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听了清冷校草报告后[先婚后爱]》 1. 我要结婚了 “没空,” 海城的十月,几场雨过去,秋意明显就浓了许多。 海大的校园绿化很好,雨气中透着泥土和草树的气息,随风裹挟到了开放长廊内。 简沐下了课,一边应着学生的招呼,一边拿着手机到了人少的地方。 她浓颜乌发,个高腿长步子迈得大,薄风衣被风吹起,兜出一种说不出的风味来。 暗处不少学生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她身上,还有人悄悄拿手机拍什么。 “姐?你帮我把债还了?” 一接通语音,弟弟简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你真把你海城买的小公寓卖了?” 话音未落,已经带出了几分哽咽。 “哎呦,” 简沐一听就啧了一声,笑哼道,“多大了还哭鼻子?先说好,我那是借你的,以后你赚钱了要还我的,加利息。” “我肯定还,” 简锐像是咬牙切齿在拿性命发誓一样,“姐,你等我,五年,给我五年时间,我,我一定挣够钱还你,不不不,我还要多挣,我还要给你攒嫁妆!” 简沐切一声道:“嫁妆就免了。不过我丑话说前面,原本没你这事,我就人间一散仙,逍遥快活着呢。眼下为了你,可是堕入魔道臭名在外了——你懂?” “魔,魔道?” 简锐理工名校毕业,脑子妥妥工科生,反应不过来一时有点紧张结巴,“什、什么魔道?” “扶弟魔!” 简沐冷哼一声。 简锐:“……” “长点心,” 简沐敲打道,“讲义气能信任人不是你的错,但你信错了人。我拼死也就能帮你这一回,再来一回,你就直接进去吧。” 简锐比她小两岁,本科毕业就直接工作了,手里有了点积蓄正准备结婚,结果给朋友担保,那事翻车了,还扯上官司。 他朋友跑了,债都到了简锐这里。 她父母早年离异,她和弟弟从小都跟着老妈,家在四线小城。 就算把家里的房子、老妈的小超市都卖了,离着这数也远着呢。 她要不帮这一把,简锐就铁定进橘子了。 “小周呢?” 简沐多问了一句。 小周是简锐女朋友,出了事后,小周也是到处帮着简锐借钱。 只是小周家是山里的,父母都务农,亲戚也都是那一带的,根本就借不出来什么钱。 但在简锐出事后,这女孩子一直坚定地站在简锐身边。 前段老妈急的住院了,简锐被债主们堵着撕扯不清,也是小周一直在医院照顾,让远在海城的她能稳下心来上班。 “姐,我在呢——” 简沐话音才落,手机那边就传来小周的声音,“姐,我和小锐一定把你的钱还你,姐……谢谢谢谢——” 小周说着说着就激动地哭了。 “姐,你和贺哥……” 那边简锐声音哑哑地又响起,有点欲言又止。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早分了,” 简沐语气有点凉,“提他做什么?” “姐,是不是,是不是他是因为你……” 简锐说着似乎难过的说不出话了,“你……扶弟……魔?” “不是,” 简沐倒没多大伤感,甚至被逗得一乐,一挑眉,“还真不是,在你出这事之前就分了。魔道的威力还没让他体会一下呢,他就先在本宫面前跪安了。” 简锐:“……” 挂了简锐的语音通话,简沐垂下眼睫,迎着秋风不动声色吐出一口浊气。 她和前男友贺宇风之间的事,一言难尽。 要她总结的话,那就不是一路人。 分手,是早晚的事。 世上分分合合多了。 贺宇风在分手后又交了新女友,也听说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这些对她来说本都无所谓。 如果说,贺宇风的新女友,不是她父亲的继女兼她眼下的校内同事的话。 大约是她书写的多了,狗血桥段用的多了。 让她在三次元也跟见鬼了一样,竟然来了个切身体验。 这时,手机又响。 简沐还以为是简锐又打过来,低头一看,不由啧了一声: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是贺宇风的语音请求。 有些人真是不能提,一提就阴魂不散。 “小沐?” 简沐点通了语音,耳机里传来贺宇风的声音,“在学校?” “什么事?” 简沐懒得绕圈子。 “嗯,” 贺宇风声音顿了顿,“我要结婚了。” “恭喜。” 简沐淡淡回了一句,“没事我挂了啊——” “等等,” 贺宇风声音有点急,“别挂,小沐,我想跟你见面聊一聊。” “没空,” 简沐奇道,“你都要结婚了还私聊前女友?” “算前精神女友,” 贺宇风轻哼一声道,“我算你前精神男友——冷冷热热地谈了好几年,我们之间还身家清白,说出去怕是没人信。” 简沐勾了勾唇:“嗯,有事吗,前精神男友?” “就——想跟你聊聊,在我结婚前,” 贺宇风顿了顿道,“能见面谈吗?” “不能,” 简沐回绝得很干脆,“挂了。” 随着话音落下她直接挂了语音。 贺宇风人不是坏人,就做事风格上很有点基于普信的黏黏糊糊博爱温柔感,外加掩饰得很好的大男子主义。 就像是一个被鲜花点缀的笼,温柔浪漫地等着猎物主动走进去。 一旦进去,便等着被他拿捏驯养。 简沐敢确定,贺宇风会对他的猎物温柔掌控,会给猎物一生的安稳和真心。 前提是,被他捕捉的猎物会听话,会顺着他的心意生长。 可惜,她不是。 哪怕这些年她混迹在象牙塔内,也伪装出了惹人的风雅。 但骨子里的野,带着扎根泥土的土腥味,透着野草般疯狂自由地漫不经心。 注定会和贺宇风分道扬镳。 “简老师,小简?” 这时,走廊那头转过来一个三十出头的女老师,一见简沐就忙忙开了口,“下课了?你后两节还有课吗?” “没了,” 简沐笑道,“怎么了,有事吗韩老师?” 都是海大文学院的老师,她对这韩老师还是很有好感,很爽朗直白的一位同事。 “有个相关语言学的报告,你替我去报告厅先签个到行吗,” 韩老师忙道,“我课题那边有点事,我得去科研处一趟。” 海大校园的学术气氛挺浓的,有些专业化的报告需要相关专业的教职员工去听。 韩老师教语言学的,含金量高的报告自然不用说都要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听。 “行啊,” 简沐没拒绝,“在哪儿听?” “我看看,” 韩老师连忙打开手机道,“我看看是在哪儿……哦,2号报告厅——” “好的,” 简沐一笑,“没问题。” “谢谢你了啊小简,” 韩老师连忙道了谢,又想到什么,凑近小声又道,“对了,你认识财务处的老宋?” 简沐一顿点了点头道:“不熟,是我一位朋友家的亲戚,之前见过一面。” “听老宋说,” 韩老师拍了拍简沐的胳臂小声道,“你卖了你一个小公寓给你弟还债?真的假的?要是谁听错了看有误会记得找机会解释一下——” 一个女孩子家,被人扣上“扶弟魔”的帽子,对于找对象很不利。 不等简沐开口,韩老师也只点到为止,没再多说一笑匆匆离开了。 简沐笑了笑。 她“扶弟魔”这帽子看来是被宋家人给扣得越来越稳了。 海大财务处的老宋,是贺宇风现女友的姑妈。 而贺宇风的现女友,则是今年才分到海大的工管系的宋嘉蜜。 当然,这财务处的老宋,也是她多年不曾有过联系的血缘关系上的姑妈。 而宋嘉蜜,是她父亲宋远安当年出轨,与别的女人生的女儿。 讽刺的是,宋嘉蜜和她同岁,只比她小几个月。 当年,母亲怀着简锐的时候,知道了这事,气的要死,父亲则毫不留情提了离婚。 离异后父亲到了海城,和那女人结了婚。 她的记忆里几乎没有父亲宋远安的影子,更是连父亲家这边亲戚的影子也都没有什么印象。 谁知兜兜转转,她进海大当了老师,碰上了宋家的人。 还因前男友,扯上这一点狗血的关系。 宋家人背后嚼舌,一点也不意外。 不过她觉得挺好,帮她挡桃花。 简沐长腿迈开,走得很快又不失表面的沉稳优雅。 “2号报告厅……” 走出这边楼口的交叉处时,简沐脚步顿了顿,忽然想起来韩老师没跟她说是图书馆2号报告厅,还是博学楼的2号报告厅。 “咦,小简你也来听报告?” 这时,和她同一年分到海大的一个男老师笑着招呼,“你不是在文学院吗?这报告你们文学院老师也听?” 说着看了看时间,忙忙又道,“快点,快开始了——” 这男老师个子一米八六了,学体育的,分在海大后先留在了宣传处这边坐班。 他大概是怕迟了,走得飞快。 简沐连忙跟上,匆匆跟他进了图书馆2号报告厅。 这时报告厅里已经坐满了人。 前两排一般都是留给老师坐的。 简沐进去后,一眼扫过去,没看到教语言的其他老师在,倒是看到了学校几个科室,乃至副校长都在,不由有点疑惑。 “小简坐啊,” 那男老师示意简沐坐在他旁边,还小声道,“正好有个事想问你——你申请的单身宿舍有回信了没?” 海大教职工单身宿舍,向来是名额紧张。 分来的新老师,等批一个单身宿舍很是艰难。 简沐没顾上多留意报告厅内情形,就被他拉着问东问西。 等感觉周边一静,她就见学校人事处处长引着一人到了主席台上。 2. 又应激什么了 “有回信了没?” 那男老师又追问了一句,“你单身宿舍申请下来了吗?” “没,” 简沐小声回了一句,“我是在外面租了房子。” 之前她有自己的小公寓住着,可眼下小公寓卖了,她只能仓促租了一间房子。 “海城房价太逆天了,” 这男老师也是外地人,忍不住又小声吐槽道,“那点租房补贴根本不够啊,海大这地段又好——” 简沐点了点头,附议。 被这男老师拉着小声说了几句,简沐这才抬眼往主席台上扫了一眼。 还没顾上留意上来做讲座这人,她就先看到了主席台背后的电子屏上一溜大字: 海大第二十一期校友企业家MEMS新趋势论坛 简沐:“……” 企业家论坛? 不是语言学专家的讲座吗? 她飞快又溜一眼,看到主办单位下小一行有微电子学院时,终于确定自己走错了会场。 怪不得感觉到这会场布置的有点隆重,且到场的人员也跟寻常专业讲座大不相同。 可是这时,门口处迎宾那已经多了几个正装的服务人员,还有旁边放的鲜花什么的。 副校长正满脸堆笑地上场致欢迎辞。 这时离场不合适。 “听说来的是傅家人,” 这时,一直和简沐小声说话的那男老师又道,“代表旗下的韦尔电子来做报告,傅家你知道吧,就咱们海大那知行楼、还有那有名的什么一堆字母的实验室……都是他们捐助的——” 这男老师是学体育的,简沐是学文的,那涉及尖端技术的一流英文字母的实验室名字,谁也搞不明白。 但一提都知道,那实验室到现在,还是海大的一级实验室之一,听说全国都没几家的。 简沐随口小声敷衍着,一手拿着手机忙着给韩老师发了个短信。 她一时转不过去那个会场了,得和韩老师说明一下情况。 主席台上副校长的欢迎辞她都没在意,直到从副校长嘴里说出“让我们热烈欢迎……傅雁鸣傅先生——” 这时会场一阵热烈掌声。 “呀,这小伙还挺帅,文质彬彬的,” 旁边那男老师小声惊叹,“人和人真不能比啊——瞧瞧,这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哥啊——” 简沐有些讶异地看向主席台。 此时主席台上,长身玉立的男嘉宾一礼后正站在了发言区。 是傅雁鸣。 她高中校园里的理科学霸,风云一时的校草。 看到傅雁鸣时,简沐甚至有了一点恍惚的感觉: 本已消散在过去时光里的一些情绪,乍然就像是扑面而来的潮湿小雨,突兀就带来了一丝凉凉又清润的气息。 在主席台上傅雁鸣开口讲话时,她这一点恍惚也随即转瞬即逝。 简沐唇角略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 重逢高中校友,也勾起一点点人生最美好青春年华的回忆。 像是在秋冬凛霜时,蓦然想起初春时一朵嫩娇的杏蕊。 谁还没点青春时的小小闷骚悸动呢? 仅此而已。 况且她和傅雁鸣并不熟。 她文科,傅雁鸣理科,从没在过一个班。 唯二的两次交集。 一次是傅雁鸣跟她一起去领了一个奖,自始至终也没说几句话。 就发奖时,旁边有人奖杯不小心滑落,她反应快,跟踢毽子似的顺势踢了上来。那人没接好,奖杯一下子撞到了傅雁鸣的鼻子上,他鼻子流血了。 另一次便是毕业那次,帮他从老鼠嘴里抠出了他给校花准备的一个小小的礼物盒子……傅雁鸣晕过去了。 两次交集,她情愿大家都忘个干净。 傅雁鸣的声音不算是很磁性的声音,但感觉很干净清朗,一种陌上君子的味道。 简沐视线有点肆无忌惮,一来她坐在第一排角落,二来,她觉得傅雁鸣不会认出她来。 等看到手机里韩老师发来一个大笑的表情,又说她会找别人替签到后,简沐放了心。 她很有心情地举起手机,和会场很多人一样,对着讲话的傅雁鸣和他背后电子屏上显示的PPT连拍了几张照片。 …… 傅雁鸣脸上表情一直十分平静。 韦尔电子这块跟他专业相符,但和他这几年新创的公司并无多大关联。 只是傅家和海大渊源很深,每次来出席海大的会议时,他爷爷总是特意叮嘱子孙们,要特意让傅家人来。 他并不负责傅家旗下的韦尔电子,甚至他眼下并没过多参与家族产业,挂个名而已。 老爷子一直头疼他和他父母的疏离的关系,一心想将他按回大家庭之中,这次硬要他来,也是想让他记住,他也是傅氏一员。 他过来,也不过是拗不过老爷子,走个过场。 但报告内容基于专业他十分熟稔,即便不看PPT,脱稿也是易如反掌,因此一开口便是十分流畅。 平静专业的报告,却忽而在他的视线不经意间扫到第一排角落时,瞬时被打破。 傅雁鸣镜片后波澜不惊的眼神,像是被一道邪风突然卷出了一丝碎乱。 是她? 在认出简沐的一刹那,傅雁鸣连呼吸都错了半拍。 报告厅的灯光似乎突然刺眼了起来,深埋心底的记忆眨眼间就如狂潮般冲溃了堤防。 高中毕业时的那荒唐一幕,一塌糊涂的奶油、乱窜的老鼠、混乱嘈杂的人声—— 裹着记忆里儿时绑匪的狠厉呵斥、脏污乱涂的白乎乎的东西,女人惨厉的叫声,乃至鼠虫乱窜的四周…… 无数画面情绪,时隔数年后再一次如台风狂暴登陆。 一切猝不及防,他再次严重应激。 傅雁鸣眼前一阵眩晕,双臂猛地撑在了桌上。 他额上虚汗冒了出来,脸色煞白。 …… 报告突然中断,身为这次论坛主持人的海大人事处处长,也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傅雁鸣状态的不对劲。 “傅先生?” 主持人先试探唤了一声,“是话筒有问题了吗?” “嘭。” 他话音未落,就见傅雁鸣似乎站立不住,嘭的一声单膝侧跪在了这边台旁。 “傅先生!傅先生!” 这下可把所有人吓了一跳,主持人几乎是冲到了发言台旁,弯腰就去搀扶傅雁鸣,“傅先生?” 副校长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 简沐也吓了一跳,一下子绷直了身体。 傅雁鸣一时挣扎没起来,视线却在扶他的几个人中看向简沐这边。 “简、简沐,” 傅雁鸣修长的手指有点颤抖往这边一指,声音也有点颤,“简沐——” 他声音由于虚弱并不大,且也脱离了话筒,除了离得近的几个人外,有些骚动的报告厅内,其他人都没听见。 简沐不知他出了什么岔子,看到他指着自己这边,没再犹豫连忙赶到了他身边。 “傅雁鸣?” 简沐蹲下身小声道,“你怎么样?” 她真没想到,傅雁鸣竟然认出了她。 只是看到傅雁鸣眼下的情形,她一时间竟有点怀疑,她和他是不是那什么相克啊。 “简老师认识傅先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刘处长疑惑忙忙道。 “同学,” 简沐解释了一下,“高中同学。” “简,简沐……” 傅雁鸣看到简沐,像是猛地松了一口气,一把抓住简沐的胳臂后,断断续续又道,“别——” 话没说完,他彻底晕了过去。 人晕是晕了,手却还死死抓着简沐的胳臂不放。 “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副校长急的大吼一声。 “他带了一个助理来的,快通知他助理,” 刘处长又飞快安排,“报告厅的人先不要离开不要乱说话——谁在拍?” “傅总,傅总——” 这时,一个圆脸的小青年冲了进来,一边叫着傅雁鸣一边飞快检查了一下,“没事,我傅总这是有点……低血糖、低血糖!” “我有糖,” 前排一位老师连忙道,“快给他吃一块——” 糖传过来,到了这圆脸小青年手里后,这小青年却将糖藏在手心,没急着放入傅雁鸣嘴里,同时飞快给旁边的副校长等人递了一个眼神。 几人会意。 这位年轻的傅先生,怕是有些别的状况。 万一涉及特别的病因传出去不好,低血糖这个好理解。 校医先赶了过来。 这时傅雁鸣似乎已经恢复了一点点知觉,但脸色依然苍白,额上虚汗淋漓,闭着眼睛像是晕眩到无法睁开。 他的手,依然抓着简沐。 这时那助理才留意到这一点。 他下意识看向简沐,登时跟见了鬼似的猛地睁大了眼睛。 “卧槽。” 震惊之下,这助理连粗话都冒了出来。 简沐:“……” “你你你不是镇、镇、镇宅……” 这助理脱口冒出几个字后,意识到了什么倏地收住了话头。 简沐莫名其妙,也没太听清。 “我们海大的简老师和傅先生是高中同学,” 刘处长连忙解释,“傅先生晕倒前还念叨老同学呢……高中时代的同学情谊,是最纯真最美好的——” 说话的同时,刘处长也都满脑门子汗水了: 海大和傅家的关系也是很好的,千万别有什么事呐! 救护车到了。 傅雁鸣依然不太清醒,抓着简沐的手始终未松。 “简老师,麻烦你跟着跑一趟吧,” 刘处长小声叮嘱道,“这不是你个人的事情,是我们学校……” 傅雁鸣状态确实很差。 简沐没推辞,二话不说跟着一起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内空间有限,除了医护人员,也就傅雁鸣那助理和简沐两人。 救护车上,傅雁鸣助理则跟医护人员把情况简单说了说。 简沐听到“应激”两个字时,微微有些困惑。 傅雁鸣有洁癖,这是一中同学都知道的。 她对洁癖了解不多,感觉就是爱干净,很难忍受脏污什么的。 可刚才报告厅窗明几净,人人穿着得体。 做个报告,又应激什么了? 大约是了解傅雁鸣这个情形,知道并没什么危险,小助理并不太慌。 简沐留意到,这精干的小助理跟医护人员简单沟通了后,便时不时看她一眼,看她时,那眼底的讶异更是欲盖弥彰。 “有什么不对吗?” 简沐没忍住,一挑眉低声问道。 “哦哦,不不是……” 小助理貌似有点慌,“简,简老师看着……看着……很面善,嗯……很有,很有女神范。” 简沐:“……哦,谢谢。” 3. 很幽默吗 “老同学你这么幽默啊,” 傅雁鸣的情形看来确实不算严重,救护车还没到医院,他开始慢慢缓了过来。 救护车前脚到医院,海大那边跟进这事的领导也已经到了。 傅雁鸣在做完各项检查后,已经完全恢复了精神。 得知傅雁鸣没事,海大这边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学校领导跟傅雁鸣沟通时,简沐并没凑在跟前。 但等海大的人放心离开后,她也没离开医院。 其实本来没她什么事了,可傅雁鸣那小助理,私下将她叫到一旁,拜托她千万先别走,说是他们傅总待会要请老同学吃个便饭。 简沐也不意外。 毕竟老同学,多年不见了,碰上这事,傅雁鸣单独跟她聊几句也是正常。 就是那小助理跟她说话时,那眼底的激动让她摸不到头脑: 比起傅雁鸣清醒后看向她的平静眼神,不知道的,只怕以为这小助理才是她老同学呢。 “简老师,这边这边——” 小助理办完医院这点手续后,拿着一堆单子什么的,有点殷勤地笑着冲简沐招手道,“车已经到了,从这边过去吧。” 傅雁鸣就在小助理身边,神色冷静中透着几分疏离矜持。 “你不用住院观察观察吗?” 简沐走过去,又打量一眼傅雁鸣的脸色,“还好吗?” 傅雁鸣看着似乎还有点虚。 “我没事,” 傅雁鸣点点头,神色不变,“今天——麻烦你陪我跑这一趟。” 一边说,他一边摘下眼镜看似很随意地拿指尖蹭了一下镜腿,像是镜腿沾染了什么。 随着他的动作,他衬衣略卷起的袖口处的暗纹,便泛着光色闪动,透着一抹低调的奢雅。 “老同学了,客气什么,” 简沐一笑,“不过真巧啊,没想到今天会碰到你。” 说着她不易觉察地眉尖一扬: 傅雁鸣在心虚紧张什么? 跟她说话时,竟在下意识地回避跟她的眼神交汇。 “请你吃饭,” 这时,傅雁鸣笑了笑,很得体地略一欠身抬手示意道,“老同学,这边请——” 离他近了,简沐这才留意到了傅雁鸣身上的味道。 他应该是用了某种香水。 但奇怪的是,这味道她感觉莫名熟悉: 跟她中学时夏天常用的一种草药水的味道非常类似。 她体质比较招蚊子,外婆家邻村有位老中医,自己配的驱蚊止痒的草药水,又便宜又好用,每年夏天她外公都去弄一大瓶给她用。 说实话那草药水的味道不难闻。 有点淡淡的草香味,还有点特别的中药微苦的气息,闻起来除了点小清新的感觉外,其他肯定比不上那些好香水的味道。 等上了傅雁鸣的车,那味道更明显了。 很显然,他车用的香水,竟然也是这种的。 这是什么时髦的大牌香水? 这么接地气的新风尚吗? “你现在在海大工作?” 上了车后,傅雁鸣靠在车座上,似乎放松了许多,但一开口,声音还是淡淡的。 “嗯,我博士毕业就到海大了,” 简沐应了一声,又笑道,“你现在都傅总了,上层精英了啊。” “我记得你高中是文科?” 傅雁鸣却没接这个话头,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对啊,我一直就是学文的,” 简沐道,“大学学的汉语言专业,后来博士也是古文学大方向的。” “你对微电子相关专业及其眼下发展很感兴趣?” 傅雁鸣又淡淡问道,“还是,你男朋友是学这方面的?” 简沐:“……” 那MEMS四个字母她都不知道具体什么意思,感兴趣个头。 她明白傅雁鸣想问的是什么了。 但她要说是跑错了会场…… “你男朋友是学这个的?” 然而不等简沐开口,傅雁鸣又追问了一句,只重复了后一个问题,似乎重点在此。 “不是,” 简沐一笑,回的干脆利落,“我眼下单身,没有学这个的男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说完,感觉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小助理,似乎长出了一口气。 “哦。” 傅雁鸣哦了一声,忽而顿住了话头。 简沐本来觉得自己也该顺着这话题,关切一下傅雁鸣眼下结婚了什么的,好跟这疏冷性子的人聊下去。 没想到傅雁鸣忽然又摘下眼镜,将眼镜拈在手上,靠在车座上闭上了眼睛。 简沐怕他是身体哪里还虚,只能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保持沉默。 但她又留意到,闭目养神的傅雁鸣,似乎身体又有了轻微的紧绷。 还是不舒服? “咳咳——” 这时副驾驶座上的小助理很是夸张地咳了两声,默默飞快回头瞅了自家傅总一眼,满眼的疑惑不解: 紧张个什么劲啊傅哥。 他是傅家老爷子保姆的儿子,也是自小在傅家这边长大,从小就是跟在傅雁鸣身边的。 在外面傅雁鸣是他的傅总,私下就是他傅哥。 他对他傅哥太了解了。 他傅哥可不是个话少的人,相反,熟了嘴还很欠的那种。 他傅哥话少无外乎就这三种情况: 第一,不熟; 第二,不屑; 第三,无聊。 可眼下他傅哥却是这三种情况之外,是少见的紧张。 他最清楚不过,他傅哥一紧张,便有一个习惯摘下眼镜的小动作。 不过这小动作傅雁鸣年少的时候常见,随着年龄渐长,很少见到傅雁鸣这种小动作了: 除了家里傅老爷子生病、或者是当年第一次被傅老爷子看到了那镇宅“神兽”后…… 傅雁鸣才有这样的紧张。 今天见了这位海大的简老师,他傅哥怎么忽而紧张起来了? 想到他傅哥房间里各个角落的“镇宅神兽”…… 小助理心底的八卦像是上了九曲回肠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简沐手机忽然响起。 她一眼扫见来电,竟然是宋远心。 那位在海大财务处工作的所谓姑妈。 她并不想在车上接,直接挂了。 “接吧,” 这时傅雁鸣睁开眼睛看向她道,“没事,我没睡。” 手机又再次响起。 简沐眸色微闪,还是接通了电话。 “小沐啊,刚怎么没接?我是姑妈,” 宋远心的声音是很夸张地笑意,“我们相处的少,可打断骨头连着筋,血缘亲就是亲,在我心里,一直都惦记着你们姐弟呢——这不,为了你的事,我可是操碎了心。” “你小地方的,才进海大,一个普通老师,你不清楚,海大的水深着呢,不过有我在,一定帮你看顾着——” 她声音很大,连话音中那点盛气凌人的气息,都在安静的车厢内无可藏匿。 “不必了,” 简沐飞快道,“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来。宋老师要是没别的事,那我先挂了。” 都在海大工作,她能接宋远心这电话,也是知道避不开。 “等等等等——” 宋远心的声音里透出些恼火,“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你也老大不小了,再过两年,在海城找个正经人嫁都找不到了。” 说着似乎缓和了一下语气,“姑妈惦记着你的事,帮你介绍个对象,三十多岁,个子不低,有正经工作,是个地道的海城人,老实厚道,才离了婚,不过没孩子啊,也是个单身贵族呢。他家对你条件还算满——”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用,” 简沐打断道,“宋老师别费心了。” “简沐!” 宋远心明显急了,“你搞搞清楚你自己的条件,外地人!扶弟魔!你不能跟嘉蜜比,贺宇风跟宋嘉蜜订婚,跟你分手就说明了一切!你——” 简沐直接挂了电话。 宋远心后面的声音很大,本来车厢内很静,简沐知道,旁边的傅雁鸣怕是听了个七七八八。 说不定就连前排的小助理都能听到一点。 “亲戚?” 这一回竟然是傅雁鸣先开了口,“抱歉,我听到了一点。” 当下他状态倒是十分放松,不紧不慢戴上眼镜,直接看向简沐。 “见笑了,” 简沐笑了笑,“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一个亲戚,要给我介绍对象。” “你理想的对象是什么样的?” 傅雁鸣竟然接着这话题问了一句。 “没,” 简沐也没掩饰,坦言道,“我觉得一个人挺好。” 说着她把话题抛了回去,“光说我了,你呢?老同学,你结婚了吗?嫂子是做什么工作的?” “没有结婚,” 傅雁鸣看着她,语气十分认真,“我眼下也是一个人。” 他金丝眼镜迎着车窗外映过来的一缕阳光,镜片折射出一种光怪陆离的光彩来,将他眼底的情绪映得复杂莫名。 “单身万岁,” 简沐一愣,忙又立刻笑着圆场道,“英雄所见略同啊老同学。” “单身会招烂桃花,” 傅雁鸣忽而看着她一笑,笑意有点莫测,继而像是有点艰难地缓缓道,“我有个办法,可以帮你挡住这些烂桃花。” 简沐一怔。 “简沐?” 傅雁鸣直视着她的眼睛,心里觉得自己是太急了,急不可耐想要抓住什么,有些话不该现在就说…… 他甚至觉得此时的自己,比当年四处逃窜惊慌万分的那只大老鼠的状态还要混乱急迫。 他在心里警告自己,别急,先别说。 “嗯?” 简沐有点讶异看着他,“什么办法?” “不如你和我结个婚?” 傅雁鸣就听自己的嘴里问出了这句话。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不知嘴里怎么一抽抽,突然牙齿咬破了一处,口腔里顿时泛起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简沐:“……” “咳咳咳咳——” 前排副驾驶座上的小助理,像是被一口口水呛到了,一下子咳了个死去活来。 司机也震惊地从后视镜里悄悄看了傅雁鸣一眼。 “傅总,到了。” 这时,车子也驶到了一家私家菜馆,司机在车厢内一阵奇异尴尬的安静中,硬着头皮开了口,将车顺着车位停稳了。 “老同学你这么幽默啊,” 简沐也从震惊中回过神,不由失笑,“吓我一跳,还以为你是来真的。” 她一边说,一边笑着转手去开车门。 傅雁鸣突然伸出左手,长长的手臂横过简沐身前,将手扣在了简沐贴着车门的手上。 他半斜着身子,右臂半靠在车座后背上。 这姿势几乎是将简沐笼在了他的臂肘间。 他的脸离简沐也很近了。 这姿势下,他压迫感十足。 傅雁鸣只穿着衬衫。 薄薄衬衫下,透出他皮肤的热度,和他肩臂上削薄有力的肌肉一起,都似乎在一瞬间贴到了简沐身上。 “很幽默吗?” 傅雁鸣咽下口中的那一丝血腥气,缓缓道,“我从不和别人开这种玩笑——” 说着察觉到简沐微沉的面色,硬生生拽回一点理智,他看着简沐又故作轻松一笑,“不过今天见了你,第一回忍不住开个玩笑。” 说完,他顺势替简沐打开了车门。 4. 闪婚吧 “敢和简老师透露这些,” 简沐看了傅雁鸣一眼。 这玩笑开的……刚才那情形,她表面的优雅差点没绷住。 再多拖几秒,她直接一肘就冲他胸胁下撞过去了。 多忍这几秒,完全是看在这人也算她中学时的白月光。 很虚的那种白月光。风一吹就散,在心里也留不下太多痕迹的那种。 毕竟不熟。 傅雁鸣下了车,神色倒是十分淡定。 “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店,有几道菜味道不错,” 他介绍道,“你能吃辣吗?有什么忌口的吗?” “能,” 简沐视线扫过这菜馆的环境,一笑点头道,“我不挑食。” 她没想到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还藏着这样一个私家菜馆。 环境安静雅致,每一个房间却都隔着临水曲廊和葳蕤的植物、假山湖石等,听不到一点喧闹声。 这一看,简沐就觉得这是个卖环境的菜馆。 光这投资架势,很符合一些有钱人的调调,这里的饭菜怕是价格不菲。 傅雁鸣明显对这里很熟,直接带她进了一个房间。 简沐回头看了看,那小助理和司机都没跟过来。 就她和傅雁鸣? 一进这房间,简沐就被墙壁上挂着的一副巨大的艺术画框给吸引了视线。 这幅画几乎占满这边一整面墙壁。 画上一头处理的很有艺术感的猛虎,半俯着虎身闭眼凑在了一大从灿烂的红色蔷薇前。 那丛红色蔷薇几乎占据了整个画面的下方,深浅不一的红色浓淡交叠,很有视觉的冲击感。 “Inmethetigersniffstherose.” 傅雁鸣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平静开口道,“余光中先生将这句翻成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这话翻得挺有名,你们学文学的,这句都已经烂熟了吧?” “算是个熟梗,” 简沐一笑,“不过这么大的画面还是第一回见,还别说,这画面还挺有感觉的。” 主要是这画其实神韵十足,猛虎的野性和蔷薇绚烂的温柔……是一种细腻又夸张的淋漓尽致。 傅雁鸣点头一笑,伸手从旁边一个柜子上拿起一个小瓶,冲自己手心喷了几下,随意搓了搓。 一种淡淡的消毒液的味道散了过来。 “你洁癖……很重吗?” 简沐说着伸手也去拿,“我是不是得陪一下?” 傅雁鸣却拿着那小瓶,冲简沐伸过来。 “张开手。”他一笑道。 简沐只好摊开手。 傅雁鸣冲她手心喷了几下。 “也不是特别重,” 喷完,傅雁鸣像是解释道,“就是卫生习惯好一点而已。” 简沐心里叹口气,搓了一下手上的消毒水。 这顿饭吃的心累,幸亏不是天天碰到这位老同学。 本来白月光之类的就在天上,跟着她就不是一个世界。 何况还是喷了消毒水的白月光。 好在接下来的聊天就很正常了。 傅雁鸣问过她,知道她下午没课了,又给她推荐了这家饭馆主人自制的一种米酒。 “尝尝?” 傅雁鸣举杯示意道,“老翟这酒弄的不错,口感绵甜醇厚,很多女士都喜欢喝他家的这种——” 简沐略有一点犹豫。 她不是不能喝酒,相反她酒量还成。 就是喝一点酒,就跟她弟简锐说她的那样,野性就有点压不住了。尤其话头上,绝对不吃亏。 怕得罪人,她一般不是熟人,都推说不会喝酒。 不过傅雁鸣说尝尝,简沐也没再多犹豫,浅尝一口。 果然,口感真不错。 这时,包厢房间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 紧接着,一个胖胖的有点谢顶的中年男人端着一个酒盘满脸堆笑走了进来。 “傅总有贵客啊,” 这中年男人一看到简沐就笑,“听小乐说简老师是海大的教授?久仰久仰幸会幸会——” 简沐:“……” 她猜到这人嘴里的“小乐”,应该就是傅雁鸣那小助理。 她什么教授,才是讲师。 六年内晋不到副教授,她就得走人。 “这老翟,这家老板,” 傅雁鸣板着脸扫一眼这中年男人,有点生硬地向简沐介绍道,“我朋友。” 说着就赶人,“我跟同学吃饭,你凑什么热闹。” “哎哎哎,走走,我这就走——” 老翟嘿嘿笑道,视线却没忍住在打量简沐,嘴里不停道,“我这不是……不是来送点好酒吗?” 又把酒盘上的一瓶酒拎过来,给简沐倒了一杯递过去,“简教授,你是傅总的同学,就是我朋友了——下回来提前给我打个招呼,最好的房间给你留着!来,干一杯!” 这老翟热情的不行,简沐不好推辞,接过来喝了这一小杯。 也是甜甜的,味道比傅雁鸣刚给她尝的那种更浓一点,带着一点桂花的香味。 不过这味有点太浓,她还是觉得刚才那种清香的更合口。 被这老翟一搅,等他离开后,这房间气氛无形中更轻松了一点。 菜果然做的很精致,量不大,但味道很好。 傅雁鸣跟她聊了各自专业上的一些事,又说到各自大学里的一些事情…… 就这么聊着吃着,简沐这才把老同学聚会的感觉找到了,之前在车上那点突兀的“玩笑”尴尬,也终于散没了。 只是在吃饭过程中,傅雁鸣时不时会摘下眼镜,看似随意地摩挲一下镜腿什么的。 小动作有点奇怪。 简沐猜测,大约他是洁癖发作,过一会就想擦擦眼镜什么的? 出于礼貌,她没多问。 说着说着,两人话题又在不经意间看向那幅画时,带回了猛虎蔷薇上。 “今天正好坐在了这间,” 傅雁鸣忽而道,“这幅画倒是很应景。” “应景?” 简沐不解。 “你不觉得——” 傅雁鸣看着那幅画道,“跟你很神似吗?” 简沐:“……嗯?什么?” 神似? 她和这幅画……神似? 她顺着傅雁鸣视线盯过去,就见傅雁鸣眼神锁定了那头画上的猛虎,不知在想什么,深邃的瞳仁都亮亮的。 简沐:“……” 很好,第一回有人当面说她和老虎神似的。 亏得她还把这人当成过白月光。 “老同学你是在夸我吗?” 简沐磨牙笑了笑,笑得很是优雅大方。 由于当年高中毕业在傅雁鸣面前的那一幕,她在高中同学这圈子里早被传成了“狂人”。 跟笑料似的,每次高中同学群里有人提起,群里就哈哈哈哈哈的一大串。 傅雁鸣这是时隔多年,还想嘲她一回吗?她甚至怀疑,之前傅雁鸣的“玩笑”,是不是也是对她的一种……捉弄揶揄? “基于我个人的看法是,” 傅雁鸣又摘下眼镜,“这神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韵……算是我的心中妄想。” 他就说了这么一句,再多的解释没有了。 “老同学,我有个建议,” 简沐扬眉笑道,“既然我神似你心中妄想,不如你就跟我结个婚?妄想成真怎么样?” “啪。” 她话音才落,傅雁鸣震惊地看向她,手中的眼镜啪一声掉在了桌上。 简沐笑了起来。 “一点幽默,吓到了吧老同学?” 她举起眼前杯中的一点残酒,将杯沿轻轻在傅雁鸣面前的酒杯上一磕,眉眼间都是笑意,“我从不和别人开这种玩笑——不过今天见了你,第一回忍不住开个玩笑。” 她把之前傅雁鸣的“玩笑”,又给他原封不动还了回去。 就在这时,傅雁鸣却突然伸手扣住了她握着酒杯的手。 傅雁鸣看着身材削薄,但力气却很大。 骨节分明的手指扣着她的手腕时,手背上淡淡的青筋似乎也鼓起一种暗藏的气场来。 简沐眼睫一颤,诧异地看向傅雁鸣。 此时傅雁鸣的眼神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狂热一般,眉间似乎压着不明所以的风暴,看着有点吓人。 “老同学?” 简沐生怕他又是一种新应激什么的,不由小心问了一句。 这人可千万别再晕过去。 她下午还得赶稿子,可没空再陪他进一趟医院。 “你说的,” 傅雁鸣开了口,声音哑地失去了平时的清朗,“结个婚吧,我们结个婚。” 简沐:“……” “不是……”她说实话有点懵。 傅雁鸣是醉了? “你不敢?” 傅雁鸣扣着她的手腕不松,语气有点急促,“简沐,简沐,你敢不敢?” “你先放开我的手,” 简沐抽了一下没抽开,她冷静了一下道,“好家伙你劲儿还挺大——你是不是喝多了?” 她怀疑傅雁鸣可能是真有点醉了。 比她还不能激。 “我没喝多,” 傅雁鸣放开了她的手,直视着她的眼睛道,“今天是工作日,今天下去你准备好材料,我们去领个证吧。” 简沐:“……” 这回她看出傅雁鸣是说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她的心登时狂跳了几下。 整个事,神一般的走向,她甚至有了自己穿进狗血文的感觉了。 “我们——” 简沐顿了顿,“你觉得熟吗?” “可以慢慢熟,” 傅雁鸣暗哑道,“简沐,试试闪婚吧。” “我没——” 简沐眯了眯眼。 “先不要拒绝,给你一点时间考虑,” 傅雁鸣立刻打断她道,“今天下午我会一直在民政局等你。” “闪不成呢?” 简沐诧异极了反而一乐。 “闪不成那就只能慢慢谈了,” 傅雁鸣道,“不过我觉得,从各方面来说,闪婚效率最高。” 简沐没再多说,她站起身离开了房间,拒绝了傅雁鸣说让司机送她,直接去外面打了车回去。 “傅哥傅哥——” 等简沐离开,傅雁鸣的小助理齐乐岩一脸八卦冲了过来,“简老师走了吗?傅哥,憋了我好大会儿了,简老师和你房间里那些神兽有什么——” 傅雁鸣竖起修长的食指,在齐乐岩面前一晃。 “敢和简老师透露这些,” 傅雁鸣声音淡淡,“你就死定了。” 5. 谁都不通知 “简老师手机号多少?” “明白明白,这是秘密是吗?” 小助理齐乐岩先是一怔,继而一脸郑重地点头,“我死都不说,傅哥放心!” 说着咽了一口唾沫,没忍住又接着问,“傅哥,那你倒是说说,你房间里的神兽是不是都是照着简老师——” 傅雁鸣扫了他一眼。 齐乐岩话还没说完,被这凉凉的视线直接塞了回去,只好识趣地在自己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傅哥,” 齐乐岩跟着傅雁鸣一边往外走一边小声又道,“老翟刚问我,简老师是不是你女朋友。” 别说老翟想知道,他也想知道啊。 他家傅哥的车从没女人坐过,简老师可是第一个。 他家傅哥也没单独请女人吃过饭,简老师还是第一个…… “不是。” 齐乐岩正飞快琢磨着,就听傅雁鸣毫不犹豫回了一句。 “啊,” 齐乐岩顿了顿,满眼失望,“啊……” 傅家老爷子可跟他说了,什么时候他傅哥交了女朋友,就给他这个小助理提双倍的薪酬。 双倍啊。 丫的他每年为了这个目标,拼死拼活找个机会就替他傅哥创造机会什么的…… 结果他忙的自己女朋友都差点飞了,傅哥的女朋友还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本来以为今天的简老师会是个惊喜,谁知他傅哥就这么给否了。 “我不交女朋友,” 傅雁鸣又淡淡一句,“她是我未婚妻。” “嘭。” 齐乐岩身形一个趔趄,撞到了旁边的玻璃门上。 傅雁鸣听到动静,头也懒得回。 “傅哥?” 齐乐岩震惊地稳住身形后,傻在原地冷了几秒,紧接着小碎步追上傅雁鸣,“傅哥你说什么?” “回去拿户口本,” 傅雁鸣看起来心情很好,“下午我要去民政局。” 司机已经把车开到了酒店门口。 “哥哥哥……” 傅雁鸣上了车后,齐乐岩几乎是紧跟着扑到了车里,惊得语无伦次,“你去民政局?你你你干什么去?” “坑蒙拐骗,” 傅雁鸣面不改色,“杀人放火。” 齐乐岩:“……” “傅哥,哥!” 齐乐岩急的拉长了声音,满眼找不到北的神色中终于拎出来一丝理智,“你你你是要领结婚证吗?” “不然呢?” 傅雁鸣说着,拿起笔记本一边回了一个邮箱一边道,“下午的会谈我不参加了,你去跟着老陆,余下的回头再谈。” 说着顿了顿又道,“把晚上的宴会取消,还有,把距离海大最近的几处房产找出来,回头我瞧瞧。” “不是,不是,” 齐乐岩还是一脸难以置信,“傅哥,你来真的?你要领结婚证了?跟谁?简老师吗?” “这不是很明显?” 傅雁鸣一脸从容道,“还能有谁?” 说着,将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又放了回去,随手又拈起一小瓶消毒液,熟稔无比地往手心喷了几下。 齐乐岩:“……” 前面的司机没忍住,也从后视镜里觑了一眼自家傅总。 傅雁鸣搓了一下手,又扫了齐乐岩一眼。 齐乐岩非常自觉地拿起另一个大瓶的,往自己双手乃至司机手上、方向盘上等处都喷了几下。 就是动作有点机械,一脸的震惊还没褪去。 “那……简老师答应了?” 齐乐岩好一会才在满脑子的卧槽中找到了一点头绪,急急道,“她下午跟你去领证?” “我会在民政局等她。” 傅雁鸣不着痕迹转了话题,“你废话太多了,你一个没结过婚的人懂什么?” 齐乐岩:“……” 他要是个猫,非得狠狠抓几下。 这闪婚的事情落在他傅哥身上,真特么太疯狂了。 他都不知道该为双倍薪酬撒欢狂喜,还是保持震惊到把傅家老爷子给震个平地一声雷。 “下午你跟着老陆去谈判的时候,” 傅雁鸣又平静道,“时刻提点着老陆,之前的条件一口咬定不能动。他这人看着面黑又正派,强硬中透着点不谙世事的傻气,很方便掩人耳目。” 说着一笑,“那些人以为初创公司好拿捏,真是好大的脸——等他们反应过来,给他们准备的不过是一场欲擒故纵的好戏后……真是很期待见到他们脸上迷人销魂的表情。” 齐乐岩:“……” 这特么才是他傅哥的真嘴脸。 他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傅雁鸣这阴晴不定又嘴欠心狠的性子,跟傅董和夫人的脾性不合,才导致了傅雁鸣和傅董夫妇之间的疏离隔阂。 甚至,傅雁鸣和他大哥傅雁平之间,也是异常疏离。 疏离是真疏离。 不仅也就是年节时走个过场,连傅家产业,傅雁鸣都似乎一点不想碰。 整个傅家,在他看来,傅雁鸣心里在意的,似乎只有祖父傅老爷子。 他从傅老爷子嘴里也得知,傅董夫妇嘴上没说过,但心里一直关注着二儿子傅雁鸣的终身大事。 也一直在寻求着合适的人选,不过自然都是借老爷子这边的关系来介绍,从不跟傅雁鸣亲口说这些。 好像是……不敢。 傅家的事一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还一度猜测是不是傅雁鸣不是傅夫人亲生的…… 后来问了他老爸,被老爸给了他头上重重一个暴栗。 叫他在傅家少问多做,且无比肯定告诉他,傅雁鸣绝对是傅夫人亲生的。 他没敢再多问过这事,但心里一直纳闷是真的。 最后只能归结到,那就是他傅哥脾气怪,和家里人不合拍。 毕竟傅老爷子和傅董都可堪称为儒商的,连傅雁鸣大哥傅雁平,都是为人处世谦和好礼,德重雅行,跟傅雁鸣那调调,确实不一样。 但再疏离,这结婚领证的事…… 他傅哥就这么决定了? 谁都不通知? 齐乐岩心里飞快闪过这些念头,但闪也就是闪闪罢了,他可不敢多问。 小事上他敢和傅雁鸣说笑,这种大事上,他可不好多嘴。 做人要拎的清。 “简老师手机号多少?” 这时,齐乐岩听到他家傅哥问了一句。 齐乐岩:“……” 卧槽这问他? 但一个合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格的助理从来不会驳斥老板的额外任务,他憋着一口气飞快跟海大人事处联系,要到了简沐的手机号码。 …… 简沐从出租车上下来,走到自己租的房子里时,这才把心里翻腾的情绪压了下去。 定了定神,她才拿出了手机。 这才想起,她连傅雁鸣的手机号都没有,连微信也没加过。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 看到是陌生号码,简沐眸色一闪,还是接通了电话。 “是我,傅雁鸣。” 傅雁鸣道,“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你备注一下。” “好,” 简沐应了一声,“加个微信?” 傅雁鸣那边嗯了一声。 很快两人加上了微信。 “你户口是学校的集体户口吗?” 傅雁鸣又问了一句。 简沐:“……是的,在学校集体户口上。” 她之前买过小公寓,但小公寓又不给落户口。 她才分来海大一年,户口当然还在海大的教师集体户口上。不止她,一起来的外地老师,都是一样的。 “那你要先去学校拿出你的这些材料,” 傅雁鸣道,“去民政局别忘了带身份证。” 简沐:“……” 不是她还没说要跟他领证呢。 这人酒劲还没散吗? “下午我等你,” 傅雁鸣又道,“你路上注意安全——下午见。” 说完,挂了电话。 简沐握着手机盯着他的微信头像,一时有点槽多无口。 这时手机又响。 简沐还以为是傅雁鸣又打了过来,却没想到又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试着接通,里面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听出这中年男人的声音后,简沐一扬眉第一反应就想把这电话直接拉黑。 但不行,她拉黑了,宋远安就会打给她妈,搅得她妈情绪都怒极要崩溃的样子…… 简沐捏着手机,冷冷开了口:“谁?” “小沐?我是爸爸,” 那中年男人语气中似乎带着不悦,“你姑妈给你介绍对象,你怎么推了?” 说着,加重了语气,似乎拼命要装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小沐啊,我知道,我当年对不起你妈和你们姐弟两个——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是吗?” “做人要讲良心,你是我亲生的,生恩大于天,没有我哪有你们两个!” 宋远安一句接着一句,“再说你来了海城,除了依靠我,你还能依靠谁?别这么不懂事。” “宋先生,” 简沐慢慢道,“谢谢您的教导,从您这里听到良心两个字,真是不容易呢?良心几笔几划,您还会写吗?” “简沐!” 宋远安怒了,暴怒吼了一句又似乎自己强行压下了怒气,缓了缓道,“大人的恩怨你们不懂,但你也老大不小了,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你这样的条件,在海城找个体面人其实并不容易。你姑妈是为了你好——” 说着顿了顿又道,“嘉蜜这个事,真不怪你妹妹,她也是在贺宇风和你分手后,跟宇风在一起的。我知道你嫉妒你妹妹,但做人不能让嫉妒心作祟,你得正视现实——” 6. 好日子 今天是十月初一。 “您说的对,我得正视现实,” 简沐也突然换了语气,十分诚恳道,“宋先生,现实是我是个扶弟魔,你也知道我卖了小公寓给简锐还债,还差得远呢,给我介绍的对象,出不起一千万的彩礼,我是不可能接受的。” 这一千万显然是把宋远安唬住了。 宋家人自从她和简锐都工作后,就开始试探地打起了感情牌,想要伸手掌控她和简锐了。 但自从简锐出了那事,宋家是有多远躲多远。 大约是得知她卖了房子给简锐还债了,这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宋先生,简锐也是您亲生的,” 简沐笑了笑,语气越发恳切,“他差的也不多了,就七八十万吧——您看看您那边能不能帮帮他?他现在东躲西藏地逃债,跟个叫花子一样,你总不能看着他挨饿受冻吧?” “我哪儿去弄七八十万!” 宋远安急了,“怎么还差这么多——嘉蜜就要结婚了,都是花钱的地方……那那那你加我微信,我转你——” 简沐一挑眉,真转? 她飞快加了宋远安的微信。 很快,宋远安发过来一个八百元的转账。 外加一条消息:这八百你先给小锐吃顿饭,我最近太忙,钱也不好凑,你们得容我想想办法。 发完这条消息后,宋远安便销声匿迹,一点动静也没了。 简沐一哂。 她手机有自动录音,把录音和这段微信截图弄好后,一起发给了简锐。 而后又给简锐备注成“简八百”。 她这简八百弟弟说实话性子还有点天真。 自从宋家人甜言蜜语想接触她们姐弟后,简锐竟然还曾一度认为,是宋远安良心发现,是真诚想要赎罪了。 正好多给他看一看,在他父亲宋远安眼里,简锐这儿子,就值八百块钱了。 真是便宜好大儿。 别以为她不知道那位宋家打的什么主意,给她介绍对象,不过是为了讨好宋嘉蜜妈妈那边的亲戚。 毕竟,宋远安没什么本事,人又蠢,除了年轻时凭着一张帅脸和弹得一手好吉他,到处哄姑娘吃软饭外,屁事也干不成。 而宋嘉蜜的妈妈,算是一个富家千金。 到现在宋远安也是在吃软饭。 宋家人恨不得把她和简锐身上的血肉榨干,好献给老婆家当成利益筹码。 简锐却总是看不清这一点。 很快,手机消息一响,简锐发过来了一条消息:“姐,还给他,我一分钱不要他的。” 简沐笑笑回了一句:“没收,脏。就给你开开眼,让你仰望一下你亲爱的父亲大人给你的崇高评估价。” 简锐:“好的明白了,请叫我简八百谢谢。” 跟简锐又略略聊几句,简沐能明显感觉到,简锐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 事情也算过去了,简锐过一段后,会和他女朋友一起来海城这边发展。 京城算是简锐的伤心地,来海城这边,一来避开京城那个环境,二来,海城这边工作机会还是多。 简锐的简历不错,已经接了两个offer。 简沐心情也好了不少。 挂断了通话后,她去泡了一杯茶。 租的这房子是跟人合租,她住的是次卧,房间很狭小,窗户也小,但她眼下在这个地段,也只能租得起这样的。 尽管专业老师不用在学校里坐班,通勤时间不用太考虑,但她科研写论文、弄课题…… 乃至她自己赶稿子之类,都要长时间在房间内完成。 特别需要安静。 合租的女孩爱热闹,又有同事朋友、男朋友等人时不时过来。 这几天相处下来,她已经在暗中开始找新的房子了。 从小公寓打包过来的行李,堆在她狭小的房间里,她除了必备的,其余的都没拆。 海大的教师单人宿舍申请很难,不过…… 简沐低头轻啜一口茶水,微微眯起了眼睛。 领了结婚证,她申请单人宿舍积分上,就能加上不少分了。 还能帮挡烂桃花…… 结婚吗? 领证吗? 随着一口清茶喝下去,简沐觉得自己脑子里突然开始冒出了一串串灼热又骚动的泡泡。 傅雁鸣的话,她还是往心里去了吧? 简沐警觉地意识到,她竟然在为闪婚找借口……她从心底里,竟然不排斥和傅雁鸣闪婚? 利益动人心。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 简沐点开傅雁鸣微信:“结吗?” 傅雁鸣几乎秒回:“结。” “那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简沐发了语音,“为什么跟我结婚?” 傅雁鸣也发过来语音,只有两个字:“镇宅。” 简沐:“……” 她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领完证再互相了解吧,” 傅雁鸣又发过来语音道,“简沐,看时间,你还要先去学校,一下午时间没多长,别浪费——今天是个好日子。” 说着回了她一张照片,看样子他已经在民政局门口了。 好日子? 简沐点开手机日历看了一下。 今天是十月初一。 真是见鬼的好日子。 这时,防盗门传来动静,合租的女孩回来了。 一起回来的还有她男朋友,两人打情骂俏地声音直接穿门而入。 简沐将杯子里的茶一口气喝下半杯,站起身拎起了包。 “咦,简沐,你在啊,你要出去?” 合租女孩勾着男朋友的脖子,看着打开房间门的简沐笑着打了声招呼,“你这是要去……上班吗?” 她那男朋友也盯着简沐看。 上回她这男朋友还要给简沐介绍对象,被简沐婉拒后,他还说简沐有些清高。 “不是上班,” 简沐一笑,“我去领个结婚证。” 说完带上门走了出去。 将那目瞪口呆的一对小情侣留在了客厅。 …… 去海大办户口的事倒是很顺利。 不过路上她地铁、公交的来回折腾,加上堵车,等拿着准备好的这些材料,赶到民政局时,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半。 令简沐意外的是,说是早就到民政局的傅雁鸣,竟然看不到人影。 简沐平静在大厅里转了一圈,确定没看到傅雁鸣。 简沐笑了笑,斜靠在一处清静的角落。 她一手插了风衣的口袋,一手勾着小纸袋里的材料,好整以暇看着那边的一长队人。 那是排队离婚的。 等着结婚的没几个人,等着离婚的一堆。 有意思。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与此同时,一丝淡淡的像是草药味又是青草味的气息袭来。 简沐一回头,就看到了傅雁鸣镜片后含笑的眼神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我刚去了洗手间,” 傅雁鸣一笑,“你带好材料了吗?” “带好了。” 简沐转了一下手里的小袋子,“结吗?” …… 等到两个红本本分别发到她和傅雁鸣手里,简沐心里还是没什么太大波动。 本来她觉得还会有心跳的感觉。 谁知心脏平静地跟睡着了似的。 “恭喜二位,” 工作人员笑道,“真是郎才女貌啊。祝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承您吉言,” 傅雁鸣一笑,从他手里拎的袋子里取出一个精美的糖果礼盒,“一点小心意——同喜同乐。” 旁边工作人员一眼扫见那糖果盒上的logo,眼睛一亮,脸上的笑意越盛,又是一串恭喜的话。 这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带到了高潮。 简沐在一旁默了默。 这人竟然还带了喜糖。 她本来平静地像是睡着了的心脏,突然像是被什么轻轻戳了一下,一下子重重跳了几下。 手里的红本本,仿佛一下子也透出了些许热度。 出了民政局,迎着夕阳的光线一照…… 看着还捏在手里红彤彤的小本子,简沐愣了一愣。 “夫人在想什么?” 旁边跟她一起出来的傅雁鸣,看着她笑问了一声。 简沐转过脸,看着眼前的傅雁鸣。 此时的傅雁鸣眼角眉梢都是喜气,神情间一种志得意满的感觉,映着阳光的发丝似乎都在一根根闪着光。 简沐觉得他整个人亮的都有点刺眼了。 在她的印象里,从没见傅雁鸣这般……“亮”过。 总觉得他一直看似疏冷淡漠的眼底下,藏着一种说不出的阴郁。可眼下这一刻,这人跟突然换了个人似的。 “没事,” 简沐没有纠结他的称呼,收回眼光,将结婚证收了起来,“我今天还得赶稿子,我们改天再聊吧——” 领了证该做什么她也没经验。 而且她是真有稿子要写,下午已经过去了,她只怕还得熬一点夜才能赶完。 “今天确实不早了,” 傅雁鸣抬腕看了看时间,“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这时他神色也缓了下来,之前的“亮”意仿佛被他无声敛了回去,只是眼底还透着光。 简沐本想说自己打车回去就行,可又觉得矫情。 一天折腾个不停,她也有点累了。 送就送。 傅雁鸣中午喝过酒,他的车还是司机开的。 到了小区门口时,简沐本想在门口就下来。傅雁鸣的车牌在小区也没登记,不能自动识别,要进去还得门口登记。 不等简沐开口,司机就主动过去登记了。 简沐只好作罢。 这小区是个老小区,不是人车分流的那种。 车进了小区,就在满院子的乱停乱放中艰难前行。 “我就在这里下吧,” 简沐见前面又是一个小三轮电车挡住了半个路,连忙道,“你们从这里转那边过去,就出去了——” 傅雁鸣让司机停了车。 简沐下车后,却发现傅雁鸣也跟着下了车。 “不请我上去坐坐?” 傅雁鸣摘下眼镜,随手捻了一下眼镜框一笑道,“不是说,我们要互相了解一下?” 简沐:“……” 7. 打119吧。 “就当帮帮我,” “我是和人合租的,” 简沐不太想让他上去,找了个借口,“带外人过去不方便。” 她空间意识很强,私人地盘很抗拒外人侵入。 “外人?” 傅雁鸣手里捻着镜腿顿了一顿,微眯了双眼笑了笑,“证都领了,我还是外人吗?” “主要是我房间很小,” 简沐顿了顿,这一回认真解释道,“没有坐的地方。” 这是真的。 合租的女孩是在一个博主的小工作室工作的,很多物品,在小客厅里堆了许多,基本是她的地盘了。 不过当初租房的时候,这女孩也说了情况,简沐不用小客厅,租金也少了很多。 要是带傅雁鸣上去,坐那个小客厅不合适,进她房间,真没地方坐。 “走吧,我就看看,是这个楼口吗?你说的,一单元,” 傅雁鸣却率先往楼道口走过去,“这小区绿化看着还成,就是房子老旧了点。” 简沐只好跟上。 老楼楼层一共六层,简沐住在五层,当然,得走楼梯上去,这种老楼都是步梯,没有电梯。 本来海城很多老小区加装电梯的不少,但这小区听说是因为楼体结构还有什么别的缘故,一直都没加装。 “五层是吗?” 傅雁鸣进了楼道后,躲开一位牵着小狗的老太太,侧着身问了简沐一句,“东户还是西户?” “东户。” 简沐在他后面道,“你慢点。” 话还没说完,暗沉的楼道里,声控灯熄了。 “怎么灭——” 傅雁鸣脚步一顿。 “咳咳!”简沐大声咳了两声,声控灯一下子又亮了。 与此同时,她也察觉到,傅雁鸣大约是猝不及防,被她的咳声惊得一个激灵。 “声控不是特别灵敏,” 简沐解释道,“这么说话不行,得大点动静才亮。我都是这么重重咳几下——” “听出来了,” 傅雁鸣道,“中气十足。” 简沐:“……” 傅雁鸣继续往上走,过了三层时,灯又熄了。 这回不等简沐开口,傅雁鸣突然先重重咳了几声。 灯还是没亮。 “那个……” 简沐只能继续解释,“这层的坏了两天了,已经报修了,物业可能明天才能换好——” 傅雁鸣:“……” 他回头静静看了简沐一眼,黯淡的光线下,镜片后的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绪来。而后才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又继续往上走。 他身材高挑,肩膀平正,身上的西裤熨帖挺括,走在简沐前面的楼梯上,越发衬得他双腿出奇地长。 简沐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感受到一种难得的堪称精致的“色相”。 到了门口,傅雁鸣侧过身,等着简沐开门。 简沐拿出来钥匙开了防盗门。 小客厅里没人,也听不到合租女孩那房间里的动静,看来是没人。 “进来吧,” 简沐打开了灯一笑道,“看着点脚下,这边摆的盒子多。” 合租女孩的东西实在太多,哪怕是她陪着一起收拾过,小客厅里依然看着堆的很满,有点显得凌乱。 傅雁鸣跟着她走了进来。 灯光下,从头发丝都泛着精致的傅雁鸣,站在这样的小客厅里,跟四周环境形成了一种格外鲜明的对比。 就像是把他抠图粘贴到了这屋子里似的,满满都是不合拍。 “这个是你房间吗?” 傅雁鸣指着次卧问了一声。 简沐嗯了一声,过去开了门笑道:“你看吧,我说很小吧,就放一个床一个柜子,加我一个小书桌就转不过来身了——这边打包的都是我没拆开的行李,你进来根本没地方坐。” 一眼就看到底的小屋子,也不知道傅雁鸣看个什么劲。 简沐就看着傅雁鸣一步一步走向她的房间,在房间门口时顿了一下,摘下眼镜拿在手里蹭了一下,这才又重新戴上眼镜。 “你眼镜多少度的?” 简沐找了一个话题,问了一声。 “二百多度,” 傅雁鸣道,“有点近视,不过不严重。” 两人说着话,傅雁鸣重新又戴上了眼镜,参观了她的房间,又在小客厅、洗手间等处“参观”了一下。 这时简沐察觉到傅雁鸣脸色似乎有点不对劲。 “你不舒服吗?” 她试探道,“要不——你先在小客厅坐坐,我给你烧杯热水?” 说着过去按下了电水壶的按钮。 傅雁鸣回过头看到小客厅沙发上一角,也摆着跟简沐合租女孩的一些零散东西时,就站在原地没动。 “不坐吗?” 简沐无奈道,“要不你先坐我的小凳子上?” 她房间的电脑桌配的是一个小转凳,也是她房间里的唯一一个座位了。 傅雁鸣点点头,才坐在她的小凳上,就听到跟客厅接着的小阳台上传来轻轻嘭的一声。 “什么声音?” 简沐皱眉,转身往小阳台那边走去。 傅雁鸣立刻起身跟着她走去。 “扑棱棱……嘭——” 才一走到小阳台,就听到什么东西撞在了阳台的遮阳帘那边一角处。 “有鸟进来了?” 简沐有点无语,合租这女孩过日子十分糙,开窗户经常忘了拉纱扇。 这时候蚊子虽然很少了,可还是会飞进来别的虫子。 尤其晚上,灯光或者一些味道,就会引过来一些飞虫。 但听这动静,像是进来个鸟。 “鸟吗?” 傅雁鸣忙道,“赶出去就行了。怎么开着——” 话没说完,他声音倏地一顿。 简沐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她的手臂一下子被傅雁鸣死死扣住了。 力道很大,勒得她有点疼。 “是……蝙蝠,” 傅雁鸣声音有点哑,“打119吧。” 简沐:“……” 她这才反应过来,傅雁鸣似乎是有点怕这个,也是因为洁癖? “不用,” 简沐挑眉笑道,“你去我屋里等着,一下就好。天都冷了怎么还有蝙蝠乱飞——” 说着,把傅雁鸣推出了小阳台。 她找了个伸缩衣撑,那这长竿勾住蝙蝠,飞快将小东西赶进了她这边手里抓的塑料袋里。 对着窗户抖一下,将误入民宅的小蝙蝠放了出去。 傅雁鸣被她推出小阳台后,去并没离开。 就站在那边,看着简沐的动作。 小阳台这边没开大灯,他的身形融在夜色昏暗的光线里,无声无息中似乎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紧绷。 简沐放下衣撑后一眼扫见这边的情形,眸底飞快闪过一抹讶异,但脸上神色依然没变: 她敏锐地感觉到,傅雁鸣的“洁癖”似乎有点奇怪,那种反应……和她见过的别人的洁癖反应,还是哪里有着异常。 “赶跑了,” 简沐笑着冲他道,还开了一个玩笑,“住老楼就有各种不速之客。古人不是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 她话没说完,就被傅雁鸣伸手一把拽了过去。 不等她回过神来,傅雁鸣就将她狠狠拥在了怀里。 简沐:“……” 不是吧,吓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成这样了? 高中时她可是见过傅雁鸣这校草跟人打架的,那狠厉的样子能镇住一堆混混…… 她还真没见过傅雁鸣眼下这个样子。 “收拾东西,” 就在这时,傅雁鸣长吁了一口气后不容置疑道,“搬家。” “搬家?” 简沐诧异地抬眼看向傅雁鸣。 傅雁鸣抓着她的手腕,飞快将她带进她的房间。 “拿上你的笔记本什么的眼下用的,” 他大步过去将简沐的笔记本电源拔了,利落干脆地收拾着,“带上今晚换洗的衣服——其他任何东西可以先不带,改天再收拾。” “不是,” 简沐吃惊道,“你,你干什么?” “给你搬家,” 傅雁鸣动作不停,“我在海大附近有套房子,今天已经叫人收拾过了,可以拎包入住——你这就跟我走。” 简沐:“……啊?” “快点,” 傅雁鸣催促道,“你今天不是还要赶稿子吗?别磨蹭。” “不是,” 简沐连忙阻止他道,“你这……这也太突然了。” 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婚都闪了,” 傅雁鸣道,“这算什么突然?” 简沐扬眉。 这种对事情发展失控般的感觉,令她有点不爽,她不想跟着傅雁鸣的节奏走。 “就当帮帮我,” 这时傅雁鸣忽而语气缓和了下来,“我不想今晚做梦梦到和蝙蝠煮酒论英雄。” 简沐:“……又不是让你今晚住这里,再说蝙蝠我已经赶走了。” “我们领了证就是夫妻,夫妻一体听说过吗?” 傅雁鸣道,“我要是睡你这里,想的是我的家,我做梦会在我的家。我要是回了我家,留你在这里,我想的是你这里,做梦——就会梦到你这里。” 说着一笑,“还是说,你今晚能留我在你这里睡?” 简沐被他的逻辑震撼到了。 “快点,” 傅雁鸣将收拾好的电脑包拎在手里,又看向简沐,“我不觉得你的小床能睡下我们两个。” 简沐略一顿,飞快过去拿了几件换洗衣服,又拎起她上课用的文件夹道:“好了,走吧。” 两人出了门。 司机开着车一直在楼下那边等着,看着简沐又跟傅雁鸣重新回来上了车,一点奇怪的表情也没,十分平静。 “晚饭怎么吃,” 一上车傅雁鸣就问,“想在外面吃还是回家自己做点,或者点个外卖?” 回家…… 简沐心里又被这两个字戳了一下。 “不想自己做,” 简沐想节省点时间,“买点现成的吃吧。” 平时她会自己做着吃,但今天各种事都逃出了她掌控,赶稿子的时间有点紧张了。 “行,” 傅雁鸣道,“晚上了吃点清淡的?有家茶餐厅的流沙包不错,再弄点粥和两个小菜怎么样?” “挺好,” 简沐立刻道,“这样挺好。” 傅雁鸣说的那家茶餐厅在一条小路上。 司机开过去时,简沐留意到小路两旁,时不时会有火星闪烁似的,不由靠近车窗往外看了看。 “今天寒衣节,” 司机也明显注意到了,扫了一眼道,“这边有人习惯的风俗是晚上烧,我们老家那边,十月朔日都是上午烧,阳气最旺的时候——这晚上烧,有鬼气不觉得寒津津的吗?” “鬼有什么好怕的。” 傅雁鸣一笑。 简沐:“……” 嗯,蝙蝠比鬼可怕是吧。 8. 叫保安了啊 从茶餐厅拿了定的餐后,司机便直接开车到了海大附近一个小区。 这小区简沐也留意过,小区不小,里面叠拼别墅、高层以及小高层等都有,属于海大附近一个挺有名的高档小区。 “海城电视台经济频道的一个名嘴主持人,” 简沐一边看着小区的门口一边道,“听说就住在这个小区——这小区里面看着真不错,不过我没进来过。” “就停这吧,8栋离小区东口不远,你开到东口那边,” 傅雁鸣听她这么说,叫停了司机道,“我和简老师走过去。” 简沐也没意见。 这小区人车分流,开车还要走地下停车场那个口。 下班高峰期内,那停车场入口也看着有点堵,一辆接着一辆,车灯连成一片。 她行李也不多,两个人走进去也不累,说不定还省时间。 小区东口绕个弯就到了。 司机停了车后,傅雁鸣将简沐的小行李箱拎下来,他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拎着打包的餐盒,带着简沐往小区里走去。 “我来,” 简沐只拎了一个她上课用的包,就伸手道,“行李箱给我。” “不用,” 傅雁鸣笑了,“这样配重比较合适。” 简沐被他这说法逗得一乐,也没坚持,反正拉杆箱也不是太费力。 进了小区后,简沐一边走着一边打量着小区的环境。 果然是高价小区,植物和水系景观什么的,一看就是和一般小区不一样,都是钱。 “这边——” 傅雁鸣示意简沐跟过来,“8栋在东口进来后往右拐,第二栋就是。” 说着看向简沐,声音听着十分平静,“你觉得这个小区怎么样?” “挺好的啊,” 简沐由衷道,“这种小区还不好,什么小区才叫好啊。你这房子什么时候买的?很贵吧?” 这种小区,她肯定是不会考虑的,也没留意过这里具体的房价。 “两年前,” 傅雁鸣像是想了想,才回道,“买的时候16万每平。” “现在呢?” 简沐好奇道。 “14万。”傅雁鸣简单利落道。 简沐:“……哦。” 傅雁鸣带着她照直往8号楼走过去。 那8号楼是个小高层,一共十二层,听傅雁鸣的介绍,他的房子在六层,是个大平层的房子。 简沐收回了参观小区植被的视线后,这才留意到,走在她身边的傅雁鸣,似乎也在边看四周边走。 像是不太熟悉这边的路似的。 简沐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傅雁鸣的房子,他怎么会不认识路。 可等到她和傅雁鸣进了单元楼口,从电梯厅上电梯到了六层,走到门前傅雁鸣输入密码时,却提示不对。 “密码我没记错,” 傅雁鸣顿了顿又飞快输入一遍,“很简单一组数字,是我公司周年庆的那一天——” 简沐就在旁边静静等着,总觉得哪里似乎不对劲。 就在傅雁鸣又输了一遍密码时,防盗门突然呼的一下被从里面打开。 “你们干什么的?!” 屋内灯光大亮,一个穿着T恤围着围裙露着一截花臂的强壮男人,手里拿着锅铲满眼警惕怒气冲冲吼了一声,“我叫保安了啊!” 傅雁鸣:“……” 简沐:“……” 僵持了两秒,两人才弄清。 这边是8栋西二单元,而傅雁鸣的房子,是8栋东二单元。 在那花臂男人难以置信的眼神中,两人有点狼狈地从电梯下来,傅雁鸣镜片后的眼神有点莫测不定。 “这不是你的房子吗?” 简沐不解,“怎么还能走错?” “我没来过,” 傅雁鸣解释道,“有的房产是一时心血来潮,有的是抵换过来的——没太留意,这边我也是第一回来。” 说着,又补充一句,“今天咱们的事赶得急,下午叫人过来收拾过,不过我没来得及过来。” 简沐无言以对。 有钱人的世界她真不太懂。 两人这回很快找对了房子。 傅雁鸣打开门后,又拿着手机手电筒去找了灯的开关。 灯一开,满室灿亮。 简沐打量了一眼这房子。 装修属于那种简洁风的,清朗明快,没什么赘余花哨的东西,到处都收拾地干干净净。 就屋内空气中,漾着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是傅雁鸣身上的那种特别的香水味。 “这是什么香水?” 简沐耸着鼻尖嗅了一下,跟中学时用过的中药水味特别相似,清冽安宁,她闻起来就想到了外公,心里有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喜欢?” 傅雁鸣将行李箱放在一边后,过去桌上放了餐盒,回头看向简沐一笑,笑意似乎有点特别。 “喜欢啊,挺清淡的,” 简沐道,“是哪个大牌的新系列吗?我闻到你车里也是这味道。” “逢春,” 傅雁鸣看着她的眼睛道,“这药水的名字叫逢春。不过不是什么大牌,是公司之前收购的一个小作坊的方子。” “自家产品啊,” 简沐有点意外,“你们家还收购做香水的公司啊。” 傅家做的一直涉及微电子之类的行业,难道还做化妆品? “不是我们家,” 傅雁鸣拿起一瓶消毒水,冲她伸手示意,同时纠正道,“是我,而且不算香水——伸手。” 简沐伸出手,让他往自己手心里喷了几下消毒水。 “觉得这名字俗吗?” 这时傅雁鸣忽而一笑问了一句。 “逢春吗?” 简沐道,“挺好啊,闻着有淡淡的青草香还有一点点药香——” “其实不是因为这个味道……” 傅雁鸣顿了顿,但没继续解释,摘了眼镜拎在手里晃了晃道,“这名字……以后再跟你解释。” 简沐心思已经不在这什么香水药水上了。 她看了看时间,急着要去赶稿子。 傅雁鸣见她看时间,也没再多说,过去将餐盒取出来,一样一样放好。 简沐去洗手间洗了手,尽管一进门就擦过傅雁鸣的消毒水,但她习惯饭前洗手。 洗了手后不出意外,傅雁鸣在饭前又给她喷了一点消毒水。 简沐也是服了。 两人跟老夫老妻似的,面对面一边聊几句一边简单吃了饭。 知道她急着工作,傅雁鸣吃饭完就带她到了一个房间。 “这间书房是给你的,” 傅雁鸣道,“我书房在你隔壁,你先忙吧——” 简沐看着这偌大的书房,心里痒了一下: 作为经常要在书桌上拼死拼活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人来说,大书房,大书柜大书桌那都是梦里最盼的事情。 一下子成了现实,她把笔记本电脑放在大书桌上时,没忍住伸开双臂在书桌上趴了一下。 就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笃笃。”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轻响。 简沐回过头,一眼就看到傅雁鸣端着一个水杯,正半靠在门边,清浅的笑意漾在他眉眼间。 “给你送来一杯水,” 傅雁鸣举了举手里的水杯,过来放在桌上,“晚饭那皮蛋粥感觉咸味重了些,你记得喝水,小心上火。” “你这大书桌真带劲,” 简沐敲了敲桌子道,“还有这大书房——这书柜里的书……” “今天叫人一块去买的,” 傅雁鸣实话实说,“古代名著、外国名著、文学批评,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是看着海大文学院资料室的一些书单弄的。太仓促了,也不全,等你以后想买什么再慢慢添吧。” 简沐:“……” 她无言以对。 “我弄好估计就很晚了,” 想了想,她看向傅雁鸣,“你累了就早点睡,有什么……我们明天再聊?” 今天事太多了,她心底的疑惑也很多,但一个事赶着一个事,加上她又要急着赶稿子,只能先一一压下。 “没事,我也有工作要处理,” 傅雁鸣一笑,“等你忙完叫我就行。” 简沐点了点头:“那行,那我忙完就去你书房找你。” 说这些话时,她尽量显得自然。 当然,今天很多事事出突然,她神经似乎也有点麻木。 等傅雁鸣离开,简沐立刻投入了工作。 她写作的路子很杂,这么多年她跟个野马似的在各种写作的领域乱闯,路子蹚出来不少。 实体的,网络的,乃至她还和一些编剧工作室联系……拼死拼活,加上走了一点运气卖过影视小版权,之前才凑足了钱买了那个小公寓。 由于简锐的事情,她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不拼还能怎样? 这么想着,一皱眉,简沐将杂念暂时抛在了脑后,打开文档开始工作。 她打字手有点重,噼里啪啦的,之前在租的房子,隔音不好,合租的女孩回来时,她打字都要刻意放轻。 眼下这么大的一个书房,就她自己,不怕打扰别人,她速度快的飞起。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赶完了稿子,简沐看了一下时间,晚上十一点了。 还有课题几个邮件要回复。 横向课题她虽然不是主持,但参与也是一堆琐事。 弄这个要比赶稿子更心累,她搓了一下脸,继续整理。 等她处理完,已经是十一点四十了。 还行,跟她平时睡觉的时间差不多,今天的工作量算是提前完成了。 伸了一个懒腰,简沐这才想起来喝水。 咕咚咕咚一口气把已经凉了的水喝了一个干净,她这才站起身出了书房。 走到隔壁傅雁鸣书房时,简沐脚步一顿: 傅雁鸣的书房门,是开着的。 从她这边看过去,傅雁鸣像是已经洗了澡,换了一身丝质的睡衣。 他没坐在书桌旁,而是坐在了书房的一个大藤椅上,双腿翘在了一边的一个书柜旁的高低柜上。 他手里是种像弹弓也像是小弩的东西,正半眯了眼睛,懒洋洋对着这边墙壁某处。 9. 成年人的玩具 看到简沐,傅雁鸣的姿势没变,只缓缓转过手中的东西,抬了抬手对准了简沐这边。 简沐心里微微一跳,站在原地没动。 等她看清了傅雁鸣手上的东西时,又松了一口气,那弹射的小箭头是橡胶什么的,没有任何杀伤力。 这时傅雁鸣笑了起来。 同时一转一松手,那小箭啪的一下弹了出来,速度倒是很快,倏地弹到了门口一边的墙壁上。 简沐站在门口,对傅雁鸣这种兴趣不置可否。 刚才吓了她一跳,傅雁鸣那坐姿、那瞄准的架势,以及才看到他时那镜片后有点阴郁的眼神…… 她还以为傅雁鸣是有什么家暴怪癖呢。 虽然家暴这东西,她确信就凭傅雁鸣一个人,单打独斗,未必时她的对手。 哪怕傅雁鸣中学时她见过他打架斗狠,哪怕他眼下看着也是健身,肌肉削薄有力。 她都不怕。 她刚才心里那一紧,有点是怕傅雁鸣精神有问题。 咳咳,闪婚一个神经病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吓到你了吗?” 傅雁鸣这时从藤椅上站起身来,放下手里的东西道,“你忙完了?” “没有,你这——” 简沐疑惑道,“你不是第一回来这边吗,这是你的……玩具?” 傅雁鸣笑了起来。 “玩具?” 傅雁鸣难得笑得有些明朗,“你这词用的……在外面说别人会误会的。成年人的玩具不能叫玩具。” 简沐无语,笑了笑没反驳,视线落在了那东西上。 “看看吗?” 傅雁鸣拿起来递给她,“这不是买的,叫人给定制的,闲着无聊的时候拿来消遣解闷——今天我助理叫人过来收拾这房子,我让他把我办公室一些东西顺便也都拿到了这边。” 说着把那小弩递给了简沐。 简沐好奇看了看,小小的一个机械的玩意,制作很精良,她拿着看了看,也有了一点兴趣。 在傅雁鸣的示意下,她端起这小弩转过身,准备也对着这边墙上的靶盘弹一下试试。 可当她转过身,对着门口那面墙时,却微微一怔: 刚进来时,由于是背对这墙往傅雁鸣身边走,她没留意到这边墙上的靶子的样子。 这时候看清楚了,却发现在原本平板靶盘上,贴了一张大大的A四打印纸。 在这张打印纸上,像是很随意地画着一个小孩子的轮廓。 也就是大约三四岁、四五岁小孩子那样子,哪怕是个简单的外形轮廓,也能看出来稚嫩和天真来。 而之前傅雁鸣弹出的那一柄小箭,箭头便死死吸在了这小孩轮廓的心脏位置。 简沐睁大了眼睛,再次确定了一下。 确实是个小孩子的轮廓,这点不管是谁看,绝对都不会错。 “瞄准,” 就在这时候,傅雁鸣忽而在她身后贴着她站住,从她身后轻轻扶起她的手臂,一手半揽着她指点道,“端稳——来吧,消灭敌人。” 随着他开口,温热的气息便喷在了简沐的耳边。 同时,他身上那种清冽的药香草香味道,霎时便将她笼在了这种气息之中。 简沐身形一僵。 她指尖扣着小弩,一时没有松手弹射。 傅雁鸣的气息像是裹着寒意的风雪,她心里微微有了一点寒津津的意思:她想不透,傅雁鸣为什么要用一个孩童的外形轮廓,作为靶盘。 更是蓦然间发觉,她其实一点也不了解傅雁鸣。 却跟他闪婚了。 她没忍住侧过脸,飞快瞟了一眼斜斜站在他身后的男人。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傅雁鸣下颌的线条十分清晰精致,他镜片后的眼睛有点桃花眼的意思,却比桃花眼略显得细长一些。 眼尾极长的眼睫像是一笔淡墨,让他即便没什么明显情绪,也会挑出一种既似阴郁又似凉薄的似笑非笑感觉…… 是她书里纸片人才有的好容貌,就是这性子,她还看不透。 怕是被傅雁鸣这一点“色相”给蛊惑了,才硬生生闪了婚。 “怎么了?” 可能是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傅雁鸣疑惑问了一句。 “没什么——” 简沐笑了笑,手暗中微微一转,偏了一点,而后一扣机关,啪的一声小箭弹射了出去,却落在了靶盘外。 “准头不够,” 傅雁鸣点评道,“手是不是抖了?” “嗯,没玩过这个,” 简沐一笑,“不玩了——我去洗个澡,对了,我卧室在哪边?” “这边,” 傅雁鸣带着她走到往里的一间,打开门道,“我们的卧室。” 简沐讶异地转脸看向他。 我们? “这房子面积小,二百平多一点,只装了一间卧室,” 傅雁鸣神色自然解释道,“两个书房,一个是健身房——没有留次卧。” 他以前从没想过结婚。 每处房产,只要是他叫人装修过,都是只留一间卧室,毕竟除了他,也没旁人。 这个房子原本装的时候,是一个书房,一个健身房,一个他自己用的私密特殊房间,只余下一个卧房。 今天叫人把那间私密房间重又收拾的,直接换成一个书房。 简沐看着宽敞的主卧,以及那视野内可见的超大的床…… 这床是很大,但傅雁鸣的意思是,他会和她一起睡? “我睡觉很安静,” 傅雁鸣看出了简沐的犹豫,眼底透出明显的笑意,“怎么,你不放心,怕我来个强制爱吗?” 说完又补充一句,“我们已经领证了,事实夫妻,你答应了,我们要互相了解,多一起亲近相处时间不好么?” “我——” 简沐笑笑,“我睡觉不怎么老实。” 都跟人闪婚了,还对同居蝎蝎蛰蛰的,似乎有点矫情。可想坦然一点吧……她是真没心理准备。 “没关系,” 傅雁鸣笑道,“主卧有浴室,你去洗澡吧,里面洗漱用品都是备好的,如果你对牌子有什么要求,明天我们再换。” 简沐点点头嗯了一声,也没多说,去找了自己的换洗衣服,又拿了睡衣,进了洗浴间。 洗完澡她换了睡衣。 她的睡衣夏季的比较清凉点,秋冬季的都很保守。 换好吹干了头发后,她眸色闪了闪,缓缓将门一点点打开。 从门缝里看到傅雁鸣并没在卧室里后,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才走了出来。而后看着这偌大的床心里还是有了一些纠结。 第一回要跟一个男人一起睡。 睡就睡。 这可是浸了消毒水的白月光。 “洗好了?” 傅雁鸣走了进来,他赤脚踩在细软的地毯上,衬着他的双脚很白,和他身上的皮肤一致,都是那种冷白皮。 他直接走到床那边,掀起薄被躺在那侧后看向简沐,“怎么,还是觉得不能接受?” “没有,” 简沐嘴硬,走过来掀起被子这边,躺在他旁边道,“这床……软硬还挺合适。” 床垫不知道什么牌子的,但应该不是流行的什么乳胶之类的,不算太硬,也不算太软,支撑度也很舒服。 “你也觉得不错?” 傅雁鸣笑道,“那咱们这个方面还比较一致——这床垫是专门找厂家定制的,我习惯这种。” 说着摘下眼镜放在一旁的小柜上,“躺好了吗?我熄灯?” 听简沐应了一声后,傅雁鸣关了灯。 卧室大灯关了后,还从洗浴间那边装饰的小地灯处,散过来一些柔和的光线。 黯淡柔和的光线,让室内不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但也不会让眼睛觉得刺眼。 “能接受这光线吗?” 傅雁鸣又问了一句,“还是要全黑?” 简沐转脸看向身侧躺着的傅雁鸣,朦胧的光线下,她有了一种做梦般不真实的感受。 她和傅雁鸣……竟然躺到一张床上了? 床很大,但都躺下后,她觉得可能是两个人的枕头挨着的缘故,只感到几乎是贴着傅雁鸣了。 他的体温,她都能感受的明明白白。 这种距离下,哪怕是朦胧的光线,她也能看到傅雁鸣的脸,还有他此时不太清晰的五官…… “全黑吧,” 简沐立刻道,“我习惯黑着睡。” 傅雁鸣没有拒绝,找出灯的遥控来,又把那边的小装饰地灯给关了。 屋子里一下子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两人的呼吸声,在全黑的环境里,似乎显得更清晰。 简沐下意识想要屏住呼吸。 “简沐,” 这时,傅雁鸣在黑暗中忽而缓缓开了口,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来却问的很直白,“你和别的男人睡过吗?” “没,” 简沐回答得很干脆,反过来也问道,“公平起见我也问你一样的问题,你和别的女人睡过吗?” “没有。” 傅雁鸣静静回了一声。 两个人都不吭声了。 都是二十七八快三十的人了,这个年龄还是个处,貌似谁也最好别笑话谁。 傅雁鸣声音静静缓缓的:“你谈过男朋友吧?” “谈过,” 简沐在黑暗中也懒懒道,“前一段才分的,谈了两三年,没成——你呢,谈过女朋友吗?” 这床很舒服,她躺着躺着,困意都已经起来了。 黑暗中傅雁鸣却没回应。 “嗯?” 简沐试探追问,“问你呢,你呢?” 见傅雁鸣还没动静,她疑惑自语道,“睡着了?这么快……” 黑暗中傅雁鸣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10. 别分 “简沐?” 简沐等了等,傅雁鸣还是没什么动静。 她睡意越发浓得化不开了,转过身,背对了傅雁鸣后,闭上眼没一会就沉入了梦乡。 黑暗中的傅雁鸣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自然没睡着。 他睡眠从小时那件事后,就一直是个问题,每晚入睡都很艰难。做过很多次治疗,但都除不了根。 后来,试过那么多种方法,唯一能缓解他入睡艰难的,便是他自己捏模3D打印出来的一个个“镇宅神兽”。 可今晚他来这边房子住,并没有带一个过来,何况又是他最抗拒的全黑环境。 但身边躺了一个活生生的…… 傅雁鸣呼吸明显加重了一些,眼睛眨也不眨地在黑夜中看向躺在身边的人。 适才简沐问他的话,他都听到了,但并不想回答: 她谈过男朋友,最后没成,分了。 分了—— 能分第一个男朋友,就能分第二个男朋友。 能分男朋友,就能分老公。 哪怕闪婚了,她只怕要分的话也会闪离。 红本本并不是全能的。 傅雁鸣伸手将背对着他的简沐扒拉了过来。 “简沐?” 他叫了一声,声音有些沉郁,“你和他为什么分?” 简沐才睡着,虽然还不算太沉但困得不行,被他这么一扒拉半醒了过来,鼻音很重的嗯了一声:“……什么?” “你和他为什么分?” 傅雁鸣身形有点僵,但声音还是很稳。 “不合适,” 简沐迷迷糊糊道,“就……我以为在一起,是彼此会给对方一片天,结果……他给你准备的是一个笼……就不合适,不是一路人。” 太困了,她回答地跟梦话一样,断断续续的口齿也不太清。 回答完,她还挣扎着想再清醒一点,好跟傅雁鸣聊下去,毕竟她的问题傅雁鸣好像还没回答。 但傅雁鸣短暂地又沉默一下的功夫,她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听到简沐均匀的呼吸声,傅雁鸣盯着她在黑夜中的侧影,没有吭声。 “我能给你一片天,别分……” 傅雁鸣缓缓轻轻道,像是自言自语,“但我……简沐,你能给我一个笼吗?” 简沐睡得香甜,完全没反应。 过了片刻,傅雁鸣轻轻轻轻地贴近了简沐。 两人都穿了睡衣。 但睡衣很薄,贴在一起,体温很快像是融合到了一起。 傅雁鸣只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热度,在一点点侵蚀他的血肉筋脉。 他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就像是肖想已久的缥缈神灵骤然降临,一下子点燃了他沉在龌龊黑暗中的血脉。 迷迷糊糊中简沐一个翻身,长腿毫无忌惮地一抬,直接压在了傅雁鸣的身上。 傅雁鸣浑身一颤,差点直接坐起身。 不等他回过神,简沐手臂也在睡梦中伸过来,跟抱抱枕似的,八爪鱼一样把他卷进了怀里。 傅雁鸣:“……” 感受了一下被简沐卷裹的感觉,黑暗中傅雁鸣唇角勾了勾,身上莫名的颤抖渐渐平缓下来,轻轻长舒了一口气: 被简沐裹在“笼”里的感觉,他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安稳。 这一次,他很快也陷入了沉睡之中。 …… 简沐一觉醒来,睁开眼就看到了一片陌生的墙纸。一个恍惚后,这才想到自己是在傅雁鸣这里。 她猛地一扭头,就见身边的床榻空空的,傅雁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 拿过手机一看,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这一觉睡的,昨天手机闹钟也忘了调。 她上午没课,下午就两节专业选修,倒也不急。 习惯性地先拿手机点开了她作品的链接,昨天的稿子发出去后,关注一下回应。再点开邮箱,瞟一眼版权“金主”的一些新发的定制文沟通细节,这才放下手机起了床。 走出卧室后,简沐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发现傅雁鸣没在。 手机信息音响了一下。 傅雁鸣给她发过来了一条信息: “早饭在餐厅,起来后自己热一热吃。如果觉得家里有什么活要人来做,这是一位家政阿姨的电话,你联系她。” 简沐回了一个好。 很快傅雁鸣发过来语音请求。 “醒了?” 一接通傅雁鸣就开口道,“你那边余下的东西先不急,我上午要忙,等下午你上完课,我陪你一起把东西搬过来。” 说着又道,“把你课表发我,避免我在你上课时打扰到你。” 简沐应了一声,在手机相册里翻出她这学期的课表截图后,发给了他。 “我上课手机都调静音,” 发完后她一笑道,“你打电话也打扰不到我,不过我也听不到就是了——你有什么不能被打扰的时间安排吗?” 毕竟住在傅雁鸣这里,她不清楚会不会有什么急事要联系他。 “随时。” 傅雁鸣声音透着浅浅的笑意,“没有不能被你打扰的时间。” 简沐握着手机张了张嘴,没出声。 “怎么了?” 听不到她声音,傅雁鸣那边似乎有点疑惑,“怎么不说话了?” “傅雁鸣,” 简沐认真问道,“昨晚你还没回答我呢,你谈过女朋友吗?” 她不吃亏,一问要换一问。 “没。” 傅雁鸣回答地很干脆。 听到傅雁鸣那边有了人的说话声,简沐没再多问,略略几句后挂了语音。 她和傅雁鸣之间,隔着太多,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问清楚什么的。 等简沐吃完饭坐到电脑前翻看下午的教案PPT,傅雁鸣电话又打了过来。 “你有驾驶证吗?咱们的地下停车位上,给你留了一辆车,车钥匙我放小吧台那边了——”傅雁鸣像是在边走路边说话,气息有点不稳。 “有驾驶证,” 简沐往小吧台那边看去,果然看到上面摆了一个车钥匙,“但领完证还没开过车,车技不行,我就不开了。” 上学的时候不会买车,倒是随大流考了证。 后来分到海大,海城的车牌又不好等,再说她倾尽全力买了那小公寓后,手里钱紧,更没想过去买车了。 她倒是有一辆小电驴,就是在租房那里,那小区有电动车充电车棚。 这小区看着高档,可高档是高档了,那天从外面进这小区时,她没看到哪里有车棚。 要是没充电放小电驴的地方……她还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法弄到这边来。 至于开傅雁鸣的车……她练都没练过,考证都过去那么久了,真去开就怕成了碰碰车。 “那——” 傅雁鸣明显没想到会是这样,他那边顿了顿后才开口,“那我叫老刘送你去学校。” “不用,” 简沐立刻叫停,“这边离海大近,走着都能到,再不行我还能打的呢,很方便。” “也好,” 傅雁鸣忖度了一下又道,“你上完课,我叫老刘去接你去出租房那边,我开完会直接从这边开车过去你出租房那。” 简沐应了一声。 傅雁鸣这房子所在的小区,距离海大是真的很近。 从小区东口这边出来,穿过一条小街再过一个红绿灯就到了海大,骑车子估计十分钟就到,开车就更不用说了。 简沐扫了一辆共享单车骑了过去。 下午的选修课人多,是在博学楼A区的大教室。 博学楼A区也属于公教楼区,这边上课是全校各学院的排课。 简沐将共享单车停到博学楼A区旁边的还车位时,就见那边停车场口处,宋嘉蜜拎着包也走了过来。 简沐并不意外,这天下午的课,她和宋嘉蜜两人上课的教室是挨着的。 她和宋嘉蜜分属不同学院,平时几乎没有什么交集,这学期的这门课却巧合地排在了相邻教室。 好在两人一向都默契地假装看不到,谁也不曾跟谁主动说过话。 “简老师?” 就在简沐和往常一样,无视地转身往博学楼走过去时,却听宋嘉蜜在她身后叫了一声。 简沐顿住脚步,神色淡淡转过身,就看着宋嘉蜜小碎步冲她走过来。 宋嘉蜜长得很娇小玲珑。 长相应该算甜美那一挂,这容貌并不随宋远安,而是随了她妈的长相。 “简老师,” 宋嘉蜜声音很甜,加快了脚步走到了简沐身边,“我跟你说两句话——” 简沐不动声色,看着一旁又有两位老师走过去。 “简沐,我过来就是奉劝你一句,” 等那两位老师招呼着走了过去,宋嘉蜜声音也没了之前的甜腻,“我和宇风马上就要结婚了,希望你好自为之——再纠缠他又有什么意义?” 说着,眼中有些傲气,又压低了声音道,“他根本就没爱过你,你和他谈这么多年,他碰过你吗?可我……已经怀孕了。” “鸱得腐鼠、敝帚自珍,这些词的现实意义我还是第一回真切领会,” 简沐长眉挑了挑,“宋老师,真是受教了啊。” 说着又是一笑,“恭祝宋老师喜结连理,早生贵子——我们不熟,不多说了。” 她说完就走。 “姑妈给你介绍对象你不见,” 宋嘉蜜又跟在后面冷冷道,“是还想着和宇风纠缠不休吗?” 简沐叹一口气。 跟听不懂人话的人沟通是真累。 “宋老师,” 简沐笑道,“忘了告诉你,我已经领证了,结婚证。” 宋嘉蜜一愣。 “是跟把你塞进海大的那个老头结婚了?” 宋嘉蜜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十分微妙,“你能进海大,是那人帮了你吧?那人有权有势?” 11. 周末回来吧 “今天按时吃药了吗?” 简沐平静地直视宋嘉蜜的眼睛。 她比宋嘉蜜个子高,浓颜系的五官很有视觉冲击力,她这么静静盯着人的时候,格外有一种压制感。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宋嘉蜜有些瑟缩,退了半步又觉得有点示弱似的,一下子提高了声音,“难道不是?之前你弟那边不是你给凑了钱?你的钱哪来的?你的小公寓哪来的?” 她爸听她姑妈说简沐卖掉一个海城的小公寓后,和她姑妈猜了很多,一直想不透,简沐的钱哪里来的。 让她问过贺宇风,贺宇风却语焉不详,只说简沐的心很大,路子野得很。 “关你屁事。” 简沐一挑眉,糙话直接放了出来,撂下这一句后转身冲博学楼内走了进去。 她买小公寓的钱哪里来的,其实贺宇风是应该知道的。 她写文拼力挣钱的事贺宇风应该也都看在眼里,但他不信。 他觉得她挣的没有那么多,更多的,是她在外不知什么野路子弄来的钱…… 为此起的争执不少。 她有时和一些出版社的、网站的,以及有的编剧工作室沟通时,私下见的人也形形色色。 贺宇风也有些疑神疑鬼。 至于宋嘉蜜说的,把她塞进海大的那老头……其实是她博士生导师的一位老朋友。 她导师当初在她博一时,便诊断出了癌症。 加上她导师那时重点开展的一个研究课题,很偏很冷,经费资源各方面也没特别突出。 大约也有点人病“茶凉”的意思,那时导师期待地问谁愿意跟他做这个课题时,各种因素下,几乎没人回应。 