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拴紧哨兵的狗链》
1. 第二十一次重生
“哈哈……哈哈哈！”
“终于找到了……边浩贤——就是你个狗东西害我死了这么多次——”
兴奋持续了不过数秒。
好不容易挤入隔离区的桉柠，眼睁睁看着伫立在副本前的S级时间异能哨兵边浩贤，启动了终极技能时间逆流。
超出负荷的能力使用，让异能瞬间失控。
然后——
暴走。
“……靠！”
S级哨兵的暴走，是毁灭性的。
能在顷刻间，埋了一座城。
不管是副本里钻出的怪物，还是原本在副本周围警备的哨兵。
无差别地被失控的能量乱流卷入。
时间错乱的异能领域内，他们的身体不断被撕扯，化为了齑粉。
而这领域还在急速扩大。
在无数尖叫逃跑的人流中，桉柠努力朝暴走的哨兵靠近。
“草你奶奶个腿！！！给老子振作一点！醒醒！！！”
“让我过去，我可以给他做疏导！！！”
哨兵感官灵敏，能力强大，但在使用异能过程中会逐渐失控，若不定期接受向导的疏导，敏感的神经会逐渐崩溃。
达到临界点时，就会暴走，在失控下发挥出于平时数倍乃至数十倍的力量。
低级异能者可能通过高等级哨兵镇压，然后进行强制疏导。
但S级……
没有人能够阻挡暴走的S级哨兵。
S级哨兵，是人类手里紧握的利剑，也是悬在人类头顶的利剑。
“向导，那边危险！请跟我去避难！”
一名哨兵拽着他顺着人群的方向跑。
桉柠反手抓住他：“请帮我到暴走哨兵的附近，我可以帮助他停止暴走！”
那哨兵看疯子一样看他。
向导的身体太弱了，稍一靠近能量圈就会被撕成碎片，更别说靠近暴走的哨兵。
哨兵完全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只是拉着他往隔离区外跑，保护珍贵的向导是优秀哨兵的基本素养。
不过……
这个向导的匹配度似乎跟他很高啊。
从手腕接触的皮肤位置传来让人安心的向导信息素波动。
明明没有刻意疏导，但是空气中飘荡的向导素已经让他紧绷的神经感受到安抚。
哨兵更用力地握住桉柠的手腕。
绝对不能让他接近暴走的哨兵！
桉柠根本抵不过这位B级哨兵的力量。
或许是他们的动静太过离奇，吸引了真空地带哨兵的注意。
原本应该失去理智和意识的暴走哨兵，充满了癫狂和暴虐的眼睛，缓缓抬起。
目光和桉柠撞在一起。
边浩贤的眼白已然被染红，看起来就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强大的压迫感让桉柠下意识地地打了个哆嗦。
下一秒，在他的头上闪过数个红点。
桉柠惊恐的瞪大眼睛。
数十发子弹冰冷地向暴走哨兵袭去。
中心特质的对异能者子弹被时间乱流领域碾碎了大半，却还是有几发——
在边浩贤似乎是看到什么动摇了一瞬的时候，穿过他的眉心——
鲜血淹过猩红的双眼，被誉为人类最强兵器的S级哨兵，重重倒下，失去生机。
同一时间，桉柠的心跳也开始逐渐减速。
最终，停止了跳动。
“哈哈……哈哈哈…………MD又要来一次……”
……
【身体素质检测】
【检测不合格】
【精神力检测】
【检测结果超优】
【记忆检索】
【滴——滴——滴——】
【检测结果出现前异常，警报警报——】
【申请更高权限审批】
【申请通过】
【经系统综合判定，改变“星辰拯救计划”方针】
【初次启用向导作为系统宿主】
【登录名称：桉柠】
【登录等级：SSS级（向导）】
【系统绑定成功，开始加载】
【加载失败】
【重新加载】
【加载失败】
【加载失败】
【加载失败】
……
桉柠再度醒来。
穿过简陋窗户的早春阳光，熟悉到刻进了骨子里。
对他来说，有些过于刺眼。
那个在副本侵蚀中已经被摧毁了20次的房间，又回来了。
“MD……还不如直接疯了。”
桉柠绝望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第21次了，在这个熟悉的早上醒来。
起初，他还能说服自己是天选之子，一次又一次的重生可以逆天改命。
但不管他做什么，过着怎样的人生，都会在三年后地下城爆发期间，重新回到这一天。
他的心脏，是因为别人，停止跳动的。
而那个人，就在刚刚，可以确定了。
是那个被哨兵管理中心层层保护起来的边浩贤。
桉柠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身体年轻活跃，精神无比疲惫。
“……一眼看不到头，毁灭吧。”
他就是一个毫无攻击力的弱鸡向导，有什么能耐改变灭亡走向，救下弹个鼻shi都能把他创飞的S级哨兵？
到底为什么要让他重生啊！
越想越绝望。
大脑胀痛，神经还未习惯重生后暴涨的精神力，突突地跳动。
桉柠放弃地闭上眼，脑袋一歪，昏睡过去。
……
滴滴滴——
手机疯狂的响铃唤回了他的意识。
猛地起身，看到窗外昏暗的天色，心下一沉。
一个弹跳起身。
“该死，怎么就睡着了！！！”
比起无故旷工带来的后续影响，现在更紧急的是……
迅速的换衣出门，几乎是他前脚刚走出去的刹那，身后，他曾经住了十几年的小破房，在激烈的爆炸声中，变成了废墟。
气浪将他整个人掀飞。
墙体碎屑飞溅到脸上和身上，划出细小的伤口。
桉柠不敢放松，飞快地往楼下跑去。
“呜！”
楼梯上瘫坐着个七八岁大的小娃娃，被巨大的动静吓坏了，傻愣在原地。
本能地一把将人捞起，第二轮爆炸袭来——
砰——噼里啪啦——
后背重重地撞击在墙体上，桉柠吃痛地皱起眉头。
怀里的小孩被他保护的很好没有受伤，他活动了一下肩膀，确认没有骨折，才松开了眉头。
爆炸逐渐蔓延到远方，然后平息。
颤抖的小娃娃死死抓着他胸口的衣服，桉柠只能保持抱着他的姿势，小心地从楼梯口探出头。
第一次在这个时间点还留在家里，桉柠还是头一回亲眼见证自己宿舍的毁灭。
偌大的居民楼被炸出了一个巨坑，半边的建筑不翼而飞。
透过巨大的空洞，他隐约看到站在斜对角楼顶的人，正收回了手。
对着耳麦汇报：“CS街异常清理完毕。”
“？？？”
“哈哈——哈哈哈——疯子……”
桉柠瞪大了眼睛，气笑了。
原来炸了自己房子二十次——不对现在是二十一次的家伙，不是副本的怪物，而是哨兵！
这群下手不知轻重的疯子！！！'');(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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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隔着三百来米的距离，他的声音也不大，但对面的哨兵还是瞬间朝他看来。
糟糕——
桉柠猛地一缩脖子。
等了两分钟没有感受到有人靠近，才缓缓挪动脚步。
蹑手蹑脚地往下走去。
“哥哥、我们会没事吧？”娃娃小心翼翼地开口。
“嗯，现在没事了。你的爸爸妈妈呢？”
“他们都在上班，呜呜呜呜，爸爸妈妈不会也遇到这么可怕的事情了吧？”
桉柠一边安抚着小娃娃，一边思索接下来的行动。
周围的人群已经疏散，除了昏迷过去毫无所觉的他和没有监护人在身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小娃娃以外似乎没有其他人了。
原本他想直接去找就住在这附近的黑客……
第20次重生的时候帮助他许多的A级哨兵黑客，只要能够和他再次达成交易，对未来就能多几分底气。
他相信以黑客的能力，应该能骇入中心，获取边浩贤的资料。
不过，现在多了这个小娃娃，至少得先把人送到安全区。
“哎呦喂，让我看看，哪个傻X这么胆大，居然在我面前口出狂言——”
刚从单元门出来，桉柠整个人一轻，被人提着领子像小鸡崽一样拎了起来。
忽然的动作让桉柠浑身寒毛都炸了起来。
“哦？居然是个向导？”
哨兵将他拎近了些，鼻尖凑到他脖颈后嗅了嗅。
眼中象征着高狂暴值的暗红色光芒兴奋地闪烁起来。
“你的信息素，和我匹配度很高……”
“既然是珍贵的向导，那我就先送你去救援小组吧。”
原本仿佛要干架的态度肉眼可见的软化许多。
桉柠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着想要挥出去的拳头。
对向导来说，这动作已经堪称性骚扰了，但是这些哨兵完全没有这个自觉！
偏头往后看去。
这人一头红发，眉眼张扬，气场锋利。
有些眼熟，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应该不是他有过直接接触的人。
“那个，我没事，我朋友来附近接我，我去找他就行了……”
“这孩子能不能麻烦你……”
——等等？这是什么？
桉柠的视线定格在提着他领子的哨兵身前。
那里悬浮着一个蓝色的投影框，就像电子游戏里的那种状态栏。
【姓名：谢景明】
【异能：爆破专家】
【等级：A（哨兵）】
【觉醒潜力等级：A—S】
【匹配度：60%】
【狂暴值：56%】
“你在看什么？”
谢景明审视的眼神扫了过来，桉柠没来得及看后面一连串的技能介绍，赶紧收回视线。
“没……你能不能先放我下来？”
脖子一松，桉柠的心脏砰砰直跳。
之前他从来都没看到过这种东西，难道……
他死了这么多次终于达成了什么条件，拥有系统了？
【系统，系统？】
在内心呼唤没有得到回应，桉柠想了想，又默念了一次“状态栏”。
果然，自己的眼前浮现出一个光屏。
【姓名：桉柠】
【等级：SSS（向导）】
【觉醒潜力等级：D—？】
【稳定值：34%】
【技能：快速疏导，镇定，精神压制……】
噢？什么级？SSS级？还有这种等级存在？
来不及惊喜 ，惊天动地的哭嚎从他手臂中传出。
“呜哇——！啊啊怪兽来了！！哥哥快跑啊，不要被怪兽吃掉！！！”
2. 被暴躁狂缠上了
这是普通人见到哨兵的反应。
比起信息素偏向于平和的向导，哨兵的信息素极具压迫感和攻击性。
因为与生俱来的控制欲和作为食物链顶端的存在感作祟，他们无时无刻不在释放着排外的讯息。
未觉醒的人类对他们有着没来由的恐惧，只有匹配度高或者高等级的向导才能一定程度上抵抗这种趋于本能的害怕和排斥。
哨兵之间就更不用说了，若非特殊情况，不管什么等级的哨兵，都很难在一片天花板下相安无事。
孩子的哭声震耳欲聋。
五感灵敏的哨兵0.0001秒都忍不住，闪电般抓过声音的源头丢了出去——
“咿呀————！！！”
桉柠惊恐地看向声音飞速远离的方向，直到确认孩子被匆匆赶来的医护人员接住，才算松了口气。
要是他救下的小娃娃死在了哨兵的手里，那可太冤了。
“那我们也走吧。”
送走了熊孩子的谢景明哨兵揉了揉太阳穴，表情舒展了些。
哨兵对声音的敏感度，是普通人的数十倍，越高级的哨兵越是敏感。
就连因为刻意用精神力加强感知范围的桉柠都被哭声震得头疼，不难想象A级哨兵刚刚受到了什么样的酷刑。
谢景明试图朝桉柠露出一个安抚的笑，但失败了。
——看起来更像孩子口中的吃人怪兽了。
桉柠轻咳一声：“我没事，不麻烦您，我自己去找朋友就——”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臂被抬了起来，牵扯到背后的伤口，痛的他龇牙咧嘴。
谢景明：“都这样了还想去哪？”
他用手上的终端手环在桉柠身上扫了一圈：“体表大面积淤青，共计12处出血点，其中两处有深度感染风险。”
“我要是就这么让你走，就不配做哨兵了。”
不是……看您刚刚扔小娃娃的熟练动作，看起来也不像是多善良的人啊。
不过……视线扫过自己的身上。
现在这情况，确实很难去找黑客了。
毕竟要重新认识，总不能一身破破烂烂血迹斑斑的去谈生意。
最终桉柠还是乖巧地跟着谢景明走到支援小队的人群中——
“搞什么……深渊的疯子干嘛来这里？任务完成了赶紧滚啊！”
“我看到了，他刚刚直接把一个未觉醒的孩子丢了出去！”
“那算什么啊，我一朋友是深渊公会的，他亲眼看到上周谢景明把两个B级向导的胳膊折了，到现在还在病床上没法动弹呢……”
“天呐！怎么会有这样的哨兵！再怎么说哨兵也不能打向导啊？”
“跟着他的那个生面孔也是向导吧？真可怜，怎么就被那疯子盯上了……”
耳边传来救援队小声的对话。
桉柠一愣。
深渊……
终于想起来谢景明到底为什么会眼熟了……
在第十六还是十七次重生，他曾经被抓到地下拍卖会，被深渊拍下，在出逃前和他见过一面。
深渊公会……八区第一大公会，不管是财力还是势力都十分了得。
但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
那里的人，各种意义上，都没办法沟通……
谢景明，作为深渊公会的二把手，更是让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翘楚。
以暴虐凶残闻名，狂暴值常年在百分之五六十的尴尬值，距离八十的暴走预警状态仅有一步之遥，情绪极度不稳定。
惹到他的人轻则断手断脚，重则全身烧伤受尽虐待后死去。
就算没惹到他，或许只因为一个对视，就能不爽地把别人打成重度伤残。
应该是这样的。
……但现在是怎么回事？
“你是哪里所属的向导？为什么没有随身带终端？”
“真可惜，不然马上就能知道匹配度呢，我们这么搭，匹配度至少也有六十。”
“反正都要回中心，一会儿顺便去做个匹配度测试吧！”
“哦对了，得先去治疗，我认识一个能力不错的A级治愈哨兵，我们插队去接受治疗，然后就去做测试怎么样？”
“哎……你这一身的伤看着怪让人心疼，向导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的。当然要是有专属哨兵的保护就不一样了。”
“要是我们的匹配度超过六十，你要不要考虑成为我的专属向导？”
这伤，还不是因为你滥用能力，误伤无辜。
桉柠无语。
这家伙……应该在他们周围设了能量场隔绝声音吧。
不然周围那些哨兵听到这家伙的话，怕是要大跌眼镜。
除了第一眼见到的时候被拎了领子，后面这家伙对他也勉强也算礼貌。
已经习惯了在这些危险人物间周旋的桉柠看他，只觉得想看只渴求肉骨头的大狗。
就是这渴望专属向导的心思太明显了，让人亚历山大。
没记错的话，传闻这人和任何向导的匹配度都没有超过三十，与其接受痛苦的疏导不如一直疯着……所以暴走值居高不下。
桉柠用余光小心地打量谢景明。
他的瞳孔红光明灭闪烁，整个人处于一种奇异的亢奋状态，大概是被他的向导素刺激到，状态更加不稳定。
简直就是颗定时炸弹，周围的救援人员一见他就退出数百米远。
桉柠的向导本能在催促他，赶紧给这位情况危险的哨兵做疏导。
但是匹配度高的情况下，哨兵会对向导产生依赖性，看这家伙的执着态度指定得整出点幺蛾子。
可是……这么放任下去真的没关系吗？
桉柠烦躁得抓了抓头发，他还不想这么快暴露。
“你……不用去支援其他地区的吗？”
“听声音，副本侵蚀还没结束吧？”
“要是剩下那点乱子还得我去解决，那中心那些哨兵也不用混了。”谢景明不以为意，“现在我可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喂，你，车让出来。”
谢景明不是中心所属的哨兵。
按说是没有救援小队的运输车使用权限的。
但这厮给守在车边的哨兵脚边炸出一个深坑，在瑟瑟发抖的哨兵眼皮子下把桉柠塞了进去。
桉柠暗暗叹气。
谢景明这么做可能没事……但他该不会因为抢占公共资源被上级警告吧？
罢了，反正也打算辞职了。
毕竟留在中心，一举一动都在中心管控下，很多事都没法做。
要去找黑客，必须先和中心解绑。
谢景明自然地坐进了驾驶室，桉柠有些意外，还以为这个自我中心的家伙会再抓个人当司机呢。
即便打定主意不给谢景明疏导，桉柠还是习惯性地观察着他的状态。
表情还是有些僵硬扭曲，但能看出心情不错。
眼中的光芒不知为何稳定了一些。
以哨兵的听力，肯定是把周围那些闲言碎语都收入耳中了，但是他看起来……好像并不在意？
突然设下能量场隔绝声音，与其说是不让其他人听见他们的对话，倒更像是不让桉柠听见周围人的议论……
如果是传闻中的那家伙，肯定直接抓着自己做逆疏导了，然而他眼睛都那样了却还是忍了下来。
桉柠重重地靠在座椅后背上，深深叹了口气。
哎……真是麻烦。
十分钟后。
匹配度测试科室前。
所以……
比起维护城市的安全，保护普通市民……更重要的事情……
是抓他来做匹配度测试吗！！！
谢景明如他所说的，第一时间拉着桉柠去接受了治疗，粗浅的皮外伤，被A级治愈哨兵摸了一把就恢复如初。
然后，这货就马不停蹄地拉着人往匹配度测试的科室跑。
“等一下！谢景明哨兵！我还有些事情处理！”
桉柠脚掌扒地，努力后退，却在A级哨兵的臂力下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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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举起自己疯狂震动的手机：“是紧急联络！等下次有机会——”
“不行，你先跟我去做匹配度测试。”
“不是，我真有事！”
“我也很急。”
“要不这样，我今天当值，疏导任务也没有达标，你先申请疏导，我给你开绿灯直接去……”
“等之后我的终端修好了，再测试匹配度也不迟……”
谢景明扭头看他。
“你不会是想疏导一次之后直接把我拉黑吧？”
桉柠心虚地移开眼。
这家伙，这么敏锐干什么？
中心的向导在给哨兵做完疏导之后，可以因为合理的原因申请以后不匹配此哨兵。
这么危险的家伙，桉柠当然是要第一时间拉黑……
“果然！我们还是现在去做匹配度测试吧！”
唉，这可咋整。
几乎是被拖着往前走，谢景明半强制性的举动已经吸引了许多来往的哨兵向导们的注意。
“是谢景明那个疯子……亲爱的，我记得你已经把他加入黑名单了对吧？不会遇到那家伙的对吧！”
“你放心……我绝对不要给那个可怕的家伙做疏导……逆疏导的感觉太恶心了！”
“他已经被全体向导列入黑名单了吧？这次又要霍霍谁呢？”
“嘘……小声点，你们不要命了？”
现在技术发达，哨兵向导之间的匹配度可以通过身份证一样的手表型终端随时随地检测，极少有人会费这个时间来觉醒中心现场测试。
——所以他们前面完全没有人在排队，直接来到了检测仪器前。
桉柠疯狂地挤眉弄眼，示意有些交情的当值检测员想办法拒绝。
对方显然也对谢景明的大名振聋发聩，浑身僵硬暗戳戳给桉柠比了个了解的手势。
“呃、您确定要进行匹配度测试吧？”
谢景明暴躁的眼神扫了过去：“不然来看你？”
检测员尴尬地轻咳两声：“按照数据库的信息，您申请测试的对象，是中心所属的D级向导……”
“就算你们接受测试……”
在谢景明逐渐不耐烦的眼神中，检测员汗涔涔地咽下了后半句话。
他们都知道后面的话是什么。
按理来说，跨等级的哨向匹配度都不可能超过四十，就算是高等级的向导给低等级的哨兵疏导效率也不如同等级的高匹配率。
更何况谢景明和桉柠中间差了三级，低等级的还是向导一方。
想都不用想匹配度不可能高，疏导效率就更不可能高啊！
但……
知道真实情况的桉柠欲哭无泪。
这一个测试下去，他怕是再也甩不掉这个定时炸弹了。
这个谢景明，怎么听到他是D级向导还一点反应都没有啊！终于是被低匹配度逼疯了吗！
桉柠：“那个……不如我们……”
谢景明用力捏着他的手腕，目光却牢牢锁住检测员。
周身冒出暗红色的能量场，宛如实质的烟雾危险地缠上检测仪的脖颈。
“测。”
“得勒。”
桉柠：“……”
这二傻子就不能说设备坏了嘛！
滴——滴——滴——
仪器运作的声音并不是从面前传来，而是在头顶上方。
“副本开启警报，请所有当值哨兵紧急出动！”
“副本侵蚀范围B级，侵蚀强度C级，判定灾难等级B级。”
“预测副本难度——A级。”
“副本出现地址下城区兴欣花园东侧六百米。”
“请所有哨兵紧急前往支援！”
桉柠只觉得一盆冰水从头浇到了脚。
兴欣花园，那是他的家所在的位置。
不是已经被毁掉的宿舍，而是真正的家所在的位置。
不可能啊！他活了二十世，在这个时间节点，从来没有在兴欣花园打开过副本啊！
3. 曾经放弃的关系
该死，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哨兵们集体出动去保护刚刚遭受袭击的第一保护对象向导宿舍区，中心又不会因为B级灾害轻易出动被雪藏的S级……
现在这里唯一能出动应对A级副本的高等级哨兵，恐怕就只有他身边的谢景明了……
桉柠没有时间多想。
一把拍在刚刚连接好的匹配度检测仪上。
“谢景明哨兵，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嗯？”谢景明被他突然果断的一巴掌惊了一下，反应过来立刻也将手放在了桉柠手边，掌型的检测台上。
“能不能拜托你去支援兴欣花园？”
桉柠紧张地咬住嘴唇。
按说，公会所属的哨兵是无权插手除了自己辖区以外，其他辖区的事情，尤其是中心管理的区域，更是敏感。
只有在觉醒中心向公会发出协助邀请的时候，公会才能够派人前往。
否则，在过程中造成的损失，都将由公会数倍赔偿，还会被持续追责侵权。
这次的灾害等级是B，又是在人员密集区域，中心肯定宁愿等待向导宿舍的哨兵们折返，也要避免其他哨兵插手过度破坏基建。
谢景明又是中心重点提防的对象……这一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但桉柠管不了这么多了，他悉心的人现在就在那里，晚一秒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滴——
“那个……检测结果出来了，恭喜你们……匹配度是65%……”
桉柠愣了一瞬，怎么就过去了几分钟，这匹配度还涨了5%。
下一秒，一阵天旋地转，他已经被谢景明像麻袋一样扛在了肩上。
“我的向导都发话了，我怎么能不去呢？”
“坐车太慢了，我带你！”
嘴里说着话，他们人已经窜了出去，在一干惊慌的哨兵向导中，只留下些许残影。
桉柠死死抓着谢景明的衣服防止被掀翻，垂下了头，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这家伙真的毫不犹豫地就要冒着巨额赔偿和问责的风险帮他？
一个搞不好还会被关进觉醒中心的管控室啊……
中心那群家伙的控制欲可不是盖的。
好吧，看来以后得对这家伙好一点。
勉为其难地给他疏导三次吧，不对……这家伙刚刚说“我的向导”，啧，两次，不能再多了。
不过，明明向导一般是不出现场的，这家伙怎么这么自然地就把他扛走了啊！虽然他本来也是要让谢景明带他一起去的没错。
疾跑掀起的气流，顺着桉柠的衣摆灌入，凉飕飕的。
“呃……能不能换个姿势，这个姿势实在想吐……”
于是桉柠被夹在了胳肢窝下。
好吧，至少比抗在肩上颠要好点。
远远的，可以看到交战的范围已经逼近兴欣花园。
“你放心，区区B级灾害，轻轻松松！”
谢景明把他放在了小区跟前，就马不停蹄地闯进了侵蚀区。
那里虽然已经有十几位F级和D级的哨兵在坚守，但是侵蚀范围还是在逐渐扩大。
“喂！你们几个都滚远点，不要影响我！”
轰——
谢景明强势闯入，一下子炸翻了正冲向居民区冒着黑气的四眼狼群。
防线推进，战况瞬间扭转。
狼群数量众多，但是单个等级不高，F级D级居多，夹着少量的C级，然而低级哨兵大范围攻击就会失去强度，无法给狼群造成有效打击，单体输出型的哨兵清理速度又远远不够——
在谢景明的面前，这都不是问题。
随手一丢的能量球顷刻间就将数百米范围内的狼群炸的粉身碎骨。
绝对的力量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红发的男人漂浮在半空，微长的发丝被爆炸的气浪掀起，疯狂地舞动，嘴角还带着一抹残忍的弧度。
既像是救人的天使，也像是食人的魔鬼。
不管他风评差到什么地步，此时，在场的哨兵皆是松了口气。
配合着他的动作分散开来，避开轰炸区，在边缘位置处理没有在爆炸中死透的狼，避免灾害扩散。
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没有波及到兴欣花园的人们。
桉柠犹豫地看着小区的大门，那里有许多不安的普通人带着大小行囊，往远离侵蚀区的方向跑。
此时，他好像也没有必要进去确认那几位的安全。
毕竟，和他待在一起，才会更加危险。
桉柠转身欲走。
“小柠？你怎么会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让他僵在了原地，待手腕被人抓住，桉柠僵硬地缓缓扭头。
“闵贤哥……好久不见……”
“你……明明不住这里了啊？怎么会突然跑到灾难发生的地方？”
这话说的……仿佛是质问，不欢迎他来一样，但桉柠知道，这家伙是真的担心他的安全。
闵贤是桉柠的邻居，从小一起长大，在父母失联之后，多亏了闵贤一家的照料，桉柠才顺利长大，个性也没长歪。
但他们一家只是普通人，在桉柠成为向导之后，就主动和他们保持距离。
向导之所以很少出现场，是因为他们体内蕴藏着的能量也是副本怪物眼中的香饽饽，再加上他们不像哨兵那样身体强化过，精神力在到达S级前不能外放，几乎没有自保能力。
哨兵原本就是为了战斗而生的物种，除非是因为刻印后心灵感应到刻印对象的危机，否则兴头上的哨兵很难回想起来自己还有要保护的对象，以致于经常会有意外发生。
不管是为了向导的安全，还是普通人的安全，中心都要求向导住到集中管理区，方便管理和保护，避免意外的发生。
出于这种理由，在重生的二十次人生中，桉柠从来没有主动接近过闵贤一家三口，除了定期送去些补给，再三推辞他们的好意保持距离。
本以为这数十年的时间已经彻底让他们在记忆中模糊，但真正见到的时候，并不觉得疏远。
桉柠打量着闵贤，和记忆中青涩的少年不同，五官长开之后，温暖的邻家少年多了几分成熟和稳重……
看起来是块坐办公室的好料。
嗯？这又是什么？
【姓名：闵贤】
【异能：矮人大师的传承】
【等级：未觉醒（哨兵）】
【觉醒潜力等级：D——SSS】
【匹配度：83%】
【狂暴值：0%】
“我们都很想你，爸妈经常念叨你，你也偶尔去看看他们吧——”
桉柠：“……”
以前不好说，现在看到这状态栏还能放过你，那就显得有些不礼貌了。
众所周知，矮人=工匠，怎么看这都是棵潜力无穷的摇钱树啊！
只是……
桉柠看着神情不安的闵贤，频频往侵蚀区看，内心也有了不好的预感：“你怎么……伯父伯母呢？”
“妈在家 ，爸去买菜了，算了算时间，在爆炸发生的时候，他应该刚好走到侵蚀区……”
闵贤的眼眶一下子红了，犹豫了片刻，难以启齿地开口：“普通人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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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侵蚀区，桉柠……你能不能帮帮我？”
“我知道会让你为难，但……”
闵贤只感觉整个人一晃，人已经被桉柠拽着往侵蚀区的方向走。
他微微一怔，加快步子跟了上去，焦虑的内心稍微喘上了口气，嘴角不自觉扬起清浅的弧度。
果然，小柠还是和以前一样。
他知道，向导的身体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到侵蚀区更是会比普通人还危险。
一会要是……他会保护好小柠的。
“往这边——你给我指下伯父平时会走的路线……”
桉柠拉着闵贤绕开了侵蚀区边缘哨兵的警戒范围，他是向导，也是重点提防对象，不能靠近。
但重生这么多回，就算他出现场的次数掰着手指头也能数过来，也足够他摸清哨兵在现场的行动规律了。
“这边……”避开哨兵越过警备线，这边的路线闵贤更加熟悉，不知何时，就变成他拉着桉柠在走。
幸运的是，闵爸走的路线并不在侵蚀区内，但他们顺着走了一遍也没看到人。
“被炙热的视线引导~陷入恋爱的瞬间~感觉这就是命运~我一定是为了与你相遇而降临于世~~~”
“啊……”
闵贤手忙脚乱地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了手机，一个不稳差点把手机摔了。
正想着这铃声有点熟悉的桉柠不禁纳闷，这家伙这么慌张干什么。
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直白，闵贤的耳朵都被他看红了。
对着听筒说了几句，就开了免提。
“哎呦，我真没事，刚刚买完菜被李老头拉着唠了会儿嗑，一看边上那动静哪还敢再往那条路上走啊……”
“那你没受伤吗？”
“哪儿能啊，你老爹那可是曾经的田径冠军，跑的比兔子还快！你小子这么危险也别在外面遛了，赶紧回家！你妈该骂我了！”
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听起来确实是很安全。
桉柠点点头，稍微走远了些给他们留出对话的空间。
脑袋里不自觉地顺着闵贤的手机铃声唱了下去。
说起来这还是他们小时候一起听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歌呢，又洗脑又上头，没想到闵贤居然拿这首歌来当手机铃声。
等等……
他记得这首歌虽然前面听起来是热恋，但是后面……男主人公不接电话，刻意冷落女主人公，渣的不行……
摸了摸心口，桉柠莫名有种良心被扎了一刀的感觉——
猛地摇头，甩掉了这可怕的想法。
搞什么，又不是谈恋爱。
虽然高匹配度的哨兵向导那关系和谈恋爱也差不多了，政策上也早就支持同性结婚，但闵贤又不是哨兵。
哦，他是未觉醒的哨兵。
但真正的哨兵和向导，在他看来，是一种更加沉重的关系。
人闲着，就会乱想些有的没有，桉柠想着想着就给自己无语住了。
想点正经的，刚刚不是还劝闵贤赶紧回家吗，这电话怎么打了这么久。
扭头看向闵贤，他的表情看上去也有些无奈。
察觉到桉柠的视线，走过来朝桉柠比划了一下，拉着他往回走。
桉柠瞅了眼他过分自然的手没说话，怎么还没觉醒呢，已经染上了哨兵的臭习惯。
等一等，这附近的人群明明已经疏散了，怎么周围的噪音还越来越大了呢？
桉柠忽然有种不安的预感。
将精神力扩散出去，在触及到侵蚀区外围的时候，他的脸色猛地一变，朝闵贤扑了过去。
“快趴下！”
4. 离不开他的疏导
“警报，八区16号地点新出现副本，原定灾害等级B，现变更为A级。”
“A级副本BOSS主动离开副本！请哨兵紧急前往支援！”
桉柠抓住了闵贤，带着他就地一滚，钻进了最近的一片掩体。
周围的商铺被从天而降的巨物压垮了一大片。
桉柠抬头朝那东西看去——
那是一头身高足有三十来米高的巨狼，黑色的毛发比钢铁还坚硬，六只眼睛能够同时看向不同的方位，监视四面八方的动静。
巨狼正警惕地抬头，鼻翼耸动，随即高昂起头颅大吼一声冲了出去。
“桉柠……你什么时候还练了身手……向导要学习的东西这么多吗？”
闵贤心有余悸地喘气，小声赞叹桉柠情急中敏捷有序的动作。
只待在大后方的向导当然不需要学这些，只是桉柠在第四世的时候试图躲开哨兵，也想让自己增长点武力值，花光所有积蓄找人做了个普通人的假身份，原地参军，摸爬滚打混成了高级军官，结果因为表现出色被军部“绑架”拒绝退伍，硬是呆到再次重生罢了。
朝闵贤比划了个压低身的手势，桉柠带头猫着腰，借着断墙的掩护后撤。
还好，巨狼并不在意他们，有别的家伙在帮他们吸引火力。
桉柠刚要加快速度，不远处又是一阵惊天东西的爆炸声——
精神力感知范围内一个庞然大物，朝他们直挺挺的压了过来。
“靠——”
完犊子。
谢景明那个混蛋！怎么会有人把怪往房区丢啊！！！
事已至此，只能靠断墙的三角区看看能不能挨过巨兽的冲击……
桉柠一把抓住身后的人就要往角落里钻。
“闵——嗯？？”
身后的人忽然僵在了原地，怎么都拉不动，头顶的黑影逐渐逼近，眼看着就要落在他们身上……
脑海中闪过系统急促的提示音——
轰——
反应过来的时候，桉柠人已经在数百米开外，顾不上突然爆发出无限力量拦腰将他截走的闵贤，他警惕地抬头，和从他们头顶略过的谢景明对上眼——
正在兴头上的哨兵微微瞠大了眼睛，眼中的红光更胜。
【暴走值：63%】
看着明显更加兴奋，飞速远去的哨兵，桉柠隐约闪过不祥的预感。
砰——
爆炸声渐行渐远，看来是谢景明把巨狼引走了。
桉柠这才松了口气，剩下不多的狼群也被其他哨兵引流控制起来，他们现在又远离战斗中心，算是彻底安全了。
目光转向闵贤。
刚刚还看起来很水灵灵的小伙子，此时微张着嘴巴，神情恍惚。
桉柠拍了拍还停留在自己腰上的爪子示意他把自己放下。
闵贤一手哆哆嗦嗦指向他们刚刚所在的位置，巨狼滚过的水泥地出现了一个大坑，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依旧清晰可见。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桉柠：“这是我做的？”
桉柠郑重点头。
脑海中回忆起刚刚系统一闪而过的提示。
【辅助觉醒成功。】
【辅助对象：闵贤。】
此时闵贤的状态栏也变成了：
【姓名：闵贤】
【异能：矮人大师的传承】
【等级：C（哨兵）】
【觉醒潜力等级：D——SSS】
【匹配度：83%】
【狂暴值：03%】
漂亮。
桉柠是听说过，一些辅助系异能的觉醒条件十分苛刻。
不像攻击系哨兵遇到危险，或者情绪波动大的时候就有很大概率觉醒。
到三年后地下城出现，也没有人找出其中的规律。
不过在两年后，觉醒中心研究出了可以安全觉醒的方法，只要利用中心的装置，不管是战斗系还是非战斗系的哨兵都能顺利觉醒。
要是他能够提前辅助那些好苗子觉醒，岂不是可以道德绑架那些哨兵，打造一个属于他的卷钱大军？
闵贤深吸了口气，拉回了桉柠的注意力，以为他要说什么很严肃的话呢，哪只这一米八的青年忽的涨红了脸移开视线。
“小柠……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明明没有面对桉柠，但是放大的感官还是清晰地捕捉到那人的存在。
他只觉得原本就很想拉近关紧的人，更加引人犯罪——bushi，让人想要亲近。
桉柠：“……”
“因为我是向导。你现在觉醒成哨兵了，感知世界的方式也会发生变化，以后……”嘴里的话顿了顿，“等你去觉醒中心学习一下基础知识，就知道怎么适应新的生活，以后……你得和家人分开了。”
一边说，桉柠重新迈开脚步，往侵蚀区外走。
身后不断传来噼里啪啦的巨响，战况激烈。
从偶尔听到哨兵支援的喊声中，可以听出来他们此时占得上风。
“那倒是没事，我现在本来就自己住在外面。”
“你说我觉醒成了哨兵，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常联系了？”闵贤的声音逐渐雀跃起来。
桉柠只觉得良心又被扎了一刀，掩饰性地轻咳一声：“那是……自然……等你觉得不舒服了，就打电话给我，给你做疏导，免费的。”
“哈哈！那可不行，朋友归朋友，向导的珍贵程度我也是知道的，好像还有什么匹配度的问题……总之，可不能让你白白花力气啊！”
“你可真是……”桉柠叹息着拍了拍耿直青年的肩膀，“反正你要是决定加入觉醒中心，在中心内申请疏导也是免费的。”
“对哦……你是中心的向导，以后我们岂不是同事了？”
呃，虽然也可能很快就不是了。
比起留在中心一举一动受监视，还是在外面用些利益手段来靠近边浩贤更加稳妥。
要是在中心暴露他真实的等级，以他对中心这么多轮回的了解，迎来的绝对不是尊重，而是和边浩贤一样，被密不透风地雪藏监管起来，没有一点自由。
绝对，绝对不能暴露！
忽然，陷入自己思维的桉柠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强势闯入了他的精神力感知范围。
让人脊背发麻的沉重压迫感，处于临界值、混乱又躁动的能量乱流，这是——哨兵即将暴走的状态。
冷汗顺着脸颊流下，桉柠猛地回头——
战圈的动静不知什么时候彻底平息下来，本应该在收尾工作谢景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身后。
“你——你想干什么！”
本能地感知到危险，闵贤第一时间挡在了桉柠的身前。
属于A级哨兵的压迫感骤然爆发，宛如实质的黑烟狠狠朝闵贤压去。
高出三个等级的压迫感让闵贤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直接晕了过去。
“住手！谢景明，你冷静一点！”
桉柠赶紧上前，猛地加强向导素的释放，居然让压过来的黑烟逐渐平息下来。
那黑烟，应该是谢景明爆破专家异能的外显状态，在这种不稳定的情况下，沾上一点都怕是要断条胳膊。
正对面的哨兵猛地抬起头，桉柠看清了他彻底变作一片猩红亮的出奇的眼睛，下意识地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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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走值：78%】
他不祥的预感应验了。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使用能力才能让暴走值在短短几分钟之内直接暴涨15%？！
是嫌自己的命还不够长吗？！
越是高级的哨兵越能够精准地把控自己异能的使用，A级哨兵理应可以预测自己的暴走值，提前做好准备。
不管是强制debuff状态压制暴走值来缓解还是提前安排好匹配度合适的向导待机……
……
哦，该死。
这家伙的兜底，不会就是我吧？
桉柠无语地拍上自己的脑门。
虽然说好了要给他疏导，但这货撒开了用异能还真是一点不客气啊！
谢景明身上的黑烟不稳定的晃动着，却是主动收拢了些，缓步朝桉柠靠近。
在距离十步之遥的时候忽然停下。
痛苦地按住额头。
“你……”
“离我远点！”
桉柠主动往前一步靠近，哪知道这家伙突然发神经，周围的黑气再次暴涨，极具破坏性的失控能量，在燎到桉柠衣服的瞬间就烧出一个大洞。
谢景明猛的扭头，能量涌动，再次飞跃至半空。
恍惚间，却感觉自己的身体比以往濒临暴走的时候还要沉重——
不对，这是物理意义上的沉重！
“你——这是在干什么？！”
谢景明看着牢牢扒在自己腰上的小向导一脸震惊。
“你问我干什么……”
“靠！”
“还好老子反应快！我还想问，你要干什么！向导就在眼前，你这个鬼样子不接受疏导还想跑去哪炸房子？！！知不知道就你刚刚炸的这一片地方赔偿起来已经足够搞垮五个一流企业了！你还想再毁掉多少房子！”
被近在咫尺的咆哮震得脑袋发晕。
正要发作，谢景明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状态居然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不，不是好了，暴走值没有变化，浑身难受的感觉也没有好转。
但只要待在桉柠的身边，他的头脑就异常清晰，能够冷静思考，也能够控制自己的能量……
不然这会他们的衣服怕是都要变成焦炭了。
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吗？
暴走状态是能够这么简单可以中断的吗？
简直闻所未闻。
他预感到自己肯定会控制不住，甚至可能会失手杀了向导，最后残存的理智，想赶紧找个地方把自己隔离起来……
可现在，事情的发展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喂，知道好了就赶紧帮衬一把，这姿势没法疏导！”
乖乖地把挂在自己身上的向导捞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手臂上。
看着桉柠低骂一句就不能回地上吗，却还是伸出手，在他眼前比划着，最终生气地拍在他的脸上。
放在平时，这样越线的动作，谢景明肯定要抓着对方揍得人亲爹都不认识。但此时的他完全没有脾气，就像老虎被小猫的肉垫抓了一下，只觉得可爱。
随着涌入狂躁身体的清流席卷每一个细胞，这是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毫无疼痛感的疏导，终日浸泡在火药中的他，第一次，被日落时分的海水浸透身体，感受到久违的宁静和清凉。
仅仅是最最基础的一级疏导，却将他濒临崩溃的状态完全拉了回来，甚至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就是高匹配度的力量吗？
眼底的红光逐渐淡化。
嘴角却不受控制得扬起，兴奋的颤动。
哇……
感受过这样的疏导，他以后还怎么能离得开这个人？
5. 和我们走一趟吧
“我还以为你会强制逆疏导呢，没想到还算有点人味。”
谢景明：“……”
就是说啊，放在以前，他肯定毫不犹豫的就逆疏导抽干自己送上门来的向导了。毕竟那些脆弱的向导那么怕他，能抓一个是一个。
对他而言，任何时候都是拯救自己的小命要紧，怎么现在真有一个高匹配度的向导就摆在自己面前，他却反而止步不前了呢……
【暴走度：34%】
这种程度应该够了吧。
桉柠故意放缓了疏导速度，三十分钟的一级疏导能够达成这样的效果，已经堪比高匹配度的同级向导了，但他相信谢景明也不会随便拿去说。
也还好这家伙没有逆疏导，向导可以抵御比自己等级低的哨兵的疏导，他现在SSS级还有谁能抢夺他的疏导控制权啊，这家伙一看就习惯了逆疏导，他就算演戏也难免会露出破绽。
滴滴滴——
谢景明的腕表一直在紧急传唤，但这人鸟都不鸟一下。
在桉柠的强烈控诉下总算从天而降脚踏实地，避免异能无谓的浪费，但端着他的手就是死活不松开。
“小向导，跟我去深渊吧？给你开十倍工资，或者你想按次数收费也行，每次我给你这个数……不，价格你看心情开吧，反正深渊有的是钱，在向导中心带着多无趣啊，咱们深渊的生活可精彩了~”
桉柠推开他凑近的脸。
跳槽肯定是要跳的，但是深渊绝对不是个好选择，被深渊控制的人，最后可都被利用的连渣都不剩。
准确的说，任何一个已经成熟的组织，都会给他套上枷锁，就算说的再好听，那也是金丝编制成的鸟笼，里面所居的，只有供人观赏把玩，失去自由的玩物罢了。
为了避开过去种种，他能作出的选择只有……
“呃……小柠——小柠！你没事吧！”
闵贤终于恢复了意识，一睁开眼就慌乱地寻找着桉柠，看到他正被那个危险的哨兵把持的时候，脸色一变，“快放开小柠！”
保护的念想压过恐惧的本能，闵贤毫不犹豫的冲向刚刚才用远超过自己的力量将自己弄晕的可怕存在，但此时的他却像刚开始学走路的孩童一般手脚不协调，深一脚浅一脚，最终左脚绊住右脚直挺挺地朝前倒下。
“…………哈！毛头小子，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法控制，还想和我抢人？”谢景明朝再次爬起来的闵贤伸出手，黑红色的烟雾喷涌而出，“你还是继续睡——呃？”
趁着他松开一只手的间隙，原本乖巧的桉柠忽然往后一倒，利用全身的体重后翻，巧妙脱离了谢景明钳制他的手臂，安稳落地。
“你要是以后还想我给你疏导的话，就不能动他。”
谢景明的视线从桉柠警告的眼神，愣愣地地转向自己空荡荡的手臂，不敢相信这么大一个人就像泥鳅一样滑了出去，心里忽然空了一块的。像是失去心爱玩具的孩子——不，比那重多了，像是被喜欢的玩具踹飞了。
郁闷的收回能量，哨兵原本张扬的红色发丝都萎钝服帖了许多。
闵贤扑了过来，趁机把桉柠拉到自己身后，老母鸡般气势汹汹地瞪着谢景明。
桉柠从他身后探出脑袋：“先不说我同不同意，你又不是深渊的老大，我怎么能相信你说的话？向导中心的工作也不是说辞就辞的。”
谢景明一怔，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一道身影由远及近，穿过断壁残垣来到他们边上。
“谢景明哨兵，中心向你发起了紧急召集令，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和我去中心走一趟。”
隶属中心的C级哨兵甸贝表示今天大概是他生命中最倒霉的一天。
可恶，为什么是他猜拳输了啊！那群没良心的臭小子，平时对他们这么好，关键时候一个能派的上用场的都没有。
他就只是来传个口信，这位臭名昭著的哨兵大人应该不会对他下死手的……对吧？
不过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两个人，到底是谁这么胆大，居然敢在谢景明哨兵跟前晃悠……
甸贝缓缓抬头，试图看看这位勇士——
红黑色的烟雾高高扬起，凝成了深渊巨兽的模样，张大嘴巴朝他发出威慑，完完全全遮蔽了他的视线。
比巨兽还要可怕的是朝他看过来的谢景明，那双已经褪去猩红的眼瞳闪烁着和深渊巨兽同样的光泽，好像下一秒就要将他撕成碎片。
甸贝惊恐地后退，却被忽然闪过来的谢景明一把揽住了肩膀。
“走呗，确实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啊。”
“不过你也知道我可是个大忙人，咱们要速战速决，不该管的东西别管，懂？”
浑身寒毛竖起，惊悚的感觉直冲天灵盖。
处理……处理他吗？妈妈，他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吗？！
甸贝，卒。
目送着两人消失的背影，闵贤大大松了口气，欲言又止：“小柠，你……每天都要和那些可怕的人打交道吗？真是辛苦你了……”
“你以后也要这样了。”
“嘤。”
“走吧，先去中心做一下觉醒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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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加入中心，中心会给你临时用缓解剂帮你度过这段时间。”
刚刚觉醒的哨兵，五感突然数十倍放大，力量大幅暴涨，导致大脑和身体反应产生脱节。
缓解剂可以起到类似镇定剂的作用，帮助改善这种情况。不过这并非缓解剂的主要作用，这种哨兵专用药剂原本研发出来是用以抑制没有得到足够疏导的哨兵的暴走，延缓他们身体不适的症状以及精神的异常状态。
但这充其量只是应急手段，成功的概率对半分不说，实际效果也只是饮鸩止渴，强行镇压身体能量，而不能实际降低暴走值，不及时接受疏导的话随时会正式暴走。
原理和哨兵们短时间内过渡使用能量后，身体自行调节产生的行为不受控制的DEBUFF状态相似。
从接驳车上下来，桉柠敏锐的感觉到周围密集的视线，不自然地活动了一下肩膀，给闵贤指了一下觉醒大厅左边的一个小门。
“哨兵登记处在那边，按规定，新觉醒的哨兵不太稳定需要隔离，我是向导，没法跟你进去……”
初觉醒的哨兵很难控制自己，有些意志不坚定的家伙被心仪的向导素一勾就容易做出袭击向导的举动，这是为了保护向导。
闵贤哈哈一笑，潇洒地朝他挥挥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担心，你去忙你的吧。”
走出去两步，他又回过头：“你真的不会再不回消息了吧？”
桉柠无奈点头，目送闵贤终于满意离去的背影，摇摇晃晃的样子，貌似和自己的两条腿不太熟悉：“……这可不就是新生儿吗。”
摇摇头走进觉醒大厅，那一瞬间，他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火热视线，几乎要灼伤他的皮肤。
这下，可不是他自作多情了，是真的所有人都在看他——
