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街:九黎后主》 第一章 九黎之后 误入鬼冲街 人死后灵魂究竟何去何从?回归幽冥,亦或是人世徘徊,还有种更为奇异的说法,人死后会回归一片名叫镇魂街的地方…… 「老姜你还记得老家那边镇魂街的传说吗?」 镇魂街? 姜天昀看着手机里好朋友发来的消息思索一阵回复道: 「怎么?感兴趣?骗小孩儿的玩意儿你还信?」 「不啦只是突然好奇,你说要是世界上真有镇魂街那我是不是能见到比尔盖茨那些伟人啊?」 「大佬,外国人啊,引渡到国内的镇魂街?再说了人家还活的好好的啊」姜天昀对脑子缺根弦的好友一阵无语却又感到一丝有趣。 是啊镇魂街到底会不会有这么个地方呢?要是真的有,还能不能见到许久未见的奶奶呢? 在姜天昀的印象中奶奶是个慈祥的老人,每次见都是在晒太阳或者钻进厨房里做菜本以为一切都会安安稳稳过去,可十岁那年那个关心自己的老人永远离开了。 “要是有镇魂街我也想看看奶奶过的好不好啊。”姜天昀喃喃自语道,不过大抵是不可能了吧,魂归故里,尘归尘土归土,灵魂转世投胎或许已经成了小孩子了也说不定。 不过还是不要打扰他们清静好了,谁都有自己的生活,要是突然有个自称是自己孙子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手足无措或许才是正常反应。 姜天昀轻叹一口气,望向宿舍窗外的一轮明月,已经快要过十二点了。 “出门一趟吧,刚好把明天的早饭买回来。”姜天昀起身穿好衣服缩了缩脖子往出租屋外走去。 出来工作三年也不过是个建筑公司的职员,所幸每日的替班才没有把自己累垮,每日接待所谓的项目经理累也累死。 街上灯火通明,炒粉、煎饺各类小吃在铁板上滋滋冒油,老板们吆喝着招呼客人,有孩子有青年情侣,也有跟姜天昀一样的苦逼打工人。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每个月拿着四五千的工资勉强养活自己,给家里汇钱也不多,要是真的可以结束打工生活该多好。 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姜天昀只感到撞到一个人身上,一丝寒意一闪而过,随即姜天昀快速道歉继续前进。 那人却停在原地,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冰蓝色长发配上微微闭上的双眼,衬托出此人的神秘气质。 他目送姜天昀离开,笑了笑喃喃自语道: “未觉醒的寄灵人?这股灵力……黑绳?还是说众合?可怕的男人……” 然而另一边的姜天昀并没有听到方才撞到的男人说了什么,只是一心一意寻找自己明天早上的早饭。 便利店里三日保质期食品琳琅满目,鸡肉面包,油炸鸡排肉卷,整整齐齐摆放在货架上供客人挑选。 姜天昀眼睛扫过食品最终定在较为便宜的鸡肉卷上,工资交完房租再给家里寄回去一些基本只剩下一两千的自由支配空间,在如此繁华的都市不省一些根本没法活下去。 店员抬头看见熟悉的面庞同样笑了笑,都是出来打工的都能理解难处,只是熟练地装好鸡肉卷递到姜天昀手上。 姜天昀正要伸手接过鸡肉卷,几乎是一瞬间脑中响起一道浑厚的声音: 你本就是九黎族后人,正视自己,炎帝黄帝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兼济天下的君王…… “谁?!谁在说话!”姜天昀惊恐回头却没有发现任何人,那道声音无比清晰甚至近在咫尺! “那个……先生?你还好吗?需要帮您叫救护车吗?”店员试探性地询问,刚才明明什么声音都没有,莫非是过于疲惫幻听了? 姜天昀环视一周,周围的顾客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刚才的声音难道他们都没听到? “哦,没事没事我是学表演的,刚刚带入角色了,抱歉啊各位。”姜天昀接过鸡肉卷给周围的顾客道了歉赶忙走出门,要是再不走估计要被当成神经病了。 “嘶……今天怎么了?还幻听了?”姜天昀挠挠头,上班太累吧,幸好明天是下午班今天还是好好休息休息。 夜色中姜天昀越走越远,然而他却浑然不知自己正被某种东西吸引渐渐偏离原本的路线…… “他去那做什么?没记错的话那里是……”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望向姜天昀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他为什么要去那里?那里可是没有镇魂将镇守的只进不出之地啊。 “有意思,我倒要看看他要做什么。”男人嘴角微微一笑,身形再度消失在夜色中,不知所踪。 话分两头,另一边的姜天昀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很显然不是回出租屋的路,可为什么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熟悉? 仿佛自己在这里丢了一样东西,而现在就在不远处。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景物突然发生某种变化,现代化的设施几乎一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扇石门,石门上的字迹经过风雨侵蚀几乎看不出什么字迹。 一番辨认后姜天昀才勉强看出三个大字: 鬼冲街。 “鬼冲街?还有这条街道呢?我怎么不知道?”这座城市不说别的,光是上班三年已经摸清楚整座城市的地理位置以及标志建筑。 哪怕是特殊服务也一清二楚,倒是这鬼冲街倒是确实没听过,是因为某些原因才整偏僻些吗? 俗话说得好酒香不怕巷子深,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才让自己误打误撞来到这里,不进去走一圈实在是不符合21世纪打工人啊。 