觉不大好,后退两步,试图逃出去,身后陈奕松的身影动了,迈开步子,三两下追上他,从后面掐住他的脖子,把人拖拽着进卫生间,扔进浴缸,打开水龙头,捏着许小真的嘴张开接水。 许小真反抗不了,挣扎过程中冰凉的水淋湿他的衣服,衬衫紧贴他的身体,勾勒出单薄的脊背和纤细的腰肢,隐隐透出肉色,冷水激得他浑身哆嗦。 连着漱了不下十次口,毛巾几乎擦破他的嘴唇,才把人从里面拎出来,拎回卧室,扔到床上。 许小真也觉得自己刚才在楼下做的事不地道,被拎来拎去没敢说什么。 他心里其实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他和沈冽在陈奕松看不见的地方没少亲,陈奕松也知道,就是没当面儿亲过。 他湿漉漉地从床上爬起来,说:“不好意思,下次不会了。” 陈奕松恍若未闻,自顾自反问:“你知道一个被赎身从良的鸭子为什么又捡起来了老做派吗?” “嗯?”许小真一时没反应过来,仰起头呆呆地看着他。 “呵,”陈奕松一笑,并未教人觉得轻松,反倒阴恻恻的生寒意,他拇指摩挲着许小真红肿的嘴唇,道,“因为他的主人有了新的狗,他有了危机感,所以要极尽所能地勾引人。” 许小真瞳孔微颤,垂眸,陈奕松猝不及防一把抓住许小真的头发,强迫他仰头,和自己对视:“你在四区那个晚上对我好言好语;军方关押的犯人神通广大地逃走还到了一区;被军队看守的四个月里毫发无损;还有沈冽浑身上下连那几根骚毛都在发骚。 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别告诉我,你在四区开会的时候没和顾延野勾搭到一起!” 陈奕松机敏的简直令人害怕。 许小真知道瞒不过他,但没想到从在四区的那个晚上,他就已经开始怀疑了。 “疼。”他吸了一口气,去拉扯陈奕松抓着自己头发的手。 陈奕松力道松了些,另一只手掐住他的下巴:“说话——!!” 再抵赖也是没有用的,许小真开诚布公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还问什么?一个两个又有什么区别?” 陈奕松眼睛猩红,狰狞的表情肉眼可见爬上了他的脸,抬起的拳头在抡到许小真脸上前一秒收住,只是把人掀翻,扔到了地上。 许小真在地上滚了两圈,他第一次见陈奕松这么失态,像一头完全被激怒的雄狮,能把人生吞了。 陈奕松喘着粗气骑在他身上,钳制住他的手腕:“许小真!你个傻缺!你他妈的犯贱没边儿了!又爱上了是吗?打一巴掌不知道疼是不是?又跟他牵扯在一起干什么?我他妈的给你的还不够多吗?你勾搭了一个又一个,和沈冽就算了,我睁一只闭一只眼,还和沈冽那个傻逼当着我的面儿亲!啊?!你到底拿我当什么?” “松手,我是犯贱吗还会爱上他?他有用,我用用怎么了?你想怎么样?” “和他分了,或者我杀了他,你要什么我给你。”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你疯了!你们能给我的东西不一样。”许小真试图挣开他的手,却被陈奕松伏低身子狠狠一口,犬齿咬透了残缺的腺体位置,痛得他痉挛。 “啊——!!”他发出痛楚的叫声,陈奕松死死压在他身上,像强制标记一样,停留了三分钟,才从他的脖子处离开,舔了舔沾血的牙齿,声音带着恨意:“许小真,你他妈的的要是个omega就好了,养不熟的白眼狼。” “你的计划,从来不会告诉我,什么都要我自己想自己猜,但顾延野知道是不是?你告诉了他,否则他怎么和你配合的这么好?我对你没用了是不是?” 许小真感觉到那股馥郁的玫瑰味在他 血液里游走流窜,像抓不到猎物的野狼,凶狠却无可奈何,只能逐渐平息。 像顾延野易感期给他的咬痕一样,汹涌冲入他血液,想要侵占,将这个人完全与信息素的主人融为一体,但失去腺体的omega,永远不会被任何一个alpha独有。 许小真的领口被鲜血染红,躺在地上气喘吁吁地平静了一会儿,抬手抚上他的脸,摸了摸,问:“消气了吗?别闹了,你最重要行了吗?” 陈奕松眼眶一红,一种罕见的,巨大的悲伤和无措笼罩着他,他不知道怎么办,他竟然还会因为许小真这婊子一句随口哄人的话心软。 其实他根本不重要。 陈奕松凶狠地吻上去,要将人完全用牙齿细细碎碎磨成肉沫吞到肚子里,咬他的唇和舌尖,几乎把舌伸进他的咽喉,试图用各种方式占有他,标记他,唾液交融,充满自己的气息。 可以是沈冽,可以是任何人,不能是顾延野。 许留的亲生父亲,许小真唯一真心爱过的人,烧成死灰的野草只要有一缕春风就能复燃。 到那个时候,他怎么装作无所谓的退场?还是和沈冽一样,放下尊严,求一个边边角角的位置? 他陈奕松这辈子都做不来这种贱货。 顾延野阴魂不散,他太有用了,许小真抵抗不了这种诱惑,陈奕松很早之前就知道,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他也没想到他这么难以接受,情绪将他控制的这么不体面从容。 他恨死许小真了,他拿许小真没办法,甚至想就 分卷阅读188 这样算了。这个想法才是令他发疯的根源,他竟然想要妥协,认命。 但这辈子他都不可能认命,陈奕松不喜欢这种被人左右命运和情感的人生,顾延野的出现会把他打成一个老鼠,小丑,人生一踩就要踏空。 陈奕松撑着身子,支起腰,亲吻得太激烈,牙齿划破了舌尖和唇瓣,分开的唇上沾染着不知道是谁的血,他从旁边抓过来刀,扔进许小真怀里。 “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把你的腿打断,留在这里。” 许小真抬手甩了他一巴掌:“你冷静一点。” 陈奕松带着巴掌印,从柜子里拿出一根钢制的实心棒球棍,走向他。 “我一开始就应该这么做的,打断你的腿,这样就不用看着你和沈冽当着我的面接吻了。”陈奕松修长的手指在许小真腿骨上挪动,似乎在想哪里下手更干净利落。 可他的手在许小真的腿上,从盆骨到脚踝,摸了个遍,似乎也没找好下手的位置。 怪了,他杀过那么多人,接过那么多次任务,扫一眼,不用摸就知道敲哪里最合适。 因为许小真迟迟没有拿刀,躺在原地放空,好像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腿。 陈奕松被他这种态度逼得发疯,神经摇摇欲坠,拼命把刀往他手里塞:“你拿着,杀了我,往我身上捅,你不是最会了吗?” 陈奕松现在不止恨许小真,也恨他自己,因为他知道,如果许小真的刀不刺进他的心口,棒球棍就永远落不到许小真的腿上。 可许小真对他下手了呢? 他就能动手了吗? 他也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试试! 许小真把他塞进自己手里的刀扔出去,“咣当”一声,刀闪着寒光躺在地上。 他撑着身子,支起上半身,把裤子挽起来,露出骨肉匀称的双腿,勾着陈奕松的脖子,歪头凑上去亲他的唇,喉结,亲一下就吸一口冷气,因为嘴唇破了,有点疼。 “你不是要打断我的腿吗?打吧,到时候我残疾了,每天坐着轮椅,就在这一亩三分地晃荡,待在窗边看一整天太阳从东边升,再从西边落。” 他笑了笑。 描绘的场景极大的刺激了陈奕松,他的眼白几乎被血丝爬满,掐住许小真的脖子:“你他妈的——” 他脏话骂了一圈儿,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掌控全局,许小真太了解他,他也太了解许小真了。 只要许小真不还手,陈奕松根本没办法动手。 陈奕松松开手,把人扔在地上,出门,咔哒一声锁了门。 许小真和陈奕松认识十三年,在一起七年。 七年,那么长,甚至到了一般夫妻该七年之痒感情渐淡的时候。 许小真如果是个只长左脑的脑残,也能知道陈奕松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奕松习惯掌控自己的人生,他很高傲,死也不会认输,更不会甘心被操控,一但发现自己被某件事情控制的超过阈值,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回自我。 看着利索,实则挺拧巴,比沈冽和顾延野拧巴多了,沈冽和顾延野爱就明明白白想得到;陈奕松则是爱就抵抗,为自己的爱寻找借口,非说那不是爱,最后克制不住了,开始折磨自己,发疯,负隅顽抗。 他似乎想回头,但现在回头有些晚了,在他于沈冽一事上退让开始,从他问许小真知不知道“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开始。 踩到底线就应该松手,他没有,他放低了底线,直到现在无法一放再放的时候,怎么回头? 这可能就叫作茧自缚,一开始也许是出于好玩,不服输,或是恶趣味,更或许是年少时候一点点的心动和偏执,把许小真捞到身边,像玩一款经营养成游戏,以看戏的心态俯视拿捏着许小真,结果不小心把自己玩进去了,情网深陷,不能自拔。 这段交易,是陈奕松先提起的,许小真初心不改,陈奕松完了。 第109章 许小真猜陈奕松总要做点什么, 尝试拯救他自己。 整不拯救的另说,别发疯伤害别人就算谢天谢地。 他被关在屋子里,出不去也看不见, 门窗都是防爆材料, 把他的腿骨拆出来砸门断的都是骨头。 许小真感觉自己距离一个好人越来越远了, 陈奕松这种畜生都被他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脖子上的咬痕和身上隐隐作痛, 贴着冰凉的地板舒服一些, 许小真没什么力气,干脆就躺着不起身了,有点累, 想睡还睡不着。 陈奕松想要摆脱许小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想要许小真, 于是找一个人彻底替代许小真, 一个和许小真相似,但不至于让他失控的人。 地下室里的血腥气几乎要掀翻天花板,几个人被手臂粗的铁环吊起来, 满身伤痕, 奄奄一息。 陈奕松身上也都是血,胸口处的伤迸裂, 洇透了衬衫,染成浓重的黑紫, 紧贴着皮肤, 却丝毫察觉不到疼痛。 他抬起手,钳制其中一个人的下巴,细细打量对方, 青年啐了他一口血水,清澈的眼睛都是不甘和愤怒, 如果有机会,他大概会亲手把陈奕松撕碎。 无论是年龄,性格,还是身段,都和许小 真相仿,陈奕松很满意,勾唇笑了笑。 他一开始想要许小真,无非就是喜欢许小真的性格,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能替代的,也没有任何人和事能掌控他。 陈奕松目光落在对方沾着血的唇上,贴近,没由来地犯恶心,脸色一白,甩开手。 许小真躺在地上的场景一般一遍在他脑子里回放,像装满水的气球,被针扎了几十个洞,水流从所有孔洞中一起倾泻,他用手怎么堵也堵不过来,即便身体紧紧抱着,水也会从他肢体的缝隙中挤出,再滴落,满地狼藉。 陈奕松走的时候没看清许小真的脸,以至于现在想不起他的表情。 他会伤心吗?不会。 他根本没有心,或者陈奕松根本不在他的心里。 会疼吗?流血的脖颈,摔在地上的后脊。 应该会的。 陈奕松看着被钉在墙上的青年,像透过他在看谁,扬起手,让他重新看着自己,“你在想我吗?想什么,告诉我。” 青年睫毛滚落血珠,滴进眼眶,张了张嘴,沙哑地吐出字眼:“神经病。” 陈奕松真高兴,连骂他时候的样子都和许小真一样。 可他下一秒就高兴不起来了,连亲都亲不下去,何况做呢,无论怎么试,都是一样。 不应该的,为什么会没有欲.望和冲动,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他还在想那个没心没肺的婊子。 怎么办?谁能告诉他怎么办? 他自己不知道。 他有了主意,回身抓起刀刺进手臂,身体,一下,两下,血蹦出来,溅得老高… 分卷阅读189 … 又是一下,两下………… 除非插进心脏,否则血怎么流,心跳还在继续。 只要心跳还在继续,那里就永远装着一个人。 钉在墙上的人都惊呆了,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真疯子,他们以为这间密室,会流血会受刑会死的只有他们。 这个该死的男人把他们抓进来,一个个打倒,挂在墙上,再一遍遍地用刑,这种行为已经超过正常人的范畴,是个变态神经病才会做的事,没想到他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疯狂。 很久之后,那个男人终于停止了自残行为。 咣当—— 陈奕松把沾了血,滑腻腻的刀刃拔出来,扔在地上,跌在电击椅上,闭着眼。 或许十几分钟,或许二十分钟,昏暗的密室里时间的流速让人无法准确感知。 久到所有人都以为他血流干了,死了,人突然嚯的一下站了起来。 他们只能看到男人挺立萧索的背影,还有嗓音略带沙哑的威胁。 “我会给你们几辈子衣食无忧的钱,作为补偿费,今天的一切,都烂进肚子里,否则我不能保证你们全家人还有命活着。” 他们以为会死,能走已经出乎意料,竟然还有大笔的补偿款,即便是为了家人和自己的命,也没有什么好不答应的,于是纷纷点头。 陈奕松自己都是烂命一条,自然不会把别人的命看得多重,死几个人而已,和碾死蚂蚁一样毫无负担。 但他很久以前,就不会这么做了。 有人会生气。 他扶着墙,留下一道道血手印,走上楼,打开门锁。 许小真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陈奕松踉跄着走过去,站在他旁边,血啪嗒啪嗒往地上滴,微凉的溅在他脸上。 许小真半睡半醒睁开眼睛,看到他的影子,问:“疯够了吗?” 陈奕松本就苍白的皮肤因为失血过多愈发显得面如金纸,脖颈上黑色的纹身对比着越发醒目,他阖了阖眸,似是站不住,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许小真身边,展开手臂抱着他,力道大的要把人死死地绞杀在怀里。 他的怀里都是浓烈的血腥味,血也沾在了许小真皮肤上。 “你怎么不去死啊许小真!”陈奕松的喉咙咔咔作响,发出近似野兽悲鸣的呜咽,诅咒他。 许小真淡淡地回应:“已经找死很多年了,可能有一天就如你所愿了。” 陈奕松把他抱得更紧了,猩红的眼眶对着他,想骂他,想用最恶毒的话祝福他,但找不出,只好咬牙切齿问他:“你女儿也不要了吗?你和那个人谋划的时候,想过死了你女儿怎么办吗?她那么爱你。” 许小真叹了口气,回抱着他:“没关系,她还有你,她也爱你。” “她有自己的亲生父亲。” “不一样,她爱谁,谁就是她的父母,血缘不作数。”许小真拍了拍陈奕松的后背。 他变得安静了,把毛茸茸的脑袋埋在许小真的颈窝里,好久才带着恨意开口:“你要是哪天死了,别忘了留块尸体切下来给我。” 许小真还很认真地想了想,最后抬了抬腿和他商量:“腿吧,给你留条腿,见过我的人,都说我腿长得好,好看的留给你。” 陈奕松拒绝:“太多了,吃不完。” 吃了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然后他再去死。 许小真反应了一会儿,心头一阵恶寒,又被他气笑了。 陈奕松压过来,和他唇齿交融,这次亲得格外温柔,人被吻得神志不清,眼睛失神,红润的舌尖无意识地往外吐,亮晶晶的口水兜不住流到下巴上。 许小真在温柔乡里听到陈奕松第一次发出无可奈何的叹息:“算了,就这样吧,你赢了,我认命。” 他扣在陈奕松后脑勺的手软绵绵地抚了抚,像摸一只乖狗。 然后亲着亲,人因为失血过多,在他怀里晕死了。 许小真只好从他的身体下面钻出来,按下墙壁的紧急呼救。 alpha的身体果然非同一般,钢筋铁骨似的,这是许小真从陈奕松和顾延野身上一起得来的经验。 陈奕松身上大大小小几十口伤,有的深可见骨,有种真奔着把自己弄死去的感觉捅的,又不知道为什么舍不得死,没下死手。 即便这样,也没有下病危。 许小真对他们alpha的身体很是羡慕。 他身上也砸出来些淤青,脖子喷了药水,陈奕松的牙很尖锐,咬下去一时半会儿都好不了。 顾延野在六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区没回来,陈奕松把自己折腾的半死不活躺在他身边,沈冽回一区忙项目,许留在十八区。 许小真在失业的放空之余,禁不住回放沈冽和陈奕松被逼得眼眶发红的场景。 他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冷漠了,可再生资源也要好好维护,不能像用块抹布一样,擦完脏东西再拿下一块,等着上一块自己洗净烘干。 有时间是应该维护一下了。 许小真从小没上过什么兴趣班,不是那种多才多艺的人,也没有浪漫细胞。 他在网上搜索怎么给情人做礼物,要么亲手画画,要么把合照做成 图集,或者在纪念日烤一个小蛋糕,他都不会。 只好拿出很久以前的技能,买了两块银子和磨砂纸,锉刀,磨两个戒指出来。 顾延野那边暂时不需要哄,他也懒得哄。 陈奕松就躺在旁边,他尺寸把握的很合适,沈冽那边他拿不住,回忆牵手时候的感觉,模棱两可。 未免下次见面尴尬,他连宽窄和款式都做得截然相反。 一个一厘米宽冰川,另一个半厘米磨砂的满天星。 沈冽收到戒指,戴在手上和他展示,说好漂亮好合适,刚刚好能戴在无名指上。 满天星秀气的很,在他手指上熠熠生辉,和他很配。 陈奕松没那么好打发。 许小真坐在他边儿上,拉过他的手,把戒指推上去,陈奕松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正面表情,抽出手,把戒指摘下来放在桌上,继续打游戏。 “不喜欢吗?” “所有人都有的东西,有什么好喜欢的。”他没有看许小真,视线一直放在游戏机上,游刃有余地操纵着手柄。 太聪明的人往往不会太幸福。 他伤好之后,冷漠多了,和许小真像感情破裂又离不了婚的夫妻,一点笑脸也不给,话半句不多说,开始单方面的冷战。 一种近似妥协认命又在抗争的态度。 晚上睡在一张床上,许小真去他怀里,他把人推出去,然后翻个身,抱着肩,离许小真远远的。 许小真怀里缺东西睡不着,就找个枕头抱着,也能勉强去睡。 白嫩的脸颊蹭着抱枕,被挤压出软肉,嫩红的水润唇瓣微微张开,露出一点雪白的 分卷阅读190 牙齿。 陈奕松回身看了一眼,又眼不见心不烦地别过头去。 其实这是他的家,孩子也不是他的孩子,他大可叫许小真带着孩子从这里滚出去,再不济分房睡。 但许小真可滚的地方太多了,滚出去多半就不会滚回来了。 许小真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没完,风鹏程和孙传启安慰他不要伤心,议会和政府的人都是傻屌,早晚找机会把他捞回去。 问他要不要去一区玩玩散散心。 许小真应付过去,半夜又有另外的人打进来。 手机振动,他睡着了,陈奕松接的。 晋云深喝了点儿酒,在那边半醉半醒自顾自说话:“许小真,听说你被停职四个多月了还没有复职,以前跟我面前多威风呢,现在成丧家之犬了,还有地方待吗?要不来我家吧。” “喝点狗尿就装醉勾引别人老婆,再打过来就崩了你,把你的猪脑花腌进酒里做醉猪脑,滚!” 陈奕松骂完,那边静了静,嘟一声挂断。 他声音太大,许小真被吵醒,揉着眼睛坐起来,问是谁。 陈奕松不说话,走过来,上床,解他的扣子,冷着脸把他从睡衣里剥出来,揉得他腰颤颤的发软。 许小真脸颊红红的,身体和水一样软,勾住他脖子主动要和他接吻,陈奕松却冷冰冰地别过头去,许小真的吻只能落在他的脸颊上,还要被他嫌弃地躲开。 第110章 卧室里很安静, 安静到任何细微的响动都会被无限放大,玻璃外萧索的秋雨敲打玻璃,发出叮叮当当欢快的脆响, 以至于房间里的沉闷气氛被烘托到极致, 像隆冬里迟迟降不下雪的阴云, 黑压压得令人喘不上气。 陈奕松不说话, 气息稳的好像在许小真身上的人不是他一样, 只有许小真一个人在急促地喘息。 陈奕松在床上不说话,问题就有些严重了。 从许小真第一次和他做,就没听他什么时候安静过。 许小真开始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在做的时候说那么多令人感到羞辱的话, 还要穿那种羞耻的衣服, 写羞耻的字, 把他弄得崩溃大哭, 再宝宝乖乖地乱叫,亲他哄他,哄好了又故态复萌。 后来他知道这种叫Dirty talk, 是情趣的一种, 因为顾延野在这种事情上有种不合时宜的规矩和清纯,所以衬托的陈奕松这种本就恶劣的性癖更加令人羞耻。 陈奕松面无表情地从抽屉里拿出买了两年半还没开封, 快要过期的润滑油,撕开包装, 挤出来半支在指腹上, 透明油滑的液体拢不住,沿着他修长的手指地坠落,在滴到床单上之前挤进去。 按照他的习惯, 不会是什么功能单一的油状物,微凉的液体很快就变得火热。 他迟迟不进行下一步动作, 只跪坐在床上,漫不经心地用手,小臂因为微微发力,肌肉线条紧绷,清晰而性感。继而冷眼看着许小真咬着下唇,很可怜,甚至还从喉咙里哼唧出小猫一样的撒娇声。 如果是以前,他会得意地俯下身,任由对方把白嫩的胳膊挂在他后颈上,然后一边夸许小真好乖一边亲昵地引诱接吻,但现在他对此视若无睹,甚至在人张开手要他抱的时候,把人推开。 好冷漠,好讨厌,从来没有人在床上这么对他,连抱都不给抱。 许小真很委屈。 陈奕松不想看见他这副表情,把人翻过去。 连人都看不见,这是一种没有安全感的姿势,他更不喜欢了。 许小真抱着枕头跪在床上,从后面看腰细细的,给人一种完美的侵略欲和征服感,他抓着床单,哭得好惨,一直叫老公,要老公抱抱。有点害怕的样子,陈奕松看得出来,半真半假,好像许小真真的在爱着他,离不开他。 许小真迷迷糊糊间好像感觉到后脊有轻飘飘的羽毛落在上面一样。 到天亮的时候,陈奕松把软绵绵的他像翻一条死鱼一样翻过去,自己去浴室洗澡,不仅没有帮他洗的意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分过来。 真难哄啊,许小真不是个会哄人的,他没力气地抬手,拢了拢被子。 没一会儿陈奕松出来,他才披着毯子软着腿进去,看见浴缸里有放好的热水,还香喷喷的撒了精油,一头栽进去泡澡。 他在浴缸里面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人在床上,做也做了,陈奕松还是跟个鬼一样不声不响的。 房间里收拾的很干净,桌面上的戒指不见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许小真的后腰发软,在床上平躺好一会儿才去换衣服。 他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这还是第一次身上什么痕迹都没有。 楼下弥漫着一股人参乌鸡汤的香气。 陈奕松穿着件矮领的白色修身打底衣,撑着灶台,勺子在锅中慢吞吞搅动,香气大概是从那里面飘出来的。 他没有和自己打招呼的意图,戒指也没戴,可能是扔了,许小真不想上赶着再贴他冷脸,自己在餐桌边找个位置坐。 陈奕松瞥见他,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盛出来汤,放到他面前一碗。 “谢谢。”许小真接过他递过来的小勺子,看到他的冷脸,心头 莫名冒出一段话——或许陈奕松以后再也不会笑着和他做.爱,笑着给他放洗澡水,笑着给他做饭,笑着给他带孩子,笑着给他打钱了。 他低下头,把勺子塞进嘴里,掩盖自己不合时宜的发笑。 没关系,冷脸做饭也挺好吃的。 许小真喝了两碗鸡汤,啃了一只鸡腿和鸡翅,呼噜呼噜吃饱饭,站起来去洗碗,陈奕松让他从厨房里滚出去。 他觉得就这么滚不好,给陈奕松按了两泵洗洁精才走,去研究魏如观留给他的笔记本。 许小真在报考帝国学院的时候,听说过八年前有另一个十八区的beta考去了政治系,但没过多久不知道为什么精神失常,再然后不知所踪,所有人都一致认定他横死街头,魏如观这个名字也渐渐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 直到那天傍晚从山坡上掉出他的学生证,又将时间拨回十五年前。 魏如观没有死,而是变成一个精神失常的流浪汉,时而疯癫时而安静,揣着满满当当的笔记,在整个帝国游荡,在很久之前,听说许小真把十八区回填区的项目主持的很好,跋山涉水,从某个地方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找过来。 他已经失去所有记忆,不是老旧照片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瘦削的两颊,凸出的颧骨,眉骨有一道疤痕贯穿小半个额头。 魏如观安静的时候,像个有礼貌的学生仔,十八九,刚走进大学校园的样子,把谢谢和不好意思挂在嘴边。 许小真问他来找自己做什么,魏如观眼神中透露出迷茫,他抠着自己嵌满黑泥的 分卷阅读191 指甲,说不知道:“听说你,就来了,觉得一定要来,”然后指指自己的口袋,“如果你做得对,把这些给你,不好意思,再多的不知道了。” 笔记本破破烂烂,像从某个小学生丢掉的垃圾桶里捡出来的,里面写满小学课本的内容,在内容的周围,笔记的空白处,鬼画符一样,用另一种字体歪歪扭扭地写着无数没有意义的数字,数字错落,像地上毫无规律散落的砂砾。 不是身份证件号码,不是联系方式,也不是邮箱。 许小真在魏如观略微清醒的时候,问过他很多次,每次魏如观的眼神中都会浮现浓重的恐惧,蹲下来,抱着头,大喊:“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没有意义,什么意义都没有!” 魏如观被送往医院,医生给出的检查报告显示,病人曾在许多年前遭受过严重的精神伤害,身体上还有电击以及用刑的痕迹,但病人的状态并非这些外力因素导致的精神失常,而是他主动的将自己当做了精神病患者。 魏如观的心理防线锁得很死,无数心理医生和精神科医生轮流上阵,都无法将他从自己是精神病的价值认同中解救出来,甚至他一但察觉到自己有意识清醒的行为,就会重新催眠自己。 许小真一直以为魏如观是在帝国学院被排挤欺压导致的精神失常,但看起来情况并不是这样,魏如观身上或许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如果这些笔记上没有任何意义,为什么魏如观会主动发疯,为什么疯了也依旧心存执念要找到一个,交到对方手上,为什么会在追问的时候如此恐惧,又为什么会在见到许小真时候,反复大喊“帝国宪法第一条”。 许小真心里有一个念头,在见到魏如观后始终激荡,也是因为这个念头,让他下定决心做出危险的选择。 回填区的问题得到妥善解决,绝大多数病患的病情在积极救治中有所好转,少部分因为病情恶化离世。 他们想再见一见许小真。 按理说许小真现在身上没有任何职位,是不该以官员身份前往慰问的,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政府还是为他安排专机,送他去十八区。 政府在为下区拨款后,今年因为战争和基础建设本就不充裕的开支有些岌岌可危,下个季度关于分化者们的补助金储蓄也已经见底,王室冬季的用度又是一大笔耗费,国王的身体日薄西山,大有熬不过这个冬天的势头,国丧至少十几个亿来办,他们最头疼的是怎么面对日渐虚弱的国库。 因为才出现过动乱,被联邦警告过,所以熟练的从中下层公民身上榨取油脂的行为暂时无法实施,一直运转着的帝国机器,像缺少机油的齿轮,转动变得吃力。 许小真身上的国徽被取了下来,看起来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他在慰问过回填区的居民后,顺路去看望魏如观。 魏如观坐在病床上,呆呆仰着头,由人给他喂饭。 四五个月的时间,他蓬乱的头发修理整齐,脏污的脸擦得干净,换上了病号服,两颊饱满许多,看起来仪表堂堂,终于和照片上的人对得上号了。 电视新闻上播放着十八区近二十年来的巨大变化,其实并不大,自吹自擂而已,只是拆除一些老旧建筑,有的新建,有的没钱没开发商承办,就一直空着,成了荒地,改建成窝棚区。 许小真坐在床边,接过护工手里的勺子,舀了一勺稀饭,吹一吹,温度合适喂给他。 魏如观晃着腿,很听话,张嘴吃饭,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悬挂着的电视,突然啊啊地叫了起来,喊:“家!家!” 许小真回头,刚好看见十五年十八区的航拍图,建筑疏密错落,杂乱无章,像笔记本上毫无意义的数字。 第111章 许小真找到了十五年前十八区的主城俯瞰图, 将重要建筑都标注出来,果然和笔记上数字分布的位置对应。 无论是按照建筑坐标还是数字大小组合排列,都毫无规律可言。 一个下得狠心把自己逼疯的人, 让人难以从常理来思考他留下的线索。 除了城市建筑图, 现下并没有其他的线索, 许小真只能硬着头皮一直沿着这个线索往下探寻。 无论是当时居住在这些建筑里的公民信息, 还是建筑年份, 都进行了统计,依旧一无所获。 时隔多年,魏如观的亲人早就去世, 朋友也无从查询, 能从他生活入手的突破口也没有。 许小真只好暂且把笔记放在一边。 他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迟没有复职, 群众关于他的请愿书雪花一样寄到政府, 最近才有了活动的迹象。 中央政府总执行长官景驻亲自给他写了封邮件。 许小真想到上次在四区,也是景驻下发了关于庖珈的通报文件。他问顾延野和景驻的关系。 顾延野说不怎么熟。 许小真又吩咐他去查魏如观在学院的经历,顾延野一一都应了。 许小真看起来没什么想和他说的了, 他们分开太久, 早就没有共同语言。 但对方难得给他打一通电话,有命令有要求都好, 他舍不得挂断,便想尽办法延长这段谈话。 “小真, 你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 许小真对着镜头里的自己打量了一圈, 才注意到脸色的确比刚出铁皮房的时候红润:“可能比较清闲,家里又住得舒服一点吧。” 一种莫名的酸涩和羞辱感顿时在顾延野心中蔓延,小真在陈奕松身边过得很好, 如果小真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把他照顾的比陈奕松还好。 顾延野讪讪:“小真, 你的生日快到了,我能不能去见你一面?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送个礼物就走也可以。” 许小真以往生日都在上班,所以自然而然是和陈奕松许留一起过的,这几年沈冽也会来,不过许小真怕他撞见许留,所以收完东西就会把人送走,今年他肯定也会跑过来。 许留不在家,也不用担心会撞上。 既然沈冽都来了,那多一个顾延野也不算多,何况他生日也不怎么想一直面对陈奕松那张冷脸。 许小真想了想,顾延野的生日宴因为他的缘故变得一团糟,没道理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满足,点头:“好啊,那你来吧,沈冽和陈奕松也在,人多更热闹。” 随着他话音落下,陈奕松手里的游戏机接连炸开两道巨大的电子音——【Epic Fail】【Game Over】 许小真诧异地抬眸看过去,见他表情淡淡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着手柄,青筋凸起,力气大的几乎要把手柄攥碎,好一会儿,陈奕松又开了一局。 他收回视线,又把目光落到顾延野身上。 顾延野其实更想和许 分卷阅读192 小真单独待着,但在这件事上,他没有任何发表意见的权力,许小真能愿意见他,他就应该感恩戴德了。 同样,无论是陈奕松还是沈冽,都没有说愿意或者不愿意的权力,愿意的话就来,不愿意的话也没人会上赶着来求,许小真身边不缺这一个,甚至他不去更好,另外两个人一定欢天喜地。 陈奕松变成了和顾延野,沈冽一样愚不可及的蠢货,因为那个该死的爱情。 曾经他以为自己稳坐钓鱼台,能运筹帷幄一辈子,其实到目前为止,许小真和他依旧紧密联结,许小真无法离开他,成本代价太高,高到让许小真承担不起,所以事情依旧和他开始预料的那样,他握着风筝线。 只不过以前是风筝需要线才能不会被狂风吹乱,现在是他这个握着风筝线的人需要风筝。 许小真走到现在,只有他已经无法满足继续向上攀爬的欲.望,失去了沈冽和顾延野,许小真会为难,头痛。 陈奕松和另外两个人组成了稳定的三角关系,为许小真护航。 其实他多清楚,即便那天许小真的刀扎进他的心脏,他也不会打断许小真的腿,他想看到许小真在事业上永远蓬勃不息,不愿意看他落落寡欢对着夕阳西沉。 顾延野直到在许小真脸上出现不耐烦的神色之前,终止了自己毫无营养的对话。 饶是许小真在这段对话中,许小真对他并不热情,他也很舒心。 给对方的礼物,早在很久以前他就想好了。 以前小真就不稀罕他的钱,现在更不会放在眼里了,所以任何难以寻觅的珍宝都不如真正做些令小真高兴的事情。 顾延野没有回一区,而是先去了十八区,以慈善商会的名义向十八区二十多个孤儿院进行捐赠。 