目光落到大厅正中央，他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一下子就明白这诡异的气氛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有的匹配率公示显示屏中全都挂上了他的名字，而下面是青一片的绿色——代表和他匹配度超过百分之六十的适配哨兵名单。
一眼望去，匹配成功的哨兵已有上百名，且还在不断滚动更新，觉醒中心的公示大屏幕被前所未有的大面积绿色——不对，是全绿占领。
自觉醒中心成立以来，一个向导最高的匹配成功记录是五位，并且震惊了全世界。
现在……
他是不是应该赶紧跑？
发软的腿刚往后挪动了半步，桉柠的胳膊忽然被人从两边架住。
“桉柠向导，和我们走一趟吧？”
6. 两个邀请
按照觉醒中心的后台算法，为了保证在8:1的哨向差中，保持最高效的疏导效率，向导在匹配科室做过检测之后，他们的向导信息素信息会在一小时内上传至大数据库，和其中保存的所有哨兵信息进行匹配。
哨兵和向导有义务每月都来中心更新一下信息素的信息，且在向导信息更新后，在觉醒中心最大的屏幕公示出匹配成功——也就是匹配度高于百分之六十的名单以绿色标出，若是不满五位，则用红色公示出其他匹配度前五位哨兵的名单。
匹配度达到三十就可以进行疏导，达到六十效率已经到相当高的程度，培养感情进一步提高匹配率之后，甚至可以刻印，互相成为对方的专属——虽然因为向导数量逐年紧缺，一年前开始官方已经明令禁止刻印。
实际上大部分向导都只会和一位哨兵匹配成功，就好像老天发对象一样的感觉。
桉柠过去的任何一世全都一红到底，和他匹配成功的哨兵应该还没觉醒——或者还没出生才对啊？
难道，这也是系统出现带来的变化？但他的系统吱都不吱一声，怎么连个使用说明都没有啊！！！
架着他的两位哨兵一声不吭，沉重的压力让他冷汗直流，只能尽力收束自己的向导素，避免被他们察觉异常。
“天呐，看看这是谁回来了？这不是我们的向导之光嘛？”
一道开朗的嗓音，伴着暖融融的向导素气息划过鼻尖，舒适的感觉让不是哨兵的桉柠都无意识地放松了神经。
怎么可能……这家伙居然会他花了三世才修炼出来的“属性”？不对，感觉不一样，应该是他天生向导素的特性，他应该和大部分人的匹配度都还不错，有四十到五十的程度。
“啧，早看不顺眼那些哨兵拿着高额补贴工资是我们的无数倍，还天天鼻孔朝天挑三拣四……明明没有向导的疏导就活不下来……”
“咱们向导也是很辛苦的好吧！遇到不适合的家伙疏导地想吐还只能笑脸相迎，不仅天天人都要被抽干，还得受那些龟脾气哨兵的气！真TM卑微啊！”
那人连珠炮一样说着话，一边朝那两名哨兵挥挥手，刚刚在桉柠的挣扎下死活不肯放手的哨兵，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放松了对他的钳制。
桉柠松了口气，下一秒，又被那位自来熟的向导揽住了肩膀。
虽然挺感谢的，但……这人谁啊？桉柠茫然地瞥了一眼他的胸牌——A级向导“向阳”，这个姓氏倒是有点眼熟……
“现在，是不是也要轮到他们被挑选的时代了？哈哈哈哈想想都爽啊！恭喜你翻身啊朋友！”
“向阳，要是你的话说完了，就赶紧回你自己的地方呆着。”不知不觉，他们来到了向导管理中心的主任办公室，老板椅的位置传来无机质的冰冷声音，让桉柠本能地打了个哆嗦，唤起了一些不愉快的记忆。
简英——轮回的过程中，他和这位把人当物品看的向导主任见得最多的地方，是在觉醒中心的地下研究所。他在隔离室内，四肢被拘束带绑缚，胳膊上插着输液管，简英在隔离室外，用没有一丝感情的视线看着一排排的数据。
“简英，我也警告你，这孩子是非常珍贵的人才，现在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要是想动什么歪脑筋，可要提前掂量清楚。”
桉柠抬眼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向阳，即便面对自己的直属上司不卑不亢，身份绝对不低，这样的家伙，怎么以前没有听说过？
简英敲了两下键盘，向阳的终端忽然剧烈震动起来：“SP疏导室在传唤你。”
“……啧，除了使唤向导你还会做什么？”
简英没有理他，而是给和他们一起过来的哨兵使了个眼色。
“该死！放手！不用你们催！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SP疏导室，是唯一一间位于地底进行多层加固，坚硬程度堪比S级哨兵能力测试间的疏导室。只
有濒临暴走的哨兵会遣送至那里，避免哨兵失控的能量造成进一步损害。
寻常哨兵暴走，由高级哨兵压制，向导去现场疏导会更加有效，而有必要送到SP疏导室的，只有个别杀伤力过大的A级，以及S级的哨兵……那可不是一般向导签个十来分钟的手就能缓解的程度。
目送背后仿佛燃起火焰的向阳离去，这家伙走之前还不忘握拳给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桉柠默默为他点了跟蜡。
“桉柠向导，请坐。”
“我想你应该清楚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虽然我们第一时间撤下了关于你的所有公示，但这么大规模的信息处理还是花了些时间。就算下了封口令，但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桉柠屏住了呼吸，所以现在但凡消息灵光点的人，应该都已经知道了这个信息。该死，他就想辞个职，谁知道自己的匹配率突然异常把所有计划都打乱了！现在中心是绝对没可能放过他了！
这回，简英会把他关到地下研究所，还是SP疏导室，亦或是……
“所以，我提议，你考不考虑入住‘黄金海岸’，接受中心最高等级的支援和保护？”
啊，果然，来这套是吧。所以，他才不想留在中心啊。桉柠假笑着攥紧了衣脚。
黄金海岸，只有得到官方认定才能够入住，集合了八区最顶尖人才的高档住宅区，是所有哨兵向导以及高技术人才梦寐以求的居住场所。
寻常人一听这条件，怕是毫不犹豫地就要点头答应，但重活了这么多次的他知道，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尤其对于向导来说。
黄金海岸拥有最顶尖的安保不错，但换个角度来看，是最严密的监视系统。
里面居住的所有人，都在中心的严格管控之中，出入、动向、人际甚至带出入的物品，美其名曰保护，实则监视管控。对于中心的召集，有必须回应的义务——即便是要求他们配合进行一些不可见人的实验。
能进入这里的哨兵，实力至少在A级，或者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中心也忌惮他们触底反弹，所以不敢过多约束。但是向导还有普通人才不一样，他们没有强大的战斗力，只能接受中心的“保护”。到时候要把他丢进实验室，或者做个人形疏导机器，还不是上面一句话的事儿？
“这个提议，有点突然……我毕竟只是个D级向导，自认为没法满足中心的期待，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这么好的条件，桉柠向导还犹豫什么呢？你的宿舍现在也被摧毁了，据我所知你的家人也处于失踪状态，没有落脚的地方。啊，还有你的朋友刚觉醒成哨兵？如果你希望的话，我也可以让他和你一起入住黄金海岸，这对你们来说，应该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一瞬间，桉柠浑身发冷，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一切都被简英安排好了，这个家伙第一时间调查了所有关于他的事情，做好了让人无法拒绝的安排，严丝合缝地都让人怀疑之前的巧合是不是他一手造成的。
简英，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现在，话是肯定讲不通了，要是过去的自己，在进入这个办公室的那一刻就只能束手就擒，但现在他并不是完全没有一搏之力。
冷静一点……
只要用镇定的向导素扰乱这家伙的精神一瞬，在他那两个跟班押走向阳的现在，他有七成的把握可以逃出办公室……
……可是之后呢？简英是A级哨兵，反应过来之后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他的体术在高等级哨兵面前完全不够看……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能躲过简英，他又怎么能躲过整栋大楼的哨兵的追捕？该死，太仓促了，他现在还没有足够的筹码可以和中心谈条件，这样下去，只能被中心死死捏在手里……可恶，为什么他不是哨兵？
“谢景明哨兵！这里非中心人员不能随便进入！你再继续往前，我们就要武力——啊——！！”
外放的精神力忽然捕捉到熟悉的名字，桉柠表情蓦地一松。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向导主任办公室的大门直接被踢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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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板越过桉柠，擦着简英的额头撞到房间另一头的墙壁上，震碎满墙的玻璃。
门口，红发的哨兵意气风发地收回了脚，背后是倒了一地的哨兵。
扶了一下金丝眼睛，简英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谢景明哨兵，你这是做什么？”
“我？当然是来接我的向导啊？”
“桉柠是中心所属的向导，没有批准任何专属头衔，谢景明哨兵，说话是要讲根据的。”
两个A级哨兵的能量场同时展开，狠狠撞击在一起，文件柜和书桌同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而位于风暴中央的桉柠却毫发无损，哨兵的能量仿佛长了眼睛，完美地避开了他。
这些家伙不会以为，只要能量不碰到向导，就没有事了吧？在这里的但凡不是他，就算是个A级向导，在这个压迫感中也得晕上一晕吧……额，要不他真晕一下？桉柠思索着。
“哈！知道你们这群老古董的尿性，我可是带来了你想要的东西呢……”谢景明将一个文件夹甩到他们面前，“怎么样，这个东西足够了把？”
简英看了他好一会，确认他的话不似作假，才缓缓拿起文件夹，原本僵硬的仿佛焊在脸上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怎么可能，局长他……”
动摇仅是一瞬，简英很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他收回了能量场，没有再给谢景明一丝注意力，看向桉柠：“既然上面都发话了，那我也没有理由阻拦。不过桉柠向导，我刚才的话永远有效，比起深渊公会，我相信黄金海岸更加适合居住。”
“我们真心想和桉柠向导达成长期合作，这是我的紧急联系方式，如果你有意，请随时联系我。”
直到和谢景明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走了出去，桉柠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愣愣地看着他：“你怎么做到的？”
被主动搭话的谢景明乐得眉梢飞起：“我可是深渊的二把手，手段多着呢！我们公会的事情我也是有决定权的！不过你之前担心的事情，我也和会长说过了，他保证会给你最高级别的礼遇，报酬随便开，你担心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这下你就能放心地加入深渊了吧？”
桉柠：“……”
他不是，他没有，你不要胡说。
他当时只不过是想临时找个甩开谢景明的借口罢了。哪成想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该死的系统，屁用没有，惹的麻烦是真多。
“啊，对了，会长说，你要是实在拿不定主意，也不用有压力，先在深渊住着，我们会保护你的。”谢景明摸了摸鼻子，好像说出这段话相当不情愿，最终又加重语气补了一嘴，“住多久都行。”
桉柠语塞。这深渊会长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会做人，他不得不承认，有了这段补足语，他一下感觉压力骤减。
胡乱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该死的，他居然觉得这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有点帅。
以后有机会，他高低得给他们做一次完全疏导，让他们体验一下暴走值清零的舒爽。
“好奇怪呀，我明明让他们把车停在外边，怎么没看到人影？没用的家伙，回去就把他们炒鱿鱼了。”
“没办法了，反正也试过一次了，感觉还不错。跟你说，我可是第一次那样带着向导移动，感觉相当不错诶！小向导，我直接带你回深渊～我要把你种在我身上～以后去哪儿都带着～小兔子乖乖～开心麻花～”
被迫腾空，桉柠再次被扛起，胳膊搭在A级哨兵的肩膀上，无语地看着觉醒中心门前大喊谢景明名字的深渊公会成员越来越小。
唯一值得欣慰的，这次谢景明是用两只手抱着人的，死紧，但牢固，他不用费力气固定自己，索性放弃了挣扎。
【暴走值：39%】
反复确认了一下系统页面上，谢景明的暴走值正处于安全位置。
所以……这个已经开始胡言乱语，兴奋的眼底发光的状态……
是谢景明的DEBUFF？
嘴巴开天窗……的醉酒状态？
7. 出狼窝又入虎穴
如果是现在，说不定他可以趁机套出八区第一大公会的秘辛。桉柠一下子来劲了。
“谢景明，你现在还清醒吗？”
“你说什么屁话，老子没醉！”
“好，你没醉，那你能告诉我你们公会现在有多少名S级？”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脑斧～”
“……你有什么弱点？”
“爷天下第一帅！”
“…………你们会长有什么弱点？”
“小树苗～你怎么一下次就长这么大了？真漂亮啊，你喜欢矿泉水还是自来水还是公会跟前的喷泉水？”
“……”
桉柠支着脸，盘腿坐在不知名的房顶上，腰上缀着个人形挂件，无语凝噎。
也是，谢景明在兴欣花园的时候那么夸张的使用力量，以一己之力扫平一整个侵蚀区，那暴走值的增长速度，不强制debuff才怪。
DEBUFF，俗称惩罚状态，是哨兵们过度使用力量，精神亢奋过头后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在一定时间内会言行不受控制，且无法正常使用异能。进入DEBUFF时期，一定程度上能够抑制暴走，虽然无法降低暴走值，但是能够极大程度地稳定精神状态防止暴走值进一步增涨。根据个体不同，debuff持续时间和表现形式都不一样。
趁这个时候进行疏导，对于向导来说是相对安全的，但也不排除有些哨兵在debuff期间会变得更加危险无法靠近。
部分控制力强的哨兵可以有意识地推迟自己的debuff开启时间，留有余地进入提前准备好的安全屋，避免自己不受控制的时候，发生一些不可挽回的情况。
嗯，现在显然是彻底失控了。
“谢景明，你要是不想明天新闻头条都是你这个鬼样子，就赶紧回你们公会吧。”
“小树苗……你怎么突然长这么高了？”
“……你这个样子，你们会长居然放心就这么放你在外面？”
“还不够，一定是花盆没选好，我想想……我房间里正好空落落的可以加个大花盆，我们现在一起去选你的家吧？”
“…………啧，小树苗要渴死了，你是不是应该先回家给他浇个水？”
谢景明忽然仰头，盯得桉柠头皮发麻了，才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你说的对，我们先回家。”
再次被扛了起来，桉柠自觉调整了个不会呕吐的姿势，无视心情莫名愉悦开始唱儿歌的某人，开始尝试系统页面的功能。
刚刚在副本外的侵蚀区待过后，他的状态栏忽然开始持续加载，就在刚才，加载完成页面上方忽然多了一个功能区。
【目前解锁功能：】
【状态栏：可以查看有觉醒潜力的哨兵向导状态栏】
【辅助觉醒：可以通过向导素刺激，辅助未觉醒哨兵觉醒；可检测已觉醒哨兵升级条件，达成条件可进行突破觉醒】
【技能推荐：综合数据分析，给出指定哨兵向导能量使用方案】
【系统充能：3%】
噢……这……看起来是走养成路线啊？
可是……他养成那些要把他捆绑、监禁、当工具人的哨兵是要是做什么？！让他们更加方便绑架自己吗？！！
真是要疯了。
唯一能让他放心一点的，就是闵贤，他们算有点交情。还有黑客，属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一类，帮助他们，至少不会回旋镖到自己身上，还能达成良性关系。
打开谢景明的状态栏，他果然看到多出的一行提示。
【当前状态：可进行突破觉醒。】
【觉醒条件：在暴走值低于30%的状态下，合作狩猎一头S级怪物，单人狩猎10头A级怪物，30头B级怪物，1000头B级以下怪物】
【当前完成进度：0%】
桉柠：“……”
这他能达成才有鬼呢，首先这人成为哨兵以后暴走值就没低于过百分之三十吧？
眼前忽然晃过刺眼的灯光，桉柠关闭状态栏向光源处看去，128层的八区最高建筑，赫然跃入眼前。探照灯划过夜空，整栋大楼灯火通明，使用了异能者加固材料的外墙，在楼内外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在周围黯然失色的楼房和花园的簇拥中熠熠闪光。
是金钱的味道。
根据桉柠的了解，这大楼外围，同时也是一块巨大的LED屏，只不过自五年前大楼建成以来，从未使用过，因为没人付得起这个价格。
这里就是深渊公会的总部，财力和势力让中心都忌惮不已的存在。
桉柠第一次从半空中看着这栋大楼，不似在脚下仰视时有着莫大的压迫感，换个角度，才真正发现这栋建筑的美。
只要不离的太近，被光污染，还是很赏心悦目的……只要不离的太近——
“等等，谢景明，你在往哪飞？！等一下！！走正门啊！！！我去——”
A级哨兵移动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当桉柠回过神来扯住谢景明的头发时，已经晚了。
神志不清的哨兵猛地撞进窗户，刚刚还完美无死角的大楼一下被破了个豁口——
桉柠只来得及看到周围的探照灯一下子聚拢又若无其事地散开……呵呵，这家伙看来是惯犯。
“哎呀，小树苗！没有断吧？我吹吹，呼呼~~~”
桉柠被谢景明从地上捞起来，还算这家伙有点有点良心，最后关头用异能护了一下，两个人才没搞得一脸血。
快速环视四周，这似乎是个办公室，目力所及之处只有一套办公桌椅和沙发茶几，让这大得离谱的空间显得有些浪费。
桉柠的目光最终落在不远处窗边背对着他们的身影，那人若有所觉缓缓转头——
漆黑的能量汹涌而来，将面前的光亮尽数吞噬，那是属于深渊会长黎渊的能量，并不激烈，对于一个S级来说甚至可以说过于平静，但桉柠对那东西的危险再清楚不过。任何东西只要沾上一点，就再无逃脱的可能，只能在无尽的深渊中沉沦。
冷静，这家伙应该知道来的人是谁，不会真伤到他，桉柠告诉自己。只是理智上知道，但扑面而来能量场裹挟着S级充满压迫性的哨兵信息素还是让他浑身战栗。
不能表现出退缩，他的胆怯会助长他人的气焰，更何况是人精一样的深渊会长黎渊，他此时一定在衡量要怎么对待他这个送上门来的香饽饽。
能量场越来越近，能够吞噬一切的黑暗如阴冷的蛇即将舔舐上他的皮肤，桉柠克制着自己转身逃跑的冲动，瞪向能量场的源头——
“呵……”
恍惚中，好像听到了一声轻笑。
信息素尽数收回，能量场擦着他的身体，将扒在他身上的谢景明抽离，包裹其中揉成了一个大黑团子，里面发出了一声嚎叫，然后归于平静。
“我可不记得，教你这么对待客人。管家，带他去反省一下。”
身着正装的老者，悄无声息地进门，朝着破碎的窗户伸出手，几个呼吸的功夫，一地的玻璃碎片就重新回到了他们原本的位置上，没有留下一丝裂痕。落地玻璃外，大半个八区的版图清晰可见。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抓着谢景明的领子将人拖走。桉柠惊鸿一瞥间，扫到他的状态栏，那人居然是个B级哨兵，异能是复原。
因为哨兵本身恢复力就强大，接受疏导就可以让伤口快速愈合，所以治愈系的哨兵并不被人重视。但具有修复、复原之类异能的哨兵就不一样了，他们普遍等级不高，作战能力有限，但却是相当抢手的人才，基本上一觉醒就会被中心垄断，遭受副本侵蚀的区域能够快速修复，都是他们的功劳。没想到深渊里居然藏了一个，还是他所见过的修复系哨兵中等级最高的。
……这样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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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管家给老板修窗户？
不愧是深渊。
办公室的门重新关上，屋内仅剩下他们两人，明明周围的空间宽广的可以供二十几个他做托马斯全旋，桉柠还是觉得有些逼仄。
小心地观察着黎渊的表情，冷硬的如同雕塑，哪里有一点笑意，果然刚刚的是错觉。
“桉柠向导请坐。”
“非常抱歉以这种方式邀请你来到这里，那孩子还是太不成熟了。”
桉柠不自然地坐到沙发上，黎渊的对面，像这样不是被绑架的状态，和S级礼貌的面对面，也是头一回：“我才要感谢谢景明哨兵不仅答应我的请求越权支援，还帮我从觉醒中心离开……”
现在对他有些想法的人应该也都知道他被深渊带走了，短期内不用担心有人来找麻烦。闵贤在隔离期，就算在中心，三天内也是禁止和人接触的，中心这个时期对辅助类哨兵的关注度不高，应该也不会扣留他……等隔离期一过，他就带着人去找黑客……
不过，说到底，还要看深渊会长到底要拿他怎么办，对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他终究还是要想办法离开这里，真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啊！
等等，深渊这么财大气粗的，该不会抓住谢景明的事情要让他赔偿吧？就他这个穷光蛋，岂不是要卖身？
“谢景明做事从不计后果，如果不是桉柠向导及时给他疏导阻止了他的暴走，后续处理可要麻烦多了。为了表达深渊的感谢，120层的二号房将永远对你开放，你可以安心住在这里。”
黎渊递过来一个终端，不是中心的款式，桉柠顿时眼睛一亮：“这个终端解锁了楼内大部分地区的开启权限，就当做我的见面礼吧。”
这家伙……早有准备啊！
他犹豫着问道：“那我需要在这里做什么呢？”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这些，只是深渊的感谢。”
信这话才有鬼，黎渊是一个真正的商人，没有利益的事情绝对不会做。
“免费的好处代价才越可怕呢，黎会长不妨直说。”
空气忽然静止，黎渊的手指轻敲，每一下都让桉柠的心跳又快上一分。他忽然有些后悔是不是就不该说这话，就当什么事没有，住两天赶紧跑路不就完了？
“那么，在桉柠向导逗留在这的时候，谢景明哨兵就拜托你了。”
桉柠：“………………”
他果然就不该说话的。
目送桉柠被管家引走，黎渊从隐形柜中拿了瓶红酒给自己满上。猛地灌了一口，才让纷乱的思绪再度麻木安静些。
真是惊人，虽然只是放出了一点信息素吓唬一下，但一个D级向导居然能表现的这么镇定……
就算是S级的向导，站在他面前都会害怕地缩成一团抬不起头来呢。而那人却只是像走错房间一样坐立不安。
缓缓踱步到老板桌前，黎渊的指尖划过笔记本的触控区，屏幕亮起，上面赫然是桉柠的名字挂满觉醒大厅公示屏的照片。
再次抿了了一口红酒，黎渊的视线锁定了照片中被圈出来的极小的一个名字。
【D级向导桉柠，S级哨兵黎渊，匹配度72%】
……
来到安排给自己的套房，桉柠瞬间失去了力量，滑倒在地，腿软成了泥。
在黎渊跟前，他总有种感觉，如果是他，很可能会察觉到他在利用系统窥探他的信息，所以才像做贼一样只敢在最后偷偷地快速一瞥——
可他看到了什么？
本想了解一下黎渊的异能属性，虽然看清了异能名字是“影子武者”，但下方技能一栏，详细介绍的内容多的离谱，他压根来不及细看，只依稀记得觉醒一栏的内容和谢景明差别很大。
最终，他只记住了那个极具冲击力的数字。
【狂暴值：79%】
距离暴走，仅有一步之遥。
8. 区区一个D级
因为过于震惊，桉柠全部注意力都在暴走值数据上。
所以他绝对没有看错。
虽然他希望自己看错了。
差百分之一就到暴走线，放其他人身上早就能量场失控大肆破坏了——可黎渊彬彬有礼，看起来甚至比谢景明还要正常多了。
……这深渊里都是什么人啊！
简直是在挑衅他的向导神经！
平心而论，其实他对深渊还颇有好感。在过去的各种记忆中，唯有被深渊从拍卖会拍下的那一回，他的人质待遇相当不错，没有强迫他一刻不停的给公会的人做疏导，只和黎渊握过两次手，好吃好喝地养着……虽然过了没多久他就和当时有联系的哨兵伙伴里应外合出逃了。
他刚才没看清这回和黎渊的匹配度，但估计也不会很高。过去给黎渊作疏导时的感觉还历历在目，就像被关进了无法逃离的小黑屋，时间拉的极其漫长，在无止尽的黑暗中，被看不见的冰刀一次又一次地划开身体，又在旧伤上反复添上新伤。
他无数次希望直接痛晕过去，但在疏导过程中他只能保持神志的清醒。每次三十分钟的疏导都感觉像是过去了三十年这么长。
……果然，他还是赶紧去找黑客吧。
清理了一下思绪，桉柠支起逐渐恢复力量的双腿。
深渊给他安排的房间也是大的出奇，大致看了一圈，没有摄像头和窃听器之类的东西，桉柠这才稍微放松了些。120层的视野很好，从客厅的位置可以看到远处的觉醒中心，以及硝烟逐渐散去的宿舍区。
仔细想想，现在这不是去找黑客的最好机会吗？宿舍区监控坏掉，所有人都以为他在深渊，他的行踪是最容易隐藏的。
——只要深渊不找他麻烦。
打定了注意，桉柠戴好终端和手机，尽量装作若无其事踱步到电梯口，等待的时候打量四周，他发现这整层楼居然只有东西两个套房，怪不得这么空旷安静，其中一套现在给了他，另一边会是谁？
顺利地出了建筑，果真如黎渊所说，他的终端有大部分门禁的权限，一路畅通无阻，也没有人在意他的行动。
但他始终觉得好像有股窥视的视线在周围徘徊，即便出了大楼，还有着若有若无的存在感。朝身后灯火通明的大楼看了看，桉柠扭头钻进了一栋写字楼背后的阴影中，那种如影随形的感觉才消失。
松了口气，四散开的精神力捕捉到有人靠近，桉柠微微皱眉，不想和人碰见，朝反方向走去，没成想那人也加快脚步追了上来。
是冲他来的？这也太快了……什么人敢明着和深渊做对？不对……这个让人恶心的哨兵信息素的感觉……
“桉柠？你在这里吗？你没事吧！是我呀！鲍辉！”
焦急地破音的声音由远及近，桉柠毫不犹豫地加快脚步，却抵不过发动异能的哨兵宛如一阵旋风撞到他跟前，死死抓住他的肩膀。巨大的力道不用看也知道，肯定会留下淤青。
“有没有受伤？我担心坏了！”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现在没事了，我带你去我那里休息吧？”
桉柠的指尖微微颤抖，嗓子眼好像被堵住了说不出话来，向导素不稳定在周围波动。
该死，他都拉黑了鲍辉的电话，怎么还能找到这？
在他重生的开始，宿舍区遇袭的时候疯狂给打电话的就是这位。
{既然这小子马上就要成为你的专属向导了，在那之前让兄弟几个深度疏导一下，不过分吧？}
过去听过的恶毒话语在耳边徘徊，即使轮回了这么多次也无法忘怀。
【精神压制】
桉柠果断发动了技能，面对A级的简英时他不敢贸然使用这个还没尝试过的系统给与的新技能，但只是一个鲍辉，他能做到，不对，必须做到！
鲍辉满怀关心的眼神忽然一凛，警惕的看向四周：“精神系哨兵？”
看来还不够，桉柠加大了精神力的输出，无形的力量攥紧鲍辉的神经，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雪白，抱着头不受控制地摇晃几下，最终，不敢置信的视线锁定桉柠。
鲍辉的表情扭曲了一瞬，然后又想起了什么，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小柠，你这是在干什么？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我们可是要一起在一起的啊？”
桉柠嫌恶：“不要把你自己的妄想强加到别人身上。”
“……呵呵哈哈哈哈哈！你不会以为自己出名了之后就真的了不起了吧？就算和这么多人匹配度高又如何？你只是一个D级向导，就只能和D级向导刻印！”
“小柠，做我的专属向导吧，我会保护你不被那些奇奇怪怪的家伙骚扰的！”
鲍辉努力装作温和的样子，但疼痛让他的五官扭曲，那才是他真实的嘴脸。
桉柠攥紧眉头，一阵反胃。
还不够，只是压制太便宜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个感受到自己曾经的绝望？要是能把他所能想到的所有酷刑都施展到他身上就好了。
心念转动间，他隐约捕捉到了自己曾经花了三世才练习出的“镇定”属性的感觉，精神力仿佛有了生命，狠厉地朝鲍辉压了过去。
【叮——】
【恭喜宿主领悟新的能量使用方法，自动记录为新技能，记录名——梦魇】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东西，鲍辉的身体抽搐起来，眼神涣散，歪歪斜斜以一个扭曲的姿势缓缓滑倒在原地。看向空气中的眼神满是怨毒。
桉柠头也不回地转身，肠胃翻涌的感觉逐渐被获得新能力的兴奋替代。
过去，他不管怎么努力也无法将向导天生温顺的精神力作为攻击手段，看来是系统帮他突破了这一限制。精神压制衍生出来的梦魇技能，应对A级以下哨兵能够稳稳拿下，至于那些变态的每天吓死人不偿命的S级……他不敢打包票。
小跑着走远的他没有发现，在他转身离去的同时，写字楼的阴影中忽然冒出数根黑刺，拔地而起，将鲍辉捅成了筛子。
完成使命的黑刺重新变得柔软，包裹着鲍辉下沉，连血迹一起没入地面的阴影中。水泥地面干净的仿佛没有人曾经来过。
一系列动作仅在几个呼吸的时间内完成，数秒后，一缕黑影重新藏进了桉柠的影子中。
桉柠匆匆来到最近的一家网吧，新注册了一个邮箱，反复确认编辑好的内容应该能够最大程度地吸引黑客的注意，桉柠就准备将信息发送到记忆中的邮箱里。
按下发送键之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放心，给曾经联系上黑客的中间人发送了申请，并很快得到了回复。虽然痛失了一半的积蓄当中介费，但姑且是将一切行为合理化了，桉柠才放心地发送了邮件。
黑客几乎24小时坐在显示屏跟前，现在应该已经看到了他的邮件。
三步一看手机邮箱，收件箱里依旧空空如也。难道是饵还不够大？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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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这个时间黑客确实是在寻找那个东西……今晚不去的话，后面的行动暴露的可能性也很大……
可惜，他再怎么纠结，只要黑客不想见他，就没有办法。
长舒了一口气，桉柠重新回到了深渊大楼。
“闵贤？”手机上突然冒出的十几条未读消息让他微微一怔，看来闵贤已经完成登记了，只不过刚刚还挺兴奋的小伙子，现在已经被沮丧占领。
【他们说我的测试结果不明，暂时不知道是哪个方向的异能……我肯定是物理系的战斗异能啊！怎么会测不出来呢？】
桉柠默，要是这家伙知道自己压根不是战斗系，不知道会怎样。
【所以中心的人提议我加入哨兵管理中心，在异能开发小组持续观察……】
动作这么快？桉柠下意识捏紧了手机。
他放心让闵贤去中心登记，就是知道目前的中心还没有重视大部分的非战斗系异能。以公司的流程，一般会在三天隔离期之后才会主动对有潜力的哨兵发出邀请，现在提前的动作……想起简英的话，桉柠咬牙，怎么看都是因为自己啊！这家伙，果然不会轻易放弃。
真是麻烦，要不是只有去中心登录过的哨兵才能够合法使用异能进行活动，他才不会就这么放闵贤走。不过说到底，还是突然爆出的匹配度问题把他所有计划都打乱了。
【但是我原来的工作还没有离职，所以没有立刻答应……】
【现在想想，先答应了再去交接也完全没问题啊？这样说他们会不会之后不让我入职了？这样我们就没法一起工作了……】
漂亮！桉柠在心里给闵贤鼓掌，迅速发了一大段话过去，嘱咐他先安心适应，自己短时间回不了中心，准备干一件大事，要是尘埃落定，到时候再邀请闵贤一起赚大钱。
【你不会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吧？】
【做生意有什么危险的？放心吧，我可熟练着呢！】
【那我可就好好期待了！】
桉柠长舒一口气放下手机，黑客啊，黑客，你可千万要像以前一样行动啊！
还有那个狗东西鲍辉，希望他的噩梦能够做久一点！
……
另一边，被层层加密的地下基地。
黑客抱膝窝在沙发椅里，看着眼前的邮件，和一旁的调查资料发呆。
【我有“金犀角”的下落。以及，关于“训练”，我可以帮上忙。】
【请帮我调查这个终端，有没有被监视定位。】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和它谈生意的时候还附带了要求。
知道他在找“金犀角”的，只有业内极少数和他关系不错的大佬，能从那些人手里得到消息，这家伙怎么想都应该是个老油条，怎么会是个一直安安稳稳，行动两点一线的年轻向导呢？
他的视线落在显示屏中播放的监视摄像头片段，正是桉柠进入觉醒中心，看到满屏的成功匹配名单之后呆住的画面，手指无意识地抓挠自己的手臂。
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和他扯上关系的人。
黑客再次打开刚才黑入发送邮件的电脑的页面，确认了复原的草稿箱的时间和内容。这人分明是先编写了给他的邮件，然后才和中间人联络的。
偏头看着另一个显示屏中，桉柠走进深渊的大楼的背影，明明是没有见过的人。手上抓挠的动作又重了些。
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关于“训练”的事啊？
9. 就算第二件事
“哥，真的没事吗？中心现在禁止哨兵和向导刻印了啊？而且你不是说他现在已经便成了C级，C级向导和D级哨兵能够刻印吗？”
“都到了这个时候，难道你还要退缩？他已经看到你们的脸了，要是就这么放过他，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桉柠缩在仓库阴暗的角落，四肢被绳子绑缚，嘴上贴着胶带，只能从喉咙口挤出似有若无的呜咽，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四个哨兵。
一小时前，觉醒中心。
“对，我们是来申请专属头衔的，名字是D级哨兵鲍辉，和D级向导桉柠。”
“好的，请来这边接受信息素和匹配度检测……”
“非常抱歉，你们的匹配度只有38%，没有达到专属申请标准，而且桉柠向导是C级向导，按中心规定，不能和低于C级的哨兵申请专属关系。”
“什么？这怎么可能？他明明是D级向导啊？”
桉柠同样怔愣在当场，紧接着就是一阵狂喜。还以为自己的重生没有任何意义，没想到只是没有达成质变，这是第三次吧？居然升级成了C级向导！兴奋的他没有注意到一旁的鲍辉越发阴郁的眼神。
一小时后，在中心重新登录了等级，了解了远超过D级向导的新福利，感觉人生即将重启的桉柠，却在回家的路上乐极生悲，被人当街绑走。
绑他的人正是鲍辉，和他的狐朋狗友。
“中心的那些向导们心比天高，从来都不给疏导干净，咱今天可是要彻底发挥一下！”
“不过辉哥，你真舍得让我们掺和一脚啊？”
开口的哨兵嘴上这么说着，人已经压了过来，陌生黏腻的哨兵信息素逼近，让桉柠只想吐。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嘶吼的声音被胶带阻塞在喉咙口，桉柠激烈挣扎着。
鲍辉没说话，桉柠眼露哀求地看着他。
良久，鲍辉缓缓笑了，迎着面露希冀的桉柠的视线，眼底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感：“只要不玩坏了，随便你们用。不听话的家伙，得让他知道谁才是主人。”
桉柠眼底最后的光彩被彻底掐灭。
他妈的狗东西，他是只接受一级疏导的向导啊！
只不过以前当过邻居，他们又是差不多同一时期觉醒的，这家伙就把他当成自己的所有物，是不是有点大病？桉柠现在万分后悔自己瞎了眼没看清这狗东西的真面目，答应他的专属申请交易。
原本专属向导也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称呼，可以让向导只给一个哨兵作疏导，不用完成繁重的工作指标，通常只有对中心贡献很大，或者潜力很高的哨兵才能够申请成功。且只要向导不愿意，法律同样禁止强迫进行深度疏导，
明明说好了只是借这个名头，他定期给鲍辉作疏导，空余出来的时间可以去尝试更多的活路，他本着没觉得能申请成功的想法，就算成功了也只有好处，才点了头，谁能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眼看着一脸淫邪的哨兵缓缓靠近，桉柠猛地坐起身——吓醒了。
看着周围过于宽阔的房间，虽然还有些不适应，但和昏暗仓库中迥然不同的景象，让人生出了一丝安心。那群家伙再怎么嚣张，还能进来深渊的大楼不成？
该死，好久没做过这么恶心的梦了。
桉柠给自己倒了杯凉水灌进喉咙，才感觉头脑清醒了一些。
好在第三世时的那些家伙料定他无力反抗，为了让他在疏导过程中作出让他们满意的反应，大意地给他松绑。他假装听话，在那些丑恶的嘴脸靠近时，抱着必死的决心踢他们的命根子，咬烂了扑过来的哨兵的喉咙，大约是咬到了动脉吧，喷了他一脸血。
然后他就被发疯的哨兵杀死了。希望在他死了之后那些家伙也能活的痛苦些。现在想想那报复的感觉还有点爽，但他也坚决不想再来一次那种待遇了，所以第四世才毅然决然地去参军远离哨兵。
叮咚——
突然传来的门铃声让桉柠抖了一个激灵。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内心的暴躁，这才走到门口，看着小显示屏上的人微微一愣。
“谢景明？”桉柠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你的DEBUFF期结束了？”
“呃……”谢景明原本明朗的表情瞬间尴尬了起来，“是、是啊。我也没想到居然路上就开始了……”
看着别人尴尬，桉柠就舒坦了：“那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谢景明的脸蹭得红了。
看来是记得，桉柠暗笑，只是这家伙之前还这么我行我素现在这个别别扭扭的样子怪让人起鸡皮疙瘩的，他赶紧转移了话题：“所以，你来找我做什么？”
“哦……”谢景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
过去除了会长和管家没人见过他那个糗样，这回不仅别别人看到了，那人还是自己倾心的向导，他这形象是彻底没了。
一觉醒来，谢景明一脑壳直接把床砸塌了。
“其实，是有人想找你。”轻咳一声拿出笔记本，上面有个待接通的视频电话，“昨天多亏了有联系的向导通风报信，我们才能第一时间掌握你的情况。”
“向导主任办公室的时候，也是向阳发的定位，他想和你聊聊。”他的话顿了顿，“……如果你愿意的话。”
“……向阳是个很有经验的向导，认识一下没有坏处。”
他好像在努力想表现得友好，但是语气生硬，脸和四肢也跟着僵硬起来。
有点好笑。
桉柠点点头，谢景明如释重负的接通了视频电话。
“嘿，小可爱，顺利逃离中心，开不开心？”画面一连通，向阳的脸几乎贴在了镜头前，眼底满是兴奋。
听名字觉得熟悉，果然，是那位在中心有过一面之缘的社牛A级向导。
桉柠笑笑：“感谢你的通风报信。”
“哎呀，你确实要谢谢我，简英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就连我——咳，不说那个烦人的家伙，小可爱，我帮了你这么多，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向阳，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深渊不是已经给过你报酬了吗？”谢景明忽然绕到桉柠身后，挤到镜头里，警告地盯着向阳。
“哎呦喂，这不是咱们疏导一下就好像受了天大委屈哭唧唧的谢景明哨兵吗？”
“你在说什么鬼话？！信不信老——我现在就去觉醒中心揍你？！”
“霍，我的天呐，你这是在学正常人讲话吗？我要是深渊会长，简直都要感动哭了！”
“——靠！”
“好了，你这个没眼力见的哨兵，接下来是我们向导的谈话时间，快滚吧。”
“……”
谢景明看了一眼桉柠，对上他饶有趣味的眼神的时候，忽的就蔫了，嘀咕了一句有事叫他，他住隔壁，就逃也似的地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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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稀奇。”向阳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目光在桉柠脸上探寻，“你怎么做到的？就算匹配度超过百分之六十，能让那个疯子这么乖顺在你跟前屁都不敢放一个甚至还能和我说超过一句话……我果然没看错人，你就是我们的向导之星啊！”
“要不是有你在边上，就凭我刚刚说的这些话，现在这家伙应该已经炸进向导管理中心了。你应该听过关于那家伙的传闻吧？被他打进医院的向导，我也是其中一个！”
桉柠：“……”
怎么听着你还挺自豪的。
不过，有这么夸张吗？桉柠回忆了一下初见时候，自己那被炸飞的宿舍，好像是有这么夸张。向阳说的那些，的确是谢景明能干出来的事，但是看过他DEBUFF的样子，现在又很难想象他凶残的样子了。
“咳咳，废话说多了，刚刚我的话，你还记得吗？”
桉柠想了想：“报答你的事？”
“没错！”向阳笑的更阳光了，“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我希望在我需要的时候，你可以来帮我一次……”
说这话的时候，向阳的音调逐渐低沉，眼睛里划过不易察觉的阴郁，一看这事情就不会简单。
“当然，你也有拒绝的权利，我保证，这事情不会损害你的利——”
“我答应你。”桉柠果断的回答让向阳都愣了一下。
比起不明不白的帮助，这样子明白的利益往来，让桉柠更觉得舒服，能在明面上说出来的交换条件，让人放心。向阳这个人还挺对他脾气的。
“你能答应真是太好了……”他的干脆让滔滔不绝的向阳反而有些不自在起来，抓了抓头发，“对了，你那个刚觉醒的朋友，我听到有同事在谈他的问题，简英想要从他那下手，但是其他人并不觉得有用。”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有可乘之机的，保证你的朋友能够安全离开中心！”
桉柠歪头想了想：“那……这就算第二件事情了。”
向阳愣住了，半晌反应过来，桉柠是许诺了他两个帮助后，眼神晃动。随即，开始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的。
向阳抹着笑出来的眼泪：“小可爱，我真的好喜欢你哦，要是你是哨兵，我一定终身免费给你疏导……或者我是哨兵，一定得抢在其他人之前把你刻印了！”
氛围还不错，他们又陆陆续续聊了一些不敏感的话题，桉柠分享了一些自己疏导时提高效率的经验，向阳也完全不在意自己对面的人明面上比自己低了三级，认真听着，时而皱眉，然后又变得若有所思。而桉柠也在向阳零散地透露觉醒中心最近的动向后，陷入沉思。
“如果可以的话，你就一直待在外面，千万不要回中心来——至少在两个月内，一定不要回来。”
“……不然就会像我一样被他们使唤到死！”
挂断通话前，向阳似乎在努力想要告诉他一些事，但说的极其模糊，桉柠知道，他也处于中心的监管下，没办法透露太多。
最后一句话，像是为了掩饰什么故意补充，但凭着桉柠这么多世对中心的了解，已经足够看出一些问题来。
但还不够，消息，他需要更多准确的消息。
滴——
【上午好*^_^*】
终端上凭空亮起来的文字，让桉柠心头一震。
这不，消息源来了。
10. 你刚刚在做什么
【中午12点，CS街165号北50米，跟着指引】
【我会帮你临时屏蔽终端的定位】
果然，这终端会暴露位置，和觉醒中心的差不过，只不过是换了一批人监视罢了。
“黑客果然神通广大啊，连深渊大楼的防护网都能悄无声息的突破……”虽然桉柠深有了解，还是忍不住感叹。
【多谢夸奖*^_^*】
突然冒出来的消息让桉柠眼皮子一跳。
能听见他的声音？居然连终端的麦克风也占用了……
“你不会还能看见我吧？”桉柠狐疑地看着周围，终端并没有摄像头功能，房间也没有摄像头。
远处的黑客敲键盘的手顿了顿，视线落在某个正照着天花板的手机摄像头画面。
【不能T﹏T】
“不过为什么选中午？那时候去会不会太明显了？”
【我会清理痕迹的w】
有这话，桉柠就放心了，毕竟黑客比他更加注重隐私和安全。
被监视惯了的桉柠对此时的单方面电话连线只别扭了一瞬，就抛在了脑后。捧着谢景明的笔记本去按隔壁的门铃。
铃还没响完一声，眼前的房门就猛的打开，房间的主人仿佛等候已久，眼中流出期待，身后好像还有条大尾巴在甩动。
“电脑还你，中午我要出去一趟。”
“那我和会长说一声，我跟你一起去，你在深渊这段时间，我就是你的保镖。”
“……人也是要有隐私的，我去办点私事，在绝对安全的地方，你别跟来。”
“可是……”
桉柠故意加重了嗓音：“还是说，你其实是被派来监视我的？保镖只是个幌子？”
“不不不、绝对不是——！”谢景明焦急地想要说什么。某种程度上来说桉柠其实也没说错，要是可以他真想放个24小时的监视器装在某人身上，不对他自己就可以当那个监视器！
滴滴滴——
紧急召唤令在手腕上的终端狂震，谢景明愣了一下，心不在焉地瞥一眼，嘴角耷拉下来，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努力忍耐了不到一秒钟，额头就爆出青筋，被那烦躁的音调重新点成了爆竹。
“啊艹！该死的，黎渊那家伙不是说好让我专心当保镖的吗？！”
桉柠努力藏起惊喜的表情，默默在心里给深渊会长比了个大拇指，挥挥手满脸堆笑的送别谢景明。
谢景明的脸色更差了，那凶巴巴的脸上硬是让桉柠看出来了“可怜”两个字，但能怎么办呢？他们都有事要做。