她是看着老人眼里的那种光…… 一咬牙加入了那个课题。 那课题很难做,耗费了她不少时间,加上她自己的兼职写作等等,每天她都忙得连睡个懒觉都成了奢侈的享受。 她本来没想过太多,文科硬核的核心论文虽然发了,成果奖项拿了,但课题偏冷,说实在这些也就是算个荣誉。 没想到的是,快毕业那段她导师病危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联系了一位老朋友,将她推荐到了海大。 这种推荐外人自然不知道。 导师的那位朋友的身份,她来海大后也自然绝对不会给人随便透露。 贺宇风的家在海城,他妈妈是个小学校长,他爸在海城也是个生意人,生意做得还不错,小有名气。 总之,贺宇风的家庭条件,以相亲角的评断来说,确实很好。 贺宇风却是一心想让她博士毕业后,去他妈妈那小学里当老师。 “当小学老师多好,” 贺宇风那时劝她,“海城的一个重点小学呢,等以后有了孩子,孩子上学你也能多管顾孩子。” 她拒绝了贺宇风的提议。 贺宇风也越发有些疑神疑鬼。 一向看着温和体贴的他,第一次对她失去了耐心。 也从那一天开始,她和贺宇风,就等于一拍两散。 因此,不管是她进海大,还是买海城那小公寓……贺宇风按理说,都应该知道一点“内幕”。 但贺宇风却在宋嘉蜜面前故意语焉不详。 也许在贺宇风眼里,无论是她努力挣钱,还是凭借实力或运气自己找到工作…… 她没进贺宇风为她准备好的“笼”,恐怕才是他讳莫如深的缘故。 两课时的选修课,是专业相关,简沐上起来得心应手。 她性格也算放得开,课堂上时不时跟学生互动抖个包袱什么的,气氛十分轻松。 之前学期末学生评教时,她的课都是高分。 下了课后,简沐拿出手机看了看。 果然傅雁鸣那司机已经给她发了信息,说车子已经到海大这边了,让她下课后联系。 简沐拎着教案包往楼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拿着手机给那司机发了语音请求。 那司机很快就接通了语音。 “刘师傅?” 简沐忙道,“您在海大哪个门?” “简老师——” 这时刘师傅喊了一声,“这边呢。” 简沐:“……” 她怎么觉得刘师傅的声音在手机外都响了起来。 连忙转身看过去,就看到刘师傅把车不知什么时候开到了博学楼的这边楼口外。 此时正是下午前两节下课的时候,两小节算是一大节,下课后很多学生都在往楼外走,还有前两节上完课的老师们,也大都走这个楼口。 乌央乌央的人流从博学楼里出来,视线都会下意识落在了刘师傅开的这辆黑色豪车上。 “简老师,这边,” 两鬓都有点白发的刘师傅,很是和蔼地冲简沐笑着招手,“刚下课啊。” 说着,随意得体地一欠身,替简沐打开了这边的车门。 简沐:“……” 她不用回头看,就能感觉到这一片老师和学生们投过来的视线。 她飞快上了车,第一回有了在众目睽睽下的不适感。 透过车窗,她一眼就看到了正一脸复杂神色地看着这边的宋嘉蜜。 “刘师傅,您怎么把车开到海大里面了?” 等刘师傅启动了车子,简沐疑惑问了一声。 海大校园,外面的车子不能随便进。 “有贵宾识别码,” 刘师傅笑道,“我叫人在海大这边系统下添加了这车的车牌,这样进来方便,不用再登记了。” 简沐默了默哦了一声。 到了出租屋这边时,傅雁鸣也已经到了。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那小助理齐乐岩。 看着简沐又拎着装教案的包从车上下来,傅雁鸣眼角弯了弯,笑意很明显。 简沐的东西大多数都是打包好的,收拾起来也挺快。 合租的女孩没在,她给这女孩发微信说了一声,而后又跟房东联系了一下。 房东是个讲理的人,但因简沐没提前沟通临时退租,虽退了她预交的房租,还是扣了一些押金。 “让小乐搬,” 等简沐规整好行李后,傅雁鸣伸手搭在简沐后腰拍了拍道,“我们先走。” 他动作力度很轻,却在落下来时,隔着薄薄的风衣,简沐感受到了他手掌的温度。 “我一起吧——” 简沐不习惯使唤别人,她拎起最大的一个行李包出了卧室门后,往肩上一扛,右手扶着,左手又顺势拎起门口处放着的捆在一起的几个鞋盒。 “哎哎哎简老师——” 齐乐岩吓了一跳,“您放下我来我来!” “不用,” 简沐转身就往外走,“我经常这么来回搬东西,习惯了。” 她一个人在海城工作生活,之前小公寓是她自己折腾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搬家一向都是她自己。 她年轻力壮的,也不觉得是个事。 她外公是个老木匠,她从小就帮外公扛木料什么的,扛点东西动作一点也不生疏。 “你帮我拎别的吧,” 见傅雁鸣过来要接手,她摇头示意傅雁鸣道,“你要不怕脏手,去拎一下别的行李包吧。” 齐乐岩目瞪口呆地看着简沐的背影。 这画风跟他想象中的优雅婉约的文学院教授似乎有点跑偏,跟他们公司的白领丽人,也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而且就这么吩咐他家傅哥的样子……真是……一点都不把他家傅哥当傅总看啊。 被简沐指派了活的傅雁鸣笑了笑,扫了一眼齐乐岩:“看什么——没见过女神吗?” 说完,伸手拎起一个行李包,往楼下走去。 齐乐岩:“……” 他傅哥竟然会亲自帮人拎行李,还有还有,是他眼花了吗?怎么看着傅哥拎着行李往下走时,嘴角都笑勾着的? 傅雁鸣拎着行李才下到三楼,手机响了起来。 他放下行李,从身上摸出一小瓶消毒水往手上喷了几下,这才拿出手机扫了一眼。 家里老爷子打过来的,这电话他还不能不接。 “爷爷?” 傅雁鸣接通了电话。 “这周末回来吧,” 傅老爷子道,“家宴请了客人,一起吃个饭。” “谁?” 傅雁鸣问道。 “就陆家的人,” 傅老爷子笑道,“这回陆家那姑娘也来。” “今天按时吃药了吗?” 傅雁鸣静静问了一句道,“李医生在您身边吗?” “吃了吃了,在在在,” 傅老爷子恼火道,“一说让你见女人你就推三阻四的转移话题——你就说你周末回不回吧?你真想当一辈子和尚不娶媳妇了是不?” “好,那我直接说了,” 傅雁鸣道,“爷爷,我周末如果回去,会带我媳妇一起过去——哦,对了爷爷,我已经领了结婚证。”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手机那边一阵哐里当啷的乱响,像是老爷子把什么东西给弄掉了。 “你这混球——你你你你刚说什么?” 混乱中那边传来傅老爷子震惊无比的声音,老人家大约是激动过了头,气都有点喘不匀了,声音却大得跟打雷似的。 傅雁鸣默默把手里离耳朵远了点。 “昨天才去领了证,” 傅雁鸣等那边老爷子缓了缓,这才又道,“所以爷爷,我已经有媳妇了,您就不用再操心这事情了。” “还有,” 他说着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和她还不熟,不知道她会不会愿意跟我一起回去。如果她同意,我会带她一起,如果她不同意,那这周末我暂时先不回家——” “不不不……不熟?” 傅老爷子差点一口气又憋得说不出话来,“你这小兔崽子什么意思——你这就给我滚回来,立刻马上!” “字面意思,” 傅雁鸣不紧不慢道,“今天没空,之后见面再详谈吧,我正帮我媳妇搬家。” 傅老爷子:“……你爸妈和你大哥知道了吗——” “爷爷,” 傅雁鸣垂下眼睑,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不动声色打断道,“我在忙,不聊了。” 12. 两个小盒子 他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手机在他修长的手指间转了转,傅雁鸣面无表情将手机放进衣袋里,重又拎起了行李。 简沐的东西很快就都搬了下来,装在了老刘开的车上。 傅雁鸣让老刘和齐乐岩开车先把简沐的行李送到家,他却带着简沐上了他开来的车。 “我们要去哪儿?” 简沐看着傅雁鸣开车走上了另一条路,疑惑道,“我们不回去吗?” “去超市看看,你想想家里还有什么要买的零碎东西,” 傅雁鸣一笑,“再说家里冰箱都是空的,买点菜,我们今晚不点外面的餐了,自己做点吃的怎么样?” 说着看了简沐一眼,“你会做饭吗?” “会,” 简沐如实道,“不过我自己过也是瞎凑合,厨艺一般,能做熟是没问题的,就味道不敢保证。” 她上学都是吃食堂,工作了以后,在自己小公寓里也折腾吃的,大部分的家常菜她都会。 她自己觉得做得味道还行,但昨晚吃了傅雁鸣买的茶餐厅的包子和粥后……感觉确实跟人家的味道差远了。 她不太清楚傅雁鸣的生活水准和口味,就跟傅雁鸣一起吃的这两回,她已经有点感觉到这些饭菜的精致讲究程度了。 自己做的话,怕是难合这人的口味。 “你会做饭吗?” 简沐想着也问了一句。 “还行,” 傅雁鸣似乎犹豫了一下才道,“也会几道菜。” 说着眼角一弯笑道,“行了,看来我们两个不出去吃,也是不会饿到了。” “你什么口味?” 简沐问了一声。 “我不怎么挑食,” 傅雁鸣道,“只挑人。跟谁吃要挑,至于吃什么,无所谓。” 简沐:“……你真没谈过女朋友吗?” “我说了,” 傅雁鸣一笑,“我比较挑人。难得挑到,当然要直接结婚,女朋友这个阶段就跳过了。” “为什么挑我?” 简沐问了上回心里的疑惑,“镇宅是什么意思?这是玩的什么梗吗?” 傅雁鸣笑了起来。 车子正好驶到一个路口,他将方向一转,稳稳驶到了这边一个大型精品超市。 将车子停在了停车位上后,傅雁鸣这才又一笑道:“这个留给你慢慢猜。” 简沐只能暂时放弃了追问。 “这超市——” 简沐注意力回到眼前的超市上来时,下车的动作顿了一下……这超市是有名的贵。 不过想到这是傅雁鸣的消费习惯,她把后半句话压了回去。 “这超市东西价格高点,” 傅雁鸣却会意地接了话头,“不过东西品质听说还不错,再说这里好停车,服务也好一些,方便省事。” “你没来过?”简沐看向他。 “没,” 傅雁鸣道,“我——好像是没逛过超市。不过也许记错了,可能很小的时候逛过?都不记得了。” 简沐意外道:“没逛过超市?” “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 傅雁鸣一点头,“感觉超市这种地方——应该是和家人一起来的地方,看着别人热闹,觉得融不进去这地方的气氛。” 简沐心里疑惑他难道就没家人? 但她对傅雁鸣的情况一点不了解,不知道家人是不是都还在……万一问不好,徒惹人伤感。 眼下问不合适。 “不过现在想逛了,” 傅雁鸣却又笑起来,“走吧,老婆。” 老婆这两个字被他说出口时,他像个才练习说话的小孩子一样,一个字一个字似乎在嘴里咂摸过了滋味。 简沐被他这称呼给激的心里一跳,下意识猛地转脸看向他。 “夫人,媳妇?” 傅雁鸣笑道,“你要不喜欢老婆这个称呼,我换什么比较好?” “都行,” 简沐面上还是很淡定,“无所谓。但我习惯直接叫名字。” “那你叫一声,” 傅雁鸣顿住脚步,看着简沐一笑,“我听听。你说的,只叫名字,我听一听。” 简沐;“……” 她之前都是连姓带名一起叫傅雁鸣,只叫名字……还真没叫过。 傅雁鸣看着她,镜片后的眼神透着浅浅的期待笑意。 “雁,” 简沐开口有点别扭,“雁鸣。” “嗳,” 傅雁鸣笑应了一声,“小沐——走吧,我们进去。” 简沐和他一起进了超市。 简沐进了超市后,扫一眼这些商品的价格,果然是比别处贵出了不少。 “看有没有你喜欢的餐具,” 傅雁鸣道,“家里是叫人看着给准备的,备的仓促,没多少,也不全,咱们今天再买一些。” 简沐没有意见。 两人转到了卖餐具的地方,看着花色样式挑挑拣拣,时而一起小声商量几句。 俊男靓女在一起格外吸引人注意,两人买过的款式,也有旁的顾客跟着来看,似乎觉得两人挑中的花色更时髦好看似的。 买好了餐具,两人又去逛了日用品的货架。 简沐其实没什么东西要买,但她看出来傅雁鸣兴致很好,也就跟着逛了一处又一处。 “这里的咖啡豆不错,” 到了食品这边,傅雁鸣道,“家里咖啡机那些也都是让小乐给准备的,是我常用的牌子,我觉得还不错——买点这种咖啡豆,回去咱们试试。” 说到咖啡简沐立刻应了。 她一个人拼死拼活赶稿子的时候,咖啡是她离不开的东西。 她的小公寓在时,也有一个小小的咖啡机。后来搬到出租屋,没地方放,她出二手了。 逛了许久,东西也买的差不多了,傅雁鸣推着购物车,简沐跟在一边,一起往收款处那边走去。 到了收款台附近后,货架上摆着各种小东西: 各种口香糖、小零嘴,乃至各种花哨的小玩意……都是为了让顾客在结账时方便添加点的“添头”。 简沐遛到旁边的货架上,选了两袋小零食,还有一小盒精致的巧克力糖果。 转过身走回来时,就看到傅雁鸣也从一个货架上,拿了两个小盒子丢进了购物车里。 “你喜欢什么味的?” 两个小盒子丢进购物车后,就从一堆东西的缝隙里滑了下去,简沐没看清,一笑问道,“我买了巧克力的。” 看样子也像是小糖果的盒子,没想到傅雁鸣也喜欢这些小零食。 “我喜欢什么味的不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 傅雁鸣笑意有点晦暗不明,“要看看你喜不喜欢。” 简沐一笑,这人甜言蜜语像是随口就来。 结账时傅雁鸣走在前面,简沐跟在他身后。 等把购物车里东西拿出来扫码的时候,简沐的动作倏地一顿:这两个小盒子…… 竟然不是糖果? 完全出乎她的意料,简沐的脸腾地热了起来。 傅雁鸣竟然买这个东西。 “还有呢,” 傅雁鸣笑了笑,提醒她道,“递过来一下。” 简沐本来想表现得淡定一些,可只觉得脸上的热度在傅雁鸣看过来时,越发得烧灼起来了。 她有点心慌地将购物车余下的东西都推过去,直到收银员扫了码,又一个旁边的收银员熟练打好包后,这才觉得呼吸缓和了下来。 “怎么了?” 出来的时候,傅雁鸣一笑,“你脸还红着呢。” “有点热,” 简沐下意识摸了一下脸,强行解释,“这超市真热——” 傅雁鸣无声笑了起来,却没再追问。 简沐直到坐在了车上,才回过了神。 这才意识到,刚才是傅雁鸣付的钱。 这涉及到了经济问题……哪怕是事实婚姻了,可经济问题她也不想糊弄过去。 矫情也罢,毕竟不熟呢。 “傅——” 她一开口想到了之前说定的称呼,顿了顿又才接着道,“雁鸣,我们——是不是要说一下那什么,钱的事。” “这么快就想我上交财政大权?” 傅雁鸣说着忽而一俯身,整个人都向她贴了过来。 “我——” 简沐一怔,下意识往车座靠背上一仰一贴。 却不料傅雁鸣只是过来替她拉过了安全带,利落替她系好后,冲她弯了弯眼角,墨划般的眼睫勾起了一抹暧昧不明的笑意。 “暂时还不能把我全部财务交给你管,” 傅雁鸣启动了车子笑着平静道,“你要容我整理过,给我一段时间可以吗?” 简沐:“……不是,我没要你的财政大权。” “哦,” 傅雁鸣一边打方向驶出停车场,一边看了她一眼道,“那还有什么钱的事要解决呢?” 简沐:“……” 她的钱就不是钱是吧。 “我的意思是说,” 简沐试着想要委婉表明她的意思,但又一时找不到更委婉的说法,只能简单粗暴道,“你看,我吃你的,住你的,用你的,你说这——” 毕竟还不熟。 “这个啊,” 傅雁鸣似乎有点意外,不等她说完就打断她疑惑道,“眼下我有钱,明显比你钱多的多。等你什么时候钱多了,也可以让我吃你的,住你的,用你的——这有什么问题吗?我们不是领证了吗?” 说着又看了她一眼,镜片后笑意沉沉,“夫妻两个,不是一家人吗?不管是你的钱还是我的钱,都是家里的钱吧?” 简沐沉默地听着,静静也回看了傅雁鸣一眼。 “这个问题,” 傅雁鸣见简沐不吭声,一笑定论,“暂时先不考虑。等我整理好后,我们再谈。” 说完看似随意又抛出一句,“这周末有空一起去爷爷家吃顿饭吗?” 13. “买本吧霸总,” “你爷爷家?” 简沐有点意外,“这周末?” “嗯,刚爷爷打过来电话,” 傅雁鸣道,“看你是不是方便吧,如果不想,咱们就不回去。” 简沐默了默。 听傅雁鸣的意思,如果她不一起,那他也就不回去了? “我没事,” 简沐忙道,“只是……我需要准备什么吗?你和老人家说了我们已经领证的事了?” “当然,” 傅雁鸣一笑道,“我们领证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那你父母……” 简沐试探着又开了口。 她话才说了半截,就察觉到傅雁鸣神色像是沉郁了下来。 “爷爷知道就够了,” 傅雁鸣看向她道,“至于我爸妈那边……我很少回家。” 简沐眸色闪了闪。 原本之前她还猜测是不是傅雁鸣父母出了什么事,傅雁鸣才不肯提及。 这下却看出来,傅雁鸣父母好好的,只是他和父母关系不和。 “抱歉,” 见简沐沉吟不语,傅雁鸣轻缓了一口气,又解释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和家里的事情,一言半语说不清,等以后慢慢解释给你听。” 说着又是一笑,“你看我坦诚到这个地步可以吗?” “嗯,需要我介绍一下我这边的情形吗?” 简沐道,“我属于单亲家庭,我和我弟都是跟着我妈长大——从没接到过我父亲的抚养费。” “你父亲在海城?” 傅雁鸣问了一句。 “嗯,” 简沐笑得有些讽刺,“由于我到了海大工作,他以为我到了海城,拿捏我的时机就到了。” “哟,” 傅雁鸣也跟着笑起来,“这就有意思了,虐渣的时候别忘了带上我。” “行,” 简沐一扬眉,“哦对了,我估计还是扶弟魔,刚砸锅卖铁帮我弟还了一大笔钱——我这边情况大致这样,你还有什么别的想了解吗?” “还差多少?”傅雁鸣突然问道。 简沐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弟的债还差多少才能还清?”傅雁鸣直接道。 “我已经魔道大成,” 简沐叹一口气,“他债已经还清了。” 傅雁鸣顿了顿没忍住无声笑了起来。 两人一路随意聊着,跟多年的老夫老妻似的,沟通依旧是出乎意料的轻松惬意。 回到家,傅雁鸣习惯先喷了消毒水,又去换了家居的衣服。 简沐也跟着他往手上搓了一点消毒水,换了鞋后正往里走,不经意一回头,就见傅雁鸣拎着她穿过的鞋子,往鞋底细致地喷了一些消毒水。 简沐:“……” 这可真是卫生习惯够好的。 “小乐他们把你的行李都搬过来了,” 傅雁鸣跟过来道,“放在你书房这边,需要我帮你一起整理吗?” “不用,” 简沐走到书房门口,看着里面打包的自己的行李,“要不先这么放着……” 她零七零八的东西,拿出来摆放不知道这洁癖能不能忍受。 “这是我们的家,” 傅雁鸣伸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你愿意怎么摆就怎么摆,这么放着算怎么回事?” 说着又道,“这房子我们只怕得住一段时间,等我们之后新家确定了,再重新规划。” “新家?” 简沐有些意外,一转脸正对上傅雁鸣的眼睛。 由于离得近,傅雁鸣身上的清冽的气息几乎将她包裹住了,呼吸都似乎交缠在了一起。 “嗯——” 傅雁鸣点点头,忽而放在简沐背后的那只手略一用力,将简沐拨转了过来,几乎是拥在了他怀里,“新家肯定是我们两人一起去挑,这房子是我随意买的,不能算我们真正的家。”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在简沐耳边轻轻道,“小沐,抱一抱我。” 简沐闻着他身上的气息,那种清冽中淡淡的草木药香是如此熟悉,像是当年外公外婆的爱一样,令她心神放松又熨帖…… 她慢慢伸出手臂抱住了傅雁鸣的腰。 抱住傅雁鸣时,简沐真切地感受到他薄削的腰胯和衣服下贲张有力的肌肉线条,还有真实热度的体温。 这一刻,高中时那蘸着消毒水的白月光,似乎才第一次具象地被她感知到了一点鲜活。 砰砰砰…… 简沐觉得自己的心此时像是撒了欢。 “小沐,” 傅雁鸣也收紧了揽着简沐腰肢的力道,下巴轻轻蹭在她的脖颈间,“我们一点一点熟悉对方可以吗?生活、工作、爱好兴趣……以及身体——” 简沐心里一动,傅雁鸣的唇不知有意无意,在她脖颈边擦过。 她向来抗拒没有情感的深入亲密接触,这也是她和贺宇风谈了那么久,却一直没有走到□□那一步的缘故。 傅雁鸣说的一点一点熟悉……那他今天买那小盒子里的东西什么意思? “我们早点做饭,” 这时傅雁鸣松开了手,“吃完你早点赶稿子——晚上是不是可以早点休息了?” 说着,先走去了厨房。 简沐跟过去,两人商量一下,都开始动手准备。 “对了,你都写什么稿子?” 傅雁鸣将一小把青菜洗干净,放在一旁沥水,斜斜靠在料理台旁,有点好整以暇道,“方便说说吗?” “很杂,能挣钱的都写。” 简沐一边往饭煲里放水一边回了一句。 “比如呢?” 傅雁鸣饶有兴致地问道。 “比如霸总娇妻文学,” 简沐一脸严肃道,“霸总一把从兜里掏出一百万现金甩到小娇妻面前的那种——” 话没说完她快忍不住了。 “不是你知道一百万现金有多重——” 傅雁鸣先是一怔要分辨,继而看到简沐眼底戏谑的笑意,登时反应过来是简沐在开玩笑。 他笑得几乎止不住,还呛了几声。 “雅文学、俗文学,” 简沐笑道,“我急了眼的时候,只写挣钱的东西——你不会感兴趣的。” “谁说的?” 傅雁鸣一笑,“我想看你的霸总小娇妻。” “看你自己吧,” 简沐瞟了他一眼,“现成的霸总。” 不过既然傅雁鸣问起,她也不想刻意隐瞒什么。挑了个发过实体的小说,在手机上给他点开链接。 “买本吧霸总,” 简沐戏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谑笑道,“安眠神器,一本一杯奶茶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哦——” 傅雁鸣:“……哦。” 他视线飞快在那链接上扫了一眼,不动声色记下了那书的名字和售卖的店铺链接。 两人说说笑笑,简单的饭菜很快做好。 对于对方的厨艺,也都有了个大致了解。都还行,做出的家常菜色香味不算差。 “这不是我最高水平,” 傅雁鸣解释了一句,“我做的最好的菜,都是大菜。专门跟人学过的,比这些要出彩的多。” “很期待,” 简沐觉得他像个等表扬的孩子,于是点头道,“等你好好露一手。” “会的,” 傅雁鸣道,“那周末在爷爷家的家宴上,我给你露一手?” 简沐一笑点了点头。 这家宴,看来是真要一起去了,不知道那老人对她会是什么态度。 晚上简沐写的很顺,十点半左右就弄好了。 又去查了一下邮箱,科研处那边还没回复有关课题的一些事项,她便关了电脑。 收拾了一个行李包,将里面她的一个风铃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桃木做的文殊菩萨,是外公这老木匠帮她做的,打磨得很用心,很细巧精致。 那是她外公第一次听到她写东西挣钱的时候,老人高兴地了不得,非得说她一定是文曲星下凡。 亲手给她做了这个文殊菩萨,又特特跑去家附近的庙里,找了和尚说是给开光什么的…… 她当时啼笑皆非,可还是接过了老人沉甸甸的爱。 简沐看了看,最后将这个木头做的文殊菩萨摆在了书桌一角。 行李还有好几包,她没急着收拾,过去洗了澡,换了睡衣,把头发吹干。 走到卧室时,她还是顿了一下脚步: 昨晚赶稿子太困太累,睡得太快没顾上有什么反应。 再一次要和傅雁鸣睡到一个床上,尤其是她今晚还不算太困……简沐觉得自己是不是再去书房待会。 “睡吧,” 不知何时傅雁鸣已经站到了她身后,“睡前的状态比较放松,我们相互了解,睡前聊一聊应该效果不错。” 简沐尽量自然地过去,躺在了床上。 等她躺下后,傅雁鸣将手里拿的什么东西,丢进了他那边的床头柜里,接着又拿遥控关了灯,和昨晚一样屋里一下子全黑了下来。 简沐身形微微一僵。 她看清了。 傅雁鸣拿过来放进床头柜的东西……是那两个小盒子。 “那是两盒套,” 傅雁鸣在黑暗中静静道,“你别紧张,我买这个就是想万一你……有备无患吧。” 万一我怎么样…… 简沐心里有点震惊,这种锅甩得她猝不及防。 “小沐,” 忽而傅雁鸣隔着被子抱住了她,声音有些暗哑,一只手的手指触到了她的唇上,轻轻来回蹭了几下,“我其实——” 话没说完他顿了一下,像是把几乎要脱口而出的什么话又咽了回去,“你的唇……很软……” 简沐下意识抿了一下唇,却在黑暗中不小心将他的指尖也一起抿了一下。 她觉得那指尖倏地一颤。 继而就感觉到傅雁鸣的呼吸重了不少。 14. 还说吗 简沐一下子也觉得身上热的不行。 她的唇抿到傅雁鸣的指尖时,她心尖都像是跟着一颤。 从未有过的急促心跳,让她第一回感受到了她写在文中的一系列夸张激情词汇……原来世上真有这样力道的悸动。 她一直觉得,从小单亲家庭长大,她对爱情大约具有某种免疫力。 之前跟贺宇风相处起来,也觉得不过是温情关切更多一点罢了……从没这样心跳如雷。 “小沐,” 这时候傅雁鸣又暗哑唤道,“我能亲一下你吗?” 简沐拼力调匀着自己的呼吸,尽力不显得慌乱,强行淡定地轻轻嗯了一声。 傅雁鸣在黑暗中半撑起上身,像是十分小心一样在夜色中轻轻探寻着简沐的唇。 但两人的唇轻触在一起的一刹那,简沐明显地察觉到傅雁鸣整个人似乎一僵。 想到傅雁鸣的洁癖,简沐平静地等着他“应激”。 毕竟不管怎么说,她是坚决不可能答应,傅雁鸣往她唇上喷消毒水的。 他如果实在下不去嘴…… 那这吻也就算了。 这时,傅雁鸣却像是怕碰碎什么似的,越发轻微地来回拿唇蹭了一下她的唇。 不等简沐再想什么,傅雁鸣呼吸突然急促起来,猛地将唇紧紧压在了她唇上,透着十分强势又生疏急迫的攫取之意。 简沐第一个反应,竟觉得他这动作像是一头饿极了的猛兽,在想要撕咬猎物一样…… 简直不给人留活路的那种。 “唔……” 简沐觉得自己实在是要被憋死了,忍不住略一挣扎,想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只是屋子里太黑了。 她一挣扎,像是惊醒了狂乱中的傅雁鸣,他不知怎么也动了一下,结果两人“铿——”的一声,唇齿撞在了一起。 简沐瞬间感受到了唇上的一丝血腥,疼的她不由蹙了一下眉,但还是忍着没吭声。 因为她觉得自己的牙齿,貌似也撞在了傅雁鸣唇上什么地方,不会比她好多少。 “嘶……” 果然傅雁鸣轻嘶一声。 紧接着傅雁鸣转身过去,伸手抓起遥控打开了小灯。 柔和的光线下,两人看着对方的样子,一时都楞了一下。 “你——别动别动,” 傅雁鸣拿拇指在他自己唇上蹭一下,动作很快下了床道,“我去给你拿棉签蘸一下——你嘴上破了一点皮。” “不用,不用,” 简沐也跟着下了床,走到主卧的浴室这边,打开灯对着镜子看了看,果然下唇上破了一块,有点渗血,“不要紧,我洗一下很快就不渗了——” 说着她一边拿水冲了一下一边又往傅雁鸣这边看过来,“你呢?疼不疼?” 傅雁鸣唇上也破了一点,不过比她还轻一些。 傅雁鸣去拿了医用棉签,过来小心往简沐唇上又蘸了蘸。 “有碘伏,” 傅雁鸣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瓶,神色有点紧绷,“但涂在嘴上感觉会不适——” “不用涂这个——” 简沐没忍住有点想笑,结果一扯嘴角才拿棉签压过不怎么渗血的唇,又开始往外渗了。 “别笑……” 傅雁鸣拿着一手拿着棉签,一手拿着小瓶,没忍住像是也牵起了嘴角,牵扯到唇上的破口,他不由眯了眯眼。 “这点小破——” 简沐话没说完顿住了。 她这时才留意到傅雁鸣的脸色:异常的苍白,额上竟然已经满是细汗,连手都开始有了轻微的颤抖。 “你不舒服吗?” 简沐顿时紧张起来。 傅雁鸣机械地摇了摇头,紧抓着手里的东西,忽而张开双臂狠狠将简沐抱在了怀里。 抱住简沐后,他整个人呼吸似乎都停了,身形紧绷的像个木头人一样。 “怎么了?” 简沐想要挣脱开,好去给他倒杯水缓缓,却发现他这时候力道大的令人吃惊。 这状态……想到听讲座那一天的事情,简沐心里一突,傅雁鸣该不是犯了什么旧病了? “雁鸣,” 简沐飞快冷静下来,拍着傅雁鸣后背道,“别慌,别慌——你身体是有什么病吗?常吃什么药?药在哪里放着?” “没事,” 傅雁鸣先是抱着她没动,过了片刻才低声道,身体却还有一些颤抖,“我没事。” 说着,他才缓缓放开简沐又哑声道,“……是我的错。” “说什么呢?” 简沐也感觉到他精神像是缓和了不少,心里疑惑,但也没在这时追问,反而轻松笑道,“我不也把你嘴唇磕破了——这也值得升堂断案判决出来了责任书吗?” 她知道傅雁鸣这状态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傅雁鸣之前的“应激”看出来也该是有缘故的。 但她向来真遇到事了心里并不慌:有事就解决事情,没事自然最好。 眼下不是追问的合适时机,她神色自然不动声色地缓缓化解,又说了两句笑话,像是傅雁鸣说没事,她就认定了他的话。 傅雁鸣眼底的紧绷终于散退,配合简沐几句说笑间,又恢复了平时的精神。 在简沐收拾用过的棉签时,他斜斜靠在浴室门口的门框上,深邃的眉眼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浓烈情绪。 这是他第一次在某种程度的应激后,舒缓得最快,身心最舒服的一次。 心里压抑的某些东西,被简沐轻飘飘几句玩笑,一下子给击溃了那种沉重一般…… 他呼吸了几下,带出几分轻松。 两人各自又拿医用棉签压了一会儿,直到不再往外渗血,这才又收拾了一下,重新躺了回去。 “就……” 傅雁鸣照旧关了灯后,伸出双臂抱住了简沐,低声道,“谢谢。” 这“谢”字来的有点莫名,但简沐还是一笑:“嗯。” …… 一夜过去,第二天傅雁鸣依然一早就去上班,简沐起来,对着镜子看了看,嘴上的破口已经结了痂了。 红肿基本消下去,就那个血痂显眼一点,像是唇上多了一颗痣。 她周五这天没课,下午教研活动。 她所在的文学教研室,跟语言等其他教研室活动,不在一个场所。 教研室一共才二十位老师,都一个教研组,每次活动气氛都很轻松。 简沐过去的时候,离着活动开始还有十几分钟。 她先过去签了到,又去活动室柜架上抽出自己的记录本来,这才坐到了这边一个靠近门口的座位上。 “简老师,你嘴怎么了?” 教外国文学的张老师,正笑着跟大家说话,一转脸看到简沐时,好奇问了一声。 张老师是文学院工会负责人,人缘很好,很能和老师们打成一片,当然也是文学院话痨兼八卦爱好者之一。 “不小心磕破了,” 简沐笑道,“快好了。” “哦哦,下回可小心点,” 张老师忙道,“嘴上破了吃东西都不方便了哈哈——” 简沐也跟着笑。 “简老师,” 这时张老师想到了什么,往简沐跟前一凑小声笑道,“昨天下午你下课的时候,听说豪车接送啊。” 简沐:“……” 昨天下午那一幕好多老师学生看到,也不意外张老师会听说。 海大教职工中开好车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也多得是,但昨天老刘开的那车……即便在海大那些好车中,也是特别显眼。 “哦,一个远房亲戚,” 老刘年龄大,她说朋友不太合适,索性就随口给了老刘一个新身份,“做生意的,正好来海大找朋友办事什么的……遇上我了就叫我一起吃的饭。” “亲戚啊,” 张老师明显还听说了什么别的,听到“亲戚”两个字时,她一愣继而释然笑道,“我跟你说,是亲戚就常走动着点,俗话说,三年不上门是亲也不亲——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简沐笑着点头一一应了。 等老师们都到齐开始教研室活动时,简沐敏锐地察觉到,老师们时不时眼神会落在她身上。 简沐心里一笑。 她并不介意别人的好奇,谁人背后无人说,随便。 教研室活动结束,她依然是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出来。 等骑出海大校园时,简沐察觉到有辆车似乎在跟着自己。 她一眼就认出那是贺宇风的车。 “嘀嘀。” 这时,贺宇风开车驶到了她身边,按了两下喇叭。 简沐眯了眯眼,没理会他,骑车转过弯就到了这边小街。 小街不宽,但路两旁有不少小吃店等店铺,吃的用的好多都是将海大学生们作为目标客户。 不过这时间才下午四点多,街上的行人不算多。 贺宇风开车也跟了过来。 大约是看到简沐没有停下的意思,贺宇风的车子忽而提了一点速度,到了简沐前面后,斜斜歪停向路边。 几乎是将简沐的车子截停在那里。 “小沐,” 贺宇风截停了简沐立刻就从车上下来,几步绕到简沐身前道,“我有话跟你说。” “贺宇风,” 简沐静静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要说?” “你,你傍上了一个老头?” 贺宇风眼底透着愠怒,“你怎么,怎么这么自甘堕落!” “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简沐一挑眉,“贺宇风,你是爹味习惯了吗?想当爹回你自己的窝当去,出门在外少管闲事。” “简沐!” 贺宇风恼火地吼了一声,又忙压低声音怒道,“你就这么见钱眼开?跟我时端着,转头就上了老头的床是吗?” 简沐脸一冷,一把揪住了贺宇风的衣领。 不想贺宇风刚叫简沐的那一声声音有点大,正好路过的几个行人被吓了一跳,看向这边时愣了愣。 “简,简老师?” 这几个行人明显是海大的学生,其中一个男生看看一脸怒火的贺宇风,又看着简沐结结巴巴道,“要,要我们帮忙吗?” “不用,” 简沐笑得很是优雅,放开贺宇风的衣领还温柔地替他顺了顺,“你们出来逛啊——去玩吧,我跟我表弟闹着玩呢——” 看到几个学生离开,简沐笑着又看贺宇风一眼,一抬下巴示意道,“咱们去那边说几句?” 那边是一个关门的店铺,和另一个店铺之间,有一个通往里面街心花园的出入口。 那边没人。 贺宇风压着火,跟着简沐到了这边没人处。 “小沐,我说你——” “嘭嘭!” 不等贺宇风说完,简沐当胸就给了他一拳,紧接着利落又是两脚。 嘭嘭闷响中,贺宇风还没来及反应就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简沐拍了一下手,拂了一下风衣的衣摆,蹲在了贺宇风面前。 “还说吗?” 简沐眉眼间都是不羁的笑,“我一听你说话就激动,不如你多说几句,让我也痛快痛快?” 15. 霸总门外请 “霸总请批示,” 贺宇风狼狈地一时没挣扎起来。 他捂着胸口喘着看向简沐,寒着脸死死盯着她。 “简沐,” 缓过一口气后,贺宇风眼见简沐站起身就要走,一把拽住了简沐的衣角,“我是为你好——那人是谁?他比你大多少?” 简沐听了这话倒是略微一怔。 她这才意识到,她还不知道傅雁鸣出生年月。 尽管曾是高中同学,但傅雁鸣是比她大一点还是小一点……这个她还真不清楚。 “你野心那么大,” 贺宇风见她一顿,以为是戳到了简沐的痛处,又加重了语气道,“一个老头能满足你多少?他怕是也有成年子女了吧?这种老狐狸是绝对不可能给你什么大钱的——” 简沐一笑:“哦,谢谢提醒。” 说完,她踢开贺宇风的抓扯,转身大步走出了这边拐角。 “你会后悔的——” 在她身后,贺宇风吼得嗓子都劈了岔。 简沐毫不在意。 重要的决定一旦做出,她这人从不后悔。错了就改正错误汲取经验,对了那就更上一层楼。 回了家简沐才把包往玄关这边一放,还没来及换鞋呢,就听到浴室那边传来一点动静。 她扫了一眼鞋架,看到傅雁鸣的鞋在……这么早这人就下班了? 换了鞋,简沐就往浴室那边走了过去。 才走到浴室门口,就听到了浴室内傅雁鸣打电话的声音。 声音不大,但浴室门没关,简沐还是一眼看清了浴室内的情形: 傅雁鸣正半蹲在地上,一手握着手机在打电话,一手捏着一张消毒湿巾,正在从大镜子下贴近地面的一角,擦拭着什么…… 他手里的消毒湿巾上,已经捏了一根长长的头发。 简沐:“……” 这头发的长度,不用说一看就是她的。 简沐觉得自己的卫生习惯也不错了,洗浴完她每次都会将浴室收拾干净。 上学的时候,她在寝室里是有名的利落干净人。 没想到这时,还有她的头发被人收拾的一天。她昨天明明也细心收拾过了,怎么还有根漏网之鱼? 这么一愣的功夫,正打电话的傅雁鸣已经说完了事,挂断了电话。 简沐也无意听到了他的电话内容,是工作相关,跟人说话时,她也听出傅雁鸣的疏冷之意。 跟上学时,她对傅雁鸣的印象差不多,就那种虽然温文尔雅却又很疏冷淡漠的样子。 大约是察觉到什么,傅雁鸣一转脸,就对上了浴室门口她的视线。 简沐惊讶地发觉,傅雁鸣脸上都是汗。 她也才留意到,傅雁鸣身上薄薄的衬衫已经汗湿了不少,贴在身上,透出劲瘦的腰背来。 想到了什么,简沐飞快回头看去,果然屋子里别处的地面格外锃亮。 看来,傅雁鸣回来后,竟然已经把全屋的地板都擦了一遍? “那个头发是我的,” 简沐指了指他手里捏着的头发,“大概是我昨天洗浴完没收拾干净。抱歉——你是不是觉得很脏?” 洁癖怕是心里很膈应这些吧? “不会,” 傅雁鸣诧异一笑,“我也掉头发,我又不是秃头,我就是——习惯了。” 说着,将手里的消毒湿巾连带那根头发,都一起丢进这边精巧的一个垃圾桶,又很随意地冲垃圾桶上喷了几下消毒水。 “我可能赶不上你的卫生习惯,” 简沐看着傅雁鸣站起身洗手,委婉道,“你会不会很难接受?” 她还真不能保证,她会将家里各处角落都弄得一尘不染的。 先不说累不累,她只怕也腾不出那么多时间来达到傅雁鸣这种标准的“卫生”。 别说这还是二百多平的房子,就光她那个书房她自己的地盘,她都未必能做到一尘不染。 “我正要跟你商量,” 傅雁鸣擦过手笑道,“我想问问你,能不能接受一个家政团队每天来替我们打理这边的卫生?可以指定他们固定时间上门。” 简沐默了默。 这可真是价值昂贵的卫生习惯。 “这不用跟我商量,” 简沐道,“你安排就行。” 她还是尊重了一下对方的习惯,毕竟也不用她花钱。 忽而想到才搬过来时,傅雁鸣就跟她说过,有家政需求就打哪个电话之类…… 简沐这才意识到,大约是见她没请家政来保洁,傅雁鸣估计是以为她不喜欢外人进家门,因此他专门挑了时间回来自己擦地板了。 “夫妻的共同生活,不该事事商量吗?” 傅雁鸣一笑,“这里是我生活空间,也是你的生活空间——叫外人进来,还是要经你同意了才好。” 说完又补充道,“这家政团队是一直跟着我的,做事很有分寸。不过你如果觉得哪里不合适,也一定要跟我说,我们可以再商量,换人,换团队或者另想其他解决方法。” “那行,” 简沐笑了起来,“我同意了——” 说完又笑,“怎么我有点霸总的感觉了,是不是该有个文件找我来批个同意什么的?” “霸总请批示,” 傅雁鸣见她笑得明媚,眼底亮了亮也跟着一笑,略一欠身道,“我要申请洗个澡——霸总门外请。” “批了。” 简沐笑着回了一句,随手给他关上了浴室的门。 出了浴室,简沐正要去书房,手机响了起来。 她过去一看,是简锐的视频请求。 简锐跟她发视频请求不多,一般都是语音。 突然发视频请求,简沐拿着手机微微一顿:她猜到简锐肯定是听说什么了。 简沐走到书房接通了视频,屏幕上立刻出来了简锐满是情急关切的大脸。 “哎呦,” 简沐眯了眯眼一脸嫌弃道,“你这大脸差点就从屏幕里钻出来了。” “姐?” 简锐的视线紧紧盯着她,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瞧出什么端倪来,“你——你跟人领证了?你是骗宋家人的吧?你没跟人领证吧?” 简沐眸色闪了闪。 就知道她和宋嘉蜜说了,宋远安也就知道了。他一知道,恼羞成怒肯定会和老妈和简锐打电话质问…… 简锐都知道了,只怕老妈那边也已经听说了。 “没骗人,是真领了证,” 简沐一笑道,“我都快三十了好吗?之前你还怕我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嫁不出去呢,这我都领证了你该放心了吧?” “姐!” 简锐一听就差点急红了眼,“是为了给我还债是吗?你真找了一个老男人吗?” 简沐:“……” “不是,” 简沐轻哼道,“臭小子你记住,我为你能做的底线是花点钱,想让我为了你卖身,你再去修炼个几千年重新做人吧,我魔道可走不了合欢宗的路子。” “那是不是个老男人?” 简锐顾不上多听她调侃,急急又道,“你到底嫁了个什么人?” “一个老同学,” 简沐见玩笑还消除不了简锐的紧张焦灼,只能如实解释道,“一次讲座上碰到了,就——一时兴起我们去领了证。这叫闪婚,挺时髦的你懂吗?” “同学?” 简锐一怔似乎倏地松了一口气,但继而又有点不信,“真的假的?” “姐,” 不等简沐开口,简锐又想到了什么急切道,“不知道宋远安是怎么给妈打的电话……妈听了快急死了,已经收拾好行李,明天我陪妈一起就到海城了啊。” “妈要来?” 简沐一下子直起身,“明天?” “老妈不见见那人,肯定不能放心,” 简锐认真道,“我也要见见——” 简沐沉默了一下。 说实话,听到老妈要来,她还是心里有点紧张的。 这婚结的确实是有点太迅速。 老妈的性子,肯定会对傅雁鸣的情况问东问西打听清楚。要是问到她,就一定会察觉到,她和傅雁鸣很不熟…… 但这个她还不算太担心,她莫名信任傅雁鸣会很好地随机应变。 她担心的是老妈情绪偶尔会有失控的时候。 她小时候,就见过老妈“发疯”的样子,抄着大笤帚不分敌我地冲人劈头盖脸打骂过去,外人还有人传老妈是个“疯婆子”。 之前宋远安得知她在海城,第一回往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她也见过老妈崩溃“疯狂”一样的言行,硬生生把电话里的宋远安吓得之后再打电话,都是小心翼翼。 这回过来,宋远安肯定知道消息,要是来见老妈……简沐真担心老妈的情绪会再次受激。 还有一件事,本来已经答应了傅雁鸣,明天和他一起去他爷爷家…… 那简锐和老妈来了,她势必就去不了了。 “姐,姐?” 见简沐一直沉吟不语,之前才放松了一点的简锐立刻又紧张起来,“姐你是怕我们……见那人吗?” “不是,” 简沐忖度道,“你和妈能换成后天的票吗?你们后天来怎么样?” “怕是不行……” 简锐小声道,“刚才妈拎着行李就要去车站等着……要不是今天去海城的票没了,妈今天就到了。妈……昨晚就没睡……” 说着忙又道,“姐,你是不是明天有事?没事,明天你有事先忙你的,我和妈到了海城先找地方住下。” “那行,” 简沐在心里骂了宋家人一句,还是点了点头道,“那我明天就等着你和妈了——路上小心点,妈腰不好,你要照顾好。” 不让老妈亲眼见见傅雁鸣,老妈明显不会放心。 16. 穿什么都好看 让简锐把订好的车票截个图发过来后,简沐便准备挂断视频。 “姐!” 这时简锐突然睁大了眼睛,急道,“你嘴怎么了?” 简沐:“……吃海鲜火锅被蟹腿扎破了。” “哦,” 简锐松一口气无奈道,“你吃东西不能小心点吗?疼吗?” “疼,” 简沐白了他一眼,“怎么着,你给我吹吹?” 说着在简锐无奈的眼神中挂断了视频。 挂了视频后她点开车票截图看了一下,高铁到海城这边是下午两点多点。 简沐又开始在网上找合适的酒店。 这边房子只有一个卧室。 要是她一个人住,换成她之前那小公寓,老妈和简锐来了,打地铺也不会去酒店住。 一家人也不客气也不挑的,谁也不会特意去花那个冤枉钱。 但这回真得住酒店了。 “你在忙?” 简沐正翻着找合适酒店的时候,就听门口处传来傅雁鸣的声音。 她一回头,就见傅雁鸣换了家居服,吹的半干的头发还透着点水汽,略有几缕头发散垂着。 这样的傅雁鸣,看着比他平时在人前的那种不食人间烟火气的疏冷,多接了几分地气。 “我妈和我弟明天要来,” 简沐解释道,“大概是宋家那边跟他们说——咦,你怎么了?” 她话没说完,就见傅雁鸣神色一僵。 “你……妈和弟弟明天要来?” 傅雁鸣像是机械地重复了一下,摘下眼镜拿在手中蹭了一下。 “是啊,高铁明天下午两点多到,” 简沐看向他道,“我妈听说我结婚了,急的一天也等不及……明天晚上——” “我来安排,” 傅雁鸣听出了她话中的为难,立刻道,“两个选择,你看看哪个合适?” “什么?” 简沐看着他。 “一个选择,明晚双方家长见面,我爷爷和你妈妈、弟弟一起见面吃个饭,” 傅雁鸣顿一顿道,“第二个选择,如果你暂时不想这样,那明晚我们单独和你妈妈弟弟吃饭——看你的意思,我都可以。” “我是这么想的,” 简沐坦诚道,“我妈精神状态先稳稳再说,双方家长不合适这么仓促见面——我想明天下午你和我一起,先见了我妈和我弟,安顿好他们之后,晚上我们去你爷爷家吃饭,后天我们再陪我妈和我弟一起——” “不合适,” 傅雁鸣却立刻否定,“你妈妈大老远专门赶来海城,在海城的第一顿饭怎么可以不和我们一起。” 说着见简沐还要解释,他又道,“至于我爷爷那边,你放心,我有一万个充分且必要的理由,可以让爷爷感动加激动地接受我们改换后的上门时间——” 简沐:“……合适吗?” “我辞令娴熟,” 傅雁鸣声音清朗,“放心吧。” 他说着让简沐放心,他自己脸上紧绷的神色却没缓和多少。 眼镜的镜片在他指腹下摩挲着,简沐都觉得,那镜片都要被他磨薄几分了。 “雁鸣,你在紧张吗?” 简沐还是问了出来,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傅雁鸣的那似乎想要掩饰的不安。 “嗯,” 傅雁鸣嗯了一声,“我有很多……很多缺点。” 说着无声自失一笑,“我自己并不在乎这些缺点,而且,也有足够的底气能让外人不敢质疑这些缺点。但——” 他说着一顿,和简沐的视线交碰在一起,“但你妈妈,你弟弟——不是外人。” “谁没缺点啊,” 简沐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没忍住扬眉一笑,“我也一堆呢,有什么好紧张的?外人内人的,谁想质疑质疑去,做好咱们自己就行了。” “如果你妈妈不喜欢我呢?” 傅雁鸣看着她眼睛又问了一声,“你会因此给我减分吗?” “不会,” 简沐笑道,“我有自己的判断。” 从小到大,她都是自有老主意。她甚至感觉傅雁鸣这问题有点幼稚,但看着他才从紧张中缓和了一点,便没多说。 “虽然你这么说,” 傅雁鸣过来扣住简沐的手腕,笑了笑道,“跟我来——” 他拉着简沐到了衣帽间。 衣帽间三面墙,两面墙的柜子是留给简沐放衣服的,余下这侧是他的衣柜。 “你看看,” 傅雁鸣打开了自己的衣柜,示意简沐看过来,“你觉得,明天我穿哪套比较合适?如果都觉得不合适,我让小乐再去——” “都行啊,” 简沐由衷道,“你平时穿的就挺好看的,很有那种皎如玉树、风姿清举的感觉的,哪还用挑衣——” 说着一顿,看着傅雁鸣红了的耳朵,她抿了抿唇眼底却透出些讶异的笑意。 傅雁鸣竟然会害羞,这真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你写霸总都这么写的吗?” 傅雁鸣像是想要躲避她的视线,又没忍住看向她。 “嗯,” 简沐没忍住眼底笑意扩大,“不过我说的是实话。” “我喜欢听实话,” 傅雁鸣也一笑,靠在衣柜旁看着简沐,忽而声音一轻,“你也是。” “嗯?” 