自从联邦对第三帝国漠视贫民的行为进行严肃警告后,帝国不少官员闻风而动,明里向下区捐款,暗里以慈善事业洗钱,所以顾延野的行为在这些官员中并没有显得过于异类。 正常官员捐助后,总会留下许多道貌岸然的合影,二十个几个孤儿院收到物资后,都向他发来了邀请,希望他能光临参观。 顾延野跳过几家大孤儿院,选择了最小最偏僻的一家教会孤儿院——扬子塔育幼院 教会孤儿院一开始的存在是为了奉行善举,收留无家可归的孤儿,为社会做贡献,后来教会逐渐演变,商业氛围更浓,孤儿院就成为了教会敛财和维持形象的工具。 接受捐赠后,每个孩子每天只能在早晚分到两碗清澈见底的稀饭,白天上学,晚上完成不等的工作,美其名曰为饥饿令人清醒,工作令这些孩子知道感恩。 尤其在过去十几年,因为十八区的孤儿太多,教会孤儿院的存在能极大缓解社会压力,所以政府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这四年时间,十八区经济状况有所好转,吃得饱饭的家庭越来越多,孤儿数量骤减,领养孤儿的家庭也逐渐变多,教会孤儿院这才有所收敛。 得知元帅大人要来扬子塔育幼院,孤儿院的修女修士都格外紧张,恨不得把每个孩子一下子填鸭喂得白白胖胖。 孩子们知道一有大人物来,他们就能过几天顿顿有肉的日子,兴奋得小脸上都挂着笑容。 修女们为年纪小的孩子换上干净衣服,年纪大的则嘱咐他们自己去换,把冷藏库里的苹果取出来,挨个分了一遍。 分到那个漂亮的女孩的时候,修女亚丽忍不住心头打鼓,在箱子里挑挑拣拣,找出来一个最大最漂亮的放进她手里,请求:“宝贝,你一会儿能看起来乖巧一些吗?” 很难有人会忽略长得这么漂亮机灵的孩子,听说那位元帅大人二十九不仅没有婚约,甚至连结婚的打算都没有,如果她运气好一点,或许会被领养出去,这种案例屡见不鲜。 对那些大人物来说只不过是施舍几顿饭而已,不仅能得到一个讨人喜欢的小宠物,还能被赞扬有爱心,多划算,对被收养的孩子来说,却是天大的机遇。 但前提是这个漂亮的孩子不是个刺头,他们对这个女孩真是又讨厌又害怕,这种重大场合,把她关进阁楼里才是最佳解决方案,但所有的孩子都喜欢她,拥簇她,会把她偷偷放出来,到时候场面一定很难看。 陈小宝,也就是许留,用衣袖擦了擦苹果,啃下一口,清澈的眼睛偏圆,在眼尾处微微上挑,看起来像小狗一样无辜可爱:“好的。” 亚丽松了口气,又继续分发苹果。 几个孩子挤眉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用手肘轻轻怼怼陈小宝:“老大,你好棒!” 陈小宝摆摆手:“一般啦!” 小的孤儿院往往不受重视,教会和神父们又要盈利来维持奢靡生活,在许留在扬子塔育幼院饿了半个月,洗了半个月衣服,晚上都在哭鼻子,这里的生活简直和家里有天壤之别。 她这才发现,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多如同炼狱的地方,听住在一起的孩子说,有的孤儿院还会不给他们吃饭,把人活活饿死。 凭什么冷藏库里有那么多的食物,却每天只能给他们稀粥呢? 库房的大米都生虫了。 孤儿院附近密密麻麻都是她妈妈的安排来保护她的人,许留只 要说不愿意留在这里了,想走,马上就能回到以前的生活。 但她和孤儿院的小伙伴有了感情,她不想看大家挨饿,尤其是小淳。 许留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小淳,他们曾经在同一个幼儿园读书,小淳性格怪怪的,没有人和他做朋友,许留有一颗锄强扶弱的热心肠,一来二去,许留就成了小淳唯一的朋友,在升入小学之前,她听说小淳出生时候在医院抱错了,他不是他父母的亲生孩子,再后来,许留再也没见过他。 原来是被丢掉了。 小淳变得比以往更古怪,瘦得像麻杆,头发遮着小半张脸,冷冰冰的,不说话,像个哑巴,他分明认出许留了,却不和她相认,每天自己一个人待在角落里,许留去找他,他就不声不响地走开。 许留晚上会从厨房偷拿食物,分给大家,被发现了就自己一个人承担,教会的修士们不能虐打孩子,就饿着她,但她好像从来没挨过饿,晚上被子里总会有修女分给其他孩子的饼干和水果,开始只有一点,后来越来越多。 修士和修女们就变着花样给她苦吃,好让她乖乖的,许留就在学校当着所有老师和校长的面掉小珍珠,看得人轮流上门来了解情况。 她跟孤儿院里所有失去父母的孩子不一样,这里的孩子都敏感脆弱,知道要讨好这里的所有人,才能得到一口食物,有一个容身之所,让教父喜欢自己,所以再难过也会忍耐。 许留好像根本不在乎,她不在乎修女和修士的夸奖和抚摸头发,也不在意他 分卷阅读193 们的冷暴力和责骂,反而总给他们找麻烦和苦恼,甚至点过教父的休息室,一群大人拼命地喊上帝,上帝。 修女亚丽既希望她不被领养出去,以免再送回来丢了孤儿院的脸,又盼望着她真的被领养出去,好让鸡飞狗跳的孤儿院恢复以往的安宁。 陈奕松给属下的任务是首先保证许留的安全,顾延野看起来并不像会对一个孩子产生威胁的角色,他们更不知道他们的大小姐不是老板亲生的女儿。 所以在顾延野走进孤儿院之后,陈奕松才收到了许留即将和顾延野碰面的消息。 第112章 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在陈奕松打开消息的时候,顾延野已经走进育幼院,并站在一群高矮胖瘦的小豆丁面前了。 没人想到顾延野会去十八区, 更想不到他会捐助孤儿院, 甚至在二十多家孤儿院中精准找到了许留所在的扬子塔育幼院。 陈奕松连顾延野这个名字都很避讳, 他唯恐过度的提防和提醒, 会显得欲盖弥彰, 既让顾延野察觉到线索,更令许留对这个名字产生好奇。 但他的聪明小心此刻作茧自缚,在顾延野出现的第一时间, 他的手下没有打起精神, 把许留远远地带离对方眼前。 如果不是陈奕松自信没有露出半点马脚, 他恐怕会觉得是顾延野知晓了一切, 在试图夺回许留。 但好在对方只是一如既往运气好而已。 陈奕松无比憎恨顾延野,但如果说对方身上有什么是他所羡慕的,那大概就是运气。 如果他有这样的运气, 什么都不用做, 许小真就会爱上他。 陈奕松希望顾延野这次也能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样,在好运降临的时候, 面对着所有正确选项,创造出一个错误选项, 并义无反顾地选择。 这个该死的好运气蠢货! 他感觉到一阵无力, 像在暴雨时分抓住了一把潮湿的沙子,以为能永远握在掌心,砂砾却在太阳出来后, 因为暴晒而风干,紧接着从掌心流逝, 不管他怎样用尽力气,能抓住的东西却还是越来也少。 陈奕松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压下一些不好的猜想,让他们时刻注意着里面的情况。 现在他能留住许小真的,只有一个孩子。 如果许留和顾延野相认,并对他的存在接受良好,那他对许小真来说,作用就微乎其微了。 他敢保证,今后这个家里,就只会剩下他一个人。 现在能做的,就是祈祷许留不像她那个爸爸,是个白眼狼。 陈奕松连着点了几支烟,避开许小真,站在露台上,从放置在扬子塔育幼院的监控摄像头观察院子里的情况。 深秋带着寒意的风吹过他变得有些发烫的皮肤,燥意却怎么都没办法抚平。 许留把像她脸那么大的苹果啃了一半,剩下的怎么也啃不下去了,因为呛了风,抱着苹果在人堆里打嗝。 “你快趁我不注意拍——嗝——我一下——嗝——” 打嗝停不下来,被吓一下就好了。 她扭头和旁边的小淳说,小淳一向寡淡阴郁的脸上露出几分警惕,许留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了,肩膀就被人从后面轻轻拍了一下。 许留手一哆嗦,一半苹果滚在地上,吓得差点跳起来,不过停不下来的嗝却是好了。 她现在对食物很珍惜,连忙蹲下要捡苹果,被对方一把扶住。 “掉了就不要了。”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许的轻颤和哽咽,蹲下身和她平视。 许留抬起头,就对上了对方英俊的脸,深邃而立体,极为周正,发色和瞳色与自己的一样漆黑。 亚丽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果然是被注意到了吗? 她连忙弯下腰,示意许小真叫人:“这是元帅大人,快打个招呼。”心里默默祈祷陈小宝不要再闹什么幺蛾子。 顾延野一进门,就将院子里站着的一群小豆蹦尽收眼底,一共不到二十个人,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个和许小真长相极为相似的女孩,低扎的双马尾搭在胸口,梳得不怎么整齐,甚至有些乱糟糟的。 穿着洗得泛白的淡黄色连衣裙,瘦巴巴可怜兮兮地捧着一个大苹果。 顾延野心脏咚咚跳着,连耳膜都鼓噪起来,似乎世界在这一刻停止转动,一切的喧嚣都离他远去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呆在原地多久,久到育幼院的神父轻声提醒他,他才找回自己不知道飘去哪儿的魂魄。 他的眼睛根本挪不开,甚至连眨一下都舍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死死盯着那个女孩。 即便努力克制,还是不由自主地升起强烈的奢望,一个大胆猜想几乎冲破他的身体,年龄相仿,长相相似,如果他的女儿没有死呢,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 或者她就是小真和他的女儿,她没有死! 顾延野唯恐吓到她,已经放轻了动作和声音,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柔和,迫不及待走过去,扶住她的肩膀,轻声询问,在看她连地上的苹果都要捡起来吃,心头和眼眶一起发酸。 如果是他的女儿,这些年都过着这样的生活吗? 他没有照顾好小真,更让他们的女儿吃苦了。 他不知道怎 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很无措,连下一句话要说什么,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一片混乱,但混乱中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希望这个人是他的女儿。 顾延野很久以前就幻想过,如果小真给他生一个女儿,乖乖的,和小真一样,每天在他回家后会甜甜地跑过来抱住他,叫他父亲。 他这些年曾经无数次发过誓,如果上天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如果孩子没有死,如果小真能原谅他,他一定把全世界都捧到他们面前。 现在,或许真的给了他一次弥补的机会。 顾延野轻轻触碰许留的头发,好像在碰一团泡沫,生怕弄散了,小心问:“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陈小宝,十岁了。”许留说着,用力把手从顾延野手里抽出来,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面前古怪的男人。 无论怎么看,这位元帅大人都不是长相讨人厌烦的那种人,但许留不太喜欢他。 他身上的味道,应该叫做信息素的东西,她不喜欢,闻起来很难过,会感觉心脏痛痛的,眼睛酸酸的,莫名其妙会让她觉得悲伤。 小孩子的直觉让她觉得自己应该远离让自己难过的人。 顾延野还想和她说什么,小淳从地上捡起苹果,吹了吹上面的灰,走到顾延野和许留中间,他闷闷的,不声不响把两个人隔开。 亚丽有些窘迫,悄悄扯了扯许留的衣服,这孩子平常看着精灵古怪的,怎么这种时候反倒犯傻了,元帅大人明显看上她了,热情一点,以后就能变成大小姐,要什么有什么。 许留不为所 分卷阅读194 动,眼神中依旧带着警惕和排斥。 顾延野怀疑可能是自己的行为举止过于鲁莽,让敏感的孩子感到不适了,连忙小心道歉:“不好意思,我可能太喜欢你了,能陪我逛逛这里吗?” 许留想到他的身份,还有这里伙伴们的生活,还是克服不适点点头,和他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带着他参观育幼院。 陈奕松夹在两指间的烟烧到了手指,他放大监控,看到许留表情的时候,才回神,把烟蒂弹出去,不自觉地扯了下嘴角,仰起头,爽快似地叹一口气。 他忘了,许留在许小真肚子里,就没有得到过顾延野信息素的抚慰。 顾延野,你真是自作自受。 陈奕松坏也坏得光明磊落,他不会拿孩子做文章,蓄意挑拨父女关系以此来对付顾延野。 顾延野下一步应该是和许留做亲子鉴定,事情走到这一步,按照以前来讲,陈奕松是该从中做点手脚,来为自己争取利益最大化。 但现在他最应该的是和许小真商量,让自己看起来保留最后一个优势——听话。 让许小真觉得他贴心,省心,是最能和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人。 只要许留不接受顾延野,许小真那边就好办多了。 他权衡利弊,精心算计了一番,带着监控去找许小真。 许小真午觉醒来就得到这么一个惊天霹雳,抓起床上枕头砸到陈奕松身上:“你怎么办事的?” 陈奕松没躲,任由枕头砸在脸上,才从地上捡起来,拍拍上面不存在的灰尘放回床上:“所以你怎么想的?如果他在十八区的医院做亲子鉴定,我可以伪造。” 许小真坐在床上,双手捂着脸,头痛,闷声说:“我想想,但这件事不能让许留知道,对她不好,先看顾延野那边怎么做。” 孩子和他长得那么像,即便亲子鉴定证明没有血缘关系,顾延野也会管护这个孩子,有一次怀疑就会有两次,许留身上有和顾延野相似的地方,难道要孩子为了躲她亲生父亲东躲西藏?太不像话了,许留又没做错什么。 …… “在这里过得好吗?”顾延野和许留保持着合适的距离,轻声询问她。 在亚丽惊恐的眼神中,许留干脆利落地说:“不好,这里连洗衣机都没有,我们还要洗衣服,不仅洗自己的,还有很多大人的。饭也不好吃,总吃不饱。” 顾延野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瞥了一眼随行的工作人员,几个修女脸色发白,背后冷汗都出来了。 “小宝,你不要乱说啊。不是,不是这样的,衣服都是有专门人员进行浆洗的……” 许留伸出手:“你看嘛,我没说谎的,手都洗红了。” 顾延野拉过她的手,皱眉。 “胡说!这明明是你自己调皮,爬树擦红的,怎么能怪到我们头上?元帅大人,别看这个孩子长得机灵单纯,实际上一肚子坏心眼,您不信的话,去问问别的孩子,我们哪里会让他们自己洗衣服?”教父义正言辞,恨铁不成钢地看向许留,好像她是个令人失望的满口谎言的坏孩子。 许留要不是为了大家以后再也不用洗衣服,肯定会立刻把手抽出来的,现在只能忍着别扭,任由这位元帅拉着自己的手。 她不太喜欢,继不喜欢他的信息素后,又觉得他是个没有分寸感的大人。 第113章 这个孩子哪哪儿都和许小真像, 以至于顾延野的心一早就偏的没边儿了,冷声打断教父的话:“她还是个孩子,能说谎吗?” 一句话噎得教父上不来下不去, 人家铁定了相信, 他再钱呛声起来那不是自找麻烦吗?他们就是从孤儿院捞点钱, 得罪这种大人物简直是得不偿失。 不过也真邪了门了, 这小孩身上带蛊吗? 怎么元帅大人一见就跟中了邪似的喜欢, 她说什么都相信? 顾延野询问许留愿不愿意跟他走。无论从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的,单冲着这张脸,他就愿意资助她直到成年, 他也想把自己孩子带给许小真看。 毕竟有谁看到缩小版的自己会不喜欢呢? 许留愣了愣,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得忘了反应, 亚丽连忙推搡她:“快, 快叫父亲。” 许留的沉默不是因为高兴,而是抗拒,她有爸爸妈妈, 根本不愿意和一个陌生人走, 而且她这次的任务就是让扬子塔育幼院的小孩都能吃饱饭。 万一她跟这个叔叔走了,妈妈接她回家找不到她怎么办?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怎么会有人见到别的小孩第一面就要带走抚养?太热情了吧! 许留都有点担心他是不是要把自己拐卖掉。 她奇怪地看着顾延野, 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拒绝:“我想待在这儿。叔叔你是没有自己的小孩吗?还是生不出小孩?没关系哦, 祝你早日找到更好的小孩。” 顾延野被她问得笑容僵涩, 蹲在原地,说不出话。 亚丽听得恨不得捂住许留的嘴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顾延野不知道这种地方有什么好待的, 但孩子抗拒,他总不能强行带走, 只以要给所有孩子体检的由头,抽取了陈小宝的 血液样本,不是他自己的人不放心,所以加急送去了一区名下的医院做亲子鉴定。 加急也要第二天才能出结果。 顾延野原本计划留在十八区等结果,许小真一通电话把他叫走了。 比起一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孩子,显然许小真更重要。 顾延野留下物资和一些招聘来的护工,就高高兴兴去九区了。 距离小真的生日还有三天,他竟然单独提前叫他过去,顾延野的心里甭提多高兴了,一刻都没耽搁。 三十岁生日是个整数的大日子,陈奕松预备把酒店腾出来一间,许小真不想折腾,想叫人来家吃顿饭切个蛋糕就算过了,那么多空房间随便收拾出来两间怎么都能住。 陈奕松不喜欢外人来家里,尤其是那两个杂种,有种私人领地被侵犯的感觉,会浑身炸毛起倒刺。 “那你叫他们别来了。”他表情愈发冷了,把酒店的册子推开。 平常不闹脾气的人闹起来真是没完没了。 许小真走过去,坐到他腿上,捧着他的脸,低下头亲了一口:“大度点,你们别吵架。” 陈奕松别开脸。 顾延野夜里起飞,清早七点终于落地,天边吐露着淡淡的鸭蛋青,空气氤氲着漂浮的水汽,湿濡冰冷。 到了发来的地址,是一栋占地三百多亩的庄园,庄园专门有一块花圃种满了路易十四玫瑰,像鲜血浇灌过一般,黑红色的花瓣神秘而危险,在冷冽的秋末也尚未凋谢,路过时芳香馥郁,沁人心脾。 管家将他带往会客厅,会客厅里 分卷阅读195 摆放着林林总总的杯具,收藏展示的青铜古董摆件,六米高处,吊顶的水晶灯沉重地垂下来,落地窗旁垂着厚重的红丝绒窗帘,桌面摆设着路易十四组成的花艺,气氛沉重压抑,像阴森的古堡。 这显然不是许小真的风格,顾延野此刻要见到对方的喜悦冲淡了半分,意识到自己进入的是陈奕松的领地。 他随手拨弄了下袖口处的宝石袖扣,把新鲜的铃兰花放下,等待这座庄园主人的接见。 陈奕松有心给他摆架子,许久都未出现,他很有耐心,甚至叫了管家给他送来今日新鲜的报纸,闲适地坐在沙发上,面上没有丝毫的难堪。 许小真这个时候还埋在柔软的床上,脸埋在枕头里,被子盖了大半个头,陈奕松捏了一把他的脸,他迷迷糊糊醒过来,又迷迷糊糊闭上眼睛。 陈奕松看他完全忘了顾延野,这才不紧不慢地起身,换上衣服,吃了早餐,去见人。 距离两个仇人上次见面,已经过去整整十二年,他们年少时候为了许小真打架,仇视对方,临了还是要为了许小真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装得亲如兄弟。 陈奕松进到会客厅,二人视线交汇,信息素不由自主地爆炸,塞满了偌大的空间。 双方带着打量,都微微扯起了嘴角,皮笑肉不笑,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戒备拉满,陈奕松率先张开手臂:“好久不见啊,来得这么早?他还没起,昨天还嘱咐我尽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你们。” 顾延野动作稍慢一步,落了下风,只好起身和他进行了一场满怀恨意的拥抱。 两个人靠近的时候,都恨不得咬断对方的脖子。 “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还以为再见面要大吃一惊。”顾延野不甘示弱,说他依旧是当年上不得台面的阴沟老鼠。 陈奕松干笑,都只敢暗里讥讽,谁也不敢在这种日子挑起战争,触许小真的眉头。 两个人在会客厅各据一角,浓烈的信息素如有实质分流抵抗,互不相让。 陈奕松随手从桌面抽出一枝玫瑰,懒散倚着沙发靠背,长腿交叠,捻了花瓣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谈论政事,以及明年的军火交易。 阳光穿透彩色落地格子窗,斑斓地落在他左手的无名指的银戒上,做工并不精细。 顾延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指,握着咖啡杯的手背紧绷,青筋凸起。 恰好他的手机一阵嗡鸣,点看医院发来的报告,神色稍稍松缓,甚至可以说得上轻快,连看向陈奕松的目光都变得轻蔑。 鉴定结果是该出了,陈奕松收回目光,撕扯花瓣的力道猛然加重。 “都在啊!我来晚了是不是?真热闹,两个嫂子说什么呢?”沈冽轻快地走进来,翩跹得宛若一只花蝴蝶,在顾延野和陈奕松肩头各拍了一下,旋即找了个中间的位置落座。 他昨儿看到顾延野在十八区捐赠孤儿院的新闻,猜他多半不会老实,大概率走个过场就会转道九区,沈冽不甘人后,赶了凌晨的航班飞过来。 气氛在他一声声嫂子中又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沈冽向外面躲避战火的管家招手:“老李,一杯橙汁,不加蜂蜜谢谢。” 他如此熟稔,轻车熟路,一看就是没少来这里,顾延野竟不知道这些年发生了怎样的变故,难道沈冽能和陈奕松和睦相处? “你倒是不客气。”陈奕松打量他的穿着,比上次还要风骚,白色内衬,浅粉纱衣,头发染成了薄藤粉,脖子上戴着个钻石狗链,成了昏暗房间里唯一耀眼明媚的亮色,明摆着来者不善,十足的战斗姿态。 沈冽接过橙汁,抿了一口:“这里是哥哥家啊,我当然不会客气啦,嫂子你不高兴吗?”他叫了声顾延野嫂子,“怎么新嫂子还没嫂子你大方,喝杯橙汁都要管,嫂子你当年可是在我生病时候细心开导,把我送去的医院,还为我付了医药费。” 顾延野瞥他一眼,记得自己当年是给了他好几巴掌,把人送去了精神病院。 沈冽又一顿,补充:“哦,也不能这么说,新嫂子可是给我捐了一整座实验室。” 沈冽当然闻得到房间里的信息素味道,他乐得两个人矛盾再加深,最好打起来,让他哥生气,统统把人赶出去。 陈奕松和顾延野两人的眉头果然不约而同皱了起来,视线在彼此中来回扫视,沈冽看似乖巧地捧着果汁小口小口嘬着,好似一切与他无关。 顾延野送沈冽去看病,垫付医药费? 陈奕松给沈冽捐了一座实验室?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么大方?真让人刮目相看。”顾延野锐利地眸子直视陈奕松。 陈奕松含笑点头:“助力科研,人人有责,就是没想到你也这么有爱心。” 顾延野也微笑:“关爱病人,人人有责。” 两个人都清楚,沈冽是甩不掉的,他从出生开始就跟着许小真,再蠢再癫,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沈冽现在又看起来乐得做三,那难保对方不会和沈冽勾结。 但依照沈冽的德行,挑拨离间更多一些。 两个人压根儿不中计,甚至带着玩味互相吹捧了一番。 顾延野被冷落这么多年,骤然得知自己的女儿还活着,简直欣喜若 狂,强制压抑自己不至于失态。 浮在半空的心因此放回了肚子里,大有中宫的肚量,态度从容,稳操胜券,丝毫不慌,无论是挑衅还是绵里藏针,都一笑了之。 陈奕松清楚顾延野知道了许留的存在,但许小真没有让他们父女相认的打算,所以即便烦躁不满,也不会慌乱阵脚把自己埋进坑里。 只有沈冽什么都不知道,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试图惊艳他哥,瞧不太起两个上了年纪的老男人,见挑拨离间不管用,有点坐不住了。 许小真在床上睡到九点,才揉着脸坐起来,陈奕松和顾延野都不是沈冽,都有数,打不起来。 陈奕松昨晚和疯了一样,不说话就是做,到天亮才停,他飘飘忽忽去洗漱,飘飘忽忽吃了早饭,带着一身玫瑰信息素味儿飘飘忽忽去会客厅看他们。 第114章 许小真进门, 和他们寒暄问候一番。 他身上带着一股浓烈的玫瑰香,和陈奕松的信息素如出一辙,脖颈上有残留的齿痕, 栗色的头发长了很多, 因为一直闷在家里没有修剪, 此刻蓬松地搭在额头上, 一身柔软的浅蓝色居家服, 衬得皮肤亮堂堂的。 他身上都是陈奕松的痕迹,让人难以忽略的同时充满了尴尬。 沈冽像是毫无察觉,仗着年纪小, 瞧见人进来就往上扑, 甜腻腻地在许小真脸上落下一个吻, 挽着他的胳膊, 走起来身上的水晶钻石叮叮当当,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像块粉红色的甜香小蛋糕。 许 分卷阅读196 小真早就习惯他这副样子, 跟带着随身挂件似的, 带着他坐下。 沈冽在很多情况下,是他用来端水的最合适, 最折中选项。 不知道坐在谁身边?那就跟着沈冽。 不知道和谁先说话?那就和沈冽。 总之沈冽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不会让那两个人感到强势的威胁和压迫感。 沈冽殷勤地端起水果, 双手捧着送到他面前:“哥哥尝尝, 可好吃了。” 然后叉起一块芭乐,喂进许小真嘴里,脸上的笑容跟面对另外两个人时的虚伪完全不一样。 这种狐媚样儿, 也就他做得出来,且毫无违和, 放在顾延野和陈奕松身上,他们是断然不会做的。 但许小真没推开,是不是说明他挺吃这套的? 两个人貌似大度中,眼睛里都快喷出火光,把沈冽这个小狐狸精烧成灰了。 矛盾是一定的,只要不吵起来不打起来,把战火烧到他身上,许小真就当不存在。 以前沈冽不管和哪方撞上,满屋都一股火药味,不是吵架就是打,要么就让他评理,现在多一个顾延野果然都安静了。 两个人会打起来,三个人就不一定了,看起来三角形不管在哪里都具有稳定性。 许小真张口,接过他递来的水果,嚼得腮帮子鼓鼓的。 顾延野把带来的鲜花捧到他面前:“小真,最新鲜的铃兰,你喜欢的。” 许小真其实什么花都喜欢,植物总给人以生机勃勃的感觉,以前他最喜欢铃兰,是因为顾延野第一次送给他的花就是白色铃兰,不过现在没有所谓了,他抬手碰了碰铃兰尚带露珠的娇嫩花苞——确实新鲜。 收回手,淡淡点头,示意他放在这儿就行。 顾延野眼神黯淡了一瞬,他不知道许小真的平淡是因为不再喜欢铃兰,还是因为不再喜欢他。 “其实只要人受待见,送什么花都一样,你说是吧?沈冽。”陈奕松笑着剥了橘子,看似是在跟沈冽说话,实则挤兑顾延野。 沈冽笑嘻嘻的,谁都不站:“那可不一样,还是新鲜的花最讨人喜欢,谁会喜欢昨日黄花呢?花只有刚开的那几天,才是最珍贵的,过了那几天就应该被换掉了。” 小瘪三明里暗里说他们是不再年轻的昨日黄花,该被换掉,陈奕松咬了口橘子瓣,挺甜的,挪坐过去,顺手塞进许小真嘴里:“什么花都会败,只有各种场合里备用的假花不会败,不过假花就是假花,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即便偶尔能上场,也会被替换下去。” 顾延野把花放回桌面,颔首表示赞同,看向陈奕松的真紫色的丝绸衬衫:“其中大红大紫尤其艳俗,多是染色,偶尔尝鲜还可,时间久了难免疲惫,终究不能长久放在人的视线中。 花还是白色最好,既有初恋的纯洁,又有婚姻的永恒,即便一时被那些艳色比了下去,长久来看还是最贴心,能陪伴长久。” 三个人一人一句,互相骂了八百个回合。 许小真咬着杯沿,觉得自己可能起得有点晚了,这可比所有戏都要好看,但也实在闹腾。 他其实单独叫顾延野提前来,是为了和他说许留的事,不过谁也没想到沈冽这小子闷声不响也过来了,正事说不了,光听他们在这儿针锋相对也不是个事儿。 他咳嗽一声,三个男人把目光齐齐转向他。 许小真将杯子放下:“这里有点闷,换个地方坐吧。快到中午了,你们两个早饭是不是还没吃呢?先去吃点东西吧。” 他问的是顾延野和沈冽。 这应该算是关心,小真关心他没有吃早饭。 “不用麻烦的。”顾延野刚刚得到许小真原谅,不敢像另外两个人一样轻易触碰他。 许小真:“不麻烦,你自己去厨房做点儿,这个时间厨师应该不在,别叫人再开火了。” 沈冽幸灾乐祸笑出声,许小真又看着他:“你别笑了,跟他一块自己做点吃吧。” 省得闲得慌总吵架。 顾延野这些年一直想给许小真做顿饭吃,终于在今天有了个机会,打算好好表现一番,临去厨房前,拿出一个礼物盒,里面放着一对小孩子佩戴的纯金手镯,送给陈奕松:“前几年你给我送了喜糖,我一直忙着,没有表示过,这是给孩子的一点心意,别客气,你和小真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如果是以前,他出于嫉妒根本不会送这种礼物,但现在他要拿出态度,一种即便他和许小真结婚了,也会善待陈奕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松孩子的态度,会把他们的孩子当成自己的。 顾延野今天在这儿,除了来给许小真过生日,告诉他女儿下落,更是想办法证明自己的。 方方面面都要做好。 陈奕松似笑非笑收了,许小真手无奈地撑在额头上,发现顾延野变得大度的出奇,陈奕松这家伙做戏还挺全套,这么多年,顾延野竟然一直以为陈奕松给他生了个孩子。 他从陈奕松手里把手镯拿过来扔回去:“拿回去吧,他骗你的,我们没孩子,你看他像是能生的样吗?” 顾延野眸光一亮,原本心里五分的胜算变成了八分。 “真没想到,一个alpha ,还能这样信口胡诌。”他看向陈奕松。 陈奕松毫不客气回敬:“你以为没有他的允许,我能说出这种谎话吗?” 这话根本没伤到顾延野的心,他根本不在意许小真授意陈奕松骗他,因为他活该,现在他有独一无二的筹码,就是孩子。 他畅快极了,不再理会这些秋后蚂蚱的挑衅言语:“没关系,你也是为了小真,我理解你,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别总吵架,让小真心烦,一起来厨房吧,听说你的手艺不错,这几年也把小真照顾的很好,不知道我能不能见识见识。” 沈冽不会放过这个表现机会,更不会放任陈奕松一个人黏着他哥,所以和顾延野一起,把不怎么情愿的陈奕松带进了厨房。 陈奕松觉得他们根本不配吃自己做的饭,但许小真也怂恿他去,因为端水要端平。 许小真的耳根终于得到了清净,有空翻翻书,三个人被关在厨房,一点声音都透不出来,从他这里看过去,只能看到三个男人异常俊美的男人戴着围裙,面带笑容地交谈,忙碌着手里的工作,非常友爱和谐。 午饭因为他们的争奇斗艳几乎变成满汉全席。 顾延野把自己做的玻璃烧鹅夹到许小真碗里,许小真在他殷切的目光下浅尝一口,鹅皮晶亮香脆,泛着润亮的红褐色光泽,咬下去发出喀嚓一声脆响,油脂的香气混合了香料,带着细嫩鹅肉的汁水在口腔里炸开,火候和调料都恰到好处,吃得他怀疑顾延野被夺舍了。 当年那个连冲蜂蜜水都能打碎一片杯子的人,竟然能做出 分卷阅读197 这么美味的烧鹅,简直令人刮目相看。 这道菜顾延野练了两个月,手上烫了好几个油泡,他在厨艺上不是十分有天赋的人,但看到许小真喜欢,怎么都值了,一个劲儿往他盘子里夹菜。 许小真的厨艺只有家常菜的水平,这些年甚至还退步了,前天荷包蛋都打散了,变成一锅紫菜蛋花汤,但他几个男人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陈奕松烧的厨艺一向有保证,即便许久不进厨房,随便炒炒也很好吃。 烧的南乳烧肉和清炒小青菜,亮红色的肉裹满浓稠汤汁,亮晶晶油汪汪的,切成半个麻将块大小,肥瘦相间,炖的时候加了两片山楂,让油脂充分被逼出,软烂异常,拌在饭里一点都不腻。 有点费时间,五花三层的猪肉处理起来满手都是油,以往陈奕松心血来潮都不会做这么麻烦的东西,大概是被顾延野的玻璃烧鹅逼急了。 沈冽炖汤比较拿手,花胶羊肚菌汤。 饭比厨师做得好,许小真吃得很香,连三个人饭桌上的“兄友弟恭”都当耳边风,埋头干了三碗,这个世界都能原谅了,甚至觉得他们三个人凑在一起也不错。 饭后还有酸酸甜甜的山楂水消食。 四个人排排坐看电影有点奇怪,许小真叫管家开了棋牌室打麻将送点水果,刚好四个人凑一桌。 “哥哥我不会,你教我好不好?”沈冽把自己的牌给许小真看。 许小真指挥他:“把白板打出去,这个没用,再摸一个回来。” 陈奕松翻了个白眼,顾延野默不作声,摸了没两把,把牌一推:“胡了。” 