安抚地拍了拍即使在A级哨兵里各种意义上都备受瞩目的谢景明的肩膀：“去吧，老板的话怎么能不听呢？回来给你做疏导。”
原本蔫蔫的哨兵猛的眼睛一亮，大抵是第一次得到这样的承诺，信息素都不受控制地溢散出来，像是在鼓面上跳动的米粒，亢奋地过于明显，触到桉柠的向导素时，本能地纠缠上来。
赤裸裸的渴望让想要赶紧摆脱他的桉柠良心都痛了一瞬，赶紧将人推进了电梯。
“你可不能反悔啊？”
看着那双期待的眼睛消失在电梯门后，桉柠长舒一口气，估摸着时间，走进了另一架一百层以上专用电梯。
下到大厅的一瞬，他感觉到深渊大楼的气氛似乎和昨晚有些许不同，似有若无的探查视线时不时落在自己的身上——
“你们听说了吗？昨天晚上中心出现了一个和所有哨兵匹配度都超过百分之六十的向导！”
“可是那个向导不是据说只是个D级？就算和所有哨兵匹配度高，实际也不能派上什么用场吧？”
“但你不觉得奇怪吗？哨兵向导的匹配度不仅和好感度有关，更重要的是能量本质和疏导效率之间的匹配，一个D级向导居然能和S级也有这么高的匹配度……说不定实在隐藏实力呢？”
“我在中心的朋友说，那名向导昨天可是被咱们副会亲自带回深渊的，这还不足以说明他的实力吗？”
“什么，副会长？！你说那个疯——谢景明？对向导？！！这不可能吧……”
“太让人好奇了，我也想见见那个传奇向导……中心封锁了他的外貌和姓名，咱们在下面守着，遇到每个生面孔都多看两眼，准能找到……你看那个家伙好像没见过啊？”
习惯性地放出精神力收集周围的信息，三三两两的对话内容让桉柠有些汗流浃背了，他说怎么昨晚管家送来的衣服都带帽子呢，拉上兜帽低下头，桉柠加快脚步走出了深渊大门。
他好像知道了为什么黎渊要把谢景明支开，要是那个人形炸弹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头，他怕是一出现就要暴露，别想迈出这扇大门了。
多亏他过去是个寂寂无闻的D级向导，放在中心一抓一大把，没有什么存在感，走在路上也不会有人认出他来。只是大街小巷的，总有哨兵和向导在谈论他，比他前几世作为知名的S级向导活动的时候还要夸张。
大概是因为S级过于遥不可及，但偏偏他名义上是个D级向导，更加贴合寻常人的生活，容易引起人们的好奇。
“165号……往北50米……”虽然是进出过无数次的地方，桉柠还是作出一副认真寻找的样子。
CS街，觉醒中心向导宿舍区所在的街道，白天一看，街道的损毁程度简直惨不忍睹，桉柠相信，这其中谢景明的贡献应该相当巨大。
要不是位置太敏感，住在这里的有太多绝对不能失去的向导，想来中心也不会痛下决心向公会发起支援请求。
虽然有修复异能的哨兵在，但是因为他们的等级普遍不高，要想修复整个街区，没有十天半个月也是完不成的，街道依旧处于戒严状态。人们被安置在了临时住所，路上空无一人，要想避开视线进入，倒比在侵蚀区简单多了。
眼角的余光瞥见头顶闪烁的灯光，在白天并不太明显，闪烁的灯泡忽然熄灭，稍远处的另一家店门的灯牌接力般地开始闪烁起来——
桉柠跟着一路过去，踏入某处的时候浑身传来一阵过电般的感觉，C级以下的哨兵可能都不会察觉出来什么，但是他知道，这是进入了黑客的“领域”。
黑客是个做事全凭心情的人，要想重新获取他的信任，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桉柠克制不住地紧张起来，暗自深吸一口气，脚步不停，若无其事地向前。
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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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模拟着见面之后言行的桉柠没有留意，他身后的影面上忽然窜起了一阵电花，一小团黑色的影子像被强行分离的异质，从地面弹出，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正午的烈日下。
跟着指引，桉柠从副本侵蚀中幸免于难的一家废弃小店的暗门走入，经过几道自动在他面前开启的密码门，周围在昏暗光线下布满岁月痕迹的破砖，自某一处开始轮廓逐渐清晰，被光滑的科技感导电墙体代替。没有了路灯，墙面上绵延出一条带着箭头的长线，随着桉柠的步伐一起移动。
【放轻松，做个小检测*^_^*】
墙体上浮出几个字，桉柠乖巧点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露出一点对这里熟悉的模样。任由几道激光在自己身上徘徊，略过腕上终端和口袋里的手机时，发出异响，墙体的字样没有改变，片刻后便放他进去。
第一道关过了，桉柠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在看到箭头指引他往某个方向走的时候，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等等，不是应该去会客室吗？为什么是去那里……
手上沁了一层薄汗，本来就极少有人能够来到黑客的地盘和他正面谈判，更别说去地下基地的“心脏”位置了。
可那箭头指引的尽头，分明只有那间黑客几乎24小时都待着的“工作区”啊？
那里藏着黑客最多的秘密，同时也是黑客亲手打造的，能够最大程度发挥自己能力的地方，就算对上超越他等级的S级哨兵，都能正面一战——
是他露出了什么马脚吗？前世，他是在同黑客合作了三个月之后，大家知根知底了，才被允许踏入这个地下基地真正被称为“心脏地带”的空间……
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最后一扇阻隔在他面前的移动门缓缓开启，昏暗的空间中，十几个巨大的屏幕横亘眼前，和周围墙壁上间歇亮起的画面交相辉映，让五六米高泛着微光的天花板看起来没那么遥远，房间的主人蜷在柔软巨大的沙发椅上，连一点发丝都没有露出来。
桉柠可以想象出那个黑眼圈深重的青年，环抱着膝盖，正透过其中一个屏幕的摄像头，观察着刚刚走进来的他的样子。
“你好黑客，我是桉柠。”
沙发椅缓缓转过来，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的时候，他忽然就放松了下来。
视野中自动跳出了黑客的信息页面——
【姓名：姜晟（代号：黑客）】
【异能：电光游曳者】
【等级：S（哨兵）】
【觉醒潜力等级：S——？】
【匹配度：89%】
【狂暴值：56%】
桉柠整个僵住，那高得离谱的匹配度都没有引起他的注意，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明晃晃的“S级”——
黑客不是……A级的哨兵吗？
他和黑客相处的两年多时间……居然都没有发现这个家伙居然S级哨兵？这合理吗？还是说这家伙也是重生后升级的类型？
恍惚中，他忽然感觉全身传来一阵针扎般刺痛，不是特别激烈，却也足以让他浑身麻痹，失去行动能力，软倒在地上。
“你刚刚，在做什么？”黑客冷淡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
11. 缓解剂和逮捕令
桉柠一直非常敬佩黑客，能在觉醒中心的地界，制造这么大的一个地下堡垒，而不被人发现。
这也说明了他就是有如此的能力。
但他真希望这人的能力不要用到自己的身上。
知道S级哨兵的厉害，桉柠明白这家伙为了照顾向导脆弱的身体，刚刚放倒他的手段已经是极度温和。
但突然发现自己曾经以为了解的家伙居然藏了这么深的秘密，现在还对他动手，理智明白这人现在压根不认识自己，内心还是忍不住升起一丝怪异，在心里狂骂了他几百字才舒坦了些。
“这是我的一个习惯，查看哨兵的身体状态。要是惹你不快了，我道歉。”
他不知道被系统窥视是个什么感觉，但既然能被哨兵发现，他觉得应该是和精神力运用或信息素感应差不多的原理，这么说就算对方不能全信，但也不会特别怀疑。
果然，黑客顿了顿，忽然蹲到他跟前，用一只手指抵住桉柠的额头：“那你说说，我的状态如何？”
身体软软的使不出一点力气，按在头上的那根手指只要稍微加重一点电流的力道他就会立刻变成焦炭。
——淦，这些狗哨兵不吓唬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挺稳定的，暴走值位于中间值……”顿了顿，桉柠还是加上了后半句话，“我们的匹配度应该还可以。”
黑客的信息素包围着他，平稳安定，就和周围的显示屏上跳动着的文字一样，冰冷的数据流上下浮动，是试探也是丈量，和表现出来的提防不同，这人并没有真的生气。
桉柠知道，这缓缓流动的信息素，是在测试他们之间的匹配度，虽然现在哨兵和向导的匹配值可以通过终端直接检测出来，但比起那些机器，哨兵们似乎更相信自己的感觉。
黑客朝他伸出手，桉柠握住，理所当然般开始疏导——没想到对方只是将他拉了起来，然后指了指房间一脚的长沙发。
“……”
默默走过去在沙发边缘位置坐下，另一头歪着脑袋的巨大棕熊玩偶嘴角噙着的一抹可爱微笑看起来仿佛在嘲笑他。桉柠浑身僵硬——
糟糕，习惯了，他会不会表现得太自然了一点？
【暴走值：54%】
还好，黑客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动作，重新窝进了他的“工位”。在桉柠看不到的角度，呆呆得看着刚刚接触的手心半晌，然后攥紧了拳头。
“所以，‘金犀角’现在在哪？”
黑客没有起伏的声音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桉柠松了口气，稳定住心神，知道黑客最烦对交易没有诚意的人，果断回答：“地下黑市，在这个月的黑市拍卖会上，‘金犀角’将会作为压轴拍卖品展出。”
沙沙——在主机运作的细微声音中，桉柠听到混入其中抓挠皮肤的声音，这是黑客在思考或是焦躁的时候的习惯动作。
黑市拍卖会，非法拍卖会，每月举办一次，商品是各种禁止在市面上流通，明面上只有觉醒中心可以持有管控的副本物品和装备。
毕竟不是谁都有足够的功绩和机会可以拿到被觉醒中心严格管控登记的装备和素材，尤其对各大公会来说，肯定不甘于中心单方面地管控所有的资源，于是出售未登记物品的黑市以及黑市拍卖会应运而生。
作为炒热气氛，吸引骨顾客的噱头，每场拍卖会都有一件商品是完全保密，就连主持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放在拍卖会的最后进行竞拍。
按说除了黑市拍卖会的东家，以及商品的持有者，没有人会知道最后三件商品的真身，桉柠作为一个一天前还再普通不过的D级向导，知道这件事实在有些可疑。
所以在说完这番话之后，安静就紧张地绷紧肌肉。他是靠重生才知道金犀角的下落，要是黑客问起他信息源，他没法回答，只能糊弄过去，那样只会让黑客产生更多疑问。
幸运的是，黑客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忽然拿起手边的杯子咬住吸管，桉柠听到了一阵喝空的吸溜声。
“我们应该会谈很久，点个奶茶吧。”
“……？”
桉柠被突然的提议噎住了。
黑客拿起手机，抬眼轻瞥他。
“不喝吗？”
“…………我要茉莉清提。”
直到从地下基地走出来，桉柠还有些神情恍惚。
事情发展和他想象中有些不一样，他料定以黑客的脾气，要么会直接拒绝来源不明的交易，然后在确认的事情的真假之后才决定要不要继续交易，或是在听他说完建设商会的构想时觉得有意思，当即深入探讨，现场敲定初步的步骤和方案。但……
“你需要的关于中心最近的动向，以及关于简英和向阳的资料，两天内会发到你的邮箱里。”
“至于商会的事情……等你作为我的代理拍下金犀角之后，再说吧。”
……事实上，也就是喝了一杯奶茶的时间，他就被赶出来了，他琢磨了好久的，那些情澎湃的台词都没来得及说呢，对方就直接下了逐客令。
明明上一秒还聊的好好的。啧，哨兵心，海底针。
桉柠轻舒一口气，不过还好，至少，中心那边很快就会有进展了。
之前向阳眉头没尾的忽然和他联络，而且着重要求和他单人通话，而不是和他有私下合作的深渊公会，就说明，这件事不方便告诉他们，或者他们不太会在意，但却又和桉柠息息相关。
应该和向导有关。中心正在筹谋着一项和向导有关的计划。
但是中心打着培育向导的旗号做见不得人的研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桉柠不记得这个时期中心有爆出过丑闻或者重大的研究成功，或许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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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中心压下了，但被向阳这么紧张，他总觉得这件事情相当重要。
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拿捏中心把柄的机会。
地下基地的大门重新关闭，确认桉柠已经离开了基地，封闭的空间再次只剩下黑客一个人，一直克制的信息素骤然爆发，充斥整片空间，周围的屏幕发出撕拉撕拉的响声被雪花占据，整个基地的灯光都因为黑客不经意间泄露出的一点异能，开始激烈闪烁。
缓缓歪倒在巨熊玩偶身上躺下，察觉到沙发上还残留着那个奇怪的向导的信息素，黑客用自己的信息素尽数覆盖，彻底抹去一切痕迹之后，躁动的信息素才平息下来，再次盯着自己的手，眼神逐渐失去焦距。
距离这个月的拍卖会还有一周，最迟一周，他们会再次见面。
“得准备一点缓解剂了……”
而这边，走出地下基地的桉柠，被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惊得怔愣在原地。
“谢景明？”
这家伙不是去出任务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黑客明明帮他处理掉了定位——难道他不是来找自己的？
等等，这人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太对劲，桉柠看着他皱起眉头。
谢景明低着头，刘海遮住了他眉间的弧度，只能从紧绷的嘴角和脖子上暴起的青筋看出主人的状态并不太好。
他一言不发，也不抬头，站在黑客领域的边缘，像是一尊雕像。
【暴走值：43%】
暴走值正常，比他平日里保持的数值都要低，这个样子就更奇怪了。
桉柠犹豫地走了过去，在踏出黑客领域的瞬间，人已经被带着飞了出去。
快速穿行在CS街的废墟上，抱住被风吹得凌乱的脑袋，桉柠对行动诡异的哨兵感到了一丝郁闷。
“发生了什么吗？”试探着和他搭话，但耳边依旧只有气流划过的呼呼声。
他这是该疏导，还是不该疏导？毕竟是答应过的事情，桉柠犹豫着，没等他纠结出个结果来，用了比之前快了三倍不只的速度，他们已经来到了深渊的大楼。
白日的大楼十分热闹，二十几辆觉醒中心的公务车齐刷刷的停在了公会大门前。
桉柠脑海中警铃大作，抓住正往大门口走的谢景明的手臂：“等等，我们还像上次那样，从窗户走吧——”
察觉到他们的飞速靠近，穿着制服的人们纷纷朝他们投来目光，最终视线聚焦在谢景明的身上。
哦……不是来找他的？
咔嗒咔嗒——
感知范围内传来数十道子弹上膛的声音，红点密集地打在谢景明的身上。
“谢景明哨兵，经核验，觉醒中心将以妨碍公务，恶意伤害同僚，恶意伤害向导，拒绝配合指令，给城市造成巨大破坏的名义逮捕你，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12. 公开身份
眼睁睁地看着谢景明被套上了哨兵专用的拘束带，被押上了觉醒中心的车。
一天前还去炸觉醒中心捞人的哨兵此时乖巧安静地不像话，放下桉柠之后就任人摆布。
果然很奇怪。
眼见结束了任务的中心哨兵们，视线逐渐转移到自己身上，大有要把他一起抓回去的意思。桉柠一个哆嗦，赶紧钻进了大楼，迎向他的，是更多深渊公会成员饱含深意的视线。
“桉柠向导，请跟我来。”管家适时走来将他领走。
“你们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管家沉默了一瞬，文不对题道，“谢景明哨兵在完成任务之后就一直追问会长桉柠向导的下落。第一次违背会长的命令，一定要去接您。”
“明明刚刚才在任务中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所以他到底干什么了？”
“不过是一些口角，桉柠向导不必在意。”
逗他呢，刚刚那些罪名可不是口角能概括的，平时作威作福都没事，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刚刚还说非要来找他，这不是明摆着事情的起因是他吗？
冷静了一下，桉柠忽然反应过来，看来是黎渊不让管家说，但这管家还是努力透露了一点。
“会长吩咐，近期您最好呆在房间里不要出来，刚刚您跟着谢景明哨兵回来，应该很多人已经猜出您就是那位风云人物向导。”
这让他怎么乖乖待着？
上午还一脸期待等着任务回来可以接受疏导的大狗狗，扭头就变成了这死样，他就是铁石心肠也不能没有一点感觉啊。
电梯缓缓升高，周围一切景物都在一层层变小，从低处看只能仰视的高楼，在此时也只不过是组成的蓝图的一小块碎片。
此时他要去的100层，名义上已经属于他，好像他也变成了那特权阶级的一人，但他自己最为清楚，太仓促了，这次重生的变数，半吊子系统和突然拔高的匹配率，完全打乱了他原本应该稳步进行的“准备”，只是被虚无地安置在了那个位置上，随时就能摔回地平线，跌得连渣都不剩。
不明深意的深渊，还没能彻底取信的黑客，没有觉醒的矮人大师，虎视眈眈的中心……
无数的线条在大脑里搅成了一团。
【检测宿主情绪值波动过大，强制提取储存能量值，解锁精神稳定值控制面板。】
【当前默认稳定值：30%】
【为了保证宿主能够以健康的面貌迎接即将到来的灾难，在稳定值低于默认值时，将自动调取系统能量提高精神稳定值。】
【因解锁相应系统功能，开启系统辅佐，对压力抗性+50%，对恐惧抗性+50%，对精神攻击抗性+50%……】
【当前系统充能：1%】
桉柠微微一怔，果然感觉自己的头脑清晰了许多。
作为向导，他并不想哨兵那样在觉醒后就获得了超强大脑，能够在获取大量信息的同时又同时处理多种信息，他强行使用重生暴涨的精神力获取更多的信息，但同时也带来了不小的精神压力。
这系统功能倒是相当适合他。
等等……精神攻击抗性……
那一瞬间，他混沌的脑海中流星划过，已然做出了决定。
将终端在感应区划过，按下了120的按钮，一旁的管家朝他投来震惊的视线，好像在看一个死里逃生又重新奔赴死亡的人。
滴——
用他的权限，居然真能刷开那个只有黎渊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据他所知，有这权限的，整个深渊都不超过五个人。果然，这一切，都在深渊会长的计算中吧？
重新来到那间之前从窗口闯入过的办公室。
桉柠撑在老板桌上，定定地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黎渊，开门见山：“黎渊会长，谈个生意。”
“公开我的身份，成为我的后盾，我会给你想要的东西。”
……
“本台记者获得最新消息，前一日流传出和所有哨兵匹配成功的传奇向导，今日公开露面承认谣言属实。”
“该向导原本为隶属于觉醒中心向导管理部的D级向导，在进行了二次觉醒后等级提升，和哨兵的匹配度整体提升。”
“觉醒中心方已经否认该现象并非二次觉醒所造成的普遍现象，桉柠向导为特例。”
“经核实，目前桉柠向导暂时离开中心，和八区首席公会深渊公会达成为期一个月的专属合约，非战时紧急状态下优先为深渊公会成员进行疏导。”
“根据独家消息，桉柠向导将于今晚前往觉醒中心进行等级测试。”
“他的最终等级会是什么，是否能改变当前高级哨兵疏导僵局？让我们拭目以待。”
听着电视中主持人难掩高昂的播报，桉柠站在窗边，看着楼下已经聚集起来的人们，满意地眯起眼角。
深渊的影响果然大，不出两个小时，关于他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倚在沙发上的深渊会长缓缓开口：“效果已经达到，你去觉醒中心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注意你的动向，中心没法留下你。”
桉柠笑了：“那还得多亏会长大人的那张专属合同。”
就是这一纸合同让谢景明从简英那把他带出来，黎渊不说深渊是付出了什么代价才从觉醒中心局长那直接拿下的合同，但用脚指头也能想到，在得知了他的全哨兵匹配度后还能拿下，那代价可不是现在的他付得起的。
“看来我现在能做的，就是继续提高这张合同的价值了。我不会让你对这场交易感到后悔的。”
“我期待你的商会建立起来的那一刻。”
桉柠凝视着在120层位置，看起来都变得渺小的八区风景，不由攥紧胸口的衣服，他好久没有光明正大的站在人前活动，说不紧张激动，那是骗人的。
既然系统不让他安生，那他就换条路走。从暗自扩张到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用所有能够利用的资源，亲手打造自己的势力，又未尝不可呢？
到那个时候，就连深渊也会被他稳压一头吧？
想的有些远，桉柠掩饰般地扭头：“不过，你真的不需要再进行疏导吗？你的状态……”
黎渊灌了一口红酒：“你马上有一场硬仗要打，我可不希望我的合作伙伴顶着一张随时要昏倒的脸去。”
桉柠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这话明面上是关心，他听在耳朵里却颇有种等他一回来就要被抽空的感觉。
应该不会吧……他可是SSS级向导啊？
之前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他短暂的和黎渊握手进行了一级疏导，只觉得眼前一黑，对方就抽出了手，暴走值还一点没变化，但黎渊却似乎已经相信了他的能力，他也没空多想。
“不过谢景明哨兵之前的状态是怎么回事？”
“是DEBUFF。”
“DEBUFF？”桉柠一愣，刚刚见过谢景明的DEBUFF的状态，他完全没往这方面想。
谢景明的暴走值稳定，那么进入DEBUFF状态只有另外一种可能——精神压力太大，情绪欺负大的开启了自我保护机制，可那症状也和之前所见发酒疯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DEBUFF也是分不同情况的。”黎渊简短恢复了一句就不再多言，桉柠意识到着可能关乎到哨兵的秘密，有眼力见地不再多问。
黎渊顺势转移话题：“谢景明的事情，你不需要操心，我会解决。你只需要做自己的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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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我之前所说的，免费的东西最为昂贵，我可不想之后把我自己也卖了……”桉柠正了正颜色，“这是上一个交易的遗留问题了，或许我应该帮你回忆一下，你之前可是亲口把谢景明哨兵托付给我了，我可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
黎渊定定看了他许久，嘴角几不可查地上扬了一个像素点：“既然如此，我也得负起责任，给重要的合作伙伴，安排一个可靠的保镖。”
可靠的保镖……深渊其他的A级哨兵吗？
滴滴——
桉柠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
之前曾经在终端上自动跳出的信息，此刻出现在了手机上，还有自动跳出的邮箱收件箱。
【你要的资料*^_^* 】
这么快？中午还说要两天来着……
【还有，出于对之前突然攻击的道歉，这些情报我想你会需要的】
飞快地浏览了一下黑客发来的资料，桉柠的嘴角不受控制地翘起。
最后一块拼图也合上了，接下来，就是他奔赴战场的时候了。
觉醒中心大门口。
桉柠一下车，身上就被记者们的闪光灯照的雪白。
简英皮笑肉不笑得迎向他：“桉柠向导真是好大的排场啊。”
桉柠也没有灵魂得勾了勾嘴角：“太受欢迎也是一种苦恼呢。”
一路上几乎都是被人流和车队裹挟着龟速前进，明明是凉爽的天气，他却浑身冒汗。
被这么多目光注视实在让人有些不自在，但一想到这是他人生安全的保障，又舒坦了，只是顺手把空调又打低了几度，冻得司机瑟瑟发抖。
“既然桉柠向导这么喜欢引人注目，我们也特意为你安排了独一无二的检测现场，请随我来。”
所谓的独一无二的检测现场，就是觉醒中心的大厅，原本用来公示匹配度的大屏此时也都黑屏待命。
虽然被清场了，但一楼的围栏外，大厅的二楼观景台，无数哨兵和向导各色的视线集中在他的身上。记者们的镜头宛如吃人的野兽，在身后虎视眈眈。
这是想给觉醒中心造势？表明就算他现在暂时去深渊，但依旧还是中心的人？
“请吧？”
桉柠在巨大的检测仪前坐下，冷汗流的更欢了。
缓缓将手伸向检测仪，冷静点，他只需要控制好向导素的输出就好了。检测仪的检测会根据向导输入的能量缓缓从F级开始跳转，只要在跳到B的时候停下，这个既可以保证自己的能力，又不会过于惹眼的数值，不至于被某些变态盯上，足够他应付一切情况了。
朝检测员点点头，桉柠深吸一口气，开始缓缓输入向导素。
F级……E级……D级……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下，等级卡顿了一下，忽的跳转到了C级。
“新闻说的是真的！是二次觉醒！”
“嘘……快继续看，他到底是什么等级……”
“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天呐，我好激动！”
B级……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检测到精神攻击，受系统辅值影响，精神攻击抵消50%】
听到脑海中的提示，桉柠猛地瞪大的眼睛。
离他最近的精神系哨兵，就是简英！狗日的简英，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小动作，他想干嘛？！
桉柠的手轻轻一抖，连带着所有注目着他的人心也跟着一抖。
仪器上的数值嗖地跳到了A级，甚至还在缓缓晃动，大有往上继续的趋势——
桉柠猛地收回手，大厅中所有的屏幕同时跳出了他的检测结果。
【桉柠向导：A+】
哦豁，完犊子。
13. 不敢想
简英郁闷地按住额头，额角青筋在跳动。
原本是想搅乱桉柠的精神，信息素输出率大幅变化的情况下，精密度过高的检测仪器会宣布测试失败，在他的控制下，只要失败两次，中心就有充足的理由扣下人，进行进一步的检查。
之后关于深渊的那一纸契约，就争取到充足的时间可以破解……
不过是区区一个向导，应该没有办法抵御精神攻击啊？过去屡屡成功的做派却在桉柠身上栽了跟头，而这家伙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跃身价翻了十倍不止，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此时，就连他的办公室外，都挤满了驱散不走的人，想看看这位A+级全匹配向导的真容，感受他的向导素到底有什么不同。这种情况下，他想动手脚也难了。
“该死。”
听到简英低声咒骂，桉柠宽慰的笑了：“弄巧成拙的感觉如何？”
“别以为你能一直运气这么好，深渊误打误撞给了你好用的道具，但在中心，有的是方法控制你。”
说话这么嚣张，看来已经布好能量场隔绝声音了，那桉柠也不怕说话被人听到。
“你也别以为你做的事情就无迹可寻了，只要我把那些资料拿出来，可以让你在中心身败名裂。”
“哈哈，你是说，那些不能在法庭上作为证据，通过非法渠道获得的信息？”简英轻蔑地勾起嘴角，看起来游刃有余。
桉柠的大脑嗡的一下，他知道黑客在背后调查的事情了？明明黑客做事不留痕迹，以前他还总担心黑客可能会被人发现痕迹导致他们的计划失败，但在知道他是S级之后就彻底打消了这个想法，术业有专攻，就算是同等级的哨兵都很难发现他的痕迹，除非——是他主动汇报的。
桉柠微微敛眸，在看到黑客隐藏自己的真实等级的时候感受到的违和感应验了。
能在中心地底拥有这么一大片坚固的地下堡垒，被很多人熟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且是一定会让中心眼馋的特殊能力的人，却并不在中心的名单上……
这家伙，果然和中心有联系。
还好，他也留了一手，没有让黑客直接调查边浩贤的信息。中心应该还不知道他真正想知道什么。他给的资料，桉柠确认过，和自己的记忆相符，有迹可循，并不是作假。
【调整精神稳定值至20%】
桉柠忽的脸色刷白，眼神飘忽，一副被识破了算盘的样子，让简英更加得意，桉柠瞪眼看他：“废话少说，你应该知道我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吧？测试等级只不过是顺便的。”
“啧，为了一个劣迹斑斑的A级哨兵……”简英抬起下巴，嘴角扯出讥讽的弧度，“这么快就被收服了，还真是变成一条合格的狗呢？不对，不是狗，狗也没这么快会忘记原本的主人。”
桉柠顿了顿。这话听着真恶心，他从来都是一个自由的人，而不是某方势力，或者某个人的所有物。
深渊已经因为捞出他，不知道付出了一笔什么样的代价，这次事情又因他而起，他要是再完全依靠深渊，那他们的交易，只会越来越不平等，他可不想一步一步走进金丝笼中。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桉柠面如金纸，强撑着转移话题的样子，简英愉快挑眉，料定他掀不起风浪，随手在键盘上敲了两下，撤去能量场，办公室的门很快打开，他的小跟班走了进来：“老生常谈的事情了，一听到别人议论的声音，就控制不住情绪，你们来解释一下吧。”
按照中心的说法，谢景明在任务过程中不服从命令，胡乱使用能力，导致任务险些失败，侵蚀区大量建筑损毁，在隶属中心的向导拒绝进行疏导的情况下，强制进行逆疏导，向导在挣扎过程中受伤，同行哨兵也在阻止谢景明的过程中负伤。
桉柠扫了一眼跟班递上来的受害者信息，两位B级哨兵，和一位C级向导：“你们是说，刚刚接受了我的疏导的谢景明哨兵，还需要在暴走度稳定的情况下，去强迫一位C级向导进行疏导？”
“呃……这个……”
小跟班一时说不出话来，原本他们这样的说辞是没有问题，但是桉柠刚刚测出来并非D级向导而是A+……这就像是在说谢景明向导放着身边的满汉全席不吃，非要去捡个掺着沙石的草根啃。
“这也是正常的事情，在短时间内暴走值变化巨大，会让哨兵对疏导的渴求达到巅峰，你也见到过谢景明哨兵使用能力的样子，事实上，他已经不只几次做过这种事情了。”简英依旧淡定。
就因为这样抛弃满汉全席而选择草根？桉柠笑了：“我申请直接和证人进行对话，询问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可不行，你现在名面上隶属深渊的专任向导，我们不能放任一个加害者的同僚对受害者进行二次伤害——”
“简英你疯了吧？这么蹩脚的借口都说得出来，欺负我们小可爱没经历过这种事，不懂规则？”办公室的大门再次打开。
“向阳，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你最好守好自己的本事，不要什么事都来掺和一脚。”
“怎么，我作为下任哨兵管理中心的主任，来领结束了等级测试，即将去面谈的亲属有什么不对吗？你可别忘了，现在谢景明和那几位当事人，可都在哨兵管理中心呢，多管闲事的是你，凭什么自作主张把人扣下？”
简英面色不动，但桉柠看到他太阳穴的青筋已经凸起来了，气得要命却无法反驳向阳的话，里里外外都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请便，但是你应该还记得受害者保护调理吧？面谈过程中禁止哨兵使用异能逼迫受害者……”
“哎呦呦，简英主任你怎么这么心虚啊？难不成那些受害者说的不是事实？要面谈的人是桉柠向导，哦当然，我会陪桉柠向导一起进去的，难道你觉得我们两个向导还能让两个B级哨兵屈打成招？”
咬牙，简英忽然看到刚刚还一脸摇摇欲坠模样的桉柠，此时居然好像没事人一样在那看戏，胸口一滞，猛地转过椅子背向他们：“快滚吧。”
被向阳拉走的桉柠：“……”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为什么哨兵中心主任是向导，而向导中心主任是哨兵？
“哈哈哈，你一定在想为什么哨兵管理中心的下任主任是向导，但是向导中心这边的主任是哨兵对不对？”
向阳的脸忽然放大，桉柠淡定的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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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好奇。”
看到桉柠无趣的反应向阳耸耸肩：“其实这也没什么，说的官方点，是方便更加了解哨兵和向导的需求，站在对方的立场上，调和现在越来越紧张的哨向关系。”
桉柠：“这难道……不是更加严重的压迫吗？”
他过去还在中心工作的时候，每天的疏导任务就没停过，996不说，还要轮值夜班。
“哈哈哈对啊，事实根本就是两个样子。说的那么好听，其实不过是两方势力抗衡的结果，我和简英，刚好是这一代比较惹眼的人物，所以能塞在这个位置上罢了。”
一个是能够应对SP疏导室，能力仅次于八区唯一一个已刻印S级哨兵的公开等级A的向导，现在八区唯一能够应对SP疏导室的突发情况，系统显示实际能力A+甚至有S级潜力的人才。
而另一位简英也是罕见的A级精神系哨兵，还是有着诸多成果的资深研究员。顶尖的人才要能合作，就是锦上添花，但事实上这两位根本是水火不容。
自从桉柠从黑客的附加资料里，得到了两个人背后的派系斗争信息，他对向阳又多了一分好感，至少这一方的少数精英派主张中，并不会把所有向导当做物品一样超负荷地利用，甚至还做些不可能成功的人体实验。
“你告诉我这些，真的没问题吗？”
“你现在几乎已经和简英撕破脸了，四舍五入，不就是我的人了？告诉你也没什么。”
“难道，不是你背后的人想要拉拢我？”
“哎，有时候人太聪明会给自己找很多麻烦。”向阳的表情无奈了起来，“我都尽力表现的没事了，你还记得上次通话我最后和你说的话吗？”
让他至少两个月不要回中心？桉柠点点头。
“我现在也是这个想法，而且更甚。”
向阳是真的想要他别掺和中心这趟浑水，桉柠虽然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对他这么亲切，而不是直接利用，如果他是想打亲情牌，桉柠承认，这家伙做的各种事情，已经成功了。
“如果你说的是简英正在做的事——”
“我们到了。”
桉柠半藏半露隐含深意的话被打断，他们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下眼神，这里并不是个好说话的地方。
“对了，刚刚深渊派来的人已经进行过了一轮对话，能做的事情或者要交代的话大概都已经说清楚了——”向阳按着门把手，罕见的有些欲言又止，深情中是真切的担忧，“所以可以的话，我们的动作最好快一点。”
桉柠：“？”
“时间拖得太久了的话，不知道那些疯子能做出什么事情，毕竟你知道的，中心是对所有哨兵和向导开放的……周围……一向……比较热闹……”
“……”看着向阳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表情一阵扭曲，在无数次重生中同样被哨兵迫害的桉柠感同身受，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他好不容易才阻止自己去想的——
他真的一点不想想象等他一会踏出中心大门的时候外面会有哪一位，或者哪几位魔鬼在等他！真的，一点，都！！不想！！！
14.舍不得放你走
进入谈话室的时候，里面正在和受害人谈话的哨兵起身走了出来。
视线相接，宽厚的国字脸亲切地朝他笑了笑。
桉柠：“？”
“那就是深渊派来的哨兵，看来他们也对你紧张的很呢，派温伟来保护你。”
温伟，他最近恶补深渊知识的时候记得这个名字，是深渊除了谢景明以外综合能力最强的A级哨兵，而且是难能可贵的防御系哨兵。
这就是黎渊说的保镖？先他一步来这里做准备……
他明明说过自己来解决了，黎渊果然还是安排了后手吗？也不知道温伟刚刚和受害人说了什么。
“你们说什么？！”向阳和门口看守的哨兵交谈了几句，就惊讶出声，走进谈话室，迎向桉柠看过去的询问眼神，他罕见的神色有些犹豫，还带着点担忧。
“他们说温伟进来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就安静地在这里坐了一个小时。”
桉柠：“……”
怪不得他看这两位B级哨兵和一位C级向导脸色都不太好呢。顶着高等级哨兵的信息素压制，应该挺不容易的吧。
黎渊确实把事情交给他了，只不过让人先来彰显一下存在感，就好像在警告他们，他的背后有深渊，不要想耍什么花招。
感觉身体里有蚂蚁在爬，桉柠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不自在地扯了扯领口，这是被信任的感觉吗？
相比较他的淡定，向阳在坐下后就显得紧张许多，他快速瞥了一眼玻璃墙外的人，又看了看桉柠，手指在桌面上摩挲。
桉柠忍不住打趣：“看来你很不相信我？”
“我这不是不相信你……”他似乎被噎了一下，“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把烂摊子交给你？难道你们以前就已经有联系了，还特别熟，是深渊的什么智囊？你还在中心的时候就……啧，总之，这件事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你也知道是那个家伙……”
他点到即止，没有把简英的名字宣之于口，但桉柠明白，有权利者在背后操控，那他们应该被做了充分了封口准备。
“不过也是谢景明那家伙平时就行为不端，这次给出的罪名他一个都没办法反驳！要是不能从受害者这边得到谅解，肯定会被往死里整——”
主要还是有桉柠这个变数，本来和平处理的东西，他们就肯定会想办法放大成有利于自己的局势。
桉柠叹了口气，视线在脸色惨白的三人脸上略过，本来应该是一个个询问的，但为了节省时间把他们聚集在了一起。
三个人的等级都不到A级，而且还沉浸在刚才信息素压制的恐惧中回不过神来，现在他的技能是最好发挥作用的时候。
“向阳。”
“嗯？”被打断了碎碎念的向阳看向桉柠。
“既然你这么相信我，那我也相信你。”桉柠压低了声音，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一会不管感应到什么，都要保密。”
【精神压制】
“什——”向阳的疑惑被堵在了喉咙口。
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感觉略过全身，像是信息素，又有所不同，像是掀开了头皮，拿着把刷子在里面搅和。
想起桉柠刚才的话，他瞥了一眼脸上血色尽失的几位受害者，看样子程度比他还重的多，努力维持神色的平静，向阳看向桉柠，就听到他淡漠地开口：“请你们重新讲述一下事情的过程吧。”
没用的，不管问几次，这些人早就背熟了那一套说法，所以他们就算分开询问也不会有任何结果，诱导提问也起不到。
里里外外的觉醒者对桉柠的问话，都没有抱任何期待。
“其、其实……”
C级的向导率先颤抖着声音开口：“在谢景明哨兵动手之前，我听到了两位哨兵正在说一些挑衅的话……”
“喂！你在说什么！这和事先说好的不一样啊！你不要命我们还要呢！！”
C级向导在哨兵的压迫下瑟缩着低下头，桉柠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散出信息素帮他抵挡哨兵信息素的压迫，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顿时朝他露出感激的表情，继续娓娓道来。
两位哨兵也在桉柠加重的精神压制下，逐渐哑火，最后竟然配合着一起不情不愿地讲述起当时的情况。
{听说深渊公会最近新来了一位了不起的向导，和所有哨兵都匹配成功的那位？}
{怪不得今天更加拿鼻孔看人呢，平时就看他不爽了，现在有了合得来的向导就更加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
{你说……要是他没了向导会怎么样，还能保持那副恶心的嘴脸吗？听说那向导等级不高吧？比起A级我们不是更加有戏吗？刚好我也没有匹配成功的向导，要是先他一步把人拿下……}
{喔！我觉得真有戏诶？按王哥你的外貌条件和家世，还怕拿不下一个小小的D级向导？就算他现在出名了，但说到底也只是个D级吧？要是您成了，可一定要给兄弟我也试试啊，那可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六十匹配率诶，我这辈子都指望能体会高匹配疏导，据说会□□诶，要是能进行深度疏导——}
哨兵的五感实在太好了，即便他们是在角落中说的话，还是被谢景明一字不落的听去，以往已经熟悉了在危险值徘徊，只有在濒临暴走的时候才会控制不住情绪的哨兵，终是忍无可忍地冲向那两位哨兵。
激烈的爆炸此起彼伏，即将一起进入副本的补给资源大半变成了灰烬。
驻留在安全区的C级向导也被过于激烈的余波波及受伤，没有自保能力的他轻度烧伤，不过很快就被同行的治愈系哨兵治好了。
向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你们居然敢在有谢景明哨兵在的场合说这种事？真没有想过会被听到吗？”
说完他小心地瞥了一眼桉柠的神色，见他还算冷静，才稍微放心。
那位王哥尴尬地抓了把地中海头发：“这……我们以前也这样嘴炮过几次，但也没被抓包过啊，这次怎么就……”
随着他的动作下意识往他头顶看去，桉柠和向阳不由同时沉默，他们是真的觉得这位年过四十的王哥能勾引到向导吗？
在他们热烈的视线中，王哥尴尬地捂住自己的头顶：“口嗨嘛……桉柠向导您别往心里去，这就说说而已……以后有机会的话能不能……”
“没有以后了。”桉柠一脸淡漠地看向单向玻璃，“我要起诉这两位哨兵，申请隔离保护。还有，为这位向导申请证人保护。”
事情解决地异常顺利，众目睽睽之下做出的证词，即便在他的技能失效后再翻供，也没用了。
他不是哨兵，没有异能，不可能拥有能够控制人精神的能力，就算有人怀疑，也无法证明什么。
【恭喜宿主掌握新的技能使用方式，精神压制衍生技能——精神诱导，对A级以下觉醒者、普通人，成功率百分之百，对A级觉醒者成功率百分之八十，对S级觉醒者成功率不定，已自动记入技能库。】
他曾有过一瞬间的想法，要是第一次重生，就拥有系统，他该过得有多自在。但现在他不这么想了，他花了数个轮回自己磨炼出向导技能，那些付出的时间和经验，都不会背叛他。
在系统的辅助下，能够以最高的敏锐度，改变能量的细微施展方向，发掘出新的技能。
桉柠大致摸清楚了诱导的作用，会随着对话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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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让人潜移默化觉得现在对话的主题是正确的，一开始他只成功诱导了那位未成年向导，但后来，那两位哨兵也变得地无话不说了。
这种终于能够使用力量，把自己所拥有的精神力变成战斗武器，真是太愉快了！难怪那些哨兵总是沉醉于自己的能力中——但过度使用力量给向导增加负担也还是太过分了！
“桉柠，你太厉害了，刚刚……那是你向导素发挥的作用吗？”和外面等候的哨兵们交代几句，向阳星星眼地贴了过来，“我本来是想去帮忙的，没想到你几句话就把他们的话全勾出来了……”
桉柠笑的露出洁白的牙齿，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所以，我说过了嘛，我才是这次事件的负责人。”
这或许，是第一次？向导完全凭借自己的力量，力挽狂澜……向阳太知道没有力量的向导的地位如何卑微，就算他出生不同，身后有权利者的庇护，也摆脱不了每天围着哨兵转，被牵着鼻子走的窘境，但在桉柠的身上，他好像看到了全然不同的未来。
向阳眼睛越发晶亮，忽然一把抓住桉柠的手：“这样，我就舍不得放你走了啊？”
“哈哈，那可不行，现在桉柠向导是深渊的专属向导，在期限内，深渊将全力保护桉柠向导。”
等候已久的温伟加入了他们的对话，虽然嘴上说着礼貌的话，属于A级哨兵的信息素已经悄然散开……
“哇！不要这么夸张啊！我就是个向导，哪有用信息素压制的！不是说温伟哨兵是少有的稳健派吗？这攻击性——”向阳放开了桉柠，投降地举起双手，“好了好了，这边事情解决了，这种明确的证言，我给你们走快捷通道，手续办完就可以把人带走了。”
“啊，对了，关于谢景明哨兵……他之前拒绝沟通，状态看起来不危险，但也不太正常，趁等待的时间，你们正好沟通一下。”
桉柠不由怀疑地看他一眼：“难道你们还用了审讯手段——”
“没有！绝对没有！呃……但你知道的，对待危险哨兵，总会需要一点预防手段，而且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说实话我也觉得神奇，以那个家伙的脾气，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这么安分……”
来到层层密码锁后的哨兵临时收押处，桉柠看到被拘束带层层限制的哨兵，比在深渊门口缠绕的还要夸张，此时的谢景明连手指头都不能动一下。
视线落在谢景明的脖子上，桉柠的瞳孔一缩。
那是……哨兵专用异能限制器，上面闪烁的红光意味着限制器中还带有自毁功能，只要中心按下起爆按钮，堪比小型流弹威力的内置炸弹就会将哨兵的脑袋炸飞，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
只不过是普通犯罪，没有威胁到城市存亡，至于带上这个东西？他曾经见过觉醒者监狱里带着限制器的S级哨兵，曾经不可一世的哨兵被区区一个仪器掌握了生死，本就情绪更容易波动的哨兵很快就受不了，想着不知道那一个瞬间自己会被炸飞，被活活逼疯，这东西应该已经被禁止在非毁灭级能力者罪犯身上使用啊？
“抱歉……为了避免那边把人抢走，作为交换戴上了这个东西……”
既然戴上了这东西又何必要绑这么多拘束带？这分明是简英对之前谢景明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他带走的泄愤啊！
“现在给他解开应该没问题吧？”