简沐没听清。 “我是说,” 傅雁鸣轻轻缓缓道,“你也是,穿什么都好看。” 简沐:“……” 看着傅雁鸣温和笃定的眼神,她莫名觉得害羞似乎还会传染。 随手抄起衣架上傅雁鸣的一件外套,劈头盖在了傅雁鸣头上。 猝不及防的傅雁鸣,一怔之后,顶着外套无声笑了起来。 …… 简沐本来是打算自己定酒店,但傅雁鸣坚持让她把定好的退掉,重新又定了酒店。 “这也太贵了,” 看着傅雁鸣定的浮岛酒店的特级套房,简沐扫一眼那价钱道,“没有标间什么的吗?” “套房方便,” 傅雁鸣道,“有次卧,而且起居室之类也比较宽敞,江景也好。至于价钱,这属于正常价格。而且我有会员,有内部价。” 说着又道,“等我们新房弄好,会有足够的客卧留给你妈妈和弟弟,那时就不用住酒店了。” 傅雁鸣还打算开车去接站,但简沐坚持拒绝了。 她不是跟傅雁鸣客气,而是她想先和老妈见面谈一谈,把情况大致说清楚了,晚上和傅雁鸣一起吃饭再正式见面。 她甚至拒绝了傅雁鸣让老刘开车陪她去接……万一老妈看到老刘先误会就更不好了。 周六下午两点多,高铁到站十分准时。 看到老妈和弟弟从出口走过来时,简沐眼睛一下子亮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来,飞快冲两人招招手。 “姐,你一个人来的?” 简锐看看简沐身后,试探问了一句。 “嗯,我们先打车去酒店,先安顿好,” 简沐道,“雁鸣他下午有个会,晚上过来,我们一起吃饭。” “他是做什么的啊?” 老妈问了一句。 “做生意的,” 简沐笑道,“是个生意人,他们家都是做生意的。” 一边说一边接过来老妈手里的行李箱,“到酒店再说吧,妈,你们中午在车上吃东西了没?饿不饿?” “吃了吃了,” 简锐在一旁道,“我们不饿——是去酒店?” 他这么一问,老妈也看着她。 “领证太仓促,” 简沐一笑解释道,“现在我们住的房子,就一个卧室,他给定了酒店。” “就一个卧室?” 简锐反应过来点头道,“还真是,海城房子太贵了,一套房子几百上千万的——寸土寸金说的就是这个。” 老妈也跟着嗯了一声,但也没多问,就跟着简沐一起往站外走去。 “浮岛酒店?” 听到简沐给出租车司机报酒店名字时,简锐吃惊道,“是我知道的那个浮岛酒店吗?” “很贵吗?”老妈也问了一声。 “贵啊,” 简锐道,“一晚上听说四位数呢。” “小四位数那是最便宜的,” 出租车司机也笑了,“那地方,就有钱人住,要么那些明星网红的去住,普通人谁去花那钱?” 老妈看了看简沐,没说话。 简锐啧了一声后,也没再说什么,就眼神有点矛盾:花这个钱他替他姐心疼啊,但这没见过面的姐夫,能为他们花这个钱,又足见这个姐夫对姐姐是大方的…… 该不会真是个……老头吧? 简锐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眼眶都有点发红了,他姐是真为了钱跟这人在一起的? 在出租车上不好聊,到了酒店后,大约是心里存着事,奢华惊人的酒店装潢也只让他震惊了一下后,便跟着同样震惊不语的老妈,一起随着简沐进了预定的套房。 进到房间,比及外面酒店大厅的磅礴豪气和古老奢华格调交融出的艺术感,这套房内部的装饰,却更显一种金钱沉淀出的迷人魅力。 “姐,” 等引领他们过来的服务生介绍完离开后,简锐没忍住感慨道,“这地方确实注意素质,这些服务人员没一点瞧不起人的意思——” “你这孩子真是,” 老妈叹一口气,“你姐拿着那种卡进来,傻子也不会唐突客人吧?” 简沐对老妈的敏感有点讶异: 她确实拿着傅雁鸣给她的一种卡,过来用了一下。没想到被老妈留意到了这个细节。 老妈和简锐进来后,还是很认真地先参观了一下这套房。 简锐对放在落地窗前的一套天文望远镜十分感兴趣,过去好奇摆弄了几下。 这时,服务生又送来了一架滑动的水果车。 小小奢华精巧的车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式水果拼盘,点缀在其中还有各种瓷器和鲜花。 “别忙活了,” 老妈和简锐都坐下后,看着正将果盘一一摆在这边小餐桌上的简沐,笑了笑道,“说说吧,怎么回事?那人什么情况?为什么突然就去领了证了?” 17. 装的 “不提这个了,” “是我高中同学,他来我们学校做讲座,” 简沐递给老妈一块水果,“老同学遇上了,他就请我吃了饭。互相了解了一下后,知道彼此都单身,都……有点意思,我们俩就一拍即合去领了证。” “同学?” 老妈眼中的紧张明显消散了不少,“真是同学啊。” “晚上见了不就知道了?” 简沐也松了一口气道,“他叫傅雁鸣,大雁的雁,鸟鸣的那个鸣。” “妈,是不是宋家人给你和小锐打的电话?” 看老妈状态还好,简沐把这事问了出来。 “嗯,” 一提到宋家人老妈就跟吞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宋远安那混蛋,见不得咱们好一点。” 说着抓住简沐的手又道,“他们欺负你了没?他那个女儿和妹妹都在海大……他们欺负你了没?” “没,” 简沐忙道,“我是那么好欺负的吗?再说都是学校老师,她们还能杀人放火吗?妈,您别担心这个,我好好的——海大这种环境,我怎么可能被人欺负?” 明面上的欺负自然不会贸然出现,但背地里,那位姑妈宋远心,可嘴碎嚼舌说了她不少风凉话。 不过这事她自然不会跟老妈提及,更何况她并不在意对方这点小把戏。 恶语中伤确实有时真能伤人,但当处在一种长期稳定环境中时,更重要的一条是日久见人心。 “那什么——雁鸣是吗?雁鸣他家里知道你们领证的事吗?” 老妈还是一直关注着这点,“他家里怎么说?” “我们这属于闪婚,” 简沐避重就轻地解释道,“我和他本来商量着,过一段再正式见家长——他已经和家里说了。” 一听傅雁鸣也跟家里说了,老妈这才像是真正安了心,吃下一口简沐递给她的水果。 “结婚不是儿戏,” 老妈缓和了一下语气,“一辈子的事,不过小沐你一直是有主意的,你做事我本来都挺放心,这回因为你弟的事,我怕你是为了替他筹钱——” 说着捏了捏简沐的脸,“你弟欠你的,我都想好了,我以后挣的钱,除了留点我养老的,都留给你。家里的房子,等你寒假回去,改到你的名下。” 比及简沐拿出的钱,这些真都算不上什么。 “妈,” 简沐笑道,“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换了我遇到事,小锐也一样会帮我的。咱们——” 她话没说完,老妈手机响了。 等老妈拿出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她和简锐飞快交换了一个眼神: 是宋远安的来电。 “外放吧,” 简沐道,“一起看戏。” 老妈直接点了外放,手机里传来了宋远安的声音。 “瑞青啊,你到海城来了吗?简沐的事是不是真的?” 宋远安语气中都是愠怒,“你教育出的孩子就这种品性?不懂孝道、不敬尊长,又拜金虚荣——为了钱连脸都不要了,找的那人比我年纪都不小多少吧?” “妈,” 这时简沐忽而开口道,“你手机里怎么传来了狗叫声?” “谁知道哪里来的野狗,” 老妈简瑞青笑了笑,“汪汪叫的也不知道想说什么?该不是饿极了想吃屎吧?” 简锐:“……嗯,我也听到了。” “简瑞青!” 那边宋远安的声音陡然暴起,威胁之意十分明显,“简瑞青——简沐在海城,在我这边,你还想不想她好了?” 简沐直接伸手挂断了电话。 她有些不安地看了老妈一眼。 每次宋远安给她打电话说难听话的时候,老妈情绪都会有些崩溃,这让她十分忧心。 之前她还想带老妈去医院看看心理科或者精神科,都没老妈拒绝了,说没事。 她不敢让宋远安多说话,但是这次被她挂断,之后宋远安要是再折腾什么…… 她真担心老妈的状态。 简锐这时也过去倒了一杯水,递给了老妈。 “怎么这么看着我?” 老妈喝了一口水,看着满眼关切的简沐和简锐,轻哼一声道,“是不是怕我发疯?” “妈,” 简沐郑重道,“这回您正好来海城了,我给您在医院预约个专家号,到时请专家看看行吗?” 从她记事起,老妈偶尔就会有遇事突然狂躁的时候,不过每次发作时间都不长,而且过后老妈也没什么不适…… 老妈好像一直都没在意过她自己这“病”。 “你们都长大了,” 老妈笑笑,“我给你们就实话实说吧,我根本没病。” “妈,” 简锐一脸不赞成,“咱们不能讳疾忌医的,该看还是要看看。” “闭嘴,” 老妈瞪了简锐一眼,才又哼笑道,“说实话,那些疯病都是我装的。” 简沐:“……” 简锐:“……” 她和简锐两人一时都有些愣怔。 “我一个离异女人,” 老妈抿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年轻时也是个大美人吧?对吧?” “嗯,” 简沐回过神点头,“那绝对。” 不是她讨老妈开心,她妈年轻时确实很漂亮。要不然那宋远安也不会一开始不顾家里反对,一定要和老妈在一起…… 只是这些年辛苦下来,老妈皮肤已经毁了,黑了,也糙了。随着年岁渐长,脸上皱纹也有了。 没有年轻时那种靓丽了,可眉眼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风韵来。 “我带着你们两个,” 老妈叹一口气,“又不想再找男人,咱们那边镇子上你们也知道,总有人胡乱嚼舌头,还有些男人想凑过来——我得保护好你们两个,要自保。” 简沐心头骤然一酸。 她从没想过是这个缘故。 “时不时疯一下发个狂什么的,” 老妈又哼笑一声,“当年急眼了我还当着人面,拿着刀往自己胳膊上砍过——吓得那些怂人,哼——” 简沐和简锐两个眼眶都红了。 简沐还记得小时候,有回老妈从外面回来胳膊上包扎了一大片……当时老妈说是不小心划到了,原来竟是这样。 “妈……” 简锐眼泪都流下来了。 “哭什么哭,” 老妈戳了一下简锐的脑门,“真不如你姐。” 说着又看向简沐,也红了眼眶,“我那时忙着养家糊口的,把你们丢在你们外公家,你们……受苦了,尤其小沐,就比简锐没大两三岁,整天护着带着他——” “妈,你后悔吗?” 简沐鼻音有点重,“后悔结婚吗?” “这要怎么看,” 老妈道,“要是说青春都喂了狗这事——确实后悔,肠子都悔青了。可有你们两个,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后悔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都没后悔有你们。” 简沐眼睛顿时一阵酸热。 “苦尽甘来了,” 老妈又笑了起来,拍了拍简沐的背,“你结婚了,小锐也有个好女孩跟着他——” 说着脚尖又踢了一下坐在对面的简锐,“你小子要不是上这回当,我这时候正美滋滋呢!” “我跟你们说这话,” 老妈瞪完简锐,又忽而郑重道,“一个字也不能给外人透露,包括你们的另一半,能行吗?” “为什么?”简锐揉了一下眼道。 “我要给你们兜底,” 老妈眯了眯眼道,“你们记住,咱们就是光脚的,什么都没有,你们两个,尤其是小沐,在海大跟宋家人有共事的时候不说,嫁的这人,我听着跟咱们也不是一样的条件——” 简沐眸色闪了闪,她有点明白老妈的想法了。 “我想法很简单,” 老妈道,“我别的什么都没有,护不了你们太多——但我这张脸可以不要,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些所谓的像宋家那样的海城体面人……敢欺负你们,我就豁出去闹了——” 说着抓着简沐的手道,“你结了婚他们家要是日后敢欺负你,放着让我来!” 简沐眼里蓄着的水色,终是拦不住,泪珠从双颊直接滚落了下来。 “妈……” 简沐反手紧紧握住老妈有点干瘦的手,“不用,妈,相信我,不管什么事……我都可以自己解决。” “你不懂,” 老妈眼底还是透出几分担忧,“人都是会变的……咱们家条件有限,到了那样有钱的婆家,就怕人家瞧不起。家里亲戚再多嘴多舌的……搅得夫妻那份情也会慢慢淡了——” 说着自失一笑,“之前小周和你弟在一起的时候,听到她家里是山里的,我还怕你弟负担重呢……我都会这么想,别人挑也是正常。” “周周呢?” 简沐没继续接这个不确定的话题,转了脸看简锐笑道,“这回怎么没一块来?” “她在海城这边投的简历也有回应了,” 简锐眼睛亮晶晶的,“下个月要来入职,她这回先回了她家,过几天再来海城和我会和。” “你在海城工作定好了吗?” 简沐忙又道,“公司在哪块,我有空去给你那边看看,先看好有什么合适的房子能租的。” “不用,公司有宿舍,” 简锐立刻道,“我住宿舍,不租房子。” “宿舍?” 简沐略一蹙眉,“几人间?” “五人间,” 简锐忙道,“也挺好的了,姐,真的,两个宿舍就有一个洗漱间呢,挺方便的。” “周周呢?”简沐立刻道。 “她也和人一起住,她们那边给租房补贴,她们……十个人租一起,” 简锐说着忙又道,“刚到海城,有地方住就不错了——姐你放心,这就刚来,等我和周周都稳定下来,我们再考虑别的——” 他要攒钱,还姐姐的钱,能省就省。 “先让他这么走着瞧,” 老妈在一旁道,“只要人肯努力,总会慢慢变好的——就以后做事可长点心吧。要对周周好,女孩子像她这样的,是你走了大运。” 简锐重重点头嗯了一声。 “不提这个了,” 老妈又插起一块水果吃了,看着简沐忽而问道,“来,跟妈说说,你看重他什么了?喜欢他什么?” 18. 亲一下 “跟我来,” “看中他……” 简沐才开了一个头,没忍住就先是一笑。 “笑什么?” 老妈一看简沐这么笑,眼底之前那点紧绷彻底散的没了影,“你倒是说啊。” 她是过来人了,一见自家闺女笑得跟狐狸吃到肉一样的,就瞧出来这场闪婚,她闺女是开心的。 “长得好,” 简沐勾勾唇,“身材也好。” 老妈:“……” 简锐:“……” “哎呦,” 老妈回过神拍了一下简沐的手,“你还挑这个?” “挑啊,为什么不挑?” 简沐一笑,“看着就比较有食欲。” “我姐真是,” 简锐听着都有点受不了,“妈,以前我找对象的时候,你整天说不让我看重外表,要多看人品——你快说说我姐。” “你姐跟你一样吗?” 老妈很快反应过来,扫一眼简锐道,“你姐挑什么她心里都有数!” 简锐:“……” 想反驳什么可想到自己干出来的那没谱的事,登时憋屈咽了回去。 “对了,姐,” 忽而想到了什么,简锐有点不安地小声试探又道,“那贺宇风……真是跟那谁在一起了是吗?” “跟谁?”老妈立刻问道。 “宋嘉蜜,” 知道了老妈不是真会情绪崩溃,简沐说话上就痛快直白了很多,“贺宇风和宋嘉蜜要结婚了,听说宋嘉蜜已经怀孕了。” 老妈脸色一冷哼了一声:“跟那个姓贺的分就分了吧,那姓贺的之前还看着人模人样的挺懂礼貌,可后来那姓贺的给我打过好几回电话,想让我让步,跟宋远安和好,好让你从宋家出嫁——” “什么?” 这回轮到简沐震惊了,“妈,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他的话,话里话外都说是为了你好,” 老妈解释道,“他意思是,让人知道你家是海城的,他家里亲戚、还有你朋友同事什么的,也都会高看三分——” 简沐轻呵了一声。 贺宇风真是……用心良苦啊。 真是想从各种细节压她一头,好将她拿捏在他的世界里。 “这人也太阴了,” 简锐反应过来后也诧异道,“之前完全看不出来他是这样的人……” 本来听说他姐和贺宇风分手后,他还替他姐伤心过,毕竟之前他见过贺宇风几回,觉得这人各方面都挺好。 觉得他姐一定是因为外在什么原因,不得已和贺宇风分手了,现在只感觉分得挺好。 “不提这个了,” 简沐揉了一下简锐的脑袋,“生日快乐,喏,送你的生日礼物。” 今天是她弟的生日。 她之前就从网上下单了一块手表,两千多块钱的,款式很简单的一块机械表,看着酷酷的。 “啊,” 简锐意外地睁大了眼睛,“这……姐,真不用……不要再给我花钱了——” “一个月前就给你买好了,” 简沐道,“看看喜欢不?想退可不能退了啊。” 简锐眼眶红红的,打开后看了看,开心地戴在了手腕上,来回挥了挥这边胳臂:“真棒!” 老妈看着姐弟两个的互动,笑着揉了一下眼睛。 “我还订了一个小蛋糕,” 简沐笑道,“晚上吃饭的时候拿过去。” “晚上在哪儿吃?小沐,你帮我看看,” 老妈想到了什么,过去打开行李箱,示意简沐过来看,“晚上吃饭你看我穿这件行不行?” 说着,从行李箱里取出一件装在纸袋里的衣服来。 简沐一看,还是一年前她给老妈买的那一身套裙,当时花了几千。老妈知道后心疼钱,一直都舍不得穿。 “这个有点薄,” 简沐忙道,“妈,一家人吃饭您别在乎那么多——” 这身春秋款的套裙,是属于初春初秋那时穿的,现在穿有点薄了。 晚上傅雁鸣安排好的,是在浮岛酒店的顶层餐厅的一处就餐,那处听说有一个突出的开放式豪华浪漫的露台。 既然开放式,她怕老妈穿这个会冷。 “不行,” 老妈坚持道,“冷点怕什么?我不怕冷。第一回见,不能太随便,咱们条件有限,但态度一定要端正。” “没事姐,” 简锐笑道,“我也带了一身正装呢,晚上我们都换上——这么豪华的酒店,那温度都中控的,不会冷也不会热的。” 简沐拗不过,只能妥协。 忽而想到昨晚傅雁鸣在衣帽间的话,她没忍住唇角挑起了一抹笑意。 …… 深秋将近初冬的时候,海城的白天也像是天短了不少。 “哎呀傅哥,” 傅雁鸣的座驾内,齐乐岩觉得自家傅哥今天一定是吃错了什么药,“你这身没毛病,绝对绝对没毛病,顶奢啊——明星走秀都未必弄得到,这穿出去板板正。” 他傅哥今天下午已经试了不知道几套正装了,以他的眼光看,个顶个穿上帅的出奇。 就算是出席什么最重要的商务场合,也没见他傅哥这么折腾啊。 别说见岳母了,就是见外星总统也没问题! 到了浮岛酒店,傅雁鸣下了车。 齐乐岩本想跟在他身边跑腿,可被傅雁鸣赶了回来,说是带了外人不合适。 第一回在傅雁鸣身边荣升“外人”角色的齐乐岩,一时无力吐槽。 “总不能失礼,” 傅雁鸣再次摘下眼镜又擦了几下,声音缓缓的,“见面礼那礼盒递给我——” 齐乐岩心里啧了一声:他傅哥明显又紧张了。这眼镜片再擦真可能会划花了吧? 不过他也不担心他家傅总。 他家傅总在生意场上谈吐自如所向披靡的,就算见岳母有点小紧张,也是人之常情。 最重要的是,浮岛酒店的环境他放心。 不会有他家傅哥最敏感的虫鼠乱窜的肮脏,之前去预定的菜里面,也没有任何类似涂了狼藉散乱的奶油那般的食物…… 他家傅哥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傅雁鸣拎着礼盒一到酒店大堂,值班的大堂经理看到他就连忙迎了过来。 他拒绝了要帮他拎礼盒的大堂经理,只让这经理通过内部频道再次敲定了晚宴的安排。 做完这些,他没急着上去,在大堂内又磨了一会。 片刻,他拿出手机给简沐发了一条消息:小沐,你悄悄来接我一下,我在大堂这边。 简沐收到这消息时,没多想就赶紧到了大堂这边。 “怎么了?” 简沐一到这边,就见傅雁鸣一手插兜站在那,看着神态慵懒似乎漫不经心的,可眼底却透着几分紧绷。 “紧张,” 傅雁鸣声音有点暗哑,“小沐,你得帮帮我,不然我——可能要失礼了。” 昨夜他没说出口的是,那一场深吻,像是春风春雨拂过一片焦砾,一些在心底本已死透的东西,蓦然就被赋予了一点野草一般强悍的生命力。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一次,就有些上瘾。 “怎么帮?” 简沐不懂他怎么会这么紧张,忙问了一声。 “跟我来,” 傅雁鸣扣住简沐的手腕,将她带到这边靠墙的一个角落,呼吸有些重,“我,我申请——” “申请什么?”简沐忙道。 “申请——” 傅雁鸣突然往前半步,伸出一只手臂将她拥在怀里,重重亲到了她的唇上,像是在汲取什么力量。 简沐被亲的猝不及防。 “好了吗?” 等一个深吻过去,简沐也有点轻喘,“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 傅雁鸣果然像是好了不少,眼底紧绷的神色都缓和了不少,脸上也透出了清隽温和的笑意,“走吧——” 简沐无语。 这是亲一下就加油了吗? “我妈又不是老虎,” 简沐只能无奈解释道,“又不会吃人——你紧张一下意思意思就行了,怎么还这么紧张了?” “我……” 傅雁鸣顿一顿道,“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和母亲……相处——” 简沐脚步倏地一顿。 她蓦然想到傅雁鸣和他父母生疏的关系。 尽管她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显然,“妈妈”这个词,让他有点应对无措了。 “有我在,” 简沐小声道,“没事,你要是紧张不想多说话,我来说就行,你多笑笑就行。” 傅雁鸣牵住她的手,轻轻嗯了一声。 “我来拎?” 简沐道,“你准备的这是什么?” 昨天傅雁鸣说要给老妈和弟弟准备见面礼,却没具体说,只说今天才能确定。 “送岳母的,是一对玉镯,” 傅雁鸣道,“送弟弟的,是一块手表。” “手表?” 简沐笑起来,“今天我刚送他一块——那是我之前就准备好的,今天他生日,就给他拿过来了。” “生日?” 傅雁鸣脚步一顿。 “别紧张,” 简沐忙道,“他过来也不是为了找我过生日的,是陪着我妈来见见你——再说我礼物也送他了,还给他定了一个小蛋糕,他美得很呢。” “蛋糕?”傅雁鸣的关注点似乎突然被这个词给牵跑了注意力。 “生日蛋糕啊,” 简沐笑道,“过生日嘛,意思意思给他弄个小蛋糕。” “是……有奶油那种吗?” 傅雁鸣的这几个字说的好像有点艰难。 “当然,” 简沐看着他笑道,“你问的都很奇怪啊,你过生日吃的蛋糕没奶油吗?” “嗯,我……没怎么过过生日,” 傅雁鸣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道,“我也没怎么参加过别人的生日宴。” 简沐诧异地看向他。 “你不喜欢?” 简沐疑惑道,“你反感参加别人的生日宴吗?” “不反感,” 傅雁鸣立刻道,“我就是……怕失礼。” 简沐:“……” 参加个生日宴能怎么失礼? “没事,我在呢,” 简沐拍拍他的手臂,“再说我妈我弟都是自家人,自在点好。” “如果……” 傅雁鸣深深看着她的眼睛缓缓道,“我万一失礼……你会帮我吗?” “当然,” 简沐一挑眉,“义不容辞。” 19. 姐夫好 傅雁鸣笑了笑,伸手半揽住她的腰,一起顺着走廊过去。 “咦傅总,傅总真巧啊,” 还没到电梯厅这边,一个衣着考究的中年男子满脸堆笑半欠着腰迎了过来,“鄙人是羽司的胡林,上回有幸在姚主任那边见过傅总一面——” 傅雁鸣神色淡淡扫了他一眼。 眼神十分平静,一句话也没说,就那么眉眼沉沉似笑非笑地看向那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话没说完就顿住了,神色讪讪地有点不安。 本来打算过来套近乎的,这时候被那种无形冷硬的气息,硬生生给逼退了回去。 “怎么没理那人?” 等走过去后,简沐问了一句,“会不会得罪人?” “不熟,” 傅雁鸣道,“不会,都是能得罪的起的。” 简沐被他这实话实说逗得一笑,拿肘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腰:“你也会看人下菜碟?” 傅雁鸣脸冷起来的时候,眼神就有些阴阴的,确实挺唬人。 “不是很正常?” 傅雁鸣温和一笑,“再说我本来也不是好说话的人。” “啊?” 简沐抬眼看向他。 她觉得傅雁鸣平时在外神色有点疏冷是真的,但说起话来,她觉得傅雁鸣还是很温和耐心的。 她和傅雁鸣先到了老妈和弟弟住的套间。 进屋时,她感觉到傅雁鸣一把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看到傅雁鸣时,老妈和弟弟明显都晃了一下神。 “妈,这是雁鸣,” 简沐笑道,“雁鸣,这是我妈,这我弟简锐。” “……妈” 傅雁鸣看着简瑞青叫了一声妈,声音倒是很稳很清朗,听不出一点尴尬生硬来。 但简沐从他忘记松开自己的手,以及他手上下意识的力道中,都能感觉到这人的紧张。 她不动声色轻捏了一下傅雁鸣的指骨,莞尔一笑。 两人的小动作没瞒过对面的简瑞青。 简瑞青眼底的笑意越发明显:她万万没想到,女儿闪婚的这小伙子,竟然长得这般好。 “姐,姐夫好!” 简锐反应很快,这一声姐夫叫的十分痛快。 “你好,” 傅雁鸣神色自然了很多,一笑道,“小锐是吗?常听你姐说你。” 说着,他将给两人的见面礼递了过去。 简沐陪着一起打开。 看到盒子中的那一对镯子时,简沐愣了一下:是一对翡翠镯子。 她对翡翠稍微了解过,一看就是极好的种色,油润碧绿,跟汪着一弯碧水似的,浓郁高贵。 “这镯子……” 简瑞青也知道一点,一看这种色脸上笑意微微一滞,“太贵重了。不行我不能收。” 说着她认真看向傅雁鸣笑着婉拒道,“你心意我领了,你和小沐能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 这么重的礼,她真不能收。 “贵重不贵重,在心意不在价钱,” 傅雁鸣耐心解释道,“身价一万,送一百是心意,身价一亿,送百万也是心意,身价若是更高,那自然更多——都是一样的心意,妈又何必在意价钱。” 说着又认真补充道,“您要不收,小沐和我的心意就落了空,小沐和我都会惴惴不安。” 简沐在一旁听得一笑,心里一轻。 不等老妈再开口,她将这对镯子塞给了老妈:“您拿着吧,有钱也不是他的罪过。” 傅雁鸣没忍住一笑。 简瑞青愣了愣,没再说什么小心收了下来。 “这是给我的?” 当傅雁鸣将另一个小礼盒递给简锐的时候,简锐一怔,“啊我也有?” 等他打开顿时傻眼了。 “积家,我去,姐、姐——” 简锐不敢置信地盯着那盒中的名表,结结巴巴道,“我,我见过我们之前那、那总监手上戴过这款我的天……几十万呢吧?” 几十万? 听到简锐说的这个数目后,简沐忙看向傅雁鸣。 她猜到傅雁鸣出手送礼,肯定是很好的牌子,但没想到会这么贵。万把块还不行,几十万? “你姐和我的小小心意,” 傅雁鸣道,“希望你会喜欢。” 简锐捧着这块表只觉得烫手,有点求助似的看向简沐:他超级喜欢,但他觉得不能收啊这么贵…… 这要是高仿的他就收了。 主要是他戴个真表,别人也以为是高仿。 “给他这么贵的吗?” 简沐没忍住还是开了口,“他刚出来工作不太合适。” “这有什么不合适?” 傅雁鸣解释道,“再说也不贵,我看身边年轻人好些都戴这个。” 简沐笑了笑,傅雁鸣身边的年轻人……当然戴这个没什么不合适。 但她也没多说,看着傅雁鸣认真的样子,她拍了拍简锐的肩膀道:“喜欢就收下。” 听到这表有几十万时,简瑞青没忍住又扫了一眼装镯子的小礼盒: 这对镯子的价格,绝对还在简锐那块表的价值之上。 一出手就是这样的见面礼…… 对方得是什么样的家境。 简瑞青笑意没变,但心里却微微一动。这两样礼要收好,他们母子真不能动。 又聊过几句,便到了晚宴时间。 预定的餐厅在浮岛酒店的顶层。 这和那边的大旋转餐厅斜斜通过一个空中走廊衔接。 艺术感十足的半穹庐的建筑上,点缀着无数繁星般的水晶灯,一道银河样的朦胧浪漫的柔和灯带,从建筑顶上斜斜擦过。 地板竟然是透明的玻璃,上下灯光辉映出一片天河般的景色,走在上面,像是到了梦中的苍穹。 整个餐厅内,只有一张长条餐桌。 那边一角,还有一个半隐在夜色中的乐队。 简沐一进来就沉默了一下。 “这里我也没来过,” 傅雁鸣也沉默了一下,压低声音解释道,“齐乐岩说的,这里很适合带女士来就餐——” 他参加宴会都是些商务类宴席,这种花里胡哨的,他还真没来过。 齐乐岩跟他建议的,说女人都喜欢这样调调的,既然要讨好岳母,选这种地方准没错。 现在他只想把齐乐岩丢到餐桌上。 “太浪漫了,” 好在简锐这工科宅男十分给力,惊喜脱口赞道,“我真是做梦都梦不到这么浪漫的地方——可惜周周没在。” 一边说,他一边拿起手机赶紧录了一个小视频。 傅雁鸣低声问了简沐周周是谁,简沐小声给他解释了。 “你下次可以带周周来,” 傅雁鸣看向简锐,“用你姐拿的那张卡直接刷卡就行。” “啊……”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简锐眼睛一亮忙道,“谢谢姐夫。” 这一声姐夫喊得特别响亮。 “这边都是西餐吧?” 简沐看着这环境,觉得这调调大约得是西餐。 “中餐。” 傅雁鸣十分笃定道,“我预定的,让餐厅换了。” “能选?” 简沐惊讶道,“原来这里是中西餐都有的吗?” “不是,这里只有西餐,” 傅雁鸣道,“我跟他们经理说了,让他们从别处换过来一些中餐。” 简沐:“……” 这也行? “怕岳母和弟弟吃不惯,” 傅雁鸣小声道,“再说你也不喜欢吃西餐。” “嗯,” 简沐不动声色伸出小指勾了勾他一根手指,晃了晃挑眉一笑,“谢了,雁鸣。” 傅雁鸣喉结滚动了一下,沉沉眼光扫了一眼简沐,又飞快闪了过去。 “妈这边坐,” 傅雁鸣过去,摆手示意服务生不要管,他亲自到首位拉开了座椅,又看向简锐道,“小锐你坐那里。” 简沐坐在傅雁鸣身边。 由于桌子太大,四人尽管已经靠近了,可彼此之间还是非常……宽松。 “终于见识到电视里的那种阔气长桌了,” 简锐没忍住笑道,“男猪脚和女主角各在长桌一头——那可真是,比牛郎织女离得还远呢,都不知道情话该怎么说,是不是人家身上都配了对讲机。” 他这话一出,大家都笑了起来。 气氛轻松了不少。 看到是中餐,听简沐解释了是傅雁鸣专门换的,简瑞青又深深看了一眼这新出炉的女婿。 简沐留意到傅雁鸣在入座之前,又不动声色从兜里顺出小瓶往手心里喷了几下消毒水。 这一点他避着大家,简瑞青和简锐都没察觉到他这个小动作。 这顿饭吃的很愉快。 傅雁鸣在吃饭时,还主动聊起一些话题。 “小锐在哪里工作?” 傅雁鸣认真问道,“听你姐说,你在海城找到了工作,是在哪家公司?” 简锐连忙说了接了offer的公司名字。 “这家啊,” 傅雁鸣点头道,“风评不错。你对以后的发展有什么想法吗?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不用不用,” 简锐连忙道,“我目前还搞的定。” 见傅雁鸣依旧静静看着他,简锐莫名感受到了一种“长辈”式的压迫感,连忙又补充道,“我要是有什么搞不定的,那肯定就要找姐夫帮忙了。” “嗯,” 傅雁鸣这才点头一笑,“一家人不要见外。” “小傅啊,” 简瑞青笑了笑问道,“你们公司是做什么的?” 大约是傅雁鸣从没听人叫他叫过“小傅”,乍一听先是微微一怔。 “电子——”简沐开了口。 “游戏公司——”傅雁鸣也在同时开了口。 简沐:“……” 这也显得太不熟了。不过她还真不知道,傅雁鸣是做游戏的? 他家不是搞什么电子的吗? “那小傅,” 简瑞青对电子还是游戏都不清楚,点了点头后又问了一句,“你和小沐……你们两人有没有准备婚礼的计划?” 突然闪婚领证,她还是想女儿能风光体面出嫁。 20. 这一吻真的很突然 “不想——”简沐想也没想直接开口。 “当然——”傅雁鸣又是在同时开了口。 简沐:“……” 这真是一点默契也没有。 “结婚怎么可以没有婚礼,” 傅雁鸣看向简沐,明显也没想到简沐会说不想,“如果怕人多聒噪,我们可以将婚礼安排在海岛或者其他什么地方,不请乱七八糟的人可以吗?” “对对对,” 简瑞青眼中一亮,很是满意地看了傅雁鸣一眼后,看向简沐道,“小沐,你听小傅的,婚礼该办还是办。” “那就简单一点,” 简沐也立刻明白了老妈的心思,没接着推拒,笑了笑道,“主要是我觉得在海城这边没几个熟人——最近我也比较忙。” 她为数不多几个朋友,顶多也就是加上海大文学院的同事。 一想到折腾一摊子事,本来之前对结婚毫无准备的她,实在是觉得麻烦:浪费时间,她有个书最近正急着赶稿子。 “婚礼时间可以商量,” 傅雁鸣立刻道,“等你忙完这一段我们再举办婚礼。再说筹备婚事,也不能一时半会就仓促了事。” 听他说的郑重,简瑞青抿嘴笑着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真切。 “姐,你在外面要是办了婚礼,” 简锐好奇问了一句,“那回门宴你还搞吗?” 按他们家乡风俗,男方这边婚礼结束,第三天就是回门了,娘家这边要办回门宴的。 不过眼下留在外地的年轻人多了,回门宴有时也不一定是婚礼后的第三天,找个合适的时间回来办就是了。 主要是娘家这边,一来收回之前的份子钱,二来,也是跟亲友们正式“证明”了女儿的婚姻。 听简锐这么问出来,简瑞青立刻看向了女儿,满眼都是期待。 她一个人将两个孩子拉扯大,背地里不知道受了多少人的嘲讽冷眼,她就希望风风光光给每个孩子办场婚宴。 尤其是在自己的家乡,在街坊邻居眼皮子底下,为孩子办好一场婚宴,对她来说非常重要。 “肯定要回的,” 傅雁鸣和简沐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明白了简瑞青的想法,傅雁鸣一笑道,“等我这边婚礼筹措好后,就一起再筹备回门宴的事情。” “不用不用,回门你们不用管,” 简瑞青笑得合不拢嘴,“回门宴是娘家的事,哪用你们操心?到时候你们给我个具体日子就行。” “对对,” 简锐也跟着道,“姐,姐夫这个你们不用管,这边有我呢!” 简瑞青笑着白了一眼儿子: 他懂个屁。 举办婚礼的事得到了傅雁鸣和简沐的肯定回复后,晚饭气氛越发轻松了起来。 简瑞青脸上的笑意就没断过,时不时看看女儿,又看看女婿,像是怎么也看不够。 “小沐,” 这时,简瑞青才像是留意到了什么,下意识脱口问道,“你和小傅嘴上都怎么了?” 问完突然想到了什么,简瑞青登时垂下眼,只觉得脸都热了。 “哦,我姐他们吃蟹腿戳的,” 这回不等简沐回应,简锐立刻抢答,“他们吃海鲜火锅了,对吧,姐?” 简沐:“……” 傅雁鸣:“……” “嗯,” 简沐一眼就看出了老妈已经猜到了什么,登时也有点脸红,但还是强做淡定一笑,“确实,不过还挺好吃的。” 说完又觉得自己这句好像有点歧义,连忙看向傅雁鸣。 “是挺好吃的,” 傅雁鸣深深扫了一眼简沐,一笑道,“鲜美至极。” “啊哪家的火锅?” 简锐连忙问道,“贵吗?” “吃你的饭,” 简瑞青无语,扫一眼自家儿子道,“以后你就在海城工作了,多想着点工作的事,别老想着吃——” 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她这儿子依旧是不解一点风情。 “哦对了,” 简沐岔开了话题笑道,“今天是小锐生日呢,我们吃完饭,等一下去外面那个露台给小锐过生日。” 傅雁鸣已经跟这边经理打过招呼。 那个露台已经给布置好了,主要是给放了一大捧的鲜花,还有一些彩带什么的热闹一下。 吃过饭大家就到了那露台。 露台鲜花、红酒什么的都摆放的十分精致。 这里的露台听说很多人来打卡,就是因为这边除了是和那边餐厅一样的玻璃地板外,其余布置依旧主打一个高调的浪漫。 有个小乐台,有小乐队演奏,也可以自己上去,专业的小乐队会配合。 在简沐看来,就是一个烧钱的卡座。 有了之前餐厅的震撼,简锐看到这露台时也只哇塞了一声,连连谢过傅雁鸣。 这时,服务生把简沐带来的生日蛋糕拿一个精致的小车推了出来。 本来这边经理要给安排一个大蛋糕,但是简沐让傅雁鸣拒了:一共四个人,老妈还不怎么吃,她也不怎么爱吃…… 大蛋糕太浪费。 等生日蛋糕一推过来,简沐留意到傅雁鸣神色似乎微微一僵,但脸上笑意依然十分平静温和。 只是他不动声色地往距离蛋糕车最远的方向,暗中挪动了几步。 简沐眸色微闪,却没说什么。 她不知道,蛋糕有什么值得紧张的? 傅雁鸣怕蝙蝠她理解,嫌脏她也能理解……可蛋糕既不可怕,又不是脏东西,有点奇怪了。 这时,一阵轻风吹过,露台造型艺术的边栏上悬着的风铃叮叮当当响过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 鲜花的清香散溢在空中,俯瞰下去,都市的灯光宛如星河万点。 如果不是天有点凉了,这露台确实很有一番风味。 “阿嚏。” 这时简瑞青没忍住打了一个小喷嚏。 “妈,你冷吧?” 简沐一见老妈打喷嚏忙问了一声。 一边问她连忙就要脱下自己的小外套给老妈披上。 不等她动作,傅雁鸣已经先一步脱了正装外套,走过去披在了简瑞青的肩上。 “不冷不冷,” 简瑞青有点过意不去,“我就是鼻子突然有点痒——” “您披着这件就好,” 傅雁鸣温和笑道,“不行的话,我们换一个地方——” “不用不用,” 简瑞青忙道,“这就好这就好。” 这女婿太周到,她都感觉压力山大了。 “来点蜡烛。” 简沐只想速战速决。 她过去拿过来蜡烛,飞快插在了蛋糕上。 好在这边桌子十分讲究,上面还摆放了造型古朴的苏绣小屏风。 正好挡了风,她将蜡烛一一点着后,随手把那个简单的生日帽扣到了简锐脑袋上。 傅雁鸣没说法,就站在那边,静静看着简沐忙活。 这一回他没插手。 简沐能看出来,他是对这些真的很生疏。 “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生日歌会唱吗?” 简沐随口问了一句。 傅雁鸣却点了点头,在她轻唱祝福的时候,傅雁鸣竟然还低声跟着她哼了几句。 简沐有些惊讶的发觉,傅雁鸣唱歌像是十分好听。 简锐许了愿,开心吹了蜡烛后,率先拿起了蛋糕刀,将蛋糕切成了几个小份。 “妈,” 知道老妈不太爱吃这蛋糕,简锐给她切了一小块递了过去,“您吃这块——我把奶油给刮下来了。” 说着,又笑对简沐和傅雁鸣道,“姐夫,你们爱吃上面的奶油不?我姐和我妈每次吃都把奶油刮一边,要不要给你也刮掉?” 家里就他一个人爱吃蛋糕,连同奶油也都吃。 傅雁鸣却没有回应。 他站在原地没动,神色依旧十分平静,但简锐问他的话,他像是一个字也没听到。 简锐一边问着的时候,已经先帮他姐把一块蛋糕上的奶油刮一边去了,这时候正将刮下的奶油抹在了一边。 涂抹的奶油带着一点水果果酱等的汁液,乳白的颜色被搅的有点狼藉。 “姐夫?” 简锐没听到傅雁鸣的回应,不由疑惑抬眼看过去。 “雁鸣?” 简沐不动声色走过去,半挡了那蛋糕,转脸看着傅雁鸣一笑,“你是不是也不爱吃奶油?蛋糕吃一点吗?” “我……” 傅雁鸣声音很轻,仔细听的话,能听出带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请给我一小块蛋糕,不要……不要奶油谢谢。” 说完这一句,像是费了好大的力气。 “姐夫说什么?” 简锐扬着大大的笑脸,看着这边道,“吃奶油吗?” 听简沐说不要,简锐利落地也刮了一下,给傅雁鸣递过来一块蛋糕。 只是蛋糕刮了外面的奶油后,上面还沾着一些。 简沐一般就这么吃了,可她接过来这个递给傅雁鸣时,却见傅雁鸣扫了一眼这块蛋糕后倏地闭了闭眼。 “不爱吃蛋糕就不——” 简沐立刻开口。 她话没说完,傅雁鸣一手忽而揽住她的腰,将她轻轻一带后,一低头重重吻在了她的唇上。 简沐:“……” 正要把简沐那一块蛋糕递过来的简锐目瞪口呆: 到底谁过生日啊? 原来就这么给他吃狗粮的么? 简瑞青轻拍了一下儿子的后脑勺,示意他跟自己从露台这边先退了出来。 “妈?” 简锐懵懵懂懂跟着退出露台后,一琢磨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姐夫这一吻真的很突然。 “你姐夫……” 简瑞青其实也疑惑,刚才傅雁鸣的状态说实话她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片刻,简沐和傅雁鸣也从露台走了过来。 简沐神色略有一点尴尬,她也没想到傅雁鸣当着老妈和弟弟的面就这么冲她吻了过来。 被傅雁鸣这么重吻过后,她的唇色越发灼艳。 “啊我知道了你的嘴——” 简锐像是才想到了什么,脱口一出又察觉到自己这话有点傻逼,忙顿住又觉得话说半截越发尴尬,只好硬生生圆回去,“……真的是蟹腿戳过——” 简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傅雁鸣没忍住也是无声一笑,这时他神色已经看不出来什么异常。 “天不早了,你们两个先回去吧,” 简瑞青笑了笑,压下眼底的疑惑,“小锐,把剩下蛋糕拎回房间再吃——” 21. 不能叫异类 简沐笑着嗯了一声,她猜到老妈一定是看出傅雁鸣的不对劲了,不过也没多说。 和傅雁鸣一起将老妈和简锐送到他们房间后,二人便离开了这边。 一走到电梯厅这边,傅雁鸣眼底的一点紧绷才缓和了下来。 正巧有机器人送餐从电梯里出来,接着给小机器人让步的动作,傅雁鸣一手揽住简沐的肩,长舒了一口气。 “好点了吗?” 简沐转脸看向他。 “嗯,” 傅雁鸣轻嗯了一声,“抱歉,还是有些失礼了——” 他方才强行想要忍住,可当那块斑驳奶油的蛋糕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视线还是有了一瞬间的混乱。 窒息般的感受,让他没忍住吻向了简沐。 简沐轻柔的唇,自从那夜初次吻过后,便似在他心里有了魔力般。轻轻一触便能引燃无边地火,将蛰伏在心底的那些肮脏可怕的东西,烧的一干二净。 又在同时,催发滋生出他从未有过的清甜蜜水般的情欲,引他不由自主想要所求更多…… 吻,就有点失控。 还是当着岳母和妻弟的面。 “没事,” 简沐感觉到揽在自己肩上的手微微一紧,忙笑道,“就我弟那样,估计还会觉得咱们挺浪漫。” 傅雁鸣失笑,但也没多说,轻轻拍了拍简沐的手臂,接受了她安抚的好意。 两人一起从电梯里出来时,正碰上大堂这边另一处的电梯门打开,里面走出了几个说说笑笑的中年男子。 察觉到对面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时,简沐抬眼扫了过去。 这才发觉,那几人中,穿灰色西装的那位,是贺宇风的父亲。 简沐不动声色收回视线,只当没看见。 对方那边也都正聊着兴起,贺宇风父亲虽然看向了这边,但明显也没有想要过来招呼的意思。只是看着揽着简沐肩膀的傅雁鸣的一点侧脸,眼底露出了一点古怪的眼神。 但他盯过来的眼神,却让简沐暗暗一皱眉。 那眼神说不出的含意:有诧异有嘲讽不屑……似乎还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意思。 “看什么呢?” 傅雁鸣察觉到简沐的视线,疑惑问了一句。 顺着简沐视线看过去时,却见几个中年男人走向那边的几个背影,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没事,” 简沐一笑,“走吧。” …… “妈,你在琢磨什么呢?” 这边酒店房间内,简锐吃着剩下的蛋糕,一眼扫见老妈沉吟不语,忙好奇问了一句。 “在琢磨你这个姐夫,” 简瑞青道,“就觉得吧……实在是各方面太出挑了,好的有点不真实一样。” 她知道女儿眼光也不低,找对象也是宁缺毋滥的那种。 突然闪婚,要是女儿自愿她也猜着对方条件是不错,但没能想过,不错到这个地步。 “好还不好吗?” 简锐笑道,“我姐一直都很牛的,我姐夫也是真好。” “你懂什么,” 简瑞青叹一口气,“我就怕……别在哪里有点问题吧……” 但很快又自己摇头道,“只要是你姐自己愿意的,真有问题咱们也不挑,结婚就冲着真心不是?人不挑咱们,咱们也不挑人家,和和气气地才是过日子的态度,家和万事兴啊。” “对了,一会儿看着时间,估摸着你姐他们回了家的时候,” 简瑞青看了看时间又道,“提醒我给你姐打个电话,看他们安全到家了没?” 方才傅雁鸣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她到时打个电话,也好安心。 “行,” 简锐笑道,“我姐夫可真大方,一出手这么多钱——妈,你把他送的东西收好,那表我也不会戴,都放好了以后再说。” 那表他真是无敌心动,恨不得立刻就戴手腕上。 可他心里又清楚,他戴不合适,这表对他来说太贵重,他要替姐姐先保存好。 他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戴一块好表,而是狠命拼上几年,先把他姐的钱还上。 “你说得对,” 简瑞青笑着看一眼儿子,她这孩子虽说还没褪去一些青涩,可品性也没的说,“我会放好的——还有,咱们就在这住这一晚,明天我就回去了,你也不要再在这里住了。” 好家伙这一晚得多少钱。 女婿大方,可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该省还是要省。 “啊?” 简锐回过神点头笑道,“行行,哎呦这望远镜我还没来及看,对了今晚这浴缸我得多泡会,啊听说这边还是恒温泳池,不行一会儿我先去游个泳——” 就算只住这一晚,也不能让这钱白花了。 他得捞回本。 “你录个这房间的视频,” 简瑞青又笑,“回头我回老家拿给你们外公看一看——你外公啊,真是死犟死犟的,给他弄个智能手机也不用,包了好几层压在柜子里放着,整天拿着那个老年机,跟个宝似的。” 简锐哈哈哈也笑了起来。 他和他姐从小跟着外公家,后来工作了肯定也念着外公。 可外公一直不用智能机,打个视频也不行,没事打个电话还被念叨说浪费电话费。 笑是笑,他还是好好录了一下这房间的视频。 …… 简沐和傅雁鸣从酒店出来,齐乐岩开车接了他们,将他们送回了家。 路上简沐没多问,回到家后,她等傅雁鸣都洗漱完,这才问了出来。 “为什么这么怕奶油呢?” 简沐递给他一杯水,“方便说说吗?” 傅雁鸣接过来水,垂下眼睑看着杯子,一时没有回应。 “不方便的话那就——”简沐心里有点失望。 “没有不方便,” 不等她说完,傅雁鸣低声打断道,“只是我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又顿一下,这才抬眼看着简沐一笑道,“等我,我去倒杯酒。” 他说着,起身去了酒柜那边,弯腰看了看,挑出来一瓶红酒,随后拿开瓶器打开,将红酒倒入了醒酒器中。 虽只穿了睡衣,他这一系列动作却看上去十分令人赏心悦目。 简沐也不催他,一边喝着水一边平静欣赏。 “你今晚不赶稿子吗?” 等着醒酒的功夫,傅雁鸣问了一句。 “提前搞完了,” 简沐道,“知道今晚要和老妈吃饭,我就提前赶出来了。” 心里却是一笑,这人莫非还想找借口拖延,不想说他心里的“秘密”么? 她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是非要觊觎别人隐私,但结了婚,就不是别人。 何况涉及他身体精神的反应,她如果不问一声,那就不是她要的婚姻了。 这时傅雁鸣端起酒杯走了过来,坐在了简沐身边。 “其实,就——你知道我有洁癖是吧?” 