沈冽连忙去看他的牌:“你作弊了?怎么这么快就能赢?”他又扒拉陈奕松那堆乱七八糟凑不上对的牌,“你牌怎么这么烂?” 陈奕松把牌往洗牌机里一推:“鬼知道他运气怎么这么好。” 三个输家拿了码子给顾延野,叮叮当当重开一局。 顾延野一直往许小真的方向瞥,始终找不到机会和他说女儿的事,渐渐兴奋有些变成焦急,想和他单独相处,那两个人又会像跟屁虫一样跟过来,尤其是沈冽。 又推了几局,许小真想起这事儿,给陈奕松递了个眼色,说出去透透风,顾延野跟了出去,沈冽也要去,被陈奕松叫住:“牌打这么烂,我给你集训一下,别一会儿裤子都输掉了。” 第115章 “小真!”顾延野追上许小真的步伐, 一把拉住他的手,压抑不住兴奋,“我有话想和你说。” 许小真的目光缓缓落在被握住的手上, 顾延野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连碰一下手都不愿意, 那天在酒店里, 和他在一起, 是不是很恶心…… 他压着嗓音中的颤意,道歉:“不好意思。” 然后依依不舍地把手从许小真腕上挪开。 许小真一把拉住他即将收回的手,手指沿着他的小臂向下滑动, 直到握住他的手:“走吧, 去那边说。” 许小真指指露台的方向。 顾延野眼眶一热, 被他牵着, 忍不住看向两人交叠的手,忍不住轻轻回握住。 许小真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安抚似的握得更紧了点, 因为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刺激到他。 顾延野和他站在露台上, 刚好能看到庄园前一丛丛深红的玫瑰,血一样绽放, 空气中带着玫瑰馨香浪漫的气息,但因为和陈奕松的信息素过于相似, 顾延野依旧紧绷。 他唯恐许小真不开心, 迟疑着要松开手,被许小真勾住手指拉回来:“牵着吧,有点冷。” “小真……”顾延野因为他的主动, 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剧烈,欣喜若狂, 完全顾不得想任何事情,只迫不及待想告诉他女儿找到了,向他许下誓言,一家团聚。会的,小真只有这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他会想给孩子一个温暖美满的家庭。 顾延野幸福得缺氧,连组织语言都显得艰难,拇指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摩挲,执起来放在唇上落下珍重的吻,平静了呼吸才开口:“小真,你知道吗?我们的女儿没死,她还活着,我找到她了。” 他从交握的手上抬起头,没有看到预料之中许小真欣喜的表情,反而一片平静。 顾延野心脏猛地坠停,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知道,顾延野,你猜她为什么姓陈?” 许小真的话一出口,顾延野浑身血液都被冻至凝结,呼吸都好似带着冰碴,从呼吸道一直刺痛到肺部,大脑嗡鸣,许久才找回自己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声音,嗫嚅着,轻声问:“因为,陈奕松……” 许小真的默认,击碎了他的得意,他的胜券在握,也击碎了他一切关于美好幸福的幻想,分明幸福触手可及,走近才发现是虚构的泡沫。 “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顾延野喃喃着,不敢置信,眼眶瞬间充血,质问他,“小真你骗我的是不是?那为什么她会在孤儿院?小真!小真你告诉我!” 他抑制不住双手颤抖,又怕弄疼了许小真,只能竭力克制,使得浑身都僵硬起来。 许小真抬起手,温和地拨开他因为过于激动而掉落在额前的碎发,多久违的狼狈啊,元帅大人。 许小真思 考了片刻,在他逐渐冷静后告诉顾延野:“她一直由陈奕松抚养,这件事在我回到十八区之后才知道。她会分化成alpha,我不希望她变得和你们一样。” 他十分平静地叙述了关于孩子的一切,顾延野想疯狂地大喊,想制止他,不想听他的爱人和孩子与另一个alpha的其乐融融,但嘴却像被胶水糊住了一般张不开。 因为他从中听到了关于他女儿的一切,她没有死,很好,很开朗,很乖,从小小的一团变得那么大,她很爱她的爸爸妈妈,她和许小真很像,也有一点儿像他,眼睛和枪法都很好。 顾延野像个从门缝外偷窥的老鼠,在点点滴滴中试图撇去陈奕松,拼凑许小真牵着他们女儿手的画面。 许小真又说:“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知道,她现在很好很幸福,不要轻易破坏,她还小,别让她缠进我们的纠葛中,这对孩子来说太苦恼了,所以不要试图和她相认。” 他看到顾延野的眼泪一下子盈满眼眶,顾延野向来看起来强势,无所不能,此刻几乎破碎,一向挺直的脊背在此刻坍塌,捧着许小真的手,缓缓地,压抑无声地将脸埋进去,许小真感觉到滚烫的液体滴落在他掌心。 顾延野哭了。 他的发根新补了色,完美的掩饰之下,摸起来有些干涩,没有年少时那样顺滑乌亮。 许小真上前抱住他,抚摸他的脊背,还有冰凉的发丝。 顾延野埋首在他怀中,很轻,连悲痛都怕自己的重量压疼了他。 “小真,她是我 分卷阅读198 们的女儿。”顾延野许久后,才怀着哽咽道,浓密的睫毛在许小真的视线中轻颤,沾着湿濡的泪。 一个强大的男人偶尔流露的脆弱是最好的兴奋剂,会引起人的怜爱,尤其这个男人相貌英俊,许小真又确确实实真的爱过他。 陈奕松说他是个见了漂亮男人掉几滴骚尿就心软的货色,许小真觉得对方说得不完全对,其实他还是个狠毒的货色。 许小真抱着顾延野,轻拍他的后背,似是安抚,语气温和,宁静温柔得像春日潺潺溪水:“我常常想,如果十九岁那年,我怀着她,找到你,你会怎么对我们?应该会逼着我打掉她吧,一个意外诞生的,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 顾延野听得浑身发冷,身体僵硬,像蚂蚁从血管里一丛丛爬过,他急忙恳求许小真:“别说了,小真求你别说了,我错了,我是畜生,我无知,我懦弱,小真……” 许小真轻笑:“为什么不敢继续听下去了?因为我说的都是你会做的事情。如果我二十二岁带着她,再遇见你,会怎么样?你瞧不起我,也不会瞧得起她,你对她和对我一样,高兴时候逗一逗,不高兴时候甩脸色。” 许小真这个过于轻挑的笑落在顾延野耳朵里,如泰山之重,他那些卑劣的,对许小真充满伤害的过去又赤裸裸呈现在他面前,过往他毫无顾忌甩出去的利刃像回旋镖一样将他剥皮拆骨,又让他一个反驳和哀求的字眼都说不出。 他的身体冷一阵热一阵,一胀一缩,如同反复交替放进冰水和开水的气球,许小真太知道怎么扎他最疼了。 许小真的话还在继续:“你现在说想要一家团聚,有些晚了,她心里的父母是我和陈奕松,但我不会剥夺你探视的权力。你现在可以点头同意或者摇头不同意,同意的话,我会安排你见她,我知道你不是个会出尔反尔的卑鄙小人,不同意的话也没关系,我也知道你有一万种方法能把她夺回去,但我不能保证你能不能从这里走出去,在公众视线里,你应该还在十八区。” 许小真把所有的路都给他堵死了,只留下一条,还要轻声细语地问他怎么选择。 他能怎么选?他应该怎么选?他想选的都选不了。 “小真,你叫我提前来,其实不是想我,只是想要跟我说这件事对吗?” 许小真供认不讳:“没错。” 顾延野绝望地闭上眼睛。 他有多想和女儿相认,多想听她叫一声自己父亲,简直想得要发疯,无数个日日夜夜,他都幻想着如果孩子没死该多好,他和许小真不会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如果孩子还在,他该怎么补偿他们。 但现在他只能艰涩地点头,喉咙里像堵了一块湿棉花,说:“好,只要你们过得好,我都可以。” 他顿了顿,不死心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小真,你和他在一起,是他用孩子威胁你的吗?” 随着许小真的摇头,顾延野死刑宣判,眼底最后一丝亮光熄灭。 是小真主动和陈奕松在一起的,小真主动选择了他。 “不能再有孩子的人是我,不是你,如果你想要孩子,我们的关系可以退回到陌生人,你可以结婚。”许小真说着要抽出抱着他的手,却被顾延野一把握住。 对方被他接连的话逼退到极限,情绪也快崩溃到极点,脸上压抑不住的痛色,恳求他,祈求他,哀求他:“小真,求你别说这种话再伤我的心,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人,让我做什么都好,别对我说这种话了,我受不住。我会觉得自己在你心里毫不重要,或者别这么直白,哪怕骗骗我也好。” 许小真倒不是真的让他去结婚生孩子,只是刻意想让他更痛,更乖一点而已。 打一棒子就要给甜枣,这是许小真一惯的行动准则,他对陈奕松和顾延野是一样的,不过陈奕松更难搞一点,应该是在一起时间太长,有些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等我有时间,去你那边住一段日子,”许小真捧起顾延野的脸,踮起脚,轻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扫过他呆怔惊喜的表情,微微一笑,手绕过去,转为勾住他的脖子,“低一点,亲不到。” 在顾延野服从他的命令后,仰起头闭上眼睛,主动和他接吻。 顾延野心里的酸胀满溢,无论小真是像训狗一样对他,还是真的心疼他,只要还愿意对他有一点点敷衍的安慰就好。 他抱紧许小真,闭上眼睛,温柔地启开他的唇齿,沉醉在这个吻中。 第116章 顾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延野短短的一段时间里, 灵魂被许小真揉捏,打碎,抚慰, 重组, 仅存的一点骄傲和自尊任由对方踩过去, 又被一个吻和虚无的承诺化解所有的不甘。 他们过了很久才回来, 久到陈奕松已经给沈冽讲明白规则。 许小真先进的门, 嘴唇红润润的,脸颊有些许薄红,像沾了水的桃子, 衣服虽然整整齐齐没有任何褶皱, 但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他刚才在外面做了什么。 顾延野跟在他身后, 远没有出去时候的兴致昂扬, 像三魂七魄被抽出来一半,变成空有躯壳的行尸走肉,眼神飘忽, 聚不起焦, 也提不起一点精神,薄唇一样红润。 陈 奕松一看就知道谈妥了, 否则顾延野不会露出这种落落寡欢的表情。 许小真训狗是有一手的,把人逼到无路可退还要故作大度, 甜枣和巴掌一起给, 他们明知他那么坏,心里谁都不爱,会冷眼看着他们歇斯底里最后自己冷静, 可谁也不敢因此真的松手,反要不惜一切代价死死抓住, 生怕连挨巴掌的机会都失去了。 男人,确实是下贱的东西。 但他在许小真和顾延野的唇上扫了一圈,还是不由得肝火盛怒,泄愤地将麻将一把推倒,洗牌。 沈冽在那儿缠着许小真,问哥能不能亲一下他,许小真被他弄烦了,就在他脑门亲了一下。 他手指上也有戒指,星星闪闪的,衬着雪白的皮肤极为漂亮,只有顾延野没有,准确的说顾延野什么都没有了。 他原以为有了孩子,能打个翻身仗,什么都会有的,现在他只是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手指,不发一言。 顾延野和陈奕松期心思压根儿都没法放在棋牌桌上,被沈冽和许小真趁机赢了几局,沈冽畅快地推倒面前一排麻将,向他们伸手:“给钱,快给钱。” 他乐观开朗的好像根本不知道他哥和顾延野在外面接吻了一样。 陈奕松有时候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笑出来的。 顾延野运气好,连着摸了几把好牌,都因为心不在焉输得稀碎,抽屉里的砝码下去一大半。 陈奕松话里颇有深意:“一手好牌能打成这样,怎么不算有些旁人难以企及的天赋? 分卷阅读199 ”他随手摸了一个,并进牌里,挑眉呦了一声,“你的好牌到我手里了。” 他挑挑拣拣,才选出个幺鸡扔出去,看顾延野不吭声,下颚紧绷,郁结于心的模样,幽幽地叹了口气,很是嘲弄,“好牌抓在手里就要珍惜,否则一去不再来啊。” “别人手里抢来的,怎么也不是自己的。”顾延野烦躁,想点烟,但忍住了,手臂搭在椅背上回呛。 甭管三人心里多惶恐,多无措,对阵情敌气势都从来不输。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许小真有些困了,让他们仨自己玩,他先去睡。 他睡哪儿谁都知道,沈冽和顾延野的嫉妒心自然不会放陈奕松回去,否则他们这个晚上都无法入睡,会躺在床上一遍遍想,许小真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和另一个男人做.爱。 许小真走了,意味着今晚不会下来,他们情敌见面就没这么老实了,陈奕松开了几瓶威士忌,和他们玩□□,输家要吹一整瓶烈酒。 陈奕松在三个人中,算是这段四角关系的胜者,他应该有耀武扬威傲视他人的资本,不屑参与这种竞争才是,但他丝毫没有胜者的快意和舒心,好像永远悬了把刀在脖子上。 不仅因为孩子的事,令他的筹码削弱,更因为许小真对三个人的态度一视同仁,对他来说,一视同仁就代表输了。 他很烦闷。 顾延野更是如此,一直不说话,跟着庄家加注。 沈冽状态倒是很好,他哥不在,他也不用装什么清纯,用不着另外两个人给他讲规则,五次都连着跟注,乱哄哄把一堆摇篮曲混在一起唱。 陈奕松看不下去,问:“你智商真有150吗?我怎么感觉你像个傻子?” 要不是许小真不在这儿,沈冽高低要向他告状的,如今只是得意洋洋翻开五张牌:“我可不像你们,整天拉着个脸跟谁欠了一千八百万似的,与其整天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不如接受现实,认清身份,活得长久一点,活得久就什么都能有。” 陈奕松和顾延野都惊讶于他平常看着小肚鸡肠,竟然还有这样的智慧。 “接受现实,认清身份,是接受自己当三的事实吗?”陈奕松问。 沈冽笑眯眯的:“叫你们一声嫂子,真拿自己当正室了?你们要是真的苦恼,不如也试着拿自己当小三来看,就会豁然开朗。” “我们都拿自己当小三,好方便你上位吗?”顾延野冷嘲一声,输了,签单。 沈冽晃晃手指:“NO NO NO,我是当三一念起,顿觉天地宽。 虽然我不能以丈夫的身份和我哥一起出现,但后来我发现你们也不能,甚至我还比你们强,能作为弟弟和哥哥在公开场合亲密。 你们都不知道,哥背着你们和我偷情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才是那个被爱的,毕竟哥都愿意和我偷情了,怎么不算爱?只要闹一闹,哥为了弥补我,还会给我买鲜花,订蛋糕,夸我好乖,晚上还会唱歌哄我睡觉……” 陈奕松冷笑:“这么好的事,你还舍得告诉我们?” 沈冽自信:“因为没人能比我当三当得更好,”他看看两人,啧啧摇头,“你们不是这块料。” 顾延野今天受的打击太大,不想听他再说,提起酒仰头干下去。 陈奕松指尖搭在座椅扶手上,无节奏地轻点,被他弄笑了:“骚狐狸精,天生的小三。” 他以前觉得顾延野和沈冽都是蠢货,现在发现沈冽显得蠢,很多时候是和正常人的脑回路有巨大的鸿沟。 他的思维能一下子从A跳到β,沈冽则是从A另辟蹊径自己跳到了9,顾延野因此在他们三个人里显得正常的不正常。 沈冽刚知道他哥和陈奕松没孩子,没高兴几天,他哥生日那天,顾延野的孩子死而复生了,电话打过来,祝她爸生日快乐。 怪不得一直藏着掖着不给他看,不是因为没孩子,是因为孩子是顾延野的,不能给他看。 不过现在发生什么,他都不惊讶,就是失落他再也不是他哥唯一的孩子。 沈冽其实一点儿也不喜欢他哥的孩子,但还得笑脸相迎,介绍自己是她的舅舅。 许留从来没见过家里有这么多陌生人,连上次在孤儿院看到的叔叔也在,他说自己是爸爸的朋友,许留想到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皱了皱鼻子,不是很热情,礼貌地和两位新冒出来的叔叔舅舅打完招呼后,看到陈奕松的身影,眼睛一亮,飞快地喊:“妈妈!妈妈!” 陈奕松泡了茶走过来,许留声音软软糯糯地撒娇:“妈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妈,我好想你和爸爸啊,你有没有想我啊?妈妈我中午吃了好多好多饭,但是我在偷偷给你们打电话,所以没法给你看啦!” 跟对顾延野完全两个态度。 陈奕松被她妈妈妈妈叫得头疼,应她:“也想你行了吧,”许小真眼神不善,他又补了句,“大小姐。” 不太耐烦的语气一下子变成玩笑,许留就没有因此而伤心了。 顾延野拘谨地坐在旁边,先是惊诧于女儿竟然叫陈奕松妈妈,转而又平静下来,觉得这样很好,至少她父亲的人选是空着的。 可渐渐地,他听着女儿活泼天真的撒娇,落在膝上的手慢 慢攥紧。 分明是亲生父亲,可他无法融入,他只是一个突然出现在她生命中的叔叔,无关紧要的存在。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女儿过得好,比起她在孤儿院受苦了十年,终于找到她,顾延野宁愿她跟着陈奕松衣食无忧幸福十年。 陈奕松不缺钱,也不是抠门的人,为了挽留许小真,会对孩子好的。 但紧握着的手还是迟迟没有松开。 时间差不多,许留要挂断电话,许小真把镜头对准顾延野:“和叔叔说再见。” 顾延野眼睛一亮,感激地看了许小真一眼。 许留这才乖乖和他说叔叔再见。 —— 天刚擦黑,九区沿江一线就开始放烟花。 许小真喜欢看,但离近了会害怕,就把烟花放到江边儿了,位置正好,炸开的烟花倒影在江面,天地共一片辉煌,整个九区都被铺成了一片绚烂的烟花海。 一发二百万,连续不断从傍晚六点一直放到十点二十七——许小真的出生时间。 帝国九区的公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喜事,值得这样普天同庆的祝贺,不过都不重要,能看到这样宏大的烟花表演,太值得了! 与此同时,许小真收到了中央政府关于他的调令,连跳数级,担任四区副执行官。 因为过多底层群众向政府寄出了关于他复职的请愿书,以及帝国需要向联邦展示他们对于底层beta的优待,并平息残留的舆论,许小真理所应当成为了展示帝国恩泽的一举三得的美丽吉祥物。 提拔他,是成 分卷阅读200 本最低的方法,相反,过度的提拔,也是政府最分散仇恨的方式。 因为政府的收支不平衡,政府不得已将关于分化者的津贴补助改为自愿申请模式,需要的alpha和omega可以进行每月申请,其实没有多少分化者会拉得下脸去主动申请这种东西,主动申请的和救济金有什么区别? 这样小小的权力压缩,可耻地触动了分化者的尊严。 因为底层beta的闹事,才造成这样的结果。 而此刻恰好是底层贱民的许小真一下子从九区升到四区,所有人的目光,仇恨,都聚集在他这个出头鸟身上了。 天时地利人和,铺就了他这次非同一般的晋升。 第117章 这次的晋升充斥着阴谋的味道, 几乎所有人都能嗅到。 虽然有点出乎许小真意料,但他还是十分坦然地接受了,以至于想试图帮他解决这件事的几个男人都偃旗息鼓。 大家默契地没有扫兴地提这件事可能造成的负面影响。 沈冽如常笑着, 把自己浪漫的小礼物送给他:“哥!这是我自己写的书哦!帝大最新一版机械系的教科书!我超棒的是不是?” 许小真翻了翻, 有点看不懂, 是关于机械工程类的书籍, 一打开就是机械工程的主要材料, 高分子材料应用,金属材料的结晶与组织,什么△F=F1-Fs的公式, 他不是这个专业的, 物理方面的相关知识八年里早就忘干净了, 现在看这些像看天书。 孩子一番心意, 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他客气收下:“谢谢。” 陈奕松对自己涉及不到的领域抱有警惕,不轻易开口, 顾延野因为工作性质, 对机械和金属材料略有涉猎,拿过来哗啦啦一翻:“你哥过生日, 你送这种东西做什么?缺钱买礼物怎么不找我们?” 沈冽得意极了,把书翻到序言, 在序言的最后一段, 用格外醒目的烫金小字印刷着一串小字:致我最爱的人——9A102757C102750H10270。 无论是摩斯密码,凯撒加密,移位加密还是维吉尼亚加密都无法得出有效信息, 许小真和顾延野脑袋都要算冒烟了。 陈奕松把书翻到第九页,在第十行第二十七个找到了许小真名字的第一个字, 并在许小真名字最后一个字那里找到了一张复合材料制作的房卡。 …… 也许这就是最高端的秘密往往隐藏在最朴素的方式中。 所以真正的排列是9A,1027,57C,1027,50H,10270。 数字和字母的组合代表页数,57C就是第171页,许小真身份证件上的出生日期比实际生日晚了一天,除了真正知道他生日的人,大概没有人能真正把这组数字正确分组成功。 尤其尾端还多了一个0迷惑视线,很容易分组成9A,10275,7C,10275,0H,10270。 沈冽抽过来房卡,薄薄的银色金属片被他拆分,组合,最后成为摊在掌心的一把钥匙:“所有人都觉得我这样的人,出的谜题一定很难,也许是什么令人绞尽脑汁的密码,或者深奥的机械公式,其实我的心意像这组密码,一直很简单明确,哥,这是我们家的钥匙,是我们的新家,有树,有花,还有小小的水池。” 在很久以前,许小真和沈冽的家就在养父母去世后被征收推平了,那时候许小真晚上总抱着沈冽,两个人一起幻想,长大以后要盖一座新家,不用太大,小小的院子,门前栽种花草树木,挖出个小池塘养鱼,他们兄弟两个一起住。 久到许小真都忘了这件事。 他抬起手,握住钥匙,面上有几分感动,在所有人都紧张地以为他要为沈冽的浪漫而动摇的时候,许小真忽然站了起来,一阵风似地跑上楼,给三人留下一道急匆匆的背影。 或许并不是多么深奥的谜题,十八区旧城区的建筑布局,宪法第一条,宪法。 他的大脑中线索一闪而过,在地上摊开魏如观的笔记和初始宪法以及按照笔记数字编号标记的建筑地图。 在尝试了建筑内居住人口,占地面积,拆除时间,建筑存在年限后,最后以建筑竣工时间为先后,对照数字,在宪法中拼凑出了第一个名字,或者说代号——启明,120013。 是十二区一处地址的邮编。 一共二十多个代号,二十多个邮编地址。 许小真激动得手都在颤抖,但他不敢确定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些地址在十六年后还能不能进行联络,也无法确定联络上的是人还是鬼。 他在房间里待得时间过长了,三个人不敢轻易打扰,轮流给给他把食物送到门口,凉了再换新的。 在第二天傍晚,许小真饥肠辘辘走出房间,吃光摆放在门前热腾腾的食物,才抱着一捧信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们相处的似乎还不错,给花浇水的浇水,看书的看书,擦枪的擦枪。 他把信交给陈奕松:“我需要不同的人用不同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把这些信分别寄出去。” 这件事没有谁能做得比陈奕松要好了。 陈奕松接受指令的同时,不忘指一 指堆成山的礼物:“里面可能有你朋友送来的。” 许小真荣升四区副执行官的消息在昨晚通知他的同时,就已经昭告整个帝国,压根儿没给他反悔运作的机会,更显得其中有猫腻了。 不顾怎么说,升职遇上生日,算天大的好事,大家人情还是会做到位的。 礼物昨晚送到他的公寓,又专门转送来的。 其中多是商界要员和一些中下级官员的礼物,许小真找了一圈,把云星,原索索兄妹和柳问的礼物挑出来,剩下的佣人帮他拆开,清点入库前给他看一眼礼物单就行了。 云星前些年问许小真借了笔钱,重新捡起学业,这些年因为中下区经济回暖,以及各类助学金的扶持,终于在人生第三次高考后进入了帝国大学。 她问许小真读政治系是不是很难,许小真没有否认,甚至告诉她要做好面对一切难以想象灾难,以及抵抗一切诱惑的准备,云星即便听他说得这样惨烈,还是义无反顾走上了他的旧路。 好在沈冽他们在一区都能帮上忙,虽然读得辛苦,还是在一年前顺利毕业了,主动去往十二区法庭担任审判员。 云星送许小真了一条亲手编织的围巾,原纳纳和原索索分别送了他一套漂亮餐具和一支好用的钢笔。 许小真把朋友的礼物整理好,终于想起安慰一下昨天送给他礼物的沈冽。 沈冽有点小脾气,但更近似于撒娇,说两句好话就能哄好,他抱着许小真的腰,贴着他的小腹,撒娇:“哥哥,你的生日过完了,我也该 分卷阅读201 走了,你记得有空来我们的新家看看,钥匙都给你了,你以前说好要给我一个家的,不能出尔反尔。” 许小真拍拍他的小狗头,说一定会去。 此刻,顾延野和陈奕松不得不承认沈冽前些日子说得对,做小三也是要看天赋的,这种事就是教给他们,他们也学不会。 以往许小真工作调动,都是陈奕松跟着,这次陈奕松没动,倚坐在沙发上,没看许小真,只右手圈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左右转动。 许小真不知道他是聪明到了这种地步,知道自己这次不打算让他去,还是依旧在闹脾气。 “你在家照顾好许留,要是我出事了……” 他话没说完,陈奕松就站起来,头也不回地阔步离开,压根儿不想听他后面说什么。 许小真的叮嘱随着他的离去戛然而止。 无论出于何种角度考虑,陈奕松这次都得留下来守家。 许小真的身家大多都和陈奕松绑定在一起,四区除了是高新科技聚集地,还是军事重地,他的触手在四区有限,万一出事一锅端了,不止许小真的身家要赔进去,孩子怎么办? 他走那天,九区下着朦胧的细雨,天空被染成淡淡的青色。 陈奕松一直没有见他,也没有送他,许小真乘车被送往机场,航班因雷雨延误了两个小时,直到太阳从云层中破开,才检票登机。 飞机在九区上空盘旋起飞,略过家的位置,他只能看到薄薄的云层之下,玫瑰园的一点嫣红。 柳问先到的,帮他收拾好房子后,和几个四区政府专员一起来为他接机,并发送行程,最紧迫的是晚上在政府礼堂为他举办的接风宴。 随着职位晋升,政府每次配给他的房子也变得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空旷,他送走所有殷勤的专员后,站在卧室里,只能听到自己呼吸寂寞的回响。 许小真这几年走到哪儿,都是只在安排的公寓略停留一会儿,就又提着行李箱去陈奕松新置办的住所。 即便公寓里没人,也不会有人怀疑,因为官员大多不会老老实实住在那么简陋的房子里,大家都是兔子,有好几处洞穴,并且过于显眼的居所,无疑是在给政敌暗杀自己的好机会。 房子有点大,人少,暖气怎么开都觉得冷。 他调试了一会儿,放弃,回到卧室里打开行李箱,收拾自己的行李。 凭空多冒出来一个小的棕色皮箱,不像他收拾过的,很沉。 许小真迟疑了一会儿,打开,里面装着几支型号各异的小型手枪,四大盒子弹,一盒五百发,林林总总一些机关暗器,迷你信号弹,血刃在四区的联络方式和人员配置单。 好像他来四区不是就任,而是要进行一场血腥屠戮。 他摆弄了一阵这些东西,听到楼下门铃大作。 有人来访。 第118章 许小真在这里并无什么亲朋故旧, 正常人也不会在他刚来就登门拜访,不正常的就另当别论了,他慢悠悠下楼。 门打开后, 才发现外面站的是顾延野, 他穿着一件挺括的黑金色羊绒风衣, 内里西装革履, 宝石袖扣和胸针精致而得体, 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正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外。 顾延野身量很高, 一米九的个子, 宽肩窄腰, 投下的阴影几乎能将许小真笼罩, 十分具有压迫感,但现在他充满攻击性的深邃眉眼低垂,满怀忐忑, 很礼貌地询问:“我能进来坐坐吗?” 他身上熏了檀香, 沉稳低调,闻起来十分安心。 一般alpha自己有信息素, 所以不会再用香薰类产品,除非信息素是大蒜, 花椒等十分具有冲击力味道的alpha, 想要掩盖自己的信息素味道才会使用。 顾延野并不在此类范畴。 都带着行李了,还要问能不能进来坐坐,何尝不是一种迂回的暗示。 两个人心知肚明。 许小真随口许下的承诺, 人家直接上门来兑现了。 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笑得顾延野心里发毛, 他又侧过身,腾出大门的位置:“进来吧。” 顾延野跟在他身后,顺带将门关好,放下自己的手提箱。 “刚搬过来,什么都没有,大概水也不能招待了。”许小真说着,感到身上一重。 顾延野从后面抱住了他。 沉静的檀香伴随呼吸钻入他的鼻腔,顾延野怀抱的热意贴烫着他的后背,给人以安稳可靠的温度。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抱得很紧,滚烫的手掌搭在许小真的手背上,从后把脸埋在许小真的颈窝,声音闷闷:“小真,我好想你,两千三百四十天,我都在想你,后悔在你爱我的时候没有好好珍惜,如果当初我懂事一些,是不是现在我们就不是这样的关系了。” 顾延野湿热的呼吸喷洒在许小真颈间,略微发痒。 许小真没有给出抒情感叹般的回应,只是把什么冰冷的口径抵在他的手背上。 顾延野知道那是什么,闭着眼睛不为所动,许小真便在他的怀里转了个身,用枪口抵上他的下颌,让他抬起头。 “万一走火了怎么办?自己后退两 步吧。”许小真轻轻抬手,顶了顶枪,示意他。 “走火了我就死,没人知道我在你这儿,可以找个地方把我葬了,也可以把我随便扔进海里。”顾延野被枪支抵着,顺从地扬起下巴,视线却依旧在许小真毫不后退,手依旧搭在许小真腰上,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疯癫的话。 他早就疯了。 “真的吗?”许小真右手握枪的无名指单手勾住套筒,后拉,一生清脆上膛声后,食指勾住扳机,扣下。 “——砰!” 无事发生。 顾延野已经闭上眼睛了,听见扳机被扣动的声音,以及许小真吐出一声模拟子弹射击的爆炸声。 但他没死。 顾延野睁开眼,看见许小真把枪拿开,又咔哒咔哒扣动了几下,仰头笑着和他说:“没装子弹,嘿。” 他眼眶一红,揽着许小真的腰将人勾过来,低下头接吻。 许小真双臂挂住他的脖子,迎合他,像小猫逗老鼠玩似的,坏心眼的在他唇角,唇珠不规则地落下蜻蜓点水的吻,圆润的杏眼微眯着,眼瞳是甜蜜的琥珀色,勾得人五脏六腑都像被点起了一把火。 顾延野很有耐心,变成了一个好的爱人,包容而体贴,一如身上檀香一般宽厚稳重,分明被吊得手背青筋凸起,还是任由他玩够了,才温柔地拿回自己的主场,勾着他粉窄的湿濡舌尖,扫荡他的口腔,安抚描摹他有些红肿的唇瓣。 许小真被亲得腿软,手也险些握不住枪,挂在他身上,在吻后气喘吁吁倚在他的胸膛,脸颊粉得像颗毛茸茸的桃子,眼 分卷阅读202 睛里盛满了水光。 顾延野抱住他,轻轻帮他擦去嘴唇上的水渍,征求他的意见:“小真,四区海军基地军事演习,我没有地方去,可以和你一起住吗?” 许小真微微喘着,分明什么都知道,还要戳他心窝:“你爱撒谎的毛病还是没变。” 顾延野身体一僵,脸色瞬间灰白,像是想起了曾经不堪回首的往事,抱紧他:“小真对不起,我想和你住在一起,可以吗?什么都不做。” “万一被被人知道了怎么办?” 顾延野忙道:“我还有另一套房子,去那住,谁也不知道。” 许小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起身整理了有些凌乱的制服:“我晚上还有一场接风宴。” 顾延野没有再追问,而是帮他整理了一下领带,许小真抚着他的脸,在他脸颊留下奖励似的一吻,然后转身,拿好东西翩然离去。 柳问发消息说他到了,车正在院外等着。 许小真上了车,前往会场。 这次晚宴的会场在一家新兴度会所,地上是奢侈的酒店,地下则是会员制的拍卖行,出入的都是政商界文艺界的名流,里面拍卖的商品更是囊含古今,连人命在里面都能明码标价。 他刚下车,就被侍应生拦在外面,要求他出示今晚活动的邀请函或是会员。 柳问一僵,向许小真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根本没拿收到什么邀请函。 许小真料到是个鸿门宴,没想到连鸿门宴的大门槛儿都是下马威。 他仰起头,望着巍峨到几乎插进天穹的建筑,在寒夜中轻叹一口气,将一张卡片掏出来,还未递出去,里面就款款走出个衣冠楚楚的高大男人,看向许小真面露歉意,许小真反手将卡片收了回来。 “不好意思,是许副执行官吗?我是执行长大人的秘书,非常抱歉,因为我的工作失误,忘记您没没有拍卖行的会员,所以并未发送请帖,真的很抱歉,还请您见谅。”对方卑躬屈膝,让人挑不出什么错处。 