向阳用力点点头。
桉柠下意识地加快脚步，在看向谢景明的时候动作又是一滞。
明明是单向玻璃，他却看到其中的哨兵忽然扭头，面罩下的视线似乎锁定在了他的身上，下一秒，又猛地转向房间的内侧。
心跳不由加快几分。
15.谢景明
向阳用眼神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忙，桉柠摇摇头，正要走进去的时候，又被轮值的哨兵叫住。
“桉柠向导，进去之前最好穿一下信息素隔绝防护服，现在……里面的那一位状态十分不稳定。”
“不用了。”
接过钥匙独自走进了房间里，周围轮值的哨兵又是担心，又是紧张，但最主要还是松了口气。
向阳用没出息的表情横了他们一眼，哨兵们相视苦笑。
“向组长……你可能不知道，谢景明哨兵在向导面前还会收敛一点……但是在哨兵跟前，那是信息素风暴啊！靠近一厘米都感觉在被反复鞭尸……桉柠向导就这么进去真的没事吗？”
应该没事吧？本人都这么镇定了。
向阳想到之前在询问室里，桉柠轻松地利用向导信息素来隔绝哨兵信息素的样子。这是他为了保护自己，好不容易才在SP疏导室练习出来的能力，一般来说向导本来就不像哨兵那样可以随意控制自己的力量，向导素也更加钝感，他能利用向导素屏蔽自己周身的哨兵素侵略就已经很有压力了，没想到桉柠轻松就做到了保护别人。
“真是越看越让人惊叹啊。”
正如看守的哨兵所说的，现在整个临时收容所里全部都充斥着谢景明失控的哨兵信息素，要是普通向导不作防护地进来，怕是立马就要晕倒。
【镇定】
桉柠一边用向导素包裹自己，一边游刃有余地将信息素延伸向被绑缚的哨兵：“谢景明，冷静一点，控制自己的情绪。”
收容所能够完美隔绝信息素，这从在门外完全感受不到这里风暴一样的信息素乱流就能知道，那桉柠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能力被发现，熟练地给信息素中加入“属性”。
信息素试探的过程中，谢景明小幅度——也只能小幅度地挣扎起来，紧接着，不知是听了桉柠的话认出了信息素的主人，还是受到镇定属性的影响，安静下来。
率先摘下的，是颈环，桉柠可以感觉到，在他手靠近的时候，谢景明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脖子上的青筋越发明显，像是中了毒，让他也跟着紧张起来，他还是第一次摸这玩意，生怕自己动作太粗暴了，这小小的一个玩意把他两一起炸飞。
咔嗒——
小心翼翼地把限制器放到物品传递窗口，看着它没入传送带的尽头，连影子都见不着了，桉柠才缓缓舒了口气，动作流畅起来，三下五除二把谢景明身上的拘束带全都解开。
最后摘了眼罩，桉柠马不停蹄拿着自己的终端对着谢景明的一扫，确认他的身体数值整体还算稳定，唯独——精神数值显示状态异常。
“说说吧，你现在在想什么？”桉柠擦了一把刚刚鼻尖渗出的冷汗，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盯着拧着脖子就不看他的谢景明缓缓开口。
已经解开全身束缚的哨兵一动不动，好像还被无形的绳索拘束在原地。
桉柠加大了向导素输出，那熟悉，又让他万分渴望的信息素让哨兵的胸膛快速起伏起来。
“你……怎么会来这里？会长呢？”
“怎么，我来这里有什么不妥吗？”
谢景明欲言又止。
桉柠轻瞥了一眼单向玻璃，那里灰蒙蒙的一片，但不难想象此时应该至少有十几号人在等着看热闹，他默默地把桌面上的话筒按灭，外面就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
“你是因为自己没有控制住情绪，在公共场合发作，在反省吗？”
“什——才不是！这我又不是第一次干了……”
原来你小子也知道啊！
“所以，你在想什么？趁现在手续办成之前给你畅所欲言的机会，过时不候。”
谢景明终于转过头来，只是看着桉柠的眼神颇为幽怨：“你没听到周围的议论吗？和我扯上关系之后，你也连带着会被很多人盯上……”
桉柠一脸震撼：“你居然还在意周围人的评价？”
“不是……我本来也不在意的，但是……”谢景明瞪大了眼睛，“最近头脑清楚了一些就大概反思了一下之前做过的事情……”
“你居然还会反思？！”
“我以前确实——不对，我怎么就不能反思了？！！”
桉柠似笑非笑地看着激动拍桌的某人，几句话，已经知道这家伙混乱的根源就是长期高暴走值的不稳定状态下，大脑突然清晰，造成人物性格和行为举止的割裂：“所以反思结果呢？”
“结果……”谢景明的眼神闪烁起来，“从结论上来说，你最好和我保持距离……”
“哇，哪里来的鬼怪竟敢附在了这具躯壳身上，去去，谢景明哨兵在哪里呢？”
“我靠！我就知道不该说这些的！”
临时收容室外，围观哨兵和向阳看着气势汹汹好像马上要掐起来的两人都是一脸紧张，生怕谢景明哨兵一个失控就把好不容易挖掘出来的珍贵向导给磕着碰着了，少一根头发丝他们都会心痛的好吧。其他哨兵他们不担心，但那可是谢景明哨兵啊！
“你是觉得我会因为那些闲言碎语放弃你，所以想先一步拉开距离？”桉柠紧盯着谢景明的眼睛。
属于SSS级向导的向导素全力施展，谢景明感觉自己以往连S级等级差都能抵抗的哨兵信息素开始激烈震颤，对面人的嘴巴一张一合间，他内心所有的心思都好像暴露了出来，连带着自己的嘴巴也不太受控制，把真心话一点点吐露出来。
“在协议期结束之后，难道你还愿意留在深渊吗？”
呃，这个……真没法反驳，他肯定不会。
轻咳一声，桉柠果断改变策略。
“啊啊，看来谢景明之前说的什么‘再也离不开这个人的疏导’都是屁话啊，没想到外面说的这么潇洒不计后果，最随心所欲的哨兵，都是假的啊……”
“等——你怎么知道？！我没说出来吧？”
“你忘了？匹配度高的哨兵向导在疏导的过程中，能够一定程度上的互通感情，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谢景明被他带跑偏，仔细想了想：“虽然疏导确实感觉很棒……但我什么都没听到啊？”
那是当然，他要是这么简单的就被对方抢走主导权还被感受到情绪，就白活了这么多次，也白瞎了这个SSS等级了，桉柠自然地转移话题：“谢景明哨兵，就算在协议期之内，我也不是你的专属哨兵，我需要负责的人很多。即便你保持距离——”
眼看着听到他的话，谢景明的表情再次有逐渐崩塌的迹象，桉柠赶紧加快语速：“我的意思是，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如按照你自己的心，想做什么做什么，说实话，你这副怨妇样真的很吓人。”
“怨、什么——？你再说一遍？！！”
“对了，我这周有个私人行程，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负起责任，当我的保镖来抵疏导费用，我不会嫌弃你的。”
“……？”在镇定的作用下，谢景明本就思维放缓，跟着桉柠的步子，大脑逐渐短路，“呃…………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外面发信号了，手续办完我们可以走了。”
“啊，还有一件事，忘记说了。”桉柠起身朝门口走了两步，回头朝被他快速转换的话题搅得一片混乱的谢景明笑笑，“我现在已经是A+级向导了，话题度可比你这个A级劣迹哨兵要高得多啊？要不想我被别人抢走，你还是清空一下大脑，只专注于想想怎么讨好我吧！兴许在合约结束之后我心情一好，还能继续合作呢？”
谢景明被他的厚脸皮程度惊到，但随着那信息素逐渐远去，他感觉身体里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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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块，不受控制地追了上去，直到重新抓住了那逐渐淡去的向导素，嘴角和眉梢的弧度重新上扬，又恢复了原本让人看着生气的模样。
待他们走出临时收容处，周围的信息素已经完全平息下来。
是啊，他可是谢景明，除了抓住眼前这个人，他还要多想什么？
所有的向导都拒绝给他做疏导，见到他就恨不得躲到地球之外，但这个人，真的不一样。
一开门，桉柠就收到了向阳的大拇指。
“高，这是我见过的最快恢复镇定的哨兵，而且还是A级，说真的，要是你能留在这里，我的工作量都能减少一大半！”
“别想了，想从深渊挖人，窗户都没有！”谢景明立刻挡在了桉柠跟前，母鸡护犊子满血复活的样子，让刚见过他那副惨样的轮值哨兵们惊讶不已，看向桉柠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憧憬和探究。
这里聚集的人比他想象中的还多，桉柠看到在围观人群中还有几个熟面孔，好像是之前谈话室那边跟过来的人吧，此时都跃跃欲试想来搭话的样子，然后被谢景明和温伟一视同仁地挡开。
“都矜持点，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想被讨厌的话就留点脸哈。”小小一个等候间被二十来号人挤得密不透风，向阳不得不驱赶着人群帮他们开路。
不用介绍，能让两位深渊最顶级的A级哨兵亲自护送的人到底是谁？上午等级测试的事情还热乎着，但凡是个向导和哨兵都心知肚明。
到了大厅，比起早上等级检测的时候，又聚集了更多的人，一看到他们三个出来就发出了海浪般的惊呼。
“听说他的向导素有让人臣服的力量，只要靠近一点，就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点抵抗的心都没有……被这样的向导疏导起来，会是什么感觉啊？整个人都要融化了吧？”
“前面的请停止你的痴汉发言，现在桉柠向导已经是我们所有向导后援会的保护对象！你要是敢动一点歪心思就死定了！”
“桉柠向导的专属合约期只有一个月吧？我要去提前预约，等回到中心后我一定要第一个接受疏导——”
“你来不及了，我早八百年已经提交申请了。”
迎着人群各色的目光，无人阻拦，但桉柠还是怪异地皱起眉头，顿时引得全部注意力放他身上的谢景明更加凶狠地朝周围人瞪去，奈何此时臭名昭著的哨兵能量场都释放出来了，还是挡不住围观群众对新任传奇向导的好奇和热情。
他知道在中心发生的事情会以最快的速度传开，但预约是怎么回事？
桉柠招呼跟着他们的向阳过来，向阳得意地挤开谢景明，知无不言。从他随身携带的控制平板上看，桉柠的等级数据已经更新，但在中心的执勤表里只是“外勤”的状态，所以严格来说，他还是隶属于中心，合约一到他们就能强制召回自己——那现在记录的疏导预约自然有效。
呵呵，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没关系，还有一个月，到时候风云变幻，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向阳意有所指地道，桉柠也回了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向阳在和简英斗，他在外面也不会闲着。
不过，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走出觉醒大楼的瞬间，阳光撒在身上暖融融的，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在两位深渊A级向导的护送下，安全感满满。
“哎呀呀，让我看看，你就是八区的那位向导？比视频里看着更有趣呢……”
直到那个噩梦般的声音响起，被斗篷严密包裹起来的人飞速靠近，又被红黑色的能量场和金色的防护罩逼退，旁人只能看到他极端放肆高扬的嘴角。
不愉快的记忆被唤醒，桉柠在内心土拨鼠尖叫。
那神经病，不在七区老老实实待着，跑八区来做什么？！
16.一片混乱
【姓名：必壹】
【异能：伪装大师】
【等级：S（哨兵）】
【觉醒潜力等级：S】
【匹配度：61%】
【狂暴值：42%】
【技能：技能复制，技能再线，拟态……】
必壹是个有点特殊的S级，他的技能不是完全的攻击或辅助，而是可以复制任何他见过的任何人和技能，理解度越高，越能施展出原本技能的威力。
不是最危险的一个，但确实是相当麻烦的一个。
斗篷少年歪坐在半空打了个响指，一阵微风从他们身边划过：“向导素也是我喜欢的味道，真不错。你——跟我去七区吧？”
此话一出，不只是谢景明和温伟，周围看热闹的哨兵们都露出的戒备的表情，哨兵素不安稳的在四周摇曳。
“哇，吓人吓人~”
“不过……你们真的觉得，我怕你们不成？一个S级要想从人群中带走一个向导——”
必壹的话忽然消失在半空，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从桉柠他们身后传来：“可太简单了——”
轰——
激烈的震动从笼罩在他们周围的护盾传来，谢景明没有回头，能量场猛地朝后压去，却只捕捉到的一片空气。
“嘻嘻，太慢了。”
必壹接连出现在他们四面八方，每次谢景明打过去的时候，他又出现在了截然相反的位置——
别说谢景明了，桉柠的血压都升高了。
“我靠！有本事你别躲啊！堂堂一个S级哨兵怎么只会躲，不敢正面进攻啊？”
“略略略，我才不是你这种傻子只会用蛮力。”
“哈！你连傻子都不如！明明等级比我高连正面交手都不敢！从没见过这么窝囊的S级！”
啊，完蛋，桉柠头皮一麻，谢景明骂到逆鳞上了，必壹最讨厌别人说他只会背后偷袭是个没用的S级了。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果然，必壹忽然停止了移动，站在不远处的位置，低垂着脑袋。
站在地上的时候他们看地清楚，这身高，配合着刚刚环绕在耳边即便刻意压低，但还是难掩稚嫩的声线，这分明是个还没有成年的孩子。
“呵呵呵，既然你这么期待，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属于S级哨兵的能量——”突然扩散开来的能量场将必壹的兜帽掀开，他的脸上也笼罩着一层迷雾，让人看不清真实样貌。
防护罩能够阻挡异能攻击，但是不能阻挡哨兵充满攻击性的信息素，从冲刷着护盾的能量场中渗入，无差别地向他们袭来。
谢景明和温伟的表情凝重起来，尤其是谢景明，似乎承担了最多的压力，脖子上的青筋蔓延到了脸颊，而桉柠只感受到了些微的压力，显然是两位哨兵在替他抵挡。
“哈哈哈哈哈！在真正的力量前，连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光是嘴上会说有什么用？”
必壹的手上凝起一团黑红色的能量，谢景明一下子就认出了那是自己的技能，没有惊讶和害怕，只是露出了兴奋的神色：“那就来试试冒牌货和正主谁更厉害吧！”
战斗一触即发。
“必壹，差不多行了，你要是在这里被缉拿，会长会晕倒的。”一个身材高挑，身穿紧身战斗服，扎着马尾的飒爽女性悄然出现在必壹身边，必壹宛如被蛇缠上，整个人哆嗦着往后退了一步。
同一时间，温伟和桉柠一左一右按住了谢景明的肩膀、桉柠阴恻恻地说道：“你该不会忘了我们身后是觉醒中心吧？在这里用广域攻击技能，你等着黎渊拿着缴费单把你关小黑屋吧。”
“呃……”
桉柠眼神扫过抓着必壹领子说教的女人。
同属七区觉醒中心的另一位S级哨兵简菁，他记得那位的异能偏向于身体强化系——
不是你们七区这么闲的吗，怎么两个S级跑八区来了！
“没打起来啊，真是可惜，简菁你说你拦他做什么？小孩子玩闹一下不是很正常嘛，真是没意思。”
桉柠一个哆嗦，这个声音……八区另一位地位几乎和黎渊比肩的哨兵，他缓缓抬头，果然看到一个比起寻常女性更加强健的身影搂着一个略微瘦弱的女生从天而降，她卷曲的头发被风吹得高高扬起，宛如八爪鱼张牙舞爪。
简菁看到她，就丢开了必壹，手扶上了腰间的佩剑：“李车恩，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你们七区的都来凑热闹了，我一个八区本地人还不能来吗？虽然我已经有我们家爱丽了，但是要是让别的区抢走了我们珍贵的向导，上面的老头子可是会念死我的。”
“无视觉醒中心的规定，强行刻印向导的人，还敢说听上面的话？”
“爱丽是不一样的嘛~~~”
温伟适时给桉柠讲解起来：“爱丽小姐在和李车恩哨兵刻印之前，和简菁哨兵匹配度最高，每次都跨区来这里做疏导，但……”
刻印后的哨兵不能接受其他向导的疏导，刻印后的向导也没法给其他哨兵做疏导，现在向导数量远少于哨兵，爱丽还是珍惜的S级，也难怪简菁对李车恩有这么大敌意了。
桉柠眯起眼睛去看简菁的暴走值，果然在62的危险值。
“嘻嘻，别走神啊？”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三角吸引的时候，必壹再次悄无声息地摸到防护罩的边上，谢景明立刻挥出一道噼里啪啦的能量，必壹已经在另一边双手按在防护罩上，不知道用了什么技能，防护罩居然有被融化的迹象。
不好，那边两个S级要是打起来，能量的余波加上虎视眈眈的必壹，他们讨不了好——
砰——
耳边忽然传来像是跳闸的声音，下一秒，周围的环境陷入了一片黑暗，觉醒中心——不，周边至少方圆一公里内的电力全都断了，将人工打造出来的夜间霓虹光景恢复成了最原始的月光笼罩下的黑暗。
人们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这一片漆黑中再度亮起的光点，看不清源头的电花绕过了散发着微光的防护罩，然后猛地炸开——
一片烟花般绚烂的电光中，传来了必壹的尖叫。
“这可真是惊人……是黑客出手了？”
李车恩和简菁也被这里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一向不现身于人前的黑客怎么会？”
围观的人群中不乏有五感灵敏的哨兵，听到她们的谈论顿时发出惊呼：“是黑客！原来黑客是真实存在的吗？这真的是黑客做的？”
“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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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级都说了……况且还有谁能达成这样的效果？”
“黑客我偶像啊！他人在哪啊！我要签名！”
“所以黑客这是表示会站在桉柠向导这一边？”
隐藏在暗处，像是黑暗英雄一样的存在，一直都是人们好奇的焦点，如果这家伙不是随时可能背叛的对象的话，确实是个可靠的合作伙伴。
终端震动了一下，桉柠抬腕一看。
【T-T我错了。】
不管是讨好还是表示继续合作的意愿，桉柠表示这饼他吃了。
停电持续了一分钟，周围的人造灯光就重新将觉醒中心前人员密集的广场照的亮如白昼。
必壹身上的斗篷破了几个洞，头发也精神地翘了起来，还多了几捋焦黑：“该死，我管你黑客还是什么的，不敢以正面目示人，只知道装X的家伙——”
“你刻意模糊自己的脸，不也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谢景明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不管黑客想做什么，帮他们打了那嚣张的小屁孩就是自己人。
“呵呵，我倒要看看这这张嘴还能硬到什么时候……”必壹的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忽然拔高，原本模糊的面容也变得清晰起来，原本墨绿色的斗篷也逐渐变成了黑色高定西装的模样。
“卧槽！会长，你怎么——”
即便是看着必壹变化，谢景明和温伟还是齐齐僵住，太像了，包括那逐渐溢散出来的黑色能量场，不就是黎渊本人？一些可怕的记忆逐渐浮现，那完美复刻的外形和能量场属性，就连桉柠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黎渊”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下子让谢景明炸毛了：“快停下！别用那张脸做出这么可怕的表情！”
黑色的能量场和黑红色的能量场猛地撞击在一起，谢景明咦了一声，眼神忽然兴奋了起来：“这种程度，我好像也能打啊？温伟，你保护好小树苗，我很快回来！”
根本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谢景明嚷嚷着这可能是他唯一胜过会长的机会，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他的样子让必壹深受打击，能量场不要钱地释放，和谢景明颤抖起来。
看来他对黎渊的理解度并不高，虽然模仿出来了样貌，但是发挥出来的实力恐怕还不足正主的一半——
正当桉柠这么想着的时候，在觉醒中心广场上的所有人，同时感受到了一阵莫大的压迫感。
刚刚敞亮起来的广场再度被铺天盖地的黑暗侵蚀。
“是……黑客本人来了吗？”
“不、不对，这个能量场是——”
和必壹刚刚施展出来的能量场，气息相同，但更为深沉，带着碾压级的压迫感。
桉柠表示，他还是太保守了，必壹施展出来的力量，大概还不足本人的十分之一吧。
有光的地方才有影子，因为光亮，影子才会显得更深邃。但黎渊的影子不一样，反过来吞噬着光明，无人察觉的时候已然潜伏在周围，待人们发现时早已笼罩了半边天空，却又极有分寸地在蔓延到觉醒中心外围时堪堪停下。
此处，已经是影子武者的领域。
所有人的影子都被连接在了一起，无法逃离。
温伟轻舒了口气：“终于来了，深渊的第三位保镖——最强的保镖。”
17.交换条件
“哇，看来咱们深渊会长这回是认真的啊？派了手下两员大将不说，自己也亲自过来了……”李车恩啧啧称奇，“我还以为你这辈子不会走出你那栋大楼要宅死在那里了。”
黎渊黑色长风衣衣角猎猎，黑色影子在周身浮动，一缕提着谢景明的脚踝将人倒吊在半空，另一边是被缠成木乃伊的必壹。
同为S级，必壹竟然被影子困住毫无反抗能力，刚刚还到处作妖的熊孩子此刻安静如鸡。
简菁也顾不上和李车恩斗法了，仰头看向黎渊：“黎渊会长，点到即止吧，你的影子，就算是S级也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
黎渊没有动：“到了别人的地盘上还这么嚣张，是该吃点教训。”
简菁的刀尖对上天空中的哨兵：“各区之间有互不侵犯合约，如果必壹在八区受到伤害，我们有权追责。”
属于S级的能量场扩展开来，凶猛地撞击在一起，产生的能量余波让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桉柠一惊，不禁好奇简菁到底是什么等级，短时间内施展出来的能量居然可以和实力明显超过一般S级的黎渊不相上下。
此时她的距离太远，还够不到系统扫描的范围——就算距离足够近，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之前必壹是趁他自己靠过来的时候扫的，多亏有谢景明和温伟的防御动作打掩护，他似乎没有察觉，但简菁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对峙持续了两分钟，包裹着必壹的影子忽然一松，里面的人就直直掉落了下来。
身穿斗篷的少年龇牙咧嘴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嚎叫，在半空中翻了个身，就遇再次扑上去，只是当他对上了黎渊幽深的双眼时，一瞬间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被拉扯着，身体的能量被禁锢无法施展，只能眼睁睁地感受这四肢百骸中传来朝四面八方拉扯的剧痛，身体不由凝滞在半空。
当必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简英拿刀柄卡着脖子按回了地面。
“该死的，我会让你后悔——嗷！”
简菁收紧了刀柄，嘴上还不饶人的必壹顿时惨嚎一声，空气不断被夺取，双脚本能地扑腾，又逐渐安静下来。
被重新放下来的时候大口喘着气，惊魂不定地瞪了简菁一眼，彻底蔫吧了。愤愤不平的小声咒骂：“老巫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来干嘛的，你不去做自己的事情，管我做什么？”
“我也知道你只是凑热闹来的，如果不想回去接受持续七天的封闭训练，就老老实实待着。”
“…………算你狠。”
必壹终于安分下来，简菁再次看向天空，能量场蠢蠢欲动，声音里带着几分压迫：“虽然桉柠向导此时名义上是深渊公会的临时专属向导，但深渊会长应该不会阻止他接受之后的疏导预约吧？”
黎渊带着谢景明缓缓落地：“桉柠向导是自由的，深渊尊重他的选择。”
简菁立刻收起了刀，步伐坚定地朝桉柠走来。
虽然理智知道对方大概是为了疏导的事情而来，但是桉柠的记忆中只有这位七区的S级向导……是出了名的暴力，喜欢用拳头说话，周遭的S级，就没有没和她打过架的，桉柠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
“桉柠向导，一个月后，我希望能够接受你的疏导，以一次无条件的帮助为交换。”
桉柠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愣住了。
这和当众求婚有什么区别？
S级……不对，很可能是S+哨兵的一次无条件帮助……不仅代表着绝对的力量，还是一份巨大的人情，简菁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几乎就等同于向周围所有人说“这个向导我罩的，别想打歪主意”。
只交换一次疏导……简直太划算了好吧！桉柠精神抖擞地握住简菁的手，开始疏导测试……
S级向导本来就极少，就他所知，包括李车恩，全世界也就只有三位是成功匹配了S级向导的S级哨兵，其他S级恐怕甚至都没有感受过毫无痛苦的疏导。这将是他的利器。
果然，随着向导能量涌入简菁的体内，简菁原本淡漠的表情恍惚起来，桉柠心念一动，就是现在。
【姓名：简菁】
【异能：泰坦巨人】
【等级：S+（哨兵）】
【觉醒潜力等级：S】
【匹配度：68%】
【狂暴值：32%】
【技能：力量强化，防御强化，耐力强化，力量爆发，武者光环……】
这……完全的身体强化系的异能，在一群群魔乱舞的哨兵里还真是一股清流……
正暗暗称奇，桉柠感受到简菁锐利的眼光，赶紧抽回了注意力，还好对方并没有追究，只是轻轻点头，似乎是在预示着这桩交易成了。
桉柠松了口气。
“哎呀，真是可惜，我已经有爱丽了，不然一定会和你握手试试看的，同样是匹配度超过六十，感觉会不会有什么不同？就像是吃牛排和三文鱼排的区别——”
李车恩携着她一直紧紧揽在身旁的女孩也来到他们的周围。
“啊，爱丽不要伤心~我的心里只有你哦？世界上还是我们家爱丽漂亮了，你说是不是？”
像是想起了什么，李车恩原本充满好奇的表情忽的一滞，手忙脚乱地安抚着面无表情丝毫看不出伤心的女孩。金发女孩的个头只到李车恩的肩膀，穿着背带连衣裙，五官深邃，似乎有些外国人的血统，看起来就像是个精致的洋娃娃。
只是……李车恩为什么要问他？
桉柠眨眨眼，保持着社会化的微笑：“当然，爱丽小姐非常漂亮。”
李车恩立马兴奋地握拳：“哈哈哈！好小子有眼光！既然你说了我们家爱丽全宇宙无敌第一漂亮，以后你这孩子我罩了！”
桉柠：“……”
简菁：“……你还是一如既往不可理喻。”
“什么呀？谁不可理喻？正好刚刚都没有能打成，咱们继续？让我来好好欺负一下你这个没有专属向导的小可怜——”
啪——洋娃娃忽然动了，依旧面无表情，手上动作却毫不含糊地狠狠砸了一下李车恩的后脑勺：“抱歉，这家伙又犯病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人也看到了，我们就走了。”
爱丽说着一口流利的华国语，朝桉柠举起了终端：“加个好友，我想你会需要帮助的。”
桉柠道谢，欣然伸手在爱丽的终端上滴了一下，虽然他活了这么多次，疏导的经验说不定比爱丽还要丰富，但他绝对不会放过积累人脉的机会。
目送着李车恩满脸不情愿地被爱丽抓着领子拖走。要不是系统页面明明白白显示着爱丽是S级向导，他都要怀疑爱丽也是力量型哨兵了。
“唉？这么快就走了？简菁你不追上去，难得有机会可以和李车恩打架诶？”
简菁警告地瞥了一眼又开始蠢蠢欲动的必壹，刚刚还濒临窒息的哨兵此时连脖子上的青印也没了，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回去。”
“真的回了？”必壹呆在原地，桉柠似乎可以看到充满迷雾的脸孔中那双眼睛滴溜溜的转动在打什么鬼主意，在温伟警惕的目光中，必壹此时竟然瞬间突破了A级防护罩，凑到桉柠耳边小声道，“等我哦？我会再来找你的。”
在神色懊恼的温伟以及暴跳如雷的谢景明的攻击中，必壹大笑着飞走，朝简菁的方向追去。
“是蓄力技能，他一直等待这个机会。”黎渊浅浅安慰了一下温伟。
温伟低下头：“我会更加努力训练的。”
黑色的影幕撤下，广场重新陷入一片光污染，在噼里啪啦的闪光灯中，桉柠等人坐上了深渊的车队，在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的簇拥下，朝深渊大楼缓缓驶去。
总算是解决了一桩大事，桉柠的大脑刚一放松，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简菁的暴走度只有百分之三十二？那她应该有匹配度还不错的哨兵，又或者已经掌握了不容易增长暴走值的力量使用方法……那她为什么着急要预约一个月后的疏导？
桉柠隐约有些不祥的预感。
不过他现在更需要面对当下必须解决的问题。
“你应该没有忘记，之前的约定吧？”
隔音板被拉上，豪华汽车的后座上只有桉柠和黎渊两个人，不是桉柠在说话，那出声的就是另一位了。
约定……桉柠想起了之前和黎渊商讨对策的时候他说过的话：“你马上有一场硬仗要打，我可不希望我的合作伙伴顶着一张随时要昏倒的脸去。”
回忆起觉醒系统前给黎渊疏导的窒息感觉，再联想到之前测试的时候虽然只是浅浅感受到，但黎渊体内那纹丝不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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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墙铁壁……
久违的对疏导产生了一丝畏惧，桉柠犹豫着问到：“现在吗？”
黎渊扭头看向他，手掌向上，做出邀请的姿势。
该来的迟早要来。
桉柠硬着头皮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投入向导能量进行正式疏导。
刹那间，他的五感被一片漆黑笼罩，整个人陷入到了黎渊的精神空间里——
深不见底的黑暗，虚无，空洞，像是什么都没有，但当他试图操控着自己的能量前行时，却感受到极大的阻碍，那些黑暗已经凝成了实体，让他寸步难行。
桉柠加大了能量的输出，黑暗凝成的墙壁终于被他融出了一个窟窿——但那后面还是同样的墙壁。
该死，作为核心的黎渊人在哪呢？要是能找到人，疏导的效率可以直接加倍，但现在的情况，他就连动一下都难。
在绝对寂静的黑暗中，在精神空间里，就连他自己的呼吸都听不到，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现在的他不用经受低匹配度时千刀万剐的痛苦。
他无聊的数着秒，在数到3600的时候，周围的黑墙居然才融出了一个淋浴间的大小。
桉柠麻了，这要疏导到天荒地老去……要不，全力施展一下？就一下子，几秒钟……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不然这感觉实在太让人挫败了，他之前信誓旦旦的要给别人疏导，结果这种程度，有没有百分之一啊？
不行，绝对不行，他坚决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桉柠的胜负欲起来了。
真的，就一下。
向导能量倾斜而出，那一刹那，周围的黑墙像是遇到了天敌，猛地颤动起来，他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能感到整个精神世界，都在剧烈颤动起来。
但漆黑的空间依旧没有一丝光亮。
按说，精神世界会反应主人的性格，展现他最喜欢的样貌，难不成黎渊还就喜欢一片黑？
哈哈不可能吧……
在一片漆黑中，他甚至无法分辨到底掀翻了多少墙壁，桉柠挫败地摇晃着脑袋，只感觉就过去短短的一会时间，脑壳疼的厉害，身体也有些发虚，果断放弃了继续深入的打算。
难道他太久没有全力疏导，变菜了？看来找个机会得找个靠谱的人多练习一下……
脱离精神世界睁开眼，桉柠下意识地偏头，想开启系统页面查看黎渊的状态——后颈上传来让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阻止了他的动作，不知何时，黎渊的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脖子上。
桉柠乖巧地低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大意了，果然S级是可以感受到系统的窥探的。
等黎渊抽回了手，他看到他亮起的终端上显示的狂暴值——
【狂暴值68%】
看了看时间，也就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嘛，怎么说……也算过得去了吧？
低着头略显得意的桉柠没有看到，此时的黎渊正直勾勾地看着面前浮起的一个蓝色窗口，一个和他的系统页面一模一样的窗口。
【姓名：黎渊】
【异能：影子武者】
【等级：SS（哨兵）】
【觉醒潜力等级：S——？】
【狂暴值：68%】
【解锁系统功能：狂暴值锁定（单次锁定时间最长10天，冷却100天，锁定期间，疏导效果降低百分之五十，当前锁定剩余时间：3天06小时07分）】
他的目光缓慢地移动到终于知道怕了的“小动物”身上，乖巧的小动物绝对不会知道，他在最后的十分钟内，做出了怎样惊人的效果，甚至让他感受到了一丝后悔，没有提前接触锁定状态，或是忍过这三天再进行疏导。
没有任何一个S级向导能在一个小时之内，让他的暴走值降低超过百分之一。
“系统扫描”，无声的在心里默念，黎渊的视野中，桉柠的身上也弹出一个系统窗口。
【没有访问权限】
“……”
黎渊闭上眼，再次沉入精神世界。
穿过层层黑墙，轻易找到了刚才桉柠停留的位置，那里正伫立着一朵白花。
是绽放在死寂的深渊中，唯一的生命。
孤独却坚韧，在精神世界的主人靠近时，迎着他轻轻摇曳起来。
18.地下黑市
黑市拍卖会当天。
桉柠早早就来到地方打算先逛逛热闹的地下黑市，验证完黑客提前准备好的身份资格，就在边上的展柜上挑了个半脸面具戴上，又递了一个夜叉面具给谢景明。
“我才不要戴这丑东西！”
“光我戴有什么用？”
“…………好像，也是？”
但凡消息灵光一点的人一下子就能猜到他这个显眼包跟着的人会是谁，谢景明最终还是乖乖地戴上了面具。
调整了一下位置保证自己的视野不太受阻，谢景明忍不住嘀咕：“不过，黑客，真的信得过吗？虽然会长有时候也会和黑客做交易获得一些信息，但这个家伙毕竟各路通吃……”
“尤其要是和觉醒中心搭上关系的话，岂不是一个定时炸弹？”
桉柠胸有成竹的一笑：“这个没关系，只要这次拍卖会，能拿下那个东西，黑客就能打破和觉醒中心的契约，和我定下新的‘契约’。”
见他这么肯定，谢景明也不再多言，反正，真要出什么事情，他们深渊也不是吃素的。
两个人走进了地下黑市。
虽然是叫地下黑市，但是实际上是位于地面的一个工厂旧址，总共就上下两层，上层用来拍卖和清点库存，有层层安保把手，还刷了抑制异能的特殊涂漆防止盗窃。楼下是自由交易的场所，任何人都可以来摆摊，不管治安还是环境都一言难尽，优点是，只要你眼光够好，什么都有可能在这里淘到。
桉柠自己的积蓄早在联系黑客的时候就用的差不多了，现在手头上的资金都是黑客拨出来的，闵贤已经被接到了黑客的地下堡垒，检验了他的技能是实打实的，黑客就大方地又拨了一笔钱给他，采购需要的材料。
桉柠还记得过去“金犀角”的成交价格，在黑客给出的预算中，还有不少富余，他花起来一点不手软。
【火焰蜥的鳞片：E级道具，给装备附魔后小概率获得火焰抗性，小概率提升防御】
惊喜的发现和觉醒者一样，系统能够扫描出副本出产的道具和材料信息，桉柠美滋滋地开始大清扫。
这些看起来都是闵贤能够用上的东西，虽然等级不高，但是价格便宜一抓一大把——用来给新人练手刚刚好。
他在每个摊位只停留极短的时间，以极快的速度收拢品质还算不错的材料，大手笔的样子一下子吸引了很多人的视线。
“好像是个喜欢新奇东西的富家公子……要不我们也去碰碰运气？”
“快快快，那里有个冤大头，什么东西看都不多看一眼直接一兜子的装！”
聚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桉柠只看了一眼他们拿来的东西就摇头，但周围已经被围地水泄不通。
“我靠，都说不要了，烦不烦啊？！还不快滚！”
信息素骤然爆发，周围的人群掀起了一阵骚动，互相推搡见鬼似的退开几十米远，被噎住咽喉的感觉才缓缓消失。
桉柠在谢景明的信息素下岿然不动，只是看了看满满当当的手心，货物的主人已经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似乎也没有要回来的意思，抬眼看向谢景明。
“呃……”谢景明火速收敛了一些信息素，心虚地摆手：“就是那个，人太多了走不动道嘛……”
桉柠没说话，只是朝他比了个大拇指，某人立刻满血复活骄傲地抬起下巴：“嘿。”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原本混乱的黑市中出现了一片真空区域，以桉柠和谢景明为中心，人群自动退散开，不敢靠近他们一步。
“该死——哪里来的太子爷怎么还带保镖的？这个气场……A级哨兵？谁家这么大手笔拿A级哨兵当保镖啊？”
“金主爸爸！你看我一眼啊！我这里有好货！”
“这位先生，请收敛一下你的信息素，影响到——”
谢景明不耐烦的视线扫过周围，夜叉面具下的双眼闪过红光，哨兵信息素更加汹涌，刚刚还叽叽喳喳的人群立马鸦雀无声。
“呃……您继续——”
将一切尽收眼底，桉柠的嘴角不自觉地翘起，爽啊！
要放在以前，他哪敢这么大摇大摆走在黑市的街上呢，一不留神就要被抢的连底裤都不剩。现在呢，怀揣巨款，那些老油条连个眼神都不敢多停留一下，所过之处的店老板都瑟瑟发抖，不敢随便抬价。有A级哨兵当保镖，他是又体验了一番特权阶级的快乐。
“小伙子眼光不错啊，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标价都在这里了，自己看着拿。”
和其他摆摊人卖力的推销，按人起价的态度不同，面前的这位老板带着大墨镜一脸高深，跟前摆放的东西全部明码标价，桉柠细看了一圈，果然价值和实际差不多，说得上是童叟无欺——
看来这人应该是有相关技能吧？
桉柠扫了一眼老板的系统窗口，果然。
【姓名：周壶】
【异能：鉴宝大师】
【等级：E（哨兵）】
【觉醒潜力等级：E】
【匹配度：62%】
【狂暴值：12%】
【技能：物品鉴定（能够鉴定出A级以下道具的准确价值），珍宝感应（能够感知到一定范围内的宝物位置）】
按说在这人的眼皮子地下不太会有什么漏网之鱼……桉柠的视线扫过在角落里一些没标价的石头，看起来更像是漂亮的观赏石，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唯独其中豪不起眼的一颗——
【未打磨的能源石：S级道具，用工匠系技能开光后，可以提供觉醒者升级所需的能量】
他快速收回视线，拿起摊位中最值钱的那个，标价远超其他价值的一个物件：“这是装备？有什么效果？”
“这你可就问到点子上了，现在市面上的完成体装备本来就少，防护型的装备更少，这玩意可是C级防护项链，充能一次可以抵挡至少五次C级以下的攻击！就算是B级哨兵或者魔兽的攻击也能抵挡大半，这可是保命利器啊！”
“你闹着玩呢？这东西要是真是珍贵的B级装备，你不自己留着，或者拿去拍卖，放到这破烂地卖？这位小哥，你别听这大哥瞎说，还是来我这看看吧，各种怪物材料你想要什么都有！”
周壶的推销被旁边的摊子的老板打断，顿时横眉冷竖：“就你那一摊子破烂加起来都比不上我这装备的一个零头！我这全部都是明码标价，就算拍卖会的鉴定师来了都不能挑出毛病来！你这见识浅薄的家伙！”
“哦？既然你这么说，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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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拍卖会的鉴定师有点交情，不如现在就叫他来？要是你这玩意不值这个价，以后你就别想来这个地方混！”
“这……”周壶明显犹豫了一下，对方立马抓住这机会继续冷嘲热讽。
桉柠按住气压越来越低的谢景明，出声打断他们的争吵：“行了，这玩意我看着喜欢，不就是二十万，我直接拿下，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这东西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老板不介意附送点其他小玩意当彩头吧？”
周壶肉疼了半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看着桉柠的手从几个千把块钱的优质材料上划过，不由提吊起了一颗心——在看到他只是抓了把放在边缘的那些不值钱的破石头，顿时松了口气。
“那就这些吧。”
周壶恢复了一脸笑容，满心欢喜地给他打包，两个人终端靠近，滴了一下，转账就完成了。
“还有……”桉柠忽然凑近老板压低了声音，“要是急需用钱的话可以联系这个号码，我有办法帮你。或者你要想找个稳定的工作，也可以来找我。”
丢下一句话，桉柠就在周壶呆滞的目光中走向刚刚奋力吆喝的隔壁老板的摊位。
那老板一脸市侩，张口就要来，桉柠扫过他摊位上的东西，打断他的施法：“一口价，五千八，你这的材料我全包了。”
“什、财神爷您这是在开玩笑吧？我这这么多东西少说也有个七八、万的，五千八实在是有点过了……”
“不行算了，我们去下一家——”
大概是他转身的过于干脆，老板原地愣住，半晌才跑过来找他：“哎！五千八就五千八！我真的亏死了！就当交个朋友，留个联系方式，以后还有好东西留给您啊？”
桉柠从善如流的转身，听着老板忧郁的碎碎念等他打包，隔壁的周壶也走过来，鄙夷地看着老板：“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这些东西只有一半是真的，其他塑料玩具都好意思拿来充数？给你三千都嫌多，你就偷着乐吧！”
谢景明也跟腔：“就是啊，我看着这些也就一堆垃圾，哪里值这么多钱了？”
老板怒：“你们不买的就不要叨叨了！”
桉柠心里附和他们，嘴角却还是忍不住翘起，这些材料确实别的摊子更好的一抓一大把，但……这里也有能源石啊！
那可是S级道具！虽然是无法使用的状态，拿出去那也是千万起步，更何况这是能够提升觉醒者能力的道具，价格起码会翻倍！
这相邻的两摊就发现两个，这是巧合吗？
桉柠想了想，试探着问道：“你们这漂亮石头都很多啊，我看很多摊位都有，是地方特产还是啥的？”
周壶回答：“就前不久，一个女性哨兵风风火火的过来，到处推销了一番，我看价格便宜就随便买了点，不过这种石头就是外表漂亮，虽然里面有点能量但也就发发光的程度，有些质量不好的，甚至还不会亮，实际没什么用处……比起能力者，卖给普通人或许还能多拿点钱……”
“啊，诺，那哨兵就在那儿呢……”
桉柠顺着周壶指的方向看去，内心咯噔一下。
“李车恩？”
她一个S级怎么会在黑市推销这种小石头……不对，她在这里……难道也是盯上了“金犀角”？
19.拍卖会
“金犀角”，是极为罕见的，S级副本爆出来的BOSS素材，鉴定过后确认，它具有能够让精神系以及部分特殊系哨兵直接升级的作用，根据使用人的异能属性不同，其他系的哨兵，有较高概率获取千里眼，或者精神控制类的额外技能。
桉柠依稀记得，李车恩的技能好像也是特殊系的，要是有她竞争……手上的预算可能就危险了。
上一世的黑客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确认“金犀角”能够给予他最需要的能力，一直在探查那东西的下落，可惜晚了一步，“金犀角”忽然出现在拍卖会上被人拍下，他在那人离开拍卖会之后，动用能力强抢，没想到对方当场直接使用了“金犀角”后获得的能力刚好克制他。黑客被发现后风评一落千丈，不得不隐身好长了一段时间，桉柠就是在他的低谷期才有机会搭上线的。
……不会吧，那人不会是李车恩吧？毕竟能打败S级的只有可能是S级不是？
“呦？真巧啊，你们也来这次的拍卖会？”
虽然都戴着面具，但是毕竟才见过面，高等级哨兵的信息素存在感强烈，距离稍微近点，大家就开始相看两相厌，蠢蠢欲动想要动手了。
桉柠问她：“你是在卖东西的？”
“不不不，我这就是顺便的！”李车恩嘿嘿一笑，“都怪爱丽不肯多给我零花钱，我就偷偷把她收藏的漂亮石头拿出来卖，嘿嘿，气死她！”
桉柠：“……”
要是爱丽知道这些石头里面有至少两颗的S级能量石，怕是真的要气死。
不过根据桉柠所知，这个时期的非战斗系觉醒者本来就少，等级高的更是凤毛麟角，至少直到三年后，七区和八区都没有出现过可能鉴定出S级装备的觉醒者，但现在有了个潜力股工匠，情况就不一样了。
想着，桉柠试探着问道：“看来你看中的东西价格不低啊？”
说到这个，李车恩立马来劲了，她凑了过来压低嗓音：“你们应该也看过产品册子了吧？这次可是有个相当不得了的东西——”
桉柠配合着她一起放低声音：“你是说——”
“魔兽啊！”李车恩眼睛都亮了，“而且这次出产的魔兽可是经过驯兽师驯化好的，还是D级的三眼狼！带出去很拉风的好吧！”
桉柠想起来，三眼狼，那不就是之前在他们那个小区爆发的副本产出的魔兽吗？那应该就是这几天驯化好的，不过他们八区应该没有驯兽师啊？
低级哨兵或是财团出天价购买稀缺的驯化魔兽是为了在出任务的时候多一分保障，到了李车恩在这就是为了拉风，也是独一家了。
“等等，你们不会也是冲着克里斯托弗来的吧？”
谢景明头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什么托福？”
李车恩的表情越发警惕：“就那头帅气的大狼狗啊！我警告你们啊，我可是有专属向导的人，就算你想要我也不会让着你的！”
“不是的。”桉柠稍微松了口气，至少这人明面上不是锁定金犀角来的，“放心，不会影响你竞拍。”
“嘿嘿，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今天我一定要拿下克里斯托弗！”
桉柠想了想开玩笑一般地说过：“不过我都保证不交和你的拍卖了，要是我看上了什么，你能不能也忍痛割爱一下？”