傅雁鸣转了转手里的酒杯,轻晃了一下,笑意有点晦暗,“整齐的奶油我没有什么不舒服,只是狼藉一片的……” “你是受不了那种——” 简沐比划了一下道,“那种乱呼呼的东西吗?除了乱呼呼的奶油,还有别的吗?比如,我如果发面揉面团,煎东西涂黄油……” 傅雁鸣:“……没关系的,小沐,其他的,只要不是特别肮脏的,都没关系的。” “好吧,” 简沐心里还是很疑惑,一笑道,“你就是单纯看不惯奶油是吗?” 这洁癖还洁得挺清新别致。 “能冒昧问一句吗,” 简沐想了想,试探道,“你爷爷——” “没有,没有洁癖,不是家族遗传,” 傅雁鸣知道她想问什么,也是一笑,“我们家……只有我在这方面,有些嗯,有些不正常。” 说着微微一笑,笑意却有点寥落,“也许在我家,我本来就是个异类。” “这不能叫异类,” 简沐认真替他反驳了一句,“顶多就是卫生习惯比较苛刻而已。” “异类”这词,她觉得傅雁鸣用的太重了。 这世上有洁癖的人不在少数,哪有这样就给人打上一个“异类”标签的。 “不是……” 傅雁鸣又顿了一下,想要再解释,却又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东西,硬生生又咽下去,抬手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不等简沐再开口,他过去又倒了一杯酒回来。 “小沐,” 傅雁鸣看向简沐,“我可能我——” “可能什么?” 简沐拼了最大的耐心等他说完。 “我不知道,” 傅雁鸣却又忽而换了话头,他轻声道,“小沐,你伸开手——” 简沐疑惑伸出了手。 傅雁鸣示意她双手一起伸出,并拢向上,形成一个虚虚托举的手势。 不等简沐开口,他一手托住简沐的手,一手将杯中红酒,忽而往简沐掌心倒了下去。 “呀。” 简沐吓了一跳。 红红的酒液落在她双手掌心,汇成一小洼。她惊呼一声的同时赶紧并死了双手,生怕酒液洒在了这价值不菲的沙发上。 “你干什么?” 简沐吃惊地看向傅雁鸣。 傅雁鸣却不回应,将手中空酒杯随意放在了一旁,低头忽而俯向简沐手心,就着她手心一口气饮尽了红酒。 他抬眼看向简沐,红酒将他唇色似乎也染的更红,加上他眼底酝酿的无声翻腾的情绪,瞧着很有一种令人心悸的感觉。 “你这是——” 简沐手一颤,他的唇贴着她的掌心喝那红酒时,要不是怕红酒洒沙发上,她真就一把将他掀翻在那里。 她急着看向手腕,果然看到有红酒顺着流过来,染了她的睡衣一点,还落在了沙发上一些。 这时,傅雁鸣忽而扣住了她的手腕。 一俯身双唇落在了她手腕上,重重又是一吻。 22. 我接? 傅雁鸣的唇很热,落在她手腕上时,简沐没忍住眼睫猛地一颤,但继而她眼底倏又平静下来。 她能察觉到傅雁鸣有些放肆翻涌的情绪,但他眼底也有一点明显的克制与挣扎。 是以当傅雁鸣俯在她身上,在她脸上唇上落下暴雨般的吻势时,她没吭声,甚至还眯了眯眼睛,略带一点享受意味地感受着他的气息。 哪怕是洗过澡,傅雁鸣身上依然带着那种清冽微苦的草香中渗着药香的气味。 其中掺杂着的那些红酒味道,又勾起一丝夜色中的迷醉。 让她感觉很舒服。 然而当傅雁鸣手在睡衣下贴在了她的腰间时,简沐忽而一把扣住了傅雁鸣的手。 “……嗯?” 傅雁鸣身形微微一僵,眼底像是从某种灼烧的热度中忽而冷静了下来,撑着身子凝视着简沐的眼睛。 他气息有点乱。 看向简沐的眼神中,像是有一丝躲闪又有一种自暴自弃般的冷静。 “是不是觉得……” 傅雁鸣声音有点涩哑,“我这样子有些……难看?你不愿接受……这样的是吗?” “不是,” 简沐立刻道,“我就是——” 说着她没忍住勾了勾唇,“抱歉,我就是被你这……这眼神给勾出来了一点灵感。” 傅雁鸣:“……” “等我一下我给你解释,” 简沐忙又道,从傅雁鸣身旁伸出手,拿到放在沙发边的手机,飞快打开往一个小文档上输入了几行字。 傅雁鸣:“……” 他看着眼神平静又轻松的简沐,先是愣了愣,继而也没忍住,将头俯在她肩旁,无声笑了起来。 就知道,他在她眼里,不会是“异类”。 “我什么眼神?” 等简沐输入完那几行字,傅雁鸣立刻追问道。 一边问一边已经起身,飞快去找消毒湿巾。拿了一大包过来就半跪在沙发旁,清理沙发上落下的红酒。 “说不清,” 简沐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笑了笑,“但很带感。” “带感?” 傅雁鸣沉默了片刻,语气中甚至透出一种控诉来,“我觉得你似乎没什么感觉。” “这也是我想跟你解释的,我不是故意扫兴,” 简沐笑了笑,从他手里接过来一些湿巾,一边和他一起整理一边坦诚道,“我不排斥性,但不是和深爱绑在一起的话,我恐怕很难沉溺其中。” 这也是她和贺宇风谈了几年,却从没和他发生过关系的缘故。 就是,觉得不到那一步。 她这话一说出来,傅雁鸣擦拭沙发的动作微微一顿。简沐这话其实挑明了,他和她两人之间,还没到深爱那一步。 或者确切说,最起码从简沐她自己这边看,她还没真正爱上他。 哪怕知道这是事实,可他捏着湿巾的指尖,却还是没忍住一颤。 “我已经招了,” 简沐说完,看着傅雁鸣道,“轮到你了——刚才没说完的,能继续吗?” “我小时候被绑架过——” 傅雁鸣一开口就吓了她一跳,但傅雁鸣说的飞快,似乎生怕说慢了就没机会再说出来一样。 “被绑架到的地方很肮脏,虫鼠乱窜。” “大约是那次的后遗症,我怕脏,就有了洁癖。” “那些绑匪……” 一连说了几句,傅雁鸣终于语气顿了顿,又接着道,“他们吃东西的时候……把……把奶油乱涂——” 最后几个字他说的很艰难。 说完这些后,傅雁鸣拿着手里的湿巾,下意识地一张接着一张抽出来,狠命在双手间来回擦拭…… 他紧绷了唇,没有接着再说下去。 他说不出,那些奶油是涂到哪里,又是怎么乱涂的…… 压抑了多年的画面连同那时的情绪,像是洪水般呼啸卷过,他一连说出那几句,已经是拼尽了全力。 “我懂了,” 简沐看出他隐忍的情绪,一把握住他的手,“不用再说了,来——给我,我来擦。” 傅雁鸣反握住她的手,力道极大。 “嗯,” 他笑了笑,才又松开手道,“我暂且招到这个地步,你觉得可以吗?” “对不起,我不是要——” 简沐是想知道他洁癖还有点奇怪的缘故,但没想到会是这个。骤然戳到别人儿时的噩梦,她也十分抱歉。 但其实,听了傅雁鸣的解释后,她心底依然还有一些别的疑惑: 一来,把奶油乱涂……是什么特别可怕的事情吗?虫鼠可以理解,小孩子怕绑匪也是可以理解。 但这种怕,感觉会有这么重的后遗症,形成这么大的应激……她其实还有点不解。 二来,傅雁鸣那晚,在书房用那个玩具弩射的小孩简图上,那隐隐的小孩轮廓,是谁呢? 第三,傅雁鸣儿时经历过这种劫难,按理说和家庭关系应该更紧密一些……可为何傅雁鸣和父母、兄长关系都这么生疏冷淡—— 这和那场绑架有关吗? 心念急转,但简沐没有再问。 无论如何,去探究揭开别人的伤疤,不是她愿意去做的事情。 傅雁鸣能给她解释一下洁癖和奶油的事情,她已经觉得两人之间,关系已经进了一步。 不能心急。 “该我说抱歉,” 傅雁鸣笑了笑,“我应该早些跟你解释——只是事情都过去很多年了,我有时都——忘了。” 顿了顿,“也许是我太不成器,被它打上了烙印,除了有些洁癖,我还总觉得自己心里住着……住着一个‘异类’,在外人面前克制,也极少被外人挑动真实的情绪——” 说着看向简沐,“在你面前,我第一次想要释放出我的……欲望。我担心它太……疯……” 他似乎说不下去了,笑了笑看向简沐。 简沐认真听他断断续续的说完,握着他的手轻轻晃了晃。 傅雁鸣的骨架很好,冷白皮的皮肤下指骨节节分明,他的手温度不高,却在掌心能感到一点汗津津的样子。 这简单几句话,大约让傅雁鸣已经尽了十分的力气。 “听说过海燕吗?” 简沐笑玩着他手指问了一句。 “嗯?”傅雁鸣一愣。 “就是那句,” 简沐一笑,“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说着又笑,“疯怕什么,又不是杀人放火,何况我看电视剧《西游记》里蝎子精有句话说的挺好——” “什么话?” 傅雁鸣又是一怔。 “我可不是那娇滴滴的女王,有的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力气和手段——” 简沐绘声绘色来了一句,没说完自己先被逗乐了。 傅雁鸣张了张嘴,半俯在沙发上笑得呛了几声。 他平时极少大笑,自从跟简沐在一起后,才有了这种笑声。就像是业务生疏似的,每次都会被呛几声。 “这沙发感觉擦不好了,” 简沐上愁,“酒的颜色有点重。” 沙发是浅色的,虽然擦去了一些,但痕迹还是有。 “明天我让阿姨换了,” 傅雁鸣道,“有备用的。” 简沐正要说什么,她手机响起。 “应该是我妈,” 她忙拿起手机滑了一下,“回来我忘了给我妈打个电话了。” “小沐?” 滑过接通后,手机里传来的却是贺宇风的声音。 简沐登时脸色一冷。 “别挂,” 贺宇风好像生怕她挂断,连忙道,“我就说几句话,不耽搁你多少时间——你今晚跟谁在一起?” 他声音里透着明显的酒意,一听就是喝了不少了,口齿都不怎么清楚了。 “你少——” 简沐一皱眉。 “你已经领证了是吗?” 不等简沐说完,贺宇风像是抓住她什么把柄,带着酒气的声音中透出点威胁来,“跟、跟老头领证,带着男、男模开房——简沐,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踏马玩的这么花呢?” 说着像是压着怒火,“你当初就、就玩我呢吧?是不是跟我一边谈着,一边背地里、背地里乱七八糟!我,我我踏马还以为你是真爱我,我踏马一片真心真都喂了狗——” 简沐:“……” 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贺宇风酒后吼的声音有点大,屋里很安静,加上傅雁鸣就坐在她身边,简沐确定,傅雁鸣肯定听了个七七八八。 “前男友?” 傅雁鸣问了一声。 简沐嗯了一声,抬眼看向傅雁鸣,见他神色倒是十分平静。 她正要开口,她手机又响了。 简沐磨了磨牙伸手就去拿,却冷不防一旁傅雁鸣忽然一探身,伸手按住了她的手机,冲她微微一笑:“我接?” “行。” 简沐一挑眉。 傅雁鸣平静看着她,看也没看手机屏幕,指尖像是很随意地一滑,滑开了通话键。 “小沐已经结婚了,” 滑开后,不等对方开口,傅雁鸣清朗温润的声音淡淡响起,“你自重。” “……啊,啊?” 手机那边显然是懵了一下,继而简瑞青啊了两声,疑惑的问道,“那个……那个是小沐吗?” 简沐:“……” 傅雁鸣:“!” “妈,是我是我,” 简沐飞快抓起手机,“我我——我们接错了……啊不是,那什么,妈我正要给你打过去呢,我们已经到家了,到家一会儿了。” 简瑞青哦了一声,顿了一下。 “我没事,就看你们到家了没,” 简瑞青语气恢复了正常,笑道,“我是说,我从老家给你带了我做的卤肉,今天忘了让你们带走,明天你记得提醒我一声,别我又带回去了——” “行,行,” 简沐也笑了起来,“我老早就想吃妈卤的肉了,梦里都想。” 23. 会一直有肉吃的 “那就不厉害,” 好在简瑞青也没多问,又略略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简沐挂了电话后,看着傅雁鸣微微透出些懊恼的神色,不由又笑了起来。 “没事啊,” 她安慰道,“也许我妈没听清,再说就是听清了也没什么,一听就知道是个小误会。” “什么鹿肉?” 傅雁鸣明显跳过了刚那尴尬一幕,转了话题道,“你老家养殖的?” 原来简沐喜欢吃鹿肉? “不是鹿肉,” 简沐纠正道,“卤肉,我妈卤的肉。” “哦,” 傅雁鸣怔一下道,“卤肉很好吃吗?你刚说,梦里都想。” “我妈卤的肉一绝,” 简沐眼神里有了点小嘚瑟,“真不是我吹的,我长这么大,吃过最好吃的卤肉,就是我妈卤的。” “什么肉?卤的什么肉?”傅雁鸣追问道。 “猪头肉、猪蹄,鸭货什么的——” 简沐说着口水都要流下来,“尤其猪蹄,啊——鸭翅也好吃。” “你家是做卤肉生意的吗?” 看着简沐眼底的星星,傅雁鸣不动声色又问道,“生意不错?” “不是,” 一听他这么问,简沐眼神略一暗,“我妈在镇上开了个小超市。” “小超市啊,” 傅雁鸣略一思忖道,“超市也不错,是加盟还是自己做?做了很多年了吗?员工中老员工做满五年的多吗?” 简沐:“……你等等。” 说着她没忍住笑道,“霸总,你是不是想错了?还员工……你知道我妈的小超市有多大呢?” 傅雁鸣疑惑道:“多大?” “就——” 简沐指了指客厅比划了一下,“还没这客厅大呢。我妈哪舍得雇人,都自己做了。” 傅雁鸣:“……哦。” “是不是超市这词叫你想多了,” 简沐笑了起来,“其实就是个便利店,不过我们那边这种门牌上都写什么什么超市的——就一个零卖店。” “小便利店这种,” 傅雁鸣又认真思忖了一下,“正常来说,应该不如做同等规模的卤肉店吧?” 小便利店货源品杂繁多,且又必定都是小件。 量上积累不出来的话,小便利店获利有限且心累。 既然简沐妈妈做卤肉这么好,开个卤肉店岂不是比小便利店要好上一些? “卤肉店啊,我妈开过,” 简沐皱了皱眉,“开不起来,本来镇上就有两家卤肉店,那两家都是家大业大人丁兴旺的——被人暗地里挤兑得开不成。” 她妈当年一开,味道碾压另外两家。 但很快,就有人背地里搞坏,各种小手段层出不穷。加上那几年镇上小混混们也多,小生意哪经得住折腾,那店没开多久就再也做不成了。 她妈虽然要强,但强龙难压地头蛇。 况且势单力孤的,又是离异带两孩,她外公家也不在镇上,舅舅当年退伍后去了外省工作,结婚生子都在那边。 她妈那时真没什么助力。 抢了别人的生意,肯定干不久。 能开这小便利店,也是舅舅一个战友在镇上一个企业里是个小领导,帮着说和在那企业边上开了这店。 店虽小,但客流还成,加上她老妈狠命地折腾,后来挣的还凑合,养家糊口没问题。 “为什么不换个地方?” 傅雁鸣似乎很关注这一点,“做生意,也许就是东边不亮西边亮,换个环境没有试试吗?” “我妈不想离开镇子,” 简沐笑了笑,“在镇子上,离着外公家不算太远,我妈每周都会抽时间回村里去看外公——外公人老了,又倔,不肯离开老家半步。” 当年老妈离异后,拉扯着她和简锐两个孩子,都是外公外婆帮着拉扯,过了最难的那几年。 眼下外公老了,外婆又不在了,老妈必定是不会离开那边的。 “你妈妈很辛苦,” 傅雁鸣沉默了片刻后,静静看着简沐又道,“你小时候是不是过的也很辛苦?” “那你就错了,” 简沐笑道,“我小时候过的特别幸福。外公外婆照顾我们,对我和简锐特别好,从不打骂我们,好吃的都是留给我们的——” 说着比划道,“我和简锐经常跑去村外面疯玩,小溪里捞那种小鱼,回来外婆拿面裹了一炸——嘶,特香。还能翻石头找螃蟹、捉知了猴,捉蚂蚱……回去炸了也特别香。你不知道——” 话没说完她顿住了,看出来傅雁鸣的脸色貌似有点不对劲。 有点发白。 本来就冷白皮的皮肤,这时候又没了一点血色,越发白了。 “抱歉抱歉,” 简沐想到傅雁鸣的洁癖,登时懊恼自己说的兴起,把这茬给忘了,“我不说了,不说这个了。” “我……没事,” 傅雁鸣说的有点费力,“不是,蚂蚱——不是蝗虫吗?” “对啊。” 简沐忙道,“就是蝗虫。” “不是……” 傅雁鸣貌似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蝗虫——能吃?” “能啊,” 简沐眸色闪了闪,“很奇怪吗?” 说着她看着傅雁鸣的眼睛,“吓到你了?你会觉得……恶心吗?” 她和傅雁鸣,就两个世界的人。 但她也不想掩饰什么,那就是她本来的世界,她生在那里长在那里,她就是这样的。 “不,我没有,怎么会?” 傅雁鸣一听立刻否认,“我就是觉得……你很有勇气。” 简沐失笑:“确实,主要是馋肉。没肉吃的时候,就到处乱跑着琢磨着吃了——” 傅雁鸣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你想说什么?” 简沐戳戳他。 “我是想说,” 傅雁鸣认真看向简沐解释道,“我们会一直有肉吃的。” 简沐:“……” 这话题还是别继续聊了。 “今晚老是问我,” 简沐转了话题,“说说你,我一直想问你,你怎么高中去上了我们那的省一中?你家这不是在海城吗?” 省一中确实牛,但比及海城的教育条件,那就另说了。 她是初中拼了力去考的,高分上了省一中是正常。 可傅雁鸣家在海城,跑去千里外上一个省一中就挺奇怪了。 “想离开家,” 一说起他自己,他的声音中就透着些清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淡,“就去了那边。” “没想出国?” 简沐又问了一句。 傅雁鸣高中在国内,大学依然在国内。 “没,” 傅雁鸣轻描淡写道,“我对国外不感兴趣。” “你做游戏,是因为兴趣吗?” 简沐想到吃饭时,老妈问傅雁鸣公司业务时,傅雁鸣说的游戏,不由又问了一句。 “游戏……” 傅雁鸣好像感觉解释这个比较难,略思忖了一会,才又接着道,“很长时间以来,是我用来解压的方式。” 说着想了想又补充道,“正好在大学时,遇到了几个朋友,都有意向,想要做属于我们自己的游戏公司,在某些理念上,都比较合拍——就做了。” “创业是不是很难?” 简沐问了一句。 “有过困难,” 傅雁鸣道,“不过我们不算白手起家,我家族里每个人都有一定的创业资金配额,我拿出资金,他们算技术入股,一起做的。” “眼下做的怎么样?”简沐好奇问道。 傅雁鸣说了公司名字,说完看着满眼惊讶的简沐,不由勾了勾唇,伸手指腹在她唇上轻轻擦过:“听过吗?” “你毕业才几年啊……” 简沐吃惊道,“那公司是你们的?” 她玩游戏不多的人,都知道那个公司。 “读书的时候就在做了,” 傅雁鸣道,“眼下公司发展还不错,我最近在铺别的摊子了,所以比较忙,资金也比较紧张——你知道,资本的转场进场没有那么容易,各处路子都要铺。” 说到这里的时候,傅雁鸣似乎对自己这边的介绍没了兴致,声音有点慵懒一笑道:“说来说去不过都是资本的斗场,找些事做罢了,说起来也没趣。” “做生意我不懂,” 简沐笑道,由衷赞了一句,“不过我真觉得你们挺厉害的啊——” “你玩过我们的游戏吗?” 傅雁鸣一笑。 “没有。”简沐有点囧地如实回了一声。 她只玩过几个特别老款的游戏,那些现下流行的爆款游戏,她还真没玩过。 “那就不厉害,” 傅雁鸣笑着握住她的手,一点一点轻轻捏着她的指节,“你才是最厉害的。” 这时,简沐手机又响了一声,是微信的消息提示。 “一直是我手机在响,” 简沐笑道,“你手机怎么一直这么安静?” 傅雁鸣笑了笑。 那是他给自己的手机设了静音。和简沐这么两人安静在家相处的时候,他都为手机专门设了静音。 简沐没留意他眼底含蓄的笑意,拿起手机一看,是出版社一位编辑发的消息,问她什么时候方便,一起聊一聊。 “我打个电话?” 简沐看向傅雁鸣。 她不知道那编辑是什么事找她。 她的新书之前已经给这家编辑说过了,已经卖了别家的版权,一般情况下,这编辑不会再来问这事了。 “嗯,” 傅雁鸣起身,“我再去冲个澡。” 简沐:“……” 刚才是谁弄的红酒哪里都是,结果自己也受不了了吧?消毒湿巾擦完还是得去重新洗一下。 24. 听到它在说 “哦?” 跟那位编辑老师打完电话沟通过之后,简沐看着洗浴间的方向,微微皱了皱眉。 那编辑的意思是,她那网上出售的实体书,这两天突然卖出了大单,两三万册出去了。 要知道一般她那本不温不火的书,签了实体也不过卖大几千册就不错了。 那出版社拐着弯想问她是不是用了什么营销手段,如果能持续一段,想跟她谈加印的事情。 简沐心里一下子就猜到了原委。 这要不是傅雁鸣干的,她能把姓倒着写。 她直接跟那编辑表明,就那一波,没了,婉拒了加印的暗示。 放下手机后,简沐心疼地去喝了一大杯水: 白白浪费钱。 而且她真不需要他这种“帮忙”,真要给她甩钱,那就直接甩给她,何必让别人多扒一层皮。 他是不是狗血霸总文看多了? 转了转手里的杯子,简沐眸色略略一淡,她并不多感动,也并不多开心,甚至让她心底又萌生出一丝警觉。 傅雁鸣洗完澡又换了一身睡衣出来时,正对上捧着水杯的简沐凉凉淡淡的视线。 “傅总,” 见傅雁鸣看过来,简沐一笑冲他举了举手中的水杯,“大手笔啊,买那么多书卖废品能卖不少钱吧?” “你说这个,” 傅雁鸣一笑,过来也倒了一杯水,“这不算什么大手笔,原本想觉得好,就去找人买下其他版权——” 说着一顿,“不过我看完后,觉得这本书……” “你看完了?” 不等他说完,简沐心中倏地一动,长长的眼睫轻轻一颤,“你看完了那本书?” “嗯,” 傅雁鸣直视着她的眼睛温和笃定道,“说实话,小沐,我觉得你在那本书里,没有真实地透出……灵魂来。” 评价很甜腻的一本爱情小说,他看完了只觉得情绪上波澜不惊,没有品匝出期待的东西来。 说着又似乎不解问道,“小沐,你笔触中似乎在掩饰着什么,生生将人物灵魂圈在了一个小小的圈子里,为什么呢?我觉得这不像你。” 简沐一时没有回应,她心里还在诧异之中:傅雁鸣真的去读了她的书,甚至“看透”了她那本书。 “啊,” 回过神后她没忍住挑眉笑了起来,“你眼光可真犀利,那本属于应和市场的,我要挣钱。” 网上连载卖的好啊。 “看,我说了缘故,” 简沐笑着手指在他眼前晃了一下,笑意有点莫测不明,“是不是觉得俗不可耐?” 她和简锐从大学就经常各种兼职挣钱,但老妈一分钱也不要她和简锐的。 那时知道老妈想在城里买房子后,她越发想要多挣一些,和简锐一起硬是往老妈手里添了不少。 那房子才终于弄了下来,在家乡的三线小城市里,终于有了一个体面阔朗的家。 她不排斥任何一种风格,即便那不是她最想要的表达。或者以傅雁鸣的眼光,会鄙夷这些通俗的东西? “怎么会?” 傅雁鸣立刻否定道,“能找出符合市场定位的产品路线,是我们做生意的一个关键。我们做游戏,做任何业务,不都是一样?俗雅之辩,我并不执着。” 说着他一笑,举起手中的玻璃水杯轻轻一晃,静静看着杯中水色翻卷又道,“知道原因就明白了——小沐,什么时候给我看看你真正的表达?” “觉得那书不是你想看的,你还买那么多册,” 简沐神色坦然,眼底也亮了许多,“那不是浪费钱吗?” “凡是我花费了时间去做的事情,” 傅雁鸣笑看她道,“一定是值这个价。我用了好几个小时看完,还不值这点钱吗?” 简沐:“……” 你觉得值就行。 她没说话,但眉眼弯弯。 第一回,有人不止认真看了她的书,还想要看她真正的表达。 “你在笑什么?” 傅雁鸣认真问道。 简沐忽而接过来他手中的杯子,和自己手中的杯子一起放在了旁边,而后看着傅雁鸣又是一笑。 不等傅雁鸣反应过来,她单膝跪在沙发上,身形往前一扑,将傅雁鸣斜斜扑倒在了沙发上。 “嗯?” 傅雁鸣明显一怔。 简沐推他这一下,让他猝不及防半仰倒在沙发上,头枕着这边宽大的沙发扶手,眼镜都有些蹭歪了。 “傅总,” 简沐长发有些散乱地垂落下来,半低着头看着被自己扑倒的傅雁鸣,眼底笑意有点不羁,“想看我真正的表达?” “怎么了?简老师,” 傅雁鸣一怔之后便勾了勾唇,伸手贴在她腰间,半揽半扶着她一笑,“不行?” “不是不行,” 简沐笑得似乎透出点狡黠来,“怕把你吓到,傅总,里面说不定蹦出个——” 说着一顿,在傅雁鸣一挑眉的时候,她忽而俯下吻在了他唇上。 傅雁鸣没有动,只轻轻配合她这一吻。 简沐这一吻其实很轻。 轻的像是初冬的雪花,在不知不觉间落在了唇上。 微凉,却又似乎触动了自然节序的脉搏。 傅雁鸣只觉得心魂都仿若一瞬间,被她这一吻带出了共鸣。 他莫名想到了那幅猛虎蔷薇图。 两人这一次吻的时间很长,却很柔和缠绵。 之后简沐耳朵贴在傅雁鸣的心口,听着他的急促心跳。 “听到什么了?” 傅雁鸣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传出。 “听到它在说:你好——” 简沐重又坐好,随意拢了一下鬓边散乱的发丝一本正经笑道。 “哦?” 傅雁鸣深深看着她道,“那你回了它一句什么?” 简沐笑了起来:“我回它,久违了,再次见面——我很荣幸。” 傅雁鸣忽而抬起这边手臂,将小臂横放在眼前,遮住了自己眼睛,喉结滚动了几下却没有开口。 这吻激的他心尖都有点颤。 他心里很清楚,简沐刚说的那句话“再次见面,我很荣幸”……其实就是一种明示。 明示一种新的开始: 从半生不熟的老同学,到开始彼此接受靠近自己真正世界的……恋人吧? “……早点睡吧,” 简沐看着他,自己的脸也觉得有点热,面上淡定道,“明天一早,我还要去酒店那边。” 说着,她起身就要往卧室走。 “一起。” 傅雁鸣却忽而伸手握住她的手。 站起身时,傅雁鸣拿起一直放在桌上的手机,单手翻了一下后,动作忽而一顿。 “嗯?”简沐看向他。 “我回个电话,” 傅雁鸣平静道,“要不,你先睡?” 简沐没多想先回了卧室。 她躺在床上很快昏昏欲睡,为了在老妈来前赶完稿子,她耗了太多精神。 快要睡着的时候,感觉傅雁鸣回了卧室。 轻轻躺在她身侧,静静隔着薄被抱住了她。 随着傅雁鸣身上杂着草香淡淡药香的清冽味道卷过来,简沐很快便沉入了梦乡。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 次日一早,傅雁鸣去了公司,简沐赶到酒店后,老妈和简锐才吃完早餐。 “姐,” 一见她来,简锐笑道,“这里早餐那都是豪华自助呢,都要看花眼了。” “你就知道吃,” 简瑞青在一旁笑嗔一句,“小沐,我今天就回家了啊,已经叫你弟给我买了车票了——” 见简沐一愣急着要说什么,她拍了拍简沐胳臂笑道,“家里超市离不开,总不能一直关着门吧?我来一趟,见到了人,我心里也就放心了。” 看了车票就是上午的,待不了多久就要赶去高铁站,简沐不由有点舍不得:“妈,你还没去我住的那看看呢——” “不急,” 老妈笑道,“等你们筹备婚礼,小傅说的,有了新家我再来就能直接住你家了,还怕没你烦的时候?” “妈——” 简沐无奈,看老妈态度坚决,就知道挽留不住,想一想道,“那行,您一个人回去吗?” 这回来海城,老妈和简锐之前就说了,简锐工作要入职,这回也是带着行李来的。 “还怕我丢了吗?” 简瑞青哈哈笑起来,“等什么时候你放假了,带着小傅一块回家待几天,你外公知道了肯定会一直念叨。” “行。” 简沐笑道,“我看看妈给我带的卤肉——昨天做梦都梦到吃了。” 简瑞青高兴地从行李箱中,取出了一个大盒子。 “卤了不少,” 简瑞青笑道,“你和简锐一人一盒子,就知道你爱吃这口。” 说着,简瑞青看着简沐,似乎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 “妈?” 简沐眸色微闪,她猜到了老妈想问什么。 “别怪妈多嘴,” 简瑞青有点不安,“妈是想问问,小傅这孩子……身体——” 一听老妈果然是看出来昨晚傅雁鸣的不对劲,简沐一点也不意外。 她按照昨晚傅雁鸣的说法,简单给老妈和简锐解释了一下,说傅雁鸣小时候遇到过绑架,由此生出来点洁癖,对涂抹的奶油有点应激。 “啊是这样啊,” 简瑞青一怔之后忙道,“这孩子可真不容易,从小遭这么大罪啊。” “他也怕昨晚失礼,” 简沐笑道,“强撑着呢,估计没想到还是被妈慧眼如炬给察觉到了。” “你这孩子,” 简瑞青拍了一下她的手,“怎么不早说。” “是啊姐,” 简锐也懊恼,“早知道就不弄那个蛋糕不就行了吗?” 看着老妈释怀,简沐也松了一口气。 送走老妈后,简锐也收拾了东西赶去公司。 简沐要陪他一起去,却被简锐拒绝了。 “等我收拾好,姐,” 简锐笑道,“再说公司宿舍好几个人一间,都是男的,你去也不方便啊,不用管我,我又不是第一回参加工作,老牛马了。” 简沐被他逗笑,轻拍了一下他后脖颈:“少贫。” 傅雁鸣明显也没想到简瑞青这就要回去,听到后忙赶了过来,亲自来送他们到高铁站。 等送走简瑞青,简沐和傅雁鸣两人回到家时,已经是中午了。 “尝尝我妈卤的肉,” 两人一起做饭,傅雁鸣煲汤,弄了两个菜,简沐切了一点家里做的卤肉端出来道,“我的最爱。” 傅雁鸣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了嘴里,仔细尝了尝,眼底微微一亮。 “怎么样?” 简沐期待道,“你觉得好吃吗?” 25. 待你很好吧 “好吃,非常好吃,” 傅雁鸣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意外,“这味道确实很好。略有一点咸,但口感真是好的出乎意料。” “我妈冬天卤肉,就没这么咸,” 简沐解释道,“天不太冷的时候,我妈放盐就多一点,因为肉制品咸一点能放放,淡的坏的快。” 这么一路拿过来,老妈肯定是怕过来不新鲜,变了味道,才把肉卤的咸了一点。 “这完全可以做一做,” 傅雁鸣又吃了一块,若有所思道,“你没想过试着说服接妈妈来海城做做吗?” “接不动,我妈心里肯定也想,” 简沐一听这个就无奈,“但我妈要守着我外公,我外公是怎么也不肯离开老家的。” 别说去别处了,就老妈说把外公接到城里的家,甚至还用了让外公来超市帮忙的借口。 可奈何外公心里清楚,他对店里五花八门的货根本认不清,又理不清个头头道道来,来了也是添乱。 因此外公拒绝得十分干脆。 “外公怕给子女添乱?” 傅雁鸣猜测道,“不想离开老家,除了故土情深,大约是怕给你们添麻烦吧?” “我觉得是,” 简沐道,“还有一个原因我觉得也挺重要,外公在老家很少出门,就年轻那时候出去干活,最远的一回还没出省。脱离外面的花花世界太久了,他每次进城,都有点躲什么似的——” 乍然真把老人接出来,老人难免在这外面的世界进退失据,没有人说说话,也没有人能给他发自内心的从容。 “外公身体怎么样?” 傅雁鸣沉吟片刻又问了一句。 “还行,” 简沐笑道,“去年被我和简锐忽悠他去我们那的三甲医院做了一回体检,除了腿脚不是很利落外,别的没什么大毛病。” 傅雁鸣也是一笑,不过这之后没再多问什么。 两人快吃完饭的时候,傅雁鸣忽而又道:“等你放假,就带我去你老家看一看。” “没问题,” 简沐笑道,“我妈不都说了吗,等着咱们回去,到时我带你回老家看看——” 说着一顿,想到了什么,看着傅雁鸣有点犹豫。 “嗯?”傅雁鸣不解看向她。 “我是想说,” 简沐笑了笑,“我外公村里,环境怕是会让你感觉不舒服,万一你晕了怎么办?” 小村在半山腰,交通还行,可那一带经济不怎么样,村里环境大面上还行,可洁癖去了,估摸着要晕。 傅雁鸣:“……晕了你就背我。” 简沐一挑眉:“行,没问题霸总。” “对了,我还没问你,” 简沐想到了什么忙道,“你爷爷喜欢什么?” “怎么,” 傅雁鸣笑了笑,“你想给爷爷买礼物?” “不该吗?” 简沐坦然一笑。 傅雁鸣跟他爷爷说了,这周失约,下周会和她一起回去。 第一次上门,她总不能失礼。 “我来准备吧,” 傅雁鸣道,“你——” 话没说完他一顿,看着简沐平静的眼神,立刻察觉到了简沐的意思。 “你真要自己准备?” 傅雁鸣笑了笑,“他喜欢喝茶,夏天爱喝清茶,天冷了喜欢喝红茶,喜欢茶叶茶具之类的东西。” 简沐哦了一声,心里在琢磨去哪儿买茶叶比较好。 她不是非要跟傅雁鸣的礼物比,但也不能太差。最起码在老人跟前应该是拿的出手的…… 她得抽空去找找海大教茶艺课的老师,看看有没有什么推荐的。 这时两人已经吃完,一起收拾桌子。 傅雁鸣将碗放进洗碗机,简沐擦好了桌子。 “你还有钱吗?” 简沐擦完桌子正洗手的时候,傅雁鸣忽而贴在她身后问了一声。 “有,” 简沐也不瞒他,“我前年还买过两块银行的小金条——” 存折的钱,还有卖房子的钱都给简锐还了债,可她还有存的那一点点黄金。 傅雁鸣:“……” “怎么了?” 简沐回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不够吗?” “没,” 傅雁鸣从她身后抱住她的腰,力道很大,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血肉里,涩哑道,“小沐,我明白你的心意,但真不用——” “还是要的,” 简沐认真道,“第一回见你家的长辈。” 要谈就认真的谈。 如果没那存的黄金,她也会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尽量选一个体面的礼物。就如傅雁鸣所说,礼物不在乎价值,在于她的心意。 下午傅雁鸣依旧去了公司。 简沐趁着周末,她打算自己去逛一逛街。问了教茶艺课老师的电话,被推荐了一家茶店。 才走到小区门口,她手机响了。 看着陌生的来电,简沐顿了顿还是接了。 “您好,请问您是海大文学院的简沐简老师吗?” 来电一接通,手机里传来一个女人十分轻柔的声音。 “我是简沐,” 简沐猜测大约是哪个出版社的编辑,她声音透出几分随意来,“请问您哪位老师?” “哦简老师,我不是老师,” 对方似乎一怔,继而柔声一笑,“我是许南昕,您听雁鸣说过我吗?” 简沐:“……” 这问的。 她还真没听傅雁鸣说过,这许南昕是谁? “抱歉——” 简沐一笑,谨慎转了话题,“您好许女士,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是雁鸣的大嫂,” 那边许南昕笑了笑道,“简老师,我们能见面谈谈吗?” 简沐心里微微一动: 傅雁鸣的大嫂? “是这样,简老师,” 大约是听出了简沐的犹豫,那边许南昕立刻解释道,“您不用有负担,我们只是简单聊聊。” 说着略顿了一下,又轻轻道,“家里的情形,简老师不想多了解一下吗?我们可以简单沟通一下,也许有些事,您可以从我这边多了解一些。” 简沐想了想,还是答应了见面。 许南昕发过来的定位是一家咖啡馆。 这家咖啡馆不大,但很安静,放的音乐也很柔缓,简沐感觉还不错。 走到桌位时,已经坐在那里的一位年轻女人笑着站起身。 “简老师?” 看到简沐时,这年轻女人眼中一亮,忙道,“这边坐。” 简沐点了一杯咖啡,她也打量了一眼傅雁鸣这位大嫂。 许南昕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长得很好看,是那种毫无攻击性的特别温婉的美。 衣饰精致又得体,没有一点浮夸,很有气质。 “您好,许女士,您找我……” 简沐忖度了一下,还是没叫大嫂,客气又疏离道,“是有什么事吗?” “那我就直说了吧,” 许南昕听出来简沐语气中的淡然疏离,神色也有了点不自在,还是很恳切道,“听说,你和雁鸣已经领了证?” “确实,” 简沐笑了笑,“只是有些仓促,我和他——还不算熟悉。” 这么说也化解一下眼下的疏离尴尬。 “果然是真的呀,” 许南昕眼底都是惊讶,“雁鸣竟然……真的领证了啊。” 简沐微笑。 原来这位还不敢确定啊。 许南昕明显太过震惊,以至于有了短暂的愣怔。 “抱歉抱歉,” 她回过神时忙一迭声道歉,“我就是真的……太意外了。不不不,也太高兴了——” 说着又有点急切地问道,“简老师,你和雁鸣是同学吗?” “高中同学,” 简沐道,“不过没在过一个班,是一个年级的同学。” “那挺好,挺好,” 许南昕连连点头,只是眼神却还有点恍惚,像是心里还想着什么事,说着才又抬眼看向简沐,“雁鸣他……待你很好吧?” 问出这句的时候,她视线在简沐脸上、耳边、脖颈上……都飞快一闪而过。 尽管许南昕想要掩饰什么,可简沐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视线,不由心里一动: 许南昕在看什么? “他待我很好,” 简沐一笑,“雁鸣人很温和。” “温和?!” 许南昕倏地脱口而出,语气中满是惊讶。 只是话一出口自觉失言,许南昕忙又往回找机械补道,“是啊是啊——雁鸣他确实很……温和。” 说到“温和”两个字时,许南昕好像说的有点费力。 简沐心念一转,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许南昕也端起咖啡轻啜了一口,这才稳住了眼神。 她接下来就把傅家的情况简单跟简沐聊了聊,但也只说了,傅雁鸣和父母之间不知为什么关系一直比较淡。 “我也是和雁平在一起后才听说的,” 许南昕像是确实也不知道,眼底透着疑惑,“听雁平说,雁鸣从小跟家里人都不是很亲,可能性格使然吧——” 说着又委婉补充道,“雁平说,雁鸣小时候被绑架过,也可能受到刺激了,小孩子胆子小,怕是被吓坏了——他们兄弟之间,没有过什么龃龉不和的地方。” 她跟简沐说这些,是希望简沐明白,傅雁鸣和傅雁平之间没有产生过矛盾,简沐也不用太抵触和她的接触。 她真的没有恶意。 这一回邀请简沐见面,也是傅家人听老爷子说了,说傅雁鸣领了结婚证……这才让她过来一探究竟。 公公婆婆似乎都像是“不敢”直接问傅雁鸣一样。 家里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不清楚。 但她还是希望,傅雁鸣和傅家关系尽快能正常起来,毕竟,家和万事兴。 只是想到传言中傅雁鸣的一些……怪癖,许南昕没忍住,一边和简沐说着话,一边又悄悄打量了一眼简沐。 26. 你的房间 “是我身上哪里有什么不妥吗?” 简沐看了看自己身上,一笑问了一句。 实在是许南昕打量的眼神外露的太明显了,她想无视都做不到。 “哦没有没有,” 许南昕登时一脸的不自然,小声解释了一下勉强掩饰道,“抱歉简老师,我就是……就是有些好奇,因为雁鸣他,他以前说过他抵触和人亲密接触,尤其女人和小孩……是不会结婚的——” 她话其实说了半截,她刚打量简沐,并不是这个缘故。 她听过一个传言,说傅雁鸣可能是有暴戾怪癖,说有人见过他不知从哪里弄来过造型奇怪的“电椅”似的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她一直特别担忧。 简沐哦了一声,有点小小的意外。 但她也看出来,许南昕应该也是没把话说全,掩饰着什么,不过她也没多问。 许南昕大约这次过来主要是确定一下傅雁鸣领证的事情,确定之后,没聊太久,便礼貌结束了话题。 简沐也不意外。 她知道许南昕一定是看出她的疏离了,这才没再深聊什么。 从咖啡馆出来后,简沐把许南昕的话又咂摸了一下: 傅雁鸣抵触女人和……小孩? 大约是对傅雁鸣书房墙上那靶盘上简笔勾勒出的小孩子印象太深刻,许南昕说到“孩子”两个字时,她当时脑海中一下子就浮出了那个简笔画。 压下心底的疑惑,简沐打算先去把小金条换了现金。 银行也有本行出售黄金回收的途径,但路过一家银行时,看到里面等号的人,她直接去了一家金店。 小金条不大,两块小金条换了四万多块钱。 等去了茶艺课老师推荐的那家茶店,问过之后,简沐定了一斤所谓的特制金骏眉。 “过两天你来拿,” 那店主笑眯眯道,“这级别的金骏眉卖的量少,尤其是我这是从老金眉那拿的,喝这茶的你问问去,老金眉的茶是多难弄到手——要不人都称老人家叫老金眉呢,那是做金骏眉的行家。” 简沐也笑了笑应了。 在心里啧了一声:一斤这茶将近两万块钱……这不是喝茶,这是喝金子的吧? 但定了茶她心里就稳了下来,不管怎么样,她尽心去为老人准备了礼物,希望老人能喜欢。 晚上傅雁鸣回来的很早,还让家政阿姨收拾了一条石斑鱼送了过来。 “晚上我给你清蒸个石斑,” 傅雁鸣回来换了鞋,又去换了衣服,一边搓着喷在手心的消毒水,一边温和笑道,“我做这个手艺还成。” “下午有人给我打了电话约我见了一面,” 简沐一边看着那盆里放的石斑鱼一边道,“她说她是你嫂子,许南昕许女士。” 她话音一落,就见傅雁鸣动作一顿。 “她?” 傅雁鸣似乎有点意外,“她找你做什么?” “问我们是不是真的领了证,” 简沐道,“就在一个咖啡馆见了一面,没多说,感觉她对我们领证有些惊讶。” “嗯,” 傅雁鸣一笑道,“因为我之前说过不会结婚——她还说什么了吗?” “没,” 简沐笑道,“我觉得她就是好奇。” 许南昕确实没跟她细说什么,但看傅雁鸣的神色,对她和许南昕的见面,并没有多少排斥。 “怎么这么看着我?” 傅雁鸣点头嗯了一声后,一转眼看到简沐的眼神,不由一笑,“是怕我不会高兴你和她见面?” “我是……” 简沐略一顿,“嗯。” “不会的,” 傅雁鸣笑了笑,往手上套上了一次性的食品用手套,开始弄那条鱼,“我和家里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 他看向简沐,“就关系很难亲近,一直比较疏离那种,平时很少联系,也很少见面。” 说着又一笑,“也许我从小就不讨人喜欢。” 简沐深深看着他。 傅雁鸣此时正微微弯腰收拾着鱼,侧面看过去,料理台的光下,他容颜依旧清隽无比。 这样的颜,小时候一定是个好看的小孩。 为什么傅雁鸣会觉得他从小就不讨人喜欢呢? “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关系,” 傅雁鸣忙着手里的鱼,一边清清淡淡道,“但我是我,你是你,小沐,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喜欢怎么做就怎么去做——不必介意。” 说着又一笑看过来,“当然,你能跟我说一说你每天的社交,我会深感荣幸。” “今天你是遇到什么高兴事了吗?” 简沐被他的话逗乐了,“你回来一直笑。” 眼里还亮晶晶的。 “嗯?” 傅雁鸣一怔,“是吗,我没留意——” 说着一抬下巴,冲简沐示意了一下。 正在择菜的简沐冲了一下手,伸手帮他扶了一下眼镜。 “我喜欢这样,” 傅雁鸣在她扶好眼镜后,眼角微微挑起一抹笑意,“小沐,我喜欢回来,你和我一起做饭……这样家的感觉。” “我也喜欢,” 简沐心里一动,看着他也是一笑,“你好好做这道鱼,一会儿我尝尝号称做大菜做的好的手艺。” “这不算大菜,” 傅雁鸣立刻道,“大菜得是佛跳墙什么的,很复杂那种,这个简单。” “所以呢?” 简沐无语。 “所以——” 傅雁鸣失笑,“所以这清蒸石斑,一定不是我最好的手艺——尝了觉得不太好的话,不要急着对我丧失信心。” 等饭菜做好,简沐吃到傅雁鸣做的这清蒸鱼时,微微一挑眉。 味道确实不错,清鲜可口。 对得起他做完鱼后,往他手上喷的那么多消毒水了。 “对你的手艺信心加倍,” 简沐看着傅雁鸣透出点期待的眼神,笑道,“傅总加油。” 傅雁鸣无声一笑,替简沐又夹了一块。 “哦,我今天定了一盒茶,” 简沐道,“学校教茶艺老师推荐的一家店。” “什么茶?” 傅雁鸣问了一声。 “金骏眉,特制的,” 简沐道,“听说是从什么老金眉那边进的货,很难得的,一斤快两万了。” “心疼吧?” 傅雁鸣眉眼间都是笑意。 “第一次买这种茶,” 简沐实话实说,“但只要你爷爷觉得好喝,那就值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爷爷一定很喜欢。” 傅雁鸣温和一笑。 尽管傅雁鸣说了,他爷爷一定会喜欢这茶。 可到了这周末,准备去往傅老爷子那里时,简沐还是有一点不安。 “爷爷住的是家里老宅,” 路上,傅雁鸣一边开车一边跟她介绍道,“房子都是后来改装重又修葺过的,宅子虽老,可住着还是很舒服。” “你原来一直跟爷爷住?” 简沐问了一句。 “是啊,从小时候就跟着爷爷在这边住了,” 傅雁鸣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不过后来工作后,有时忙起来就住公司旁边的房子。” “那你爷爷家,是不是就有你从小长大住的房间了?” 简沐眼中一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问出这句话时,似乎傅雁鸣身形微微一僵。 车子一直驶到一个弄堂前,本来看着锁闭的大门,简沐还以为傅雁鸣是要把车子停在这里。 谁知很快电动的大门就打开。 车子又往里面驶过一个弯,又转过几株造型很美的松树后,迎面就看到一栋老洋房别墅。 简沐有些惊讶,不知道海城这样的繁华的街道深处,竟然还有这么安静优雅的地方。 “闹中取静,” 傅雁鸣看着她一笑,“老宅这边其实很方便,离着不远就是商业街。” “好漂亮的房子,” 简沐由衷赞道,“旧式的风格,感觉特别有味道。” 这时,随着车子的驶入,洋房外小花园里早就等着的齐乐岩,立刻小跑着过来笑道:“傅哥,简老师——” 简沐笑着回应了一声。 “齐乐岩的父亲是我爷爷的司机,一直为我家工作,” 傅雁鸣简略解释了一下齐乐岩在这里的原因,“他妈妈是老宅这边的管家,他从小也在这里长大。” 简沐点了点头,怪不得第一回看到齐乐岩和傅雁鸣相处时,两人看着不仅仅是上下级的工作关系,敢情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紧张?” 傅雁鸣说着,看着简沐忽而一笑轻声问了一句。 简沐笑了笑。 能不紧张吗? 为什么老人家不在房子里,而是站在了洋房门口。 她一下车就隔着这小花园喷水池看到,别墅门口那边,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了那里正往这边看。 老人身后,有四五个人分开两排站在那里,一看就是为傅家服务的工作人员。都在十分殷切期待地往这边看。 这比学校领导来听她课都还紧张。 “爷爷人很好,” 傅雁鸣一笑,“你真不用紧张。” 简沐看他一眼,见老妈和简锐时,这人不一样紧张么? 傅雁鸣一手拎着简沐准备的礼物,一手握着简沐的手,带着她一起往那边走了过去。 简沐走到近前,看到这位老人时心里微微一松: 老人红光满面,气色很好,此时一脸笑意,看着格外慈祥。 “这是……小沐是吗?” 傅老爷子似乎等不及,往前连着迎了几步,冲简沐伸出手道,“是小沐吗?” “爷爷好,” 简沐连忙握住老人的手,“我是简沐。” 27. 不能看是么 “什么掉了,” 傅老爷子这时看着她忽而一怔。 “爷爷。” 傅雁鸣在一旁声音淡淡地提醒了一声。 “好好好——” 傅老爷子像是回过神,声如洪钟连呼了几个好,几乎是不错眼珠地看着简沐,眼底笑意压过了之前的惊讶,“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老爷子的热情打消了简沐的一些顾虑,随老人进了屋后,简沐已经没了之前的紧张。 “这是小沐给您带的茶。” 傅雁鸣将包装精致的茶盒递给老爷子。 “雁鸣说爷爷喜欢喝清茶和——”简沐连忙也开了口。 “清茶好清茶好,” 傅老爷子一听这个,忙不迭打断立刻表态,“我就喜欢喝清茶、清茶!” 简沐:“……” “雁鸣说您天热的时候喜欢喝清茶,天冷了爱喝红茶,” 简沐略一顿还是继续把话说完,“我给您带的是红茶——” 傅老爷子:“……好好好,红茶好,红茶好!” 傅雁鸣勾了勾唇。 看到傅雁鸣脸上浅淡温和的笑意,老宅这边的服务人员都不由私下交换了一个惊奇的眼神。 