柳问机灵,懂事,在一般情况下是许小真的嘴替,看似宽容实则尖酸地笑了笑:“没关系的,其实我们也才刚到,不过我们这种土包子确实没进过这种地方,真的被震撼到了呢。” 男人表情僵了僵,他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但话从对方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让人难受? 他转而笑了笑,熟稔地将人带到地下拍卖行。 许小真进了地下,才发现晋云深也在,脸上挂满笑容,在一群alpha和omega中间逢迎,游刃有余。 他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走过去,便有人热切地将酒杯递给他,揽着他的肩膀,微笑:“许副执行官好大的威风啊,叫我们好等。这位想必你也不陌生,八区新任执行官晋云深,当年你可是在他手下做事的,现如今都爬到人家头顶上去了。” 来人是四区执行官闻从晟,显然没瞧得起两个beta,言语间毫不客气。 晋云深能屈能伸,微笑着主动和许小真碰杯,儒雅的脸上未见丝毫异样,金丝镜框后的眼睛含笑:“许副执行年轻有为,我等望尘莫及。” “话不要这样说,你也是难得的青年才俊,”闻从晟碰完许小真,似是嫌弃地拿过侍应生递来的湿毛巾擦了擦手。 话正说着,会场灯光瞬间熄灭,偌大的场地骤然昏暗,唯有拍卖台中央的射灯交织出光线,打在即将拍卖的点翠屏风上,屏风高两米一,宽六十厘米,一共四副折叠,翠鸟的羽毛在射灯下散发着海波与砗磲相交辉映的璀璨光华,珍贵异常。 拍卖开始。 最先上的是几个代号,闻从晟的秘书在旁边笑吟吟解释,是几个不老实的官员和商人的私宅。 人大概已经死了。 说得那么轻巧,好像连许小真的命都能轻飘飘摆在这儿。 一片叫价声中,闻从晟的声音还是不疾不徐传到了许小真耳朵里:“禽择良木而栖,枝繁叶茂的大树是永远倒不下的,隐入枝叶之中,才能躲避风雨。可要是什么傻鸟笨鸟嚣张鸟,自以为站在最粗壮的树枝枝头,就开始炫耀自己光彩的羽毛,那就只有被捕杀,拔下羽毛做成屏风的下场。” 许小真在黑暗中递出酒杯,酒水还分明还满着,侍应生不动声色给他换了新的,他接过来,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过想必翠鸟也很彷徨,担心并非同一族类,大树不愿意接纳。” 闻从晟忽地大笑,笑声在会场格格不入:“树是最慷慨的了,许副执行官这么聪明,这扇屏风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拍下来送给你怎么样?” 许小真状似恭敬地同他碰杯,连连客气,说不敢当。 拍卖会散,天已经擦上朦胧的淡青,许小真推辞不过,带着几分朦胧的醉意,被搀扶进准备好的房间。 里面坐着几个各式风情的男女,见他一进来,忙地站起来,一字排开,供他挑选。 其中还有几个低等级的alpha和omega,都是一脸忐忑紧张。 许小真就知道如此,捏了捏眉心,闻从晟的秘书笑了笑,扶着他坐下,轻声道:“都是干净的,第一次,执行官大人特意为您准备的,喜欢哪些留下就行。” 他指指床上, 摆放了一个皮箱,里面装满了钱。 一整个晚上,下马威,威胁恐吓,收买轮流来了个遍。 许小真并未拒绝,只是微笑点头,随意点了个年纪最小,看起来在发呆的男孩,让剩下的出去,被点到的人身体一颤,脸一白,还是走上来,柔顺地挽着他的胳膊,给他解衣服扣子。 闻从晟的秘书满意极了,临走时不忘叫上柳问。 柳问看许小真脸上如常,抿了抿唇,跟着一起退出去。 门咔哒一声关上,男孩的手都在发抖,他看着才十七八那样,第三个扣子怎么都解不开,许小真眼神放到他身上,他一下子眼眶红了,咬着下唇拼命道歉,战战兢兢地先给自己脱衣服,又过了亲他,青涩得手忙脚乱,不知道先做什么好。 许小真干不来逼良为娼的事儿,这孩子看着比他女儿才大个六七岁,偏过头,对方身体一歪,吻落在他领口上,急忙又连说了好几个对不起。 他把男孩的扣子给他扣上,从床上的箱子里扔过去两沓钱,让人先去套间的客厅坐着,然后关上了卧室门,反锁。 男孩战战兢兢在外面坐了将近六个小时,卧室门终于开了,他浑身一颤,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钱。 许小真睡醒,看他那可怜样,手里两沓钱怎么给的还怎么拿着,问:“一动不动坐了这么久?” 男孩拼命点头,还来不及说别的,许小真又按了呼叫铃:“我也饿了,一块儿吃点东西吧。” 第119章 “你叫什么?”许小真从冰箱里拿出 分卷阅读203 两瓶矿泉水, 问他。 “甜甜,我叫甜甜。”对方怯生生的,走上前想要帮他拧开瓶盖, 但手里还拿着钱, 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大概是从业的花名, 许小真没多问, 又把两瓶水放了回去, 拿了旁边常温的,拧开后递给他一瓶,说:“谁叫你来的?” 甜甜老老实实说:“有人找到妈妈桑, 说要找几个干净的, 给的钱多, 我就来了。” “看着挺老实的, 怎么想着干这行?” 甜甜跟他跪下,单薄青涩得身体瑟瑟发抖,扬起通红得像小兔子似的双眼望着他, 好不可怜:“我爸赌博输光了妈妈的医药费, 我还有个妹妹在上学,求求您别不要我好不好?我就这么出去会拿不到钱的, 我很干净,有体检报告……” 他迫不及待要拿电子报告单给许小真看。 好赌的爸, 病弱的妈, 上学的妹和破碎的他。 人是外面找的就好办,许小真摆手让他起来:“先吃完饭再说。”又指指旁边的椅子,让他坐下。 许小真把充电线接过来, 给手机充电。 甜甜忐忑地坐在他对面,小口小口抿着水, 头也不敢抬。 没多一会儿,侍应生送上来两人食的餐点,甜甜看着许小真动了筷子,才跟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小心夹起面前的东西吃。 他心不在焉,想着自己一会儿是在上面还是在下面,又悄悄打量对面的先生。 先生看起来不是很强壮,所以一会儿他到底是在上面呢,还是在下面呢? 许小真昨晚喝了酒,没什么胃口,垫吧两口就搁下筷子,胳膊搭在椅背上,端着水慢悠悠喝。 甜甜看他不吃了,即便饿得眼睛泛绿光,还是立马把筷子放下了。 许小真看他那样儿觉得好笑,就抽了双公筷,把肉都放进他碗里:“吃吧,还长身体呢,别饿着。” 甜甜眼眶一热,低下头把肉大口大口塞进嘴里。 许小真看着手机里的消息,发现他确实没说谎,一边回复消息一边道:“出去之后,我额外会给你一笔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应该清楚……” 他自顾自讲了条件,好一会儿没有听到对面餐具碰撞的声音,一抬头,看见对面的小男孩鬼鬼祟祟解开扣子,把一大片皮肤露出来,笨拙地勾引他,脸蛋红红的。 许小真觉得好笑:“你不用这样我也会给你钱,衣服好好穿上。” 甜甜尴尬地把扣子扣上,心里有些失落,其实他不是这个意思,他觉得眼前的先生很好,早晚是要卖身的,与其卖给别人,不如把第一次给这位先生,至少是他心甘情愿的。 不给钱也没关系的。 但他不好意思说这种话,就很乖地点点头:“我知道的。” “你要是不想继续做这行,一会儿下去找领班,留在这儿打工也行,他们知道你,别说是给我给你介绍的就行。”许小真说完,把衣服整理了整理,给他留下点儿钱,就离开了。 柳问的车停在下面等他。 许小真上车之后,柳问一边开车,一边频频回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大概是想问昨晚上发生了什么没有。 除了柳问,好奇许小真昨晚在那间房里做了什么的应该大有人在。 甜甜按照许小真的话,去找领班给自己安排工作,领班让他等着,没一会儿经理神色紧张地进来了,上下打量他,掀开他的领口往里看了一眼,才安心地回去交代了。 领班拍拍他的肩膀安慰:“没有事,就随便看看。” 柳问把许小真送回了家,许小真一推开门,就闻见房子里弥漫着一股食物的香气。 他找去厨房,发现是顾延野,正围着围裙,在那儿做饭。 “还没走呢?”许小真倚着门框,和他打了个招呼。 顾延野听到他的声音眸光一亮,解下围裙,把粥和做好的食物盛好,端出来:“不放心你,怕你喝了酒回来吃不上热的,来尝尝。” “真拿这儿当自己家了。”许小真话是这样说的,身体还是诚实地坐到了餐桌旁。 许小真喜欢家里有人,他不喜欢一个人孤孤单单待着,顾延野能待在这儿,至少有点声响,有人和他说话,他不会太寂寞,不然太冷了。 一米八的餐桌,整整摆了大半张桌子,顾延野给他盛了热粥,端到他面前。 看着顾延野给他洗手作羹汤,一回家就能吃上的热乎饭,还色香味俱全的,许小真不由得想起自己当年殷勤伺候对方的时候,还真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风水轮流转。 他刚接过筷子,顾延野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遽然顿住,温和的表情冷了几分,凝视着他领口的位置无法挪开。 上面赫然有一枚淡粉色的唇印,油汪汪的。 许小真浑然不觉,喝了一口粥,胃里暖洋洋的,夸赞他厨艺不错。 顾延野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总之应该好看不到哪儿去,麻木地抬手,轻轻拭去许小真嘴角的粥痕,动作温柔。 这是他多年以来,梦里千百倍出现的场景。 许小真回来了,他们有了一个新的家,他为小真做饭,小真笑着说他手艺真不错,他 又帮小真擦去嘴角食物的汤汁。 但梦里,小真不会衣领上带着别人的吻痕。 顾延野笑不出来,有点呼吸不畅。 他不是陈奕松,能底气十足地质问;也不是沈冽,一向会撒娇,吃醋许小真也觉得别有韵味。 他犯了很大的错,花了七年才重新回到小真身边,再闹就得被赶出去了。 “衣服穿了一天脏了,吃完饭脱下来我给你洗吧。”这是他能想出最体面的方式。 许小真嗯了一声。 顾延野坐在旁边,一边给他夹菜,一边不着痕迹地聊天:“听说昨天接风是在地下拍卖行,不大顺利吧,我应该陪你一起去的。” “还好,甜枣加大棍的,无非就是想让我乖乖听话,给他们办事,晋云深也在,看样子是被他们收买了,不对,有这么个机会,他应该屁颠颠自己主动投诚去了。”许小真想起晋云深昨晚在会场左右逢源的嘴脸,有种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感觉,对方一直就是那样的人,和他合作无非也是因为有利可图。 许小真在酒店吃了些东西,现在只喝了一碗粥,略微吃了些菜就八九分饱了。 顾延野去收拾碗筷,他脱掉衣服,扔在脏衣篮里,去浴室洗澡。 顾延野洗完碗筷把他的衣服放进盆里,手洗。 唇膏带有油性,看起来有段时间了,不管怎么洗,还是有一道油乎乎的痕迹,不止留在领口上,还刻在他心里,刺得他眼睛痛。 ——刺啦! 恍惚之间,衣服被扯出个窟窿,彻底报废,顾延野举着湿漉漉的衬衫,尽管有些怕 分卷阅读204 许小真责备他,心里却好受了许多。 他找了睡衣,轻敲浴室的门,里面水声哗啦啦作响。 顾延野犹豫了一会儿,才问:“小真,我给你送衣服,需要帮你搓背吗?” 许小真叫他进去。 浴室里热气氤氲,像开了一层奶白色的滤镜,许小真赤裸着身体背对着他,身上没有一丝赘肉,细腰盈盈一握,再往下是挺翘的臀,和修长笔直的腿,水珠从他白皙细腻的皮肤一串串滚落下去,看得顾延野眼睛都直了。 许小真把沐浴露递给他,把淋湿的头发抹到后面,甩出的水珠温热,溅在顾延野手背上,烫得人浑身发热。 “你愣着干嘛?”他微微转头,睫毛湿漉漉的,嘴唇被热气蒸得红润,脸颊愈发白嫩。 顾延野喉结动了动,把沐浴露挤到掌心,搓出泡沫后,落在他肩胛上,然后沿着肩胛处的皮肤慢慢向下滑动,将乳白色的橘子味泡沫涂抹均匀。 他想尽办法找话题来分散注意力:“小真,我把你的衣服洗破了。” 许小真有点不高兴:“我一共就两件衬衫,你还洗坏了。” “那我再赔你两件。”他道歉。 “这还差不多。” 顾延野接过花洒,帮他冲干净后背的泡沫,再把花洒放回去,收回手。 许小真突然抓住他的手,转过身,搭在自己光裸的肩膀上,看着他的眼睛,笑吟吟问:“是唇印没洗出来把衣服剪碎了,还是生气地把衣服撕碎了?不敢问我就和衣服撒气?” 顾延野还没回答,他倾过身去,在对方下巴亲了一口:“抱我出去,有点累了。”说着双臂就缠上了对方的脖子,坏心眼儿地把对方也弄湿了。 橘子味儿的沐浴露酸酸甜甜的,混合着湿濡的水汽,变得暧昧甜腻,他湿漉漉的头发剐蹭过顾延野的下颌,让对方不自觉身体紧绷。 顾延野取了浴巾把他包裹住,横抱起来放到床上,然后站在他后面给他擦头发,擦到半干再用吹风机一点一点仔细吹干。 许小真窝在浴巾里,蓬松浓密的栗色发丝垂在额头,盖住眉毛,很显小,和七八年前看起来没什么区别。 许小真偶尔抬头看他一眼,发现他现在是真能忍,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还吹头发呢。 第120章 许小真把浴巾往下拉了拉, 顾延野又抬手给他拉回去。 他觉得更有意思了,顾延野可从来没有这么坐怀不乱的时候。 许小真翻过身去,抱住他, 亲昵地在他脸颊上蹭了蹭, 手指抚上他的脸颊, 下巴。 新长出的淡青色粗硬胡茬有点剌手, 蜻蜓点水地略过此处后, 轻巧地沿着他的喉结一路下滑,从上衣衣摆钻进去,抚摸他的腹肌。 微凉的手指触碰到皮肤的那一刻, 许小真明显察觉到他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 “心脏跳得好快哦。”分明是自己做的坏事, 许小真还是状似天真的感叹, 再仰起头贴在他怀里观察他的反应, 看他忍耐的神情犹嫌不够,将手搭下去轻轻抚了抚。顾延野终于忍耐不住,侧身躲开:“小真, 不要闹了。” 房间里除了吹风机嗡嗡作响, 还有顾延野急促的喘息声,他的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 浑身紧绷,紧实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耳尖也红红的。 “顾延野, 坏事做多了是有报应的,以前我让你停下来,你怎么不停?”许小真倾身压过去, 身上浴巾滑落,露出光裸白皙的身体, 带着橘子沐浴露的香气,咔哒一声解开了他的皮带扣。 顾延野听到这些话,不再挣扎了,任由他手上继续动作,即便忍得浑身皮肤绯红,额头青筋凸起,也并未制止,只搂着身上人的腰,防止他掉下去。 许小真摆明了在玩弄他,并不是抚慰的力度,弄得人他又疼又爽,看他仰起头难耐地闷哼,以及轻颤的身体,一向凌厉的眼眸中尽是隐忍,有一种掌控的快感。 “亲亲我。”许小真跨坐在顾延野的大腿上,话音刚落,对方就已经埋首,滚烫的吻就像燎原一样的火一样滚烫又星星点点地落下了。先是接吻,然后胡乱而急切地亲吻他的脖颈,锁骨,胸口,小腹……浑身上下,如果不是因为牢记不允许留下痕迹,大概要将他完全吞吃下去。 许小真被他亲得浑身发软,天旋地转后已经躺在床上,他以为对方忍不下去了,没想到依旧只是单纯的亲吻,即便已经肿胀不堪,似乎轻轻一碰就会弄得满手,依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旧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被亲得软绵绵得哼唧,嗓子里像有一把浸湿的蜜糖,对方头埋在他的脖颈处,身体将他严丝合缝的覆盖,清淡的檀香混合着橘子味儿,融洽暧昧,顾延野细细密密的吻落下,刚长出的胡茬触感粗糙,扎得他发痒,忍不住眯了眯眼睛,下意识抱住对方的脖子,问:“为什么不做?” 顾延野滚烫的喘息喷洒在他耳廓,许小真听到他低沉略带沙哑的嗓音,认真地和他说:“我做得不好,你不喜欢,那就不做,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好。” 许小真微怔,似乎是上次的话,被他记到心里了,当年多不可一世唯我独尊的人,哪儿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他转而 笑了笑,眼睛眯起来,赏了他一个吻,但却堵住了他微微发颤即将濒临极限的那部分,打着圈儿摩挲,看它变得肿胀发紫,连顾延野的皮肤都跟着红得要滴血,浑身青筋凸起,好一会儿才松开,顷刻就弄得手和床单都黏糊糊的,他贴近对方的脸颊,亲了亲,大腿贴在他的腹肌上蹭了蹭:“乖狗狗会有奖励,我教你。” 顾延野现在,可比陈奕松听话多了,陈奕松是个心眼儿很小又别扭的男人,明知道他和甜甜在酒店房间里待了一整晚,人还是闻从晟特意送给他的,还真就一点儿都不管,到现在连问一句都没有,大概更赌气了。 不过顾延野偶尔上头了,许小真哭得说不出话,他就自由发挥了,一种粗鲁和鲁莽毫无技术的直白感觉。 不是掌控顾延野好玩,而是让一个自大狂妄,位高权重的男人在他手中听凭摆弄,即便知道他不安好心,即便也已经无法忍耐,还会因为顾及他的感受而无限隐忍好玩。 许小真感觉自己这些年越来越恶劣了,不过对象是顾延野,那就另当别论了。 上赶着贴上来,主动请求他玩弄的男人,好用又忠心,没必要拒绝。 天刚擦了黑,窗外的景色像被朦胧地笼罩在一片黑青色的水墨中,唯有星星点点的金色灯光。 房子里冷不是许小真的错觉,好像因为建筑老化,供暖出现了一点问题,温度一直徘徊在二十三度左右,维修供暖设备的工人得明天才能来。 他本意是下了床就提裤子不认人,但顾延野 分卷阅读205 怀里太暖和,热腾腾的像个小火炉,和陈奕松那种冷血动物一点儿都不一样,许小真还是选择钻了回去,躺在对方怀里处理工作。 两个人都没穿衣服,皮肤紧贴着,有种水乳交融的亲昵。 楼下门铃响了,顾延野给他盖好被子,披上衣服下楼,没多一会儿,取了一封信上来,和临走时候得到奖励意气风发的模样大相径庭。 果不其然,他把信递过来,说:“陈奕松让人送来的。” 许小真想到寄出去的那些信件,从床上弹起来,迫不及待走上前接过信,顾延野抬手用被子把他重新包起来:“冷,别出来。” 许小真寄出的信中只写了含糊不清的暗号和魏如观的名字,对方给出的回信却更简单,只有一张白纸,看起来并不想和他深入交流的样子,也不好奇他为什么会提到魏如观。 许小真对着阳光看了看,有用手捻了捻,没发现什么夹层秘密,激动的心情瞬间低沉下去,将信纸折好塞回信封,放进床头的抽屉里,团了团浴巾,扔在地上。 他曾经猜测,魏如观是不是曾经有过和自己一样的想法,或者说魏如观曾经和一群人践行过这些想法,最后因为某种原因四散凋零。 如果他们还在,是否依旧坚持着当年的信仰,十几年来,他们有没有什么进展,或者发现了什么线索。 但许小真想通过魏如观寻找新的同盟,获得新助力的想法,在收到这封毫无意义的信纸后有些许的破灭。 顾延野默默给他倒了杯温水,抱着他,给他梳理在床上蹭得有些乱糟糟的头发,涂抹身体乳,安慰他:“没关系,早晚会好的。” 更晚一点儿,拍卖行把闻从晟拍下来送给他的屏风送到。 点翠和砗磲在灯光下几乎照亮了整个一楼,让人挪不开眼,感叹世上竟会有如此完美的工艺品。 许小真绕着屏风看了一圈儿,叫人摆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顾延野识货,认得出价格,略一思索就皱眉了:“这件东西拍下来要几千万了,闻从晟是个家境普通的alpha,即便从政几十年,按照他的工资和名下资产,恐怕没法如此一掷千金,只为了拉拢你。” 许小真摸了摸上面翠鸟的羽毛,心里清楚他的话外之音:“不是没有一掷千金的实力,而是我这种人,竟然也值得他花这么大价钱拉拢,一方面说明他有暴利的灰色收入,一方面说明后面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要我卖命,说不定真要把命搭进去,否则我这种低贱的下等人,怎么配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 顾延野听他说自己是个低贱的下等人,心里不大舒服,抬手温柔地摸摸他的脸:“小真很好,比所有人都好。” 许小真笑了笑,偏过头去。 “你这边给我签署一个调查令。”许小真说完,顾延野顷刻就明白了。 “我会和霍青远安排的。”顾延野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断定对方会答应。 许小真其实有些疑惑,从一开始,霍青远就和境阳对他表现出了过分的热情,他以为是因为顾延野的原因,忍不住问:“你怎么确定他会帮我?你们两个的交情好到这种份儿上了吗?” “有一部分交情的缘故,更多是因为境阳,境阳的身世有些特殊,所以连带着霍青远也算是个平权人士,他人品也可以信得过。”顾延野解释道。 许小真没有追问境阳的身世,他信得过顾延野。 没过几天,闻从晟果然再次找了许小真,这次的目的很简单,像许小真检测顾延野对他的忠心一样,闻从晟要看看他这条狗是不是也忠心不二。 许小真进门之前被搜了一遍身,各种仪器轮番检测过才放进去,断绝了一切监听设备。 包厢里乌烟瘴气,烟酒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酸味。 闻从晟打心眼儿里没瞧得上许小真这种beta,不过是看他有用,不拉拢过来又会有十足的麻烦。 他叫人倒了杯酒给许小真,安排几个人陪坐。 许小真酒杯刚刚举到唇边,像是被旁人的人碰到了,酒杯摔出去,洒了一地。 闻从晟脸色冷了冷,但还不至于为这种事自降身价,拿出一份名单,拍给许小真看:“既然要表现忠心,这里的人,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给我想办法做掉。” 许小真接过来,发现上面赫然写着的,都是几个年轻的科研人员。 闻从晟眯着眼,吞云吐雾:“他们太不识好歹了。” 许小真抿了抿唇,犹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豫片刻,最终还是将名单折好:“我会完成这件事的。” 第121章 许小真从包厢里出来, 坐上车就抱着垃圾袋吐得稀里哗啦,脸都泛紫。 柳问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从副驾的位置掏了一包青梅给他。 许小真用水漱了漱口, 含着青梅, 倚在座椅靠背上, 牙齿把脆青梅的肉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那些烟酒混着的味道太令他熟悉了, 熟悉的令人作呕。 怪不得闻从晟挥金如土, 又怪不要清理掉四区不配合他的化学类科研人员。 许小真迟迟没有行动,闻从晟还没来得及催促他,一区传来讣告 , 年迈体衰的国王病危, 随时都有可能离世, 凡是三级以上官员都要即刻动身, 前往吊唁,并参加新王的即位仪式。 顾延野和闻从晟都在此列,而许小真不在。 国王病逝的惊天噩耗掩盖了四区几个青年才俊以各种意外离世的消息, 不少官员对易徽这个不够低调, 相较于上一任国王更爱出风头的王储大有意见,唯恐她继位后不听摆布, 所以正在扶持王子易峥,不过易峥性格软弱, 分化等级不高, 并不是那种敢于和姐姐易徽争夺王位的人。 可他最近在公众面前频频路面,还是令人心浮动,氛围紧张。 在闻从晟回到四区后, 许小真主动将自己残害科研人员的把柄递了上去,以示忠诚, 就连闻从晟自己都没想到许小真会为了向他投诚,把自己置于这样的风险之中。 这意味着闻从晟不仅拿到了许小真的致命把柄,更证明如果有一日东窗事发,完全可以把许小真推出去。 他拿着这些东西,有些诧异。 许小真看着他,眼神中满是野心和坚定:“我为了权力,愿意不惜一切代价,用尽任何手段,让那些曾经欺辱过我的人都匍匐在我的脚下。 无论是给高官当情人,还是接受别人不愿意接受的工作,赢得下层民众的民心,更或者满手鲜血,都是我获得权力的手段,您能接纳我,愿意扶持我,我没有理由不向您表达我的决心。” “哈哈——”闻从晟不由得大笑,笑中既有得意,又有轻蔑,下贱的beta们会不惜 分卷阅读206 一切代价往上爬,他见过无数个像许小真这样的人,譬如晋云深,再譬如那些已经为他丢掉贱命的官员。 他们都以为自己得到了上流社会的认同和赏识,想着借此脱离卑微的过去。 “好,很好,我就知道没有看错你,行了,乖孩子,去吧。”闻从晟前仰后合笑了好一会儿,终于笑够了,像指挥一条狗样,轻飘飘把许小真打发出去。 许小真自绝后路的行为果然得到了闻从晟的赞赏,两三个月后,对方将自己的一条线交给他。 虽然明知道只是几个小鱼小虾,也足够许小真顺藤摸瓜找些证据了。 交易场所在一处低端的老旧歌舞厅,里面鱼龙混杂,许小真一要探查环境,二要借机向闻从晟献媚,于是乔装一番亲自去了。 老板是个身材健硕的男人,皮肤黝黑,粗大的脖子上金链有成年人拇指那么粗,敞怀穿着大红色的羽绒服,戴一茶色的□□镜,像个不伦不类学人的狗熊。 他刚进门,把□□镜用中指先往下那么一勾,上下打量了许小真两眼,对上暗号了,才热情地握手寒暄。 “您看着斯斯文文的,怎么愿意干这种事儿,”狗熊话里话外意思有点儿没瞧上他这款的,打起酒红色的绒布帘子,带他往后走,又说,“以后免不了打交道,您先熟悉熟悉布局,可别吓得尿裤子。” 大约七八米后,才进了一间没有窗的宽敞屋子,里面灯光是暧昧的桃红色,地上,家具上躺着横七竖八的男男女女,哼哼唧唧,大哭大笑的都有,烟雾缭绕中,他们的形象几乎隔着一层纱,恍若可怕的人间地狱。 许小真将他们的丑态尽收眼底,脑海中不由得浮现起十几年前的夜晚,他的继父,偷出了家里的房产证时的狰狞嘴脸,以及对那些东西近乎疯狂的神态。 他因为撞破了对方的行为,所以在门前发生争执,司机醉驾撞过来的时候,继母只来得及推开他一个人。 这些东西毁了他的家,让他和沈冽成为孤儿,而继母又因救他而死。 许小真再次看到这些,还是有种彻骨的恨意。 打手扭送着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进来,一把推倒在地,男人脸色青黑,瘦骨嶙峋,浑身溃烂,还带着股失禁的骚臭味儿,身体止不住地颤抖,随机抱住其中一个人的腿,哀求:“求求你们了,求求了,我一定凑够钱,一定,明天,明天我就把我老婆孩子都卖黑市里去,再给我一口,给我一口。” 对方把他踹开,撸下他手上的表。 “你老婆是omega吗?” 男人拼命点头:“我儿子是alpha,一起,一起卖!” 狗熊乐了,虽然ABO阶级分明,不允许通婚,但哪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有钱有权就是王道,多少beta都在黑市买分化者,期望生出个omega或者alpha。 但他没高兴几秒。 “砰——!”一声枪响,许小真直接利落地从枪套里摸出手枪,上膛,当场将人毙了。 男人死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大大的眼睛里写着错愕。 “哈哈哈哈,死人了,死人了!” “死喽!” 后面的男男女女们瞥一眼,嘻嘻哈哈胡乱笑着。 狗熊一愣,怒瞪他:“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担心我会吓尿裤子吗?这就是我的答复。这种破烂人渣的话你也信,不如现在去看看,他家里还有没有人。”许小真轻吹了下枪口的白烟。 狗熊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吩咐打手去查,又似笑非笑地感叹:“够狠的啊!说打死就打死了,看着斯斯文文的,手上沾了多少血了?” 许小真扯扯嘴角,抬眸,他眼睛圆圆的,眸子亮亮的,和深秋的湖水一样干净澄澈,看得狗熊心一阵发凉。 整个歌舞厅逛了一圈儿后,狗熊和他开了个包间,叫了几个貌美的少爷小姐,两个人交货。 甜甜他妈的病好了,许小真出的钱,他妹也重新去读书了,至于他爸,则是被关押入狱了。 他明里暗里打听许小真的消息,想见一见,硬要报答他,一副缠上人的模样。 许小真干脆让他来这个歌舞厅应聘做卧底。 甜甜跟着一水儿的人进来,一下子钻到许小真身边,依偎在他肩膀上,满眼都是高兴,帮他把其他人隔开。 几个小时后,狗熊的打手回来了,气喘吁吁禀报:“我们去的时候,人都走空了。” 狗熊立时看许小真的眼神带了几分敬意,问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怎么预料到的。 “他连手表这种值钱的小物件都没有典当,说明房子,车这种值钱的大件都在,但他却说要直接卖老婆和孩子,那说明要么他家里的财产都在他妻子手里,要么说明人早跑了,纯糊弄你们的。” 狗熊在自己光秃秃的脑瓜上摸了一把,拍手:“是这么个事儿,要么说读书有用呢,您这一看就是读过书的聪明人,”连忙给他点烟,“哎,老弟你什么来头,要我说你脑子聪明,心又狠,办事还利落,早晚能挣大钱的。” 许小真打算套他话儿,嗅了嗅烟,没加什么东西,才接过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到天快亮了才起身。 狗熊殷勤地把他送到门外,大衣递给他。 许小真挥挥手,示意他不用继续送了。 四区临海,一二月份温度也只在零下徘徊,湿冷湿冷的,到了晚上更像把人扔进溶洞里,许小真开了车窗,鼻尖被冻得通红。 快过年了。 许留寒假了,应该在陈奕松那儿,他忙着也回不去。 许小真从不在身上留下任何带有女儿信息的物品,此刻他只能依靠着座椅,在大脑里一点一点描绘许留的样子。 应该更长高一点儿了。 年是顾延野陪他过的,沈冽借着工作的由头,来待了几天,气氛还算热闹,有点过年的样子。 夜里守岁打牌,顾延野家里给他来了通电话,许小真以为是周京烁,没想到是顾伊宁。 他抬眼扫了过去,顾延野看着不太耐烦,对这个妹妹不怎么喜欢,顾伊宁在那边却很热情,说了不少的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许小真以为是兄妹俩这些年关系缓和了,没一会儿,顾伊宁话锋一转,旁敲侧击问他:“哥,妈给你介绍了不少omega,你就没一个看中的吗?你这么大年纪了,难道不想结婚生子?” “没有,不想,你甭管那么多。”顾延野作势要挂。 顾伊宁又叫住他,声音尖锐,甚至有点急切,呼吸都急促了,音调里压抑着欢喜:“那不太好吧,你那么多东西,总不能后继无人。” 顾延野看了一眼许小真,许小真在看手里的牌。 倒是沈冽噗嗤笑了出来,想起许留生日,顾延野给的那些 分卷阅读207 股份资产,都在他哥手里扣着。 顾延野他妹这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现在就开始惦记了?真能算计。 顾延野没回答,干脆利落挂了。 那边被撂下电话,顾伊宁脸上有点不好看,摔摔打打的:“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你满意了?” 顾夫人轻叹一声:“你好好的,多哄着点儿你哥。谁也没想到你爸会病得这样厉害,要不然你才是顾家的继承人。 不过也没关系,他今年都快三十了,要等找到合适的对象结婚,再生下孩子,你那时候都得十六了,他不扶持你还能扶持谁?等他老了,他那孩子才多大?到时候根本争不过你。” 顾伊宁听到母亲这样安慰,心里才好受一些。 第122章 顾延野打和许小真重在一起后, 就起得格外早,四点多,天还漆黑的, 就爬起来, 开一盏小灯去做早饭。 许小真烦得要死, 骂他是不是有病, 大半夜不睡觉。 两个人的作息和前几年完全颠倒对调了, 往常这个点儿睡不着,爬起来做饭的都是许小真。 顾延野被他说得心里难受,有些失落, 但什么都没说, 又钻回床上抱着他。 许小真刚要睡着, 被他一抱又精神了, 直接把人踢下去。 顾延野默默给他拉上被子,看了一会儿,还是悄悄去了厨房, 除了准备早饭之外, 还有午餐和晚餐的备菜。 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就爱胡思乱想,厨房里静悄悄的, 顾延野思绪很难不发散,想许小真, 想孩子, 想另外两个男人,想他一辈子是不是就这样了。 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沈冽揉着眼睛来厨房找水喝,看到他吓了一跳, 凑过去看看案板上的东西,问:“今天吃什么啊?” 顾延野把刀往菜板上一剁, 冷冷看着他,让他滚。 沈冽麻溜地滚了,不过是滚回了他哥的房间。 他往被窝里一钻,抱住许小真:“哥,哥,冷不冷?我给你暖暖。” 许小真看见是他,顺手揉了一把他毛茸茸的头发,继续睡。 沈冽就恬不知耻地亲了一口,把人抱进自己房间了。 顾延野在下面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回去叫许小真来吃早饭,床上没人,他又去了卫生间和衣帽间,也没有许小真的影子。 …… 他明知道自己不该站在这间房的门前,却还是忍不住自虐地走了过来。 许小真的喘息和呻.吟,沈冽浑浊充满欲.望的撒娇声一起传出来。 门紧闭着,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并不清晰,但足够他听得清清楚楚,顾延野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掐破掌心,留下一道道血痕,眼眶通红,第一次恨自己为什么耳力这么好,更恨自己是造成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 许小真是被酥麻的感觉唤醒的,沈冽一头漂亮的粉毛埋在他身上,咬着他的软肉。他把人往外推的时候,才发现沈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偷偷摸摸进入了他的身体,从隐秘处升起的电流唰的一下游走到每个神经末梢,大脑里瞬间炸开了烟花,忍不住“啊”地轻喘了一声,身体软了下来。 “哥,哥,摸摸我,”沈冽用力顶撞了他几下,让他摸,让他看,还问,“哥,你看漂亮吗?” 许小真摸到上面一片滚烫的湿濡,在昏暗的房间里眯起眼睛看了看,发出疑惑:“怎么这么粉?” 沈冽得到惊叹,满足又娇俏地笑了,蹭蹭他:“当然是因为我天赋异禀,天生就是这种颜色。” 许小真不信,明显和很久之前不一样,刚想拆穿他是不是漂过了,沈冽就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顾延野不知道在门前站了多久,久到里面的声音停息,到他掌心的血滴滴答答连串滚到地上,心脏从撕裂般的疼痛转为麻木。 他才迈动僵硬的腿,走上前,敲门。 沈冽还搂着他哥温存,听到敲门声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抓过裤子套上,去开门,倚在门框,志满意得地问:“怎么了?” 门一开,里面浓烈的信息素伴随着暖融融的甜香喷涌而出,几乎能把人掀个踉跄。 沈冽光裸的上半身肌肉线条美好,带着几丝鲜红的抓痕,得意洋洋的狐媚子姿态,刺痛了顾延野的眼睛。 顾延野深吸一口气,已经不知道生气和伤心几个字怎么写,只是目光空洞地望着某一处,语气麻木地说:“吃饭了。” 沈冽哦了一声,把门甩上。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洗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澡,坐到餐桌边儿上。 顾延野精心做了一桌丰盛的早餐,现在却一点胃口都没有,在旁边一直给许小真拆蟹肉,拌进粥里,夹菜,然后喝茶。 餐厅里除了沈冽时不时轻快的语气,只有餐具碰撞传来的细微清脆声音。 早饭之后,顾延野和沈冽收了餐具,沈冽在厨房洗碗,顾延野擦擦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问许小真:“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今天去买些对联和窗花好不好?你喜欢这些,过年贴什么你说了算。” 许小真懒懒的,好不容易休假,不想和他逛街,捧着书坐到沙发上:“你自己去吧,我们一起出去容易被人 认出来。” 顾延野牵强地勾了勾唇角,说了声好。 他在地下商场挑选对联和窗花,拍下照片询问许小真哪个好。 许小真好一会儿才回复他:“随便,你自己看着买吧。” 顾延野只好自己挑了些许小真可能会喜欢的款式,带回去。 家里没人,许小真和沈冽不知道去了哪儿,他一个人在沙发上坐到天黑,打开手机才看见沈冽发的动态,他和许小真在咖啡馆,地上摆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沈冽从一开始就表明了态度,和许小真是站在一起的,所以他能和许小真毫不避讳地同进同出。 顾延野心头一片索然,冷寂异常,反反复复看了照片上许小真柔和的侧脸,然后保存,自己把对联贴上了。 没有背胶的对联不好贴,不过好在这些年他自己贴惯了,熟能生巧。 家里被装点的很热闹,但他却觉得呼吸都带着冰碴,只能坐在落地窗边,看外面的灯火,等待许小真回来。 曾经施加给对方的痛苦,在多年之后,依旧千百倍的回旋到他身上。 陈奕松还在单方面冷战,整整半年,连过年那天都没发过消息,二月十四是他的生日,顾延野还大方慷慨地给对方送上了生日礼物,不过陈奕松一向没有礼貌,连句谢谢都没说。年后第二天,沈冽就因为工作原因回了一区。 顾延野的屈辱生活结束了,许小真暂时又只是他一个人的了。 正月初三还没过,许小真就又忙了起来,他事情办得好,闻从晟交给他的事情都处理的很妥帖,算得上一 分卷阅读208 个好的走狗,于是闻从晟也向大家展露了自己对许小真的偏爱,带着他在各种正式和非正式宴会上游走,连晋云深那种极其会奉承逢迎的人都自叹不如。 许小真因此结识了不少黑色地带的人物,他们和陈奕松那种横跨黑白两道的人不一样,陈奕松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这些人为了钱,可以践踏帝国法律,简直可以称之为穷凶极恶。 帝国禁毒严格,能够通过提取的自然植物早已在这片土地上销声匿迹,进口风险大且成本高,所以四区不少化学研究所都在配合他们合成和提取高浓度的违禁品,没有合作的研究所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如果有不配合,妄图告发,就会以各种方式离奇离世。 闻从晟所得到的收益,很大一部分用来四下分赃,堵住所有人的口。 从上一任四区执行长李法因在位时,这种事就已经蔚然成风。 四区,表面看似一座经济繁荣的科技之城,实则繁华之下满是腥臭的污血。几个并不显赫的alpha和omega官员,为了利益和权力组成一个紧密联结的小团体。 一个个瘾君子腐烂的血肉,铸就了这个团体纸醉金迷的奢靡生活。 他们身为帝国官员,却能铤而走险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情,许小真应该避开他们,最好不要产生一点瓜葛,早日离开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掺和进去只有无穷无尽的危险和麻烦,一但事情暴露,整个四区都会掀起一场爆炸,甚至波及到整个帝国。 拔出萝卜带出泥,到最后,最大的可能是帝国为了颜面和稳定,将这件事压下去,而他作为揭秘者,要面对无数的报复。 即便到最后顾延野能保住他,他也不会太好过,一生都要在战战兢兢中度过。 但许小真并不打算就此离开,他不仅要连根拔起这座毒窟,还有一个猜想需要证实。 他来到四区,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使然。 接下来的几个月中,沈冽在三月二十八过完二十五岁生日,顾延野又在五月初五过完三十岁生日,时间走到六月初七,一个狂风大作的夜晚。 封锁的地下室出逃了一个年轻的科学家,他花费十二个小时,利用自行车,电动车和双脚,跨越五百多公里,满身是血地倒在一区中央政府的大门前,用残损的喉咙吐出最后一句话,便晕了过去。 “有人要杀我们,是四区副执行官,许小真。” 中央调查团接到命令,火速前往四区。 一行人破门进入许小真的办公室时,他正站在窗边,为自己养育的兰花浇水,看看黑压压的天气,再看看面前一片身着制服的黑压压监察团,礼貌颔首:“你们好,麻烦稍等一下。” 他被监察团的人包围着,或者说押送着更准确,走出办公室。 大厅里站满了不明所以的四区官员,静默无声看着许小真被他们带走,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闻从晟正在其中,表情沉沉地看着他。 许小真在走出大门的前一刻,忽然回首,向他微微一笑。 第123章 许小真临走时的笑容太轻, 太快,转瞬即逝,快到闻从晟以为是自己年纪大了而出现的幻觉。 等他反应过来, 许小真已经被押解着进了那辆黑色的轿车。 闻从晟收回目光, 拍拍手, 疏散周围的官员各自回到岗位上工作, 他并不慌张, 这样的场面,他经历过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 像许小真这样异想天开的孩子很多,都以为得到了他们的赏识和重用, 其实不过是随时都可以推出去的挡箭牌而已。 每当出现风吹草动, 总要有人为他们的利益流血付出。 闻从晟其实也很好奇, 许小真犯了这么大的错, 他背后的人到底会不会继续保住他? 这都多少年了,养个小玩意早该腻了,对方要是真重视许小真, 许小真又何必在他们身边摇尾乞怜? 不过如果那个人念在往日情分上执意要把人捞出来, 闻从晟也早有别的替罪羊。 没人会和利益过不去,帝国有不少官员知道他们的勾当, 连总执行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加上这次,许小真应该是二进宫。 他被带走时, 有不少围观群众亲眼目睹, 消息飞速传遍帝国上下,一时间线上线下各大小报上都是他的名字和照片。 【震惊!四区副执行官因贪污锒铛入狱】 【神坛坍塌,屠龙少年终成龙!】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究竟是道德的沦丧, 还是冤假错案为人陷害?】 顾延野从车里出来,就被人狠狠抡了一拳。 他侧身躲过, 反手抓住对方的胳膊,向后一扭,对方灵活地就着他的力气扼住他的脖子,两两相对,顾延野才惊讶出声:“陈奕松?” 他下意识松开手,陈奕松又抬手狠狠挥了一拳。 这次顾延野没躲开,踉跄两步站定。 他一摸,嘴角挂了彩,牙齿磕破口腔,满嘴的血腥味儿。 “人在你这边,你怎么办的事?他怎么又进去了?!”陈奕松抬手又要打,被顾延野拦下。 两个人之 间的火药味都快炸开了。 “你他妈的跟我发什么神经?他不理你,逮个机会就跟我发疯是不是?什么东西!他要是无缘无故进去,我比你还要急!”顾延野揪住他的衣领质问。 陈奕松一身漆黑,活脱脱跟死了老婆的鳏夫一样沉闷,无心打扮,高挺的鼻梁上架了副墨镜,挡住大半张脸,下巴尖削,墨镜一摘下来,更显憔悴。 一身惨白的肤色在如此装扮的映衬下,几乎白得要溢出来,太阳底下都发着青光。 顾延野知道陈奕松心里门清儿,是长久积压的郁闷和怒火在许小真入狱后一瞬间倾泻而出了,又闷又心疼,才跑过来找他撒气。有时候,他们的这种心情,也只有彼此才能体会,真他爹的邪了门了。 两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股气,目光重新对视上的时候,二话不说扭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直到耗尽力气,才气喘吁吁停下来,怒视着对方。 陈奕松挪动下巨痛的身体,坐在座位上,顾延野去倒了两杯水,一人一杯。 这间房子在许小真被带走后,来人搜查了一遍,顾延野提前把不该出现的东西收拾了,等人走后再回来整理。 此刻到处乱糟糟一片,搜查队和抄家一样,能砸的都砸了,玻璃杯也碎成一片片躺在厨房的瓷砖上。 他精心打理了半年的爱巢被弄成这幅模样,顾延野心里也甭提多上火,水还是用纸杯接的。 “他什么意思?”陈奕松喝了水,说话时候嗓子还有些哑,看样也是火上得不轻,问顾延野,“还是不要插手吗?” “他 分卷阅读209 的意思是这样。”顾延野在抽屉里找了板消炎去火的药片,扔给他几个,自己也吞了几个。 “你是死人吗?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也纵着他去做?要你干什么的?” 陈奕松骂他,顾延野踹了一脚茶几:“他什么样儿你自己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你哪次不是给他递刀的,现在开始说我了?难不成换你你真就拦着他了?” 陈奕松别过头去,吞了药。 顾延野知道,他不知道。陈奕松心脏像点了把火,又酸又燎的,许小真每逢大事,有什么安排都不会和他说,偏偏顾延野哪次都知道。 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陈奕松早知道四区什么毛病,他家那个老畜生在的时候也进来分过食,到他这儿洗手不干,渐渐走白路的。 掺和进来的人越多,蛋糕就越不够分,蛋糕越不够就越要做大蛋糕,到时候得把整个帝国上下搞成个毒窟才能填满胃口,不管是从危险程度还是可持续发展来说,早晚要出事。 他早有先见之明撤了手,只是他当年预料的要出事,现在竟然是出在许小真身上。 许小真来四区之前,他什么都没吐露过,或许是残存一点希望,许小真什么都不知道,就掺和不进来,结果还是这样。 他有时候都想,干脆一狠心让许小真死了算了,省得天天提心吊胆把他折磨得半死不活。 陈奕松这样想了无数次,最后只是把纸杯放下,发泄一通后情绪平稳道:“我要他活着。钱,人手,我都有,如果他真的出事,你舍不下你的权力地位,告诉我,我带他走。” 许小真把这件事捅到太阳底下,多少人都会要他的命,最坏的打算,就是把人救出来,远走他国。 “我还没那么窝囊,你拿我当什么?”顾延野冷冷瞥了他一眼并警告:“他走之前,让你好好的,你对他很重要,你是聪明人,别太冲动。” 那句“你对他很重要”让陈奕松彻底哑了火,心里不是滋味,不上不下的。 顾延野以为许小真很看重他,不过是因为孩子,孩子认他,没孩子他什么都不是。 他们闷的不止是许小真会受苦,会遭受危险,更多的是,即便已经有这样的权势,竟然也无计可施,还要许小真身陷险境,像个废物一样干看着,只能偶尔给一点无关紧要的助力。 许小真向来不会让他们的关系为别人所知,沈冽就不一样了。 他能正大光明地走进警署,泫然欲泣,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地给许小真送一堆生活用品。 沈冽是个科研人员,最大的权力活动范围就是研究院和议会,属于社会地位高,清贵但没什么实打实权力的那类人,他的面子还没有大到能为许小真顶下这么大的罪责。 不过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像看一个傻子,许小真不仅涉嫌危害国家科研人才,还有贩毒的嫌疑,现在还要讲什么义气硬贴上去,也真的不怕死的,被连累了都没地方哭去。 许小真暂时被关押在中央警署的审讯室里,因为案件非同小可,四周密布看守,案件由总执行长景驻亲自复杂审查。 因为目前没有证据,所以许小真不能当做罪犯来对待,起居室里没有监控,来探视他的人经过审查,也能给他送点东西进来。 晋云深这种趋利避害的人,出现在许小真面前的时候,许小真就知道是闻从晟派他来的。 “看在共事一场过的份儿上,来看看你,劝你有什么罪抓紧认了吧,到时候死得还能痛快一些,还有什么心愿?告诉我,我都会帮你完成,沈冽对你不错,听说你们两个是异父异母的继兄弟,当年你把被收养的机会主动送给了对方,他在你心里应该很重要吧。 怪可惜的,美丽的帝国之花,如果因为你的缘故凋零,你应该也不好受吧?” 晋云深的意思大概局势闻从晟的意思。 许小真拍桌起身,怒视着他:“你威胁我?” 晋云深像是抓住了许小真的把柄,暗暗松了口气:“这不叫威胁,我们这种人的命不值钱,你自己承认了,换家人安安稳稳多好。” 许小真冷笑:“你以为你的下场就会好吗?他有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选你来见我?当然是因为把你和我挂上钩,下次就有机会把你推出去了。我劝你当人,你偏要得意洋洋告诉我怎么当狗才是一条好狗,晋云深,自甘下贱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晋云深愕然,追问:“你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你也参与其中了,难道不知道其中水有多深?” 他心中有一瞬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间的惶恐,一个不好的念头油然而生。 许小真似乎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的性命和安危,这一切难道都是他自己刻意为之? 他心中卷起的惊涛骇浪几乎将他淹没,又听到许小真平淡的声音,问他:“你见过钱吗?” 晋云深不明所以,难道还有人没见过钱吗? “邮轮飘在海上,红色和绿色的钞票从顶层三十米高的露台上往下密密麻麻的洒落,掺着碎钻,落到旋转大厅上,钞票雨撒满整十首圆舞曲;一发烟花二百万,三百发,连续放四个小时,这些我都没瞧得上,你以为一个屏风就能让我甘心卖命吗?” 晋云深听着 ,好像钞票钻石雨和六个亿的烟花已经呈现在他面前,纸醉金迷的场景让他下意识屏起呼吸,憋得脸发红,良久才看向许小真:“我不明白。” 如果有人愿意用这么多的钱砸他,捧他,他要什么没有?至于这样不要命? 为什么?为了可笑的理想吗? “人的想法,你不理解也很正常,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他要完了。” “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怕他早做准备?许小真,你手也不干净,你也会死!”晋云深摇摆了,如果许小真有把握把四区这座毒窟连根拔起,他到底要站在哪里,才能不被波及到? 他起身,愤怒地看着他:“你真是个麻烦精,非要弄得所有人都不得安生!”然后转身离去。 许小真无所谓地扯扯嘴角,指尖在虚空打了一个小小的叉号。 沈冽,不好意思,坚强一点吧。 许小真的话原原本本传到了闻从晟耳朵里,他有和晋云深一样瞬间的惊愕,却依旧不曾慌张,上下打点,动用关系。 像一台腐朽流脓的机器,缓慢运转起来。 当天晚上,沈冽被一群受害者的家属绑架,与此同时,消息传到了正在被审问的许小真耳朵里。 夏天,本就炎热的审讯室里被开到四十度高温。 许小真垂眸坐在椅子上,汗水浸湿了衣衫,黏腻腻地贴在身上。 “署长和总执行长大人不允许在审讯时对您用刑,但是天气有些冷,不介意我们温度再调高一些吧?”审讯员彬彬有礼地询问,手 分卷阅读210 上动作却不含糊。 第124章 “你们想让我承认什么?”许小真感到自己热得近乎脱水, 许久,动了动干涩的唇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当然是你做了什么,就承认什么, 坦白从宽别牵连家人, ”审讯员依旧笑着, “有些热是不是?” 说着拎起旁边的冰水, 哗啦一下浇在许小真身上。 一冷一热的极端温差下, 许小真的身体像被剥了皮一样,火辣辣的疼。 这只是审讯时最低级的招数,多少不见血的还没用在他身上。 许小真打进来就知道, 不受点苦根本没法出去, 出去了也不好交代。 沈冽被绑架后, 外面的舆论风向扑朔迷离, 形成两种截然相反的观点,不停地争论碰撞。 有的说许小真是被人陷害的,他是个好人, 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另外一部分则是在有心人的推动下,把他打成一切的罪魁祸首。 明知道真相的官员也缄默不语, 不止怕引火烧身,更知道真相能引起山崩海啸, 根本不是他们能承担的。 政府形象崩塌, 群众信任动摇,这对帝国稳定没有好处。 收受过贿赂的官员骂许小真多事,有良知的官员头痛。 他们可以私下里一个一个, 慢慢的处理罪魁祸首,但目前, 必须只能许小真一个人,或几个无关紧要的官员,商人,把所有的罪名顶下,以稳定民心。 不管许小真是不是无辜的,政治是明里不见血的战争,必须有人为集体利益牺牲。 许小真一切关于四区的证词都卡在了审讯员手里,没法继续向上呈递,因为不管他怎么受刑,始终不肯改口,谁都不知道他手里掌握了多少证据,证据又在哪里。 与此同时,沈冽被绑架的消息插了翅膀传遍大江南北,他手里还有一个关于第七帝国能源合作的材料项目,加之是内阁议员,非同小可。 无论是记者还是政府都在密切关心着这件事。 闻从晟只敢拿他威胁许小真,却不敢真的要了沈冽的命,或是伤到他的脑子。 许小真油盐不进,沈冽又不能真的动,情况陷入焦灼之际,沈冽被人救出来了…… 人包裹着大衣,被军方的人从仓库中护送出来的时候,拉起的警戒线外,记者的长枪短炮拼命地往前递,都在力争头条。 各大报刊是政府的喉舌,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但各种小报为了热点连命都能不要。 那又怎样?难道真的会把他们枪毙了不成? 沈冽抬眼看过去,皮肤惨白,脸颊上的擦伤已经结痂,看起来还是异常可怖。 人群中有个看起来纤细柔弱,被挤得东倒西歪的女记者举着直播设备,咬着麦克,单手撑在警卫的肩上直接翻过警戒线,飞一样跑过来,把嘴里的麦取下来递到沈冽嘴边。 “请问沈议员,对于这次的绑架事件你有何感想呢?” 情况发生得太快,所有人几乎都没反应过来,一向强壮的男记才是他们都重点防范对象,没想到这个站都站不稳的女人还有这样的身手。 他们怔了两秒,急忙有人要将她拉出去。 混乱之中,又有无数人越过了警戒线。 沈冽依旧握住麦开口了:“是闻从晟,四区总执行长闻从晟的人绑架的我,不是遇害者家属,他要以我威胁我哥,替他担下一切罪行,不止是他,还有很多高官参与其中……” 他语速很快,声音急切中带着颤抖,眼眶里盈满了泪水,镜头落在他血肉模糊的脸上。 有人会牺牲这样一张脸,只为了把自己拖入惊天漩涡中吗? 没有!!! 如果他是为了帮许小真脱罪而撒谎,那这个谎言足以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 场面一时寂静,所有人几乎连呼吸都停顿了,紧接着警卫的呵斥驱赶和闪光灯一起迸发,混杂着人们的尖叫。 头条!足以颠覆帝国的惊天头条! 被她抢到了! 第一个采访到他的记者手都在发抖,被拖了出去都没反应过来,紧接着直播设备被关停。 质疑,猜测,议论,这次不仅仅是关于beta的人权问题,已经触及了整个帝国民众的生命安全。 政府发出通告,会尽快核实消息真伪,并含糊不清地暗示,沈议员在被绑架过程中可能出现了神志不清等症状,他的话有待商榷。 通告发出后,又陷入了两难地步,核电站的合作,沈冽是材料项目的中心成员,团队领队,一个神志不清的人怎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能负责这么大的项目?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政府官员的公信力将会遭遇前所未有的打击。 沈冽暂时被看管起来了。 无论舆论如何压制,许小真的案件,只能直播公审,给所有民众一个交代。 闻从晟浑身都开始发麻,立刻开始扫尾,清理自己参与过的证据,他的合作伙伴们,也纷纷撇清关系,做好了把责任推到他身上的打算。 他上下打点,力图保全自己。 许小真在直播公审之前,终于迎来了属于他最后的酷刑。 刺杀太明显了,电击会留下痕迹,只好把 钢锥从眼眶插入进大脑,进行搅动,完全损伤前额叶,让他变成一个傻子,或者冲动暴力狂的疯子,才是最不留痕迹的办法。 脑叶白质切除术,一向臭名昭著的,用以治疗精神病人的手术,曾经有过一时辉煌,但最终被发现经历过手术的患者往往会变成白痴,对患者造成巨大的身体精神损伤。 一个白痴的话,怎么会有人相信? 沈冽并没有把一切往好的方向推动。 手术器具一应俱全,医生就位。 顾延野在距离许小真的一墙之隔,霍青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他即将开始的行为表示默许。 在他闯入羁押室之前,陈奕松拉住了顾延野:“再等等?” 他偷渡来一区,并坐在警署里的行为,简直像肉骨头在狗嘴里跳迪斯科。 把他捉拿归案,中央警察署至少能充十年的任务量。 这简直是一种疯狂而愚蠢的极限挑战,陈奕松觉得只有傻逼才会做。 顾延野指尖都发冷,根本冷静不下来,甩开他的手:“你要看着他变傻子吗?” “有人要来了,很可能是许小真一直想见的人。” “我没你那么冷静,他想见谁现在都不重要了,我要他好好的。” 陈奕松抿着唇,惨白的脸色都在泛着青,手指发颤:“等等。” 医生和摆满医疗器材的推车进入羁押室,消毒,束缚,整理…… 一切就绪。 许小真被绑在椅子上,冰冷的酒精棉球在他眼眶打了个转儿,擦拭,沙沙声传进他的耳膜。 医生很沉默,戴着厚重的口 分卷阅读211 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许小真看着他,有些天真地问:“医生,要给我处理伤口吗?” 对方排空针管气体的动作一颤,避开他的目光。 “还是因为我知道的东西触碰到了帝国稳定的底线,要用一些方法让我乖乖听话呢?” 医生终于抬眼,深沉地看着他:“你现在想改口也晚了,他们不放心你,不会太疼,大脑没有疼痛感受器,我也会给你打足剂量麻药。” 许小真很配合,安安静静睁着棕色的眼睛看着他,很明亮清澈,顺从得好像要从事一场对他有益的手术。 长针从内眼角缓缓扎进去,到达一定位置后,停顿,注射。 许小真好像都能感受到药水在他眼球附近滋滋作响的声音,脑子要进水了,可能一会儿连脑子都要没有了。 他忍不住轻笑出声,医生手一抖,把针抽出来,皱了皱眉。 这种精神状态,不做手术可能都是疯的。 但他没有多话,按照要求,双眼都注射了麻药,略等片刻,麻药起效,他按了按许小真的眼睛,问他有没有感觉。 很麻木,许小真摇了摇头…… 医生转身,将三厘米粗的冰锥式手术器械再次消毒,重新走向他,撑扩开他的眼皮,从斜下方逐渐贴近他的眼球。 许小真被绑在两侧的手这时才缓缓开始握紧。 顾延野的手已经按在门把手上,在他下压冲出去的前一秒,走廊中响起了近在咫尺的稳健脚步声。 他动作一顿,陈奕松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脚步声停在隔壁房间,门被推开了。 透过沈冽给的秘形监控设备,他们看到有人出现在了羁押室,他背对着监视器,一身制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略带几丝白发,步伐从容而优雅。 在刺入的前一瞬,对方摆了摆手,示意医生后退:“好了,到此为止吧,你的手术完成了。” 钢锥从许小真眼球上挪开,医生恭敬地低着头,收拾了东西退出羁押室。 男人走过去,摸了摸许小真的脸,语气温和,却隐隐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好孩子,真会给我找麻烦,不过很高兴你能坚持到今天。” 许小真笑了笑,真诚道:“谢谢您。” “我很想知道到底谁是你的靠山,不过太遗憾了,在你变成傻子的前一秒,他竟然都没有出现。是谁?易徽还是顾延野?还是那个瘫痪在床的顾川?” “大人,我已经成为一个大麻烦,没人会要我了。”许小真叹气,却并未透露任何消息。 不过这都不重要,对方放弃了许小真。 男人上前,解开了许小真手腕上的束缚带:“愿意和我一起改变帝国的现状,成为一个英雄吗?” 许小真伸出手:“乐意效命,总执行官大人。” 顾延野,陈奕松,沈冽,没有一个人出现,谢天谢地,真不容易,他等鱼上钩等好久了。 第125章 清晨八点, 第一缕从东方缓慢升起的日光,洒落在政府大楼最高处悬挂的帝国国徽上,这场帝国瞩目的公审案正式拉开帷幕。 自沈冽被营救出那天开始, 整个帝国上下的民用对外网络和通信都被切断。 这次, 第三帝国的丑闻, 被几条爆炸性的国际合作新闻掩盖, 算是围魏救赵的手段之一。 官网崩了又崩, 直播链接丢失好几次,终于在技术人员加班加点的抢修下,在上午九点恢复正常。 直播间一直处于禁言状态, 各大网络平台上一但出现关于此事的帖子, 也会即刻封删, 就连各种通讯软件都会提取关键词进行屏蔽炸号。 这次公审纯靠所有人的口口相传和代号交流, 访问量也愣是造成了系统崩溃,热度可见一斑。 九点半,设备对准诉讼席, 上下左右调试转动, 黑金色的法庭沉闷肃穆,被投影技术扫描投射, 所有人心中都不由自主地蒙上了一层阴翳,忐忑起结果。 政府早已在中下等公民中失去信誉, 又因去年损害了分化者的利益而导致上层公民对其产生不满, 现在几乎里外都不讨好。 一个失去公信力的政府,一旦出现任何丑闻,无论调查结果怎样, 大家心里都不会信服。 镜头晃了晃,最终停留在座位上身形单薄的男人脸上。 许小真头发有些长了, 不大利落地垂在肩上,脸上惨白,双颊凹陷,搭在桌面的手血管走向明晰,呈现淡淡的青色,一只眼球充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血红肿,表情有些麻木。 稳了! 闻从晟不急不慢,和所有民众一样观看起这场审判,甚至还颇有闲情逸致的为自己点了支雪茄。 烟草点燃后徐徐升起的烟雾模糊了他得意的眉眼,他指尖轻弹,瞥过窗外远处荷枪实弹的帝国军人。 贱民永远是贱民,身份不会因为做了官员而改变,不过是更高级一点的垫脚石和养料罢了。 不过第三帝国他不能再待下去了,政府解决了麻烦,腾出手来就得料理他,他背后没有强势的家族作为依仗,得及早收拾东西跑路。 审判席上,总审判长位居中央,两侧分别是副审判长和 记录员,下面乌泱泱的陪审团安静列坐。 许小真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大好,支持他的民众怀疑他在监禁中遭受了虐待,更担心以他现在的状态,能不能条理清晰地讲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并拿出有力证据。 在宣布正式开庭后,许小真死水一样的眼神才出现些许波动。 他从来不会只做一手准备,凡事都做最坏的打算,并做两手准备,才是永不翻船的秘诀。 如果总执行长景驻没有出现,霍青远应该会在冰锥刺进他眼眶之后,尚未刺破他大脑之前,带着调查令出现,并向外界透露他遭遇刺杀以及险些被人暗害的消息。 不是霍青远也会是顾延野他们。 许小真假设过各种方式,如果他还想继续留在第三帝国,或者活着,更甚至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只有借一个引线,把自己送进监狱,再循序渐进引爆秘闻的做法合适。 事情既不能是他主动捅出去的,也不能是他主动提供的证据,否则为了集体利益和政府公信力,第一个死的人就是他。 即便侥幸不死,今后也没有任何晋升的可能,更甚至会被逐渐边缘化。整个政府上下都会恨死他,恨他不知轻重毫无大局观。 有时候所谓的大局,就是用一张白布,将所有腐烂遮盖,以粉饰太平。 现在,无论是景驻的出现,还是霍青远的出现,他就变成了个接受了总警署密令,配合警方卧底,调查四区贩毒案的普通官员。在收集证据过程中,试图保下所有即将被残害的科研人员,却不幸被卷入其中,证据还未来得 分卷阅读212 及呈交中央政府。 顾延野在半年前让霍青远给他开调查令,原本该死却全部未死的人,他身上的伤就是最好证据。 总而言之,他是个忠于帝国,老实本分,又弱小可怜的人,甚至他还在遮掩这桩丑闻。 如果不是罪魁祸首狗急跳墙,在警署和政府联合运作把他放出来之前杀人越货,绑架了沈冽,更甚至杀人灭口,事情根本不会走到全民皆知的地步。 他这种纯良的官员,又有什么错呢? 身体受一点苦而已,他能接受。 证据一式两份,分别封存在曾经有人出逃的地下室,闻从晟送给他的屏风中,第一个地方最危险却也最安全,第二个要拆开整座屏风才能发现,从他的背景和资产来看,那么昂贵的东西,大概谁都会觉得他舍不得。 人证则是出现在闻从晟暗杀名单里的科研人员,以及作为他内应的甜甜,另外霍青远也算一个。 证据放出来的一瞬间,闻从晟瞬间面若金纸,蹭地一下站起身。 紧接着他的住所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守在建筑内围的一小队人被炸得血肉模糊,救护车抬进抬出,整座别墅都淹没在冲天的火光之中。 连着三天,所有头条都是关于这场大火,都在猜测闻从晟到底还活没活着,是畏罪自裁还是遭人暗杀? 证据中提到他的相关人员,暂时看管审问,最终结果还要等政府通报。 不过在一系列铁证之下,基本可以断定确有其事。 在大火后的第七天,军方在“热心群众”的配合下,军方在一条走私港口逮捕了准备偷渡出国的闻从晟。 闻从晟像条过街老鼠,灰溜溜裹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口罩,墨镜,鸭舌帽,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佝偻着腰,愣是被人从走私船上抓了下来,押送着穿过人群。 