“哎嘿嘿，这个你放心！我的心里只有克里斯托弗！只要你不跟我抢，咱们就是好朋友！”
李车恩说着，潇洒地朝背后挥手，卷曲的头发在空中飞扬，一阵旋风似的走了，桉柠越想越感觉心理没底，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看向谢景明：“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准备去拍卖会现场吧——”
谢景明的反应慢了一拍，才哦了一身，迈开脚步，桉柠看着他刚刚视线尽头的东西，脚下没动：“怎么，看中的东西，不买吗？”
那是一块刷着大片红黄蓝撞色的滑板，就差没把潮这个字刷上去了，谢景明的眼神又往滑板上瞥了一眼：“这有什么好买的？买来也没什么用，哨兵的移动速度可比滑板快多了。”
桉柠再次瞥了一眼那块滑板。
【速度增强（已成功）：能够增加使用者百分之三十的速度】
【爆炸增强（未成功）：能够增加使用者爆炸技能威力百分之三十】
这……跨越技能等级的增幅，可是个大宝贝啊！而且只要第三个附魔成功了，这东西简直就像是为谢景明量身打造的！
桉柠果断转身走向了那个店铺：“老板，这东西怎么卖？”
看清楚桉柠指的滑板，老板一瞬间露出特别微妙的神色：“这个只是拿来装饰用的……你确定要买？虽然是装饰用的，但因为增加了高等级附魔，怎么说也要这个数——”
老板比出了二十万的价格，竟然和之前桉柠捡漏的C级防护道具一样。
比划完老板自己都有些尴尬：“虽然是练手作，但制作这个装备的大师在这上面用的材料很高级，这已经是成本价了。”
他这话没说错，能够做出无视技能等级的附魔，用的材料肯定是S级，非要说二十万确实只够个成本。但……
速度增幅在一众增幅方向中委实相当鸡肋，要是作为其他装备的附属还好，作为主属性……高等级哨兵不差增幅的这点速度，反而踩着滑板会影响他们的灵活性，而低等级哨兵就算增幅了实际上也起不到很充分的作用——退一万步来说，谁家好人战斗的时候踩滑板啊！
谢景明似乎也被这个价格震撼到了，古怪地看了桉柠一眼：“你买这个要干嘛？也拿来当装饰？”
店主是个老实人，再次犹豫地确认：“你确定要这块滑板？只成功了一条附魔，以现在的装备师水平要想让第二条成功，得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再加上这个造型……可以说基本上是没用了。”
桉柠坚定地点头：“就要这个。”
付钱拿货，桉柠的动作太过干脆，就好像还是和之前扫小摊贩那些便宜的小物件一样，潇洒地惊人，惊呆了老板和谢景明。
“送你的。当做是谢谢你这回出来当我的保镖了。”
待滑板被塞到了自己的怀里，谢景明才讷讷地反应过来：“啊？这……”
我真的不需要啊？
可这钱都已经花出去了，再反驳一句，会显得他很不识相。毕竟，这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向导送的礼物啊？
觉得小向导花了冤枉钱的心理和得到小向导送了礼物的高兴交织在一起，让他的表情都变得纠结起来。
“你以前玩滑板？”桉柠随口问道。
“啊，是啊，这都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还没有觉醒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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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明的眼神飘忽了一下，“现在想想，真的感觉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抬起手握紧拳头又松开，感受身体里能量的流动：“真的，大脑和身体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甚至还有余力去回忆过去……”
桉柠指了指二楼的方向，他们脚下一转朝楼梯的方向走去：“我看你也不像会故意伤人的样子，为什么外面都说你经常打伤向导？”
“呃……”谢景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欲言又止，“这也不能完全怪我吧？疏导的时候，不是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情绪嘛，尤其负面情绪更明显……那些向导给我疏导的时候脑子里都在——我本来就濒临暴走了，被影响之后就——”
桉柠奇怪看他一眼：“我记得向阳说他被你打过，向阳不像是那种人啊？”
谢景明瞬间露出吞了蟑螂一样的表情：“不需要感知那家伙的情绪，那张嘴就够贱了！”
意识到自己又不自觉的激动起来，暴走值又有往上走的趋势，谢景明赶紧深呼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平静下来的时候，表情又陷入了怔愣：“原来控制情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二楼的入口处，他们过了严密的安检，毕竟有两块S级原石和隐藏S级装备，桉柠嫌东西暂存不安全，又当场斥巨资买了个有异空间附魔带储存功能的手环，将谢景明拎着的滑板也装了进去。
用别人的钱就是爽，感谢财大气粗的金主黑客。
“20排14号、15号，在这里。”
他们来的不算早，周围已经有许多摩拳擦掌的竞拍者早早的等候在座位上。
距离开始还有二十分钟，桉柠想了想，终于没有抵挡住盯了他一路的谢景明过于热情的目光，朝他伸出手。
谢景明：“……”
好好一个大男人愣了一下，忽然就羞赧起来，像个大姑娘似的犹犹豫豫地将自己的手伸了过来，桉柠握住，眼尖地看到他没有被面具遮住的耳朵微微泛红。
收敛版疏导开始。
“我们的拍卖会即将开始，请各位来宾尽快就坐！”
【暴走值：12%】
桉柠拎起谢景明的手，瞥了一眼他终端上显示的暴走值。
嗯，差不多。
谢景明看着他的眼神已经满是崇拜——虽然桉柠不知道一个哨兵崇拜向导是要干嘛，谢景明有些兴奋地开口：“拍卖会上有你想要的东西吗？我也送你一个礼物！”
桉柠摇摇头，谢景明顿时眉毛一耷，一脸遗憾。
手腕的终端在这个时候震动了一下，桉柠抬起来一看。
【好紧张啊^w^】
是黑客发送的消息，桉柠已经懒得思考这家伙黑入深渊专用线路的动作为何如此炉火纯青，内心跟着这条消息紧张起来。
拜托，千万要和以前的进展一样啊，最好李车恩不是竞拍者……就算是也要看着他们之间见过两次面的交情不要抢金犀角啊……
但，世界千变万化。
拍卖进程过半，整栋旧仓库建筑忽然响彻刺耳的警报声。
“警告，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
“副本将于一分钟后于拍卖场上空展开！”
“预测副本等级：A级！”
“请所有人员尽快撤离！”
20.偷东西的小贼
原本气氛热烈的拍卖会，在短暂的寂静后，蓦地爆发。
凌乱的脚步声，尖叫声，喊骂声交织在一起。
就连一向行事作风无法无天的哨兵们都失去了从容——在这个设置了特殊涂层的会场中，一切异能都无法施展，即便能够施展异能，A级的副本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抗衡的。
桉柠在心里骂了两句，完全没有这场拍卖会附近展开过副本的记忆，就像兴欣小区那莫名其妙出现的副本一样，这一世，副本出现地似乎更加频繁了。
等待着人流再疏通一些离开，桉柠起身的动作不紧不慢，眼角的余光发现谢景明也老神在在地坐在原地，看他站了起来，才也把尊贵的屁股抽离座椅：“你倒是一点都不慌？”
“这有什么好慌张的？副本怪物要是进来，必然得打破墙壁，缺了一部分的涂层效果也会减弱，对付怪物，足够了。”
桉柠不由高看他一眼，还以为这家伙只知道莽的，意外地还会动脑子？
“不好了！原本驯化的拍卖品——”在所有人都往会场大门走去的时候，桉柠忽然听到展台后方传来的一阵骚动，一道身影嗖地冲了过去。
“难道是受到副本的影响，原本驯化的怪物又暴走了？”谢景明作为A级哨兵，自然也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个声音。
桉柠立刻迈开脚步：“不能让怪物破坏了金犀角！”
只是这里的座椅密集，人流还涌动，他才走了两步就被挤了回来。
随即，他就被谢景明从地上捞了起来，双脚离地，跟着踩着椅背大跨步的谢景明，几个起落已经来到了空荡荡的舞台上。
桉柠：“……”
就算用不了异能，哨兵这个身体能力也是非人级别的啊，可这个人的动作是不是太自然了！
嗷呜——
“来了！怪物进来了！快跑啊！该死的哪个混蛋扯我裤子！”
“前面的墨迹什么呢？！不要命了？！”
后台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狼嚎，拍卖会场顿时变得更加混乱，尖叫呐喊声此起彼伏。
桉柠赶紧冲向后台，就看到李车恩和那只D级的三眼狼深情对视，原本关着怪物的特制铁笼已经被拆成数块，三眼狼再次嘶吼一声，扑向了李车恩。
“哎呀！不愧是我家大狗狗，这么有活力，好好好，你一定会和爱丽合得来的！”
李车恩毫不闪躲，在三眼狼张大嘴巴冲过来的时候猛地擒住比她还高上半截的巨狼的獠牙，大大撑开，巨狼被拦停，硕大的身体失去重心翻倒在地，李车恩顺势用胳膊掐住三眼狼粗壮的脖颈，任它如何扑腾挣扎都挣脱不开，狼爪在挠到她身上时，居然只留下了浅浅的红痕。
桉柠无语地看着她，刚刚看到的一闪而过的身影果然是李车恩：“A级副本爆发，你不去外面在这里干什么？”
“可是我的克里斯托弗在这啊！！”李车恩激动地rua着狼毛，一歪头闪过三眼狼的撕咬，“好不容易看中的宝贝，可不能让它跑了！”
李车恩是在场的唯一一个S级，有她在明明可以将灾害压缩至最低——
桉柠深吸了一口气：“你去外面，我帮你看着狼。”
“现在能控制这狼的人已经晕了，你怎么看住它？”李车恩用眼神示意晕倒在一边的数名工作人员和保安，看来这个三眼狼还有能致人昏迷的能力。
谢景明：“这不是还有我吗？”
桉柠：“你也去！”
谢景明：“……啊？”
看着谢景明不赞同的表情，大有不管发生什么都要赖在他边上的意思，桉柠绕开了剧烈挣扎的三眼狼，脚下的楼板都因为巨狼挣扎的动作一阵阵的颤动，他抓起工作人员攥在手里的一枚戒指：“有‘身份牌’的话，我应该也可以控制它。”
他曾经也特别羡慕驯兽师，来钱快还拉风，为此特意研究过，所谓的驯化，是拥有驯兽技能的异能者，用精神力压制怪物，让他们兴不起反抗的意思，为了方便转让，借用一些特殊道具让怪物认定道具持有者为主人，将被压制状态维持。在怪物身体状况不佳或是使用特殊技能的时候成功率更高。
如果用他现在所持有的技能，桉柠思考，或许他也可以达到类似的效果。
“向导，我知道你是A＋级，但这可是失控的怪物，不是那么——”李车恩正要劝阻，他们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似乎有什么庞大的重物掉落在了房顶，随着嘎吱嘎吱承重柱断裂的声音，天花板开始大片地坍塌。
“哇！怎么回事！”李车恩下意识地闪躲，三眼狼趁着她手臂放松的瞬间，四肢用力，一拧身体，挣脱开她的钳制，逃脱的方向，正是桉柠之前所在的位置——这怪物很聪明，知道只要毁掉了“身份牌”，人类就无法控制它了，李车恩暗道一声不好，想要追上去，却被落在眼前的天花板阻隔，只能大声提醒，“小心！它朝你们那边去了！”
等她掀开了一大块石板穿过了烟尘，看清桉柠那边的景象，呆住了。
刚刚还全身拒绝，好像被强迫的良家兽兽模样的巨狼，此刻疯狂得围着桉柠转圈圈，尾巴甩成了螺旋桨，谢景明试图靠近，就迎来巨狼威慑的低吼。
李车恩大为震惊，不知是在恨这狼的见异思迁，和自己还八字都没一撇就奔向别人的怀抱，还是恨桉柠轻易就做成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向导，你这……”
桉柠无奈抹了把脸上三眼狼的口水，心道这精神诱导的效果好像有些好的过分，也不知道这狼现在把自己当成了什么：“放心，我说过不会和你抢的，先解决眼前的事情。”
李车恩眼睛一亮，高昂地笑了一声：“这可是你说的啊！嘿嘿，为了表示感谢，我也替你们解决一点小麻烦吧！”
她打了个响指，原本顺着坍塌的天花板跳下来的怪物们，齐齐消失，紧接着她自己也消失在了原地，桉柠一怔，依稀想起李车恩的异能似乎不是强攻型，竟然是空间系？要是她能够撕裂空间来造成伤害——岂不是越级杀怪也轻轻松松？真想看看她的面板……
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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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啊！这种时候我怎么可以放着你不管！”
“那你就在附近不要走远了，你待在边上我不好解释。”
“我不在才不好解释——”说到一半的谢景明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嘿嘿一笑，“啊~那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出事了就喊我，我立马过来！紧急情况就让这货给你挡刀！”
他指了指三眼狼，嘴角不怀好意地一咧，就飞快地消失在了原地，外面紧接着传来一阵爆破的声响，和人们的惊呼。
桉柠熟练地展开精神力，在拍卖品中搜索起自己的目标。
“什、什么人——”砰——桉柠让悠悠转醒的工作人员再次陷入沉睡。
“没有？怎么可能？”看了一圈都没有发现目标的安宁愣住了，“金犀角应该是被最严实地保护起来，一眼就能看到才对啊……”
【往东边走ヽ*^▽^)ノ】
终端适时传来震动，桉柠再不犹豫拔腿就冲，三眼巨狼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不一会，果然听到了咯咯咯好像什么东西在地面上拖行的声音。
精神力探知领域中，一只身着金属“盔甲”，有成年人巴掌大的鼠型副本怪物，正拖着一个比自己还大的盒子，缓慢前进，察觉到他们的靠近，盔甲鼠猛地窜起，用尾巴卷住盒子，不要命的狂奔起来。
桉柠一扑，和飞跃起来的盔甲鼠刚好错开：“我靠！金犀角啊！！！”
追着盔甲鼠的方向跑了几步已经被甩开了一大截，他发现以向导普通人的身体能力实在没法和副本怪物相提并论，目光顿时落在克里斯托弗的身上。
三眼狼：“嗷呜？”
片刻后，桉柠骑着克里斯多夫在破了好几个大洞的拍卖会中穿梭，巨狼本就难以在供人类行走的房屋里穿梭，尽管一步顶盔甲鼠几十步，然一旦盔甲鼠钻进了瓦砾的废墟，他就难以靠近，等刨开废墟，盔甲鼠早就跑走了。
他们此时只能依托克里斯托弗灵敏的嗅觉和桉柠的精神探知领域，保证不被盔甲鼠甩开。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桉柠四下看看，然后指了一个方向：“把它往那边赶。”
克里斯托弗好像真的听懂了他的话，一下越至正要折回方向的盔甲鼠面前，小老鼠吱吱尖叫一声，带着盒子原地翻了个跟头掉头。
探出身再次抓了个空的桉柠啧了一声，拍拍三眼狼催促他加快速度，被咬紧的盔甲鼠行动轨迹越发凌乱，却也更好控制，终于被他们逼上了凸起在断墙外的钢筋上——
避无可避的盔甲鼠发出刺耳的尖叫，纵身一跃，三眼狼也紧跟它一跃而出，小小的鼠类的跳跃能力，怎么能和巨大的狼相比呢？桉柠微笑着朝宝盒伸出了手。
一鼠一狼一人从楼下战场的上方飞跃而过，桉柠终于将装着金犀角的盒子连同死抱着不松手的盔甲杰瑞握在手里。
下一秒，笑容凝固在了嘴角，桉柠一垂眸，就迎上了下方感受到动静的人们齐齐抬头朝他看来的目光，满是震惊。
桉柠心脏骤停，缓缓吐出一个字：“*。”
21.你好受欢迎
“远程攻击的异能者！快发起进攻！”
“等一下，那怪物背上是不是有个人？那不是这次拍卖的驯化怪物吗？”
“什么？难道是传说中的龙骑士？可那是头狼啊？没听说过还有哨兵有其他骑乘类技能啊？”
在一片议论声中，桉柠跟着巨狼一起飞跃在半空中，然后——被甩飞了出去！
没有鞍具只能抓着狼毛抱着狼脖子，在上窜下跳的过程中早就已经被晃得七荤八素，猝不及防来到半空，一手去抓宝盒，另一手就抓不住了，不得已和三眼狼分了开来，身体划出一道弧线，朝地面落去。
克里斯托弗赶忙回过身朝桉柠扑腾着四肢，很可惜，他没有在空气中行走的技能。
呼——
预想中坠地的疼痛没有袭来，伴随着一道轻微的破空声，桉柠被人稳稳地接住了。
“东西拿到了？”谢景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桉柠像是被按下了什么按钮，浑身蓦地放松，点点头，借着他身体的遮掩顺势把盒子藏进怀里。
“哇！亲爱的！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我也可以像那样骑在怪物背上吗？”李车恩就在他们不远处，抱住了从天而降的三眼狼，满眼痴情，在它的毛发里狠吸一口。
“你骑它有什么用？你的动作可比它快多了。”桉柠拍了拍谢景明的手臂，示意他把自己放下。
除了有固定骑乘类技能的哨兵，其他人几乎没有想过要拿副本怪物来当坐骑的意思，一方面是以现在驯兽师的水平，能驯养C级B级副本怪物已经是极限，高等级的哨兵根本不需要这样可有可无的战力，一方面低等级的哨兵，要么买不起，要么没有那个能力和怪物打配合还不如放他们自由发挥，再加上副本怪物本就桀骜难训，和人类又有代沟，即便有主人的“身份牌”也未必会完全听从指示，甚至像二哈那样故意作妖，他们不敢冒险。
从副本出来的怪物和哨兵们有着相同的评级，但是对普通哨兵来说，就算同样是B级也需要好几个人一起才能制服B级怪物，像谢景明这样的特殊A级另当别论，实际等级已经达到A+，距离S级只差一些特殊条件，才能够应对地游刃有余。
“拉风嘛！谁还没有个骑着白马的王子梦了？”李车恩*性别女*如是说，一边又是一挥手，原本已经逼近底下哨兵防线的怪物们其中一半，被传送回了副本中心位置，下方压力骤减。
原来是这样，才在实力差距悬殊的情况下，稳住了战局，可她一个S级真的没有攻击型技能么？要是真动起手来，一个A级副本应该很快压制了才对吧？
“来了！援兵来了！”不知道是哪个哨兵先大呼了一声，从八区主城区的方向，如流星划过十数道光亮，落在副本大门附近，五颜六色的异能轰然炸开，直接将刚刚被李车恩传送回去的副本怪物，消灭了一大半。
但怪物还在源源不断地从副本内涌出。
“A级以上哨兵集合！准备进入副本进攻BOSS！其余哨兵按紧急程度快速支援！”
那边打的热火朝天，眼看着越来越多哨兵涌过来，桉柠火急火燎地想把装着金犀角的盒子放进储物手环，结果试了几次也没成功。
完犊子，这盒子上被施展了防盗异能，不能装进异空间，这锁一时半会也打不开……
这盒子不小，揣怀里也太明显了，他看了眼谢景明不要温度的着装，硬着头皮把盒子藏进自己的外套里，用胳膊夹住，盔甲鼠缓缓蠕动了一下，桉柠的精神力压过去，它就重新开始装死。
“谢景——哦！是桉柠向导啊！”一个看上去像是领队的哨兵朝他们走了过来，似乎原本想征召谢景明去打BOSS，但是在看到桉柠之后立马改变了主意，“这里确实需要留下一个A级哨兵镇守……”
他有些讨好地朝桉柠打了个招呼，然后跑去正和克里斯托弗卿卿我我的李车恩的方向。
李车恩虽然万般不愿，但还是再次把三眼狼丢给了桉柠，作为中心附属的S级哨兵，去执行突发任务。
有了觉醒中心的支援，和被赶进副本李车恩的帮助，副本大门很快就缓缓关闭，副本骚乱彻底平息。
一个戴着眼镜，拿着平板的工作人员第一时间走了过来，在谢景明即将要把桉柠带走的时候，拦住了他们。
“谢景明哨兵，请确认一下这次损毁的设施名单，稍后赔偿明细会发送到深渊工会的邮箱里。”
谢景明愣了，桉柠也愣了。
“开什么玩笑？我干什么了就要我赔偿？！”谢景明炸毛。
“周围大量的爆炸痕迹，以及周围哨兵的目击证言，你在这次战斗中一直没离开过主力交火区，很明显这里坍塌是你造成的，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淦——你*&%……￥……%”他长这么大头一次这么委屈，以前他确实是下手不知道轻重，但现在他能完全控制异能了，战斗方式自然也会发生改变。退一万步来说，他知道小向导在建筑里他怎么可能炸建筑啊，明明都是副本怪物干的！
桉柠狠狠掐住他胳膊上的皮肉制止了谢景明后续几欲出口的污言秽语，上前一步挡在了他和工作人员的中间。
“请问，你确实从那些哨兵口中问过了，这建筑物的坍塌，是谢景明做的吗？”
登录登记A+，匹配度超过六十的向导素，随着桉柠的动作迎面袭来，眼镜青年不受控制地红了耳根，说话也嗑吧起来：“这……虽然没有，但看哨兵们的表情就知道……每次有谢景明哨兵在的地方都是这个流程——”
谢景明一听又激动地骂了起来：“靠！别以为我不知道，平时那些哨兵就喜欢把自己搞出来的损失甩我头上，但这一回——”
桉柠抓住他的手腕，带有镇静属性的向导素缠绕过去，谢景明顿时闭上了嘴，小媳妇似的站在向导的身后，眼巴巴地瞅着他，再也分不出一点视线给那怔愣的青年。
眼镜青年有些羡慕地瞥了一眼他们的动作，嘴里说出来的话，不自觉带上了一些私怨：“大家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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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造成这种效果只可能是谢景明哨兵，就算你否认，事实也不会改变——”
桉柠打断了他的话：“我想，与其在这里质问，不如直接去问问其他知晓情况的当事人情况是怎么样，对吧，李车恩？”
眼镜青年一转头，就看到可怕的S级一阵风似的来到眼前。
她没立刻接话，瞥了眼谢景明，毫不留情地嘲笑起来：“哈哈哈哈！叫你平时行为不端吧？活该被扣上帽子！不过这次当着我未来孩子的养父的面说这些，我还是得澄清一下，这次确实是副本怪物造成的损失，不是哨兵们。这次的副本BOSS是巨石人像，砸中这里的，应该是他丢出来的石头吧？”
桉柠看了看四周，果真都是碎石，而工厂损毁的最厉害的位置，有一块最大的石头落在那，事实已经很清晰了。
不对，桉柠浑身一个激灵：“未来孩子的养父？”
“对啊！你不会想食言吧？我们家克里斯托弗可是要去你那里受训的！”
桉柠晕乎乎，他有说过还要帮人驯兽吗？可是，他也没这个技能啊？
眼镜青年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是把他们的话理解成了什么意思，黯然神伤，一副失恋的样子，觉醒中心的领队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都忙完了？去帮其他人转移拍卖会的货物吧？”
桉柠捕捉到他们的交谈，警惕地竖起危机雷达，他们这么快就知道这里正在进行拍卖，过来支援的动作也快的过分，看来早就盯上了这里啊？
那他藏起来的金犀角……
仿佛是知道他心中所想，那领队推走了眼镜青年，看了眼还在哈哈哈说着“你破坏的部分还没我多，被盯上真是活该”的李车恩，假装没有听见，悄悄地朝桉柠挤了挤眼睛。
“我们清点抢救的是还在会场残骸里的拍卖品，其他的都已经被副本怪物破坏了，为了配合觉醒中心的工作，不影响清点，还请各位尽快离场。”
桉柠也眨了眨眼睛，特别真诚地朝他点了点头，正要去拉谢景明，又听到领队慢悠悠补充了一句：“我叫庄京，希望以后有机会，桉柠向导不要拒绝我的疏导申请。”
桉柠：“……”
【你好受欢迎啊~】
【还好东西顺利拿到了QWQ】
腕上的终端轻轻震动，桉柠看着黑客发来的消息，总觉得隔着屏幕都有股酸味。
顾不得多想，火急火燎地就叫了辆准备离开的的士，朝地下基地的方向赶，这金犀角实在烫手的很，得赶紧交付了，谢景明立马甩掉了李车恩跟上他。
李车恩朝他们挥手，高声大喊：“亲爱的~记得给爱丽发个定位，我把我们的孩子送过去啊！报酬包你满意哦~~~”
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诡异视线，桉柠满头大汗，头也不回地钻进了的士，几乎在同一时间，脑海中传来一道机械的声音。
【系统充能终止】
【充能进度：15%】
【请宿主再接再厉前往副本收集能量】
22.晋升任务
坐在车上，谢景明一言不发，嘴角却高高扬起，看着有点傻。
被向导维护了，说出去忒没面子，但他就是高兴呢。
要不是怕小向导小树苗嫌他烦，他真恨不得24小时黏在他身上。
另一边的桉柠并没有注意他，回忆着刚才系统给出的提示，很快又销声匿迹了，这次系统明示他要前往副本内部，但向导早已被明令禁止接近副本更别说进去了。
退一万步来说，他有必要为了给系统充能而以身涉险吗？他可是个战五渣诶！要是系统能够把他转基因成哨兵他还可以考虑一下。
【叮——系统提示，系统充能达到百分之百后解锁所有系统功能。】
【宿主想达成的目标，可以通过“技能商城”、“道具商城”完成。】
【请宿主再接再厉前往副本收集能量。】
噢~系统诈尸了。
【上次不就提前解锁了个功能，不能提前开放商城吗？】
系统又装死了。呵，狗系统，只会在对自己有利的时候才出现。
【叮——检测到宿主对系统使用了侮辱性词汇，信誉分-10。】
桉柠：“……？”
【等一下，信誉分有什么用？】
系统又不说话了。
他简直要气笑了，但对这个任性的系统又没有办法。
谢景明他们似乎某种程度上知道他与黑客达成了协议，这次在分别前，没有多少犹豫。
“要回去的时候给我发消息，我来接你。”
回去？真是陌生的词汇，已经很久没有人对他说出这个词了，但深渊，终究不是他的“家”。
桉柠点点头，终于将憋了许久的问题问出了口：“如果之后我要离开深渊，也不会回觉醒中心，而是要建立自己的势力……”
他斟酌着，不知道如何继续说，要他们的赞助吗？还是长期合作？但现在空口无凭的，实在没有什么底气。
谢景明听到先是愣了一下，不等他继续说，就笑了：“没想到我们小树苗很有野心啊？如果这样，我一定全力支持，我——以及深渊，一定会成为你的头号合作对象的对吧？”
他说着说着笑容逐渐阴险起来：“不过，你说这话的前提是会彻底脱离觉醒中心对吧，那如果你事业失败了，是不是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加入深渊了？”
桉柠无语：“……能不能咒我点好的？”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谢景明轻咳一声，“总之，要是你想做什么，不要忘记，我们深渊可是八区……不对是整个东部地区的第一大公会，肯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合作对象，放心，会长他也会无条件赞同我说的。”
“实在不行，还能来深渊当专属向导，待遇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桉柠也笑了：“虽然把我挖过去之后，好像咱们也没谈过待遇问题？”
当晚，黎渊直接往他的账户打了一笔巨款，比黑客给的采购资金还要庞大的夸张数额，让桉柠反复数了好几遍零的个数，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走进了黑客地下堡垒的大门，这会他走的是黑客告诉他的隐藏直梯，不需要弯弯绕绕再走很多路，一定程度上也说明，黑客确实已经信任他了。
刚一出电梯，手机就铃铃地响了起来。
终端上是深渊的内线，黑客是通过他的异能和技术强行插入，才能在终端上，给他发消息。会用手机和他联系，除了在他A+向导身份公开后，想要巴结的狐朋狗友，就只有所谓的“家人”了。这些天已经被轰炸了不少信息。
桉柠正想按掉，眼尖地瞄见来电显示居然是一个熟悉的名字，火速划开了接听键。
“向阳？”
对面先是一阵信号不良的杂音。要不是桉柠上辈子在这里生活过，都要怀疑是不是地下信号不好，要挂掉重新打回去。但他知道这里的信号被黑客全面加强过，实际上比电视塔还要灵光才对，一定是向阳那边有什么问题。
静静等待了一会，杂音褪去，向阳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终于接好线路了，现在可以说话了。宝贝儿啊，你可真厉害，咱们才几天不见，你又上新闻了，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桉柠知道他说的是拍卖会的事情，无法辩驳：“这个……确实是意外……”
“哈哈哈你的日子过得一定十分精彩。时间有限，我就直接进入正题了，之前说的只是让你不要回觉醒中心，我还是低估了他的决心，谢景明在你边上吧？最近尽量不要出门，要出门也一定要让谢景明，或者比他还厉害的保镖……”
“发生了什么？如果是关于向导的事情，或许我也能帮上忙。”
“就是因为是关于向导的事情，我才不给你把你推入火坑，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想让中心允许我接替现在的黑市，做一个合法的机构，除了你们这一边，我是不是还得付出一些什么，让另一边也满意？”
电话的那一头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半晌，向阳深吸了一口气：“你真的……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看你最近接触的这些人……深渊还有那个大名鼎鼎的黑客，或许真的能成呢？”
桉柠接话：“他们自己把我的名声扩散出去，他们也没办法轻易动我了。”
“好……”听筒中传来一声叹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看来之前你答应我的两个要求，我现在要使用一个了。”
桉柠勾了勾嘴角：“互利互惠，合作愉快。之后再联系，我想办法拜托黑客帮我们连一条专属线路，可以安全通话。”
向阳：“……嚯！终于是让我抱上大腿了，爽啊！”
走进黑客的操作间，桉柠迎向了两双幽怨的眼神。
说幽怨也不准确，黑客的眼睛本来就带着睡眠不足的颓丧，时常看着只剩半条命。
闵贤似乎是刚刚过来的样子，拮据地缩在角落里，一见他就像狗狗见了许久未归家的主人，黯淡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也是，两个哨兵怎么可能会在没事的情况下相处一室呢？
桉柠拿出了金犀角，和两块能量石：“咱们是走个流程还是直接开始？”
本以为黑客会把他们赶出去，自己吸收金犀角的能量，没想到这家伙什么都没说，默许了他们的存在。
桉柠知道，黑客的工作间里也涂抹了一层怪物材料，能够增强异能的感知，对于异能者来说是相当好的修炼环境，要是闵贤呆在这，会更加有利于他晋级。
他本来还想留一块能量石给黑客的，只是路上提起来的时候，这人直接说给闵贤，他们都知道现在最紧要的事是给工匠提高等级。
能量石的效果立竿见影，一块让闵贤从C级晋升到B级，第二块，冲上了B+，直接让他站在了前往A级的分叉路口上。
“哇塞！真的升级了！桉柠我真的升级了！”闵贤激动地挣开眼睛，“眼前出现了一个光屏，他说我可以往两个方向进化，一个是攻击型，一个好像是制造类型的——”
“果然，身为一个哨兵，怎么都应该往攻击型发展吧？”
“选制造系！”
“……嘤。”被桉柠和原本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黑客同时投来的死亡视线一扫，闵贤缩了缩脖子，委委屈屈不情不愿动作缓慢地按下了制造系的按钮。
桉柠松了口气，这才仔细看了一眼几乎在同一时间跳到自己面前的系统提示窗口。
【辅助觉醒对象哨兵闵贤，成功升级B等级，解锁全部基础技能，获得奖励：商城点100。】
【辅助觉醒对象闵贤，到达B+级，开启晋升任务。】
【请选择晋升方向：愤怒的矮人族长，传奇矮人工匠。】
【愤怒的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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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长：专精战斗、鼓舞系技能，最多可召唤一百名矮人战士辅助作战（召唤上限：S级一名，A级6名，B级30名，C级不限）。最终晋升潜力SSS级。】
【传奇矮人工匠：专精鉴定、铸造、生产类技能，可召唤矮人工匠师的制造台，包含所有制作装备所需要的道具，可提高制造速度50%，提高制造成功率50%，增强使用者耐力、集中力50%。最终晋升潜力SSS级。】
【晋升任务开启之后不可更改，请仔细确认选项后选择。】
桉柠惊呆了，两个可选方向，全都是sss级潜力，鼓舞系他还在其他哨兵身上见过，但召唤……简直闻所未闻！哨兵是身体超越极限，利用自己的能力引动特殊能量现象进行战斗的存在，就算龙骑士那些技能，也需要自己捕捉坐骑才行，从异时空召唤战士和制造台的事情……简直闻所未闻！
说实话，要是可以，他想把闵贤拆成两个，往两边一起进化了。他看向闵贤的眼神，简直像要把他撕了。
闵贤看向他，顿时一个哆嗦，小心小心翼翼道：“奇怪了，我点了，没有反应啊？难道是不满足晋升工匠的条件？”
他面前的系统页面，确实在传奇矮人工匠的选项位置标红了，但页面就卡在了那里。
桉柠疑惑了一瞬，看着自己眼前一模一样的屏幕，也在传奇矮人工匠的选项上一点——
【恭喜辅助觉醒对象闵贤开启晋升任务：系列任务传奇矮人工匠的传承。】
【开启系列任务第一阶段：使用鉴定技能1000次，使用锻造技能1000次，使用附魔技能1000词，使用修复技能1000次。成功附魔100次。成功铸造C级装备100件，成功铸造B级装备20件，成功铸造A级装备1件。】
那一瞬间，桉柠好像听到闵贤绝望的呐喊，抬眼一看，需要完成任务的当事人已经两眼一黑摇摇欲坠。
“果然……升级，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啊……”闵贤苦笑着盯着系统窗口的字，好像那样任务就会少一些。
桉柠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不是黑客这儿，恐怕再也没有地方能轻易找到这么多怪物素材给你练手，以后可别忘了咱的金主大人。”
闵贤忙不迭的点头。
桉柠顺势看向黑客，虽然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也征得允许了，但是现在这位金主爸爸安静地过分，让人徒增一些心慌。
当他的眼神落在他正对面最大的那块屏幕上时，忽然浑身一僵，快步走了过去，黑客看他一眼，放下了抓挠着胳膊的手臂，然后又抬起，更加用力地在左臂上留下了红痕。
在接通倒计时跑过最后几秒钟的时候，本应该挂断的电话却是直接接通了。
简英那张惹人厌恶的脸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桉柠吓得往边上一退，发现这边没有开摄像头后，又重新走了回去。
“黑客，你疯了吗？！居然敢擅自抢走金犀角！”
黑客死死瞪着屏幕里的人脸：“我没有。”
“什么没有？能够完全不留痕迹地把参与人的信息和来往的监控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全部抹除，除了你，还有谁能做到？”
“我警告你，赶紧把东西交回来！这可是觉醒中心盯了很久的东西，绝对不能流落在外！如果你不配合，我就要启动誓约了！”
黑客咬牙，声音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我没有。”
“那你现在敢向誓约发誓，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黑客沉默了。
桉柠用精神力捕捉到他几乎没有说出口的话：“该死的，要是能直接吸收了金犀角……”
看了得意洋洋的简英一眼，他也是恨得牙痒痒，伸手戳了戳黑客的肩膀，对方钝了一下，若有所觉地关闭了麦克风。
桉柠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出声：“黑客，你相信我吗？”
23.打破媒介
誓约，他在觉醒中心打入高层的时候，曾经有所耳闻。
原本是一个C级哨兵的能力，效力不强甚至可以说鸡肋。但是在觉醒中心的手中，利用一些特殊条件，可以达成让S级哨兵都无法摆脱的契约条件。
被盯上的哨兵们，往往落入了中心精心设置好的陷阱，以某种绝对不可以失去的东西，甚至是自己身体一部分作为抵押，和觉醒中心达成交易。
而觉醒中心，早已为他们量身定做了一份份的不平等条约，在签署者可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就被牢牢控制，看似平等的合作，实则都是一张张卖身契。
誓约异能的特殊性就在于，在誓约成立之后，就连施展异能的哨兵本人都无法解除，只能等待达成誓约条件使其失效，但当他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的时候，誓约往往也已经变成了长期无法达成的契约。
看黑客这么有把握，或许确实有确定能解开的办法。
“有个办法，不能保证一定会成功，但……有很大的可能。不过结果就是，以后你的信息将对我完全透明。”
“当然，为了公平起见，我也会对你开放我的真实面板。”
几乎没有犹豫的，黑客立马就点了头，与其被中心继续控制，不如放手一搏。
桉柠看懂了他的意思，指了一下屏幕的方向：“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先稳住他……一会如果听到脑袋里有什么声音，不要拒绝。”
显示器里的简英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想好要怎么老实交代了吗？”
黑客重新打开了麦克风，缓缓说道：“金犀角确实不在我这里，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现在帮你修复那些监控文件……”
大概是他平时太过听话，简英开始还不信，被他平稳的、不带一丝情感波动的声音分析一通，并且故意给他听敲击键盘鼠标的声音，好像已经开始付诸了行动之后，简英也开始动摇起自己的猜测了。
桉柠默默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系统上。
之前看系统称闵贤为辅助觉醒对象，甚至还能够控制他的觉醒方向锁面板的时候，桉柠就有怀疑，这或许也是一种契约模式，往好的方向想，说不定能根据优先级直接覆盖掉黑客和中心的誓约，要是不行，那以系统作为指引，大概率能通过升级指示，帮他发现到底是哪一环出错不能使用金犀角。
【成为辅助觉醒哨兵条件：1.宿主辅助哨兵达成升级条件，成功提升技能等级或哨兵等级，自动将对方列为辅助觉醒哨兵，获得面板控制权限。】
【2.主动发出辅助邀请，将自动授予对方副本面板使用权限，PS：该方式将暴露系统的存在，可能招来心怀不轨之人的注意，请宿主谨慎斟酌使用。】
【PPS：开启辅助觉醒功能后将自动开启系列晋升任务，限定时间未完成任务将扣除商城点，或接受限时惩罚。】
这么一说，之前再见到闵贤的时候确实看到他的面板下面有条倒计时，他没想到能点开查看，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什么限时晋升任务倒计时了，在刚在帮他升级之后，这倒计时就刷新了，看来是开启了下一阶段的任务……
一个任务限时一个月，应该也还好吧？
桉柠更在意的是，这个破系统，指引做的真烂啊！这么重要的事情就应该加大加粗显示啊！
此时的他还没有意识到，想让S级晋升是多么劳心劳力的一件事，尤其——是当他需要辅助的对象增多之后。
看向飞快敲击键盘的黑客，桉柠朝他发去邀请时，不经意瞥见了他正在操控的那一块显示屏上的画面。
说是要帮简英复原监控，但他显然是不可能真这么做，此时的显示屏上播放的是多个监控摄像头视角下，简英在房间踱步，似乎发现了不对劲，大跨步回到电脑跟前的画面。
以及——地下研究所的。惨白的墙壁，完全封闭的方块屋，四肢禁锢，一动无法动的实验体，他曾经待过的玻璃墙内部的空间，他怎么可能会忘？
血液一下子涌上了大脑了，桉柠的眼睛用力恨不得能瞪穿那无情的隔绝人们自由的单向玻璃。
同一时间，黑客的眼前跳出了系统的蓝色提示框：【向导桉柠向您提出辅助觉醒邀请，接受邀请后，您的面板将向对方无条件展开，对方将辅助您完成技能等级提升任务，哨兵等级提升任务。】
【您是否愿意接受邀请：yes/no.】
黑客快速看了一眼桉柠和他视线尽头的方向，伸手按下了yes。
当桉柠好不容易从白色方块屋上移开视线，系统页面已经变了，黑客的面板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面前。
那边简英又开始催促，他不敢耽搁，快速在辅助页面查看起来，黑客作为S级哨兵，技能页面相当丰富，桉柠直接锁定了一个看上去古怪的部分。
【辅助觉醒哨兵姜晟正在进行晋升任务，开启任务一览：整体技能升级，完成进度10%。】
桉柠反复看那几行字，确认了正在进行的任务是让所有技能升级，而任务的内容比闵贤的还要折磨，使用技能的次数以万计，还需要单独击杀特定属性的boss和特定属性的高等级怪物，这么大的工程……
【检测到辅助升级媒介：金犀角，道具适配率85%，支持转化，是否使用金犀角将升级任务简化85%？】
就算是简化百分之八十五，这任务量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吧？
“要现在使用吗？”
桉柠将自己能看到的窗口同步给黑客，他停下了敲键盘的手，仔细看着任务栏里的字，随即果断点头：“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黑客？你边上还有别人？你在说什么？”简英忽然拔高的声音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桉柠猛地一惊，麦克风没关，他这不就暴露了？
黑客压低声音：“开了变声器。”
桉柠松了口气，虽然以简英的脑子，应该很快就能猜出来在帮黑客的人是他，但他们就需要争取这点时间。
直接通过系统页面，使用金犀角。
刚刚还没有丝毫变化的怪物材料忽然化作一滩金色液体漂浮在半空，黑客直接饮下。
系统页面的字符发生了变化。
【成功使用辅助升级媒介，任务完成度上升至95%。】
【未完成任务：在暴走值低于30%的情况下，独自猎杀三只A级以上电系副本怪物。】
这……真是留下了最棘手的一个任务啊，暴走值的问题他可以解决，上哪找三只A级电系怪物？
“只要技能升级了，就能突破誓约吗？”看到黑客关掉了麦克风，桉柠快速问道，就看到这个人已经在周围的操作面板上按了几下，另一边的传送带开始缓缓运动。
不一会，一个透明的玻璃饲养缸出现在了传送带上，几只身上闪着电花的老鼠，在其中不安地蹿动。
下意识扫过那些闪电鼠的信息，各个都是A级，一只成年体，和四个幼体，不只够，还多了。
桉柠大为震撼：“难道你早就知道自己的升级条件了？”
黑客摇摇头：“巧合，还好有些人就是追求刺激，喜欢一些稀有的动静。”
“喂！黑客！你说话啊？该死，再拖延也没有用了！我现在就以誓约的名义命令你！如果你现在不如实交代，把金犀角交出来的话，誓约将视你为背叛，你的双手也别想用了！觉醒中心将通缉你！”简英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拿出一个盒子，从中掏出一枚银色戒指，下一秒，一道电花将戒指劈落，落在桌子上的时候已经有了融化的迹象，而对面的显示屏在好一阵的雪花过后才恢复了正常。
“哈哈哈没用的！你知道的，这些只是辅助道具，真正的家伙藏在你绝对无法找到的地方！”
戒指的作用似乎已经起效，黑客虽然第一时间打掉的戒指，但他的眼神已经混沌。
【镇定、精神控制、精神诱导……】
不知道哪种能够起效，桉柠索性把可能的技能全都用了一遍，SSS级向导的快速疏导能力全力施展，黑客原本已经在63的暴走值肉眼可见地下降，等他眼神恢复清明的时候，暴走值堪堪跌破30。
滋啦——
轻微的电音过后，桉柠偏头，发现饲养缸里已经有三只副本怪物失去了生机，仅剩的两只惊得尖叫一声，下一秒，就扑向同伴的尸体撕咬啃食，而黑客凝视着电脑屏幕，随手一推，就把血腥凶残的送入传送带转移。
【当前晋升任务完成，开启下一阶段任务……】
【辅助觉醒哨兵通过宿主和系统辅助，利用媒介觉醒，额外获得媒介所含永久属性：感知能力+50%，远程技能控制加强30%】
简英的声音再次传来：“哈哈哈？知道厉害了吧？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你还能坚持多久呢？为了觉醒中心，也是为了你自己，赶紧把金犀角交出来！”
没有人搭理他，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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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神贯注地看着屏幕的变化，在桉柠的精神力覆盖下，好像暂时隔绝了誓约的效力，黑客的眼神一派清明，单手打开了更多显示器，同时操作起来。
桉柠下意识松开手，不想影响黑客的操作，却被黑客反手拉住了他的手：“继续。”
桉柠看了一眼他的狂暴值，19%，这种情况不管他再怎么造，应该都没事了吧？
事实证明，他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黑客忽然将手移开了键盘，重重靠在椅背上，一手紧抓着桉柠不放，不能他疑惑提问……整个工作间的墙壁忽然亮了起来。
无数画面被几不可见的黑色细线分割开来，每一个方框内都是截然不同的画面，一小半是监视摄像头，而更多的……是一种奇异的视角——无数颜色艳丽的丝线凌乱地在背景上扭动穿梭，偶尔会在一瞬彻底清晰，跳转成一些昏暗的背景，桉柠从其中一闪而过熟悉的觉醒中心logo分辨出，黑客这是在用异能探寻中心的所有死角。
桉柠不知道黑客是不是真的能看清屏幕里的画面，反正他是看不清，就算精神力能捕捉到所有的画面，但他的大脑CPU跟不上这样的信息处理速度，就算可以事后回味观察，那也不是现在。
而黑客显然已经十分熟练，桉柠可以看到他的暴走值在以极为可怕的速度飙升，如果不是他在同步疏导，要不了多久就会暴走。精神相关的异能使用本就更加容易牵动情绪和神经，更快积攒暴走值，这家伙，怕也是第一次彻底放开。
原本哨兵和向导在疏导过程中应该保持专注，不然效果会大打折扣不说，一个不小心，可能还会被对方情绪和精神影响牵动，反而加深暴走值的影响，像他们这样的玩法，真是闻所未闻。