傅老爷子更是兴奋,带着简沐回到客厅坐下后,一边招呼简沐吃水果,一边忙着问东问西。 老人很是健谈,简沐觉得这一会儿说的话,都快赶上她上一节课的话量了,简直要被老人家的热情给煽着了火。 “你在这里和爷爷聊着,” 这时傅雁鸣忽而站起身,看着简沐一笑,“我去厨房,给你做两个菜——很多食材我们两人在家不好处理,在这边厨房师傅会提前帮我处理好。” 简沐没想到他是真要做“大菜”,笑了笑应了一声,同时也留意到了旁人再一次惊诧的眼神。 “雁鸣在家做饭?” 傅老爷子一脸见鬼的神色。 “做啊,我们一起做,” 简沐连忙解释道,“雁鸣说他会做几个大菜,不过平时我们都是做点家常菜。” 就两个人吃,平时她和傅雁鸣吃的确实不复杂。 “好好好——” 傅老爷子点头又是一迭声道,“这样好,自己做吃的比较干净舒服。” “我去帮雁鸣一起弄吧。” 简沐有点招架不住老人的热情,一笑站起身。 傅老爷子明显还没跟她说够话,但不知想到什么,还是一脸慈祥笑着点了点头。 看着简沐走向厨房后,傅老爷子冲老宅管家等人小声道:“听到了没,雁鸣专门要给小沐做菜!” 说完拍了一下腿,酸溜溜又哼一声道,“老辈子人都说,娶了媳妇忘了爷——哼。” 接着又恨恨嫉妒补充了一下,“不对,应该说那小子就没记着过我这老头子,什么时候专门给我做过菜?” 说着说着,傅老爷子眼眶微微一红: 他这小孙子,总算是心里能有人了…… 谁说他这小孙子秉性暴戾,不会爱人的? 简沐走进厨房的操作间,看到在那里忙碌的傅雁鸣时,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走到了他身边。 她一过来这边,给傅雁鸣打下手的两位老宅厨师,一下子都把眼光落在了她身上,殷勤笑着打了招呼。 “给你做一个八宝鸭,” 傅雁鸣带着一次性食品级手套在弄干贝,见简沐过来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很自然道,“一会你尝尝。” “这道菜我听过,” 简沐笑道,“不过我还没吃过呢——我做点什么?” 她不熟悉这道菜的做法,厨房里的东西她也不好乱动,洗了手后就问了一声。 “我还要弄个鱼头,” 傅雁鸣指了指旁边一个盆道,“黑松露鱼头,你觉得怎么样?” “行啊,我来处理一下这鱼头吗?” 简沐过去拎着鱼头看了看,“胖脸鱼头啊,看着挺肥啊。” “很新鲜,” 傅雁鸣情绪明显很好,很是耐心细致地做着手里的活,声音却很清朗,“你要吃了觉得好,以后我们在家自己也能做,这食材没有八宝鸭那么麻烦。” “嗯,” 简沐嗯了一声,又一抬下巴示意道,“你往那边站站,离太近了我这没地方了——” 傅雁鸣一笑往一旁挪了挪。 两人一来一回随意说着话,简沐却没留意到,那边在忙碌的两位厨师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晚宴没有外人,傅雁鸣父母哥嫂也都没在,除了傅老爷子外,还有他的家庭医生在。 简沐心里清楚,这一回,是傅雁鸣专门带她回来见爷爷的,倒也不意外。 人少气氛也很轻松,傅老爷子还在家庭医生的虎视眈眈下,倒了一小杯白酒。 傅雁鸣也陪着喝了两杯。 “尝尝这鸭肉,” 傅雁鸣给简沐夹了一块八宝鸭,“这块——” “咳咳。” 傅老爷子摸了摸下巴,很明显地暗示了一下。 傅雁鸣无声一笑,也给他夹过去一块,傅老爷子顿时笑眯了眼。 简沐也被逗的莞尔一笑,老人家脾气是真的挺好。 不过能和爷爷相处这么融洽,却和父母关系疏淡…… 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雁鸣啊,” 傅老爷子喝完一杯酒,看看简沐的脸又看向傅雁鸣,“你老实说,你房间里那些——” “爷爷,” 不等傅老爷子说完,傅雁鸣忽而平静打断,“吃菜。” “好好好——” 傅老爷子眼中精芒一闪,笑眯眯没再继续。 “你房间在哪边?” 简沐听了倒想起什么,一笑道,“你一会带我看看你的房间吗?” 她话一出口,就觉得餐桌上倏地一静。 “好。” 就在她疑惑看向傅雁鸣时,傅雁鸣微微一笑应了一声。 傅老爷子摸了摸下巴: 傅雁鸣的房间,可是老宅的“禁区”。 别说老宅其他人了,就是他那回有事找傅雁鸣,没提前打招呼进了他房间,这小子就立刻冷脸。 傅雁鸣房间,连老宅的清洁工都不让进的,只偶尔让齐乐岩帮他打扫。 吃过饭,简沐便和傅雁鸣一起往他房间走去。 走过去时,正好齐乐岩从上面下来,一见傅雁鸣和她,就笑着招呼了一声。 简沐留意到,齐乐岩似乎跟傅雁鸣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但动作太快,她没看清。 傅雁鸣房间要从一处贯穿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整栋楼的木质旋转楼梯上去,到洋房二楼的另一个方向走过去,转过一个小小起居厅,便到了他房间门口。 简沐能看出来,傅雁鸣居住的这一块区域,在老洋房内,看着比较独立,也比较安静。 这栋老洋房看来是改造十分用心的,所用木墙精致繁复,木质的温润厚实中透着一种古朴凝重。 “就这间,” 傅雁鸣推开了门,顺手打开了灯道,“我喜欢阔朗,里面是打通了的,比其他房间都要大。” 简沐看到这房间时微微一怔: 真的很干净阔朗。 中间摆了一个大桌子,上面放着疏落有致的笔墨纸砚之类,合着对面阔大的中式窗框,格外有一种书香气。 “别想太多,” 傅雁鸣见简沐视线落在桌上的笔墨上,一笑道,“我原来也不刻苦,没认真练过字,无聊时瞎划一气罢了。” 简沐失笑:“你也有心虚的时候啊。” 不过很快她视线就被贴着四周墙壁的一溜古朴简单的大玻璃柜吸引了,里面放了很多东西: 各种手办、模型之类,琳琅满目的,倒是书籍在柜子里只占了一面墙壁。 “之前跟你说过,曾一度沉溺游戏,” 傅雁鸣看简沐过去欣赏里面摆的一些手办,他一笑跟在后面解释道,“不过从高中以后,我很少弄这些了——” “高中以后就知道上进了?” 简沐回眸一笑问道。 “不是……” 傅雁鸣顿了顿,轻声道,“我后来不用沉溺游戏……也能挣扎出一些新的生活意趣来。” 他说着,从简沐身后揽住她,将下巴抵在她肩上轻轻蹭了蹭。 简沐转脸看了他一眼,回手摸了一下他高挺的鼻梁,想到他之前的解释便没多问。 傅雁鸣整个房间除了这些手办模型之类的,干净利落地看不出太多他生长的痕迹来。 简沐缓缓走到那边书柜前。 “都是我大学时的一些书籍,” 傅雁鸣打开书柜解释道,“电子类的,计算机类的——还有些哲学类的——” 简沐视线没在那些电子什么计算机之类的书上逗留,而是落在了他说的一溜哲学书上,是外文原版的。 “喜欢哲学?” 简沐看向他。 “偶尔看看,解解闷,” 傅雁鸣一边说着,一边从上面抽出一本来,“没仔细看过,你看一点笔记没有——” 他话没说完,从他抽出书籍的空挡里,忽而咕噜噜滚出个东西来,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什么掉了,” 简沐连忙蹲下捡起来,“是个手办,这是什么游——” 话没说完她倏地一怔。 这像个怪兽一样的小手办上,怪物的脸竟然是一张人脸。 最重要的是,这人脸为什么她觉得有点熟悉…… “一款过时游戏的,” 还没等她再仔细看一眼,傅雁鸣飞快从她手中抽走了那小手办,面不改色淡淡道,“这个做的不好,你喜欢手办就去看那边摆的——” 简沐莫名从他神色中看出一抹紧绷来。 “哦?” 她看着傅雁鸣的眼睛,笑了笑,“所以这个我不能看是么?” 28. 招不招 傅雁鸣没动,却掩饰着避开了她的视线,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手办不语。 “哦,那就不看,” 简沐又笑了笑,“你放心,我不太喜欢勉强别人答应什么。” “这手办——” 听她这么说,傅雁鸣重又看向她的眼睛,“没说你不能看。” 说着把手里握着的小手办静静递给简沐,大约是握着的力度有点大,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看着格外紧绷。 像是用了很大的决心,傅雁鸣才松开了手,缓缓将手办放到了简沐手里。 简沐看了看他,这才审视着手中的这小东西: 一个造型很夸张的怪兽,顶着一张人脸……跟她五官脸型都十分相似的人脸。 简沐来回看了好几遍,一时没有说话。 其实也没什么吧,就心里,微微微微地一凉,好似才腾起的火焰上,冷不防落下一片寒凉的雪花。 倒也不太意外,在闪婚要领证前,她问过傅雁鸣,为什么选她,傅雁鸣那时就说了两个字:镇宅。 那时她不太清楚这两个字的意思,眼下她明白了一点。 想到傅雁鸣看到猛虎蔷薇图时,忽而说起她的气质像那只猛虎……原来是这个意思。 在傅雁鸣心里,是觉得她很……勇猛么? 所以选她,只是傅雁鸣精神的某种需要? 简沐转了转手中的手办,看着那神兽嚣张狂肆的姿态,眸色微微闪了闪: 看来,高中毕业时她脚踩老鼠,从吱吱乱叫的老鼠嘴里硬生生抠出来东西的那一幕,她盼着大家都忘了别再打趣……可事与愿违,就连傅雁鸣都只怕记得牢牢的。 印象深刻。 深刻到她的脸都跑去神兽脸上了。 傅雁鸣和她闪婚,看来也不是完全的心血来潮,而是早因需要她那点“勇猛”就有了这事的端倪。 他只是需要…… 这大约也是闪婚后,从他嘴里,她还没听到过“爱”这个字的缘故? 看来在情感上,傅雁鸣并不想有任何作伪,他说“镇宅”果然就是镇宅,不是爱就没说“爱”。 “小沐……” 就在这时,傅雁鸣忽而双手紧握住她拿着手办的那只手,声音暗哑却有一种异常的冷静,“别分,别分行吗?” “傅雁鸣,” 简沐笑了笑看着他道,“你爱我吗?” 傅雁鸣镜片后的眼底倏地翻涌起什么,却又立刻压了下去,他薄唇抿出一道看似凌厉薄情的弧度,没说一句话。 那一个字,眼下他不敢说。 这时说出去,他觉得就是对简沐的亵渎。 毕竟,他和她原本真的不熟,之前那短暂肤浅的接触,他如果敢用那个“爱”字,就觉得亵渎。 那一个字,值得最好的时机,但绝不是眼下。 他希望简沐能明白,能给他和她之间的相处,多一点时间。 那一个字,他希望在最合适的时机,赋予它最深厚磅礴的东西。 “傅总,这么实在啊,” 简沐深深看着傅雁鸣,察觉到他眼底的不安和挣扎,片刻后忽而揶揄一笑,“换个人我可能就炸毛了。” 傅雁鸣静静看着她,眼底又挣扎出一分期待。 “我那晚说了,” 简沐看着手办的脸,声音幽幽却又十分笃定,“再次见面我深感荣幸——既然我答应闪婚,我就信得过自己。既然刚开始,我就没想过这么早退出。你提出闪婚,先走一步,接下来我走一步——” 说着她另一手修长的手指屈指在手办上弹了一下,“雁鸣,我往前走一步,给你我时间,一起试一试去寻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爱我吗…… 早晚会有答案。 但不是现在,毕竟还都不太熟。 傅雁鸣平静的神色没变,却又在听她说完这几句话时,眼底的东西却像是在倏忽间改天换地: 忽如一夜春风,春意染透荒野。 “嗯,会的,” 傅雁鸣无声一笑,又轻缓笃定道,“小沐,会的,我们会找到答案的。” 他也想问同样的问题。 他也在苦寻一个同样的答案。 “这怪兽叫什么?” 气氛轻松下来,简沐从他手中抽出手,冲他晃了晃手里的怪兽,“样子怪怪的,像麒麟又不是麒麟的。” “这个是獬廌,” 傅雁鸣神色也放松了下来,轻笑解释道,“俗称独角兽,传说中它洞悉人性,能分辨是非曲直善恶忠奸——” “这个?” 简沐飞快抓住了另一个重点,“那别个呢?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傅雁鸣:“……” 他没忍住笑起来。 “招不招?”简沐瞪他。 “招,” 傅雁鸣伸出双臂紧紧拥抱了她一下,“先让我缓缓神——这就招。” 简沐闻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眯眼笑了笑: 还真有别的啊! 片刻后,傅雁鸣拉着她,又一起在屋里各个书柜中翻找,很快在隐秘的地方,又翻出了十几个类似的手办: 各个形态都不一样,不是一种神兽。 但是各个的脸,都是如出一辙。 简沐:“……” 一个个顶着个人脸,这人真不怕做噩梦吗? “这个是九尾狐,” 傅雁鸣一一拿着手办给她解释,“这个是重明,那个,是白泽——” “这是把山海经里的神兽想凑齐吗?” 简沐无语地问了一声。 “还没凑齐,” 傅雁鸣笑了起来,“不过这边房间里也不全,在我公司附近我常住的地方也有几个——” “那咱们住的那没见啊,” 简沐疑惑道,“是在你书房放着吗?” “咱们家那边,没有放,” 傅雁鸣顿了顿,“那边——用不着。” “用不着?” 简沐先还没反应过来,见傅雁鸣看着她笑,很快回过神,抬手冲他脑门弹了一下,“霸总你是抓到活的镇宅了是吗?” 说着又品匝了一下还是有点难以置信,“不是,你弄这些,就能……就能镇宅了?” “其实最初只是因为不合适用照片,” 傅雁鸣还是认真解释了一下,“房间里放一个女孩子照片有些不够尊重,且容易令人误会。” “弄神兽脸上就尊重了是吧?” 简沐抓着一个九尾狐晃了晃。 还别说,就这个九尾狐还好看点。 “弄成手办样的东西,” 傅雁鸣失笑,“别人偶然见到便不会误会,会以为是游戏中或者什么二次元人物——”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这手办你怎么弄出来的?” 简沐好奇,“这脸——你用的是我高中照片中的样子?” 比起她现在,虽说五官十分相似,但这脸明显还透着青春稚嫩的痕迹,有点像是她高中毕业照上的样子。 “对,” 傅雁鸣承认道,“我只能找到你们班的毕业照,然后按照照片捏的脸,之后做的模,再3D打印出来——” 说着又小心将一个个手办摆回桌上,“3D打印的后来又觉得太粗糙,专门又请了手艺人又特别重做了这些。” 特级定制出来的手办,格外生动。 这也是让简沐一眼能认出来的缘故。 “这么折腾,” 简沐看向他有点小疑惑,“你想镇宅,为什么不直接弄神兽什么的、什么桃木剑什么的——” “你觉得我信鬼神?”傅雁鸣笑了起来。 简沐身上,有一种燃烧的东西,蔓延吞噬过他的恐惧,也给予他从泥淖噩梦下挣扎逃离的一点光亮。 他压抑着对这种东西的觊觎之意,却不想重逢简沐后,他多年的渴望挣扎便在一瞬间失控…… 想要抓住她,永远拥有她。 “这些收起来吧,” 简沐看着这些手办的脸就觉得头皮有点发麻,由衷建议道,“要不咱们把它们装盒子里带回家去?” 别留在这里了,万一被别人看到。 “不用,我收起来放在那里,不会有人碰,” 傅雁鸣解释道,“我房间一般不会有人进来。” 简沐嗯了一声。 等傅雁鸣拿出一个盒子来,她和傅雁鸣一起,将这些手办一个个放进了里面摆好。 “咦,” 放这些时,简沐不经意一抬眼,不由诧异咦了一声,“你胸口怎么了?” 盒子不大,两人面对面一起往里放手办时,离得很近。 由于洋房中央空调温度开得高了一点,吃饭时傅雁鸣就只穿了衬衫。 此时他衬衫上面几个扣子没扣,散开的衣领间,若隐若现能看出胸口似乎有淤青似的一片痕迹。 “没事,” 傅雁鸣眼睫一颤,面色却丝毫不变,一边自然抬手扣起了一个扣子,一边笑道,“昨晚在健身房不小心磕了一下——” 说着,不着痕迹转移了话题,“爷爷会送你见面礼,不管送什么,你只管接着,不用客气。” “哦?” 简沐一怔而后应了一声。 长者赐,不能辞。 这一点礼数她不会不知道,有点疑惑傅雁鸣为什么还专门叮嘱一声。 收拾好东西两人下楼到了客厅这边,果然傅老爷子已经备好了见面礼。 “这套首饰给小沐,” 老爷子依旧兴致很高,“当年你嫂子第一回上门,也是一套——那套是红宝石的,这套是蓝宝石的——” 傅雁鸣看了老爷子一眼: 老爷子说的给许南昕的红宝石那套首饰,他是知道的,是多年前傅家在港城拍到的一套,价值连城。 可这套蓝宝石的,却是当年祖母的宝贝。 自从祖母去世,老爷子便对这套首饰格外珍惜,连母亲那次想用,都被老爷子婉拒了。 眼下,老爷子竟然舍得把这套蓝宝石的送给简沐。 傅雁鸣微微勾了勾唇。 29. 怕你嫌我脏 “小沐,” 简沐能猜测出,傅老爷子给的见面礼必定是价值不菲。 扫一眼傅雁鸣眉眼间的笑意,她大大方方接了老爷子的礼物。 傅老爷子明显还想跟她聊,可天色已晚,知道两人不会在这里留宿,老爷子也没强留。 傅雁鸣晚饭时喝了点酒,回去时是家里司机开车送过去的。 回去的路上,简沐留意到傅雁鸣一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像是累极了的样子。 可今天一天,并没有什么太劳神的事情,就算下午在傅家老宅动手准备晚宴,有厨房师傅打下手,也不怎么耗费精神体力。 “你累了?” 简沐疑惑就直接问了出来。 “没有,” 傅雁鸣睁开眼睛转脸看向她一笑,“白酒度数高,有点上头。” 简沐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这时,傅雁鸣忽而无声将这边手伸过来,平静握住了她的手,力道有点大。 简沐察觉到他手心很热,忙关切道:“你发烧了?” 说着,她另一手忙抬起摸向他的额头。 “没有,” 傅雁鸣立刻将她这只手也握在一起,“我喝点酒就这样,体温会高一些。” 回到家后,傅雁鸣开的门。 进门后他换了鞋,喷过消毒水,便直接去了浴室。 简沐怔了一下有些失笑: 这人是多洁癖啊,一会儿都等不及。 知道的是回了趟老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去土窝里滚了一圈急着洗尘呢。 换了衣服后,简沐先将傅老爷子的礼物拿到书房放好,又打开电脑看了一下学校科研处的邮箱回复。 感觉有点口渴,她去客厅倒了一杯水。 正要再回书房时,就看到那边柜子上傅雁鸣的手机屏幕闪了一下,她过去一看,是有来电。 这人竟然调了静音? 简沐拿起他手机,就走向这边浴室。 才走到浴室门前,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略带压抑的低喘声。 简沐心里一跳,要敲门的动作一顿。 稳了稳心神,她还是轻轻敲了敲门。 “嗯?”傅雁鸣很快有了回应,“怎么了?” “你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有来电,” 简沐道,“你要不要接一下?” 傅雁鸣裹着浴巾打开了门。 随着浴室门的打开,一丝若有若无的特别气息从门缝里透了出来。 简沐眼睫一颤,她知道那是什么味道…… 方才傅雁鸣在浴室,自己那什么放纵了一下? 简沐神色不变,很自然地将手机递给了傅雁鸣。 转身回到客厅后,她端着水杯却若有所思: 一周了。 从上周老妈离开后,到这周末去傅家老宅见老爷子,这已经一周过去了。 上周末那晚她和傅雁鸣挑明了愿意开始谈一场恋爱,愿意试着接受彼此时…… 按理说,关系应该更进一步。 可在此之前,傅雁鸣还会动不动拥抱她、亲吻……但从那一晚挑明态度后,傅雁鸣却似乎转成了极为克制。 这过来的一周,每晚她赶完稿子回卧室,要么是傅雁鸣还在他书房忙碌,要么是安静躺在床上,聊几句后安静睡去…… 只偶尔她半夜睡醒时,会察觉到傅雁鸣隔着被子抱着她。 一念至此,简沐转了转手中的杯子: 被动地等解释不是她的风格,她会主动去搞清楚这点疑惑。 回到书房,她继续弄稿子。 也听到傅雁鸣接了电话,大约是公务,他从浴室出来后也是直接去了他的书房。 等一段剧情写完,简沐扫一眼存了档。看了一眼时间,她端着水杯起身走到了傅雁鸣书房门口。 不出她所料,傅雁鸣书房门依旧是开着的。 “笃笃。” 尽管傅雁鸣说过,他书房她随意进,但简沐还是轻轻屈指敲了敲门。 傅雁鸣没在电脑前处理公务,反而是坐在了桌前,正拿着一柄篆刻刀正在刻着什么。 “小沐?” 听到动静,傅雁鸣抬脸看向门口,眼底迅速溢满了笑意。 “你在忙?我方便进来吗?” 简沐转了转手中水杯一笑。 “过来。”傅雁鸣立刻道。 简沐笑了笑,走到他身边,半靠在他这阔大的书桌边上,扫了一眼他正篆刻的东西: 一枚小印章。 “你喜欢篆刻?” 她问了一句。 “一般,”傅雁鸣一笑,“很多东西,都是用来解闷罢了,没深玩过——浅尝辄止,所以不成大器。” “我过来问你个事,” 简沐把自己的水杯放在桌上,伸开五指将杯口扣住缓缓转了转,“你可以选择不回答。” “哦?”傅雁鸣笑意愈发温和,“愿闻其详。” “那什么——” 简沐抬眸锁定了他的眼睛,“我身上长刺了吗?” 傅雁鸣:“……” 简沐视线很是放肆地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遍,暗示了她这问题的内涵意思。 傅雁鸣愣一下后,手指下意识拨弄着篆刻刀,一时没有回应。 简沐也不急,她就那么静静看着傅雁鸣。 “也许我换个更明白的说法,” 简沐笑了笑,“傅总,我们说好的更进一步,你是理解成了要更进一步把你的镇宅神兽供起来么?” 真打算供着她? 连普通的亲亲抱抱之类的恋人之间会做的事情,都不准备有了吗? 傅雁鸣的呼吸忽而粗重了起来。 他丢下手中的篆刻刀,神色平静站起身来。 简沐本来就斜靠在他跟前的桌边,他这么一站起来,几乎是贴着简沐站着,身高便呈压倒性的优势,遮住了一些灯光。 傅雁鸣的脸,也便处在了逆光之中,镜片后的眼神越发显得晦暗不明。 “嗯?” 简沐抬眸看向他,一点也没退缩。 只是这种高度落差让她有些不方便,她松开水杯,准备站直身体。 “呼啦——” 这时,傅雁鸣却一手将桌上的篆刻刀连带印章、垫簿等一股脑看也不看地推到了一边。 不等简沐反应过来,他猛地欺身向前将她一下子压倒在了书桌宽大的桌面之上。 简沐的身体不小心蹭倒了她放在这边的水杯,温水流淌在桌面,将她睡衣的后背都洇湿了一大片。 傅雁鸣俯在她身上,重重的气息喷在她耳畔。 “小沐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傅雁鸣将头埋在她的肩上,重重呼吸了几口,才又接着低声道,“你让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力量,但——” 他齿尖磨在简沐的耳垂上,“但也第一次挑起了我的欲念。” “这……我们已经结婚了,” 简沐心头颤了几下,她连忙稳了一下心神,试图让他清醒一点,“以后……那不是很正常吗?” 她又没打算一辈子柏拉图。 水到渠成的事,为什么他这么挣扎。 “小沐,” 傅雁鸣看着她的眼睛,“我是没有过女人,但是,我也并不是纯洁小男生——高中的时候我就不是个善类,大约你也听过——” 简沐愣了一下,继而嗯了一声: 傅雁鸣高中时是校草,却是个奇葩校草。 他并不苦读,上课传闻经常半睡半醒,成绩忽而奇高忽而奇低。 他面上疏冷但身边既有年级学霸好学生,也有一批学校里的混混校霸们追随。 她就听过那些校霸们笑谈的时候,常常称呼傅雁鸣为“老大”,话里话外听过一些,似乎傅雁鸣会和他们混一起去游戏厅玩,甚至还会一起看什么“段子”…… 哦,还会喝酒打架。 但傅雁鸣这时提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本来不想说,” 傅雁鸣涩哑声音透着一种格外的疯,“可你问了,我不想瞒你——你知道在地狱中仰望天使是什么感觉吗?” “什么……感觉?” 简沐轻轻问道。 “贪慕她的光,她的力量,” 傅雁鸣伸手袭入她的睡衣下,紧锁着她的腰,力道大的出奇,“也想——将她拉进地狱,拉到自己身下摧毁蹂躏——” 说着,倏地压低了声音,凑在简沐耳边几乎一字一句又道,“小沐,之前在老宅,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怎么没把你的脸放到游戏女角色身上——” 二次元的夸张服饰,一样也不会让外人看了起疑,一样也只会让外人认为那是游戏手办。 “为什么?” 简沐眼睫微微一颤。 “因为会忍不住,” 傅雁鸣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气息鼓荡着她的耳膜都似乎有了点鸣音,一个字一个字像是直接传到了心底,“会忍不住龌龊,忍不住……亵渎。” 说着他摘下眼镜丢到一边,低头静静看着简沐,“小沐,你可能不懂,有时男人那种肮脏的念头。我怕你——” “怕我什么?” 简沐说出这几个字,才惊觉自己声音也干涩了许多。 “怕你嫌我脏。” 傅雁鸣轻轻道。 “不要这么说……” 简沐明白了他克制的意思,定了定神小声道,“你想太多——” 她话没说完,忽而啊的一声轻呼: 傅雁鸣的手,竟然一下子顺着她的腰肢往下滑了下去。 简沐条件反射地想要并拢双腿,却早被他的腿占了先机,抵在了这边她腿间的桌下。 “小沐,” 傅雁鸣另一手反扣着她的手道,“是我想太多,还是你想太少——不如试一试——” 说着吻在她唇上,这一吻倒是十分轻,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我们不说十之一二,就试百分之一二?” 30. 医生也傻了 简沐被他反扣住手腕时,下意识反应就想反制回去。 从小村里顽童好扎堆欺负没爹的孩子,为维护她自己和简锐,她曾咬着牙跟着一位她叫四爷的老人,学过些乱七八糟的拳脚。 她力道不小,学的乱,但她学得狠,对付一般的小混混之流,绝对没有问题。 但也几乎就在同时,她又立刻放弃了这个念头: 又不是打架。 这么想着,她只顺势被他压制着,静静看向傅雁鸣。 她面上平静,心里却是砰砰乱跳。 傅雁鸣也一样貌似平静地盯着她。 此时简沐被他压在桌上,海藻般的长发散乱堆在她耳边,一双清亮的眸子内没有丝毫闪避的意思,只是长长的睫毛却透着轻微的颤抖。 傅雁鸣没说话,他滑下去的那只手忽而一转换了方向,不轻不重碾磨到了某一点。 简沐下意识轻呼一声,却又在一瞬间整个人猛地一颤。 对于从未和人做过这样亲密接触的她来说,这不啻在她最敏感的神经上猛抽了一鞭子。 简沐本能地猛一下扭动。 但随着这一下扭动,简沐就觉得这边肩膀处倏地一凉,紧接着一股刺痛传来。 混乱中她一扭头看到,之前被傅雁鸣推在一边的篆刻刀,由于那手柄处被一本书和电脑卡住,刀刃便在她扭动的力道下,划破了她的睡衣,继而划破了她的肩膀。 一丝鲜血顺着伤口染红了一小片睡衣。 “嗯?” 傅雁鸣眼底本来掀起的一抹晦暗,在随着简沐的视线落在她肩膀上的时候,瞬间消弭得无影无踪。 他之前作妖的手也是倏地一顿,眼底登时一片紧张。 “别动别动,小沐——” 傅雁鸣一把把简沐拉起身,飞快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你等着,别动——” 话没说完,他整个人已经冲到一旁柜子那边,利落翻出了一个小药箱又冲了回来。 “没事,就划破了一点,” 简沐却看出他的紧张有点异常,连忙定定神道,“找块创可贴给我就行。” 这是实话,这伤口真不大,她看着顶多也就两厘米左右一个口子。 不过那刀大约太锋锐,划的略有一点深才流了血。 傅雁鸣拿棉签蘸着碘伏先给她消毒。 简沐半脱了这边睡衣,看着他拿着棉签抖得不成样的手,不由啼笑皆非。 “你是晕血吗?” 简沐还是问了一声。 “不,不晕血,” 傅雁鸣脸上却是强行的淡定,“这……这伤口很深。” 简沐听他声音都有点不对劲了,一抬眼不由吃了一惊: 傅雁鸣脸色白的吓人,眼眶却又发红,眼底像是隐忍着什么强烈的情绪。 “给我,” 简沐伸手去拿棉签,这人再抖,她整个肩膀上都该是碘伏了,“我来——” “疼吗?” 傅雁鸣却不肯,死死拿着棉签擦过,又拿起一根新棉签小心涂抹着,“是不是很疼?” “这点伤我三岁的时候都不会喊疼,” 简沐啧一声笑道,“你是不是没划过口子啊?这点小伤口你也紧张?” 高中时这人打架斗狠的,也不少啊。 怎么紧张成这样? 为了缓和一下傅雁鸣的精神,简沐说话时都带着笑意,将之前那一幕直接揭过不提。 傅雁鸣替她消了毒后,小心贴上创可贴。 但血迹很快从创可贴上透出,隐隐看出一片暗红。 “我叫医生过来——” 傅雁鸣连拖鞋也没穿,光着脚过去拿了手机,不等简沐阻止,已经将号码拨了出去。 “……对,流了很多血——” 他一边跟医生对话一边时不时应一声。 “真没事,” 简沐也是服了,“这么晚了你给哪里的医生打的啊——” 傅雁鸣却顾不上回应,放下手机一把将她死死拥在怀里。 “没事,没事,” 简沐愣一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你是不是……让你想起不好的事情了……” 或者傅雁鸣很多应激式的反应,都和儿时的创伤有关。 她一直觉得疑惑的是,她学过一点心理学的知识,傅雁鸣的反应,似乎远不止一个纯粹的绑架。 但傅雁鸣不说,她便不能直接问。 需要契机。 贸然撕裂别人的伤口毕竟很残忍,对创伤愈合也无良效。 医生来的很快,快到让简沐万分惊讶。 尤其是傅雁鸣打开门,那医生抱着药箱往里冲进来时,不知道的,怕是以为医生要救濒危病人。 “流,流了很多血?” 医生大约是一路小跑,气息都喘不匀,“人怎么样,晕过去了吗?你拿什么刀捅的?你——” 听到医生这一迭声的急促问话,才换了一下衣服从里屋出来的简沐人都傻了: 拿刀……捅的? 傅雁鸣到底怎么打的电话? 医生怎么真的会认为傅雁鸣会拿刀捅人的? “我没事医生,” 简沐连忙迎过去,她示意医生看自己这边肩上贴着的创可贴,“伤口我们已经处理过了,一个创可贴贴上了——” 医生:“……” 医生明显也傻了。 “这这这——” 这位大约四十多岁的胖胖男医生,看到那块创可贴时,满眼难以置信的同时是话都说的结巴了,“拿刀……就捅……这个啊——不不不我是说,这——” “不是刀捅的,” 简沐连忙解释,“我不小心碰到他的篆刻刀了,划破了。” 说着,她无语地看向傅雁鸣。 傅雁鸣此时却依然一脸苍白郑重。 “快看看,” 傅雁鸣道,“血都渗透了。” “好的好的好的——” 医生一迭声应了过来,明显长长出了一口气,“来,我看看。” 揭下来创可贴看了后,医生又沉默了一下。 继而还是打开药箱,重又替简沐消了毒,然后……又贴了一块创可贴。 简沐:“……” “伤口愈合要时间,” 医生看着简沐的眼神,默了默叮嘱道,“没愈合前,你这边手臂动作可能会牵扯到伤口,尽量注意,还有别沾水。” 简沐一一都应了。 她这也才留意到,这医生脑门上都是汗,鬓边的头发都被洇湿了。 医生出门的时候,像是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简沐这边肩上的伤口,又看了看傅雁鸣,这才告辞了出去。<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不能沾水,” 等医生走后,傅雁鸣将医生的叮嘱重复一遍,“手臂也不能做大的动作——” “嗯,没事,很快就能好,” 简沐点点头,“天晚了,早点睡吧——我去冲个澡。” 之前傅雁鸣搞事乱摸,她那里……其实早就想去冲一下了。 “不能沾水。” 傅雁鸣立刻道,“你用浴缸,我给你放水。” 简沐没拒绝。 浴缸放满水后,她小心将这边肩膀露出,简单泡了个澡就出来了。 简沐换了一套睡衣走出浴室的时候,就见傅雁鸣斜斜靠在浴室门口旁边的墙上,正静静又关切地望向浴室门口。 “伤口没沾水吧?” 见她出来,傅雁鸣过来检查了一下伤口。 “没,” 简沐由衷道,“咱们能不能别这么紧张了?刚医生跑进来时,我都以为我要被抬上急救——” 她话没说完,傅雁鸣忽而吻了上来。 吻得特别用力,将她整个人都抵在了墙上。 “不会的……” 片刻后傅雁鸣终于结束了这个吻,低低有些喘道,“小沐,不会的,我不会让你被抬上急救车——永远不会,死也不会。” “好好我说错了,” 看着他眼底晦暗的情绪,简沐立刻打住,“我明天上午四节课,早点睡?” 傅雁鸣陪她一起躺下后,简沐一夜睡得倒是十分安稳。 只是半夜迷迷糊糊感觉到,傅雁鸣像是离开了卧室。 简沐一早醒过来后,发现傅雁鸣在她身边紧拥着她。 她一动,傅雁鸣立刻就睁开了眼睛。 昨晚的紧张,傅雁鸣似乎还没过去,依旧关切得像是对待一个琉璃人似的对她。 “我能刷牙,我是左肩膀被划破了,” 看着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她牙刷的傅雁鸣,简沐有点受不了,“我右手没事,刷牙一点关系也没。” 就是换了左手刷也绝对没问题。 “张嘴。” 傅雁鸣脸色倒是十分平静,比昨晚紧绷的样子好多了,但语气不容置疑,“我来。” 见简沐依旧不动,他又补充道,“要么我给你刷牙,要么我也给自己一刀,你来选。” 简沐:“……” 她觉得傅雁鸣这种内疚感也有些异常,眸色微微一闪冲着傅雁鸣笑了笑:“行,那有劳了。” 傅雁鸣耐心细致给她刷了牙。 等他刷完,简沐看着他故意夸了一句:“很棒,刷的很干净。” 傅雁鸣:“……嗯。” 看着傅雁鸣迅速窜红的耳尖,简沐忽而觉得这人很有意思:很矛盾的一个综合体。 不过这样也让这人显得情绪真实了不少,不是一贯在外表露的那种斯文疏冷样子。 简沐想喝水时,才想起昨晚自己的杯子拿到了傅雁鸣书房。 便在傅雁鸣准备早餐的时候,她起身去他的书房拿杯子。 杯子依然还在书桌上,她拿起后转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时,脚步不由一顿: 傅雁鸣书房这边墙壁的靶盘上,不知什么时候又贴上了一个同样的A4纸,纸上依旧略略几笔画着小孩的轮廓。 此时那纸上,像是被刀狠狠划过,留下几道锋利杂乱的口子。 31. 我真就有钱了? “一起吃吗?” 简沐略顿了一下,拿着杯子走了出来,没有多问。 吃过早餐,傅雁鸣要开车送她去学校。 “你四节课,是12点下课吗?” 傅雁鸣问道,“我12点准时过去接你。” “不用,这周一下午学院有一个会,” 简沐忙道,“上完课我和同事在食堂吃一点,中午时间短,我就不回去了。” 冬季课表下午是两点上课,开会也是两点。 周一上午三四节有课的老师,很多都会选择留在食堂吃饭,省事,吃完饭大家嘻嘻哈哈聊一会,也就到时间了。 “不行,食堂没营养,” 傅雁鸣温和道,“我12点来接你,我们一起就在附近吃个饭,不会耽搁你下午开会。” 见他坚持,简沐点头应了一声:“那行,到时你在学校东口那等我吧,我上课的地方离那口不远,下课时间学生多,你车别进来了。” 傅雁鸣没有异议,开车将她送到了学校。 简沐上午四节课都在博学楼这边,前两节在二层一个教室,后两节在三层一个教室。 博学楼这边辅楼上二层有一个教工休息室,大课间的时候,她拿了杯子在这边休息。 周一上课的老师多,这边辅楼属于公教,各个学院都可在这边排课,因此课间休息室里的老师,也都不是一个学院的。 简沐其他学院认识的不多,她坐在角落沙发上,一边喝水一边随手拿着手机翻看,没加入那边沙发上几位聊的兴起的中年老师。 “咱们那时候都不讲究,” 这时一位圆脸的老师笑道,“看现在这年轻人,赶上好时候了,家里父母有积蓄,一毕业就买房买车的——” “你说这个倒是,哎,咱们学院宋老师,结婚宴席订在了浮岛酒店呐,” 另一位老师也笑道,“真好,家里条件好,宋老师人又漂亮,听说男朋友家条件也很好——还又高又帅呢。” “到时得去吃席去,” 前一位老师哈哈笑道,“你还别说,我就听浮岛酒店那婚宴真做的好,就冲着吃也得去——” 说着忽然一顿,眼睛一亮看向休息室门口,“说曹操曹操到,宋老师,宋老师这边,正说你呢!” 简沐抬眸看过去,就看到宋嘉蜜从门口那边笑着走过来。 “韩老师,赵老师——” 宋嘉蜜一进来就甜甜跟这边几位老师打了招呼,“你们今天都在这边上课啊。” “宋老师今天这边也有课?” 那韩老师疑惑道,“前些周周一上课怎么没碰上啊?” “没,我今天上午没课,” 宋嘉蜜一笑,往简沐这边看过来又笑道,“我是专门过来,给简老师送请帖的——” 简沐眸色一跳。 “你们认识啊,” 韩老师笑道,“我们是这学期上课才认识的简老师,你们都年轻人——看看,年轻多好,你们那皮肤真是——” “简老师,” 宋嘉蜜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喜帖递向简沐,一笑道,“这周六的浮岛酒店,我的婚礼,我爸让我一定要亲手交给你呢。” “恭喜宋老师,” 简沐一笑,平静接过来那请帖道,“喜结连理,百年好合啊。” 当着休息室那么多老师的面,她没说别的。 说着她站起身,冲宋嘉蜜一笑走出了休息室。 “简老师,” 宋嘉蜜追出了休息室,叫住了简沐,小声忽而道,“简沐,爸和我妈是因为爱情在一起的,我妈不是小三——” 简沐顿住了脚步。 “宋老师,” 简沐笑了笑,看着宋嘉蜜平静道,“你比简锐大。” 说着伸手在宋嘉蜜衣领上一弹,“还有,你妈是不是小三,我不感兴趣。我们不熟,以后不要再找我说话。” 宋嘉蜜脸一白。 她眼看着简沐路过垃圾桶时,随手将那请帖轻飘飘丢了进去。 简沐后两节课上完,她直奔东门。 到了东门口时,就见傅雁鸣的车已经停在了路边,见她出来,车喇叭响了一下。 “你等了一会儿了吗?” 简沐上车后一边问一边伸手去拉安全带。 “我来。” 傅雁鸣一俯身几乎贴着她过来伸手替她拉过来安全带系上,一边应了一声,“没有,我也是刚到。” “还去那家私房菜吧,我提前给老翟说了,” 傅雁鸣启动了车子后解释道,“让他把菜备好,咱们去了就省时间,可以慢慢吃。” “行,” 简沐道,“会不会麻烦人?” “不会,” 傅雁鸣一笑,“这算什么麻烦。” 说着,他看了一眼简沐又道,“想要什么车?” “车?” 简沐忙看向他。 “你得有辆车,” 傅雁鸣温和笑道,“简老师,你不是怕开车吧?” “我——” 简沐顿一下,“我是觉得用不着。” 离学校这么近,平时她不赶时间走路都行,赶时间扫个共享单车也一样方便。 “你如果要去简锐那呢?” 傅雁鸣道,“要办什么事呢?你开车,或者我找司机给你——我觉得你应该还是更想自己开车。” 简沐很不愿意麻烦别人,这一点他深有感触。 “小沐,” 见简沐一时没回应,傅雁鸣开着车转过这边红绿灯后一笑,“你是不是怕花我的钱?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实话,你不用花我的钱。” “啊?” 简沐不解地看向他。 “傅家家族中有家族协议,或者你可以理解为家规,” 傅雁鸣笑了笑,“凡是成年子女,在结婚后可以从家族资金中领取第二份家族资助金。同时,配偶将获取一定比例的每月零用金。” “哦?” 简沐愣了一下没忍住笑道,“还真有这种事啊?我写书有时瞎编就这么编过——” 傅雁鸣:“……嗯,可见你没瞎编。” “为什么是第二份?” 简沐好奇道,“第一份你已经领过了?” “十八岁成人会拿到第一份,” 傅雁鸣一笑,“结婚第二份,生育子女第三份——” 说着眉眼间笑意更明显,“这不是我的钱,也不是父母的——是家族资金,你不拿白不拿。你的钱,下个月家族内合同走完,就会每月打到你的账上了。” “那我真就有钱了?” 简沐觉得这馅饼有点大,没忍住也乐了,“很多吗?” “递增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傅雁鸣失笑,“傅家也怕败家子也怕子孙视婚姻为儿戏——所以一开始数额都卡的很低,结婚第一年的话,你每月大约是八十万左右。” 简沐:“……啊?” 好家伙…… 简沐默默感受了一下这数额。 “在想什么?” 傅雁鸣疑惑问了一声。 “感受一下资本的魅力。” 简沐叹一声由衷道。 傅雁鸣无声笑了起来:这点钱算什么资本魅力。 “这钱我能随便用?” 简沐还是问了一声。 “为什么不能?” 傅雁鸣不解,“拨到你账上,就是你的钱。” 说着他又回到最先的话题,“你想要什么车?” “我……” 简沐顿一下道,“我对车不太了解,只要不太夸张太扎眼的那种就行。” 傅雁鸣一笑,简沐这说法他一点也不意外。 简沐的性子,他觉得并不是同学间传的那种浮夸的“野”,更像是静水流深般的感觉,抑或是蔓延地火催生出的一片恣肆野草。 面上并不动声色,并不是嚣张狂放。 他还记得当年,高中毕业时那晚,在那叼着裹着奶油小盒子的大老鼠乱窜时,旁人不管女生男生都在惊呼,只有简沐快准狠地一脚踩了上去…… 从那老鼠嘴里抠出那小盒子,递向他时,简沐那神色、那眼神他到今天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平静,毫不以为然。 似乎她都不明白,别人惊呼什么,仿佛明明对她来说,是一件最平常最微小不过的小事情。 那眼神的清澈平静,却像是一道霹雳点爆了他尘封多年的东西……包括欲念。 一念至此,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这家菜馆离着海大不远,两人聊着很快就到了。 只是一进去,在大厅这边就碰到了熟人。 “雁鸣,简老师?” 正在大厅和别的客人说什么的许南昕,一见傅雁鸣和简沐先是一怔,继而忙笑着招呼道,“好巧——” “嫂子,” 简沐也没想到会在这边碰上许南昕,一笑也打了招呼,“好巧。” 已经从傅雁鸣嘴里确定过,这真是他嫂子,她就不好再称呼许女士,便笑着改了称呼。 “哎哎,” 听到简沐叫的这一声嫂子,许南昕眼睛一下亮了起来,笑眯了眼睛道,“来来来,难得碰巧,我们一起吃吧——” 说着又有点小心地看向傅雁鸣,“雁鸣,一起吃吗?我和你哥一起来的,你哥去洗手间了——” “雁鸣?” 就在这时,从那边走廊过来一个看着三十出头的高大俊朗的男人,看到傅雁鸣时也是一怔。 “大哥。”傅雁鸣语气淡淡地点点头,“大嫂。” 简沐飞快扫了一眼他,就见他神色没什么异常,没有什么亲近的意思,也没任何仇视排斥的意思…… 就真淡淡的,无可无不可的样子。 “一起吃吗?” 傅雁平看向自己弟弟。 许南昕也有点期待地看向傅雁鸣。 简沐跟着看向傅雁鸣时,却见傅雁鸣看向了她。 “小沐说吧,” 傅雁鸣静静道,“一起吗?” 简沐:“……” 32. 你也别怕 “刀划的,” “一起吧,” 眼看着傅雁平和许南昕夫妻两个都冲自己看了过来,简沐笑了笑忙道,“只是不会太打扰大哥和嫂子吧?” 这夫妻两人看她的眼神太热切了,她感觉不答应的话,这两位只怕会十分失落。 “不会不会,” 许南昕像是舒了一口气,满眼都是笑,“简老师,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我已经定好了,” 傅雁鸣淡淡道,“小沐下午还要开会,时间紧,先备好了几个菜。要一起的话,我让老翟再加菜过来——” 傅雁平和许南昕飞快对视一眼后,傅雁平笑了笑嗯了一声。 四人一起去了傅雁鸣定好的房间。 由于菜提前说了,坐下后很快就一道一道菜上了过来。 傅雁平也开车,四人便没要酒。 “小沐,” 傅雁平笑着看向简沐道,“今天没准备,下回我和你嫂子请你们吃饭——” “不必了,” 他话还没说完,傅雁鸣平静道,“大哥大嫂不必客气。” 傅雁平:“……” 他没说完的话卡在嗓子里,神色有些尴尬又有些怅然。 许南昕悄悄在桌底下拿脚尖碰了碰丈夫,示意他不要心急:和傅雁鸣关系淡了这么多年了,不是一时一会能热乎起来的。 “雁鸣,什么时候带小沐回趟家吧,” 傅雁平知道她的意思,到底还是没忍住,看着傅雁鸣又道,“爸妈都一直盼着呢。” 说着又补充道,“就是不为你自己,也为小沐想一想。” 正儿八经领了证的夫妻,不光明正大往家里带一回,叫外人知道了,怕是会多想什么有的没的。 “当然,” 傅雁鸣笑了笑道,“举办婚礼的事情,我正筹备着,有了眉目后,我会和爸妈沟通一下,也会带小沐过去见爸妈。” “婚礼?” 傅雁平和许南昕两个人一下子都睁大了眼睛,几乎同时轻呼出声。 “有什么问题吗?” 傅雁鸣温和平静,“结婚不该办婚礼吗?” “该!” 许南昕立刻脱口而出,声音大的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实在是傅雁鸣这人…… 之前是谁在爸妈跟前磨牙冷血地抛出一句一辈子不会结婚,更不会跟谁举办婚礼这种无聊的事情,到底谁说的! 怎么眼下张嘴就换了说法,还一脸无辜质问的样子。 许南昕在心里默默把对傅雁鸣的认知,又刷新了一下。 “结婚是人生大事,” 傅雁平没想到傅雁鸣会那么说,震惊之后便是喜出望外,“婚礼的筹备,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跟我提。” “我自己的婚礼,” 傅雁鸣面上依旧是那种不见什么情绪的淡然,“自己会筹备,不劳大哥操心了。” 傅雁平:“……” 才高兴了一下子差点又被气死。 许南昕这一回没去留意自己老公,在他们兄弟两人说话时,她视线放在了简沐身上。 她留意到简沐带过来的包,依旧是那种不知哪里的杂乱牌子,身上衣服也没有一件大牌。 简沐身上也没有任何珠宝首饰,连香水都闻不到,只闻到一丝丝跟傅雁鸣身上一样的,那种不知草香药香的味道。 许南昕不动声色又收回了暗中打量的视线,心里却有点担忧: 简沐一身素净,却又神色自然从容……这样的人按理说心理素质都很强,且个性也会比较突出。 以她对傅雁鸣的了解,傅雁鸣这人面上疏冷平静实则内里他自己的“度”应该是十分苛刻。 单从他一些怪癖中就能察觉到一二。 这样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和睦相处的? 傅雁鸣真的…… 没像传闻中那样,对简沐做过什么吗? 这么想着,许南昕看向傅雁鸣。 就见傅雁鸣正在剥那个白灼虾。剥一个,往简沐碗里放一个,看着十分的温柔体贴。 “不用了,” 这时简沐小声道,“我自己能剥,我自己来吧——” 真是从一开始吃饭,傅雁鸣就不断“投喂”。 她肩膀的小伤口早就不怎么疼了,再说那是左肩,她右手吃饭一点事也没,有大哥大嫂在跟前,她被投喂的有点囧。 “你伤口不方便,” 傅雁鸣温和道,“等你好了自己吃。” “啪——” 他话音才落,那边许南昕就不知怎么的忽而手一抖,筷子啪一声掉在了地上一根。 “你没事吧?” 傅雁平忙看向老婆,又叫服务生进来重拿了一双筷子过来。 许南昕平时在贵妇圈里是有名的温婉优雅,极少有这么忽而失态的举止。 “抱歉,” 许南昕忙道,“我……我一时没拿稳。” 说着,她关切又紧张地看着简沐道,“小沐,你……你伤口?你受伤了?” “哦,划了一下,左肩这,” 简沐略略比划一下道,“贴了个创可贴,早没事了。” “啊,左肩啊,” 许南昕顿了顿又道,“怎么划的?什么东西划的?” “刀划的,” 傅雁鸣静静接过来话头道,“是我的错。大嫂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许南昕神色一僵,眼底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慌乱,忙又看向傅雁平。 