热心市民陈先生并不愿意接受采访,于是由帝国元帅亲自为他颁发了锦旗。 半个月后,调查结果连同一年前霍青远秘密下发的调查公文一起公布于众,闻从晟等相关涉案人员没收全部违法所得,处以枪决。许小真被宣判无罪,接受一等英雄勋章,并授以功绩爵位,也是自帝国存在开始唯一一位获子爵的低等公民。 那日阳光灿烂,警署门前,新上任的女王笑容优雅,亲自迎接,警戒线外挤满了记者和围观群众,热情不亚于易徽继位大典那日。 他们在外面欢呼着,拼命招手,叫许小真的名字,向他的方向投掷鲜花,这一刻无关公民等级贵贱,他以一己之力破除了长久深埋在第三帝国的毒瘤,同样获得加封的还有霍青远。 女王走近,在记者和民众的注视下为他佩戴勋章,许小真苍白的脸上勾起一抹微弱的弧度,目光落在女王易徽领口佩戴的徽章。 一共两枚,王室的太阳徽章在帝国荆棘蔷薇徽章之上,在珍珠和宝石的环绕之下并不明显。 他目光在两枚徽章上略作停顿,越过易徽,落在她身后亲王易峥身上。 易峥眼神低垂,老实本分,只按照规定,佩戴了帝国徽章。 王位之争在三个月前落下帷幕,最终以王储易徽胜利,成为新王而告终,她过于强硬张扬的性格依旧不为权贵所喜爱,他们并没有放弃扶持她弟弟易峥的想法。 这是她除了继任之外第一次参与的重大活动,意义可见一斑。 许小真垂眸略弯下腰,接受女王为他递来的花圈。 仪式结束后,许小真暂且在政府为他准备的公寓修养身体,等待下一步的安排。 他挡回了许多权贵和官员的拜访,飞快写完了述职报告,在当天傍晚亲自呈拜女王陛下,略待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起身离开。 许小真算得上帝国炙手可热的新贵,总执行长景驻对他表现出了莫大的赞许和青睐,就连元帅顾延野也亲自登门拜访。 顾延野握住他的手,主动进行了拥抱。 两人的会面使得十几年前早已被抛之脑后的秘闻又掀起了一股小小的风波。 不过当年的人也都记不太清了,流传最广的版本无非是两人有过一段风流轶事,最后许小真却投入了老元帅,也就是顾延野父亲的怀抱。 有些尴尬,但也着实刺激,大家试图在这对旧情人脸上找到一丝一毫情绪的变动,未果,好似只是出于礼貌性的接触,他们早已放下过去种种,当真令人失望。 越是在风口浪尖,就越要谨慎。 顾延野和陈奕松都自觉和他保持距离,尤其是陈奕松,他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在商会酒会召开时,以代表的身和许小真见了一面,克制而冷淡地打了个招呼。 景驻站定在许小真身边,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许小真看陈奕松离开的方向:“这个人,你要小心一些,他不止在明处做生意,闻从晟被抓捕的走私航线就是他名下的,很多时候,我们选择与这种人共生,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许小真谦恭地点头,惹得景驻发笑,像对待一个亲切小辈一样,揉了揉许小真的头发。 至于沈冽,他和许小真的关系这下几乎搞得举世皆知,他可以毫不避讳地大摇大摆出入许小真的住所,只不过他没有,还是许小真陀螺一样交际后主动去探望的他。 沈冽家里的镜子都被遮了起来,他不敢给他哥看自己的脸,就别过头,哀求:“等好了再来吧,哥哥。” 他脸上的伤口早就结痂脱落,只留下猩红的疤痕,要每周进行激光治疗,大概半年才能淡化到肉眼看不出的水平。 对沈冽这种爱美的人来说,简直不亚于极刑。 许小真摸摸他的脑袋,把他的脸掰过来,看了看,皱眉问:“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搞的?” 沈冽不说,只反问他:“哥,我变成这个样子,好丑,你现在看到我是不是都觉得恶心?你走吧,我别丑到你了。”他咬着唇吧嗒吧嗒掉眼泪,倔强地用完好的那边脸对着许小真,看得人心口发烫。 “阿冽在哥哥心里永远最好看,”许小真轻轻亲了一下他的伤口,“哥陪着你。” 沈冽的代价,这次着实付出的有些大了。 听到这话,沈冽终于破涕为笑,可眉眼里还是不安和敏感,低着头,小心翼翼抱住他哥的腰:“那去新家住好不好?我上次送给哥哥的新家?” 如果有一个地方需要在这次事件中受伤,那沈冽希望是脸。 他的脸和身体是留住哥的工具,花哨精致的衣服是它们的精美包装,哥觉得他的脸很重要,那它该漂亮完美的时候要漂亮,该残损的时候要残损。 第126章 沈冽脸上的伤痕像是在粗糙地面被拖拽形成都, 从颧骨到下颌,有拳头那么大,近乎占据了右边整张脸。 疤痕剥脱后猩红狰狞, 红得像新鲜切割的牛肉 分卷阅读213 。 尤其与他另一半脸颊的精致完美对比, 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冲击。 平常人脸上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是难以接受的打击, 何况他有原本有这么一张漂亮脸蛋。 他因伤避而不出, 许小真和他的关系近乎昭告天下, 所以搬来和他同住,安抚他的心情也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这还是许小真收到礼物后第一次来这间房子。 位于一区中环,两层的小楼, 白墙黛瓦上爬满了各种各样的藤蔓植物, 开出白的, 黄的各色小花。 院子前有一汪小小的池塘, 栽种睡莲,鱼儿在水中游弋,两侧栽了几株石榴树, 正值初秋, 石榴即将成熟,红彤彤地挂在枝头。 从小院的精致布局就能看出主人对这个家颇为用心。 许小真早已淹没在记忆深处, 关于家的幻想在此刻重新清晰。 沈冽一病就病得很重,可他又总是生病, 上一秒闭上眼睛, 下一秒可能就再也睁不开。 许小真用冷酒搓他的脖颈,腋下,和他搭话。 沈冽强撑着精神应和, 问他:“哥,我们什么时候能有钱啊?” “是因为有什么想要的吗?”许小真搓完了酒, 抱住他。 沈冽虚弱地笑笑,依赖地看着许小真的脸:“想买一间房子,和哥有一个家,家里就我们两个,不要别人,我们两个一起过一辈子。 ” 门前是一条公路,来往车辆扬起的纷纷尘土像深冬的冷气一样无孔不入,衣物和人都被熏得灰突突,像从地里挖出来的叫花鸡。 所以他们想要一间有院子,有花草树木和池塘,远离公路的家…… 到后来,每次沈冽生病,兄弟两个都会幻想为了有钱了,要布置一个怎样的家,渐渐的,这个“家”就在他们的口中有了形状。 即使依照现在的眼光来看,无疑有些老土落后,但许小真走片刻进后依旧恍惚 。 好像所有的偏执和怨念都在此刻扭曲破碎,时光退回他的童年,他走入了曾经和沈冽编织的美梦中。 沈冽在客厅摆弄唱片,指尖摁着它转了一圈,看着它自己慢悠悠转回去,再按住,朝着反方向旋转。 在看到许小真的一刻,他下意识露出一抹笑容,旋即一顿,扭过头,把受伤的半边脸藏起来。 许小真淬炼得冷硬的心,在此情此景下不可思议的软化,回转,主动走过去。 沈冽知道这样的日子维持不了多久,或许只有一年,两年,他哥永远不会只和他一个人就这样生活下去。 但也没关系,只要哥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就好。 相较于另外两个人,他永远能光明正大站在哥的身边。 顾延野和陈奕松都寄来了很多东西,大多是给许小真的补品,疗养眼睛的药水,维生素,还有一小部分是给沈冽的祛疤药膏和贴布。 沈冽将此归结为,他们怕许小真对着他这张脸闹心。 好大度的两个嫂子。 家里没有镜子,沈冽把药膏给许小真,巴巴的请许小真帮他涂。 他侧着身,低头时候露出大半截雪白的脖颈,领口的锁骨若隐若现,示弱而温软的样子很惹人怜爱。 许小真洗干净手,把透明的药膏挤在手指上,轻柔均匀地涂抹在他的疤痕上,温声安慰:“不用太担心,好多了,时间久了早晚会好的。” 冰冷的药膏带着许小真手指的温度,划过受伤皮肤时传来微弱的痒。 沈冽嗯了一声,凑过来,和他越贴越近,近到纤长的睫毛扑闪的弧度,连许小真那种眼神都能清晰可见。 他歪过头,轻轻在许小真嘴角啄一下,许小真下意识要躲,却因沈冽失落难堪的眼神停了下来,主动亲了亲他。 沈冽明亮的眸中划过一丝欢快,或许是为了哥哥没有嫌弃他。 他轻轻喘着气,甜蜜的呼吸交缠,喉咙里发出像小狗一般微弱且委屈的呜咽:“我以为哥因为我变丑了,所以不愿意亲我了。” “没有的事。”许小真否认。 沈冽得寸进尺,把许小真鼻梁上的无边框眼镜摘下来,放到一边,搂着他的腰,一遍一遍亲,拱在他怀里,湿热的唇齿细细研磨他脖颈的皮肤,发出叹息:“哥哥好好吃,好香。” 许小真喘息愈发急促,感觉到皮肤上沾了些微凉的膏体,忍不住偏头,轻轻推他:“药膏都弄我身上了。” 沈冽把头抬起来,将他抱到床上,半跪在地上可怜请求:“那哥你吃一吃我,就不会把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膏弄到你身上了。” 他解开居家服的衣扣,扔掉上衣,许小真才看见他里面用一条淡紫色的轻纱从脖颈到腰腹松散缠绕了三圈,最后打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分明漂亮的腹肌在下面若隐若现,殷切看着他的时候,像个被包裹的漂亮礼物。 许小真有些为难。 沈冽为此黯然伤神:“其实不嫌弃都是假的吧……我现在已经没有可以让哥哥喜欢的地方了……” 许小真握住他的手,明知道他的话有扮可怜的成分,依旧受不了有人这样和他说话。 沈冽漫上喜色,拉着许小真的手,解开了那只蝴蝶结, 顷刻间本就松散的轻纱滑落,完全堆叠到地上,像许小真拆开了属于自己的礼物。 即便这个礼物有些残损,可礼物可怜可爱的样子还是让人心疼心动。 顾延野说他是个勾引人的狐狸精,这话果然不假。 沈冽温顺地仰躺在床上,任由他哥胡乱甚至有些敷衍的把吻落在他的身体上,可怜地求他哥接纳他。 许小真一会儿就没了力气,这个姿势太深,被塞得满满的倒在他身上,捂着略微凸起的小腹,咬着下唇,浑身湿漉漉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沈冽喜欢他哥主动,可以急切一些,也可以不管不顾一些,这样会显得哥哥很爱他,是哥哥主动索求他,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 他握住哥哥的腰,在哥哥绯红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痴迷病态地赞叹:“妈妈好美,妈妈给小冽喂奶好不好?” 这个被严令禁止的称呼又在不合时宜冒了出来,许小真从头发丝儿开始发麻,身体紧绷,恨不得扇他一巴掌。 埋在他胸口的沈冽却因为他的紧绷麻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狠狠地提起他的腰放落数次,抬起头,捧住已经失神的哥哥:“忘记了,妈妈没有奶水,如果我是妈妈的亲生小孩该多好?从妈妈的肚子里生出来,吃妈妈的奶水长大,再和妈妈这样结合在一起,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妈妈会不会给我再生一个弟弟妹妹? 不可以!妈妈只能有我这一个小孩。” 许小真软塌塌地瘫着,听他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想死的心情一波又一波袭来,可是没有力气张口反驳 分卷阅读214 。 沈冽的恶劣在于他总是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那些常人难以接受的话语,又在许小真生气的时候可怜巴巴哀求,用尽手段挽留,连最后一点尊严和脸面都不要。 明明保证下不为例,却总是在某一瞬间故态复萌。 许小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对着他那张带有疤痕的脸,还有可怜的神态,只好把自己当作聋子。 不过沈冽过于会撒娇卖乖,哄得他到底听进去一些,久而久之竟然习惯了。 在这间充满了童年幻想的温暖住所里,背德的刺激被放大数倍,简直有种骇人听闻的出格。 许小真终于接到了新的就任书,可能是景驻的手段高明,也可能是那位新任女王的野心驱使,他借着功勋破格担任了总监察署副署长,于一周后正式就任。 总监察长年迈,身体孱弱,已经不大理事,最多三年就会卸任。 他受任之前,景驻就主动带着他在各种宴会和活动上频频露面,所以许小真现在不仅有个强力的靠山,还有一个即将卸任的上司,可谓前途无量。 即便是一个高等级的alpha,都少在三十二岁取得这样的成绩,他不可谓不耀眼,想要和他结识的人熙来攘往,他也顺理成章应该和陈奕松,顾延野这种人有了深入接触的机会。 偶尔的会面因此不至于显得太过扎眼。 在许小真看似春风得意之际,陈奕松递了一封信给他——120013:远离景驻。 “那天沈冽被解救时,第一个冲破包围圈的记者不是我们的人,我不确定是意外还是人为。”陈奕松公事公办说着,皱了皱眉,解下大衣的扣子,披在他身上。 许小真缩在他的风衣里,接过信,没有流露出任何震惊的表情,把信折了三折放起来,抬眸打量了陈奕松一眼:“你瘦了。” 陈奕松神色微动,别过头,不发一言,冰冷的月光在他脸上折射出清癯遒劲的弧度,化开了几分原本的秾艳。 许小真叹气,上前环住他劲瘦的腰肢。 陈奕松不为所动,既没有推开也也没有回抱。 “好好照顾自己。”许小真拍拍他的后背,松手,后退半步,却被对方紧紧勒在怀里,好像要把他嵌进骨血里。 陈奕松下巴在他发顶蹭了蹭,声音低哑:“许小真,孩子想你了,有空回家看看吧。” 第127章 陈奕松有时候想许小真死, 他再去死,这样干干净净一了百了。 可那天他看见许小真孤孤单单坐在审判席位上,右眼因为被冰锥刺入导致的红肿, 几乎每说一个字, 就要眨一下眼睛, 泪珠不自觉就被挤了出来。 只是这样, 陈奕松就已经觉得无法忍受, 怒气和疼痛从心肝脾脏一起滚烫的翻涌上来,“轰“”的一下,将他的大脑点燃。 许小真可以不爱他, 可以利用他, 可以恶意的对待他, 无论什么方式, 任何都可以,但许小真不可以受伤或者死去。 闻从晟被抓捕之前,顾延野等了他三个小时, 毒品混合着高浓度火碱和污水, 从鼻腔灌进闻从晟胃部,一共两千毫升。 他的肠胃被灼烧腐蚀, 每日吐血不止,更无法喝水进食, 惨叫声响彻整座监狱, 肾上腺素和止血针维持着他痛不欲生地活到了枪毙执行那天。 凡是见过闻从晟惨状的人,都不由得汗毛倒立,连做几天噩梦, 几乎无法相信世上还有心肠这么歹毒的人,能使出这种酷刑。 不过如果每个突破人类道德底线的犯罪分子都能在枪毙前体验这种痛苦, 那的确是一大解恨的快事。 陈奕松对许小真的爱超过了他的自尊和自爱,所以在时隔一年半后,他轻易地原谅了许小真,并且依旧爱着对方。 许小真不喜欢矫情的男人,连沈冽那种小孩都不大用哄,陈奕松都一把年纪了。 要是哪个拿乔他都得哄,那就整天什么都不用做了,像打地鼠一样摁下这个浮起那个,一辈子就过去了。 何况他这辈子对伴侣的耐心,都用在八百年前的顾延野身上了。 陈奕松懂事,他不妨给点安慰,踮起脚尖,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会回去的。” 陈奕松有他这句话就觉得足够。 他临走时又送了些药,更多给许小真的,还有一些给沈冽祛疤用,不能让沈冽总顶着那张脸在许小真面前乱晃,太容易引起许小真的愧疚了。 许小真断掉的手指做了手术,但冬天还是会隐隐作痛,所以有些能缓解疼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痛。 陈奕松把他的手揣在怀里捂了一会儿,怎么都捂不热,于是忍不住想,如果没有曾经那样的开始,是不是结果会不一样? 他能装成许小真喜欢的样子,装一辈子也行。 可是流水不能向西,就像人生不能重来,也像许小真断过的手指,不管多少次手术,都无法复原。 他和许小真中间,隔着一个糟糕至极的开始。 陈奕松没在这儿待多久,沈冽就喊自己脸疼,他没得跟沈冽争这个,识趣地离开了。 …… 许小真的新工作还算顺利,更多时候,他作为景驻的一杆枪存在,景驻指哪 儿他打哪儿。 得罪人毋庸置疑,经他手入狱的,大多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官员,有alpha也有omega,他原本积累起的还算好的名声在整个上流社会败坏得差不多了。 不过他不在意,既然有证据证明对方的行为存在违法违宪,那也应该得到相应的惩罚。 依照景驻的意思,即社会阶级过于分明,导致阶级矛盾愈发尖锐,长此以往国家很快就会灭亡。 从某些方面来说,景驻是个有长远目光并较为理智的人。并没有其他高等公民只顾自己享受,毫不在意国家未来的狭隘。 或许并非狭隘,而是积攒了足够财富后,帝国衰弱还是富强,与他们存亡的关系并不大。 “许小真!你不过是一条狗!天生下贱的东西!一个十八等贱民,有什么资格对我们指手画脚?!我呸!手上沾了那么多人的命!早晚有你死无全尸的一天!” 骆文应这个原本风风光光的教育署署长,被羁押入狱那天,他几乎要把许小真祖宗十八代都骂出来,啐出的口水喷在许小真脸上。 众目睽睽之下,许小真淡然地掏出手绢,擦了把脸,已经习惯了。 “死无全尸也是我罪有应得,不劳您费心,您与其操心我,不如安心上路。”许小真客客气气地请他上车,众目睽睽下毫不动怒。 骆文应的叫骂声还在继续,闷在钢化玻璃中,隐隐透出几丝声嘶力竭的微弱挣扎。 许小真被骂是走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次了,索性他还能做个走狗。 景驻要见他,许小真亲自 分卷阅读215 送了几分档案前往中央政府。 一进门,景驻就夸赞他事情做得不错。 “您谬赞了。”许小真微微颔首。 景驻笑着,眼角几道绵长的皱纹向后扯着,挤出欣赏的温和:“你也辛苦了,但是我相信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早晚有一天,帝国会因为你的努力大大改变,届时,人们会懂你的苦心,你会成为整个帝国的英雄。 好孩子,你知道,我一直很中意你,希望你能成为我的接班人。” 他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座椅。 没有人面对这样的场景丝毫不激动。 帝国总执行长官,政府最高行政长官,帝国首脑,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 即便许小真能坐到总监察长的位置,与景驻都同属一级官员,但无论如何都无法与其相提并论。 成为总执行长,成为整个帝国的英雄,永远的改变自己的命运,掌握着国家的未来,简直像做梦一样。 无论是最危急时刻的扶持知遇之恩,还是此刻对他的看重和承诺,都足以令人铭记终生,为他肝脑涂地。 景驻温和地抚了抚许小真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很是慈爱:“我一直想改变帝国的现状,但时间来不及了,恰好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希望。 我没有孩子,一直将你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来看待,恰好你也父母双亡,如果不嫌弃,可以称呼我一声父亲。” 他既然已经这样说,许小真拒绝岂不是显得不知好歹? 于是立即感激涕零地跪下,唤了他一声父亲。 景驻将他扶起,悉心叮嘱了一番,然后送出了门。 与此同时,随着他与景驻的往来逐渐密切,来自120013的信件他逐渐变得频繁,对方似乎十分急切,用尽一切办法要挑拨他与景驻的关系。 可是许小真一味冷淡处理,甚至和景驻的交往变本加厉,压根儿没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对方在某一天忽然断了联络,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从联络地转移时,一行人被围堵了个正着。 120013这个地址上的人,或者说这个位置的一群人,非常警惕,在一开始许小真主动向他们试探着投出橄榄枝时,他们一直按兵不动,像蜗牛一样缩在壳里。 许小真入狱的那段时间,陈奕松说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另外一股力量在暗处游动。 突破防线的记者,采访的迅速发酵,无从属IP关于他的正向言论,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就如曾经多起有组织有预谋的暴乱,还有他组织用于学校建设的捐款,未经太多宣传就已经有无数匿名人士投入了善款。 许小真入狱的圈套,除了作用于景驻,还有120013这类人。 引蛇出洞,欲擒故纵。 许小真和景驻的交往从密令他们警铃大作,心急如焚的提醒失去了分寸,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暴露的时候,早就掉进了陷阱。 男男女女被围堵在露天停车场中央,一双双雪亮的眼眸带着困兽般的尖锐和警惕。 滴滴答答—— 轻快的雨组成一组曼妙的午夜乐曲,究竟是屠夫闸刀落下前以乐写哀的葬礼进行曲,还是胜利曙光前的号角,在许小真撑着伞,从暗处缓缓走来时,一切才有了分晓。 “120013,晚上好。”他笑了笑,眉眼弯弯。 120013们紧绷的眉眼有了一丝的震惊。 为首的男人瘦削,佝偻,干枯,薄薄一片的唇惨白,长脸,鼻梁上架着酒瓶底厚的黑框圆镜,眼睛穿过镜片,变成可笑的花生粒大小。 他抿着嘴巴,浑身绷成只濒死的虾,自知挣扎无用,伸出手握向许小真递来的手,自我介绍:“杨果,久仰大名,许监察官。” 一行人捧着东西,一步三回头回了老楼办公室,只有杨果跟随许小真上了车,两个人面对面。 杨果警惕盯着许小真,许小真则是给他倒了杯热茶。 “停止和景驻的交往,否则你会重蹈覆辙。”杨果郑重地警告他。 剩下的话还未来得及张口,许小真已经摆了摆手,换了话题:“能说说你们是什么时候存在,这些年还做过什么吗?我对这些比较感兴趣,见你们一面真不容易,下次再有机会问到,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杨果神色郁郁,花生大小的眼睛面对许小真时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正如他们一开始的理想而言,许小真是个好人,该是他们的亲友,伙伴,但他与虎谋皮不择手段的行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与他们的处事背道而驰,无法与之共处。 杨果思索了一番,终于道:“我们这类人,从平等逐渐开始消失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或许第一个我们不叫启明,也不是120013,但理想信念和行为始终都是一样的,为了人类平等事业而奋斗。” 第128章 在六十年前分化之初, 分化者身体上的优势展现之前,劣势就已经展露无遗。 alpha有易感期,omega有发情期, 极其不稳定的信息素令他们的身体饱受煎熬, 生活痛苦异常, 而针对信息素的药物还处于研发阶段。 分化原因更 是众说纷纭, 还有神学者称他们为神罚者。 因此在当时的社会, 不少未分化者对分化者避之不及,甚至流行着一种排挤鄙夷的风气,就连企业招聘很多情况下也选择避开分化者。 政府为了维护分化者的利益和人权, 在政策上对他们提供优待, 由政府主动承担昂贵的信息素药物, 以帮助他们更好的融入社会, 消除偏见,减轻负担。 但逐渐的,分化者身体和头脑的优势显露, 又因为得到了政策的扶持, 一批人很快拥有了极大的话语权。 社会形式在近二十年发生飞速逆转,alpha和omega占据上位, 为了自身的利益,不断排挤beta, 将beta边缘化。 此时再想收回一切对于分化者的优待政策, 已然来不及。 当矛盾和冲突出现的时候,人类的良心就会接受拷问,自然有人挺身而出, 寻找出路。 启明历经十八年,已经是这个组织的第七代, 他们中有医生,有黑客,有收银员,也有教师…… “以政府的标准来看,我们是邪恶组织,是使社会动荡,人心不安的祸源之一,”杨果摊手“现在要怎么样?把我们抓起来,去邀功?那恭喜你,要再一次成为这个国家的英雄了,真风光啊,许监察。” 杨果语气平平,好像不管发生什么,都能坦然面对,或者说在他选择走这条路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在某一日赴死的准备。 许小真指甲在桌板上无节奏地轻微敲动,想起很多年前,天空飘落的传单,被糖果坠着落 分卷阅读216 到他的手里。 那是据说为某“邪恶组织”给孩子投下的糖衣炮弹。 “帝国有不止你们一个组织,为什么你们看起来似乎从未进行过联络合作?” “因为无法互相相信,第一代启明有六十三个人,到我们这儿,只剩下六人,这是轻信他人的代价。”说到此处,杨果语气才产生幅度轻微的颤动,只是并不易察觉。 他的表情和眼神依旧木讷,如果许小真此刻探听他的心跳,恐怕也难以觉察到任何加速。 配合着他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厚重的眼镜片,硕大热血漫主人公头像印在卫衣上,杂乱偏长的头发,一切寡淡如水,好像背上挎包就要去参加漫展的死宅。 任谁都难以想象他是启明第七代的首领,掌握着一个“邪恶组织”。 “无法信任他人,为什么愿意屡次提醒我?我们从未见过,甚至关于我的评价毁誉参半,就帝国上下的传言来讲,我应该是个为了向上攀爬不择手段的人,只是因为魏如观?” 杨果不要热茶,而是喝了半杯汽水:“你不必试探我,就是因为魏先生,没有别人,他是启明的第一任首领,以你现在的级别,要取到关于他的档案不是难事……” 许小真很诚实地摇头:“他的档案已经遗失,甚至出生档案,学籍也被抹掉了,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再也不会有人记得他的存在。” 杨果脸色猛然一变,直勾勾看着许小真,大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怎么会?你在套我的话?” 他更想追问许小真关于魏先生的下落,魏先生怎么样了,以及他为什么会知道启明的旧址,还有电动车门已经缓缓打开,许小真递给他伞,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我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今晚麻烦你了,杨果先生。” 杨果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剩下的汽水,一抹嘴:“你到底什么意思?” “一直想解决心中的一个困惑而已,我知道,你们可能看不上我这种不择手段,与那些alpha狼狈为奸的人。 我承认,我做过坏事也做过好事,不够纯粹,和你们这种纯粹的理想主义者有一定差距,所以我现在依旧要做一些坏事,譬如依旧不听从你们的劝告。 不过早晚有一天,你们的疑惑也会解开。 我不喜欢在暗处和本该是同盟的人勾心斗角,无论如何,我们是殊途同归的,所以请放下成见和怀疑,至少我们在此刻应该互相信任,说句难听的,你们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我费这么大的力气只为了戏弄或是除掉你们。” 如果没有魏如观,没有接连的试探,没有启明已经衰弱到如此地步,许小真大概也无法完全相信杨果。 他大脑里一直存在的一连串线索被串联了起来,宛若一盏钨丝灯,乍亮在暗室,指引他未来的方向。 他是现在的魏如观,魏如观是过去的他。 第三帝国有千千万万个魏如观,也有千万个许小真。 假使有一天许小真也落到和魏如观一样的地步,在不远的未来,在他身后,依旧有千千万万个许小真重新站起来,自由精神星火不息,隽永不灭。 杨果咽了咽口水,诚然,如许小真所说,以他的身份,现在已经完全不需要费这么大的力气取得他们的信任再铲除掉他们。 但他还是说:“我拒绝。” 许小真点头,抬了抬手:“那请便。” 杨果在下车前,从卫衣口袋掏出一把印着卡通头像的钥匙,向他吹了个口哨。 许小真这才确定杨果刚才在试探他,果然是个十分谨慎的人。 他把钥匙翻来覆去看了看,放进口袋。 许小真在副监察的位置上待了三年,三年来他在景驻的扶持和默许下,几乎把整个中上层官员得罪了遍的同时,提拔了不少beta官员,中下区的经济和教育也得到了质的变化。 每一个中下区的学子,都知道的一个名字就是许小真,榜样也是许小真,十三年,从十八等公民成为帝国副监察官,这放在以前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 父母们都殷切叮嘱过自己的孩子,要努力学习,环境并非无法改变,看看许监察,他就是榜样!是beta的希望之火! 现在的环境也没有过去那样的艰难,但凡是想继续读书的孩子,都能申请到足以覆盖学费和生活费的补助金。 许小真时常游走在各类下区学校,捐款,演讲,或是视察的时候,看到朝气蓬勃的学生,觉得自己并未对不起任何人,唯独关于他的女儿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许留,他满怀愧疚。 许留已经长成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和她生父一样,是个S级的alpha,只可惜除了许小真在下区任职的那几年,他们其实并没有好好相处生活过。 有时候许小真看到她的变化,既陌生又熟悉,她小时候几乎和自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大后除了眼睛,其余之处却不怎么相似,说不出来像谁,细看还有几分气质像陈奕松。 任谁一眼看过去,都难以把她和许小真联系在一起。 许小真没有失落,反倒因此松了口气。 太像他反倒是个大麻烦。 许留这些年几乎在整个下区 历练了个遍,第一次是扬子塔孤儿院,算是非常简易的副本,有陈奕松的人环绕在周围保驾护航,除了挨点饿,洗了点儿衣服,没遭什么罪。 后面渐渐难度增大,有一次她被搅合进一起绑架案,差点丢了小命。 顾延野吓得好几晚都没能合眼,给许小真打了几十个电话,像年糕一样叽叽歪歪黏黏糊糊,话里话外无非是说孩子太吃苦了,孩子太怜可了,想求他法外开恩,但又不敢直说。 许小真让他自己问许留,要不要降低点难度或是取消这种历练。 顾延野不敢吭声,但凡女儿理他,他还至于软磨硬泡许小真? 许小真冷笑,挖苦他:“你爱替别人做决定的毛病还没改。” 顾延野让他一句话憋的没了脾气,只好改问他过年回哪儿。 许小真前两年就连大年三十那天晚上都在监察署大楼办公,今年计划和沈冽借着祭祖回十八区一趟,陈奕松和许留也在,总不能落下顾延野,顺带将他揣上了。 他担心孩子担心得肉跳心惊,再不给他看一眼,可能要急疯了。 爸爸能回家过年,许留很开心,舅舅来家里过年,许留一般般开心,那个很讨厌的顾叔叔来家里过年,许留就有点儿烦了。 即便顾延野经常对她发去问候和祝福,并且出现的时候总为她带去很多贵重的礼物,但许留既不缺用心或者贵重的礼物,也不缺朋友家人的关心。 她也不觉得自己有这样讨人喜欢的本事,要对方不计代价令她开心,总有图谋不轨的味道。 可 分卷阅读217 爸爸说顾叔叔没有家人,一个人过年冷冷清清的,许留一想,觉得心脏痛痛的,因此对这位讨厌的顾叔叔态度好多了。 顾延野这次的到来和往常一样,为许留带了很多投其所好的礼物,关心询问她有没有在外面吃苦受伤,最后摸摸她的头。 许留礼貌地打了招呼,钻去厨房,陪她妈妈准备菜。 她跟只小黄鹂鸟似的围着陈奕松转来转去,叽叽喳喳,陈奕松有时候觉得挺神奇的,刚到他手里时那么一丁点儿,还没个猫崽子大,转眼就长到这么招人烦的年纪了。 “妈妈,妈妈~” “干嘛?叫魂儿呢?有话就说。” “妈妈,你能不能想办法以后别叫顾叔叔来家里过年了?” 陈奕松抬眼瞥她:“怎么了?” “我不喜欢他,”许留蹭到他身边,小声说。 陈奕松捻了颗草莓塞进她嘴里,笑得怪异,怂恿:“去,那你去跟他说,说你不喜欢他,讨厌他,以后别叫他来了。” “这不好吧,是不是不太礼貌,顾叔叔岂不是更可怜了。”许留依旧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没多想,腮帮子里含着草莓,含糊着说。 “这有什么的,抛下道德才能享受快乐人生,你看你爸一天天忙得跟陀螺一样,我没道德,你看我多快乐。” “才没有!妈妈也是好妈妈!妈妈你教我这些被爸爸听到会挨骂的!”许留想了想,又把话题拉回到顾延野身上,“就是我感觉顾叔叔看爸爸的眼神怪怪的,和妈妈看爸爸的时候一样,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妈妈,顾叔叔是不是就是爸爸在外面的野男人?” 许留小心翼翼询问,她已经十六岁,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身边有很多情窦初开的朋友和同学,他们看彼此的眼神,就像妈妈看爸爸,也像顾叔叔和舅舅看爸爸,许留现在已经懂得那种眼神叫做.爱。 舅舅是爸爸的弟弟,他爱爸爸,这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可顾叔叔又怎么能用这种眼神看他的爸爸呢? 她一开始不喜欢顾延野,是因为信息素令她不舒服,现在不喜欢顾延野,是因为看出自己美满的家庭岌岌可危,有个第三者试图闯入。 许留很担心爸爸妈妈从此分开。 陈奕松没说是还是不是,不否认就代表承认,许留都要急哭了:“妈妈,你加加油嘛。” 陈奕松嗯嗯啊啊地敷衍她。 这事儿他怎么加油?又不是开车去加油站,说98加满,许小真谁都不爱,他就是死在许小真面前,也不能换来爱。 许留沮丧地转身,才看见顾延野已经不知道在门外站了多久,听到多少他们的谈话,他的手里手里还拿着围巾,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鹅黄,很温暖的颜色,和商场里贩卖的精致针织品相比,甚至粗糙的有些过分。 许留敏锐地看到他指腹有深深浅浅的伤痕。 出乎许留所料,顾延野没有生气,也没有任何的不满,只是漆黑的眼眸中有着掩盖不住的伤心和失落,他向许留安慰似地笑笑,似乎并不在意她冒犯的言语,转身体面离开,当作无事发生。 许留从来没有背后说人坏话被抓住的时候,又尴尬,又愧疚,恨不得回到刚才狠狠扇自己两巴掌,把那些话都打回去。 尤其看到顾叔叔伤心的表情,还有亲手制作,准备送给她的毛巾,瞬间感觉自己太不是个东西了,连忙追上前去。 顾延野早早就能感觉到许留不喜欢他,生怕她是追上来说讨厌他的,于是越走越快,许留近乎用跑的,才在光秃秃的花厅里把人抓住,道歉:“顾叔叔,对不起,我不该和妈妈那么说你,其实我也没有很讨厌你,我只是怕你抢走爸爸而已,你生气的话可以打我的,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话了。” 顾延野觉得自己这辈子是个彻底的失败者,两情相悦的爱人被他作跑了,女儿不止被他作到认对家作妈,还变得讨厌他,这一切结局在听到许留和陈奕松那番话时,像心脏活生生被撕开个大口子,乎乎往里面灌冰碴。 他怎么会生气,他对许留,根本没脸生气,也生不起气。 尤其一转身,看到和许小真那样一双相似的眼睛,可怜巴巴求他原谅,心都软了,根本舍不得她有一点儿难过,他只想有什么都给她。 许留被教的很好,至少比他年轻时候好百倍,懂礼貌,善良,伤害了别人会说对不起,即便伤害的人在她眼里是试图破坏父母感情的第三者,她也依旧会觉得在背后说对方的坏话是不礼貌的行为。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没有,叔叔没有生气,”顾延野温声道,看着她被冷风吹得发红的鼻尖,问,“冷不冷?” 许留伸出手,小心勾起他手里围巾的一角:“这个是送给我的吗?” 顾延野缩了缩手:“这个不好看,改天送给你别的。” 许留咧起嘴笑了笑,抓过来自己戴到脖子上:“好看的,我喜欢!谢谢顾叔叔,我戴上是不是很合适?” 顾延野也笑了,像是完全忘记她说讨厌自己,抬手轻轻帮她整理了整理围巾:“你喜欢就好。” 其实他知道,这条围巾许留只会戴这一次,不过已经足够。 许留第一次对他这 么笑,无论是出于歉意也好,还是什么,至少这一刻,顾延野觉得好像他们成为了真正的父女。 十几年过去,他还是无数次幻想,如果当年他不是个混账,一切应该都会不一样。 许小真晚饭之前和沈冽赶回来的,一家五口第一次吃了顿齐全的团圆饭,沈冽提议照张合照,许留闹着也要拍。 许小真拗不过他们,他这个一家之主自然是坐在中间,顾延野和陈奕松分坐在他两边,倒是许留和沈冽为谁到底站在许小真后面争执了一番。 许留想要站在她爸爸身后,搂着爸爸的脖子,沈冽也要,干脆各退一步,只每个人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照片最后谁都没能带走,大家轮流看了一会儿,由陈奕松锁在保险柜里,以防万一。 许留年纪小,还在长身体,没一会儿就回房间去睡觉了,四个人进行了老活动——搓麻将。 上次凑齐人打麻将得是四年前的事儿了,唇枪舌战好不热闹,现在都认命了,打得有来有往,偶尔还能互相关心关心对方的身体,恭祝对方无病无灾早登极乐。 许小真常年伏案,腰出了些问题,麻将打一会儿就酸痛酸痛的,说要回去睡觉,陈奕松毛遂自荐,找了点儿器具,让他趴在沙发上,撩开上衣给他拔火罐。 他脸埋在枕头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应该艾灸吧?” 陈奕松面无表情且理直气壮:“不会。” 第129章 陈奕松在把合照塞进保险柜的时候, 在保险柜的保险柜里 分卷阅读218 找到了一整柜的硬盘,他擦干净上面的浮灰,才想起是许留小时候的留念录像。 因为不能外传, 所以都锁在保险柜里, 这家里除了许小真, 没人会看这种东西, 他不在这儿好几年, 陈奕松都忘了保险柜里还有这种东西。 许小真趴在床上睡着了。 他走过去,把衣服给他撩下来,盖好被子, 把几卷录像带夹在腋下, 走下去, 点了支烟, 咬在齿间。 从顾延野的角度,只能看到豆大的烟蒂红光明灭,从楼梯上盘旋着, 一级一级落下来。 陈奕松开了灯, 把录像带甩到他怀里,随意坐在旁边:“要看吗?” “什么?” “你女儿的录像带。” 顾延野握着那几卷东西, 觉得掌心发烫。 明知道陈奕松没有对他怀有好意,还是道了声谢。 陈奕松摆了下手, 他都能想到这些东西是如何让顾延野肝肠寸断的, 许小真好几年没回来,他不能对许小真怎么样,总不能让另外两个人好过。 他不痛快, 谁都别想痛快了。 录像大多是在许留小时候留下的,许小真特意攒三个月工资买了台像素好的摄像机, 每天对着许留拍拍拍,不光记录生日,第一次学做蛋糕,学骑车,连吃饭睡觉都要拍下来。 刻出来的硬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张。 现在储存影像的技术已经很发达,有各种各样的方式,但许小真还像一个古老遗民一样,非要把视频刻录在光盘里,拿在手中才有实质感,和他过年一定要贴对联窗花的势头一样。 顾延野找到一台播放机,他把碟盘推进去,红灯闪烁后,转为安静的蓝光,画面缓缓投映在大屏上。 金黄色的日光穿过梧桐树,垂落在人工湖上,在粼粼水波上跃动着,像被罩了一层朦胧而梦幻的纱。 许小真在调试镜头碎碎念:“这个怎么弄,是这样?这样算打开开关了吗?” “我看看,”陈奕松的声音出现,镜头轻轻晃动了一下,“好像是这样没错。” 两个人贴得很近,声音像是从同一处发出来的。 一阵眩晕后,镜头已经对准了踩着旱冰鞋的许留,许小真蹲下,轻声招呼她:“宝宝看镜头!” 许留模样很小,五六岁的样子,戴着护具,脸蛋红扑扑的,听到声音,立刻一边叫爸爸一边利落地冲过来,夕阳落在她身上,把她染成一个红彤彤的橙子,她张开双臂,镜头一颤,应该是扑进了许小真怀里。 “爸爸妈妈我棒不棒?” 许小真的镜头重新对准许留,她仰着小脸,天真可爱。 许小真夸了她,她欢呼一声,又像只轻快的小鸟飞奔出去,给爸爸妈妈展示自己刚学会的技能。 镜头一直追随着她,饱含爱意。 很长的录像,有将近三个小时,都是在无聊地记录一个小女孩滑旱冰,偶尔她溜过来,抿一口她“妈妈”递过来的果汁,还有许小真谴责陈奕松不要把手放在他腰上的声音。 顾延野看得既痛心又温暖。 录像的最后,是许留揉着眼睛跑过来,说自己困了,张开手臂要许小真抱抱。 许小真叫陈奕松拿着录像机,陈奕松嘀咕:“什么毛病,这么大了还要人抱着。” 许留悻悻收回了手,结果镜头还是一番剧烈晃动后到了陈奕松手里,许小真弯下腰把孩子抱起来,驮在肩上:“走喽!坐稳,爸爸带小留回去睡觉好不好?” 许留又开心起来,骑在爸爸的脖子上,弯下腰抱住爸爸,咯咯笑得很开心。 许小真为了哄孩子高兴,跑了一会儿,可惜没两步就气喘吁吁了,陈奕松的镜头一直追随着父女两个,最后走上来,单手把孩子拎在怀里,笑话他:“许小真你真虚,还是个男人吗?” 许小真擦了把额头上的汗,作势要打他,相机滴滴两声之后镜头里的画面消失,影院里也只剩下一片漆黑,笼罩着孤零零的顾延野。 真好,真热闹。 他没能给小真的,陈奕松都给了。 顾延野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多温暖的画面啊,一家三口,可他看着这些,一边感到幸福,又一边感到疼痛。 他总幻想如果当年他不是个混账王八蛋,是不是和小真会过得很好,但那些场景只能存在于幻想中。 现在陈奕松用碟片切切实实把这种幸福摆在他面前了,这是远比只能躲在暗处幻想幸福的他远胜千万倍的幸福。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顾延野痛得连呼吸都像受刑,却忍不住一张一张自虐般地看过去,看小真和孩子多幸福,从这小小的一角窥探自己未曾参与过的,他们的人生。 陈奕松果然很有些折磨人的手段。 沈冽也没睡好,因为陈奕松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他和顾延野的心痛不一样,他看到这些东西嫉妒得要发疯,又不得不承认,许留才是他哥最爱的人,是他哥唯一的孩子。 陈奕松憋了四年的气,只一想到两个人的模样,就由衷的痛快,哼着轻快的小调,洗了个澡,掀开被子钻进去。 他走的时候许小真什么动作,回来还这样,趴在枕头上,脸颊的 软肉被挤出来,一副很好捏的样子,陈奕松也确实上手捏了一把,顺带把人搂进怀里,掀开衣服,各处都亲了亲。 “我又不是个死的,你能不能动作轻一点?”许小真眨了眨眼睛,叹气,“你这个年纪应该学会养生了。” 陈奕松把他的睡衣角掀上来塞进他嘴里:“别逼逼了,咬着,谁像你一样这么虚?才什么年纪就不行了?做一会儿这疼那疼的,现在每次和你做都感觉自己在对一个八十岁老头欲行不轨。” 许小真手腕被他握着压上去,咬着睡衣呜呜咽咽说不出话,只好拿腿踹他。 其实他除了有时候会有点腰疼还没那么不堪,喊疼是因为能早点睡觉,他!不!虚! “力气大点,没吃饱饭?”陈奕松拍了一把他的屁股,“要开始强,奸你了,别让我太失望。” 许小真眼一闭,想死,三十多岁了还要搞这种play。 没过多久,强,奸就变成了合,奸,许小真双眼失神,主动勾着他的肩膀,用脸贴他,陈奕松怕他喘不上气,把被咬得湿漉漉的睡衣从他嘴里扯出来,带出一条淫,靡的银丝,他的湿软的红舌无意识吐出一截,看着色气极了,浑身一热,低下头含着他的唇舌舔,弄。 早上许小真没起来,陈奕松给他端的早饭,顾延野合沈冽状态都不太好,看到一身轻快的陈奕松,脖子上还带着吻痕,心情更不好了,早餐吃得干干巴巴咽不下去,说如鲠在喉都不为过。 陈奕松有的是手段料理料理他们,光许留一个就够俩人不痛快了,尤其是顾延野,这两天过 分卷阅读219 得心如刀割,好在年快过完了不用继续在这个窒息的地方待下去。 四个人一起互相折磨的日子大概没个头儿。 后山上种了点枸杞和桑葚,用暖棚扣着,临走那天陈奕松给许小真装了一箱,给他养生泡茶用的。 许小真才回一区,景驻就带给他一个坏消息。 年前关于一桩官商勾结的竞标洗钱案,被打回了。 所有流程都走完了,只卡在景驻那儿。 景驻很为难地和他说没有办法,让他多加体谅。 许小真思来想去,想不通他到底哪里为难,经过顾延野处多方打探,才知道里面牵扯了好几家,连亲王易峥都在其中。 但他那种懦弱性格,多半是被人拉上当挡箭牌使了。 多数权贵要利用他和易徽抗衡,案件继续推进下去,查到了易峥头上,多半有人要下场阻止,他们不会允许易峥这枚棋子失去作用。 许小真为此受到了很多威胁和贿赂。 他模棱两可,尚未表态,转头易徽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公众发布了道歉声明,大意为她身为女王,却没有约束管教好其他王室成员,致使亲王易峥参与了贪污。 上百年来,还是第一次有易徽这样的国王这样干脆狠辣,先发制人,把王室的名声抛在权力之后,打得人措手不及,被迫只能将案件继续推进下去。 政府架构在经历了一段雷厉风行的变革后,格局发生了细微变化,由以往的九成分化者,一成beta的组合,变为七成分化者和三成beta的组合,然后在此稳定。 beta的福利待遇日趋向好,就连帝国大学每年新入学beta的比例也由原本的百分之十二增长到百分之二十七。 看似有无数中低等公民有了改变命运和晋升的机会,除了alpha和omega有些怨气外,一切欣欣向荣,但许小真从这个案子上嗅到了不详的气息。 果然从此以后,大多关于权贵的案子都无法向过去一样顺利进行,总有各种各样的牵扯,不得已要投鼠忌器,连景驻都无可奈何。 不止许小真一人,其他人也闻到了雨过天晴的味道。 在四年大洗牌中暂且安分下来,对许小真颇有忌惮的权贵,重新伸出了他们的触手和獠牙。 第130章 许小真放在明面上的产业不是失火就是遭窃, 住所外连着好几日夜里都有人放枪,明摆着警告似的,加上工作不顺, 再也没有往日意气风发的样子。 几番劳顿下来, 加之急火攻心, 竟然一病不起。 人都不知他是真病了, 还是借病躲避风头, 好装作无事发生,意图服软糊弄过去。 谁走到这一步都不容易,眼瞧着被他整治过的人腾出手来, 第一个预备料理的就是他。 站得高高的又跌下去的滋味不好受, 谁知道他心中现在是何种滋味? 明面上大家都很关切, 景驻更是亲自去探望了他一回, 进门就见泪意潸然的沈冽,好不可怜,哭得梨花带雨, 眼皮都红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许小真要病死了。 景驻定在原地,被他的美貌摄住了几秒, 好半天回神,心叹沈议员这长相一年比一年漂亮的邪性了, 然后才挪动步伐, 抬腿进去。 许小真坐在卧室的床上,床紧临窗,正午灿烂的阳光照进来, 要把他照化了似的,苍白的肤近乎透明, 病恹恹的,往日淡粉色的唇一点血色没有。 见到他,有些激动,直起身欲下床,摇晃了两下竟没站稳。 景驻快步上前扶他回去:“怎么病得这么重?” 许小真掩唇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许久才提起气,恭敬而亲切地称呼他:“父亲,”他黯淡的眼神里有了些许光彩,“前些天在书房睡着了,忘记关窗,没想到身体这么不争气。” 他说着,嗬嗬地又喘了几声。 沈冽端了茶进来,嗓音比许小真的还哑:“一直反反复复发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哥的身体原本就不好。” 景驻眼神凝了凝,顺势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然还是一片火热,脸上挂满了忧心,眉头深皱,叫助理把他的私人医生请过来,责怪他:“这么大了,怎么也不会照顾自己。” 许小真眼眶一湿,温顺又感动地低声叫了他声父亲:“这次给父亲添麻烦了。” 景驻为他掖上被子,轻拍他的肩头:“说什么麻烦不麻烦,只有千里捉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你还年轻,叫人下了套,陷进去也是正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常的,谁又能想到那些板上钉钉的证据都能有假。” 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警署那边办案的时候死了两个年轻的小警官,尸检的时候在舌下发现了证物。 两个人因为撞破了李法因行贿,借着慈善机构平账洗钱的事被灭的口。 李法因早几年在四区担任总执行官,后来急流勇退,只挂了个闲职,打理地方慈善机构。 几年前的毒品案李法因逃的快,提早把自己甩了出来,许小真想起他还逍遥法外就暗恨,抓到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也许正是因为太急切,露了马脚,又被他逃了,原本掌握的证据作废。 许小 真也因此受了好大奚落,大为挫败。 景驻关切了他好一会儿,直把许小真这个没爹没妈的孩子弄得热泪盈眶,才垂着眸,轻声细语地给他出主意:“小真,依照现在的情形,你留在一区太打眼了,他们处处针对你,时时设陷阱,一时半会寻不着机会,还是暂避锋芒好些,我想办法给你调去别处,刚好养养伤,等过一阵子再回来,你觉得怎么样?” 看似是询问的,实则并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 都已经这样拳拳之心为他考虑了,许小真要是执意留下来,显得既虚荣又不知好歹,只好点头:“我都听父亲的。” 景驻得到他的回复,眉眼舒展,满意地用拇指摩挲了摩挲他的脸颊:“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最识大体懂进退了。” 他起身,说时候不早,该离开了。 沈冽将他送出门后,才折返回卧室。 许小真陷在柔软的鹅绒靠枕上,表情意味不明,指尖轻轻刮过方才景驻碰过的地方,然后伸到眼前捻了捻。 沈冽撇嘴,上前摸了摸,用自己的味道覆盖住景驻身上那股淡淡的雪松信息素味儿。 “他什么意思?”沈冽不满地问。 许小真疲惫地翻了个身,沈冽帮他拢了拢靠枕,他才淡淡开口:“等着吧。” 景驻走后没多久,易徽就来了。 王室向来在这种事情上面子功夫做得到位,哪个大臣有个小病小灾,闲着没事干的国王就会亲临慰问。 不过面子功夫有点太到位了,侍从和媒体加上易徽,几乎把整间卧室都占 分卷阅读220 满,各种香水和人类皮肤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着实不好闻,许小真的脸白得更如造纸厂里刚从机器中铺出来的白纸。 好在易徽看出他的窘迫,叫记者拍下几张照片好登报后,便都叫人出去了。 易徽:“景驻来过了?” 许小真客气地淡笑,笑容里写着几分明知故问。 若不是景驻来了,她也不会来得这么快。 “今后恐怕不能继续为女王陛下效力了。” “什么意思?”易徽眉头一跳。 “总执行长的意思是,希望我能暂时离开一区,避一避风头,大概要给我调离岗位了。”许小真笑容虚弱,谦卑恭敬地低着头,目光却落在易徽渐渐攥起的双手上,“我想,也许是他知道了我和您的交易,您万事要小心,易峥的紧闭期即满,难保他们会做出什么对您不利的举动,我不知道他还掌握着什么,但他似乎非常自信,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易徽站起身,又坐下,不到半分钟,似是调整好了情绪,端庄颔首:“好的,我知道了。” 比起许小真被调职,她更担心的是下一任副监察官是谁,许小真在这个位置上待了三年,这次他一走,位置必定要留给那些权贵以作安抚。 易徽看似平静的眼神下暗潮汹涌。 易徽和景驻一样,略待了一会儿,起身告辞,沈冽像个门童一样迎来送往,顺带在厨房转了一圈儿,带上去煮好的梨汤。 “哥,你什么时候跟她搅合在一起的?” 沈冽端着碗沿的手指被烫得微微发红,许小真一边咳嗽,一边直起身接到床桌上:“在我从监狱里出来那天。”他的指尖在领口位置上敲了敲,“看见她的徽章了吗?” 沈冽并未注意,仔细回想了一番,只能想起被宝石珍珠环绕的美丽女人。 “从十几年前,在公众场合只佩戴帝国徽章已经成为王室约定俗成的规则,这其实意味着君权的衰弱,帝国将以政府和议会作为权力中心,易徽却将王室勋章悬挂在了帝国勋章之上,这未尝不是一种小小的抗议和野心的体现。 以及从她被立为王储以来的种种表现来看,她不是个甘于做傀儡的人,也正是这样,权贵们才想方设法要扶持她的弟弟上位,等着吧,她不会放弃我的,”许小真摸了摸沈冽因为忙碌而干裂的唇,盛了勺梨汤,晾了一会儿喂给他,“我还没碰,应该不会传染给你。” 沈冽得到他哥的疼爱,死也高兴,甜蜜蜜地依偎着他,双手圈在他的腰上:“传染了也不怕,我和哥哥一起,这样哥哥有多难受,我就都能知道了。” 许小真听得心头热了一阵,摸了摸他的脸,刚想说什么,猝不及防咳嗽起来,再回神全忘了。 易徽走后没多久,就有消息说,许小真因为身体原因,要卸任副总监察官的职位,一时间他的住所热闹极了,来探病的人一拨拨来,又一拨拨走。 有的来打探虚实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以许小真马首是瞻的新兴势力惴惴不安的。 政府上下拉帮结派的事不少见。 这十几年里有不少beta涌入政坛,有些既不是出身名门,又无人扶持,且受过许小真恩惠的,自然而然与他依附,亲近他,这些个散兵游勇虾兵蟹将倒叫许小真这两年竟然也有了自己的所谓“门派”。 他们自然担心许小真的去处。 晋云深说好听些,是有个七巧玲珑心,说不好听,满肚子都是算计。 当年他也不是全然依从闻从晟,自己留了后手,一见情势不好,立即将手里证据都撒了出去,不仅没沾到脏水,甚至还鸡犬升天了。 如今更是左右逢迎,混得如鱼得水。 这些年beta地位的提升,切切实实给他也带来了不少的好处,他心里既念许小真个好,敬佩他,又觉得许小真傻,不过许小真真要被调离一区,他反倒有种物伤其类的哀伤,许小真在beta里算一棵遮风避雨的大树,他一倒,估摸着要变天,自己的日子也不大能好过。 但他觉得许小真不会就此罢休,他肚子里都是算计,许小真也不差,惯会苦肉计以退为进了,因此殷殷勤勤来了许多趟,却什么都没探听到,只得铩羽而归。 人多口杂的,又不知道要从外面带来什么病菌,沈冽都要推了不见,许小真却放任他们进来探听,他一向听他哥的话,只好一天三次的给房间消毒。 易徽自打回去后,便忧心忡忡,可以说是寝食难安。 许小真代表了大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多数beta官员的立场,对她夺回权力至关重要,许小真绝不能就这样废了。 第131章 许小真一病, 拖拖拉拉半个月还没好,外面连他要病逝的消息都传出来了。 和他的病一起沉沉浮浮不见起色的还有他名下的两个工厂,几个商铺, 下面人来请示他怎么做的时候, 许小真没有犹豫, 干脆叫他们暂时关停了, 工资照发。 经理为那句“工资照发”愣怔了一瞬, 最终还是没选择背叛工人阶级当资本家的走狗,去安排事项了。 许小真不大会经营,所以产业都是陈奕松在帮他打理, 只有明面上这一点是立着当靶子 , 做给别人看的。 沈冽怕他无聊, 在床前养了两条小鱼陪着他。 许小真正捏着鱼食, 把鱼逗弄得团团转,下头门铃响了。 该来的都来过了,现在来的大概不是顾延野就是陈奕松, 沈冽有意晾了会儿才去开门, 却带上来个小可怜。 小可怜风尘仆仆的,拎着个黑色的手提包, 见到他,白净的面皮上浮现出激动的红, 五官都皱在一起。 “甜甜?” “许先生!”甜甜一听许小真还记得他, 登时脸都红了,立马扑到床前,泪盈盈的, “我好担心您,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了, 生怕见不着您。” 他一边说,一边从提包里掏钱,五捆簇新的钞票,塞进许小真手里:“您现在是急需用钱的时候,我这儿还有点,您别嫌少,对付着用。” 甜甜敬仰地注视着许小真,沈冽也注视着甜甜,歹毒的目光上下扫量两眼,虽不觉得能构成威胁,还是眉眼一挑,无声质问似地望着床上的人,意思是:怎么又多了一个? 许小真没想到几年过去了,这小家伙竟然还能千里迢迢来给他雪中送炭,好笑地钱送进他怀里:“得了,谣言传的没边儿,我没事,钱你自己留着,休息几天就回去吧,我这儿也不安稳,没法招待你,你的心意我领了,好好过日子去吧。” 他这儿的浑水都够脏了,当初他拉对方一把,这小孩给他在歌舞厅里做内应,两相扯平了,再搅合进来,万一出事,许小真心里过不去。 甜甜腼腆地仰 分卷阅读221 头看他,在车上想好的一堆话都堵在嗓子眼儿里,竟然半个字都蹦不出来,期期艾艾半天,只哀伤地握住许小真的手叹息:“先生瘦了好多。” 他乖顺地把脸贴在许小真手背上,半跪在地上:“妈妈的病治好了,妹妹也读了书,先生心疼我,对我好,我也心疼先生。” 沈冽看得心里咯噔一下子,这小狐狸精颇有他少时之风。 他哥他是知道的,心软,博爱,保不齐再半推半就给他们添个弟弟,他虽然还不到三十,尚且风华正茂,但面对这样年轻的人倒贴上来,竟有种感叹年华老去,唯恐色衰爱弛的心惊。 在许小真软化之前,沈冽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把人拉了起来:“你这儿跪着诚心叫他难受,累了吧,我先安排你休息去。” 床边的旖旎感动气氛被他横冲直撞地冲散了。 甜甜进来的时候,一心想着许监察的身体,心乱如麻,压根儿没心思打量别的,这张漂亮到戳人眼睛的脸猛地扎在他面前,冲击太大,他一时间精神恍惚,好像魂飞天外,等人把他带出去,魂归身体,才后知后觉感到自惭形秽,羞得恨不得找地方钻进去。 怪不得先生不要他,他站在这位先生旁,就像鱼眼落进明珠堆里,是鲍鱼燕翅旁的清粥咸菜丝儿。 沈冽瞧他白白嫩嫩一张脸上红一阵青一阵,心下冷笑,态度倒还客气,拿捏着主人的腔调问他:“怎么和我哥认识的?你别怕,我还能吃了你不成?他帮了你?我就知道,我哥这人打小儿就心善,路边见个阿猫阿狗都不忍心,要喂两口吃的——” 他推开门,“得了,你先住着吧,缺什么少什么叫人给你安排,我给你叫些餐点来,吃饱了好好休息,哥他身体不好,你要是懂事就少去打扰,别让他烦心。” 甜甜性格软,沈冽绵里藏针的三言两语就把他弄得坐立难安,心想自己和先生随手救的小猫小狗一样,其实没有特别的,他竟然还恬不知耻巴巴贴上来,又看看客卧里的摆设,先生似乎并不缺钱,更觉得带来的钱烫手,刚才怎么敢拿出来的? 他想来想去,近乎哭了,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 沈冽回去给许小真复命,坐在床边剥橘子,许小真不提甜甜,他反倒不依不饶:“哥,你就一点儿不心疼?还是你生我气了,怎么不跟我说话?你看上他了?看着他年轻,比我年轻,哭得梨花带雨的,所以心动了?” 许小真把书倒扣在桌上,叹气:“我心疼他什么?你看见他不高兴,他惹你生气了,我反倒怕你不高兴,我最心疼你了,”他伸出手捧着沈冽的脸,在对方嘴角轻轻吻了一下,“现在好了吗?” 沈冽果然美滋滋了,钻上床,搂着他哥给对方暖床喂橘子。 许小真猜得到沈冽没跟甜甜说什么好话,他狠狠心放任了,正好也叫甜甜断了这个念想。 他也没想到萍水相逢,还有人念了他这么多年。 甜甜一夜无眠,大清早就去楼下帮阿姨打扫卫生,做早餐,忙得像个小陀螺,然后落寞地和许小真道别。 “先生,我以后不会痴心妄想了,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这个人既没钱,又没文化,脑子也不聪明,就一张脸还看得过去,怪不得先生看不上我。”甜甜一想,就羞愧得想哭,眼眶红红的,扯出勉强的一笑,很是可怜。 许小真硬逼着自己冷了冷心,到底没冷下来,叹息:“还在给你安排的地方上班吗?” “嗯。” “想上学吗?” 甜甜猛地抬起头看他。 许小真倚在床边,阳光从他身后洒落,割破混沌和虚空,将每一粒尘埃都染上希望的光明。 “你人很好,善良,懂事,孝顺,听到我有困难,跑了这么远,只为了把自己攒的全部身家都给我,帮我度过难关,你这么好的人,不应该一直想着我,去更广阔的地方看看怎么样?应该有很多像你一样的人存在,你能和他们感同身受,能更好地帮助他们。” 甜甜呆呆地看着他,任由他帮自己擦干眼泪。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后怎么办,先生不喜欢他,他在先生身边也没什么优势,但他想不到自己今后还怎么喜欢上别人了。 先生爱他,又不爱他,或者说先生怜爱每一个他这样的人,希望他们都能过得好。 他眨了眨眼睛,有些干涩,跟随沈冽走出这栋充满生机和绿意的小院。 红砖上攀援的爬山虎在沉寂安宁许久后,又重新抽出了新的枝丫。 第132章'');(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最高端的操作往往采取最质朴的方式, 易徽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向来关于一切官员的调动除了景驻的签字外,还需要国王走过场般的华丽签名, 硕大地烙印在右下角。 她拖了两天, 迟迟没有签署调任书, 就在这两日之中, 两个候选人都被爆出了不同程度的丑闻。 桃色新闻, 不仅一查一个准儿,还易于搜罗。 人类最质朴的两种欲望——食欲,□□。 从进化之初, 这两种欲望就已经深刻在人类基因之中, 前者满足, 后者就会高达顶峰, 所谓饱暖思□□。 站在帝国权力顶端的一群人,在一切都唾 手可得的情况下,自然都不清白。 连许小真的私生活都经不起推敲, 曝光出去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 如果连监察署的人自身都不清白, 又怎么能担任好这份工作?至少许监察这么多年,除了有些风言风语, 还从未太让人拍到过这样的桃色新闻。 候选人忙着撇清自己身上的脏水,保全自己的名声, 许小真调岗的事算是不告而黄。 任谁一想, 这事儿都是易徽干的,她要争权夺利,自然不愿意再有权贵势力向上挪动, 把许小真这个beta钉在这里才是最合适的。 唯一可怜见的就是许小真,被重新架回了火上烤, 进退两难,前有得罪了个遍联手对付他的权贵,后有推着他向前的女王。 他结结实实养好病已经是一个月以后,重返监察署就被扔了一堆待复审的案子。 世上没有什么事是离了许小真就不能转动的,除非得罪人的。 许小真一翻,扯出一抹笑,跟受刺激疯了似的,看得周围人胆战心惊。 监察长即便没卸任也早就不理事,下面斗得跟乌眼鸡似的他也当没看见,这桩案子是另一个副监察专门留给许小真的,许小真要是回来,就把事儿推给他,要是不回来,这案子就当随风化去,从未发生过。 是关于顾延野的。 他本身倒是没什么问题,他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却都不是省油的灯,周京烁许小真早就见识过,混不吝的纨绔子弟,他妹妹但凡沾到顾家一点遗风,也不会是什么好鸟。 分卷阅读222 一桩受贿,一桩以权压人,往常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儿,硬是搜罗起来,弄得整整齐齐摆放在许小真面前。 政府,议会,军方三足鼎立,基本上互成体系,大家凡事都会给对方留点脸面,自扫门前雪,不过多插手,监察署隶属于政府系统内,军方也有自己的军事监察署,即便要追查,也不该把事挪到许小真手里。 现在他不接手,周围环伺的鹰犬就能拿此大做文章,他要是接手,一整个把军方那边的也得罪了,未来更举步维艰。 一找麻烦,果然就是个大麻烦。 军方那边的兵痞子可没政府这儿讲道理,不顺眼拖过去就是一顿胖揍,大不了说成互殴,挨点处分完了。 许小真真要打了顾延野的脸,这小身板也不知道能挨得过几次打。 出于理性,许小真会接;出于感情,他和顾延野有个狗屁的感情? 柳问刚过三十,跟着许小真之后,白头发都滋滋往外冒,但许小真说一,他绝不会说二,立刻着手去办。 许小真和顾延野那段事儿发生的时候,顾伊宁还小,因此没怎么把许小真放在眼里,她还在军校读书,只能算半个士官,顶多开除,学校看她哥的面儿上护着她,就不能把她怎么着。 周京烁倒知道,不过他不知道这些年他哥都在给许小真当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半商量半威胁地让许小真念念旧情。 许小真自然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把材料批复后移交军事监察署,周京烁挨处分降了一级,弄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的脸的,和顾伊宁跑去找顾延野诉苦。 顾伊宁这事闹得监察署都知道了,多半不好过,闹着让他哥做主。 顾夫人泪汪汪地和顾延野哭诉:“阿延,咱们可是一家人,你也不想想,伊宁要是连军校都读不完,到时候怎么帮你,怎么给咱们顾家光宗耀祖?