闵贤被忽然亮起的墙壁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一抬头，诸多的信息强行闯入大脑，他才刚刚升级，还没能适应再次暴涨的感官能力，大脑不堪重负，一歪头，直接昏死了过去。
“找到了！”
随着黑客略带情绪波动的声音，桉柠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块小屏上显示的是个无光的密室，一个连吊灯也没有，完全断电的空间，完全以阻隔黑客视野的形式建造，但现在，这唯一的死角，也被黑客打破了。
画面忽然整个亮起，火花四溅，即使听不到声音也能看出其中激烈的能量碰撞，桉柠看到其中一个金属状的东西，缓缓融化。
“这是当时他们和我立下誓约时候的媒介，他们把纸质媒介换成了他们所认为的哨兵没有办法发现和打破的媒介。”
“虽然杀死异能者无法解除誓约，但只要媒介物不在了，就没有任何能证明誓约存在的东西了。”
黑客的声音有些颤抖，桉柠在上辈子和他相处了近两年，也没见到过此时他能力全开，又控制不住情绪波动的样子。
【检测辅助觉醒哨兵姜晟状态不稳定，超负荷强行压制DEBUFF状态，精神即将达到临界值，请宿主及时给予辅助。】
【镇定。】
不用系统说，从哨兵青筋暴起的额头、涨红的脸颊和几乎要捏碎他手掌的力道，桉柠也知道他必须要做些什么。
黑客的身体蓦地一顿，手上的力度松了许多，像是浸泡在了味道极为亲切的向导素组成的温泉中，滋润着每根躁动的神经，支起的后背不自觉地放松下来，重新靠回椅背。
他舒了口气，将目光对准了还在自信满满的简英的屏幕，那个人恐怕怎么也想不到，他布下牢不可破的空间，赖以仰仗的媒介真的会被毁掉吧？
那一瞬，通过精神波动，桉柠捕捉到他想要做什么危险的举动，赶紧阻止：“媒介在的位置隐蔽，他们应该也不会经常去查看，恐怕还会有很久才能发现你摆脱了掌控，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所以现在还不能太刺激简英让他察觉异样。
黑客顿了顿，视线转向了另一个画面。
在桉柠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忽然看到在那块属于研究所监视器的画面中，灯泡猛地炸裂，被闪烁的警报红光替代。
不知道黑客做了什么，画面的声音也被播放出来。
研究人员的尖叫和咒骂，玻璃破碎的声音和刺耳的警报交杂在一起，可想而知，觉醒中心的地底正处于怎样的混乱。
桉柠愣愣地低头看向黑客。
“礼物。”
某位哨兵的声音难得带着一丝雀跃，或许还有点得意，向来没有弧度的嘴角，轻轻扬起。
24.第二个请求
有些邀功的意味，让桉柠一下想起在拍卖会开始前谢景明嘀嘀咕咕说着要送他礼物，这家伙该不会是听去了吧。
他就是看着研究所愣了半晌，虽然不知道当时自己是什么表情，黑客这么果断就把研究所炸了，是真的让人意想不到。
桉柠死死压住嘴角，实在压不住，狂笑两声，念叨着简英你也有今天，火速让黑客帮他和向阳牵了条加密线路让人赶紧去落井下石，内心别提有多痛快。
视频那一头的简英显然也接到了研究所那边想消息，表情扭曲，难得失态几乎用吼得朝屏幕恶狠狠道：“黑客，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你等着，马上就轮到你了。”
他几乎是用砸的切断了通讯，桉柠看着他的表情乐得几乎要在地上打滚。
兴奋过后，又有些担心：“闹出这么大动静，他们不会来找麻烦吗？”
黑客一向不喜欢别人打扰，好不容易过着安静的生活，这不一下功亏一篑？
黑客没有立马回答，起身打开了外卖箱，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点了奶茶，他狠吸了一口，又把一杯塞进桉柠手里，没有闵贤的份，才缓缓说道：“那就要看你了。”
“你不是说，要靠绝对的利益，谈笔让他们绝对无法拒绝的交易吗？”
桉柠：“…………啊？”
他猛地冲向工作间的大门：“那得趁他反应过来之前赶快了啊！！！！！”
虽然着急，他在临出门前，还是被黑客叫住，对方往他身上戴了许多大概原本是用来出售的装备，B级A级的，甚至还有一个S级的充能型盾牌，看地桉柠瑟瑟发抖，要是丢了怕是卖了他都赔不起，哦，现在他的身价应该变高了，赔得起。黑客一边给桉柠大致讲述了一下他这次以身犯险的原因。
“金犀角的持有boss本身偏向于洞察感知系，并不擅长战斗，而我的异能虽然可以远距离施展，但毕竟哨兵就算再强大，属于人的精神力和感知力有限，不能够足够精确，所以我笃定金犀角能帮助我突破限制。”
黑客作为用网络和游走在电力系统中的哨兵，又非常依赖异能的精确性，在收到某些干扰，尤其是觉醒中心的重重防护下，如果不是亲自去到其中，很难做到精确在中心内施展异能……
“事实证明我成功了，现在就算在中心内部电力不能到达的死角，我也可以进行辅助。要是发生意外，你可以利用一这点，给我发信号，用手指敲三下，我会看着办。”
桉柠发现了，这家伙是在给自己打强心剂，黑客终于是彻底成为可以相信的伙伴了，而且不像上辈子那样惨遭削弱，甚至还史诗级强化了。那他去中心岂不是能横着走？嘬完最后一口奶茶，桉柠原本还挥之不去的紧张彻底消散，在脑袋里捋清了思路。
“那我走了，闵贤就拜托你了。”
黑客瞥了眼还昏着的新晋B级工匠，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我会尽快把他调整成可以使用的状态的。”
桉柠：“……”
抱歉闵贤，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做，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桉柠来到简英办公室的时候，他人不在，居然放心他自己待在藏在这么多秘密的办公室里……这对简英来说，是极其少见的事情，看来他确实忙的焦头烂额。
状似无意地靠近桌面，指尖拂过桌边合上的那台正在休眠的电脑，手指在边缘敲了三下，紧接着，指尖传来一阵不明显酥麻。
“你在做什么？”走进办公室的简英眉头皱起，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桉柠顺势将他办公室背后的窗户打开：“房间里太闷了，透口气。”
把身体摔进椅子里，简英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
看着桉柠动作自然地坐到他对面，仿佛此刻掌握主导权，一派轻松的人是他，一向游刃有余的简英此时面色阴寒地几乎要凝出冰来。
“你怕是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等一个月时间一过，马上就要落回我手里，到时候——”
桉柠微笑：“在那之前，你先听听我带来的交易吧。”
十分钟后，简英脸色已经不是僵硬，而是黑沉如墨。
“你……在开玩笑吧？交易怪物材料和装备的资格——这一向是只有中心握在手里的权力，凭什么要给你一个没有背景，没有资源的人授权？还让中心提供材料……好大的脸啊？”
桉柠直视着简英鄙夷的视线：“就凭这是一个互利互惠的交易，我能够帮中心解决滞留的怪物素材，最大程度上，增加人工制造的装备产量，这些成品装备可以每月以固定的等级和数量优先提供给觉醒中心，优先武装中心的哨兵。”
“而其他装备和材料的销售名录，在必要情况下也可以配合中心调查予以公开。‘和平商会’可以重新整顿市场，避免黑市和地下交易场的产生，比起再次陷入不可控的局面，中心要不要考虑用另外一种形式，将这么大一笔客观的利润牢牢捏在自己的手里呢？”
简英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桉柠打断他的话：“另一方的人已经同意了，现在就差你们这一边了。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定期提供一定量的向导素配合你们的研究。”
此话一出，简英忽然拍桌起身，有些焦躁的在房间里踱步：“你怎么会……难道是那些家伙告诉你的……该死的向阳，你许诺了他们什么好处？无条件给他们管辖的哨兵做疏导吗？”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桉柠嘴角弧度加深，“重要的是，这笔交易对你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是吗？我可是把自己都贡献出来了，否则以我现在身份的热度，要想利用我来实验，要是被揭穿了，可就不是一两个人下位能够解决的事情了。”
简英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重新坐回椅子上，深深地看着桉柠：“你真的有办法让现在的装备产量翻倍？怎么做到？”
“有办法的不是我，而是我背后的哨兵，而且，这可是商业机密，你觉得我会说出来吗？”
“…………每个月再提供你的血样200毫升。”
“最多一百毫升，我可是身体虚弱，恢复能力特别差劲的向导呢。”
“……行。只要你能证明你有这样的实力，提供装备制作过程和产量，鉴定结果没有问题，就算交易成立。”
觉醒中心在明面上算是维护区域和平的政府组织，不能大肆敛财，就算能少量出售素材，也不能摆到明面上，更别说拍卖了，更不要说是在有各大公会盯着的情况下，就恨不得从觉醒中心身上扒一层皮来满足自己的利益。
中心所属哨兵们取得的素材上交后又没有足够的渠道能够处理，大部分闲置起不到作用，中心——尤其是简英的研究需要庞大的资金支持，没有办法在名面上大肆敛财投入，也是他的实验进度缓慢的原因之一，所以桉柠的提议对他们来说，相当有吸引力。
只是让桉柠没有想到的是，简英的权限好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这事不用和背后的人商量一下就能直接拍案，虽然前提是还需要他提供证据。
看着简英舒缓下来的表情，桉柠待他在协议初案下签名，又缓缓补充了一句：“比起让黑客加入其他的势力，或者和觉醒中心敌对，让他处于一个只和钱有关的组织，并且能够够公开透明的活动，应该也是觉醒中心希望看到的吧？”
简英愣了两秒钟，猛地起身，声音近乎咆哮：“该死的！原来你们早就串通一气了！！！混账！！！！”
而桉柠早就脚底抹油溜出办公室，听着门板背后的声音得意洋洋。
其实以简英的头脑，早就应该发现他和黑客是一伙的，毕竟在桉柠重新测试等级的那一天，黑客就暗示他的维护，而他又在金犀角出现的拍卖会上露过面。只是简英被一连串实验室和新协议的事情蒙蔽了双眼，又被之前黑客的态度误导，一下子居然没能把几件事联系在一起。
不过就算联系起来又如何？现在只有和他签订协议，才能快速弥补他实验室的损失，更何况，这可是一个合法安全得到一个全匹配率百分之六十的A+向导样本的好机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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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桉柠逐渐收敛了笑意。虽然他很想让地下研究所彻底消亡，但筹码还不够。而他也不得不承认，虽然简英的手段偏激，但他所研究出来的成果，在日后对抗地下城的时候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包括人工觉醒的方式，副属性异能以及技能的开发，新型镇定剂的生产研发，每一个都在改善哨兵的情况——也只有哨兵，向导只是他用来研究和保持甚至稳定的工具。
觉醒中心大门口，朝迎面走来接他的谢景明露出一个轻松的笑，桉柠轻舒了一口气，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这一次，他正大光明地走出了觉醒中心的大门，不用担心被抓回去，也不用担心被背刺——
向阳的声音从二楼传来：“桉柠！等一下！还好赶上了！这边这边！”
桉柠：“……”
嗯，会被友军背刺。又来了什么活？
看着被向阳连拉带拽推到他面前的低着头的腼腆向导，桉柠听他讲述了大致经过，纳闷：“为什么要我把他带走？”
“研究所里呆久了，见到人就害怕，我好不容易才有办法靠近他的，但也没办法正常相处，就来找你试试看，嘿，我果然没猜错，你看他就一点不怕你！就当我的第二个请求了好不好？”
害怕的头号对象谢景明已经被赶到了数百米外，朝向阳又是一阵骂，向阳自然地无视他：“那挨千刀的混蛋，居然想人工制造出向导！这孩子过去的信息全部被销毁了，连以前是向导还是普通人都不知道，问简英也要死不知道，找不到亲人，没法说话，更没法像普通人一样生活，我觉得你可能有办法帮他……”
桉柠低头看那营养不良身材矮小的向导，身上散发出的向导素微弱的几乎不可计，甚至连系统都测不出他的向导等级，显示的是【状态异常】。
正是那位在监控画面里见到的，被绑在椅子上关在白墙里的实验体。长时间不见人和向导素异常的状态让他对周围来往的哨兵和向导极为敏感，在一旁路过一位C级哨兵时，不自然地朝桉柠这边躲了一下。
是因为他的向导素带有镇定效果吗？桉柠叹了口气：“可是我也没有地方安置他啊？”
向阳嘿嘿一笑：“这个我也想好了，你不如去黄金海岸？我用我的权限给你安排一个大套房，就在我家隔壁怎么样？”
手机恰到好处的震动了一下，桉柠一低头，就看到是李车恩发来的消息。
也不知道李车恩做了什么协商，中心真把那只驯化的三眼狼交给了她，爱丽不愿意帮她转告，这家伙就自己加了桉柠的好友，短短一天，已经催了八百次让桉柠报点要把狼崽子送来给他训，还真是一刻都闲不下来。
灵光一闪，桉柠忽然又兴起一个绝佳的主意：“黄金海岸就算了，我可是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我不像你能够隔绝那些眼睛。”
向阳张了张嘴，好像是想说他可以帮桉柠走后门，桉柠抢先一步说道：“反正拍卖会也是需要场地的，比起一个不可控的地方，中心应该也希望那是一个完全可以处于自己控制下的地方吧？”
“你的意思是……”
“不如……直接匀我座楼？”
向阳瞪大了眼睛：“……啊？”
“当然，这要是光以觉醒中心的名义出的话，会有我隶属于中心的话传出来，中心直接进行经济活动也会遭受非遗，我要做的是一个完全中立的组织，中心也需要避嫌一下，所以当务之急是再找几个冤大——啊不，合作伙伴。”
向阳被他说的晕乎乎：“好像……也是？别说买下一座楼了，就算是新建一座楼，按照我们之前预估的收益，很快就能收回这笔钱，选址在中心可控的范围内，老家伙们也会更放心些，认为自己有操控余地肯定会一口答应下来，就是不能让中心作为主要资方以免引起争议……”
在向阳思考其中的可行性和利害时，桉柠已经快速发出几条消息，很快就得到了回复，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黑字，他的嘴角压都压不下来：“看来，这楼可以选得大一点了~~~”
25.天马领域
提供给中心的证据很简单，闵贤在有锻造台的情况下，产量惊人，有成品道具为学习对象，加上可怕的成功率加成，在手熟之后，一天制造出五件B级装备不是问题。
这在几个区都找不到一个制造系异能，就算有最高只有B级，至少三天才能产出一个成熟B级装备的现状下已经堪称神迹。
桉柠利用系统隐去了装备制作者的信息，鉴定师只能够鉴定出装备制作的时间和功能等级，已经足够证明他们产能的可怕，谁又会相信这仅仅是一个工匠能够制作出来的装备呢？不管是向阳背后的精英派还是简英背后的军政派，当即表示支持桉柠自由售卖B级及以下的装备和材料。
觉醒中心提供的材料直接出售是二八分，但在闵贤拍着胸脯雄性壮志地保证下，他们选择全部做成装备或用作附魔，这样，除了固定交给中心的部分，入账就是五五分。只是分给中心的那部分分成他们内部要怎么分配，就不是桉柠他们要操心的事了。
除此之外，对于其他商会出产的装备和材料，中心也将以第二大出资人的名头，有第二顺位的优先选择权。
虽然这样对闵贤的压力是更大一些，不过这家伙自己颇具雄心壮志，在亲自动手体验过锻造的快乐之后就彻底沉迷，每天抚摸着怪物材料宛如看着情人，除了吃饭睡觉解决生理需要，就扎在地下基地一角专门为他腾出的安静锻造间里。
……某种程度上也是蛮让人担心的，但桉柠定期去观察他的情况，给他做疏导，问题应该不大。
只是普通产业链是形成了，中心对于A级以上材料的拍卖资格，还没有松口。
桉柠已经想好了下一步的突破口。
三天后。
位于觉醒中心和公会密集区所在位置的正中央，距离中心所属哨兵和向导宿舍更近一些的位置，冉冉升起了一座崭新的大楼。
完全由哨兵用异能打造，沿用了深渊大楼的制作材质，硬度能够抵挡C级以下哨兵的攻击，在桉柠的要求下，外表做得稍“稍微”普通了一些。
大楼有36层，并不是特别高，重头戏在没入地面的部分，有三层比黑客的基地还要大的巨型仓库，包括地下负20层的可利用空间，全部斥巨资使用中心SP疏导室防高等级哨兵暴走的最坚实材料，就算是A级地属性副本怪物都难以突破。
大楼竣工后，桉柠还拜托深渊派来的建筑师悄悄做了一条暗道，直通黑客的地下基地，因为两边的地下空间都十分庞大，从边缘的位置来算，实际距离就只有两公里不到，设置了一个简单地轨，可以来回运送物资装备，也是一条快速转移和支援通道。
然而此时的桉柠却没有一点开心的表情，任凭终端手机狂震，还是没有第一时间赶去现场。他再次问黑客：“真的没有边浩贤的信息吗？中心的系统里也没有？”
黑客摇摇头：“简英断网的那台笔记本里只有关于向导实验的资料，在八区档案记录的，只有三位S级，李车恩、黎渊、牧康伯，前两个你认识，第三个是植物系哨兵，身体不好已经退役，一直在金色海岸修养，和你说的特征也匹配不上。”
他说着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我在中心档案里显示的是A级。”
对于黑客突然解释一样的自白，早已知晓的桉柠没有什么表现，把脑袋往后一仰，烦躁地将电竞椅滑走。黑客在自己的工位边也给他加了张座位，只不过他满屋子乱窜，时常不在原地，动作自然地像是这里的主人。
他实在想不通，边浩贤这么大一个人呢？那可是一个被那么多眼睛盯着的S级哨兵，还能凭空消失？
上一世也是通过黑客知道边浩贤的信息，才能在八区觉醒中心派遣他出任务的时候追了过去，见证他最后的死亡，这一回，黑客的技能升级了，怎么反而一点信息都没有？
“那其他区呢？”
“在我感知范围内都没有这个人的信息，再远一些的，只能搜集到网络上公开处的消息，暂时也没有发现这个人踪迹。”
真是见鬼了，要不是过去的记忆太过鲜活，桉柠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角色。
“那……”桉柠还想挣扎一下，忽然感觉地面传来一阵震动，让他紧急止住了话头，不确定地朝黑客看去。
能在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地下基地造成成这么大的动静，起码是A级哨兵的全力一击。难不成是简英还咽不下这口气，打过来了？
黑客的十指在键盘上敲击，目光落在某处的时候顿了顿：“没事，是锻造室传来的动静——啊，他过来了。”
话音刚落，工作间的大门被猛地撞开，原本在闭关锻造的工匠循着向导素的味儿就过来了，闵贤激动地举起手里的装备，献宝似的凑到桉柠跟前。
“终于！终于！是A级装备啊！虽然词条有点奇怪，但是实打实的A级装备啊！”
桉柠将视线锁定在他捧着的手环上。
【装备名称：雷霆之息】
【装备等级：A（可成长）】
【装备类型：感知+攻击型，绑定型装备】
【装备能力：怪物探索——可感知10km范围内副本怪物的踪迹；雷霆之息——聚合状雷电攻击（当前威力等级：A级，24h内可使用十次）；雷霆之主的威严——对10km内所有生物造成威压效果，一定概率使其进入恐惧状态，对电系生物效果翻倍；未知（S级解锁）；未知（S级解锁）；未知（缺少激活条件）；】
【附魔1：未知（缺少激活条件）】
【附魔2：未知（缺少激活条件）】
桉柠越看越震惊，成长型装备……不是只有S级道具才有可能是成长型装备吗？而且据他所知，A级装备本体最多只有三个词条，S级最多五条，这说是隐藏的S级也不为过，还加了一个未知的词条。
怪不得，他看闵贤锻造装备的技术，感觉他早该能做出A级装备，合着这家伙一直在憋大招呢。
“这未知是怎么回事？”
闵贤挠挠头：“我做了这么多装备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感觉上来说附魔是成功了，但暂时无法使用……”
“对了，之前你给我的那块滑板，看起来应该是S级的装备雏形，我暂时没有办法完成，但只是在半成品上激活附魔的话，我现在也能做到，你看……”
桉柠左顾右盼，也没看到那么大一个滑板在哪里，当闵贤捏起那颗米粒大小的耳钉的时候才幡然醒悟：“你还新加了词条？”
【装备名称：未命名】
【装备等级：无（未完成）】
【装备类型：增益型（未完成），非绑定型装备】
【装备能力：未完成状态已锁定】
【附魔1：速度增强——增加使用者百分之三十的速度。】
【附魔2：爆炸增强——增加使用者爆炸技能威力百分之三十。】
【附魔3：拟态——可改变装备形态（已激活），可改变装备者形态（未完成状态已锁定）。】
这就是天才吧？才觉醒了异能没有多久，才尝试了锻造几次啊，就达成了旁人一辈子都没办法达到的境界。
当然，这也有系统的功劳，桉柠看着系统页面上【辅助觉醒对象闵贤受宿主影响，技能熟练度+200%，灵光一闪概率+50%】，心情好了许多。
将雷霆之息套在手腕上，在闵贤的催促中，桉柠划破手指，让血珠滴在光泽的银环上。
【装备绑定成功，除非宿主死亡或者主动转让权限，任何人将无法使用该装备。】
将未命名的耳钉丢进储物戒指——这是闵贤做的第一个B级装备，比之前随手买的储物手环高两个大等级，在闵贤的强烈建议下顶替了之前的手环。戒指个头小，其中的储存空间却大了二十倍不止，还划分了功能区，带有保鲜功能。款式简洁很多，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为之，造型和雷霆之息很是相配。
转身离去的时候，闵贤又老妈子一样将自己的储物戒指和桉柠的碰了一下，桉柠感觉空间里好像又多了很多东西，来不及细看，被再次疯狂震动起来的手机和终端催促着快步往外走。
“好吧，资料收集和商会运营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有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那我就先去解决一下当务之急了……”
“路上小心~”在闵贤关心的视线和黑客无声的瞩目中，桉柠施施然离去。
身后，感受到带着安抚效果的向导素彻底消失，空气开始危险地涌动，S级哨兵充满压迫的信息素将还不达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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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的闵贤压的瑟瑟发抖：“拟态，我也要。”
“我做的装备只给桉柠！”
“那你把我的材料全吐出来，顺便连你一起滚出去。”
“…………嘤。”
这厢，桉柠一出基地，就被人“挟持”了，一阵风似的飞往远方。
“喂，小可爱，你怎么不接电话啊？可让我一阵好等！”李车恩情绪高昂，兴奋地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他吃掉，“早就定好的日子，可不能迟到啊~”
桉柠惊奇地摸了摸周围无形的屏障 ，他现在好像身处于一个跟随着李车恩的异空间，漂浮在空中快速移动，却感受不到一丝空气的流动，但要伸出手，也能触及到外界凛冽的寒风，这大概是他感受过的，最平和的搬运方式了，空间异能，果真神奇。
慢了一步的谢景明，气的跳脚，手上的能量场凝聚起来想往李车恩的脑袋上扔，又怕波及到桉柠悄悄散去。直到小向导扭头朝他丢来一个东西，这才舒坦了，看都没仔细看直接将耳钉扎在右耳上，血珠溢出，随风飘散。不消数秒，伤口快速愈合，将耳钉更加牢固地困在其中。
“确定好要去的副本了吗？”桉柠收回手问李车恩。
“当然，那可是我精挑细选出来副本~”
在桉柠发信息暗示要在商会地底专门安置一片怪物驯化区，李车恩当场出全资，全包驯化区的陈设硬装，全按最豪华的配置装修。
并提出要桉柠再帮她们家爱丽训一只，好方便他们出双入对。
对于金主提出来的要求，桉柠秉承着不是很理解，但是尊重的原则，一概应允。
“是哪个？”
“天马领域！”
桉柠呆住：“你再说一遍……是哪个副本？”
“天马领域啊！就是那个在七区的，现存唯二的S级副本之一的那个！”
桉柠一拍脑门，发现事情又开始往意想不到的地方偏转了。
他们不是说好，在抓坐骑的时候要测试B级装备的效果，好发宣传视频，所以最好选个B级副本吗？！
周围的景物快速后退，桉柠眼看着他们真的在往七区的方向走，犹豫地说：“S级副本还是有点危险吧？咱们现在换个目的地还来得及，就算你想要更高级的坐骑，我也降不住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咱看到合眼缘的，能收就收了不能收就宰了。至于安全性嘛……多亏了小可爱你的名头，这可是头一回超过一名S级一起下副本呢~跨时代的发展啊！绝对安全！”
“对了，这消息已经散播出去了，现在改目的地已经来不及了哦？”
桉柠也发现了，在靠近七区的时候，他几乎要被下方的闪光灯闪瞎狗眼。
闪光灯组成的队伍，在一处巨大的蜂窝状保护盾前戛然而止，保护罩正中，一处散发着圣洁白光，有二十多层楼高的副本大门，被金色的锁链捆缚。
因为无法攻略，在折损了百来号哨兵之后，天马领域被临时封锁，桉柠回忆了一下过去，确实在这个时期，封锁道具即将到期，七区哨兵不得不再次组织队伍重新挑战副本。
桉柠记得，这次的副本讨伐，七区虽然成功关闭了副本，但也因此折损了一位S级哨兵，仅剩的一位S级，后来也几乎销声匿迹，很少出现在大众视野中。
折损的那位——是简菁。
难道是因为这次行动，所以简菁提前向他索要了疏导机会吗？可惜，要是按照原本的路线发展，她……将在天马领域中，和BOSS同归于尽。桉柠有些唏嘘。
穿过保护罩的瞬间，周围几乎凝滞的压抑气氛，让桉柠的脊背上升起一阵鸡皮疙瘩。即便已经极力收敛，但仍然可以感受到哨兵们剑拔弩张的气息，这是哨兵天然的攻击性，因为紧张，他们的信息素都变得更加躁动不安。
除了十二名A级哨兵，和五十六名B级哨兵，存在感最为强大，被人群避开分散在各处的三位S级哨兵第一时间吸引了桉柠的视线。
简菁，必壹，身为七区唯二S级，理所当然地出现在这里。
而另一位，桉柠朝那斜倚着黑色车身，神色淡淡的人看去，对方也在同一时间抬头看向他。
四目相对，桉柠愣住了。
他怎么也来了啊？
26.进入副本
传闻深渊会长日理万机，所有事项都在那一间办公室完成，从不离开被他的异能保护地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深渊大楼。
只是最近，他出外勤的频率似乎有一点点高。
上次在觉醒中心前高调出现，似乎也是因为有那位A+级向导的存在，见到桉柠，原本内心惴惴不安的7区哨兵们，反倒是松了口气，开始好奇地打量起从天而降，被另一位S级哨兵亲自护送过来的神奇向导。
真的要和他们一起进副本吗？那他们是不是也有机会感受一次匹配度超过百分之六十的超绝疏导体验？
这边李车恩终于把桉柠放下，自信地指着周围的人说：“你看，有这么多人见证你用装备的场面，还有谁能不相信和平商会的货是真的啊？”
“随便拉个人都能帮你拍测试画面，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拍摄，多角度镜头！保管把你们家出产装备的魅力毫无遗漏地记录下来！”
桉柠：“……”
倒也不必。
桉柠表示，好好一个小型勘查计划，硬是变成了会影响7区命运的最终攻略计划——他还是太相信这些脑子过于灵活的哨兵了，下次哪还敢再当甩手掌柜这么放他们自由发挥？他一个从没进过副本的人，真的能从S级副本活着出来吗？
一位穿着七区制服的哨兵走了过来，看样子是个领队，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道：“真的要让两位向导进去吗？低级副本也就算了……这可是当前无人能攻略的S级副本啊？”
桉柠在心里附议，觉得这些哨兵简直是疯了，再怎么说也要先去低级副本适应一下啊？
他看向一旁的爱丽，今天的爱丽换上了一身裤装，装满了防护装备的马甲和高高束起的马靴，金色的长发在脑后扎出一个高马尾，和上次见面时，精致的洋娃娃感觉完全不同。颇有些战斗系哨兵的气场。
桉柠有些意外她也要一起进去，毕竟和他不一样，爱丽并没有以身犯险的理由，就算有人保护，但向导在副本中死亡的概率，可是高到让中心不得不明令禁止进入的。
仿佛察觉他的疑惑，爱丽给手机上的小游戏按下了暂停，保持着一贯的面无表情：“我要不去，没人能给那家伙做疏导。”
桉柠没有拆穿她，过去的任务也从未有向导跟进去过，说到底，虽然没有表情，行为中还有些许嫌弃，但是爱丽内心也是担心自己的哨兵的吧？
“难道不就是因为是不知道需要花费多久才能攻略的S级副本，所以才要带向导进去？放心，向导只会停留在入口附近，总不能让他们真的上战场吧？”
那边的李车恩已经和七区的负责人吵得有来有回：“哦……还是你是觉得我还没有这个能力保护我家爱丽？”
“呃……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觉得有四个S级哨兵在，还能把小可爱丢了？”
谢景明插话：“我们家小树苗，自然有深渊的人保护，就算来一群副本BOSS，都不在话下！”
“这、这个……”七区负责人磕磕巴巴道，“既然你们决定好了，我自然不会阻止……不过原本应该要来的七区向导因为个人原因没法来了，所以要随队伍进入副本的人，只有二位……”
但爱丽已经和李车恩刻印，无法给别的哨兵做疏导，所以实际上能够疏导的人只有桉柠这个万能充电宝，而这个充电宝还不是隶属于他们七区的。
似乎也意识到情况变得有些尴尬，负责人赶紧补充：“不过为了任务，中心配发了大量的缓解剂，除非遇到紧急情况，应该用不到向导出手……”
事实上也是如此，哨兵们早就习惯在副本内单兵作战，一直没有向导跟随也不会发生什么，用缓解剂压制情况，出了副本再进行疏导就可以了。
桉柠瞥了眼在防护罩外往里瞧的向导，在一干摄像机镜头中，他的身影反倒惹人注意，在对上桉柠的视线时，心虚地扭头就跑。
是啊，这才是正常的反应。这么几十年都没有向导进入副本了，突然让毫无战斗力还没有专属哨兵的向导进入副本，那就是让他们站在悬崖边，随时会跌落下去粉身碎骨。
周围传来一小阵骚动，原本就隔得很远的七区哨兵，又远了一大截。桉柠闻声望去，看到黎渊和管家一前一后走来，刚刚还能硬着头皮和他们说上几句的负责人忽然像被火烧了屁股一样，惊慌地告辞离开。
李车恩嚷嚷：“黎渊，你收收你的信息素，大家要一起相处很长一段时间呢，难道你要一直这样？”
黎渊没有理他，走到桉柠跟前，动作自然地将一件造型时尚的黑色长风衣外套披在他身上。
【装备名称：埃癸斯之护】
【装备等级：S】
【装备类型：防护型，绑定型装备（绑定者：黎渊，授权使用：桉柠）】
【装备能力：埃癸斯之护——可阻挡除精神攻击外的所有S级及以下攻击，一定概率能阻挡S级以上攻击。】
【装备附魔：拟态——可改变装备和装备者形态（已锁定，授权人无法触发）。】
这是桉柠第一次见到只有一条能力的高级装备，还是S级装备，这也间接说明了这一个词条有多强大，能够让这个装备仅凭一项能力跻身S级之列。
“不要离身。”黎渊嘱咐了一句，看向越发不稳定的副本入口，缠绕在上的锁链已经开始寸寸断裂。
所有哨兵都绷紧了神经。
本来应该跟着紧张的，桉柠却发现自己意外地平静。和他一样淡定的还有爱丽，她的嘴角带着一丝揶揄：“故意的吧？”
桉柠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风衣外套，忽然觉得有些眼熟，视线瞟过黎渊的时候恍然大悟。
这外套的款式简直和黎渊身上的一模一样！
这谁看了不知道他是深渊会长的人啊！
咔嚓——
头顶传来清脆的响声，金色的锁链彻底崩开，化作点点星屑飘落，天马领域副本大门瞬间爆发出极为刺眼的光芒，似乎要将沉寂多时的能量全部爆发出来。
“七区全体哨兵听命！进入白马领域！”
管家和谢景明一左一右护在桉柠的身边，黎渊走在前面，耀眼的强光像被他的身形吞噬，在背后投下浓重的影子，将身后的人笼罩其中。
明明深渊只来了三个人，但桉柠感觉他的身边好像有千军万马。
“我们也进去吧。”
跨过副本大门的瞬间，桉柠感觉自己的向导素激烈地震荡一瞬，前所未有地活跃起来。
他轻瞥一眼身后几步外的爱丽，她好像没有什么感觉，向导素也很平稳，是自己的问题？
【检测宿主进入副本区域，系统进入快冲模式。预计充能完成时间3H42M。】
桉柠眼前一亮，终于！
“二十分钟内完成所有陷阱和防护布置，侦察队立即出发，确认副本情况。”
“注意，目前不要拉到天马群的仇恨，侦察队小心应对！”
白光散去，桉柠发现周围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世界，一眼望不到边的蓝天白云不止在头顶，也在脚下，在边界线的尽头交汇。
他踩了踩地面，犹如镜面一样的质感，但更加坚实，就算是A级哨兵的全力一击也未必能够在上面留下痕迹。
负责侦查的哨兵四散开来，更多的哨兵开始整理起拉近副本中的一箱箱补给物资，信息素有些兴奋起来的桉柠稍微冷静了些，这才想起来哨兵进入副本之后，并不是直接开打的。
黎渊被小心翼翼凑过来的负责人绊住，似乎在说关于攻略的事情，李车恩已经一阵风似的蹿向了远方，留下爱丽一个人，她倒是放心，她们大约和深渊也达成了什么协议，始终在他们的附近。
桉柠好奇地看着深渊管家乌曲与众不同的手法，和其他人带的统一制式的行军帐篷不同，他拿出来的与其说是帐篷，不如说是拆的稀碎的各种复杂零部件，以及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块状金属，修复异能启动，那一摊看着都让人无从下手的零件，一个接一个漂浮，组装，自行堆叠交叉汇集在一起，最终变成了——一座小型碉堡，光滑的外表用的是硬度最高的防爆材质，异能者特供。
“嘿嘿，厉害吧？也就咱深渊有这么好的住宿条件了！”谢景明得意地炫耀起来。
是啊，正常也不会有非战斗系哨兵跟着进副本吧，还是S级副本……桉柠开始还好奇管家进来是干什么的，难道有什么特殊的能力没有发掘，原来还是干管家的老本行啊！
管家进入“帐篷”捣鼓一阵出来，朝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桉柠犹豫地走了进去，看到了柔软的被褥，齐全的生活用品，小型发电机，甚至还有个智能饮水机摆在储物柜上：“…………这会不会太有家的感觉了？”
谢景明竖起大拇指：“不知道要在这待多久呢，晚上睡眠很重要！”
管家总共搭了三个碉堡，谢景明和乌曲管家一个，还分了一个给爱丽和李车恩，最后一个……自然就是桉柠和黎渊的。
刚进碉堡参观的爱丽很快被谢景明抓了过来，像被指挥的小学生一样，和桉柠并排坐在管家搬出来的折叠椅上，开始恶补副本知识。
“一般哨兵的攻略流程是先派小分队进入副本，勘查地形寻找boss，因为七区之前攻略过副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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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充足，所以这一步就省略了，直接组建队伍进来。等刚刚出去的侦查小队确认副本情况和过去一样，我们就可以立马开始攻略。”
桉柠指了指周围哨兵们正在设置的陷阱：“这些是做什么的？这里有这么多哨兵，这么大范围的陷阱，不是反而会影响哨兵使用能力？”
“啊，这些是‘最后手段’，要是攻略失败，需要强制脱出的时候，可以绊住副本怪物，帮我们争取一点时间。也可以避免副本怪物去往现实世界。”
虽然听说过理论，但真看到的时候，还是很难和只在文字和图片里出现过的设施划上等号，比桉柠人还大的能源炮和巨型机关，几乎排满的地雷以及附魔陷阱，为了防止自己人误触没有遮掩，全都摆在了明面上，看起来极为壮观。
“你们小心，绝对不要靠近那些危险物品，等攻略开始之后，会长和七区的人去打boss，会帮李车恩引出来一小支天马群来，并且阻截他们和主队的联系，我们在那个时候进行抓捕就行。”
“有多少抓多少，总数要分给七区一半。”
已经在做直面BOSS的心理准备的桉柠：“……”
对哦，他们只是来拍宣传影片和抓副本怪物的。怪不得看七区的队伍里，有好多特质笼子。
谢景明还在絮絮叨叨地描述天马的习性，以防他们近距离接触到的时候无法应对，说的太过详细，以至于爱丽忍不住凑到桉柠边上：“他原本是这么老妈子的性格吗？”
桉柠：“……大概不是吧。”
“我靠！我这么好言好语为你的小命着想，你**居然还嫌弃？！”
桉柠冷静看向爱丽：“这才是。”
爱丽面无表情点头：“我听说的也是这样。”
哨兵听力太好了，也是件麻烦事呢。
正说着话，桉柠敏锐感知到有敌意的哨兵信息素，扭头朝那边看去时，却什么也没发现。
或许是他们和谐宛如郊游的气氛，让七区的哨兵感到不平衡的，也是，并非所有哨兵都对向导无条件的好的，更何况是别的辖区，自己勾搭不上的向导。
他悄悄地将探知精神力再散播出去一些，延伸到七区那边，简菁若有所觉得朝他看了一眼，桉柠心虚了一瞬，但是料定她无法看透SSS级的精神力，强装镇定，果然，简菁又淡然地扭头继续组织队伍。
“奇怪了，这里怎么看不到一点之前队伍进来留下的痕迹？就算时间过去很久，也不该全部消失啊？”
“难不成入口的位置变过了？”
“不可能，从未发生过入口位置变动的事情……”
“话说，你们说八区的人为什么要带向导进来？要发生了什么事情，麻烦的不是我们？”
“那又不是我们辖区的向导，人家爱来不来，是活是死也和我们没关系，你操心什么？”
“不是啊，你没看出来吗？那就是前两天公布的唯一一个和所有哨兵匹配成功的A+级向导啊！你就不想让别人给咱疏导一下？”
“真假，是那个向导？那好像是值得保护一下啊……”
仿佛把向导货物一样的说法让桉柠感受到了一丝不适，控制着表情，没有表现出来，深呼吸的时候，忽然感觉背后一沉，肩膀攀上了两条沉甸甸暖烘烘的东西，环住他的脖子，似乎随时能将他的脖颈勒断，让他寒毛炸起。
“哎呀，没想到你们真的进来了？毫无战斗力的向导进副本的感觉如何？有没有害怕的瑟瑟发抖呢？”
谢景明第一时间丢出了一团能量，被必壹躲过，能量落在倒映着天空的镜面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留下一片焦黑。
必壹笑嘻嘻地漂浮在半空：“咱们现在可是队友啊？不要一惊一乍地好嘛？”
谢景明活动了一下指关节，随时准备发难：“谁家队友会用异能悄悄潜伏到别人背后？”
爱丽则是轻皱起眉头：“你刚才用的，是李车恩的技能？”
“你看出来啦？”必壹吹了声口哨，“真是好用的技能啊，等我拿到她的身体组织——”
轰——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打断了他们紧张的对峙。
天界线的边缘涌现出几道影子，直直朝营地的方向冲来，待距离再近一些，他们看清楚那白色的身影就是这个副本中最常见的群居性副本怪物天马。
脚底镜面的震动逐渐激烈，照这个动静，起码是上百只天马才能造成的效果，而在天马领域中，最低级的天马怪物等级也在——B级以上！
所有人瞬间变了脸色：“全体戒备！准备开启防护罩！突击小队立即行动，把他们引到其他方向！！！”
27.支线任务
天马的外形和普通的白色马匹差不多，额头有一根独角兽一样的螺旋状尖角，大多数是白色，也有几匹杂色的穿插其中。
那些天马就像染了色又被洗掉一样，鬃毛和马尾呈现像是褪色后的淡色，原本不应该出现马匹身上的红橙黄绿蓝靛紫，都可以在他们的毛发上看到。
若是有不谙世事的孩童在这，一定会十分兴奋地欢迎那些彩虹小马吧？可惜，这里是全副武装的哨兵军队，这里，是战场。
靠得近些，桉柠看到在马群正前方有一匹比其他所有天马要高大许多的天马，洁白无瑕充满力量感的身躯之上，是如太阳一样耀眼的金色鬃毛。
在桉柠看清他们的时候，那只大天马似乎也锁定了营地位置，昂首嘶鸣，天马群忽然急刹立起半身，本就健硕的身躯站起后显得更加高大，他们仰天长啸，双蹄重新落地发出沉重的闷响，连带着脚底的镜面都在不住嗡鸣。
待人们重新看清楚他们的样子时，天马们原本漆黑的眼珠染上鲜红，充满力量感的流线型身体上爆出不断扭动的丑陋青筋，像是无数虫子攀爬在他们身上，陡然加速冲向营地。
“不好！往那个方向去的侦查员集体失联，恐怕已经遇难！”
“做好分散撤退准备，天马群的集体冲撞不是我们能够抵挡的，分散开各个击破，A级哨兵集中力量对付天马首领BOSS！”
“突破二层方向的时候就放弃营地！”
行进过半，天马首领忽然停下了脚步，偏头张望，好像在感知什么，其他的天马自然地从它身边分流，绕过首领后再度汇集，气势万钧朝营地狂奔而来。
防护机关，防护技能，远程技能不要钱地朝天马群的方向丢，谢景明抓住桉柠的胳膊，管家走到爱丽身边，随时准备跑路。
桉柠看着这位慌乱中有序的哨兵们，感觉心里有了底，视线不自觉地又朝行动怪异的BOSS看去，正和BOSS的视线相接——天马首领立刻调转方向朝他扑来。
【检测到强烈因果律，是否拾取因果律开启支线任务？】
【PS：完成支线任务将获得相关特殊奖励，包括但不仅限于副本BOSS好感，珍贵BOSS素材，未知装备素材等等。】
这一刻，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变成了慢动作，天马BOSS飞跃至半空，双蹄气势汹汹，只是看了眼系统提示的功夫，已经来到了近前，桉柠吓了一跳，下意识瞥了一眼系统充能的倒计时，自从BOSS靠近之后，倒计时就飞快的缩短，照这个样子他马上就能获得完整的系统辅助，那面对BOSS还不是轻轻松松？
眼馋地看着那一连串的可能奖励内容，桉柠果断地点了一下是——
周围的时间重新恢复了正常的流速，桉柠重新看向boss，却发现悬停在半空的天马首领一瞬间红了眼睛，浑身散发出与它纯白身躯完全不相符的黑色丑恶的扭曲量场，长大嘴巴，留着口涎，疯了似的朝桉柠冲过来。
桉柠瞪大眼睛，忽然看见，在接收任务之后，系统又跳出了一个提示页面。
【当前因果律为负面，大幅增加BOSS对宿主的攻击性，请宿主找出因果律源头，解除影响。】
桉柠一句骂堵在喉咙里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没事还有系统充能完毕后的完整功能——
下一秒——
【系统充能完毕，即将开始资源校验，校验过程中临时封锁所有系统功能，关闭系统页面，请宿主耐心等待，自力更生。】
【开启支线任务，即将开始传送——检测到有外界力量干扰传送，传送发生异常，产生未知错误——】
一阵电流杂音过后，桉柠最后只听到了一声“未能矫正异常，系统开始校验，已关闭所有功能”。
桉柠：“……*。”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靠谱的系统存在？虽然他也只见过这么一个。
最后关头，桉柠看到黎渊的影子遮蔽在了跟前，能量场的冲击将周围的防备设施全部掀翻，桉柠努力抓着谢景明的手才没被卷入其中，他似乎听到黎渊轻微的声音：“第三个人情……”
黑暗掠过，光明重回，桉柠再睁开眼，眼前已经变成了崭新的光景。
到处是雾蒙蒙的一片，头顶是，周围是，脚下也是，尝试着移动，脚底的触感很熟悉，试图拨开缭绕在周围的云雾，浓郁的雾气依旧徘徊身侧，桉柠又试探着摸了摸脚下的土地，是再普通不过的草地，只是在云雾的遮蔽下增添了一分神秘。
“谢景明？会长？你们在吗？”
周围寂静地可怕，仿佛所有声音都被这些云雾吸走了，刚刚还在激战的哨兵和天马群全都消失不见。
潮湿的空气吸附在身上，让桉柠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感觉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刮过，下意识地一巴掌糊了上去——
手上的手感有些清奇，桉柠从自己肩膀上揭下了一张“纸片”，一张巴掌大的黑色小马造型的单薄“纸片”，触感光滑。
“这什么东西……”
纸片在他的指尖一滑，竟然自己动了起来，仿佛忽然消失，从他手上溜走，顺着手臂再次贴上了他的肩膀，桉柠浑身发毛，揪住乱窜的小马驹再次撕了下来，但这东西也相当执着，锲而不舍地继续逃跑，滑去了他的后背，这回他摸了半天也没摸到，黑色小马在躲他的手。
斗智斗勇了半晌，桉柠选择暂时放弃。
罢了罢了，反正这东西好像也没什么影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系统功能消失，他无法将精神力外放搜集信息，他的五感重新变成了普通的向导，和普通人无异，唯一让他安心的，属于他自己领悟出来的镇定属性还在，遇到危险也可以争取一点时间——前提是遇到活物的话。
周围能见度不足一米，桉柠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走出不超过五米，空气似乎又些许异常地流动，本能侧身躲开了一个横扫过来的物件，结果脚底忽然下陷，试图往边上跳去，却被当头一张网兜住，桉柠直挺挺地落到塌陷处的坑底，摔了个眼冒金星。
不禁无语凝噎，他是来了个什么地方？
不过，刚才落下的时候他感觉脑袋被托了一下，避免了更加惨烈的伤害，是那个小马驹吗？
“哇哦，总算是抓住了，不枉我们在这里蹲守了三天——等一下，这里面的是个什么东西？！！老子的天马呢？！！”
头顶的雾气逐渐散去，桉柠终于看清楚了上面的情形，一个、两个、三个、七八个脑袋围了上来。
“我靠？什么情况？这个副本的怪物居然还能变成人形？没听说的技能啊？”
“不可能，这只是一个B级副本，怎么会有这么难搞的怪物，这是个没见过的家伙，说不定是混在队伍里偷偷进来的……”
“那个哨兵闲得蛋疼不登记偷摸进副本？又没奖励，吃力不讨好……”
桉柠安静地听着头顶的对话，逐渐茫然，不确定现在的情况。
这个三十来米深的坑洞，周围没有任何可以垫脚的地方，再加上罩在头顶的绳网，周围都绑着沉重的石头，没有一丝缝隙，他试图起身，最终也只能蹲在中央被牢牢压着，一动，就会被凌乱的绳结纠缠地更紧。
这凭他自己是绝对出不去，听那些人的话，他们是来抓天马的，误把他抓了，所以是七区先派出来的侦察队？他的记性还没有那么好，可以记下攻略组上百号人的外貌……只是天马领域怎么成B级副本了？
想了想，桉柠主动开口：“你们好，我是参加攻略的向导，你们可以从组长那里得知我的身份。”
“怎么可能？中心明令禁止向导进入副本，向导怎么可能进来？说，你是哪个组织派过来的哨兵，从实招来我们或许能放你一马！ ”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间谍啊？就算是说自己是后续支援的未登记哨兵，也比说向导靠谱啊？”