傅雁平听了自家兄弟这话,眉头一皱,正要说什么,却感觉到脚尖又被许南昕轻轻踢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许南昕,略一沉吟,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接下来的饭局十分安稳,大家似乎都饿了,多吃少说的,一顿午饭很快就结束了。 吃过饭,简沐去了一趟洗手间。 走出洗手间的时候,正碰上走过来的许南昕。 “小沐,” 许南昕忽而叫住她道,“我跟你说两句话——来,这边来——” 简沐不解其意,连忙疑惑跟她走到了长廊这边一角。 “小沐,不管怎么说,我是你大嫂对吧?” 许南昕小声道。 “当然,”简沐讶异笑道,“嫂子,怎么了?” “你肩上的伤到底怎么来的?” 许南昕神色有些凝重,好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问出来的。 简沐:“……” 她犹豫了一下。 她总不能说是傅雁鸣将她压在书桌上摸她……弄得吧? “你不用说了,小沐,” 简沐这一犹豫的功夫,许南昕像是印证了她自己的某种猜测,立刻拍了拍简沐的手安抚道,“我懂了,你不用说了。” 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沐:“……啊?” “小沐,雁鸣他可能有一些……习惯,” 许南昕小心地斟酌措辞,“你也知道他性子怪一些,但……你也别怕——” “嫂子,这——” 简沐感觉许南昕像是误会了什么。 “你听我说,” 许南昕又往那边长廊看了一眼,飞快道,“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一定要找我,我也一定会帮你。” 说着拿出手机道,“给我说一下你的手机号。” 简沐给她说了自己的手机号。 “回头我加你微信,” 许南昕又道,“小沐,你既然认我这个嫂子,就不要跟我客气。” 这时听到脚步声,许南昕压低声音飞快又道,“小沐,别和雁鸣一起去云水公馆那边——要去的话给我发个微信说一声,对了,今天我和你说的话,是我们妯娌之间私房话,别和雁鸣提啊。” 简沐:“嗯?”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小沐,” 这时傅雁鸣从那边走过来,看到许南昕和简沐时,他叫了一声道,“你手机在响。” “哎呀,” 许南昕掩饰着摸了一下自己鬓边的头发,笑道,“看看我和小沐光顾着聊包包了——你们聊,我和你大哥先回了。” 简沐一头雾水送走了傅雁平和许南昕夫妻俩,这才溜了一眼刚才的来电。 是老妈。 她连忙将语音拨了回去。 “妈,我刚没听到,” 接通后她解释了一下,“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你在忙吗?” 老妈先问了一声。 “没,刚吃完饭,” 简沐一笑,看着冲她微笑看过来的傅雁鸣也是一笑,“我和雁鸣在外面吃的。” “哦哦,就有个事,” 老妈这才道,“我听旁边店的老板说了,这条街这边好像要拆迁了。” “拆迁?” 简沐有点意外,“小超市那边?” 那条街也算是在城乡结合部,还算热闹,不过旁边也都是老企业老房子,前几年就隐隐听说可能会拆,但一直也没什么准信。 这真要拆的话,老妈的小超市就得换地方。 重选地方、重折腾一摊子……真不是个轻松的事情,且未必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合适的。 老妈估计心疼这份收入。 “嗯……” 老妈语气中透着遮掩不住的失落沮丧,“听说是有准信了,这回好像真要拆了,还说过个半把月,有可能就开始腾空了。” “拆就拆吧,” 简沐心疼老妈的情绪,连忙道,“妈您也正好歇一歇——有我和简锐呢,您可别因为这上愁,着急上火的不值得。” 其实从简锐和她相继开始工作后,都想每月往家里交钱,想让老妈歇一歇,可老妈根本不听,也不要她和简锐的钱。 “不着急不着急,” 老妈听了一迭声道,“你别担心我,我就是……就是这事没人说,想给你打个电话说说——” 简沐眼睛一热。 老妈一直一个人,她和简锐却很少听到老妈跟他们吐槽什么负能量。 这事在老妈心里估计跟被离职一样,这样的失落老妈也是生怕搅扰到她的心情,就连打这么个电话,老妈都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33. 车子 “方便你装人,” “妈,” 简沐声音有点沙,“不是有句话说树挪死人挪活吗?咱们小超市换个地方,说不定更好——不是说不让咱们干了,咱们先歇歇,之后找到合适的地方了,这不是又起来了吗?” “对对对,” 老妈情绪好了点,“唉人老了就念旧,这地方待了这么多年,这猛一要动,还真有点舍不得——” 简沐又好好安抚了老妈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要拆迁?” 傅雁鸣问了一声。 “嗯,” 简沐实话实说,“我妈舍不得老地方,主要是这么多年了——往后再找合适地方也不太容易,不过要找总能找到的——” 其实也不是地方难找,根源上还是钱的问题。 客流、租金跟眼下小超市都能差不多的,确实不好找。稍微觉得差不多的地方,租金都贵。 “拆迁不给补偿金吗?” 傅雁鸣又问了一声。 简沐怔一下不由失笑:“霸总你想多了,那地方是我妈租的,又不是我家的。” “……嗯,” 傅雁鸣顿一下,“小超市不做了也未必不好,不如以后试试卤味的生意。” “那个不好做——” 简沐之前已经跟他说过原因了,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又提起这个。 “那边不行的话,” 傅雁鸣忖度道,“拿到海城来试一试——可以先在我们公司小餐厅卖一卖试试。” 简沐一怔。 “你先别忙着拒绝,” 见简沐眉尖一挑要说什么,傅雁鸣一笑又道,“我不是徇私,就卖一卖试试,算是我给员工多个菜样加点福利,正好也给咱们的卤肉试试水,看有没有市场。” 这一句“咱们的卤肉”几个字,让简沐心里微微一动。 “那敢情好,” 简沐笑了笑,“我就担心老妈不肯。” 老妈对她自己的卤肉手艺是十分自信的,但老妈肯定会担心是女婿刻意帮忙。 老妈一定不愿意让女婿觉得,自己这边一家子都巴上人家有钱人,想方设法沾光占便宜什么的…… 说到底,还是怕自家女儿被女婿一家看低了。 “小沐,你是文学院的老师,” 傅雁鸣笑了起来,“肯定也知道辞令的魅力——同样的事,不同说法效果不一样的。” 说着,伸手半揽在简沐腰后,一边往外走一边静静道,“这事让我来。” 简沐失笑:“你觉得你能行?” “试试,” 傅雁鸣也是一笑,“不行再想别的办法,凡事总有解决办法。” “考虑好了吗,” 从这边私家菜馆出来后,傅雁鸣启动了车子后,又问起之前的话,“想要什么样的车?能具体给点指示吗简老师?” “就款式普通一点的SUV之类的吧,” 简沐想了想道,“车里面空间大,装人装东西都比较方便。牌子我也不太懂,你看着吧。” “装人……行,” 傅雁鸣笑了起来,“那就SUV类的,有颜色需求吗?” “别太亮眼,” 简沐道,“尤其不要黄色橙色系列的——” “不喜欢黄色橙色?”傅雁鸣多问了一句。 “不是不喜欢,” 简沐解释道,“这些颜色春天容易招小虫——要不就白色的吧。” 傅雁鸣:“……好的好的。” 傅雁鸣的动作快得很,简沐当天下午开完会回家,就接到了傅雁鸣的电话,说让她在家里等着,一会儿齐乐岩就把才提的车送过来了。 “这么快?” 简沐惊讶道,“不用等的吗,直接就能提回来?” “嗯,又不是什么限量款,” 傅雁鸣失笑,“还值得耗费时间等它吗?” “多少钱?”简沐问了一句。 “大几十万吧,” 傅雁鸣一笑,又补充了一句,“放心,我叫人查过了,海大三千多教职工的车里面,这车不起眼。” 简沐:“……” 她知道的,她们文学院老师,除了那些高职称的老教师外,年轻人大多都是二三十万的车。个别年轻人会开五六十万的,都是家里条件很好的。 毕竟对于大多数外地人来说,在海城第一重要的,并不是车子,而是房子。 房贷已经压得大家很狠了,车子这种交通工具便是第二位了。 大几十万,在她们文学院也算挺显眼的了。 齐乐岩那边很快就到了小区。 简沐接到他电话后,进了地下停车场,就见齐乐岩兴奋冲她挥手:“简老师,这边。” “麻烦你跑一趟,” 简沐见他多一点,说话也熟悉了不少,笑着谢过又道,“我们家停车位是那边那个。” 齐乐岩把车子停放在了一旁的转角处一个略大的停车位上,简沐以为他停错了。 “这个车位傅哥也让买下了,” 齐乐岩忙解释道,“之前那边那车位不太好停,傅哥就让我多买了这个。” 简沐愣一下哦了一声。 “简老师你怎么买个这种车?” 齐乐岩比较外向,笑着拍了拍这车子直白道,“怎么不让傅哥给你买个今年新出的那款女士轿跑?” “这个就挺好,” 简沐笑道,“我技术不怎么样——” 说着又打量一眼这新车:好大,不过这车子总体线条并不生硬,感觉属于比较醇厚稳重的。 还是很合眼缘。 “对了,傅哥说在那边等着你,” 齐乐岩笑道,“简老师先上车,我开车带你过去——傅哥说要让你在那边练练手,熟悉一下。” “哪边?” 简沐忙道,“远吗?等我先上去拿个水杯?” 练练车不知道要用多久,但她上午一上午课,中午吃饭没喝多少水,下午开完会这时候有点渴。 “车上我买了瓶装水,” 齐乐岩忙道,“距离这边不算太近吧——就那边金海路云水公馆那边——” 简沐倏地一怔: 云水公馆? 她忽而想到,之前许南昕小声叮嘱她的,让她别和傅雁鸣一起去云水公馆那边…… 云水公馆? 这什么危险或者见不得人的地方吗? 许南昕在紧张什么? “简老师,简老师?” 齐乐岩看到忽而愣神的简沐,连忙伸出手在简沐眼前晃了晃道,“除了瓶装水,您还要拿点什么别的吗?” “没什么了,” 简沐回过神上了车又道,“现在都四点多了,去练也练不了多大一会儿了吧?” 天冷了也黑的早,加上路上的时间,她不太理解傅雁鸣为什么今天这么急着叫她过去练车。 “大概是傅哥想亲自带简老师开车,” 齐乐岩嘿嘿笑了起来,“他眼下有点空就出来了——接下来几天公司要有个重要的项目上会,还有傅哥在新铺的那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摊子上也有不少事,忙呐。” 他家傅哥以前只有工作,几乎在他傅哥身上看不到什么七情六欲似的…… 他还打趣说他傅哥修的无情道。 谁知眼下有了简老师,连开车这事,傅哥都想亲自先带一带。 “哦,” 简沐失笑,“我自己也能练的,我有证。” 她考了证后就没开过什么车,一开始肯定心里会紧张点,但她之前在老家时,经常骑外公早年那辆老摩托,对于速度倒也不怵头。 不过知道傅雁鸣抽出时间想陪她练车,她心里还是一动。 “那个,” 说着简沐又问了一句,“云水公馆……那边有什么特殊吗?” “那边新开发的,” 齐乐岩笑道,“离着云水公馆挺近的一段路才修了没多久,半截的——那段路没什么车。要不然,简老师在海大这边路上练车——车太多了,傅哥大概是不放心。” 简沐嗯了一声,笑了笑压下心底的疑惑。 车子开了四十多分钟才到金海路,这还是没堵车的情况下。 齐乐岩开车从主路驶下辅路,又转过一个弯过了一个路口后,左转进了一条路。 这条路又宽又直,果然车辆极少。 路旁停着傅雁鸣的车子,傅雁鸣正斜斜靠在车身上,黯淡的夕阳下,他的身影也拉的很长,整个人像是半融在了夕阳微淡的光线下。 一见齐乐岩开车过来,傅雁鸣往这边走了过来。 齐乐岩接过他递来的车钥匙,把他的车子开走了,在这边就留下傅雁鸣和简沐两人,以及简沐的这辆车。 “怎么样,” 他看着简沐道,“这车还行?” “挺好,” 简沐笑道,“比我想象的大——” “方便你装人,” 浅淡的暮色下,傅雁鸣眼底的笑意也透着深邃,他语气幽幽开了个玩笑,“简老师,人可不能随便装的——尤其男人。” 简沐:“……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傅雁鸣无声笑了起来。 简沐斜了他一眼。 “上来,” 傅雁鸣示意简沐上车,他随即上了副驾驶,“我把这车给你介绍介绍——” 简沐坐在驾驶座上,感受了一下,觉得有点新鲜。 “这车自动挡的,” 简沐道,“我学车,学的是手动挡,C1的本。我还没开过自动挡。” “自动挡比手动挡简单多了,” 傅雁鸣笑道,“踩油门开,踩刹车停。” 简沐一边研究方向盘和操控区,一边笑道:“我又不傻——给我说说这车车灯怎么开,那什么空调什么的——都给我说说。” 傅雁鸣很有耐心,一处一处都给她说了一遍。 简沐试着开了车灯,又练习了一下换远近光,以及雨刮什么的常用的功能都试了一遍。 “试试吧,” 傅雁鸣说完,一边替她拉过来安全带系上一边道,“你左臂不方便就不要动,我会帮你一起扶着方向。” “没事,不碍事,” 简沐摆摆手,有点兴奋,“你坐好,我要开车了——” 傅雁鸣一笑系好安全带。 简沐稳稳往前开了一截,又掉头转回来又开了一圈。 “还成,” 傅雁鸣道,“停车倒车试一试——” 说着一顿又道,“算了,你左臂倒车停车这种会牵扯,改天伤口完全好了再练这个——你下来。” 34. ……谢谢 “你想多了,”…… 简沐左肩上伤口确实不怎么疼,不过要是方向打的大动作大一点还是有感觉。 加上天色越来越暗,她没坚持,下了车跟傅雁鸣换了位置。 “不忙着正式上路,” 傅雁鸣启动了车子后道,“我已经跟小乐说了,你这几天有空的时候跟他说一声,他会过来带你到这边练练——我不一定都有时间。” “那小乐……” 简沐顿了一下道,“他不忙吗?” “我说他不忙,他就不忙,” 傅雁鸣一笑,“他是我私人助理,和公司那边并不直接挂钩。” “那行,” 简沐想了想还是应了,“到时我找他。” 她主要还是需要熟悉一下这车,不管是海大校园里面,还是小区周边,车流人流都很大,她肯定要练熟了才敢慢慢开起来。 要练的话,那肯定还是先来这边人少车少的地段比较合适。 “晚上吃点什么?” 简沐看了一眼时间又问了一声。 “我在这边有套房子,” 傅雁鸣一边开车一边道,“下午过来的时候,我叫人去那边准备了晚饭——我们过去吃,吃完就回家。” 说着又补充道,“叫的是金海路这边一家餐馆的老厨师,家常菜做的很好,主要是煲的粥很香,想让你尝尝。” “房子?” 简沐正翻手机,听这话后心里一突,“哪里的房子啊?哪个小区的?” “云水公馆,” 傅雁鸣淡淡道,“一个新开发的别墅区,这边过去一上坡就到了,小区不算太小,在这一片知名度还比较高。” 云水公馆? 简沐怔一下,傅雁鸣要带她去云水公馆? 蓦地想到之前许南昕的话,她不由眸色微闪。 许南昕说如果傅雁鸣带她过去云水公馆的话……让她给说一声…… 像是预测傅雁鸣会对她不利似的。 但…… 简沐转了转手里的手机,她更信自己对傅雁鸣的直觉。 “怎么了?” 大约是听不到她的回应,傅雁鸣扫了她一眼问了一声。 “没事,” 简沐看向他笑了笑道,“你怎么这么多房子?” “不算多,” 傅雁鸣一笑,“都是随便弄的——不过云水这边虽然偏了点,可安静,眼下入住率也不高,我之前偶尔会过来在这边待一会。” 傅雁鸣开车上了坡后果然就是一个小区大门。 大门做的很显奢侈,一看就是个富人小区。 “这边都是独栋别墅,” 傅雁鸣开车进去后,给她简单介绍了几句,“每栋别墅都单独成景,区域间由花木和景观进行自然分割——在家再怎么热闹,也不会影响其他院落,除非爆竹或者什么巨响了。” “就是说,在家有事的话,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是吗?” 简沐眸色一闪笑道,“是不是有点不安全?” “有监控,有保安系统,” 傅雁鸣失笑,“各区域间都有二十四小时保安巡逻——安全问题做不好,谁还买这种房子?不止保安,物业也很到位。” “听起来还不错,” 简沐看着小区内的设施景观道,“这边确实挺上档次的——那些花木不便宜吧?” 看着有些树种就觉得眼生。 “我觉得你不会喜欢这边,” 傅雁鸣一笑,“这边太偏——我们婚房,你大概会选择闹中取静那种的。” “你怎么知道?” 简沐有点讶异。 她确实喜欢闹中取静的感觉,不太喜欢很偏僻少烟火气的地方。 “感觉,” 傅雁鸣眉眼间笑意更明显,“而且上次去我家老宅那边,看出来你很喜欢——喜欢那样的做婚房是吗?” “啊……不是不是,” 简沐吓了一跳,连忙否认,“我可没想要那个做婚房。” 她难道还和傅老爷子抢宅子吗? “你想多了,” 傅雁鸣笑意更盛,“老爷子不会腾给咱们的,那是他和祖母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咱们抢不来。” 简沐没忍住也笑了起来。 傅雁鸣这时已经把车拐到了一栋别墅前,从车上拿出一个遥控按了一下,别墅大门打开,他把车开了进去。 “我正在谈,” 一边停车傅雁鸣一边又道,“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婚房不会比老宅差。到时我带你去看看,是不是合眼缘。不喜欢我们就再找——下车吧,到了。” 简沐下了车,打量了一眼这别墅。 花园应该是常请人打理的,收拾得很规整。 就是草木深深的,暮色中别墅里透出的那些光,和外面淡淡的灯柱光杂糅在一起,越发觉得夜色沉沉了。 “来,” 傅雁鸣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道,“进去吧。” 简沐跟着他走了进去。 一进屋,阿姨就迎了过来。 “先生,太太,饭菜已经好了,” 这阿姨笑道,“现在摆上来吗?” 傅雁鸣随手拿起一旁的消毒水,往手上喷了几下,听她请示便一点头,阿姨又去忙了。 简沐换了鞋,跟着他从客厅走到了餐厅。 她留意了一下,这别墅挺大,加上走的简洁风,客厅越发显得阔大,但一切都……很正常。 她想不透为什么许南昕跟她说起这里时,那种十分不安的感觉到底会是因为什么。 餐厅里阿姨很快摆好了饭菜。 跟傅雁鸣说的一样,家常菜,简沐感觉味道确实特别好。 尤其是熬得粥,明明是最简单不过的南瓜小米粥,偏偏特别糯,特别香。 她忙了一天,中午因为傅雁平夫妇的关系,吃饭也吃的“含蓄”,这时候是真饿了。 加上晚餐可口,她一下子吃了不少。 “中午感觉你就没吃好,” 傅雁鸣看着她吃的香甜,不由一笑,“下次再碰到,不带他们了。” “主要是第一回在一起吃饭嘛,” 简沐解释道,“总是有点小拘束的,熟了肯定就不一样了——我看大哥大嫂还是亲和力挺强的,给人感觉很好。” “我亲和力不好是么?” 傅雁鸣又一笑。 简沐:“……” 她总不能睁眼说瞎话,想了想如实道,“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亲和力还是很好的。” “嗯,” 傅雁鸣一笑又给她夹了一块糟鹅,“你觉得好就行。” 吃过饭阿姨来收拾。 “我带你看看这边,” 傅雁鸣站起身冲简沐伸出手道,“随便转转——等消消食我们就回去。” 简沐牵住他的手,跟他一起上了二楼。 傅雁鸣就带着她,一间一间屋子看过去:卧室、客房、起居室、衣帽间……健身房、书房、影音室…… 诸此等等,几乎是一个房间也没落下,上上下下三层别墅转了一个遍,都很有耐心平静地给她看过介绍过。 简沐看得时候饶有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致,但看完走回客厅的时候,她眸色却微微一闪: 似乎有点不对劲。 不要说这个偏僻的别墅,就是眼下他们的家,她才搬进去时,傅雁鸣也没这么细致地带她各处瞧过…… 隐隐透出一分微不可查的刻意来。 甚至感觉,好像隐隐在向她证明什么…… 简沐压下这点疑惑,暂时抛开。 “这房子就这样,” 傅雁鸣这时一笑道,“你对这房子有什么感觉吗?” 说完,平静地看着她的眼睛。 “很大,” 简沐笑道,“太大了,感觉说话都要有回音了。” “大吗?” 傅雁鸣眼底闪过一抹释然,继而迅速满溢了笑意,“我们婚房可是比这个还大——” “啊?” 简沐一怔忙道,“我们用不到——” 不等她说完,傅雁鸣一把将她拥在怀里,重重吻了下去。 简沐猝不及防,被他的唇堵了一个结结实实。 傅雁鸣这一吻似乎透着格外浓烈的情绪,简沐有一种他仿佛要把自己生吞了一般,攫取强势又急迫。 简沐手指胡乱揪着他的衬衫,被他带着一起卷进了情潮之中。 这一吻结束,傅雁鸣又把下巴蹭在她鬓边,含糊道:“……谢谢……谢谢……” “嗯?” 简沐从意乱情迷中定下神,不由疑惑嗯了一声,“谢……什么?” “就是,” 傅雁鸣顿了一下,又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没别的,谢谢你答应嫁给我——” 其实他想说,谢谢她肯信任他,哪怕许南昕那么说了,简沐依然选择信任他。 不错,他当时是听到了许南昕的话。 之后怕许南昕和简沐两人惊慌,又退了几步后才又重新加重了脚步,走到了她们两人跟前。 他怕许南昕的话会让简沐对他产生一些忌惮疏离,才迫不及待今天下午就把简沐带到了这边。 但…… 一念至此,傅雁鸣视线不动声色飞快扫向二楼一个方向,继而又无声无息收了回来: 他还是对她有所隐瞒。 他不想被她知道那些,那些他从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 “哦,” 简沐手指在自己唇上轻擦过去,这人吻得太狠,她嘴唇都有点疼了,此时听他这么说,不由挑眉笑道,“不客气。” 从别墅出来,还是傅雁鸣开车。 由于方才的亲昵,两人间气氛很是轻松惬意。 简沐坐在副驾驶,听到熟悉的提示音,打开一个app看到熟悉的版权老师的信息后,不由兴奋地呀了一声。 “怎么了?” 才把车驶入主路的傅雁鸣笑问了一句,“什么好事?” “掉馅饼了,” 简沐眼睛都亮了,“你猜猜。” “版权?” 傅雁鸣顿了一下试探问道。 简沐:“……你这猜的……我卖关子的机会都没了。” “哦那我猜,” 傅雁鸣立刻道,“是你得到什么金手指开挂了还是被系统选中了?” 简沐:“……” 这人之前说为了她去关心了网文看来是真不假,这脱口就出来的。 “就之前一本老书,” 简沐笑着解释道,“有人来问影视版权了——” 说着看着手机里编辑发来的信息,笑意忽而微微一收。 “有变化?” 傅雁鸣对她的情绪变化很敏锐。 35. 照妖镜啊 “不是,” 简沐又看一眼信息,无语道,“上次就是它——是不是很奇怪,上回那本拍的扑成那样了,这回竟然还要买我这本?对我的书这么信任的?” 她先前那些书,杂七杂八的版权卖过不少,就卖过那一回影视版权,赚了一笔。 她之前能凑够钱买那小公寓,这笔钱可是起了关键作用。 结果对方买回去,改编的乱七八糟,出来后扑的听不到什么水花……他们这钱是还没糟践够,这又来问版权吗? “我来猜,” 傅雁鸣却似乎并不觉得奇怪,“这一回一定是要拿上本的情况趁机压价了吧?压的狠吗?” 简沐:“……” 她扫一眼版权老师新发过来的报价和解释,无语失笑。 “嗯?” 傅雁鸣打了方向过了一个红绿灯后一挑眉。 夜色车流灯河中,光线交错映在他镜片上,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却从侧颜中偏偏透出一种精悍从容来。 生意世故上,他似乎真的游刃有余。 “看什么?”傅雁鸣疑惑扫一眼简沐,“我猜的不对?” “你猜的太准了,” 简沐由衷叹道,语气中透着戏谑,“傅总,资本家都是这么黑的吗?” 傅雁鸣失笑,顿一顿又道:“嗯,没听过吗……《资本论》中说,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简沐没忍住一挑眉:“那怎么办呢?” “简单,” 傅雁鸣一笑淡淡道,“用魔法打败魔法。” 简沐无语一笑,她哪有这种实力。 “你打算怎么办,” 傅雁鸣看她一眼道,“贱卖?” “说句实话,要放在以前,这种版权机会对于我这种知名度不高的野马作者来说,很是难得,问我我肯定也就卖了——” 简沐没有对他隐瞒什么,认真说了自己的想法,“不过这本我确实有点犹豫。” “犹豫什么?” 傅雁鸣很有耐心地听她解释。 “这本书我自己很喜欢,” 简沐轻叹一口气,“说出来你可能会觉得可笑,我……舍不得。” 舍不得交给不靠谱的对方来魔改一气。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感到可笑?” 傅雁鸣听了神色很凝重,“一个项目要孵化,与其交给不靠谱的他方,倒不如你自己来试一试。” “我自己?” 简沐觉得他这想法有点离谱,没忍住笑了,“那是影视,我自己怎么试?” “版权在你,” 傅雁鸣一笑,“不过就是寻求靠谱合作方的事项罢了,这有什么不能试的?” 简沐一时没说话,傅雁鸣这提议对她来说是从没考虑过的方向: 那是要烧钱的。 孵化作品涉及事项太多了,说白了其中最重要的是资金问题。 且多少作品孵化并不成功,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扑的惨不忍睹的结果,跟把钱打水漂一样,有时候连响都听不到。 “担心赔钱?” 傅雁鸣笑了起来。 “那肯定,” 简沐笑道,“谁不怕赔钱,你别说你不怕赔钱。何况之前那本,拍出来也是毫无水花。” “要看怎么说,” 傅雁鸣无声一笑,继而静静道,“沉没成本是很难避免的,但理性的决策者应当排除类似干扰——” 说着微微一顿,又一笑道,“再说你初次练手,不用怕赔钱。” 简沐:“……” 她笑了笑,没接他的话。 他的好意她心领了,但她不是容易冲动的人,对于自己不熟悉的领域,也从不敢掉以轻心。 “小沐,” 傅雁鸣见她没回应,笑了笑道,“你博士论文我看过了。” 简沐:“啊?” “论文的价值我不评价,” 傅雁鸣静静继续道,“我想说的是,我在你论文的字里行间,能感觉出你并不适合做研究。” 简沐心里一动:“哦?” “虽说做学术,人都说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傅雁鸣笑了笑道,“又勇于探究、合理质疑对吧……这种精神中,你大胆是大胆了,勇于也勇于了,只是创新有余,深考不足——你导师没说过么?” 简沐:“……啊!” 傅雁鸣竟然真的看了她的博士论文,还不是一般的囫囵吞枣,竟然还细细看到这个程度。 她导师当年确实也这么说过她。 还记得导师十分无奈道:“简沐,苏词被人说曲子束缚不住,我看你的作业,一向是资料束缚不住——你能不能拿着资料拿着证据说话。子弹都还没拿全呢,你扛着枪就要上战场啊。” 她虚心接受,下回还不改。 颇有点本性难移的意思。 博士论文还是在导师死死盯着的情形下,她觉得已经够踏踏实实去刨去挖了…… 竟然还被傅雁鸣这外行看出了端倪。 “你这——照妖镜啊,” 简沐也是服了,她冲傅雁鸣竖起拇指晃了晃。 说实话心里还有点悚,总觉得像是被他扒下来一层壳似的,被他慧眼如炬看穿了整个人。 但同时心底某一处,却热得有点灼烫:有人愿意这么用心去了解她……了解真正的她。 “看来你导师是说过,” 傅雁鸣眉眼间都是笑意,“不是我主观谬评。” 说着又顿了顿,看一眼简沐才又道,“我其实是想说——小沐,我建议你能放手去试一试,去做自己想做的。” “我考虑考虑,” 简沐轻轻嗯了一声道,“但还是……谢谢你,雁鸣。” 听到叫他的名字,感受着简沐叫他名字的这种轻柔笃定的语气,傅雁鸣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顿一下后他扶了一下眼镜,也轻轻嗯了一声。 “你如果想试一试,” 车子驶入到家里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后,傅雁鸣一边停车一边开口又道,“我可以帮你介绍相关业务的熟手,你可以先了解了解——这方面我不熟悉,没有更好的意见。” “行,” 简沐一笑,“真要做我肯定会先问你商量——” 傅雁鸣看着她眼底的笑意,没忍住伸手从她耳边拂过,指尖在她脸上轻轻摩挲了几下。 简沐眸色一跳: 她觉得之前在云水公馆中,傅雁鸣似乎一直压着的某种情绪,像在此时忽而被挑动了起来,他眸底有什么在翻涌。 “傅哥,简老师——” 这时,那边停车位上,齐乐岩从傅雁鸣车上下来,冲两人喊了一声。 “小乐?” 简沐看向齐乐岩时有点意外,“小乐是来给你送车的吗?” 可齐乐岩手里还拎着几个大纸袋,大包小包的像是才采购了一大遭似的。 “是大哥大嫂送你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东西,” 傅雁鸣解释道,“下午大哥给我打过电话,大嫂给你备了一些见面礼——叫小乐送过来了。” 说着,齐乐岩兴冲冲走过来道:“傅哥,我给送上去吧。” “不用,” 傅雁鸣伸手接过来几个袋子,“你回去吧。” 说着扫一眼齐乐岩,“碰到什么好事了?老爷子给你发红包了?” “双倍薪资哦,” 齐乐岩哈哈笑了起来,“老爷子今天把双倍薪资给我兑现了——” 傅老爷子之前就说过,只要他能平时多劝劝傅雁鸣,能让傅雁鸣有个女朋友……就给他双倍薪资。 眼下傅哥可是已经领证了! 齐乐岩兴高采烈地来了又走了。 听傅雁鸣说了小乐兴奋的原委,简沐也不由失笑。 回到家简沐打开袋子,才发现傅雁平夫妇真是送过来好些东西。 一个纸袋上的logo简沐看着十分眼熟,她对奢侈品并不太了解,但凡她知道的,那这奢侈品一定是特别有名的那种品牌。 “这牌子的包,” 简沐打开袋子看着里面打包的十分精致的一款包包,忍不住道,“听说有钱都不好买——” 不是什么那个品牌的会员什么的,都买不到新款的那种。 奢侈品包包她不太懂款式,但这包包她看着很满意,够大,用起来应该比较方便。 简沐猜测一定是许南昕,看着她背的一般都是大一点尺寸的包包,所以才送了一款大尺寸的给她。 这位嫂子真是用心了。 “这块表还成,” 这时,傅雁鸣从一个纸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递给简沐看,“应该是嫂子挑的,不是我大哥的审美。” 简沐接过来,是一款看着并不起眼的女表,简洁中透着一点复古的风味。 “你大哥什么审美?” 回过味来简沐笑问了一声,难得傅雁鸣开个玩笑,看出来傅雁鸣应该是心情很好。 “粉色,亮晶晶——” 傅雁鸣毫不犹豫道,“我大哥一向认为这才是女士们喜欢的。” 简沐:“……哦。”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除了这两样东西外,余下的袋子里装的都是各种名贵补品,甚至里面还有一枚一看就很有年头的老参。 简沐看着手边放的一摞盒子的燕窝等东西,又看看那枚老参,一时间有点一头雾水: 送见面礼……这也有点不对劲吧? 第一回送见面礼,包包和表她不意外,但这补品? “大约是因为知道了你肩上有伤,” 傅雁鸣镜片后眼底情绪有点晦暗不明,声音静静道,“特意送你补身子的。” 简沐:“……” 为什么她有一种傅雁平夫妇急于安抚她的感觉? 在她心念才转的时候,傅雁鸣忽而捏住她的下巴轻抬起来,俯身吻了过去。在接触到她唇的那一刹那,傅雁鸣像是情绪突然爆发一般,动作一下子激烈了起来。 哪怕两人不止吻过一次,这一吻依旧有点令她有些脸红心跳: 傅雁鸣的深吻,真有一种想要溺死人的感觉。 “我……” 脱离了窒息情动的深吻,简沐轻喘一口气,小声道,“我去洗澡了——” “好——” 傅雁鸣在她转身的同时,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摩挲了一下声音有点涩哑,“我帮你。” 36. 你看到了? “雁鸣,” “嗯?” 简沐一怔。 “我是说,” 傅雁鸣喉结滚动了一下,“你洗头发抬手臂不方便吧,我帮你?当然,如果你不想——” “好,” 出乎他意料的是,简沐一笑竟然应了一声,“那我洗头发的时候叫你进来。” 傅雁鸣眼底瞬间透出笑意:“嗯,那我等着。” 简沐走到浴室关了门,才刚压住的心跳这时却像是解了套,砰砰砰地乱跳一气。 她下意识摸了一下脸,只觉得脸热的不行。 对着镜子看了看,只觉得镜子中的自己的眼睛亮的惊人,像是被什么点着了一样。 适才那一吻,是她从没有过的感觉,就……似乎灵魂隔着皮囊被吻到了一样,从骨子里都像是窜着小电花。 傅雁鸣压在眼底的那种欲念,她也察觉到了。 同时她也感觉到,只怕她眼底被挑起的欲念,也是一样真实。 浴缸的水放满,简沐除了露出左肩外,几乎将整个身子都泡进了温热的水中。 浴缸水有限的浮力,浮不起身体,却像是将心魂悄然浮起一般,是难得的通泰惬意。 泡完澡,她看了看浴室门,到底还是扯过来浴巾裹住大半个身体,这才过去将门轻轻打开。 “啊……” 浴室门一打开,简沐眼光倏地一跳: 傅雁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了浴室门口对面,斜斜靠着墙,她打开门时,正对上傅雁鸣沉沉的眼光。 “洗头发?” 见她开门,傅雁鸣一挑眉笑道。 此时他也换了一身睡衣,不过睡衣穿的倒是很规矩,只露出了脖颈下一些一截,看不出一点欲色来。 倒是他睡衣一向喜欢丝质的,薄薄的细滑料子随着他一举一动,细腻的皴皱会隐隐勾勒出他削薄的身形来,透着一种说不出的令人心动的感觉。 “嗯。” 简沐忍着心跳嗯了一声,将他放进了浴室。 看着他的一身规矩的睡衣,她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在心里对自己突然出来的这点花花肠子感到有点囧。 “你坐这里,” 傅雁鸣过去拿了一个软皮的靠凳放在浴缸边,示意简沐靠着坐上来,“你仰头,我给你洗。” “我可以低着头,” 简沐觉得靠坐在这小凳上,就跟仰卧在他面前一样,有点不自在,想要低头让他用花洒冲,“我低头也一样。” “不一样,” 傅雁鸣一笑,“这样我能看着你。” 简沐:“……” 仰头就仰头。 她靠坐在软凳上,长发落在浴缸内。 傅雁鸣开了小花洒,替她轻轻冲洗着头发。 他紧抿着唇,神色十分认真,看不出一点旖旎来。简沐再次觉得自己想多了。 此时裹着浴巾在他面前这么仰着,平白多了一分尴尬,简沐默默伸手按住了浴巾的边缘。 傅雁鸣应该是从没给人洗过头发,手法有点生疏,但很有耐心,一点一点将头发上的洗发水泡泡冲了个干干净净。 简沐仰着头,微微眯着眼。 热水和他的手指一起穿过她发丝间时,感觉十分舒服。 就在她觉得傅雁鸣已经将她头发冲好,她正准备起身时,忽而傅雁鸣俯身贴在她耳边轻轻道:“小沐,闭上眼睛好吗。” 简沐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闭上眼睛,” 傅雁鸣声音有点哑,“要么我关灯,你选一个——算了……” 话没说完,他伸手不知按了哪里一下,浴室的灯突然黑了。 简沐还没开口,只觉得傅雁鸣不知怎么把手中小花洒动了一下,软管穿过软皮凳的小扶手空隙,像是将她禁锢在了小凳上。 花洒充足有力的水流倏地落在了她的胸前,霎时温热的水溢满了她的胸口,浴巾也贴在了身上。 “唔……” 简沐才开口,又被傅雁鸣准确捕捉到她的唇,而后又稳又重地将她的未出口的轻呼堵了回去。 黑暗中简沐看不到傅雁鸣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呼吸。 她在深吻中回过神,伸出右手勾住了傅雁鸣的脖子。 她能察觉到,傅雁鸣动作倏地一顿,呼吸明显错了节拍,继而整个人的力道突然加重。 “你想……” 简沐缓过一口气,小声开了口。 真要做的话,她觉得还是回床上好,浴室这里……花洒的水喷了一声,水汽和傅雁鸣暴雨般的冲动,让她觉得有点喘不过气。 结果她话说了半截,她放在浴室那边架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手机响动的同时,屏幕也是忽而一亮。 黑暗中浴室,被手机突兀的屏幕光照出来一点光亮。 “我手机——” 简沐动了一下,正想从小凳子上起来去拿手机,却在看到傅雁鸣的胸口时,忽而一怔。 傅雁鸣的睡衣,由于之前的激吻有些拧巴了,一枚扣子也被蹭开……露出了他胸口的一片皮肤。 黯淡的手机光亮中,能看到他皮肤上纹身一样的东西。 纹身? 简沐眼光一跳。 她在刚住过来的时候,见过傅雁鸣换衬衫……那时他肯定是没纹身的。 这才多久,她不觉得傅雁鸣什么时候还会抽空去纹个身。 傅雁鸣其实动作很快,在手机光一亮起来的时候,他便从简沐身旁半转过了身。 “你——” 简沐疑惑开了口。 “接电话。”傅雁鸣静静道。 说话的同时,他已经将散乱的睡衣整理好了。 简沐此时身上浴巾都是湿透的,她索性又从一旁扯过来一条,飞快换过后,转身去拿了手机。 看到来电时,她眯了眯眼:是宋远心。 “小沐啊,是我,我是姑妈,” 宋远心的声音很是慈爱,“上回打电话姑妈语气不好,小沐别往心里去啊——姑妈都是为了你好。” “宋老师什么事?” 简沐皱眉。 “就是这周末啊,” 宋远心笑呵呵道,“是嘉蜜和贺宇风的婚礼,嘉蜜说把喜帖给你送到了——到时你一定来啊,对了,带着你对象一起来,听说你领证了是吗,这这这,一家人还没见过面呢,到时领来一起吃个饭啊——” 简沐也是服了这一家人的脸皮。 “小沐?小沐?” 听不到简沐回应,宋远心忙试探叫了两声,“你在听吗?姑妈知道你也不容易,你要评职称是吗,姑妈到时帮你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找找关系,申报一个好课题——好课题评职称加分多,可申请下来难着呢!” “宋老师,你忙你的吧,” 简沐淡淡道,“我用不着。” 说完挂了电话。 “宋家人?”傅雁鸣静静问了一声。 “嗯,” 简沐轻哼一声道,“大约是打听到了简锐的债已经还完,又来我们姐弟两人面前蹦跶了。” “什么婚礼?”傅雁鸣又问了一句。 “宋嘉蜜和贺宇风的婚礼,” 简沐也没瞒他,“说是这周末要在浮岛酒店举办——” “哦?” 傅雁鸣长眉挑过一抹不易觉察的阴郁戾气,声音却还是十分平静,“这样啊——你要去吗?那是你……血缘关系上的继妹和前男友?” “狗血是吧,” 简沐笑了笑,“人生处处是狗血——我为什么要去?” “嗯,” 傅雁鸣无声一笑,伸手拿过一个大毛巾,又给她擦了一下头发,“过来,我帮你吹干。” 他低头耐心地替简沐吹着头发,眉眼间压下沉沉的寒意: 浮岛酒店? 婚礼? 呵。 搅了今夜他的兴致,这婚礼没了也罢。 “雁鸣,” 等头发吹好,在傅雁鸣转身要去放吹风机的时候,简沐忽而扣住了他的手腕,“等等。” 傅雁鸣脚步一顿,转身看向她。 “你——” 简沐手指轻轻点了点他胸前,“纹身了?” 傅雁鸣一怔,继而眼神中闪过一抹异常。 “你看到了?” 那一点异常转瞬即逝,快的仿佛只是错觉,傅雁鸣平静笑了笑道,“不是真的纹身,是纹身贴——能洗掉。” “我……能看看吗?” 简沐试探问了一句。 她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纹身贴和洁癖的傅雁鸣……这两者结合起来,让她有点诧异。 “给你看了有什么奖励吗?” 傅雁鸣笑着看向她的眼睛,却没解开扣子让她看的意思。 此时之前就也被花洒弄湿的睡衣,贴在了他身上,薄薄的丝质睡衣下透出了他削薄有力的肌肉线条。 “不给我看?” 简沐却不接他的话头,而是一挑眉直接问了一声。 跟着他的话头走,就会被带进他的逻辑……被他很轻易就绕圈子绕过去。 傅雁鸣略一顿,无声笑了起来。 他依旧看着简沐的眼睛,手指却一颗一颗将扣子解开,继而飞快拉开了衣襟。 一头青黑的麒麟纹身赫然就出现在他前胸,几乎覆盖了他前胸大部分的皮肤。 “好了,” 但也就几秒的功夫,傅雁鸣一笑扣上了扣子,“女神,你看多了就把麒麟给我吓跑了——” 青黑的麒麟纹身还在她脑中萦绕不散,简沐一时没回过神: 这麒麟纹身…… 无论如何看,都不像是傅雁鸣的审美。 她视线又落回傅雁鸣胸前。 简沐忽而又想起在傅家老宅时,她无意间瞄到他胸口一处淤青。 那时傅雁鸣说是健身时不小心磕的。 她确定,那时他也还没弄上这纹身贴。 37. 很帅吧 “我看看,” “你喜欢纹身贴?” 简沐视线没从傅雁鸣胸口移开,隔着他薄薄的衬衫,她都感觉到了那青黑色麒麟的冲击感。 “不喜欢,” 傅雁鸣笑了笑,伸手落在简沐头上将她的头轻轻往一边一拨,“别看了,丑。” “不喜欢你为什么要贴一个这个呢?” 简沐不解看向他的眼睛。 傅雁鸣一时没回应,静静回视着她,像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但又不想撒谎。 “为了……镇宅吗?” 简沐顿一下后忽而挑眉一笑。 其实她知道不是,之前傅雁鸣在老宅时就说过,他在这边家里不需要什么“镇宅”的神兽了,因为有她这个活的在身边。 她这么说,其实是想给傅雁鸣一个台阶下:明显他不太想解释,她也没打算强人所难。 “嗯。” 傅雁鸣跟着笑了笑,似乎松了一口气。 由于之前的电话,连带着纹身的话题,这浴室内原先的旖旎无形中被一扫而空。 “我看看你伤口,” 傅雁鸣检查了一下简沐的伤口,给她小心换了一个创可贴,“你晚上要赶稿子吗?” “要,” 简沐一笑,“这属于我的日常。” “你说的问价的这本书,发我一份稿子看看,” 傅雁鸣又道,“我在你之前那个笔名下搜过,没看到其他的作品,是怎么回事?” “我有二十几个笔名,” 简沐失笑,“分布在不同平台,包括且不限于网站、一些特殊工作室,以及编剧圈——我就像个跳蛙,到处蹦跶。” 说着又补充道,“那边找过来,也是在我微博上知道的这本。” “哦,” 傅雁鸣笑道,“生命力旺盛的小跳蛙么?很可爱。” 简沐:“……” “你工作不忙吗?” 她想了想还是一笑道,“你不必专门……看我那些东西,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给你说说——你自己看,太费时间了。” 之前傅雁鸣就说过,他眼下除了游戏公司外,正在铺别的摊子,正是初创的时候,很忙。 这种情形下,又专门去看她的论文、她的动不动几十万字的小说……她是真心觉得,有点浪费这人的时间。 “当休息了,” 傅雁鸣道,“休息的时候看,不费事——” 说着顿一顿笑道,“从字里行间追逐你的东西,对我来说,是某种意义上的饕餮盛宴。” 简沐:“……你嘴上抹了蜜吗?” “尝尝?” 傅雁鸣一挑眉。 他这两个字说出来,本来气氛很平稳的浴室内,忽而又像是充斥了什么甜甜的味道。 “我其实——” 简沐眸色很柔也很亮,看着傅雁鸣小声道,“也想……多了解你一些——” 但她不可能去看傅雁鸣的论文什么的…… 理工科的论文她看不懂。 她说着想到了什么,眸色又是一亮:“对了,你有以前的照片吗?你小时候的——” 她话没说完,就察觉到傅雁鸣眼底倏地一暗,像是被什么突然丢进了深渊般,情绪暗沉浮动。 “没有,” 傅雁鸣声音倒是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明显情绪,“我小时候照片都——找不见了,我不太喜欢照照片,眼下我这里只有几张证件照。” “哦,” 简沐怔一下眸色微闪,却没再接着问,笑了笑道,“我跟你差不多……我小时候照片也特别少。” 倒不是为了安抚他,她小时候老妈一个人撑着家,忙的要死要活的,哪有闲情逸致给她和简锐拍照片。 “你喜欢拍照吗?” 傅雁鸣竟然还继续这个话题。 “还行,” 简沐连忙道,“遇到自己喜欢的景啊物啊人啊——就拍一拍存下来,不也挺好的吗?” 就是有时候会忙忘了,拍照一向也很随心随意的,因此她手机相册里,很多都是拍的课时安排、一些网上看书看得兴起的书页截图什么的……乱七八糟,真正的照片并不多。 “喜欢的……物啊人啊——” 傅雁鸣重复了一下她刚才那句,似笑非笑看着她道,“小沐,你手机里有我的照片吗?” 简沐:“……” 还真有,不过不是她拍的。 是上回老妈和简锐过来,晚上一起吃饭时,在那奢华浮夸的餐厅里,简锐拍照时,有几张带着她和傅雁鸣。 大约是觉得照片中她和傅雁鸣的感觉很好,后来简锐就把那几张照片发给了她。 她就保存在了相册里。 “嗯?”傅雁鸣捏了一下她的脸。 “有,” 简沐拿着手机翻开相册给他看,“不过不是我拍的,简锐拍的——看,有我们两个。” 傅雁鸣一怔,他接过来简沐手机看着照片,眉眼间一时间都是温柔的笑意。 “这张是不是看着挺好?” 简沐指着一张让他看。 这张照片上,正好是她和傅雁鸣两人对视,在那宴厅璀璨浪漫的光线辉映下,两人眼神都衬得有些浪漫甜蜜起来了。 “不是你拍的,” 傅雁鸣静静道,“没感觉。” 简沐:“……” “不是,” 顿了顿后简沐有点好笑,“我倒是想拍啊——还没找到机会呢,今天就听你说了,你不喜欢照照片。” “不喜欢别人照,” 傅雁鸣纠正道,“你不一样。” 简沐:“……” 她算是发现了,傅雁鸣总能十分平静认真地说出一些撩人的话来。 “那我现在就想给你拍一张,” 简沐挑眉,“配合吗,傅总?” “来。”傅雁鸣立刻道。 简沐扫了一眼他身上有的地方还湿着的丝质睡衣,又看一眼浴室,而后拉着他出了浴室后,让他坐在了客厅这边的酒柜旁。 “坐好,” 简沐示意道,“我找一下光线——” 傅雁鸣十分配合,让他侧身就侧身,让他转脸就转脸。 很快,简沐调整好后拍了满意的一张。 照片中,明暗交错的光线里,傅雁鸣半偏了脸,光线下如静态水墨般勾出了他格外清隽的侧颜,镜片后的眼底如春水浩渺,温柔又沉凉。 丝质的睡衣顺着他的坐姿,叠皱出了层层泛着柔光的细纹,明明薄软的衣衫,却偏偏衬出了他硬朗的身姿线条。 整个人坐在那,有着一种特别的气场: 仿佛既出世又入世,在二者的摇曳之间,折合出一种袖手风云的淡漠疏凉来。 “我看看,” 傅雁鸣伸手拿过来手机,看到照片后脸上笑意忽而灵动起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原来这就是你眼中的我啊。” “很帅吧?” 简沐挑眉笑道,还不忘夸自己又顺便夸他一下,“我拍人技术还行的,最起码不毁人。这张照片也算拍出了傅总风采之一二吧?” “你会留着吗?” 傅雁鸣笑问一声。 “当然,” 简沐飞快设了锁屏背景,“这张当背景了。” 傅雁鸣明显很高兴。 “你要吗?”简沐冲他晃了晃手机。 “我手机锁屏是我们的结婚照。” 傅雁鸣一笑,“我觉得那张最好。” 简沐:“……” 那跟大头照一样的东西哪里好看了?结完婚那合照她都不想看自己一眼,这就成了他手机锁屏了? “不是,你还是换一下,” 简沐立刻挣扎道,“那张真不行,要不咱俩现在就拍个合照换了这——” 不等她说完,傅雁鸣一笑站起身:“你去忙,我也去处理一下我的邮箱。” 