你辛辛苦苦这么多年的基业,谁来继承?那个许小真,他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这不是打你的脸这是什么?京烁和伊宁都是你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弟妹。” 顾延野这些年依旧没有结婚生子的打算,身边干干净净的,连个人影儿都瞧不见,几乎坐实了在战场上受伤,失去生育能力的传言。 顾夫人和顾伊宁母女心稳稳落地,料定今后顾家还是他们的。 顾延野乍一听,觉得是许小真能干出的事,但他没听许小真跟他打过招呼,许小真也不会无缘无故拿他身边的人开刀。 他不耐烦地抬手,搭在他手臂上的顾夫人踉跄两步,险些跌倒,不可置信地看着顾延野的冷脸。 “平时不知收敛,仗着顾家的名头在外面作威作福,现在出了事知道哭了?罪有应得!” 顾伊宁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尖叫出声:“哥!我可是你亲妹妹!你现在不管我,就不怕等到了像父亲一样躺在病床上生不如死吗?你又生不出孩子,到时候死了都没人给你收尸!” “那也是我自作自受,还用不着你来管我。”顾延野冷冷扫过他们,叫来警卫把他们赶出去。 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他不是没听到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唯一让他觉得酸涩的是,许小真对他依旧没有一点感情,连提前知会他一声都不肯。 以周京烁和顾伊宁的事件为句号,许小真的仕途任谁看都岌岌可危,他聪明一点,就应该称病,彻底递交辞函,远离这些纷争,再此之前应该去向顾延野负荆请罪,表明态度。 景驻的意思是也是如此,让他能避则避。 “如果我现在消失在人前,会不会在不久的将来,死于一场意外?到现在,我似乎也只能继续走下去了。您说会一直扶持我,难道作为总执行长,您的权势也无法保全我吗?或许我真的给父亲添麻烦了,他们容不下我,我只能努力为自己争取一则容身之地。” 许小真抿着唇,眼眸中带着微弱的水光,充满殷切地看着景驻。 景驻柔和哀伤的神态之下,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冷冽,抬手像抚摸一个孩子一样,揉了揉许小真柔软的发丝:“你执意如此的话,那也只好随你去了,如果遇到麻烦,还是记得要来找我。” 许小真温顺地点头。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可谁是猎人,谁是棋子,还尚未得知。 beta的生存状况,社会地位有所好转,社会矛盾趋向平和,也有越来越多的beta人才踊跃而出,底层的alpha和omega也能挺起腰杆做人,长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像一张弓被紧绷拉满的国家喘了口气,有了能走向更远处辉煌的社会氛围。 其实事情做到如此地步,已经足够,能明哲保身也算两全。 但许小真并未满足于此,他不能顺从安排,隐于幕后,他的身后是千千万万刚刚从泥地里爬出来的公民,他如果背叛了理想,甘于现状,大概未来三十年,四十年后,第三帝国依旧无法实现真正的平等。 他和景驻,只得暂且分道扬镳。 令人意外的是,顾延野没有怎么针对他,甚至当众把周京烁打得吐血,人被医院抬走才算,就因为周京烁收受贿赂的事儿。 真够狠的,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情分,都能下狠 手,他自己不沾这种事就算了,身边人竟一点儿也不护着。 上行下效,顾延野都这副态度,自然那边没人敢找许小真的麻烦。 易徽在调令的事上阳奉阴违,她与权贵的矛盾因此更深了一层,干脆不再避讳,大力拉拢议会和政府官员。 沈冽这些年在研究院不大参与项目,重心都放在议会上,今年刚拿到研究院的一票否决权,因为易徽帮他哥保下了副监察官的位置,在议会上对易徽多加偏袒,明显有要与她为伍的架势。 不过许小真在此没有任何表态,大有避嫌的意思。 他虽然不表态,转头军方和政府就联合,以王庭侍卫能力不堪重任为由,调了一队军队,专门负责王室的守卫工作,明是守护,暗是威胁。 许小真前些月针对周京烁的事,顾延野虽然明面上做出大义灭亲的态度,并不计较,应该也是为了维护对外公众形象,实际里大概是被得罪狠了,从易徽那儿要掐住他的命脉,防止继续两相勾连。 在许小真和景驻联系到一起之前,他早在监狱的时候,就被靠山抛弃了,现在又和景驻分了,易徽那儿都给他掐死了,他不死也得断半条命,没人给他做主,一些人自然没有顾忌。 女王的订婚宴开场之前,许小真在前往的途中遭遇车祸,对面司机在两辆车碰撞之前,就已经服毒。 许小真死里逃生,只受了些轻伤,简单包扎后,稳定情绪,照旧前往宴会。 第133章 沈冽来得早, 在会场 分卷阅读223 外等他哥一起进,他特意站在最显眼的地方,方便他哥第一眼就能看见他。 他倚着漆着金粉的罗马柱, 低头, 剥开一颗糖塞进口中。罗马柱金碧辉煌奕奕光彩, 都没法让人把视线从他身上挪开分毫, 他比这些用来装饰的黄金宝石更耀眼。 不少人看见他像鬣狗看见肉似的两眼放光, 贴上去,和他搭话。 纨绔的少爷为他点烟,殷勤极了, 被沈冽厌恶地皱眉躲开:“滚开, 别把恶心的味道沾在我身上, 我哥不喜欢。” 少爷小姐们讪讪, 问他喜欢什么?又哄他,风这么大,让他进去坐, 别吹着凉了。 沈冽走到哪儿都跟着一屁股的狗皮膏药, 早就习惯了,并不在意, 只唯恐他哥进来看不见他,让他们散开:“我等我哥, 你们愿意陪我吹冷风就站这儿吧。” 他三句话里不离他哥, 把周围人视若无物,跟被下了蛊一样,所有人都抓心挠肝的, 心里像用硫酸泡过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腐烂的肉块。 他们上赶着当舔狗的美人不仅不屑理会他们, 还天天围着一个出身下贱的beta转,简直让人气得吐血。 有的少爷不忿,尖酸开口:“你哥你哥你哥!你张口闭口都是他,你拿他当哥哥,他拿你当弟弟吗?你整天伺候他,他给你好脸吗?你为了帮他,得罪多少人?” 沈冽冷冷瞥他一眼:“你懂个屁!” 他不高兴了,少爷态度连忙放软,怕今后再也得不到和他说话的机会,低声下气道:“你这样的美人,要多少人捧着爱着都是应该的,怎么能伺候他一个beta呢?” 沈冽仰起头,看漆黑夜空上闪烁的星子,若有所思,腮帮子里的糖在舌尖绕了一圈,良久才叹了口气,重复:“你懂个屁,多少人排着号想伺候我哥还轮不上呢,我哥愿意让我伺候,那是我伺候的好,能伺候上我哥,我高兴。” 他多不容易啊,当了小三又当小四,还得防着小五,你就说顾延野和陈奕松,俩人虽然年纪大了点儿,争宠的精神头可足,他哥只要一点头,保准拎着行李就来上位了,还有甜甜那小狐狸精,眼巴巴的瞅着。 他说完,气氛久久安静,只有宫殿里管弦乐器华丽的乐曲隐隐约约传来,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许小真不知道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震惊之余,他们只有痛心疾首。 沈冽只要招招手,所有人都会为他倾倒,如果他对着一个alpha说爱,那这个alpha一定会排除万难,不惜对抗家族和世俗也要和他长相厮守。 就像现在,即便他和许小真站在一起,即便他的脾气坏到不行,即便他不接受任何一个人的示好,所有人在见过他以后,依旧对他念念不忘,忍不住对他献殷勤,许小真身上一切汹涌的风波,在吹到他面前时都会戛然而止。 连对许小真疾言厉色的对头,面对沈冽也只有循循善诱的劝导的份儿,虽然他已经过了一个美貌持有者最黄金的年龄。 沈冽越是对许小真显出过分的忠诚,就越是会激发这些人的英雄情结,下定决心一定要帮他脱离许小真的魔爪,摆脱许小真的蛊惑,让沈冽用崇拜依赖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应该也算另一种形式的救风尘。 沈冽对他们的劝导左耳进右耳出,他们围在自己身边唯一的作用就是替他抵抗吹来的冷风。 好在没多一会儿,许小真就到了。 他立刻喜笑颜开,露出在场所有人做梦都不敢妄想的欢快亲昵表情,快步走上去,软着嗓子说:“哥哥,我等你好久了,好冷啊,你摸摸我的脸,都是凉的,不过能等到哥哥就很开心了。” 许小真敷衍式地在他脸上碰了一下,显然过分熟悉这种亲昵,并未露出任何受宠若惊的表情,看得众人又气又妒,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如果是他们被沈大美人这样对待,一定恨不得要跪拜下来接受恩泽。 沈冽嗅到许小真身上微不可查的血腥气,抿了抿唇,眼神冷了几分,随后不动声色揽着许小真帮他借力,进入会场后,他们将准备的贺礼递上。 景驻远远看见许小真,冲他举杯,许小真向王宫的侍从取来酒水,走向景驻寒暄。 “今晚的温度有些低,恐怕要冻死人了。” “可能吧,但只要做好准备,也许会安然无恙。”许小真淡淡回道。 景驻一笑,神秘莫测:“世上哪有什么准备是一定万全的。” 才九月份,再冷又能冷到哪里去呢?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众人听到二人意味不明的交谈,迷迷糊糊,直觉让他们感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今晚的宴会,也许会发生一些不同寻常的故事。 没过多久,女王牵着她的订婚对象地走到舞厅中央,优雅地结束了一曲开场舞,宣告舞会正式开场。 一对新人脸上都挂着和煦幸福的笑容,只是这笑容未达眼底。 尊贵的女王与王夫之间充满了表面夫妻的算计氛围。 易徽和权贵势力的斗争愈发白热化,许小真的调任既是导火索又是催化剂,把隐藏的幕后的矛盾一股脑挑到了人前。 平民官员与权贵的矛盾,王权与权贵的矛盾,每一个都无法调和。 以常理思考,许小真早晚会与易徽合作。 许小真的第一支舞,理所当然是和景驻。 女王和王夫这对未婚夫妻互相算计,许小真和景驻这对半路父子也不遑多让。 景驻温暖干燥的手掌牵着许小真的,带着他在舞池中央转了一圈,动作轻柔,十分照顾,尽显绅士风度。 许小真和他面对面的时候,不禁笑了:“以您的身份,在公众场合和我这样亲昵,不大好吧。” 景驻出身世家,在权贵之中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含笑颔首:“虽然有些不合适,但这应该是最后一支舞了,无妨。” 许小真扯了扯嘴角,松开他的手,轻盈地转到沈冽身旁,开始第二支舞。 顾延野在不远处端着香槟,目光若有似无地在许小真身上流连,确定他没有走向自己的意思,才苦涩地抿了一口香槟,酒水入喉,冰冷刺痛。 明知道无论如何,许小真都不会走向他,顾延野总是不死心地怀抱一丝微弱的奢求,希望许小真在任何时候都能展露出对他的偏爱,即便有重重阻碍隔绝,至少看他一眼,顾延野也觉得满足。 许小真敏锐地察觉到顾延野的视线,一阵一阵往自己身上瞟。 他有时候真想把这些男人的天灵盖掀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今晚这种情况下眼珠子还能黏在他身上。 舞会之后,女王牵着未来的王夫登上空中花车,进行游街,向帝国的百姓们散播喜悦和幸福。 作为本次受邀的嘉宾,以及帝国 分卷阅读224 要员中的一位,许小真自然也要跟随,按照顺序,登上了属于自己铭牌的花车。 氢气作为燃料,经过精密计算后,花车的队伍宛若希腊神话中天神的飞马,组成一串耀眼芬芳的游行队伍,沿着一区主街上空,距离地面十米的高度环行,沿路撒下花瓣丝带和糖果。 女王订婚游行,是几十年难遇的盛况,街上人头攒动,密密麻麻,都来观礼,大家伸出手,纷纷接住花车撒下的花瓣和糖果,欢呼的浪潮热烈汹涌,一层高过一层,几乎将整个一区掀翻,营造出一片极乐的欢庆海洋。 砰—— 透明的气凝子弹射出,划破虚空,带出一条流星似的透明拖尾,一辆花车被击落,缓缓坠落,整齐有序的花车队伍瞬间变得混乱。 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原本沸腾的街道只下意识变得寂静。 砰砰—— 接连两声气凝枪射击的巨响紧随其后,人群终于发出一叠叠的尖叫,所有人四散逃窜,皇家卫队和军方警察连忙一起维持秩序,搜寻周围可疑目标。 气凝枪是将气体压缩后,通过巨大的压力顷刻弹出弹道的一类远程射击武器,气体子弹透明没有形状,但威力巨大,唯一缺点是声音十分尖锐,往往出膛的一瞬间,就会被目标人物发现,所以并未普及。 今晚花车游行万人空巷,有无数围观人群作掩护,恰好掩盖了这一缺点。 许小真乘坐的车被气凝枪击中,剧烈地摇晃了几下后,剧烈下坠,在落地之前,他死死抓住护栏,抬起头,发现景驻乘坐的花车里,早已空无一人,最前方女王花车之中,只剩下惊恐的王夫惨白着一张脸站在车内。 花车即将坠落到一栋两层楼高的别墅屋顶,许小真尽力蜷缩起身体,保护四肢不受伤害。 一阵剧烈的碰撞翻滚后,花车从屋顶弹跳了两下落地,不知滚出多远,最终在撞墙后平稳停下。 许小真像个皮球一样在车里翻滚了数十圈,头晕目眩,胃部抽搐,几乎吐出来。 摩擦生热,装点在花车外部的羽毛和气球落地后顷刻开始自燃,在花车变成一个熊熊燃烧的橙色火球之前,许小真撑着身体,用力踢开门,撑着身体滚了出来。 他依靠着墙,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了好一会儿,咽了咽唾沫,头也不抬,嗓音喑哑道:“出来吧。” 第134章 许小真觉得出现的会是景驻, 他在这方面很少判断失误,景驻对他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 他一直在试探对方的底线,而景驻对他一直展现着包容的态度, 虽然有时候会对他的肆意妄为进行警告。 但这次他明显判断失误了, 景驻的确出现了, 只不过与他猜想的方式大相径庭。 景驻像一块破布似的, 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被抛了出来, 在地上翻滚两圈后,正正好好停在许小真面前,浑身泥土, 全然没有往日优雅从容的形象, 对他这种历经半世风波, 向来运筹帷幄的人来说, 这种姿态着实有够屈辱的。 他仰躺着,视线凝望着许小真,两个人在彼此的目光中不约而同看到了震惊和错愕。 许小真没想到景驻会以这种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 而景驻也没想到许小真伤得不轻。 景驻还以为是许小真技高一筹, 将他反杀的,此刻看来背后另有其人。 两个人的大脑此刻双双飞速运转, 不知道是哪里出现了失误。 许小真扣在地面的手无意识收紧,倚在墙边, 警惕地看着他。 景驻只需片刻, 就已经回神,恢复以往的神态,好似一切都未发生似的, 拍拍身上的泥土,强撑着残破的身体, 扶着墙边缓缓站起身:“你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想我们现在也许有共同的敌人了,我承认今天原本是想处理掉你的,小真,你真是个不听话的孩子。” 许小真眸光闪了闪,低下头,片刻后便仰起头,露出一副笑容:“我知道的,父亲。” 轻巧的脚步声停驻在距离二人不远不近的位置。 对方摘下漆黑斗篷上的帽子,将手中的匕首扔在二人脚边:“现在,我想胜利者应该是我了。” 许小真和景驻看到易徽得意的脸,并未显露出过多的惊讶,在飞速排除一些不可能选项之后,可怀疑的对象也无非是那几个人。 易徽向来野心勃勃的脸庞上此刻写满了得意,她的脸上还带着舞会浓艳的残妆,唇红似血,肤白如鬼魅,一勾唇美艳得煞人:“执行长大人,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想要杀了许小真,只是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不过我向来不是赶尽杀绝的人,你们有的选,杀掉对方,活着的人有资格和我合作。” 景驻怜悯地向许小真丢去一眼:“你的队友反水了?” 许小真还虚弱地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喘气,脸色煞白,抿着唇,不发一言,看起来伤得当真不轻,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低着头,判断目前的情况。 景驻原本计划在今晚解决他,结果因为人手都被派出去了,守备空虚,被易徽钻了空子,也身受重伤,而原本景驻用来陈刺杀他的人应该都被易徽解决掉了。 易徽从始至终也许就没 打算和他合作,她在等一个机会,等他被刺杀的机会。 然后顺势入局,把责任都推到景驻身上,顺利接手那些因为他身死而悲愤散乱的beta官员势力,顺便利用他的声望,把景驻推到万劫不复之地。 许小真知道,他这些年在民众间声望斐然,如果对外传出他死于权力斗争,那民众一定会站在看似正义的王室这边。 现在,无论是景驻杀了他,还是他杀了景驻,都相当于把一个致命的把柄送到了易徽手上,即便易徽信守承诺,放过活着的那个人一马,因为这个把柄,将来也只能为她卖命。 也不排除易徽会将他们两个人都处理掉可能,现在让他们自相残杀只是消耗他们的体力,确保万无一失。 许小真看着尚且有精力的景驻,看起来他死的可能性最大。 景驻在易徽面前杀了他,最终可能,大抵是景驻被易徽榨干所有的利用价值,再弃如敝履。 易徽不仅想要他手里的人,还十分贪心,想要景驻为她卖命,否则她不必出现在这里,只需要交代给手下人去做便好了。 既要又要,她是真不怕玩脱了把自己搭进去。 许小真他们早知道易徽是个既有野心又有狠心的女人,却总是因为王室权力被边缘化,以及她四处拉拢盟友的行为而下意识忽略了她会借机使出这么狠毒的伎俩。 他能想明白的事情,景驻自然也能,所以无论如何,他们两个现在都该是站在同一根线上的蚂蚱,应该一起对付易徽。 “我们看 分卷阅读225 起来很蠢吗?女王陛下?不如我们谈一谈别的条件,你想要的我们都能给你……”景驻还在侃侃而谈,试图劝诱易徽。 许小真从口袋里掏出信号弹,咬开引线,放了出去。 易徽冷笑他们的不自量力:“不要拖延时间了,你们还有五分钟,你们等不到救援的,一个重伤的alpha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beta,面对我没有胜算。” 她解下斗篷,冲过来,景驻抬手格挡,反被踹出了五六米远,滚到巷子角落里,吐出一口鲜血。 景驻尚且如此,许小真就更不是她的对手了。 现在他们只能选择易徽给出的两条路。 “三分钟……” 景驻缓了片刻,终于强撑着身体,从地面缓缓爬起来。 他和许小真不一样,易徽是真想要许小真死,他一辈子打鹰反被鹰啄了眼,不过问题不大,只要还活着,谁说不能有翻盘的机会呢? 墙壁上爬满了烟粉色的月季,藤蔓连着花,一簇一簇,扶摇而上,贴着小楼的屋檐斜溢而出,伸展着藤和花,清冷如水的月光敷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色,露珠浮在上面,波光粼粼,在夜风中招摇着,馥郁动人。 许小真看着他缓缓走过来,站在自己面前,青灰色的影子被路灯拉得长长的,覆盖在他身上,许小真嘴唇动了动,屈膝后退了两步,直到脊背贴在冰凉的藤蔓,花朵和墙壁上,叶片被压得窸窸窣窣,花朵摇摇晃晃,坠了他满头满身,他退无可退,才嗫嚅着唤了声:“父亲……” 许小真仰起头,只能看到招摇的花和叶,以及藏在花和叶之中的半轮月亮,还有景驻温和慈爱的脸。 景驻的眼神带着些许的怜悯和疼爱,弯腰抚摸许小真的脸颊,头发:“小真,我也没有办法,你会理解我的对吧。我是真心疼你,想放你一马,安安分分去我给你安排的位置不好吗?但是你太不听话了,总有自己的主意。” “两分钟……” “父亲,您一开始就在利用我是不是?你知道帝国政体的弊病,但你的身份和你所处的位置决定了你不愿意冒着风险去改变它,所以你需要一个好用的工具,一个用完之后,可以轻易销毁的工具。要改变,又不能彻底改变,因为你也不想动摇自己身为权贵的利益。所以你选中了我,对吗?” 景驻微微一愣,灰褐色的瞳孔中不明的扭曲情绪渐渐蔓延开,继而变为一种诡谲的笑意:“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但是太聪明了不太好。” 他转身,看向方才匕首掉落的位置——空的! 易徽的声音如恶魔低语,缓缓吐露:“一分钟……” 景驻瞳孔猛地一缩,飞快看向许小真,却已经来不及了,剧烈地疼痛从心口处蔓延,眼前一片血红。 时空,破碎,扭曲,耳畔尖锐嗡鸣,地狱和花影摇曳的人间交织闪现,月季浓烈的香钻入他的鼻腔,汇聚成死亡最后华丽序章。 他听到许小真的声音:“你选中了我,就像当年选中魏如观一样,对不对?” 景驻五官扭曲,捂着刀柄,想问他怎么知道,喉咙却只能咕噜咕噜向外冒血,一个字都无法吐出。 景驻当年利用魏如观,就像现在利用许小真一般,景驻早就发现了政体的弊端,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替死鬼,他的眼光好也不好,找到的每一个人选都不错,只可惜每一个人选都不是会轻易以他唯命是从的类型。 控制不了,那就毁掉。 许小真一直想知道景驻是怎么疯的,直到他接近景驻时,启明等人不留余力地告诫,他才慢慢形成了这个猜想,后来见到杨果,果然印证了一切。 景驻曾在帝国大学兼任教学,他选中了魏如观,而魏如观当时只是一个刚刚走入校园的学生,并无城府,所以轻易相信了景驻,这也导致启明被出卖,葬送了几十个人的生命。 许小真不是第一次拿刀往人的心脏上捅,早已熟能生巧,为了以防万一,他拔出之后,又补了几刀,血溅在身上,溅在月季花上,景驻缓缓倒地,只有一双不甘的眼睛还瞪得滚圆。 突如其来的变故连易徽都猝不及防,她震惊地看了许小真一会儿,忽地拊掌大笑:“哈哈哈哈——” “许小真,你还真狠心啊,不过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想要你们当中活下来的,可不是你。” 许小真无声在外套上擦了一把手上的血,一边不紧不慢脱下外套,扔到一旁,一边说:“其实为了今晚,我准备了很多,但是情况有变,没法用在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父亲身上了,不过也不要紧,总归是有用武之地的。” 易徽不明就里,才向前走出一步,眼前闪过一道刺眼的红光,这道红光从远处传来,汇成一个黄豆大小的红点,一直追随着她的头颅,不偏分毫。 “狙击枪!”易徽心底升起一股寒气,顿时散步全身,大叫,“你疯了?你敢杀我?” “你现在该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你杀了景驻,要怎么跟外面交代。” 易徽心脏一紧,直觉不好,景驻分明是许小真所杀,为什么他信誓旦旦说是她杀的?他疯了不成?她咬紧牙关强调道:“是你杀了他,不是我!” “是您亲手杀了他,我亲眼所见, 我将以我的生命和军衔作为担保。” 冷寂的巷口忽地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许小真耸肩,苦笑:“陛下,他算得上我的政敌,应该不会偏袒我吧?毕竟我才将他的血肉至亲送上军事法庭,人还在军事监狱里待着呢。” 第135章 景驻死不瞑目, 在顾延野带领的军队和皇家卫队冲进巷子的时候,许小真蹲下身,帮他合上了眼睛, 然后由他们封锁现场, 将人抬了出去。 做儿子的应当为父亲养老送终, 不能养老, 也该亲自送终。 许小真和顾延野都指证是易徽杀了景驻, 而易徽拒不承认,直言是许小真和顾延野伙同,将这件事嫁祸到她身上的。 顾延野没有理由包庇许小真, 无论从十几年前许小真背叛他投向他父亲怀抱, 还是几个月前许小真一点情面也不讲, 把他的一双弟妹送进法庭来说。 在易徽指证是许小真杀了景驻的时候, 他没有落井下石,都让人觉得心胸意外的宽广。 易徽的野心和不甘早就成为整个帝国各个权力集团想要铲除的对象,许小真则一直不为权贵所容, 在易徽和许小真之间, 他们现在要选出一个最想要了结的人,不过不管怎么选, 这次简直稳赚不赔,其实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 如果没有顾延野的证词, 大家大抵还要纠结一阵儿, 有顾延野的证词,他拿仕途个和家族做赌注,自然没有人会不长眼非要和他对着干给自己找麻烦, 做出选择轻而易 分卷阅读226 举,只要顺势而为便好。 是易徽, 杀了总执行长。 至少在二百年前,君主处决臣子,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在王权衰落之后,从未发生过此事,要怎么对易徽进行审判,反倒成为此次事件最为艰难的一环。 难道要处决易徽或叫她坐牢吗? 这简直荒谬了。 轻轻放下? 那又要景驻的拥簇们怎么甘心? 许小真预备用来应付景驻的那一套流程没能起效,事情照着截然相反的事情发展了,他并非全知全能,不能预料当晚的一切。 月季花刺刺破他的后背,细细密密的酥麻疼痛传递到大脑神经的时候,他做出了杀掉景驻的决定。 许小真不能保证先来的人是谁。 如果先来的人是他的,那就赚大发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一次性处理掉两个棘手的人物。 如果不是他的人,那也没关系,杀掉景驻,易徽和权贵的斗争还在继续,她用得到beta,无论死一个魏如观还是死一个许小真,对这个世界来说都无关痛痒,永远会有新的人成为魏如观或许小真。 许小真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 狙击枪的红外线光瞄准在易徽眼睛上的时候,上天眷顾了许小真。 陈奕松在,顾延野多半不会太远。 他倚着墙,浑身都在发抖,不是后怕,而是激动,瞳孔中都闪烁着兴奋的光。 日出东方擦破晦暗之时,新的纪元开启了。 许小真用供词向易徽交换了他想要的东西。 案件不宜公审,最后对外宣称景驻为意外身亡,易徽因为许小真的供词,只被圈禁,并未失去王位。 景驻死后,整个帝国权力结构进行了重新的调整。 他死得太突然,也太年轻,还没有到选定合适继承人的时候,副执行长履历不足,慌乱之中,不得已把即将卸任的总监察长升任为了总执行长。 许小真则顺利升任总监察长。 新任总执行长身体羸弱,心未有余,力也不足,极少参与到党派斗争之中,依旧维持以往的行事风格,两眼一闭,互不得罪,只想熬到活着卸任,这也是所有人都想看到的。 易徽没有佩戴面部护具,面部紧绷,眼下的青黑极为明显,她手中佩剑寒光湛湛,猛地突刺上前,许小真不擅长这类运动,躲避不及,佩剑刚好刺在他胸口的位置。 易徽明知道隔着一层护具,根本无法伤害他很好,却还似发了狠的用力,好像要借此将他捅个对穿。 许小真将佩剑随手扔在一旁,摘下面罩,捋了一把汗湿的头发,问她玩够了没有。 易徽虽然被圈禁,成为彻彻底底的傀儡,但行动上还是有相当自主权的,至少在外界看来并无异样,甚至还能宣召大臣进王宫,只是在民众面前露面少了些。 她无数次回忆那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像一场噩梦,在那天晚上,她失去了一切,她自诩为黄雀,许小真却是预料之外的渔翁,她将永远被困在这座四四方方的灰色王宫之内。 许小真才将护具放下,感到背后泛起一阵淡淡的寒意,易徽的剑整对着他的后脑勺,好像下一秒就要捅进去。 他转过身,用食指淡淡将剑推开:“适可而止吧陛下。” 易徽皮笑肉不笑:“那天晚上,你知道自己会赢?” “这么久了还在耿耿于怀这件事吗陛下?”许小真笑了笑,“不知道,但是我向来做最坏的打算,做两手的准备。” “你是真的不怕死,真不怕顾延野不帮你作证。” 许小真没有顺着她的话走,反倒让人让人摸不着头脑道:“他的出现,恰好是两手准备里最好的那一手。” 易徽迎着阳光,眯起眼睛看他,各种思绪在大脑内环绕数圈,也不知道他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屋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易徽的近臣向她请示,顾延野来了,有公文需要她的批复。 易徽自嘲地哼了声,扯了下嘴角,实在不知道现在还有什么是需要她亲自批复的,但即便是虚假的在握的权力,也让她无比慰藉,所以依旧选择了接见。 许小真肩上搭着毛巾擦汗,顾延野挟着伞进来时,两个人对视,互相客气地点了点头,算作寒暄。 顾延野西装挺括,外面依旧是黑色的羊绒大衣,肩宽腿长,简单沉闷的一身让他穿得也别有韵致,袖口点缀了一对蓝宝石袖口,和许小真擦肩而过时温和沉厚的檀香丝丝缕缕,像带着一把小钩子往他的鼻腔肺腑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钻。 香气闻得他肺像被羽毛搔过一样,许小真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眼看雨越下越大,他继续待下去也无事可做,于是起身向易徽告辞。 易徽正在细细地看手中顾延野递来的文件,对面人猝不及防也站了起来,开口道:“您先慢慢看,不着急,我还有公务在身。” 说完,他又若无其事叫住许小真:“许监察要回监察署吗?顺路,一起吧。” 许小真还未开口,顾延野就给了他一个不能拒绝的理由:“下雨路滑,我的司机刚刚摔倒受伤了,不介意我和您一辆车吧。刚好谈谈下周您来视察的流程。” 有理有据, 许小真无法拒绝。 顾延野拒绝了侍者再拿一把伞的建议,撑开伞:“两个人站得下,不用再麻烦了。” 许小真看他的样子像是早有准备,玩味勾了下唇,没有拒绝,走到他身边。 易徽盯着二人走出的背影,顾延野将伞向着许小真的方向倾斜了几分,许小真抬手给他推了回去,不着痕迹地瞪了他一眼。 她心中有个模模糊糊,无法让人相信的念头缓缓冒了出来,可是那又如何呢? 景驻身处权力的漩涡,他既是权力本身,又是平衡权力结构的支点,他死的那年,整个帝国轰然大动,各类权力组织如沙煲被击溃后的一盘散沙,被重新聚拢雕刻。 许小真当年三十五岁,任第三帝国总监察署署长,他在顾延野等人的帮扶下趁机收拢权力,铲除异己,一副铁血又歹毒的做派。 有些时候,他的政敌都很难想明白,他的钱到底是从哪阵风里刮来的,以及为什么无论如何都买不到他命的悬赏价格。 同时,整个下区百业竞发,生机勃勃,二十年前的颓败阴翳面纱淡了一层又一层。 景驻死的第三年,许小真三十八岁,总执行长因为身体缘故卸任,他顺利继任,成为帝国权力中心人物,虽然犹有权贵的残余势力对他百般不满。 但就像易徽所说的,那又如何呢? 许小真的就职演讲并未在一区,而是在十八区,他从十八区走出来,走向权力的顶峰,在那里发表自己的就职演说,似乎顺理成章。 他的十八岁到三十八岁,是帝国漫漫岁月长河中转瞬 分卷阅读227 划过的一刹花火,也是他上下求索的前半生,更是帝国黑夜中剥开迷雾,始见繁星的二十年。 …… 就职前夜,下了一场大雪,整个世界雪白一片,像被重新涤荡洗净过一般,呼吸都掺杂着清新而彻骨的寒意,令人头脑无比清明。 从直升机俯瞰整个十八区,十六年内高楼层起,灯火通明,车水马龙。 柳问滋滋冒出的白发终于有了停止的迹象。 他很高兴,眼角眉梢都是轻快,对他来说,没死且算胜利,如今算大获全胜。 车后排的车窗被降下三分之一,许小真像不怕冷似的撑着下巴,看着车窗外的街道出神。 学校早就翻新过一次又一次,照比他在读时可谓天翻地覆,找不出曾经一丁点的影子。 正是早上学生入校的时间,一群十七八的少年冻得脸颊通红,眼睛亮晶晶的,吵吵闹闹像一条条红色的小鱼汇入学校大门。 “听说这次社会行为与道德考试侧重第三单元的知识点,我倒着背都能背下来!绝对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满分。” “啊?是哪个版本的社会行为与道德啊?这些年几乎一年一版诶!” “笨蛋!当然是最新版的啦!” 十六年不足以完全改变根植在血管内的偏见和不公,但许小真的人生不止一个十六年。 他祈愿,普通人的鲜血永远无需溅在他们亲友的脸上,公平和正义依旧会来到,幸福和充实也会常伴他们左右。 在他走向最后一个十六年之前,帝国必定早已生机盎然,有千千万万人承上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