桉柠再次疑惑，他和爱丽确实是第一批进入副本的向导，但这件事参加攻略的哨兵应该都知道，这些人怎么仿佛完全没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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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过的样子？难道……不会吧……
他继续道：“向导的身份很好辨认，你们拉我上去，就可以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大概是他的嗓音没有一丝动摇，上面的人犹豫了一下，施加了几层异能防护以防万一，才缓缓升起绳网，把纠缠在其中的桉柠也一并捞了上来。
“嘶——这信息素……真的是向导？！快快快，还不把人救出来！”
他们设置的绳网很扎实，为了不伤到桉柠，几个哨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完好无损地把绳结解开，一个极为年轻脸上还带着稚嫩的哨兵递了一个斗篷过来，脸还有些红。
桉柠看了看自己凌乱的领口都撕裂的衣服，是有点有碍观瞻，不过风衣到底是S级道具，相当结实，连一丝褶皱也无，桉柠扣上了风衣外套的扣子，拒绝了哨兵的好意。
年轻哨兵没有在意，收回斗篷依旧热络地笑道：“我叫边浩贤，是隶属七区的哨兵，很高兴认识你，你是中心的向导吗？”
桉柠愣在原地，谁？边浩什么？边什么贤？什么浩贤？不是其他的什么名字？！这么年轻的一张脸也不像他在前世见过的那个人……等等，边浩贤怎么变成七区的哨兵了，不对，这家伙身上散发出来的哨兵信息素压迫感不强，也不像是S级哨兵啊？
大脑陷入一片混乱，桉柠一时间没能回复对方的提问，周围的哨兵顿时更加内疚了，觉得是他们陷阱吓到了娇弱的向导，热心地嘘寒问暖，没有得到回应也完全不气馁。
“你别在意！我就随口一问！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们也不会追问的，哨兵有义务保护在危险中的向导，我们不会放你不管的！”
桉柠总算回过神来，就看到自称“边浩贤”的青年焦躁不安地在边上转悠，好像有蜜蜂在蛰他的屁股。
“我相信你们。”桉柠看着松了口气的“边浩贤”试探着问道，“唐突问一下，请问今年是哪一年？”
边浩贤明显一愣，但还是乖巧地回答道：“现在是2014年12月9日，七区第二次组织队伍攻略天马副本，我们的目标……”
边上有人撞了他一下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穿着一身拉风铠甲大概是近战哨兵的人热情地抢着说：“我们想抓一只天马回去作生态调查分析！而且这是难得外形好看的副本怪物，要多抓几只说不定买个好价钱呢！”
边浩贤忙不迭的点头，然后一指远处的营地：“刚刚队长说了，在我们攻略成功之前你可以和我们一起行动……”
2014，十年前。七区封锁天马领域的时候，他居然真的回到了过去？
十年前的营地已经可以看到未来的雏形，各式的防护陷阱和启动机关分布在外围，因为见过未来豪横的模样，并没有什么反应，这样原本期待他惊讶赞叹表情的哨兵们有些许失落。
为了关照被吓到的向导，哨兵们贴心的给他腾出一间帐篷，还有热乎乎的饮食，就纷纷离开。
青年落在最后，脸红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要是有人强制让你疏导，你就来找我，我、我会帮你的……”
说完就逃也似的走了。
桉柠完全无法想象那是未来能够呼风唤雨的神秘S级哨兵，可惜现在系统校验中，无法看到他的面板。
乱了，一切都乱了，系统，你快复活解释一下啊！那个因果律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余光瞥见帐篷里居然有一面小镜子，桉柠眼睛一亮，火速冲过去，对着镜子，努力看向贴在背后的黑色小马驹，那小马驹好像知道他想做什么，还配合地挪动了一下位置，小蹄子扑腾两下移到他肩膀上方，能看地更清楚的位置。
完全感受不到能量的波动，就好像是一张普通的纸片，可谁家纸片子会动，还会做出这么挑衅一般的动作？
“你到底是什么？”桉柠眉头一皱，脑海忽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想，浑身肌肉都紧绷了起来，“你该不会是……天马BOSS吧？”
小马驹忽然凝固，静止在他肩膀上。
28.天马首领
小马驹四蹄挥舞了半天，但因为是单薄的平面，看起来形象有些扭曲，桉柠半天也没分辨出它是在表达他说的对，还是在说他猜错了。
不知道是因为累了，还是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的样子感到羞耻，这家伙一扭身，又重新拍回桉柠肩膀上不动了。
这回桉柠没有去揭他，看起来这小家伙确实也没有恶意。
帐篷里就是最普通的生活区，里面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桉柠悄悄向外探头。
系统说要完成天马BOSS的因果律任务，那应该要找到这个时候的天马BOSS吧？肩膀上的这个小东西不知道具体身份，他开始还以为是黎渊的影子，可他实在难以将刚刚滑稽扭动的样子，和那位冷静自持的深渊会长联系在一起，再加上这个造型……如果是天马boss的话，应该能帮对他的任务产生一点帮助吧？
“你能帮我找到这个时间段的天马首领吗？”
小马驹颤动了一下，继续装死。
桉柠撇撇嘴，只能自力更生。
偌大的营地中，哨兵们有在整理装备的，准备食物的，训练异能的，准备出行的，热火朝天。偶尔可以感觉到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扫过来的几缕视线。和来来往往的主要活动区相比，他这处于角落的位置略显冷清。
大约是被警告过了，哨兵们为了避嫌，虽然很好奇他，却不敢靠近他休息的地方，这也给他行了方便。
桉柠眼尖地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出营地，是边浩贤。犹豫了一下，试图从边缘位置往外摸，偷偷跟着他出去，却发现营地的防护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密不透风，陷阱区围栏区可以出入的地方，全都有哨兵把守，他被抓了个正着。
“你要干什么？”络腮胡的哨兵横眉冷竖，因为心情不愉，颇具压迫感的哨兵信息素朝他压了过来。
要是其他小向导早就瑟瑟发抖或者耍脾气了，桉柠并不受影响，面色淡然，估摸着这应该是个B级哨兵，而且对突然出现需要保护的他很不待见，不太好应付，正准备战略性撤退——
“发生什么事了？”身后另一个全副武装的哨兵走了过来，头上戴着一顶拉风的黄帽子，看上去正要出去任务。
桉柠当下改变了主意，露出一副期期艾艾的样子：“我不小心被卷进副本里，要麻烦大家保护心里过意不去，就想着能不能做点什么……我能和你一起出去吗？要是遇到需要疏导的地方，我可以帮得上忙的！”
疏导两个字一出，两位哨兵的表情果然变了，尤其是马上要出任务的这位，眼睛都亮了起来，很快又眉头一皱：“不行，副本世界危险，只有营地才能保障你的安全。”
“像您这么厉害的哨兵都不行吗？”桉柠露出失望的表情。
听到他的话，黄帽子也露出了微妙的表情，络腮胡警惕地看向他：“清醒点，这里是副本，可不是闹着玩的！”
桉柠趁势开口：“这位大叔说得对，为了不成为累赘，我还是留在营地里最好——”
黯然神伤的沮丧表情才凝出来一半，后半句“我一点都不好奇副本到底长什么样”之类的话还没说出口，黄帽子已经大手一挥：“没事，有我在，肯定不会出问题。”
见络腮胡还有话说，黄帽子又补上一句：“今天只是去检查之前布下的陷阱有没有收获，不会有问题的，你放心。”
络腮胡终究是拗不过他，叹息着放人，桉柠配合地露出兴奋感激的神色。
果然，这位黄帽子作为A级向导，在队伍里的权限还是很大的。
——就是仗着自己的权力大有点过分热情了，敷衍地回答了黄帽子的一百问的桉柠感受到了一丝疲惫。
“那是什么？”
黄帽子说的没错，他们去探查的地方并不远，只是比起已经在清理有收获的陷阱的哨兵们，桉柠的视线第一时间落在了不远处一片漆黑的领域中。
在稀稀拉拉的树木和郁郁葱葱的草地之上，那几片格格不入好像被吞噬了所有生命的黑泥地，即便被稀稀拉拉的雾气覆盖，也异常醒目。
黄帽子：“那是天马领域里发生的自然灾害，会影响天马让他们陷入狂暴状态，原本天马是有净化能力的控制这些侵蚀地的扩张，但现在他们似乎放弃了这片地区，打算让这些污染物困死我们。”
“不过我们也正好利用这些地形，侦察队会寻找落单的天马引他们过来，等他们也被侵蚀区和我们的队员诱导，就会落入提前布下的陷阱，乖乖被我们抓回去。我们就在等这片地彻底准备完成，把天马BOSS也引过来了，晾他插翅难逃！只要消灭BOSS任务完成，可以回家啦！”
桉柠露出崇拜的眼神，随意夸了几句，黄帽子很是受用，嘴角的笑就没消失过，桉柠趁机继续问道：“这真的只是一个B级副本吗？”
“是啊！整个过程都很顺利，啧，要不是那个家伙捣乱，我们昨前，就应该已经完成任务回去了！”
“那个家伙？”
“他叫边浩贤，小年轻就是不靠谱啊，紧要关头出现纰漏，原本BOSS都已经重伤了，他居然异能失控把BOSS放跑了！”
异能失控？桉柠眉头一抖，就刚才看边浩贤那精神的样子也不像是刚经历过异能暴走的样子啊？
“是暴走嘛？”他故意露出害怕的样子，“那他现在情况应该很危险吧？”
“啊，不是暴走，是……”黄帽子的话忽然紧急刹车，神色闪过一分懊恼，似乎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总之，见到那家伙一定要绕着走，知道了吗？！”
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桉柠不死心地想要继续问，远处忽然传来两声沉重的闷响。
两个原本在整理陷阱的哨兵被一只天马踢飞了出去。
那只天马似乎超过了B级，在收网的时候挣脱了束缚，展现出了极强的攻击性，黄帽子立刻叮嘱他在原地不要乱跑，逃也似的冲过去帮忙。
桉柠有些奇怪，他们已经遇到过BOSS了，B级副本的BOSS最高也只可能是A级，那这BOSS日后怎么变成了S级，还能让七区的攻略组全军覆没？
更加奇怪的是拥有A级BOSS却能被评定为B级副本，要么是怪物数量少，但天马是群居生物，这显然不成立；要么就是副本里的怪物攻击性不强，属于比较温和的物种，但是那些见人就拱的天马显然也不是这一类。那最后就是这里的生态群有着某种致命的缺陷，比较好解决，看来七区攻略组是打算彻底利用侵蚀区污染天马群致死后通关了。
他眯着眼仔细打量那匹A级天马，白色的毛发橙色的鬃毛，看起来比未来他们见到的天马看起来还要精神许多。
他看着黄帽子放出了风团把天马从同伴身边打开，天马飞出去的时候，他看到那原本应该雪白的四肢和腹部有着几片明显的黑斑。
这就是侵蚀吗？看来天马的净化能力已经跟不上侵蚀的扩散速度了。
正聚精会神的时候，桉柠忽然感觉脖子一痒，下意识偏头，发现黑色单薄的小马驹从他脖子边上探出了大半个身子，一只前蹄抬起，给他指了个方向。
瞥了一眼估计还要耗费许多时间的黄帽子那边，桉柠果断遁走，朝小马指的方向走去。
离开了那些哨兵的周围，陷阱区的雾气又浓郁了起来，桉柠有些后怕地弯下腰，摸索着向前，几次差点中招，还好小马驹在他落脚前猛踩他肩膀，才制止了惨剧再次发生。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分辨出这一模一样毫无破绽的草皮地面的。
噗噜——
桉柠猛地呆在原地，那……好像是天马喷气的声音？而且是从地下传来的……
小心翼翼循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低于地面的位置倒是没有雾气盘踞，这大概也是某种道具的效果，超过一定范围就会失效，当他看清掉入陷阱中的猎物的惨样，也不由一愣。
那是一只比刚刚那只A级天马还要明显大上一圈的天马，本应该闪亮美丽的毛色被大片的鲜血染红，还沾染了泥土和侵蚀的脏污，天马横躺在地上，被绳索勒住的部分下，有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随着他挣扎的动作扯得更开，很快大天马就无力地再次静止喘气。
这……难道就是天马首领？
这个体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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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能勉强辨认出来的金色鬃毛……只能是天马BOSS了吧？
桉柠再次回忆了一下自己的任务，那他现在是不是应该救一下？
按说通关副本是需要击杀副本BOSS的，但是因果律奖励中明明白白写着BOSS的好感度，或许还有其他的攻略方法……桉柠私心也不希望第一眼见到还没有狂暴的，那么帅气又英姿勃发的天马首领就这么凄惨的死去……
在失去力气前，首领显然很努力地挣扎过，周围原本垂直的井壁都塌出了几个斜坡，桉柠找了比较好落脚的地方顺着斜坡滑了下去，天马首领立刻奋力抬头，却因为绳索的捆缚不能挪动很多，喉咙里发出几不可闻的嘶鸣。
见它确实不能动了，桉柠胆子大了一些，绕到了天马的腹部跟前，这才看清楚有一根两指粗的巨大钢针，贯穿了天马的脖子，鲜血汩汩流出，被泥土吸收，将下方不知道多少土地染成了深红。
这看起来……是活不了了啊！除非有高级恢复药剂，能直接将身上几个夸张的血窟窿堵上……
回复药剂……他还真有，在进入副本前，管家给了他一个颇大的随身小包，被他直接放在了储物戒指里，还好仅仅是使用储物装备，以向导的基础精神力也可以，不需要系统辅助。
那A级的恢复药水有价无市，虽然不能活死人，但据说能肉白骨，目前没有药剂师能制作，只有高级副本遗迹中可能搜索到，是当之无愧的保命道具，他记得曾经在网上看到的拍卖底价是两百万，甚至比一些A级道具还要值钱，他真的要用在首领BOSS身上吗？
仔细想想，未来的天马首领也健在，所以它应该能挺过这一关的，那么他现在不用药应该也行……但是用了药可以大幅刷好感，说不定他的任务就能成了呢。
肉疼地掏出那瓶红色药水，桉柠念叨了一句不对，在天马首领虎视眈眈的眼神中，犹豫着将手伸向他的喉咙。
天马发出低吼，然后被自己的血沫呛住发出奇怪的咕噜声，脑袋剧烈颤动，很快就进气多出气少了。
桉柠手更抖了，一紧张，他就忍不住碎嘴子：“你冷静点哈，就就是帮你拔根刺，不疼的，一下子就过去了哈……”
“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做，要是疼也不能怪我啊……哎呦，我的两百万啊！”
桉柠虽然活了这么多次，进副本那还是第一次，更何况直面副本BOSS了，简直是对心脏的电击马杀鸡。
他真是麻了。
长痛不如短痛，他眼一闭心一横，用全身的力气把铁刺拔了出来，抽离的时候带起一大瓢鲜血，发出啵的一声，他火急火燎地开始往已经翻白眼的首领脖子上倒回复药，看这边血止地差不多了，又把他身上最严重的几处伤口，用红药抹了抹，见首领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呼吸恢复顺畅，他这才松了口气。
红药还剩小半瓶，他珍惜地将药瓶重新放回戒指。
倒也不光是因为舍不得，他也不敢给天马首领用满药，生怕他恢复过来就撩蹄子把自己撅了。
天马首领闭着眼，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桉柠寻思着黄帽子那边估计也差不多要解决了，开始研究边上的绳索道具。
这陷阱道具充其量也就C级，作为一次性道具，能够困住B级攻击性不强的生物，此时的天马首领十分虚弱，还受了致命伤，才无法挣脱。
而他一个弱小无力的向导更是不可能有办法扯开这机关，但——他背后有一个工匠！
在戒指里挑挑拣拣半天，摸出了一把B级的匕首，桉柠不如哨兵有力，但有着活了几辈子的绝对耐心，以及当过兵的手法，吭哧吭哧地就将大片的绳网割开。
“向导！向导！你在哪里？！要是还活着的话给我们一个信号——”
高昂的呼唤声忽然在不远处响起，桉柠暗道一声不妙，下意识朝天马首领看去。
听到动静的天马首领猛地睁开眼，黑白分明的眼球被鲜血浸染，在昏暗的地下显得尤为渗人，好像下一秒就会使出全身力气扑过来撕咬他的喉咙——
一句救命冲到了桉柠的喉咙口——
29.侵蚀区
下一瞬，天马首领猛地起身，回复了大半气力的它，轻松就挣开了已经被桉柠切开一半的绳网，四蹄蹬地，健硕的身躯带着勾住它脖子的半张绳网拔地而起，飞跃至陷阱上方，他的动作太快，踩在绳网上的桉柠躲闪不及，被断裂绳网上的小勾锁缠住，被带飞了起来！
绳网被天马首领挂在身后拖地老长，这一飞，桉柠整个人竟直接冲出了迷雾笼罩的区域，目力所及之处是漫无边际的草地，这才发现这雾气实际上比他以为的范围小得多，不到三米的高度，以天马首领的身体能力，轻轻一跳就能冲破云雾看清四周。
眼尖地瞥见了在云雾区外的某个人影，边浩贤……他已经走到了侵蚀区的边缘，他去这么危险的地方做什么？
黄帽子他们被忽然窜起的天马首领吸引，五花八门的异能立马轰了过来，情绪激动的BOSS调转马头，原地加速，竟然直接迎着他们冲了过去——
天马的固有技能冲撞，威力极强，在冲撞过程中还能减少自己受到的伤害。
桉柠刚重新落入迷雾中，便看着异能的光芒逼近，心跳到了嗓子眼，副本怪物皮糙肉厚，可能不怕异能攻击，但他摸一下就没了啊！
试图弯腰割断缠绕地越发紧密的绳结，但不断加速的冲撞让他微动一下都困难，仰面朝天，像块平展的风筝被扬在了天上。
满心绝望以为自己要被自己人干掉的时候，桉柠的眼前有明亮的光团飘过，努力歪头，发现原本气势汹汹的异能在天马的奔驰中从中分成了两半，略过他身子周围的时候光芒都黯淡了许多，完全被甩在天马屁股后面的桉柠幸免于难。
太好了，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桉柠眼前略过黄帽子和其他几个哨兵的影子，他本能地伸手，黄帽子一愣，也慌张地朝他伸手，就这么一停顿的功夫，天马首领已经飞驰而过扬长而去。
当桉柠听到黄帽子几乎尖叫的声音时，他们已经跃出上百米：“快追！喂你们疯了吗？！不行！不能再用大范围异能攻击了，伤到向导了怎么办？！”
虽然很感谢他的贴心……
黄帽子的声音越来越远，桉柠觉得靠他们是没戏了，这天马BOSS委实离谱，之前能把他压得一动不能动的石头重量外加他一整个人的重量对BOSS来说仿佛空气，自从它开始跑起来，累赘的东西全都被扬在了天上，四蹄没有阻碍便动得更加灵活，几次差点踹到他。
可是靠自己好像也没太可能，在他被甩地几乎要缺氧的时候，感觉脖子上掠过某个轻薄的东西，一闪而过的痒意让他虎躯一震。
“小马驹——脚——”在他艰难地蹦完字前，黑色小马驹已经非常顺畅地游走到他被绳索缠绕的位置，也不知道他以这么一个几乎没有重量的身躯是怎么做到的，原本已经绕成死结的绳索募地一松——
此时甩开了哨兵的天马已经没有保持伏低的姿势，在冲出迷雾区后，大开大合地在草地上奔驰，桉柠的身体也随着绳网大幅度地上下摆动，成为一只在风中凌乱的花蝴蝶。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七区哨兵只能用陷阱抓天马了，这看似文静的生物跑起来估计同等级的也只有纯速度系哨兵能追得上吧……
在与绳网脱离的瞬间，他随着惯性又往斜上方飞起一段，还好不是直接拖在地上……桉柠顺利调整姿势翻滚落地，有草皮的缓冲，除了有点肉疼没有什么大碍。
翻转的瞬间，他好像听到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天马首领的身形一滞，像是回头看了一眼，很快又重新撒丫子奔远了。
它刚刚……难道是想捞他一把？他似乎看到首领的脑袋朝他的方向伸了一下，但也可能是它单纯觉得身后重量变化下意识看了一眼。
桉柠祈祷了一下希望是前者，自己的怀柔政策管用吧，刚一立起身子，耳边传来严厉的质问：“什么人？！怎么会来这里，不是说过这个时候谁都不许靠近吗？”
是那个和边浩贤一起从营地出来的中年人，额头爆出青筋，看起来是真的很气，相较而言，边浩贤则是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向导！你怎么来啦？”
桉柠指了指天马首领的方向，以哨兵的眼力不可能没有发现，给了他一个绝佳的借口：“我也是不小心被天马……牵连，被带到了这里……”
他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倒吸了一口凉气，拖拽中还是不可避免地触地几次，身上多了很多还在渗血的擦痕，显得他的话真实度又高上几分。
那中年男人狐疑：“向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副本在我们进来以后已经关闭了，你怎么进来——”
边浩贤抢着说：“肯定是之前侦察队进入的时候，无意中被牵连进来的吧？之前不是发生过一次小范围的副本乱流，有天马跑出去又回来过，或许就是那个时候……”
中年男人皱眉看他，神色有些过于紧张，怎么看都有鬼，桉柠看着边浩贤又小声地朝男人说了什么，男人忽然展颜，看向他的视线多了一分满意。
桉柠：“……”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要是你还想安分地生活的话，最好忘记你在副本里看到的一切。”中年男人告诫。
桉柠有些紧张地咬紧牙关，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远处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喊他，循声望去，是小黄帽他们追过来了，中年人朝他们瞪了一眼，躁动的哨兵立马安静下来的，小黄帽朝他打了几个手势，似乎是想要叫他同他们一起走，桉柠犹豫了一下，在这总觉得有点危险，但回去又好像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一下没有动作，那中年男人多看了他一眼，忽然勾起嘴角，露出一排大黑牙：“这是你自己选的，可怪不得我。”
他朝小黄帽做了个驱赶的动作，小黄帽似乎有些着急，下意识上前一步，然后被某个透明的墙壁挡住，一圈水波纹从他触碰到的地方四散开来，桉柠这才意识到，他们所在的这片区域，已经被类似结界的东西覆盖，刚刚天马首领闯进来的时候，就是打碎了结界发出了响声。
最终小黄帽还是走了，他们对中年男人相当顺从。
桉柠试探着问：“你是这个攻略队伍的领队？”
中年男人嗤笑一声：“我才不需要那种虚伪的头衔。好好看着吧，这可能是你一生都看不到的景象——”
话音刚落，他们周围忽然传来了一阵极为可怕的能量波动，强大的压迫感和危险性让身为sss级向导的桉柠都感到毛骨悚然。
他看到边浩贤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距离他们很远的地方，缓缓抬起双手，哨兵能量场在他周身浮现、挤压，他的能量场没有颜色，几乎看不出来，但是透过能量场看到的空间明显发生了异样的扭曲，就连他自己的身影都在那快速旋转的能量场中看起来模糊变形。
眼前的少年明明比上一世记忆中在他眼前异能失控的青年稚嫩太多，但散发出来的能量场更加强大，甚至让人无端地感受到害怕。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桉柠颤抖的提问没有获得回答，脖子上传来一丝热度，是小马驹不知道什么时候贴了上来，将那一小块皮肤捂出更高的温度，他的内心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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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定了些。
滋啦——
某一瞬间，他感受到边浩贤周围的空气中闪过一片像是乱码一样的东西，刺耳的杂音从脑海深处传来，像是从内部在搅动大脑的神经，桉柠的表情扭曲起来，努力撑开眼皮，看到在边浩贤周围，出现了大片奇怪的空间裂缝，从中喷吐出一团团恶心的黑泥，上面还不断冒出泡泡。
几乎在同一时间，桉柠的脑海中出现另一道声音，一下冲淡了那杂音带来的头疼和混乱。
【系统校验出现异常，自动检测异常……】
【发现外部能量干涉，系统自动开启修复程序……】
【警告，系统校验未完成，启动修复程序失败。警告，系统校验未完成，启动修复程序失败。警告，系统校验未完成，启动修复程序失败。】
系统的声音变成了无限重复的警报，让刚轻松一些的太阳穴再次跳动起来。
“成功了！这次是效果最好的一次！我可以感受到我成功倒回了这片区域一分钟的时间！”
伴随边浩贤兴奋的声音响起，他大脑中的声音戛然而止。
桉柠呆呆抬头，发现刚刚那些裂缝已经消失，留在原地的，只有那些汩汩冒泡，还在不断扩大的黑泥毒瘤，他们仿佛有生命一般，主动朝四周攀爬扩张，转瞬间就变成了比周围可以看到的任何一片侵蚀区更大的黑色脏污区域。
一道人影从侵蚀区中飞跃而起，桉柠的目光下意识地追过去，就被始作俑者边浩贤七窍流血却笑的极其开心的样子吓了一跳。
那人高兴地向他跑来，快速变清晰的血脸让他本能地后退一步，边浩贤猛地停下了脚步，嘴角的笑容凝固，有些慌乱的抽搐起来：“你别怕……”
他胡乱抹了把脸，看上去更加惨不忍睹了：“可以帮我做疏导吗？当然……不想做的话也可以……我说过，我不会让任何人强迫你的……”
“你是不一样的，我知道……”他的话音逐渐高昂，原本有些瑟缩的嗓音开始激动地颤抖，“系统检测不出你的个人信息，而你又是个向导，你一定是和我一样被系统选中的天命之子！”
“我们注定是要拯救世界的英雄！”
他一边说着，一边靠近，然后激动地抓住桉柠的手，神情亢奋到狰狞，手却冰凉的几乎没有温度。
桉柠依旧呆呆的看着他，一下子没整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忽然确认了一点，这家伙开始见到他脸红，那哪里是害羞啊，那是中二病犯了，激动的。
当他回过神的时候，就看到黑色小马驹不知何时从他脖子上跑到了他的手上，直立起来似乎发出了无声的嘶鸣，而看到小马驹的边浩贤居然表现出了一丝忌惮，主动后退了两步放开了桉柠的手，他的视线从小马驹移动到桉柠的脸上，嘴唇蠕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桉柠下意识地集中注意力去听……
下一秒，这人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桉柠：“……”
中年男人这时才缓缓走了过来，看向桉柠的眼神多了一分怪异：“放心，每次实验完都要发下疯，还好这次不是只有我受苦了。”
桉柠：“……”
“你说的实验……”
捕捉到关键词拆桉柠正欲深入询问，天马首领刚才离开的方向蓦地传来一阵嘶鸣，若隐若现的马蹄声逐渐汇成了大片的轰鸣在耳边炸响，中年人脸色骤变，飞快朝天空打了个信号弹，一把扛起昏迷的边浩贤，另一手又把桉柠捞了起来，拔腿就跑。
“包围网准备就绪，天马首领提前开始正式进攻！全员准备战斗！！！”
30.逃离
桉柠抬头，正好能看到天马族群的情况，他们气势汹汹，似乎怀着巨大的仇怨，远远地都能感受到声势浩大宛如泄愤的马蹄声。
那些天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被黑斑侵蚀的痕迹，有些面积大的半边身子都呈现黑色，桉柠特意留意了下那些情况严重的，脚步凌乱，摇头晃脑，精神状态看起来有些不稳定，其中一只忽然明显朝旁边歪了一下，差点和边上的同伴一起翻倒，还好被同伴顶了回去，撑住了。
桉柠莫名替它松了口气。
视线再度去追随那个最高大的身影，第一眼还看到的天马首领不知何时消失在了视野，他还未来得及细看，人已经被中年人带入了迷雾中。
耳边略过草叶晃动和破空声，这迷雾居然像是有生命一样，将刚刚还无比激烈的马蹄声尽数吞噬，让他只能听到极近的细微响动。
桉柠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当他看到中年男人拿出一瓶喷雾朝他们身上喷了几下，周围的浓雾瞬间稀疏许多，让他们的视野和听觉范围扩大之后，这种感觉达到了巅峰。
“周博士！接应的主要部队马上就到！情况怎么样？你们没事吧！”熟悉的声音快速靠近，黄帽子第一个和他们会和。
他的目光在桉柠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确认他没有缺胳膊少腿，狠狠松了口气。
被称作周博士的中年男人将昏迷的边浩贤递给他，两个哨兵一人带一个快速往营地的方向赶。
从周博士身上哨兵素的感觉来看，等级不会超过C级，却能让A级的小黄帽对他如此恭敬，这家伙绝对不简单，桉柠还在惦记那实验到底是什么。
“一切顺利，我已经和那些家伙拉开了距离，现在只要我们推到安全区，守住最后防线，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那些疯马——”
话音刚落，他们身后的浓雾忽然被劈开，矫健的身影如闪电略过，周博士和小黄帽的动作都极快，猛地往侧边一翻，桉柠跟着滚了一头的草屑，要不是被草甸垫了一下，估计背上已经一片淤青了，这周博士显然不是什么战斗系哨兵，躲闪的动作十分生疏，更别说要顾上他带着的人了。
“天马冲撞的时候无法转身，也没办法轻易停下改变方向，我们利用他这个特性……”
刚狼狈起身，信心满满的周博士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迎面折返回来的天马首领，不敢置信：“怎么可能……他怎么动作这么快？！”
惊愕中，他一下忘记闪避，桉柠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都没反应过来，千钧一发之际，多亏了小黄帽扑了过来，抓着他们一起往边上扑，才躲过了一截，浑身僵硬的周博士没能完全避开天马首领冲撞的余波，在掀起的气流中，没有人看清楚他的腿是否真的刮到了天马首领的身体，就看到他的膝盖朝反方向扭了一下，桉柠的耳边顿时想起杀猪般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该死的天马首领！我一定要你好看——！！！”
他狠厉的面色，在看到天马首领掀起前蹄，猛地急刹在可视区域前，再度转身时，变成了极致的惊恐，连滚带爬地朝天马的反方向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推开了桉柠，正好挡在了他和天马之间。
桉柠：“……”
果然，哨兵什么的，就是不靠谱的生物。
曾经和天马首领一对一的打过照面，让他此时反倒冷静了下来，他四肢健全的，轻松就能够闪开，而那在地上以龟速匍匐的周博士已然成了天马首领的攻击目标。
视线在空中与首领交汇，桉柠挪动的脚步忽然顿住——
暴虐，疯狂，但在那充血的眼睛中，桉柠似乎看到了深深的悲切。
“向导！小心！”
桉柠没想到，在明显失去自保能力的周博士和自己中，小黄帽居然选择先来救他，被拉开的瞬间，桉柠看到首领雪白中夹着黑斑的身躯从眼前略过，小黄帽紧跟着去拉周博士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鲜血四溅，凄厉的惨叫不绝于耳，桉柠看到周博士那条骨折的腿整个凹陷下去，好在被小黄帽一拖，堪堪避开了要害。
周博士满头冷汗，一边抽气，眼神像淬了毒，口中念念有词：“该死，该死，那东西的速度太快了……S级哨兵都不一定追得上，我们得再争取一点时间，就一点，不能让他跑出去，它们就完蛋了！！！”
小黄帽皱眉：“周博士，我还是先带你回营地治疗……”
天马首领再次调转矛头，对准挤成一团的他们。
桉柠仿佛惊醒了一样，忽然大喊：“你清醒一点，现在不是做这些的时候！”
周博士和小黄帽下意识地看向他，意识到他是在朝天马首领喊话的时候，都露出看疯子一样的神色：“你在说什么？！”
天马首领并不在意他的话又或是听不懂，双腿蓄力，准备再次冲过来，桉柠看到，在他的身后，迷雾已经开始变得稀薄，应该是支援部队赶来了。
果然，在首领加速的时候，一张巨网朝他撒来，却被一下子冲开，上面的钩锁缠绕在马尾上，天马首领毫不在意地继续朝他们冲来。
朝他袭来的异能，也被甩在了身后。
小黄帽扛着边浩贤，一把捞起周博士，大喊着让桉柠跟上他，但桉柠一动不动，他一咬牙，试图把他撞开，却被桉柠闪开，眼看着天马首领又飞驰到面前，他们能避开，这样笃定的他却眼睁睁地看着理应脆弱的向导大胆地朝天马首领伸出手——
“喂，你疯了——”
胳膊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桉柠没能够到天马首领的身体，但是抓住了挂在他尾巴上的钩锁，飞快地用另一只手分担压力，才缓解了些几乎能让手骨断裂的压力。
试图往前爬，但剧烈的气流让他动不了一点，只能埋着头，努力朝它喊：“你在这里伤人有什么用？！你的族人都要死光了！”
天马首领的身体猛地一顿，桉柠重重地落地，撞在了马屁股上，疼的龇牙咧嘴，惊讶天马首领还真听懂他说的话呢，就听到天马首领发出了一声极其悲恸的嘶鸣。
桉柠抬头，这才发现随着主要部队的到来，他们周围的迷雾被驱散了更多，也露出了这大片草原上真实的光景……
冲进迷雾区的天马们在他们不远处的草地上挤成了一团，运气好一些的，掉入陷阱动弹不得，运气不好的……桉柠看到被切断四肢——被铁刺穿身而过——被奇怪的障碍物挡住扭成一团，四肢扭曲地挤压在一起的天马群，青翠的草叶上挂满了鲜红，让他感觉呼吸都凝滞了。
或许天马首领知道了这里有陷阱，所以让族人集中突破，却没想到这反而让人类设下的陷阱得到了超出寻常的效果……这或许也在周博士的计算中，他已经狂笑不止，看着凄惨的天马群兴奋地撑着其他哨兵起身，连断腿的疼痛都忘记了。
天马首领红着眼睛，再度转身，桉柠这回率先抱住它的脖子：“清醒点！你仔细看看远处！等那些黑泥彻底包围这里，你、还有你的族人一个都跑不了！！！不想全军覆没的话，现在是你们唯一逃走的机会！”
他的声音不是很响但也不轻，在迷雾被驱散后，轻易地被哨兵们捕捉到。
“我就知道！那个突然出现的家伙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好人！”
“叛徒——人类的叛徒！你竟然选择了那些怪物！你也是怪物！！！”
“向导！你到底在说什么！那些可是伤人吃人的怪物啊！你怎么站在怪物那一边！”
就连小黄帽都怔愣地看着他。
桉柠咬牙，趁天马首领还没甩开他的时候再次说了一遍刚才的话，还伸手指了一下，侵蚀区间，仅剩的那一个缺口：“哨兵们只要消灭了天马群就可以从副本入口离开，但你们在这里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活下去的！”
他不知道天马能不能听懂他的意思，他也很挣扎，现在他的举动，在那些哨兵严重看起来，就是背叛，毕竟从没听说过，还有什么除了杀死BOSS以外的副本攻略方法。
有哨兵还在大喊：“果然向导就不应该进入副本！同情心泛滥能成什么事啊！在你们眼里，那些被怪物杀死的哨兵，算什么？！！”
桉柠身体一颤，紧咬牙关，他很动摇，
他不能确定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但，唯一能确定的一点，在未来，天马族群还活得好好的，也就是说，天马族群并没有被灭，所以他的提醒应该是符合世界走向的，或者是必然的，不成问题。
远处的哨兵重新开始了攻击，似乎已经判定他是叛徒，要准备连他和天马首领一起轰死。
桉柠惴惴不安，或许那些哨兵是对的，副本怪物就只是副本怪物，怎么可能真的对人类抱有好感，可是……他一直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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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马首领身上，要是它想，应该轻松就能将手无缚鸡之力的他甩出去吧？
明明跟着哨兵才是最安全的选择，但若是任由天马族群留在这里，此时只有A级，技能也十分单一的首领，还有天马族群，怎么可能在哨兵和侵蚀区的包围下，活下来？
很快，他的纠结就在天马首领跳跃闪避的动作中，被甩成了一团浆糊，为了不摔下去被踩成肉泥，桉柠只能死死抱着首领的脖子不撒手，手里攥紧染血的鬃毛，找准时机用脚勾住了它的脖子，首领晃动几次脖子，似乎要将他甩出去，但力度并不特别大，桉柠在当兵的时候也试过骑马，硬是凭借着自己不多的经验，随着首领挣扎的动作翻到了马背上。
或许是桉柠不顾安危的劝阻起到了作用，或许是同伴的惨样，让天马首领的意识清醒了一些，首领忽然转身，巨大的身体忽然高高扬起，没有躲闪的情况下，异能纷纷砸在了他们身上，桉柠努力将自己缩小，身上的S级风衣帮他挡住了大部分的攻击，只是残余的冲击力仿佛撞在了他的五脏六腑，让他几欲吐血。
那些挨千刀的哨兵，下手是真的一点不留情啊！换个角度想，他现在也算是得到副本BOSS待遇了，感觉自己还挺牛逼。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黑色小马驹，悄然展开身体，帮他挡住了朝头顶袭来的攻击。
“是践踏！！！广域攻击！全体远离！！！”不知道那个哨兵的声音如同尖叫响起。
轰——
随着BOSS落下的前蹄，整片区域的地面似乎都往下陷了一分，这可是泥土地，被打碎的……是什么？
天马首领重新迈开蹄子，桉柠抬头，身后的哨兵有些控制异能飞起，有些软倒在地上，周围没有受到致命伤的天马忽然挣脱了束缚，相互帮衬着走出陷阱，重新起身，追上它们的首领。
他们的左前方是原本的侵蚀区，缓缓蠕动着，像是融化的雪山，流速不快，但右侧因为边浩贤的异能暴走产生的新的巨大黑泥区，翻涌冒泡的泥浆像是有机生物，往上蹿，往地上滚，快速地向外扩张。
眼看着两片侵蚀区间的缝隙越来越小，桉柠心跳不止，首领带着天马群再次加速——
终于是赶在两边的黑泥聚拢前，冲出了包围……
桉柠重重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余力思考下一步的行动，然后忽然愣住。
天马族群是得救了，可是七区的哨兵们呢？以哨兵们一贯的习惯，不杀死首领BOSS就无法攻略副本，无法出去。现在，反倒是形成了七区哨兵被困在侵蚀的局面。过去，七区的哨兵消失在了这个副本中……难不成，就是因为……
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要冻结了，不应该啊，系统给他的任务……该死，系统好像也从来没有说过，具体任务内容到底是什么，那他到底要怎么办？果然他不该这么自大地想要改变过去？可是真正的过去他也不知道，天马首领理应不懂人言，或许压根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更不可能是因为听了他的话改变作风，所以历史本来就应该这么发展……他区区一个小向导，哪有这么大能耐真的改变历史的走向？桉柠安慰自己，紧接着又对自己甩锅一样的想法感到羞愧。
他得好好想想办法……
看了眼还在校验的系统，不禁咬牙，只管生、不管养的渣统，要是系统有实体，他已经把这货揪出来痛扁一百次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咳嗽，桉柠还没来得及回头，背后突然贴上来一个人，下一秒天马首领像被烧了屁股一样激烈蹦跳起来，动作太过突然，结识的鬃毛直接从桉柠手心滑了出去，他的尖叫还没出口，已经被人揽住身体，飞了出去。
“边浩贤？！你怎么在这里……”重新脚踏实地站稳的时候，桉柠看着身后的人惊讶地张大嘴，这家伙，不应该还在晕着吗？
边浩贤又咳出一口血沫，用手背抹了一下，一手扣着桉柠随时准备跑路，眼神警惕地在朝他们围拢的天马族群间逡巡。
天马首领眼中的猩红未退，那是被它自己的血浸透的颜色，首领带头逼近他们，重重地吐气，仿佛重达千斤的蹄子蠢蠢欲动。
桉柠：“………………”
现在这情况，好像更糟糕了？
MD，毁灭吧。
什么破任务，什么注定会轮回的世界，一起毁灭吧！！！
31.边浩贤
虽然内心很想摆烂，但是努力活了这么多辈子的身体却诚实地展开了动作。
【镇定】
向导素最大功率地展开，同时桉柠一手向戒指摸去，向导素或许能够临时安抚住边浩贤，但对于这些摸不清秉性的副本怪物，还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
只是他还没把东西拿出来，忽然觉得周围安静地可怕，缓缓抬起头，他看到不仅是边浩贤，包括天马首领在内的所有天马，都眼冒绿光地看着他，让人脊背生寒。
桉柠：“…………？”
咋的，向导素对副本怪物还有用？
好消息，最终这两方本该势同水火的危险角色并没有打起来。
坏消息，现在桉柠作为其中唯一的中立成员，尤其是在数量差距悬殊的情况下，作为调停，可谓是如坐针毡，随时都有被马蹄撅了或被卷入乱斗的风险。
他们现在已经和七区的攻略队彻底分开，被如同连绵小山一样，还在不断扩张的黑色淤泥区域阻拦在外，看不到其中的情况，留着一小队天马在附近巡视，尤其注意淤泥取得方向，其他人兽便可以安心休息。
天色渐暗，边浩贤从随身空间装备里拿出一个便携火炉点上，甚至还搬出了两张小板凳。
“你看起来不太好。”边浩贤拉着桉柠坐下，自打清醒过来之后，这家伙就一直黏在他边上，大概是怕被嫌弃，不敢太过靠近，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自己端着小板凳坐在一旁。
桉柠摇摇头，内心各种各样的杂念纷飞，自己都还没有捋清楚呢。让他有点不想开口说话。
“你的胆子可真大呀，居然能在这么多哨兵面前维护副本怪物……”边浩贤说着往天马首领的方向瞥了一眼，神色不善，天马首领凶猛地甩了一下尾巴，嘴里发出不屑的喷气声。
边浩贤收回视线，再次把所有注意力聚焦在桉柠身上，“可那些家伙未必会领情吧，反正我们为了出去，迟早要和这些家伙撕破脸皮的……不如……”
或许天马首领真的能够听懂他们说的话，它忽然起身朝他们走了过来，空气瞬间凝滞，在边浩贤警惕的目光下，首领缓慢踱步，在桉柠这边，距离他们有两米远的位置趴下，一双颇具威慑力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桉柠重新看向火炉，深深地叹了口气：“就没有办法能让两边都活下来的办法吗？”
在哨兵看来，他的想法应该天真地愚蠢吧。
只有没有经历过和副本怪物厮杀的人才能说出让副本怪物活下来的话，只是他虽然没有进过副本，却也有和凶残的副本怪物面对面甚至被杀死的经历，可看着天马族群，他却没法将这些生物与那失去理智的怪物挂上钩。
他已然准备好应对边浩贤的发难。
果然，这厮眉毛一挑，并不特别惊讶，神情在火光映照下看着像是感慨：“你怎么会想到要帮助副本怪物？难道向导都像你这么有同情心吗？”
桉柠沉默。
他这不是同情心，是看过了太多，已经麻木了，说实话，他活了这么多世，除去因为“主角”死亡，自己也跟着死亡的次数，比起被副本怪物杀死，他被利欲熏心的人类害死的次数还多一些。
或许也是因为他不像哨兵那样需要在前线攻略副本，天天与副本怪物你死我活的厮杀，他对副本怪物没有刻入骨髓的敌对心，在他眼里，副本怪物，或许和那些把他当交易物，把他抓起来，关起来，想要榨干他价值的哨兵也差不多。
桉柠没有回答边浩贤的问题，而是反问：“那你呢，你又为什么想要利用侵蚀区将这些天马一网打尽，要是为了攻略副本，其实只要杀死B——”
想起来BOSS本马还在边上，桉柠紧急刹车：“并不需要这么麻烦吧？听说你还因为这个目的故意放走过一次BOSS，你们到底在筹划什么？为什么要制造那些侵蚀区？”
这下换边浩贤呆滞了，他讷讷地挠头：“如果我说，这只是个意外……你信吗？”
他犹豫地看了侵蚀区的方向一眼，欲言又止，想到了什么，忽然眼前一亮：“这样吧！你告诉我你的秘密，我也告诉你我的！怎么样，这交易很划算吧？”
桉柠果断道：“行。”
在边浩贤期待的目光里，桉柠缓缓开口：“我有系统。”
“……”边浩贤呆呆地张着嘴，随即大叫起来，“这个不算！这个我知道！”
“我之前可没承认过，那是你自己猜的。”桉柠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的秘密可比你想象的多，要想知道，得看你说的东西能不能让我满意了。”
“…………”还只是个少年模样的哨兵幽怨地瞥了他一眼，但桉柠老神在在岿然不动。
少年瘪嘴，当真老老实实地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事情总的来说也是简单，七区秘密研究所常年在探究如何拓展哨兵的能力极限，在边浩贤这个时间异能出现之后，研究的欲望达到了巅峰。
这是和其他异能不一样颠覆了世界合理性的存在，要是真的能让时间倒流，人类能够做到多少曾经做不到的事情，又能让多少在临门一脚失败的事情，重新获得改变的机会？
七区的研究组织暂停了其他所有的研究，甚至加派了人手，专注于时间异能的开发上。
在晃动的火光中，平淡讲述的边浩贤神色不似白日的张扬，淡淡的，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让桉柠觉得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草原的夜晚冻彻心扉，晚风吹过，桉柠本能地打了个哆嗦，将风衣外套裹紧了些，边浩贤眼中映衬的火苗晃动了下，像是忽然活过来，嘴角重新勾起一个大剌剌的弧度，将自己的外套丢了过来。
桉柠觉得此时要解释刚刚自己不是因为温度抖的而是因为他的眼神……好像也有些奇怪，还是将外套盖在了自己腿上，很快身体又暖了一些。反正这些哨兵都壮如牛，只有他们向导身娇体弱。
“为了防止异能暴走带来的不良影响，就选择在副本里进行测试，时间暂停和加速都没有什么影响，唯独在倒流的时候，耗费的能量翻了十倍而且要承受巨大的阻力，而且每次都会招来那些黑色的东西，烦人的很……”
边浩贤说着忽然一挥拳头：“不过我相信，我马上就能打破这一层阻碍，毕竟我可是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嘛！”
他嘴上说得轻松，可是桉柠还记得他在使用过时光倒流能力之后，七窍流血的画面，而那时，他只是在平地施展，或许还有地上的草甸，甚至没有对着某一个较大的个体……
视线扫过没有外套的遮蔽，边浩贤手肘和腕上密密麻麻的针孔，还有大片的青紫，就连高级哨兵的恢复力，都没能让这些痕迹消下去。