说着,冲她晃了一下自己的手机。 眼神中难得一点嚣张。 这一晚简沐赶稿子不太顺,总是忍不住想到傅雁鸣身上那青黑的麒麟纹身。 结果这么走神下来,导致她弄完稿子,都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等她准备睡觉时,发现傅雁鸣还在书房。 她敲了敲门,傅雁鸣冲她笑了笑示意她先睡。 她脑子累的不行,回到卧室便一觉到天明。 等她才一睁眼,就见傅雁鸣已经穿戴整齐。 “醒了?” 傅雁鸣动了一下袖扣,继而俯身在她脸上一吻,“我公司有事,要提前过去了——早饭在桌上。” 他一俯身,身上那草香药香的淡淡味道便萦绕在简沐的鼻尖,给人一种很清冽的感觉,简沐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周二她没课,但她和其他老师一起申请的一个横向课题,说定了今天一起过去合作单位沟通一下项目的进展。 车她还不熟,就没自己开车,本来准备打的过去,后来蹭了别的老师的车子。 “这课题经费还行,” 路上开车的老师笑道,“不过咱们文科,也就这样了——凑合凑合弄些课题加个分,谁也不是为了那仨瓜俩枣的经费是吧?” 简沐笑着嗯了一声。 到了合作单位,课题主持人老师先去找了接待人。 简沐去了一趟洗手间,正要回会客厅,就见从那边迎面走过来一个三十左右的高大男人。 “简沐?” 那男人一见简沐,先是一愣继而哈哈笑道,“还真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 “师兄?” 简沐也有点意外。 这人是她导师的儿子,其实跟她不是一个专业,读硕士时比她高一个年级,她习惯叫师兄。 她导师在世时很严谨的性子,这师兄却有点跳脱豪放,且也不是个专心做研究的人,硕士一毕业就来海城进了某个文化公司。 在学校时,这位师兄就是个风云人物。 “我们课题跟这边合作,” 简沐楞过后解释道,“我和同事一起过来沟通。师兄你这是——” “我来办点事,” 师兄笑道,“好久不见了啊——没想到在这边碰到你,对了,你和宇风怎么样了?谈婚论嫁到哪一步了?先说好,结婚一定请我啊。” 38. 看窗外 “分了,” 简沐被他这一迭声的问话搅得有点好笑,“嘉述师兄还是跟以前一样,你一开口真不给别人留活路啊。” 话多得要命。 她这位师兄陆嘉述,听导师说过,当年有孩子后为了给孩子取名翻遍了字典。 后来希望自家孩子别跟带的瓜皮学生一样,论述都不到位,所以给孩子取名嘉述。 陆嘉述性格豪放,她听闻这位师兄近几年在海城也混的风生水起的,已经是那个文化公司的副总了。 “分了?” 陆嘉述吃了一惊,“你在开玩笑?” 见简沐神色平静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忍不住又唏嘘两声道,“啊,以前你和宇风在学校可是金童玉女一样的存在——” “不合适,” 简沐笑了笑,结束了话题,“师兄你先忙吧,我也要过去了——” 她和陆嘉述只是面上熟,毕竟是她导师的儿子。但其实由于不同专业不同年级的缘故,私下接触并不多。 微信倒是都加着,但还是导师去世前后沟通稍微多一点,之后几乎没什么联系。 “那好那好,” 陆嘉述回过神忙道,“简沐,在海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啊,跟师兄别客气——” 简沐笑着应了一声,便回了会客厅。 这一次课题组沟通还不错,合作方态度很积极,那边负责人和她们课题组主持老师看着是老相识,沟通期间谈笑风生的,气氛很轻松。 “简老师啊,你这回基金课题申下来了吗?” 回程的时候,开车老师又聊到评职称的事,没忍住牢骚道,“太难了,都这么卷——” 高校老师,博士起步,在这博士堆里要卷出自己的职称来,确实非常不容易。 “我还没资格申请国家基金课题呢,” 简沐笑了起来,“我刚是讲师,主持人条件我都不够。” 要求正高,或者突出贡献的副高…… 她哪能够格申请。 “市级的呢?” 那老师问出口又叹一声,“算了算了,市级也一样难。” 海城的市级,比国家级的也不差多少了。 “你说说,” 那老师拍了一下方向盘笑道,“评个职称,论文、科研课题、教研课题、还要求各级成果奖什么的——折腾死了,评下来得脱一层皮。” 简沐也笑了起来。 随着笑意一敛,她看着车窗外眸色微闪: 傅雁鸣说的,她的性子,不太适合搞科研。其实从硕士到博士……在写作各种论文中,她确实没有导师那种强烈的兴趣。 反而是天马行空的创作,让她尽情释放了一些天性。 这时,手机信息提示又响起。 简沐看到那位版权老师的再次询问,抬眼静静扫了一眼车窗外的阳光后,垂眸回了一个消息,拒了这次版权报价。 这一本,她打算留在自己手里。 回到家后,简沐除了赶稿子,就开始下手琢磨手中这本的孵化途径。 她先在网上搜索了大量的资料,又去察看了一些相关的视频等东西,开始在心里有了一个初步的估量。 同时,忙里偷闲她还抽空去练一练车。 她忙这些,傅雁鸣公司似乎也忙地飞起,接下来这两天,傅雁鸣都是很晚才回来,回来后也会待在书房忙到很晚。 两人一忙起来,一天也都说不了多少话。 不过简沐也隐隐感觉,傅雁鸣似乎也像是有点躲着她…… 之前他睡觉时,睡衣一向只扣到第三颗或者第四课扣子,松松散散的。 这几天每晚他睡衣扣子都扣到第二颗,将他胸口处的青黑麒麟遮的严严实实。 她留意到了,但没问。 周四下午选修课,不出意外又在去往教室路上碰到了宋嘉蜜。 “简老师,” 宋嘉蜜一见简沐,加快脚步走在了简沐身边,压低了声音带着点自嘲笑了笑道,“你是不是在幸灾乐祸呢?” 简沐莫名其妙扫了她一眼。 “我婚礼这周末办不了了,我都成了我们学院的笑话,” 宋嘉蜜盯着简沐道,“你很得意吧?在背地里很开心?” “什么意思?” 简沐不太懂她在说什么,“你的婚事黄了?” 什么叫这周末办不了。 “在浮岛酒店这周末预定的婚宴,” 宋嘉蜜咬了咬唇道,“被酒店告知,周末有贵宾安排,取消我们的预定——” 简沐怔一下后皱眉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是你那有钱老板做的?” 宋嘉蜜盯着简沐道,眼底满是怀疑。 浮岛酒店那边告知后,赔付了他们几倍的定金,却一直不肯透露具体缘故。 那酒店从没这样的先例,贺家还有她外婆家那边发动了各种关系去问,只猜测大约是有人刻意为之…… 毕竟要让酒店赔付这么多,那对方要么是手段通天,要么是砸了重金。 刻意针对的话…… 尽管贺家和她外婆家都在暗中猜测是不是生意上得罪了人,但她总觉得,说不准是简沐搞的鬼。 她抢了贺宇风,简沐嫁一个老头…… 必定是不甘心。 “宋老师,你有空是不是去看看脑子,” 简沐啧了一声十分无语,转身进了教室。 宋嘉蜜又咬了一下唇。 两节课上完,简沐正打算回家,还没将共享单车骑出海大,师兄陆嘉述就打来了电话。 “简沐,晚上有空吃个饭吗?” 接通了电话后陆嘉述直奔主题,“好久不见了,晚上吃个饭一起聊聊?” 说着又补充道,“正好我今天下午来海大附近有点事,办完事我们一起吃个饭?这边你熟吗,地方你来定。” “那行,” 简沐顿了一下后笑道,“等我定了地方后再跟你联系。” 陆嘉述是文化公司的,正好她这两天了解的一些东西里还有些不懂的地方,吃饭时顺便问问。 挂了陆嘉述电话后,她给傅雁鸣发了一条微信,问他今晚回家吃饭不,同时说了她准备和师兄一起吃饭的事情。 才发过去微信,傅雁鸣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你师兄?” 傅雁鸣问了一声。 “我导师的孩子,” 简沐嗯了一声道,“在海城一个文化公司工作。” “单独吃吗?”傅雁鸣又静静问了一句。 简沐:“……” 她蓦地想到之前,贺宇风只要一听她要和别人吃饭,哪怕对方是女性,他都老大不乐意。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73244|1476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要么是想方设法阻挠,要么一起跟着。 “你……要一起吗?” 简沐顿了顿后不动声色试探问了一声。 “我今晚也有饭局,就不去了,” 傅雁鸣声音很温和,“你们要去哪里吃?地方定好了吗?” “我想着去那位翟老板私家菜那吧,” 简沐忖度道,“别的地方我也不熟,我觉得那边的菜挺好吃的,离家近环境也好。” “那边啊,” 傅雁鸣直接道,“去了用我给你的那张卡,不用提前预约。” “好。” 简沐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到了吃饭的时候,陆嘉述一身正装地进了简沐定好的房间。 “师兄,” 简沐站起身笑道,“你今天这是出席什么重要场合了?” “什么重要场合,” 陆嘉述一脸痛苦,“今天中午去你嫂子家参加了一个婚宴,非得让我穿成这样——” “嫂子是在医院工作吗?” 简沐笑道,“听说分到了海城这边的三甲是吗?” 陆嘉述的女朋友温宴年,当年也是一个学校的,不过是医学部的,还是医学部的“部花”。 “是啊,在海城第三人民医院,” 陆嘉述笑道,“你要是哪天去医院——啊呸呸呸,我说是,以后你来我家吃饭,我和你嫂子给你做一大桌。” 简沐笑了起来。 “这地方不错,环境好,闹中取静,” 陆嘉述坐下后打量一眼笑道,“我还没来过,今天托你的福,也尝尝这菜馆的菜。” 说着,他觑一眼简沐,又笑道,“简沐,我这人不会绕圈子,直接说吧,你现在和贺宇风分了是吧?” 瞧着简沐气色不错,他也就放心了。 他老爸在世的时候,对这个小师妹就很喜欢,也很照顾。 他从心里也十分感谢,在老爸生命最后的那些时间里,是简沐顶着学术的压力,陪着一起将那个课题做了下去,完成了老爸的心愿。 之前知道简沐和贺宇风是一对,贺宇风又是海城人,他这两年对这位小师妹就没多关注。 不成想,这一对竟然没成。 那简沐一个人在海城,他寻思着就要多照顾着一点。 “不提这个了,” 简沐懒得再提这些,“师兄,说说你现在的工作吧,我有几个事想问你。” “好好好不提不提,” 陆嘉述立刻哈哈笑道,“不过简沐,你师兄我还是多一句嘴哈,咱们不缺好男人,咱们条件这么好对吧?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回头我再给你介绍啊!” 他小舅子温云年,可是年轻有为,还是个钻石王老五,到时他给牵牵线,相个亲…… 说不定以后就是一家人。 这时简沐手机响了一下。 她拿起手机看一眼,是傅雁鸣的来电。 “小沐,看窗外。” 一接通傅雁鸣声音就静静响起。 简沐惊讶地转脸望向窗外,只见外面长廊上几个人众星拱月般簇拥着傅雁鸣,正从那边走过。 暮色下廊外枝叶斑驳,光影下看不清傅雁鸣的眉眼。 “我饭局正巧也在这边,” 傅雁鸣声音中笑意清浅,“方便我去和你师兄见个礼吗?” 39. 给你……勇气? “学完车…… “那你过来吧,” 简沐眸底也染上笑意,“我和师兄说一下——” “谁要来?” 等简沐挂了电话,陆嘉述好奇道,“你朋友?” “不是,老公,” 简沐一笑,“是我老公。” “老老老——” 陆嘉述一下子闪了舌头一样,“老公?” “我爱人,” 简沐又换了一个说法,“我们才领了证。” “你结婚了?” 陆嘉述吃了一大惊,“你真结婚了?” “我快三十了师兄,” 简沐笑道,“结个婚有什么奇怪的吗?” 陆嘉述:“……好好好,挺好挺好——” 他过于意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但转念又觉得,这样真挺好,简沐在海城也就不是一个人了。 就……就是以后没法给简沐介绍自己那小舅子了,好可惜,成不了一家人了。 “笃笃。” 这时包厢门被轻轻敲了两声。 陆嘉述一扭头,就看到了门口的男人,不由一愣:这……有钱人? 他在海城打拼久了,社交场合上的衣饰档次,一眼就能看出个七七八八来。 那天偶遇简沐时,他几乎是一下子就能看出来,简沐的生活和她上学时差不多,衣饰都比较普通,全靠他师妹本人长得好,才穿什么都好看。 刚听简沐说结婚的时候,他反应过来后,第一个对师妹老公的判断,应该也是个在海城打拼的年轻人。 但此时门口这人,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有钱,而且不是一般的有钱。 这年轻男人抬手敲门的时候,露出的腕表是他都不敢觊觎的品牌和价格。 那一身衣服…… 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定制,剪裁精良合身到无可挑剔。 要说是年轻人虚荣弄些高仿…… 他不觉得自己会走眼。 尤其是那举止优雅从容间,透着一种不可言说的矜贵疏冷,这种气质,想装还真不好装。 哦,这年轻男人,不止有钱,还有颜。 “你来了?” 简沐看着傅雁鸣笑着招呼一声,继而看向陆嘉述笑道,“师兄,这是雁鸣,傅雁鸣。雁鸣,这是我师兄——陆嘉述。” “傅……雁鸣?” 陆嘉述还有点状况外,一听这名姓又觉得像是十分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不由下意识出神在记忆中搜索。 “久仰,” 傅雁鸣一笑走过来,温和有礼伸出手道,“早就听小沐说起过陆师兄才华过人——” “傅总?你是那位——傅总?” 傅雁鸣的话没说完,脑袋里突然一亮的陆嘉述脱口打断道,“您您您是上过《界说论坛》的那位游戏公司的传奇领军人?” 《界说论坛》是国内知名财经杂志,有一期就做了一个专访,说的就是傅雁鸣和他的几个朋友短短几年内将一个崭新的小游戏公司,造就成了这个领域内的top2的传奇经历。 他竟然在今天,亲眼见到了本人。 陆嘉述整个人都跟梦游一样不在状态了。 接下来傅雁鸣跟他说了什么,他都跟醉酒一般机械回复,一直等傅雁鸣离开,他还晕晕地有点回不过神。 “师兄,” 简沐还是第一回看到能言善道的陆师兄这么失态,等傅雁鸣辞了先出去后,她没忍住屈指敲了敲桌子,“需要招魂么?” “不是不是,” 陆嘉述终于回过了神,一把握住简沐的手兴奋道,“简沐啊,师兄以后就靠你罩着了。” 好吧,原本他想罩着师妹,结果师妹给他开了个大的。 这下好了,他确定简沐在海城能横着走了。 “咦……” 就在这时,陆嘉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而神色一僵,视线飞快又在简沐身上打量过。 “怎么了?” 简沐真是服了这师兄了,吃个饭一惊一乍的,她正事还没来及和他商量呢。 “简沐啊,” 陆嘉述小心试探道,“这位傅总——你是怎么认识的?你了解他吗?” “我们高中在一个学校,” 简沐解释道,“不过那时不熟,最近遇到就……闪婚了。” 说着敏锐地捕捉到陆嘉述的古怪眼神,立刻一笑追问道,“怎么了?师兄是有什么话不方便说吗?” “那简沐,我就跟你说了啊,” 陆嘉述顿一下还是决定提点一下师妹,斟酌道,“我听闻傅总他——性格比较特别,有洁癖?” 海城有一些上层人物都知道,听闻有回一次宴会后,有漂亮女人上了傅总的车…… 傅总直接叫人将那女人赶下来不说,还把那车用消毒水泡了,听说叫人一把火又烧了那车。 洁癖是出了名的,任何人接触他,尤其女人,消毒水都要喷好几瓶。 “雁鸣他确实有一点洁癖,” 简沐一笑,“不过还好。” 陆嘉述嗯了一声道:“那就好那就好,夫妻夫妻,过日子还是多了解一些的好,别人说什么也不都可信。” 他有些话也不好多说,毕竟人家是夫妻,他也不清楚简沐对傅雁鸣了解到哪一步。 其实他还听过小道消息,说是这位傅总,面上斯文优雅,实际上人背地里估计有点暴戾…… 毕竟听闻海城射击馆中,常年积分第一的就是这位傅总。 甚至连一些知名拳馆,都有教练和这位傅总关系不浅,都是下场打出来的交情。 但这些都是听来的,说多了他就跟个造谣挑拨的小人似的,不好。 点到为止吧,反正师妹心思剔透。 说了这些后,师兄妹的饭局终于又回了正常。 简沐问了一些事情,陆嘉述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要是找合作,” 听出来简沐的意思,陆嘉述眼底透出几分欣赏和意外来,“我帮你问问——简沐,你现在感觉更敢了啊。” 有勇气来闯一闯自己的路子,真是难得。 简沐笑了笑。 勇气么? 这回是傅雁鸣给的。 而她,似乎并没为傅雁鸣做过什么。或者说,她对傅雁鸣的了解……太少了。 陆嘉述的话有一句她还是听到了心里:夫妻夫妻,过日子还是多了解一些的好。 …… 这一晚结束饭局后,傅雁鸣还在这边。 陆嘉述叫了代驾离开后,傅雁鸣也叫了代驾,跟简沐一起回了家。 “雁鸣。” 一进家门,简沐忽而手臂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84715|1476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伸,勾住了傅雁鸣的脖子。 傅雁鸣方才拿起一瓶消毒水,才喷了一下,被她这么一勾,动作倏地一顿,眼底透过一抹诧异: 简沐极少这么主动亲近。 “嗯?” 傅雁鸣一手扶住她的腰,“喝多了?” 两人间有淡淡的酒气。 今晚他也确实有饭局,喝了酒。简沐也应该陪着师兄小酌了一点……一时间,这点酒气分不清是谁身上更浓。 “没有,” 简沐一笑,眸色出奇的澈亮,“只喝了一小杯红酒……怎么会喝多?” “你是想……” 傅雁鸣嗓子有点发干,眼底沉着一丝挣扎与克制。 简沐的眸色像是一簇地火,冷不防他的心神便被她骤然引燃。 他自己偶尔烧着了欲念时,还能控制。可被简沐这么一引…… 傅雁鸣握着她腰肢的手,不由自主倏地收紧。 “傅雁鸣,” 简沐抬眸锁住他的眼睛,“你给我了太多勇气——” “我?” 傅雁鸣眼底的震惊货真价实,“给你……勇气?” 说着也反应过来了简沐的意思,不由失笑,手背轻轻在简沐脸上摩挲而过,“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我也不是无的放矢,如果觉得你没有能力,也不会这么提议。” 想到了什么,又是一笑,“要是说钱……那是你应得的。” “不是这些,” 简沐笑了起来,“是你的……你对我的了解——” 愿意耗费那么多心神去了解她的一切,并愿意给她的发展提点、建议……他所作的这一切,便是她莫大的勇气。 傅雁鸣镜片后的眼神倏地一动,薄唇却抿出一丝紧绷来。 他似乎猜到了简沐接下来要说什么。 “那雁鸣,” 简沐轻声道,“愿意给我个机会,让我了解你吗?” 说着,勾着他脖子的手臂滑下,从肩上滑到他胸口,手指捏住了他衬衫的一枚扣子。 他胸口的青黑麒麟,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捏住了扣子却没动,简沐平静地望向傅雁鸣的眼睛。 “小沐——” 傅雁鸣缓缓抬手,一手稳稳扣住了简沐这只手,力道有点大,攥得简沐眉尖微微一挑。 “嗯?”简沐眼神不变,清澈笃定。 “你……” 片刻之后,傅雁鸣终于开了口,“你确定?” “嗯。” 简沐轻轻道,“除非你拒绝,我不想勉强。” “明天上午你没课,学车吗?” 傅雁鸣忽而转了话题。 “……学吧,” 简沐眸色一暗,缓缓想要从他手中撤回自己的手,“练一练熟悉一下,要不之前练的又忘了。” “明天上午,” 傅雁鸣忽而又静静道,“学完车让齐乐岩把你送到云水公馆。” 简沐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学完车去云水公馆等我,” 傅雁鸣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脏……不过既然说到这一步,那就……了解一下?” “……好,” 简沐回过神,笑了笑,笑意中虽有疑惑但却依旧十分笃定,“那就说定了。” 40. 门没有上锁 傅雁鸣定定看了她几秒,无声笑了笑微微一颔首。 “我去洗澡,” 简沐道,“今晚还得赶会儿稿子,白天有地方卡了,没写完。” 等她换了鞋走过玄关后,傅雁鸣又顿一顿,温柔笑了笑,弯腰拿起她的鞋,照例往她鞋底下喷了几下消毒水。 放好鞋子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却没动,斜靠在玄关的墙上,闭了闭眼睛。 再睁开眼时,眼底又多了一分挣扎,忽而抬手将手中的消毒水往自己手上、身上乱喷了一气,仿佛自己就是最大的污染源。 简沐吹干头发坐在书房电脑前,好一会儿没法沉浸到写作之中,脑子里都是云水公馆。 上一回她去云水公馆,傅雁鸣带着她几乎转遍了每个房间,没有看出来任何异常。 云水公馆对于傅雁鸣而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片刻后,她抛开这点杂念,全神贯注投进了创作中。既然已经决定,她便抛开一切顾虑。 这一晚,傅雁鸣又在书房待到很晚。 半夜简沐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傅雁鸣才回了卧室,躺在她身边后,伸手从她背后将她抱住。 清冽的草香药香袭来,简沐转过身,下意识贴向那味道的来源,脸颊在傅雁鸣胳臂上轻轻蹭了蹭。 睡得越发香甜。 周五上午简沐跟齐乐岩沟通好后,齐乐岩开车带她又来了云水公馆这边的路上练车。 “简老师,我觉得您开得很稳啊,” 开了几圈后齐乐岩笑道,“感觉再熟悉一下倒车,绝对就没问题了。” “有点手感了,” 简沐也笑了起来,一点也没谦虚,“那天刚开的时候,觉得这车太大不好操控一样,这两天练练,感觉确实还成。” 她说的是实话,自动挡的车开起来真比她学车的时候轻松多了。 她对速度也没苛求,稳稳就是交通工具。 “哦对了简老师,” 练完车,齐乐岩拿出手机看向简沐道,“傅哥吩咐我给您购置一些衣饰、日用品等等,您对品牌风格有什么要求吗?” “日用品?” 简沐不解,不过还是注意到一点一笑道,“小乐你跟我说话不用您来您去的,都是自己人——” 一句自己人立刻让齐乐岩笑开了花:“那是,那是,好的好的。” “是这样,” 齐乐岩说着又笑道,“傅哥他一向对这些不太关注,他自己的衣饰等用品,都是跟我要求了风格后,我筛选后他才过目确定一下……您,哦哦,简老师你这边也跟我沟通一下吧,每月每季我都会交给专人打理这些,您,哦哦,简老师你不用多费神了。” “衣饰……” 简沐顿一下,她正想说自己要是觉得该买衣服了自己会买,但瞬间又明白了齐乐岩话里的意思。 “简老师是这样,” 果然齐乐岩又补充解释道,“日常你自己买是自己的消费,但傅家成员的一些应例服饰之类,是要专人专门负责购置打理的。傅哥说,你这边让我先负责——你可以理解为,这钱傅家是有定例的。” 他说的已经够通俗易懂了,简沐也明白了,这钱不花白不花,这衣饰什么的……不定白不定? “风格别太夸张了,” 确定了这点后,简沐笑了笑道,“你知道我是老师,衣服什么的,看着大大方方的就行,颜色也是。” “好的好的,” 齐乐岩一一都记在了手机上后又问道,“傅总是不用外面的香水的,简老师对香水有什么要求吗?” “不用,” 简沐立刻道,“我觉得雁鸣那香水就挺好闻。” 齐乐岩:“……” 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还有,简老师,” 齐乐岩又道,“明天周六,你要是有空,我安排人过去家里给你量尺寸——” “我知道自己尺寸。”简沐一笑,“我现在就能告诉你。” “不不不,” 齐乐岩忙道,“简老师,尺寸的事情,一定要请人专门量过,每一个季节身材尺寸都会有细微差别,不能大意的。” 简沐:“……” 这麻烦劲儿啊。 “简老师,我现在把你送到云水公馆?” 齐乐岩收起手机道,“傅哥说你学完车就在那边等他。” 简沐眸色一动笑着嗯了一声。 齐乐岩把她送到云水公馆这傅雁鸣的那栋别墅后,就开车离开了。 这时别墅里空无一人。 偌大的别墅里,安安静静的,简沐在玄关顿了顿后,还是拿起了这边放着的一瓶消毒水往手里搓了两下。 她没洁癖,可这里算是傅雁鸣的私人地盘,她也算是“先喷为敬”了。 才走到客厅,她手机就响了一声。 扫了一眼,是傅雁鸣的一条信息:你到了后先随意待会,我开完会就到。 简沐视线从信息中的“随意”两个字上掠过,莫名觉得傅雁鸣是在刻意强调这两个字。 随意…… 简沐心里咂摸着这两个字,那她就随意转转了。 在客厅转了一圈,想了想,简沐起身去了二楼。 二楼有傅雁鸣的卧室、健身房和书房,以及一个很大的衣帽间。 她还是没进卧室,但卧室门开着,能看到卧室内一切,跟她上回来的时候几乎一样,除了床单什么的……似乎阿姨每天都会换新的。 扫一眼卧室后,她转到了书房。 书房内的书架很长很大,摆了很多书:金融经济类的、电子微电子什么的,以及一些英文的不知道是什么论文合集之类的…… 看得她眼花缭乱。 书房窗外一株桂花树,枝叶斑驳映在窗上。 今天是阴天,阴的很沉,一阵风过去,枝叶摇晃,甚至氤氲出淡淡的桂花香味。 只是这时候天冷了,花香也似乎透着一丝清凉。 简沐视线从窗外收回,落在了这边的宽大书桌上。 “咦。” 这时,她才留意到,这书桌上一角竟然多了一个小小的神兽手办似的东西,但这回的脸不是她的脸了,是属于神兽真正的样子。 上一次来云水公馆,傅雁鸣带她来书房逛了一圈,她敢确定,那时书桌这里放的是一个笔筒。 还记得那笔筒样式简洁,她看到了也没有一点想要触摸的意思。 但眼下这个小手办…… 简沐笑了笑,伸手想要拿起来仔细看看。 等她手握住那小手办,眸色却惊讶一闪: 不知道是怎么按在这桌上的,她拿一下却没拿起来,像是安装在了这书桌上。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998034|1476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粘住了吗?” 简沐还有点意外,忽然感觉这竟然能拧动。 她下意识拨了一下,就听身后哪里,传来了一点木枢转动的轻微动静。 简沐猛地往身后看去,就见那一排长长的书架中,有一架缓缓滑开,露出了里面的一个房门。 简沐:“……” 这种在影视剧里,在她虚构无比的小说里才出现的一幕,竟然真的出现在了她眼前。 这是……密室? 她的心登时狂跳起来。 回头又看一眼书桌上替换了先前笔筒的那小手办,简沐眼光微动: 她几乎可以确定,这小手办,是傅雁鸣故意放的。 其实是想引导她看到这一切。 简沐定定神,不动声色深呼吸了一下,缓缓推开了这扇紧闭的房门。 不出意料,门没有上锁。 门一打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气息,加上浓郁的消毒水的气息,杂糅在一起就袭入了鼻腔。 简沐睁大了眼睛,看着屋内的样子: 这还真是一个密室,没有窗户,墙上应该也用了一定的隔音棉,整个屋子如果不是开着灯,几乎不会进来一点光线。 这密室面积不算太小,怪不得上回她跟着傅雁鸣逛这里的时候,就觉得三楼面积似乎比二楼要大…… 原来二楼专门隔出来了这么一间密室。 密室对门的那面墙上,装着一个宽大的投屏屏幕。 旁边搁置着一个简单的架子,架子上摆着一个小小的投影仪,以及一个笔记本电脑。 架子下层摆着大小不一的一些瓶瓶罐罐…… 简沐一时看不出那些都是什么东西。 右面墙这边,顺着墙摆了一个样式古怪的……床? 跟美容院那种床似的,但又不太像,床边还放了一个大柜子,柜子里不知都是什么东西。 密室正中间对着屏幕,放着一张特别的皮椅。 看清了那皮椅时,简沐没忍住捂住了嘴巴,强行压下心底的震惊: 这椅子…… 难道哪里还能通电什么的? 椅子扶手上,有着很特别的绷带锁扣之类…… 傅雁鸣在这里用这些做什么? 这一切太过意外,简沐在震惊中心念急转。 此时,正对着这边放着的那台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忽而闪了一下。 简沐猝不及防下,差点脱口惊呼出声。 好在她很快反应过来,这笔记本,大约是傅雁鸣没有关? 她定了定神,缓缓走到了这笔记本电脑跟前,略顿了顿,还是伸手点在了鼠标上。 “啊——” 随着她这么一点,房间内的音响中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叫声。 简沐整个人都是一颤,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就在退出这一步后,她忽而又是一惊: 她身后有人,她撞在了那人身上。 不等她轻呼出声,她的眼睛便被背后那人一把捂住。 随即,傅雁鸣身上特有的清冽气息,便在这一刻将她包裹在内。 “小沐,” 傅雁鸣的声音几乎在她耳畔响起,“别动。” 简沐便静静站在原地。 也就在同时,一道凉凉丝滑的绢布样的东西,蒙在了她眼睛上,而后在她脑后轻轻打了一个结。 41. 小沐,别动 蒙住她眼睛的丝绢类的东西,不是完全隔光,隐隐中透着一点模糊的光影。 “雁鸣?” 简沐心砰砰直跳,拼力维持了声音的平静。 “是我,” 在她身后,傅雁鸣声音略有一点沙,“如果你想继续……不要扯下丝巾,不要……说话了。” 紧接着他声音有点微微的紧绷,“如果不想,就扯下这条东西,我现在就——带你回家。” 简沐没有动。 既然来了,她就不会在这时候离开。 “那我——” 傅雁鸣的声音像是艰难挤出来,猛地从简沐身后紧紧抱住她的,在她脖颈上重重吻了一下。 “啊。” 与此同时,他一弯腰倏地将简沐几乎是横抱起来,猝不及防下简沐轻呼了一声。 简沐看不到,加上突然被人公主抱,又转了一个方向冲一旁过去,她一时有一点晕眩。 但也很快反应过来,傅雁鸣应该是抱着她,到了之前她看到过的那张古怪的“床”边。 她个子不矮,她一个成年人的体重,傅雁鸣抱着她,竟然像是抱小孩一样毫不费力…… 不等她多想,就觉得整个人已经被傅雁鸣放在了这狭窄的“床”条上。 她看不到傅雁鸣,但能隔着眼前的丝巾看到一个淡淡的人影,以及傅雁鸣有些重的呼吸。 这时,只觉得眼前光影微微一暗,她感觉到了傅雁鸣俯在了她身上。接着似乎从一旁抽出什么东西来,在她手腕上一碰。 “咔。” 那声音很小,却在这密室之中显得十分突兀。 简沐还没回过神来,只觉得另一边也是“咔”的同样一声,另一个手腕也是被这么一碰。 她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动了一下手臂,果然,随着“哗啦……”一声,她手腕被一条细链卡扣似乎锁住了。 又随着两声,她的脚腕也一样被束缚到了两边。 简沐心里一颤,费了好大的心力才堪堪稳住,没有大力挣扎。 “怕吗?”傅雁鸣声音很轻。 简沐轻轻晃了晃手腕,笑了笑:“这是什么……束缚玩法吗?” “小沐……” 大约是她太过平静,傅雁鸣忽而又俯在她耳边猛地重吻了几下,“我不会……真伤你——” 说着顿一顿,声音竟有些平稳,“我要戴耳塞了。” 简沐指尖微微一勾,但转而她把那种要抗拒的念头又压了下去。 戴耳塞? 正琢磨傅雁鸣说这三个字的意思,简沐就感觉傅雁鸣不知拿着什么东西,在她袖口处一伸。 “咔嚓。” 随着一声很轻很特别的声响,简沐就觉得手腕处微微一凉。 “你干什么?” 简沐脱口出了声。 她的平静略有点维持不住……这人竟然是剪破了她的衣服。 但傅雁鸣没有回应。 简沐挣了一下,手腕处哗啦响了几下,但对傅雁鸣的动作似乎毫不构成阻滞。 随着利落几声窸窸窣窣的动静,傅雁鸣很快将她身上的衣服剪了下来。 “雁鸣……” 简沐没忍住又叫了一声。 哪怕是领了证的夫妻,可两人毕竟还没有做过什么,突然被他这么搞破坏,她身体有了忍不住的轻微颤栗。 别墅内开着中央空调,密室内调的温度其实挺高。 但即便如此,在身上衣服一点点被去掉之后,简沐还是觉得身上一凉,颤栗越发明显。 “雁鸣,雁鸣——” 想到自己眼下的样子,简沐又提高了一点声音,“我……我们——” 这样子…… 太羞耻,盖个薄被也行啊。 就在这时,傅雁鸣忽而在她肩上落下了一个吻。 这个吻很轻,紧接着又吻在了她额头,她脸颊,她眉毛睫毛……每一个吻都很轻,似乎是生怕吓到她一样。 哪怕眼睛蒙着丝巾,简沐也没忍住闭了闭眼,暗中调整了一下呼吸,不然觉得自己呼吸急促地想要窒息过去一样。 简沐才平缓了一下呼吸,就察觉到傅雁鸣离开了她身边一下,随即他的手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傅雁鸣手上不知握了什么东西,往她身上倏地抹了下来。 “啊。” 那软软滑滑的东西有点凉,像是面霜、牙膏一样的感觉,猝然抹开时,她没忍住一声轻呼。 与之同时,一丝淡淡的香甜气息蓦地冲她鼻腔袭来。 大约是眼睛被蒙上的缘故,嗅觉好像变得格外敏感。 那甜腻的气息有点熟悉…… 简沐的心突然砰砰砰又是乱跳一通。 她猜到了什么,压着心底的讶异颤栗,下意识咬住了唇,没让自己再一次惊呼出声。 但很快简沐就没法思考这个问题了。 傅雁鸣接下来就真有点疯。 简沐觉得她自己就成了一只被猛兽撕扯碾噬吞吃的猎物一样,被他重重碾磨了一个遍。 甚至有时候,她都无法确定是在磨咬还是在揉搓皴碾——整个身体都是密密麻麻细细碎碎的那种…… 刺激感和痛感。 意识在醇沉昏摇中上上下下,但简沐还是在一片迷离中确定了一个点: 傅雁鸣,竟然没有真的做。 他之前说的,“不会真伤你”的“伤”,竟然还包括这个……他把做到底的爱,竟然拿“伤”涵盖了进去。 只是即便没有做到底,可傅雁鸣的疯还是让第一次跟人这么“坦诚”的简沐,颤栗得不成样子了。 她有时忍不住叫几声傅雁鸣,但傅雁鸣应该是根本听不见,动作的力道和疯劲一点也没变化。 “小沐……” 傅雁鸣最后俯在她身上,轻呼了一声。 简沐疲得只动了动指尖,却又回过神时诧异感觉到,傅雁鸣他竟然……一直穿着衣服。 片刻之后,傅雁鸣忽而起身,一伸手飞快捏开了束缚在她腕间的卡扣。 紧接着,简沐就觉得身上被披了一个大大的浴巾。 “别动,” 察觉到简沐似乎要抬手扯掉蒙在眼睛上的丝巾,傅雁鸣立刻道,“别动,小沐,别动。” 他声音里夹着一丝暗哑和紧绷。 简沐顿了顿,将手从耳边拿开。 傅雁鸣这时拿浴巾将她一裹,横抱起来离开了这边。 简沐被他抱得又是一阵晕眩,不过很快就感觉到,她被傅雁鸣放进了一个硕大的浴缸内。 “哗——” 随着傅雁鸣的动作,一股热水立刻从她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010262|1476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喷了下来。 水压还挺足,热水冲过肩上、背上时,简沐感觉到了一种难言的舒服,以及皮肤上被热水冲到时,那一点难言的麻痛。 等到冲了一会儿后,傅雁鸣缓缓给她解开了蒙在眼睛上的丝巾。 “啊。” 突然的光线让简沐的眼睛一时适应不了,她伸手半遮在了眼前,眯着眼看向傅雁鸣。 看清了傅雁鸣的样子时,简沐眼睫猛地一跳: 傅雁鸣身上正装都没有脱,但应该是刚拿热水也冲过,此时一身正装几乎湿透,湿哒哒地贴在他身上,不成形了。 他那一点发梢上也闪着水珠,鬓边的发丝都一绺一绺的了,整个人看着十分狼狈。 但看不清他的眼神。 看着半垂着眼睑避开和她视线对撞的傅雁鸣,简沐顿一顿还是没叫他:他脸色有点苍白。 “浴室门口架子旁给你放了一套新衣服,可以直接穿,” 傅雁鸣声音有点紧绷,“你洗好了就换这套——” 话音未落,他站起一转身,头也不回离开了这边浴室,脚步看着都有点不稳。 简沐定了定神,这才低头扫了一眼自己身上。 宽大奢华的浴缸内,水已经很清了,她身上之前被他弄出来的一片片的印迹就赫然在目。 简沐蹙眉思量了一下: 她开始隐隐猜度,傅雁鸣小时候被绑架……估计情形应该比较异常,跟他之前轻描淡写说的,怕是很不一样。 简沐飞快冲完澡,她不知道傅雁鸣眼下怎么样了,这样的“应激”她也不知道会导致什么…… 忍着身上细碎的小不适,她吹干了头发后就到了浴室门口。 果然看到木架上放着一叠衣服,从内到外的全都有,不过不是家里她的衣服,一看就都是新买的。 简沐换上后,觉得还很合身。 只是扫一眼那衣服牌子,都是她之前从没买过的知名大牌,但好在料子款式什么的…… 确实都比较内敛雅致。 “雁鸣?” 换好衣服后,简沐到了客厅,却没看到傅雁鸣的影子,便试探叫了一声。 没听到回应,她想了想,又往他卧室走了过去。 毕竟刚他衣服也都湿了,过来换衣服也是应该。 但令她意外的是,傅雁鸣这边的卧室门依然跟之前一样大开着,里面没有人。 人呢? 简沐疑惑扫了一圈。 二楼这边都铺了地毯。 这时她留意到地毯上的一些水渍……顺着水渍的印迹看过去,就见通到了去往三楼的转梯前。 简沐默了默,没再继续喊,而是缓缓一步一步试探着走了上去。 楼梯上也铺了地毯,不过地毯颜色比二楼的要深一点,水渍不太明显。 一到了三楼楼口,水渍就又明显了起来。 有地毯,加上她脚步很轻,一时间几乎听不到什么动静。 三楼这边,是有影音室,以及杂物间等,还有一个露台。 水渍随着逐步往里,就渐渐少了印迹。 简沐试探着找了一圈: 影音室没有,露台没有……她视线转向了紧紧关着门的杂物间。 简沐眸色微闪,片刻后,她神色平静地一把拧开了杂物间的门。 42. 你在哪里 杂物间光线不太好,还没开灯,昏暗中简沐一眼就看到,那边角落储物柜的空隙处,伸出了一双长腿。 傅雁鸣应该是坐在了那边的地板上,一条腿往前伸直,一条腿屈着……裤腿都还是湿淋淋的。 快12月份的天,没有中央空调的杂物间感觉又潮又冷。 傅雁鸣就这么坐在了黑暗中冰凉的地板上,浑身湿透的衣服都还没有换。 “别过来,” 简沐还没开口,傅雁鸣的声音就从昏暗中传来,“你——别过来。” 声音听着很平静,却隐隐透着一丝恳切。 “你还没换衣服,” 简沐顿住了脚步,轻声道,“这屋里太冷了。” “没关系,” 傅雁鸣声音还是很安静,“小沐,你先给小乐打电话,让他过来送你回家——你先走。” “可——” 简沐一顿。 “拜托……” 不等简沐说完,傅雁鸣似乎喘了一口气,声音还是很低,“小沐,你……你先回去好吗?” 说着略一顿又补充道,“我没事,容我自己待一会。” 简沐抿唇蹙眉听着,听他说完这句后,心里暗松了一口气。 她只是担心,怕他身体又出现什么异常情况。 人清醒就好。 她没再多说,不言声准备退出去。 “我……” 这时傅雁鸣忽而又开了口,几个字说的似乎很艰难,“弄疼你了吗?” “不要紧。” 简沐很和缓地回应了一声。 她又顿了一下,没听到傅雁鸣再开口,这才替他关上门离开了这边三楼。 听着她离开的动静,坐在地板上靠着角落墙壁的傅雁鸣,闭了闭眼又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开了口:“你觉得……脏吗?” 简沐走到二楼楼梯口时,还回头看了一眼三楼的方向。 她感到了傅雁鸣的逃避,从蒙上她的眼睛,到事后躲在这个角落……似乎都在逃避,避开和她谈到方才发生的一切。 她猜测自己如果不离开这边,傅雁鸣只怕会一直待在那黑沉沉的杂物间。 走出这栋别墅后,简沐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 她飞快察看了一下工作号,果然周五下午还照旧有教研室活动。 之前没这么紧凑,但最近有国家评估,落到教学上就是一些具体的事项要讨论。 下午应该是针对这版专业人才培养方案以及教学大纲的一些细节修订,不去不合适。 这么想着,简沐已经出了小区,她用手机直接叫了一辆滴滴,没联系齐乐岩。 专门叫人家过来送她一趟,她还不至于。 中午时间短,忖度着时间,她就没回家,让司机将她送到了海大附近,她找了个小饭馆随便吃了一点。 提前十几分钟,她到了学院教研活动室。 “简老师我看看——” 就在简沐准备找个座位坐下时,一旁坐着的徐老师一把拉住她笑道,“你这身衣服——这大牌啊!” 这位徐老师三十多岁,家境很优越,一向是他们文学院最时尚的一位,人也开朗性格不错。 “一看做工就很精良,” 旁边老师也跟着笑,“徐老师懂行。不过小简这身材这气质,披个麻袋都好看。” 简沐也被逗得一乐,但她没接这个话茬,打算把这话题混过去。 “不是……” 徐老师端详了一下后,却揪住这个话题没放,“简老师啊……这短大衣得大几万吧?” 简沐:“……” 说实话她不清楚。 她只知道这个牌子是个名牌,她都听说过的那种,但具体这牌子的衣服什么价钱,她从没关心过。 “大几万?” 徐老师这话一出,教研活动室里坐在这边的几位女老师都围了上来,“徐老师你说这大衣得大几万?” 说着又都看向简沐,“是吗,小简?” 简沐顿一下,她难得有卡壳的时候。 徐老师这时也有点拿不准: 这牌子的新款短大衣,她和小姑子昨天才研究过,和简沐身上款式类似的,她看到有几万的也有十几万的…… 但只是类似,简沐身上这款,她还没看到。 “是吧?”徐老师也看向简沐。 “我不太清楚,” 简沐也就顿了那一下,继而坦然笑道,“不是我买的。” “对象送的?” 几位老师眼里登时透出吃瓜的热情,“小简你是不是真谈了?确定了吗?什么时候结婚?” “领证了,” 简沐一笑,“婚礼时间还没确定。” 一听她这话,老师们诧异中顿时热络地聊了起来,文学院总体工作气氛不错,老师们之间也对各自家庭条件之类的会了解一些。 尤其在工会工作这块的老师,也都会用心一点。 “是相亲认识的吗?” 有老师笑道,“在哪儿工作啊,家是海城的吗?方便透露吗小简?” “在一家游戏公司工作,” 简沐直白明了道,“家倒是海城本地的,我一个高中同学。” “哦哦哦同学啊——” 几位老师立刻了然,哈哈笑道,“同学好,同学好,知根知底的对吧?这样好这样好——” 有听过小道消息的老师,也跟着笑了笑:就说简老师肯定不会是跟什么老头结婚…… 果然谣言就是谣言。 “程序猿吧?” 也有老师接茬,“这些新工科的专业,好学校出来的学生,薪资都挺好——有前途啊。” 简沐笑了笑,没再多说。 好在一说到专业,老师们话题不经意间就歪了回去,开始说起她们汉语言专业的就业前景来…… 教研活动总算是言归正传地开始了。 教研活动气氛是很宽松的,发言的老师只管发言,就教研室主任记一记,余下的老师有话的,要么随意插嘴,要么就琢磨自己课程的事情。 简沐正斟酌教学大纲的学时安排,忽而感觉手机一震。 开会她习惯调震动或静音。 看到是傅雁鸣的微信消息时,她心里不由一跳。 飞快滑开,就见傅雁鸣发来了几个字:你在哪里。 “学校,开会,” 简沐指尖飞快点了几个字回复,“怎么了?” “没事,” 傅雁鸣立刻回复道,“你忙,我也在公司。” 简沐默了默。 不过正开着会她也没再继续聊。 只是心里却咂摸了一下傅雁鸣发来的信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傅雁鸣似乎有点紧张她的去向。 她还能跑了吗? 开完会往回走的时候,还没到小区,简锐的女朋友周周发了一个视频请求,简沐立刻靠边,长腿跨在共享单车上接通了视频。 “姐?” 一接通,屏幕那边的周周冲她嘿嘿笑着挥手。 “你到海城了?” 看到周周身后的背景,简沐也笑了起来,“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 周周笑道,“这回咱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020338|1476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三个可都在海城奋斗了啊姐——” 周周这女孩子,长得用老人的话说,就是很喜相。 笑起来尤其,浅浅的酒窝,弯月般的眼睛……一看就是性格特别开朗的女孩子。 她和简锐是同学,听说还是她死追的简锐。 用周周自己的话说,就是她追简锐跟狗撵兔子似的,整个过程鸡飞狗跳的,简沐个大直男完全不解一点风情。 “我从老家带了点土特产,” 周周接着道,“姐,你什么时候方便,我给你送过去点。” “明天我打算去简锐那看看,” 简沐道,“到时咱们在简锐住的那一块见面吧。” 不是她不想让简锐和周周来家里,眼下傅雁鸣情绪她还不敢确定,生怕被周周和简锐留意到端倪后,会为她担心。 “行,” 周周明显一点也没多心,立刻笑着应道,“那咱们明天见啊姐。” 大约是风大,周周齐肩的短发一吹,她抬手拢了一下。 简沐留意到,周周的外套袖口处,已经有点磨边了。 自从简锐出了那事,这一对小年轻把他们两人这几年积攒的钱都搭了进去不说,还把之前买的一些值钱的东西都挂闲鱼出了…… 什么都不敢买,一心还债。 简沐跟周周结束了通话后,眸色闪了闪: 尽管她已经替简锐还清了债务,但这一对小年轻肯定是拼了命的攒钱要还她的。 这两人都是刚来海城,工作才刚起步,手头估计紧得很。 连衣服也不舍得买了。 这么想着,简沐在最近一个共享单车点上还了车,转头打的去了最近的商场。 也不挑太贵的,就一般海城年轻人常穿的一些牌子,她分别给简锐和周周各自买了两件外套。 回到家后,还没5点。 简沐先把几件衣服收好,叠放在了她一个小行李箱内。 明天抽空过去的时候,正好一块带过去。 考虑到和齐乐岩约定的上门量尺寸的事,简沐便和齐乐岩沟通了一下具体时间。 最后确定了明天下午四点多量尺寸,这么一来,她一早过去去简锐那边的话,就有比较充足的时间一起聊一聊中午再一起吃顿饭。 这时,傅雁鸣又发来消息问她在哪里。 简沐回了他已经回家后,过了一会儿,他又发来消息说,今晚有事要在公司加个班,明天再回家。 看到这条消息时,简沐叹一口气: 这是躲得家都不肯回了吗? 自从她和傅雁鸣闪婚,两人每晚都在一起睡,只是偶尔睡早睡晚的差别…… 这一下,傅雁鸣第一回不回家过夜了。 简沐沉吟片刻,给他回了一个“好”。 缓一缓再沟通也许更合适。 这天晚上,她赶完稿子,又接到了陆嘉述的电话。 上回她拜托陆嘉述帮她问的一些事情有了回音,陆嘉述明显对能帮到她感觉很高兴。 “简沐,我今天还在海大附近这边办事,要不明天一早我找你细说一下,” 可能是感觉语音说着不尽兴,陆嘉述又主动道,“见面谈,我再跟你叮嘱叮嘱,这一行你不了解那什么水深着呢——” “一早?” 简沐犹豫了一下,还是跟陆嘉述说了,明天一早她准备去简锐那里的事情。 “那正好,” 陆嘉述问了简锐所在的地方后,哈哈笑道,“我开车捎你过去吧——顺路,正好我们路上谈。” “那行,”简沐笑道,“谢谢师兄!” 果然是亲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