他无法想象，这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是什么能让他依旧乐观……
………………是中二病吗？
“那你呢？你为什么会这么大胆的靠近这些天马？这些家伙可是一言不合就要把人撕成碎片的怪物啊？”边浩贤看向他。
桉柠微微一怔，他以为边浩贤会最关注关于系统的问题，没想到却是这个。
看着少年专注的眼神，他好像突然明白了，边浩贤嘴上问的是他为什么会站在天马一边，但那殷切的神色，却好像是投射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个从天而降的向导，为什么会在他这么一个被其他所有哨兵和向导抗拒的特殊哨兵面前，如此自然。明明他在其他人眼中，也是和天马首领一样的怪物。
因为自己确实没有什么感觉，桉柠险些忘了，越是高等级的哨兵，信息素越是和同类不相容，其中的压迫感，让同等级的向导都瑟瑟发抖，更别说低等级向导了，平日里走过的地方如同清场。
除了刻印过的李车恩和爱丽，他还真没见过哪两个S级能安然地呆在一片穹顶下的。这些高级哨兵同时也抗拒着其他哨兵，试图寻求向导的疏导，却又被向导抗拒，疏导中都透露着浓浓的恐惧，每一秒都在渴求着结束——
唯独桉柠是个例外。
桉柠轻舒一口气：“我只是……接到了系统的任务，副本或许可以用其他的方式攻略。”
在边浩贤有些疑惑有些新奇的眼神中，他继续道：“但是我的系统现在校验中跟死了一样，所以不知道这任务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边浩贤忽然安静下来，桉柠奇怪地去看他，发现他整个人忽然沮丧地垂下了肩膀，像是失去了灵魂。
他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边浩贤瘪嘴：“我的系统从来没给我派发过任务……”
“……哦？那它应该从其他的方面辅助你吧？”
边浩贤的嘴角耷拉地更下，表情像要哭了一样：“我只能看到人物信息页面！其他什么功能都没有！！！原来我居然不是主角吗？！！”
信息素在边浩贤周身不稳定地晃动，在他们的长篇大论下昏昏欲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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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马首领和周围已经睡着的天马纷纷进入战备状态，警惕地做出准备冲刺的姿态。
糟糕，这家伙好像真的深受打击。
桉柠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只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控制向导素抵挡着越发狂躁的哨兵信息素，缓缓靠近精神不稳的哨兵。
边浩贤埋头抱紧自己的脑袋，手臂青筋暴起，在黑夜的火光下，皮肤的颜色看起来极为不健康。
咴咴——天马群开始躁动，随时准备扑上来——
一步、两步。一边朝周围释放安抚的镇定向导素，一边试图靠近哨兵。
他们的距离并不算特别遥远，桉柠却感觉翻过了一座大山，最终，抓住了狂躁中的哨兵手腕。
疏导开始。
汹涌的哨兵信息素猛地一滞，就像注入了一针定心剂，飞速旋转的旋涡逐渐变成了柔和的水流，带着些缱绻，萦绕在他们身边。
这一刻，桉柠确信了，边浩贤现在还是A级，并没有越过S级的天谴，不然，他这样靠近怕是已经虚脱了，也无法这么快的让情绪失控的哨兵安静下来。按照给A级哨兵疏导的消耗量来看……这家伙刚才的狂暴值怕是已经到了七十七八濒临暴走，十分危险，手腕上的终端凑过去滴了一下，还好，虽然有时间差但终端的构造一样可以同步，桉柠看到边浩贤通用终端上的暴走值降到了五十就停止了疏导。
畅通无阻的风吹过草地发出沙沙声，应是宁静的氛围，但桉柠莫名感觉周围的空气更加焦灼了，可四下看看，除了还虎视眈眈的天马们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
重新回过头，对上边浩贤抬起头呆愣地眼，桉柠下意识秉持良好的工作态度勾起嘴角：“冷静一点了吗？”
“嗯！”这人又摸出了一张凳子摆在边上，按着桉柠坐下，反手抓着他的手不松开好像生怕他跑了，又从储物空间里摸出几个橘子和一袋瓜子塞到他怀里，一边讨好地朝他笑笑，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自然地不得了。
桉柠：“……”
他怀疑这家伙刚刚是装的，可是他没有证据。视线扫过边浩贤的手臂，狂暴值下降，哨兵的自愈力恢复了些，那些青黑看起来没那么骇人了。
天马首领喷了口气，当桉柠看过去的时候，首领又扭过头，高傲地甩了下尾巴。仰头叫了一声，原本躁动的天马重新安静下来，只是更多的天马没有趴下，而是选择站着睡觉。
脖子上一痒，黑色小马驹同步地彰显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桉柠：“……？”
“如果是系统本身出现了问题的话，或许我也能帮上忙。”边浩贤轻咳一声夺回桉柠的注意力，自然地仿佛刚才差点暴走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桉柠睨了他一眼：“怎么帮？现在校验进度还有一半，在你召唤出那些黑泥之后进度几乎就停止了。”
“我的系统可以查看别人的资料，我试过，我不能查看到你的，但要是得到你的允许，我或许可以利用我的系统页面得知你现在处于一种什么状态……”边浩贤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自己也没什么底气。
桉柠想了想，反正也没什么别的办法，系统不死回来，他也不知道怎么回到原来的时空，当务之急就是唤醒系统。
“行，我试试，不过现在系统不回应我的话，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话还没说完，他忽然听到脑海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检测宿主成功辅助哨兵边浩贤，将“时间倒流”技能升至C级，对象自动成为宿主辅助觉醒对象。】
【检测经验值达标，满足升级条件，辅助觉醒对象边浩贤“时间倒流”技能提升至B级。】
【成功吸收系统残片，系统校验进度跳转至百分之八十。】
“系统残片……”桉柠轻声重复了一遍，这对系统来说应该相当重要，不然也不会突然像诈尸一样启动了部分功能。
还没来得及细想，桉柠又被耳边边浩贤兴奋的声音吸引。
“快看！我们成功了！我能看到你的信息页了，原来你叫桉柠啊~”
“咦？等一下，这是……”边浩贤看着蓝色悬浮窗上的文字，忽然凝固。
几乎同一时间，桉柠的背后缓缓升起一个黑影，天马首领弹起身，和努力伸手的边浩贤一起冲了过来——
桉柠一怔，只感觉两脚悬空，天马群和边浩贤的身影快速缩小，整个人已经以极为可怕的速度离开了地面。
32.系统重启
一道漆黑的影子从身边落下，溅出些温热的液体落在桉柠的胳膊上，烫的他浑身一颤。
下意识顺着黑影看去，发现被拦腰截断的半只漆黑如墨的马屁股沉重落地，下方的天马首领走到那半截尸体边时发出沉痛的嘶鸣。
边浩贤大约是第一次尝试利用哨兵能力飞行，歪歪扭扭地追了上来，警惕地看着挟持着桉柠的家伙：“你是什么人？！你想做什么！放开桉柠，有话好说！”
那人没有回答，周身暗影环绕，桉柠感觉其中的一缕托起自己，让他能够坐在黑影上而不是慌乱地悬空，心里安定了许多。
刚刚还试图挣扎的他，在察觉到熟悉的哨兵素时，堪堪停止了动作。
“黎渊？你怎么——”
下意识去摸肩膀上的黑色小马驹，果然，已经不见了：“居然是你吗……”
“嗯。”黎渊清冷的声音让草原的夜晚显得更加凉薄。他用影子逼退了几次想要靠近的边浩贤，并没有搭理对方的问话。
桉柠感觉整个人被冰冻了，对自己之前真的以为那小马驹可能是天马首领的想法感到窒息。
可谁能想到，堂堂的深渊会长会变成副本boss的模样还一直特别自然地黏在他身上呢？
“该死的，你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快放开桉柠！这个能量场，你是S级哨兵？！可是注册在内的S级哨兵我从来没听过你这号人……等一下……好像八区最近是冒出来个用影子的阴暗家伙，可我记得那才是个毛头小子，你这么老应该不是吧——”
桉柠感觉周围的空气再次凝滞，影子危险地涌动起来，他合理怀疑边浩贤是故意的，并且掌握了证据，对方挑衅的神情不要太明显。
他就说黎渊这脸看不出年龄，虽然因为整天面无表情看着颇为严肃，但绝对和老搭不上边。
“自己人！自己人！”桉柠提高了声音喊道，他很确定以哨兵的听力一定听到了自己的呼喊，但是没人鸟他。
黑色的影子和边浩贤周身扭曲的能量场撞在了一起，A级和S级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那影子就像吊着边浩贤玩儿似的，精准地封锁了他所有尝试靠近的路线，逼的边浩贤眼睛逐渐发红。
桉柠：刚做的疏导算是白瞎了。
试图解释黎渊和自己是一起来的，但边浩贤已经听不进去了，疯了一样一次又一次朝晃动的，全方位防护的影盾冲来。
忽然，一道风刃自下而上，朝黎渊脚下的空隙袭来，流动的影子仿佛长了眼睛，延伸到他的脚下挡住了这一击。
黎渊淡漠地瞥它一眼，手边还剩一半的刚刚想要偷袭桉柠的黑化天马的身体丢出，将高高越起的首领砸回了地面：“不会飞的天马，能成什么气候。”
风刃的余波掀飞了桉柠的头发，原本想说什么，在听到那句“不会飞的天马”时，忽然一怔。
对啊，明明叫天马，他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天马族群起飞呢？印象中的天马是长着翅膀的美丽生物，在神话和童话故事里都是自由不羁和优雅的象征，但此时再看天马首领，却感它的身上好似出现了一圈无形的枷锁。
甩开突然涌上心头的想法，桉柠伸手去抓就在一旁的黎渊的袖子，吸引他的注意力：“你到底想干什么？现在和他们打起来有什么好处？”
S级缓缓偏头，视线淡淡地落在他抓住自己衣服的手上，让桉柠下意识松开。
“若这真是过去，现在就将天马首领杀死，通关天马领域，七区攻略队不会全军覆没，未来的牺牲也可以避免。”
他是在陈述事实，桉柠理智也知道这应该是最简单的做法，现在的天马首领甚至只是A级，黎渊动动手指都能杀死他，提前结束攻略。
可这是不对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桉柠的视线略过从同伴的尸体下起身，眼睛再次开始发红的天马首领心里一颤，那眼中理智逐渐消失的疯狂和燥乱，越来越有未来所见疯狂的影子了。
周围的天马群见到首领动手，也纷纷地朝他们的方向施展风刃，黎渊用影子在他们周围围成一个球，将所有的冲击挡在外面，影子甚至都没有颤动一下。
此时的景象让桉柠有种他们才是BOSS的滑稽感觉，张了张嘴又合上，有些纠结地开口：“擅自改变未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A级到S级晋升何其困难，或许正是因为你这次下手，没能彻底杀死它，反而让它变成了S级呢？换个方向想……如果现在真的改变了未来，那未来的我们还会存在吗啊？”
黎渊再次看向他，没有说话，时间穿越的悖论没有人能够说得清。
桉柠的担心不无道理，若是这些人能够活下来，未来十年在外界发生的事情都可能改变，那他们的生活很可能也会发生未知的变化。
“或许，让你的系统彻底复苏，一切就能解决了。”如同呢喃一般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飘出。
桉柠一怔：“你的意思是……”
黎渊缓缓开口：“我……或许也可以提供那所谓的——系统碎片。”
被突然的信息砸的有些眩晕，桉柠迅速消化了一下，系统绑定后，名义上对方是辅助觉醒哨兵，他担任类似“助手”、“老师”一样的存在，实际所有的主动权在他手上，颇就有种对方附属于他的感觉，很难想象他会和黎渊建立这样的关系。
他觉得有必要和黎渊说清楚，只是当他说完之后，对方的神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我们是因为系统来的这里，那些天马对你向导素中的属性有反应，或许也是系统的原因，要想打破僵局，只有这个办法。”
桉柠不知道该不该解释这属性是自己练出来的，和系统确实没啥关系。但对方态度如此坚决，本就是对他有利无害的事情，再拒绝就不礼貌了。
依旧觉得有些不真实，桉柠忍不住再问了他一次：“你确定要和我绑定系统？”
黎渊没吭声，只是朝他伸出了手，桉柠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以最标准的姿势开始疏导。
【检测到系统碎片，自动开始吸收。】
【检测到辅助觉醒申请，是否接受申请？】
在吸收碎片的时候，系统短暂地恢复了功能，桉柠看到黎渊身前漂浮着的面板，果然这家伙也是自带系统的……
他火速按下了接受。
有些好奇地试图探寻这位他认知下最强哨兵的面板，还未看清那长的离谱的窗口的全貌，系统又置顶了数个弹窗。
【系统校验完成，即将自动重启。】
【系统重启完成，激活完整功能。】
【宿主您好，我是您的智能小助手“001”，竭诚为您服务。】
忽然诈尸的系统，原本冰冷的播报声多了几分鲜活，桉柠一下子把面板甩在脑后，感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快想办法解决一下现在的情况！那什么因果律任务到底是什么！完成任务就能回去吗？现在我们做的一切是不是都会影响未来？万一动作太大了会不会一不小心把未来的自己整没了啊！”
面对他连珠炮一样的问题，系统的声音不紧不慢。
【查看已领取任务：天马领域因果律任务。任务对象：天马首领。因果律链接对象：边浩贤。】
【任务达成条件：避免天马首领和边浩贤走入同归于尽结局，使因果律系数高于100%，达成条件后自动传送回原本时间线。】
【任务提示：天马首领为什么会对一个人类哨兵有如此大的恨意？】
桉柠忽然一怔，将穿回到过去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飞快的过了一遍，明明天马首领和边浩贤看起来素不相识也没有什么仇怨……非要说仇恨的话，那就是边浩贤的异能失控造成的侵蚀区的出现吧？
等一下……难道……桉柠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莫非现在天马首领还不知道那些侵蚀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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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边浩贤的杰作？
周围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让人心悸的异能波动，桉柠暗道一声不妙，朝黎渊喊道：“不能让他使用那种能力，我们必须阻止他！”
黎渊正注视着虚空中的蓝色光屏神色莫名，听到桉柠的声音手指微动，包裹着他们的影子就扩张开来，从影子间的缝隙里，桉柠果然看见了已经开始流鼻血的边浩贤。
见无论怎样都无法重开黎渊的防御，边浩贤终于忍不住拿出了他自己都无法掌控的技能——“时间倒流”。
“快停下！边浩贤，停下！”桉柠大喊着，他的声音穿过边浩贤周围扭曲的空气变得失真，但其中的哨兵还是听出来那是他的声音，猛地抬头，在看清他平安无事的时候眼睛一亮。
就在桉柠以为他会在确认安全之后放弃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法时，那年轻热血的哨兵忽然仰天大吼，竟是加大了输出功率，周围的空气扭曲的更加剧烈，蒸腾的空气几乎要冒烟，黑夜中的空气诡异地生出几道黑色的裂缝。
桉柠：“……”
他真是服了。
黎渊也意识到了什么，黑影喷涌而出，朝能量乱流收拢，然而，黑影一靠近那些细小的裂缝，就像被磁铁吸引一样被拉了过去，不受控制地随着能量乱流旋转拉扯变形，桉柠听到黎渊发出了一声极小的闷哼，嘴角竟也有血色渗出。
与此同时，下方的天马首领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原本在地面传来的声音，转瞬间来到同他们齐平的位置。
桉柠扭头，看到首领的背后生出一双漆黑的翅膀，带着斑斑血迹，像是从肉身里生拔出来一样，下一刻，天马首领直接冲进了能量乱流中，刚长出的翅膀被撕裂了一半，露出其中森森骨架，在地面不知何时蔓延开来的火光映衬下闪烁着诡异的骨感光泽。
【系统提示：因果律任务进度过半，当前宿主与链接对象综合因果律系数：-183%，进入异常状态：共享BOSS仇恨。】
天马BOSS挣脱了裂缝的引力，被乱流甩了出来，摇晃着扇动残缺的黑色翅膀，正好落在他们不远的地方，一抬头，就看到靠黎渊的影子漂浮在天上的桉柠，当即扭头朝他们扑来。
桉柠：“…………淦。”
黎渊毫不犹豫地挡在了他的身前，压倒性的S+级哨兵信息素爆发，宛如实质的巨山压得首领猛地往下坠，黑影蠢蠢欲动，看那架势，这人还是没有完全打消提前消灭BOSS的想法。
桉柠快速查看了一下因果律系数的解释，大意就是衡量会导致系统所说的“结局”往好或坏发展的标准，到达一百的话基本可以稳定通向happy ending，任务完成。因果律系数由他和连接对象以及任务对象综合考量，所以要想完成这个任务通关副本……要解决侵蚀的问题……
边浩贤造的孽，得想办法解决。首当其冲的第一步，他必须阻止眼前的裂缝再次扩大！
有了系统的辅助，桉柠终于可以重新外放精神力，试探地朝正在扩张，已经开始往外冒黑色泡泡的裂缝探去，原本无形的精神力居然也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像是有只散发着恶臭的大手伸进了他的脑海中抓住他的脑神经往外拽。
不过还好，在可控范围内。抽空看了眼黎渊的方向，确定他没有对天马首领下死手，桉柠稍稍安心，集中注意力控制着SSS级精神力死命自裂缝两边往中间挤压，果真看到张大口的裂缝开始有合拢的趋势。
可以！真的可以！成功收拢一条裂缝后，桉柠控制不住一阵干呕。好不容易缓过来重新抬头，感受到撕扯着精神力的压力小了一些，不禁喜形于色，马不停蹄地朝下一条裂缝探去，桉柠散播出的精神力忽然捕捉到轻微的低吟。
“我…停不下来了……控制不住…异能……它们想抽干我的身体……马上要…爆发……桉柠……向导，快走……离开这里……离开………副本…………”
33.精神同频
即便是在黑夜中，边浩贤的脸色看起来也过于惨白，若是放着不管，怕是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而重点中的重点，他死了，这世界重启了，他还得再来一次！
等等，边浩贤之前说，自己的系统没有任务，只有最基础的面板功能……反倒是这一世，桉柠自己绑定了系统，现在还解锁了完整功能。
“系统，到底——”
“呜……”边浩贤痛苦的低吟拉回了他的注意力，桉柠想要靠近，却差点一脚踩空直接坠落地面。那些黑影无法结实的垫脚，但抓着他的时候却能感受到实体，此时仿佛有生命一样流动起来，更加紧密地缠上了他的四肢。
黑影虽然支撑着他的身体让他悬浮在半空，却也同时限制了他的行动，让他动弹不得。
“黎渊……”试图向下方正在激战中人寻求帮助，他看到天马首领的一边翅膀诡异地弯折着，本就狰狞血腥的翅膀此时看着更加骇人，而黎渊的样子看起来也有些不对劲，面上看起来还是宛如闲庭信步地漂浮半空，但桉柠却敏锐地捕捉到这位无所不能从不示弱的深渊会长身上散发出的哨兵信息素有些不稳定。
他伸出的黑影将地面上的天马也全部牢牢绑缚住，果然，他一个人面对这么整个副本怪物族群还是吃力的吧？
桉柠放缓了声音，他知道黎渊能听到：“我有办法合上这些裂缝，你能不能把我送到边浩贤的身边？”
刚说完，感觉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对，又补上一句：“我可以停止他的暴走，不能再让这些裂隙扩大了。”
黎渊半晌没有动，就在桉柠在思考要不要再说一遍的时候，那人缓缓来到他的边上：“不行。”
桉柠：“……？”
黎渊顿了一下补充：“在这里我没法发挥全部力量，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没法发挥全部力量还能打成现在这个样子？桉柠大为震撼，下意识瞥了一眼黎渊的面板，果然上面有一条“个体时空状态异常，封锁力量70%”。
桉柠：“……”
绝不能与这个男人为敌！
即便只用了三成的力量，此时的天马首领被像锁链一样的影子绑住了躯干，疯狂扭动身体却只能将束缚挣松一些。
桉柠示意黎渊靠近一些，系统扫描出了天马首领的完整面板。
【BOSS名称：珀伽索斯】
【等级：A】
【觉醒潜力等级：S】
【怒气值：100%】
【基础能力：风元素攻击（强化）——拥有操控一定范围内气流的能力，可以化作各种形态的攻击，伸展翅膀辅助时能力效果翻倍】
【冲撞（强化）：速度提升200%，期间免疫50%自身收到的伤害】
【践踏（强化）：破坏方圆一公里内地形】
【飞行（强化）：在任何环境下都能飞行——限时：体力耗尽前，不限】
桉柠忽然想到之前在首领冲撞的时候，他掠过的地方原本强力的异能都黯然失色，好像被削弱了能量，他眼前一亮：“有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可以！”
地面火光冲天，原本的暖炉在天马们毫不克制的风元素攻击下，逐渐扩散，让周围数百米的草地燃起熊熊大火。
在黑暗中过于明显的光亮吸引了七区攻略队的注意，巡逻的哨兵腾空，发现了在侵蚀区以外的地方，正在进行的激战。
“博士！边浩贤好像和那些天马打起来了！我们需要去支援吗？”
和桉柠有过一面之缘的中年男人看向手下传回的画面，冷笑一声走出帐篷：“叫醒所有人，我们去回收重要样本。留一口气就行，让他再也跑不了！”
“孩子的叛逆期到了，放他出去玩玩也就罢了，玩脱了，可是要受到惩罚的……”
这边，黎渊和桉柠试探了几次，终于成功诱导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天马首领，朝着他们想要的方向施展冲撞技能。
“就是现在！”
黑影在他们周身施加了一层层的防护，当天马冲过来时，黑球往上一抬，恰好躲过冲撞的尖峰，几捋影子趁机勾住了首领的身体，他们就挂在首领的屁股后头，猛地撞进已经扩大成五百米空洞范围的能量乱流中。
边上的裂缝不断吸收着包裹着他们的影子，倾吐出更多的黑泥，首领冲撞中周围的气流中似乎蕴含着某种能量波动，搅动地空气都扭曲起来，犹如尖刀劈开了黑泥。
不用担心被黑泥触到，但从裂缝中传来的吸引力依旧可怕，影子快速地流失。
桉柠可以感受到边上人的体温似乎都在飞速下降，黎渊再度调动更多的黑影，桉柠猜测他应该是把地面上控制着天马群的影子也收回了，随着影子再度充实防线，他感觉脑海深处那种让人想要呕吐的拉扯感平息了许多。
为了减缓黎渊的压力，努力探出精神力修补裂缝，或许是因为他有了经验，这一次修复的速度额外地快，但当他再去看黎渊的脸色时，却感觉他的状态更糟糕了。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其实也就是一瞬，天马首领几乎是擦着边浩贤飞过，黎渊松开了勾着天马首领的影子，他们堪堪停在了边浩贤的周围。
“边浩贤，清醒一点！收回你的能量！”
“你……怎么来……了，不行……快离开……”
“还能听见我说话，还有一点理智。”桉柠判断着现在的情况，迅速打开辅助页面查看边浩贤的情况，黎渊支撑着防护罩静静的站在他身后，视线轻飘飘地落在他眼前的数个面板上。
桉柠可以察觉到他的视线，不知为何他在黎渊跟前总有点心虚，没好意思屏蔽自己的操作面板任由他看。
【辅助觉醒哨兵：边浩贤】
【正处于异常状态“异能失控”、“精神控制”。】
【当前暴走值：67%】
【是否介入阻止异能失控？】
那当然——是！
边浩贤的身体情况变成色域和表格数字出现在眼中，除了紊乱的异能扭曲地分布在四周和体内，最危险的是大脑……
系统像是一位严谨的医生，一步步地指引他下一步需要做什么。
桉柠抓住边浩贤的手腕开始疏导，同时用精神力攻击系统在边浩贤脑袋附近标红的几个节点，边浩贤身体猛地一阵，周围的异能逐渐平息——
“咳咳、咳咳——”已经逐渐本安静下来的哨兵忽然呕出一大口血，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抱紧自己的脑袋，哨兵素猛地爆发，极具侵略性地蔓延四周，就像是当街耍流氓，让黎渊几不可查得蹙眉，用自己的哨兵素在他们周围形成屏障，将桉柠包裹其中。
桉柠吓了一跳：“系统？！怎么回事！我已经很小心了……”
【宿主放心，第一阶段破解已完成，已切断目标哨兵脑中异常的能量供给，现在只需要最后一步的清除。】
【检测，普通方法无法祛除控制效果，是否和辅助觉醒哨兵进入精神同频状态，进行深度修复？】
桉柠隐约察觉到了这一步的关键性，正想要应下时，忽然感觉到一旁黎渊的身体不明显得晃动了一下。
下意识抬头看去，深渊会长在昏暗的光线中神色淡淡，似乎还是什么都难不倒他的样子，但桉柠从流动的影子缝隙中看到天马首领放大的身躯，这一次，它直勾勾的朝他们冲来。
此时，周围的裂缝密集到他们动作大一点就会被卷入其中，黎渊硬生生地挡住了天马首领的全力冲撞，桉柠第一次看清楚，天马在冲撞过程中，产生的气旋自动牵引着周围的一切，被锁定的猎物被气流卷入避无可避，这才是他们无法转向，却依旧能够攻击到目标的主要原因。
天马首领在无视裂缝的冲撞后，它的腿上，腹部，腿部，出现了数道深可见骨的裂痕，血肉像是凭空消失，只剩下整齐的切面，哗啦啦地往下淌血，很快那血肉肉眼可见的蠕动起来，竟然已经开始愈合，但在止血过后伤处逐渐变成黑紫色的腐肉阻止了新生肉芽的生长。
影盾越发稀薄，桉柠下意识看了眼火光冲天的地面，意外发现，在他们的下方，不知道何时到来的七区攻略队队，已经和因为黎渊收回了影子而重获自由的天马们打了起来。
桉柠按住精神力剧烈消耗后开始疯狂跳动的太阳穴，高喊：“珀伽索斯！你好好想想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就算你杀了我们这空间裂缝也依然存在，但只要给我点时间，我可以让他们都消失！”
“好好看看下面！你现在应该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说话间，天马首领已经再次冲撞来，这一下，直接撞散了包裹着他们的影子，剧烈的气流掀起桉柠和黎渊身上的黑色外套，装备的防御效果帮他们挡住了能量的余波，风衣扬起咧咧作响，半空中，两个修长的黑色人影和他们身后蜷缩成一团的边浩贤暴露在火光中。
不远处伺机而动的几个哨兵看清楚他们这边的情况顿时发出了惊呼，桉柠依稀听到那中年人毫无恐惧的兴奋高呼：“这是奇迹啊，奇迹！如果时间能彻底倒流，是否能够诞生起死回生的奇迹呢？”
脸上闪过一丝厌恶，桉柠心里暗骂那狗东西，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怎样的隐患。
他的话似是起了作用，天马首领回头看着他们，没有立刻进行下一轮的攻击，现在的影盾已经支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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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首领的再一次攻击了，若是它再下定决心来一次，他们只能祈祷在躲避的时候周围的裂缝不要撕到他们的要害。
桉柠的脑海闪过一个念头，忽然再次调取精神力咬牙：【精神诱导】。
他直视着天马首领几乎疯狂的眼神，旋即看向下方，天马首领不受控制地随着他一起注视向一名哨兵，那哨兵举着闪着诡异光泽的金属刀，迎面对上朝他冲撞过来的天马，冲过去的天马刹不住脚，脑袋直接被切成了两半重重落地，而那哨兵依靠防护装备，接下了能量余波。
“啧，又浪费了一个道具，大家小心点，能活捉都尽量活捉，不行就杀死，不要手软！”
咴——
首领像是被点燃了，疯了似的朝自己的族人飞去，他另一边本还完好的翅膀已经被裂缝削成了两半，浑身已经没有完好的皮肉，摇晃却坚定地加入战斗。
桉柠松了口气，在系统页面按下了开始链接。
“我可能要失去意识一阵子，你……”
对上黎渊平静的视线，让人很容易忘记他现在的状态有多糟糕。
【暴走值：79%】
【异常状态：异能紊乱，异能透支（利用特殊手段强制调取不可使用力量，结束过后将进入为期一个月的惩罚期）】
桉柠苦笑：“第四个、不，第五个人情了吧？”
意识逐渐混乱，说话也开始含糊不清，他不知道黎渊有没有回应他的话：“我记着呢，以后当牛做马也得还给你啊……”
身体彻底陷入休眠，下坠的身体被一双冰冷却安稳的手接住。
在漫长的下坠感中，桉柠睁开眼，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雪白的空间。
漫长的看不见尽头的走廊中，凌乱又有序地排列着各式看不懂用途的仪器和显示屏，每隔一段空间都会出现大小一致的单向玻璃。
走到一块单向玻璃站定，他看到另一头是熟悉的治疗椅、拘束带，只是此时椅子上空无一人。
忽然涌上心头的糟糕记忆让他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精神同频，他不是应该进入边浩贤的精神世界了吗，怎么却是自己的记忆？
他很想现在就把那玻璃砸了，在外面看或许没有什么，但是当他们坐在里面的时，只能看到灰白的玻璃，明明知道外面有人，那些人不知道在用什么眼神看着自己，不知道在计划下一步怎样惨绝人寰的实验和“治疗方案”，在动弹不得被绑在椅子上的时候，大脑就只会想这些，揣测着，恐惧着，最终把自己逼疯。
此时在外面看着，他好像都能想到简英那种人站在外面或是冷漠或是疯狂变态地看着里面的人，动动嘴巴，就能决定其中毫无反抗之力的实验体接下来的命运。
桉柠深吸了一口气，即便过了这么多次不同的人生，但有些记忆还是无法抹去，压下翻涌的几欲作呕的感觉，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他看了看左右两端的走廊尽头，一边的灯带因为故障一闪一灭，不时蹿出电花，让人担心他下一秒就会彻底短路，那更后方的走廊被灰蒙蒙的迷雾覆盖，随着要坏不坏的灯泡，时而彻底昏暗时而又见光明，当灯熄灭的时候，那里沉淀出的黑暗，几乎要吞噬他。
他又看向另一头，一目了然但似乎永无止境的通道，乍一看，就是再普通不过的走廊。
犹豫了一下，他朝后者走去，看着一道道单向玻璃从身边掠过，其中的场景并无二致，而身后坏掉的灯泡如影随形，总和他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微妙距离，似乎在邀请他进入。
桉柠还是选择继续向前，直觉告诉他不应该进入后方的迷雾，至少现在不要，自打进入精神空间后，系统好像被屏蔽了一样了无音讯，他只能靠自己，相信自己的判断。
余光略过第十块的单向玻璃，本想快速走过的桉柠忽然停住脚步凑近去看。
治疗椅的款式和前面的不同，不是常见的八区用的款式，他眼睛一亮，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了，加快脚步向前。
第十二块，隔离室内的仪表盘多了许多；第十四块，房间边缘出现了一个置物柜；第十五块，房间的左侧多了一张床；第十七块第十八块……
原本雪白的房间依旧雪白，只是其中被布置成了供人居住的公寓房间的样子——如果忽视被移动到房间一角的治疗椅和检测仪器的话。
耳边逐渐响起听不清内容，窃窃私语的低鸣。
第二十块——
房间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其中闪过一道有些熟悉的人影，桉柠下意识地凑近想仔细查看，手触上玻璃面的瞬间，从玻璃中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让他往前倾倒，整个人再次往下坠去。
34.英雄
虽然在疏导的过程中，他也见过不少哨兵的内心世界，但在系统的干涉下，这一回好像有些不一样。
在疏导中他所看到的是哨兵精神世界的内化，成为一片象征着他们当前状态的整体空间，或是干涸的沙漠，或是翻滚的熔岩，而此时，更像是将哨兵的过往碎片展现在他面前，让他挑选切入点进行干涉。
桉柠是这么理解的，可他明白的太晚了，不幸选中了一个下下签。对着面前跳蚤一般有活力的小边浩贤，无力地瘫倒在地。
“大哥哥！你不行啊！这么快就累了，可没法做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哦！”
桉柠气若游丝，任谁在被熊孩子拉着连续不停地扮演两个小时的勇者斗恶龙，他还是恶龙的游戏后还能元气满满：“你行你行，自个儿去玩吧……”
还好，小边浩贤没再纠缠，拿着房间里的玩具一人分饰两角继续角色扮演，桉柠舒了口气，刚进来的时候那孩子的眼睛死气沉沉的，现在倒是多了几分这个年龄该有的光亮。内心升起几分成就感，看来他主动提出角色扮演游戏是对的。
被卷入玻璃内之后，他就和此时只有十岁出头的边浩贤打了个照面，不算特别大的房间，房间的主人就和这房间里的所有东西一样，一动不动，好像是个死物。
是啊，就算再怎么丰富内部的陈设，也改变不了这只是是个时时处于监控下的实验室的事实，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发呆和胡思乱想，人不疯才怪呢。
饱受摧残的孩子，根本看都不他一眼，桉柠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哄骗他和自己玩起了游戏，一边套话，此时的边浩贤已经在研究所呆了数不清的日子，桉柠初步判断，至少也有两三年，只有七八岁，在心智都没长成的时期就被困在了实验室中，这么一看，未来没有疯掉，还能养出中二的性格，那都像是优点了。
桉柠得空，够到了一直在意的散落在治疗椅和仪器旁的各种文件资料，没做保密措施，研究员似乎一点不介意被边浩贤看去。
【2012年8月29日，观测对象无异常。异能数值稳定，增幅0.01％】
【2012年8月30日，观测对象在日常检测后并未立即起身，躺在治疗椅上对天花板发呆1小时43分38秒。异能数值稳定，增幅0.0025%】
【2012年8月31日，观测对象于21:32：48忽然间撞击单向玻璃，此前并无行动预兆，本次在外观测的研究员是……】
【PS：近期异能增长停滞，专项组商讨后决定启动P8计划，通过外力手段辅助成长。】
【2012年10月15日，观测对象异能暴走后陷入昏迷，使用十倍量缓解剂派遣三名B级哨兵，一名A级哨兵疏导后暴走值回退至43%，异能增长20.1248%】
【PS：初步确定，观察对象在暴走边缘，刻意引起异能超负荷使用强制暴走后，能够最大程度上刺激异能增长。】
【PPS：擅自召集向导给观察对象进行疏导的研究员已给予处分，踢出中心，以后不允录用。】
【2015年10月……】
桉柠亲眼看着边浩贤从一个精神稳定乖巧的男孩逐渐崩溃，在被研究员发现他的精神状态差到影响异能输出时，才派遣心理治疗师进行辅助，将房间逐步装修成了正常居所的样子，并增添了部分玩具和书籍。让他的精神状态保持在一个“最能刺激异能增长”的临界值上。
一堆纸张中，两本尤其厚的资料，一本就是他手上这本对边浩贤每日观察的记录，从身体状态到状态，结合对异能的影响。另一本则是对他异能的精准记录，从波长，能量总量，异能效果，以及——在各种刺激下，异能会产生的变化。
桉柠看了两眼就忍不住移开视线，他并不太关心哨兵的异能使用情况，但也听说过不只是七区的觉醒中心，各区都有特别研究，要如何激发哨兵的潜力，让他们的异能效果最大化。药剂、物理刺激，精神刺激，不管是痛苦还是快乐，只有想不到，没有在测试项目中没有试过的。
这是对一个孩子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吗？
对这些眼中只有大义的研究员来说，是的。
桉柠不由看向边浩贤，此时，他从单薄的衣物下露出的肌肤，并没有未来所见的淤青，或许是因为这里是精神世界，或许是因为小时候他的自愈力还相当好。
像是察觉了他的目光，少年也朝他看来，露出一个大大的，阳光的笑容。很难想象，这和他刚刚进来时，那双目无神的少年是同一个人。小孩子真是好哄啊，一下子又活力满满。
“哥哥~你休息好啦？我们继续玩儿吧！这会我们玩王子救公主的故事吧！我当王子，你当公主！”
桉柠嘴里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到舌尖打了个转儿：“那抓走公主的坏人呢？”
边浩贤顿了一下，忽然开始用力挤他。
“诺！坏人来啦！公主快跑，不要被坏人抓住啦！”被边浩贤推向床铺和储物柜的夹角坐下，床铺上的被子被扯到了他的头顶。
桉柠隐隐有些不安，是要藏住他不被研究员发现吗？可是透过单向玻璃他应该已经暴露了，他以为在这里他只需要和精神世界的主人对话就好，没想到还有其他人在，难道在精神世界里也要进行一次大逃杀？
他听到研究人员询问边浩贤身体状态和情绪，笔落在记录板上发出沙沙的声音，桉柠小心掀开被子前收拢的缝隙，发现三个研究员全部精力都在边浩贤身上，根本没往这边看的意思。
他看到研究员用极粗的绑带把少年的双手固定在扶手上，被粗皮筋扎起胳膊的边浩贤，朝他撅了一下嘴，似乎嘘了一声让他不要动。真傻啊，有他在的地方，研究员根本不会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他有些担心会看到什么凶残的画面，还好，那几个研究员只是抽了血，启动仪器观察异能状态后，就悄然离去，桉柠等了一会，见他们没有要回来的意思，正想出去，移动的身体忽然顿住。研究员已经走了，为什么没有解开束缚？
边浩贤安静地有些过分，看到被子颤动的时候，动了动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被绑住的手小幅度的挣扎了一下。
下一秒，那只是有些紧张的表情僵住，想要控制，却又无法控制，逐渐扭曲，似乎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桉柠顾不得会不会被人发现了，立马钻出被子跑过去，托盘上多了一个空掉的针筒，针头比桉柠见过的任何一个都要粗，他感觉自己浑身的细胞好像也痛起来了，手足无措：“我要怎么帮你？”
小边浩贤用力蜷缩着身体，疯狂扭动挣扎，一下就把那看似结实的绑带挣开，却没有回应桉柠的话，他已经什么都听不清了。
要是电流他可以拔插头，要是精神刺激他可以关显示屏，但药物……
【镇定。】
向导素将少年完全包裹，桉柠又握住了死死抠住椅子甚至已经捏出五个深深指印的手，开始疏导，他不知道这样行不行，在看到边浩贤的表情舒缓些后，松了口气。
他这么干扰实验，研究员都没有过来，看来这个世界研究员只是固定动作的npc，或者他们看不到他只有边浩贤能看到，桉柠瞥了一眼灰蒙蒙的单向玻璃，眼里是浓郁的厌恶，若他是哨兵，他一定打碎玻璃把边浩贤带走。
是啊，这么强大的哨兵，才不是这么一个小小房间能够困住的，他是没有力量，只能任人宰割，那边浩贤为什么不走？
“呜呜……呜呜呜……”桉柠听到了压抑地啜定定地看他，少立马别过头去。
“我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我不这样的，再痛的过程，我都不会哭的，呜呜……”边浩贤断断续续地说着，手上不自觉地用了更大的力气，桉柠的指骨发出咔嗒一声，一瞬间让他怀疑是不是骨折了，毕竟捏着他的这手差点就把治疗椅给捏穿了。
看了看周围，纸巾盒的位置实在有些远，也不太想用那些让人想到不愉快记忆的棉球，最终用自己的衣袖帮少年抹了抹浸满脸庞的透明液体。
“想哭就哭吧，在这里，不难受的人才是变态。”
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少年张大了嘴，此时才真像个孩子，嚎啕大哭起来。
桉柠的手被情绪激动的哨兵抓的生疼，他本能地挣了一下，敏感的少年好像被他的动作刺伤了猛地弹开，表情有些难过，刺地他的心也跟着抽痛了一下，朝瑟缩的少年张开了手臂。
小少年呆愣一瞬，然后猛地扑过来，像一块陨石撞进怀里，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倒在地上，桉柠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感觉到胸口的衣襟一片湿热，自己的眼眶也酸涩起来，耳边全是少年的哭声，明明是少年经历着痛苦，他的泪腺也跟着失去了控制。
他不会安慰人，只是想，在他被关起来的时候，也有这么一个人能陪在自己身边就好了。他甚至不祈求能够逃离囚笼，只是出现一个能够理解他的人，和他说说话，给予一个温暖的拥抱，就能让千疮百孔的心缝缝补补，更加有力地跳动，继续看向明天。
大脑中毫无预兆地传来一阵拉扯感，桉柠意识到时间不多了，他抱着已经哭软成一团的少年起身，按住他的肩膀直视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既然这么痛苦，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呢？”
“要是我离开这里，可能会有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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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受伤……我的异能经常失控，爸爸妈妈说我就是个累赘——”少年磕磕绊绊地说着，“研究所的叔叔阿姨说，只要我留在这里，不仅不会伤到别人，以后可能还能成为救人的大英雄！”
他的表情忽然又阴沉下来：“如果在外面，看到那些让我不高兴的人，我可能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至少在这里，每当我控制不住的时候，都会有人来帮我控制。”少年时而阴暗，时而阳光的神色，印在桉柠瞳孔中，显得无比诡异。有几个瞬间，他觉得刚刚还在哭泣的少年眼中充斥着疯狂，似乎在盘算着什么可怕的事情，让人毛骨悚然。
“……只要我留在这里，帮助叔叔阿姨让实验成功，我就能成为英雄！所有事情都会迎刃而解的！”小边浩贤的表情重新明朗起来。
太小觉醒的哨兵大多早夭，因为身体和智力发育都还不成熟，难以控制自己的异能，也不能很好地抵抗压力，就算及时引导，也基本活不过过渡期。但此时的边浩贤已经十几岁了，觉醒了至少两年，能力应该稳定了才对，不知道是在这里生活了过长的时间而导致精神失常，又或是连绵不绝的实验，让他失去了精神上的控制阀。连三观也被刻意扭曲。
“这才不是英雄——”
桉柠刚出口的话就被边浩贤激动地打断：“那些白袍子说，这都是为了人类作出的贡献，我怎么不是英雄呢！只要我成了英雄！以后想做什么都可以！”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确实也是英雄，但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太不公平了。桉柠思考着怎么劝导，忽然发现是自己被边浩贤的话绕进去了，顺势改口：“你……其实并不是想成为英雄，而是想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是不是？可人不是成为英雄，才能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
“你只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去选择，就能过上自己想要的人生。”
“不！我就是要成为英雄！只有成为英雄，他们才会承认我，不再用奇怪的眼神看我！”边浩贤的表情更激动了，桉柠感觉到他原本收敛的哨兵素开始充满攻击性地朝自己袭来，距离太近，他猝不及防被糊了一脸，感觉被流氓到了，赶紧展开向导素抵抗。他意识到和小孩子讲人生道理是行不通的。
“你的理想很伟大，你是个好孩子，可是没有人注定要背负什么沉重的责任。这种实验并不人道，也非必须。你有无数种其他方法可以实现理想，不管是成为英雄还是其他的什么，你有这么强大的能力，以后还会更强大，可以过得再随心所欲一点。”他斟酌着措辞，一边感叹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让哨兵更放飞自我的一天，“觉得难受的时候，可以找一个值得依赖的大人，小孩子本来就有撒娇的权力。”
不知被那句话触动，小边浩贤忽然安静了下来，刚才的激动荡然无存。他的眼睛亮亮的，哭过之后，原本灰蒙蒙的眼睛像被露水洗净，里面盛满渴望：“向哥哥撒娇也可以吗？哥哥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我……”
桉柠脑海中又闪过未来边浩贤那一身连哨兵的自愈力都消不去的实验痕迹，下意识收紧了按住少年肩膀的手，少年没有挣扎，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
“我没法留在这里……”
少年的表情肉眼可见地灰暗起来。
桉柠嘴里的话又打了个弯：“但你可以来找我，只要你想，你随时可以离开这里。”
你和我不一样。桉柠想。他好像在对边浩贤说，又好像是在对自己说，这么多条路他都走过了，可是最后却陷入了悲催的死循环，其实他也没什么资格来劝导别人。
不过，看到少年的眼睛再次变得神采奕奕，他还是高兴地扯了扯嘴角。
大脑中拉扯神经的感觉越发强烈，桉柠加快语速说道：“要是难受，就相信自己是拯救世界的主人公吧，系统的存在和你每次变强都是证据，现在，那些研究所的人们都在帮你升级，等级刷够了，没有人可以阻挡你的时候，就可以离开这里，寻找自己的伙伴，去打boss……”
“哥哥也会成为伙伴吗？”
桉柠笑了：“我可是隐藏角色，很难攻略的，看你能不能找到我喽？”
眩晕感袭来，眼前少年的脸彻底模糊，他不知道最后的话有没有被听进去，整个人像被一根线从背后扯住，穿过层层的海水，逐渐回归现实。
半晌，他后知后觉，他是来这干嘛的来着？怎么变成青少年心理辅导了？！外面的边浩贤有没有冷静下来？
猛地睁开眼，桉柠看到了比刚刚大了好几圈的少年露出了和梦境中如出一辙的笑容：“哥哥，我想起来了！”
桉柠终于眼前一黑，精神力透支，彻底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