姜天昀踏进鬼冲街大门的一瞬间,鬼冲街门匾忽然闪烁出血色光亮随即消失不见,仿佛是在迎接许久未见的主人。 “进去了?鬼冲街的禁制甚至比罗刹街还要恐怖,未觉醒的寄灵人就这么进去了?有意思,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男人紧随其后挥挥手,鬼冲街大门浮现一层涟漪,冲天煞气几乎一瞬间冲出街头。 男人却只是呼出一口气,数以千计的冰晶迅速蔓延,将煞气死死冻住,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鬼冲街果然名不虚传,这煞气倒是异常狠厉。”男人缓缓走进鬼冲街,下一刻冰晶爆裂开来,连同煞气一同粉碎。 街内的东西嗅到一丝生人气息,纷纷如同泉涌一般乌乌泱泱朝门口涌去,要是能分到一杯羹那是再好不过。 然而此刻深入虎穴的姜天昀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对,甚至觉得这里居然没有特色美食店! 忽明忽暗的灯光诡异闪烁着,不时的低吼声此起彼伏,不知那是什么东西。废弃许久的大楼中一双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盯住这新鲜的食材生怕他跑了。 安静,过于安静了。甚至……没有风声。 姜天昀此刻环顾四周荒无人烟的街区,无风吹拂的诡异废弃大楼,一个又一个恐怖场景如同走马灯一般在脑中飞快闪过。 难不成自己真的走进鬼门关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要是鬼门关怎么连鬼都没有?俗话说得好,奈何桥头还有孟婆呢,这里屁都没有。 不过是个废弃街区旧址而已,没必要自己吓自己,姜天昀如此安慰道。然而接下来的场景将使他终生难忘…… 不远处此起彼伏的涌动人潮缓缓移动,领头的人,不,已经不能算是人了,那东西身高数米,双目涣散眼中却是无尽的渴望,口水滴在地上,很显然这里没有美食街。 那很显然……美食是自己! “妈妈呀!有鬼啊!”姜天昀惊叫一声转身往门口狂奔,可原本的大门此刻却如同一堵墙一般,透明的屏障死死挡住大门,根本出不去! 如同潮水一般的恶灵扭曲身体,如同枯槁一般的手臂伸向前方,数十年没有见过活人,好歹是要分到一杯羹。 一只已经难以应付,更何况是数百只! “来啊财神老人家您来救救小的,我平时可没给您老人家烧纸啊……”要是真的有鬼那神估计也有吧,自己平时可没少跟财神打交道,虽然大多数都是许愿,可……也算有交情吧? 刹那间一根冰柱拔地而起将恶灵与姜天昀暂时分开,凌冽寒气逼停前进的恶灵,一个冰蓝发色的少年飘然落地,手持一柄玉笛嘴角挂着一抹笑意。 “财神或许是来不了了,我来救救你怎么样?” 姜天昀听到人类的声音缓缓抬起头,眼前的男人此刻如此耀眼,毫不夸张地说简直就是天神下凡! “哎我,大哥你要是救我那你就是财神啊。”姜天昀此刻双眼冒光,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哈哈,救你出去可以,你叫什么?”男人横过玉笛随手一挥一道屏障晚间阻断恶灵的进攻,这才有了闲聊的机会。 “我?我没叫啊,刚刚也只是求财神来帮忙而已。”姜天昀满脸疑惑地回应。 “不,我的意思是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叫姜天昀,恩人你呢?你是什么神啊?”姜天昀满眼期待,要是来的是武神那绝对能带自己出去啊。 “我不是神,但是也可以救你出去,我叫刘羽禅。”谈话间冰屏障已然裂开几道裂缝,再这样下去屏障被打破也只是时间问题。 刘羽禅眉头微皱,怪不得说鬼冲街恶灵比罗刹街还凶,亲眼所见果然名不虚传。 “二爷,三爷上阵杀敌。”话音刚落,两道巨大的身影出现在刘羽禅身边,其中一人手持丈八蛇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另一位手握青龙偃月刀,手捋长髯,老气横秋纵横沙场数十载,无愧武圣之名。 “阿禅,怎么这么多恶灵?你闯到哪里去了?”关羽望向成百上千的恶灵微微皱眉,并非难以对付而是以刘羽禅如此精明的性格又怎么会闯入如此境地? “来救人,拜托二爷三爷了,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刘羽禅给恶灵下了最后的死亡通牒。 话音刚落,关羽张飞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一刀落下,武圣的一刀直取敌将首级,领头的三只恶灵还未反应过来已然身首异处。 张飞大吼一声,气势之猛恍若当年当阳桥震退数万曹军,恍若龙咆虎啸,仅一瞬等级稍低的恶灵便支撑不住爆体而亡,真乃不愧为五虎上将! 姜天昀此刻感到世界观受到了颠覆,刚刚他叫了关羽张飞对吧?三国时期的人物?出现了?就凭空出现了?玩儿呢?! “不必惊慌,张飞和关羽都是我的守护灵,不会伤害你的。”刘羽禅一面击退围上来的零散恶灵,一面为愣神的姜天昀解释。 “守护灵?那是什么东西?”姜天昀下意识问。 刘羽禅笑了笑,有虎将在自己也无需过于担心,于是开始给姜天昀解释起什么是守护灵和寄灵人。 一通解释后,姜天昀反倒感到一阵头皮发麻,那为什么自己可以进来?按理说镇魂街都被灵力封锁,除非灵力过于强大,或者拥有和刘羽禅一样镇魂将的身份否则绝对不可能误入这里。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撞到我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你体内也有守护灵,不过还没有觉醒,可是你居然梦到这里来,那你体内的存在究竟是何方神圣……” 谈话间张飞关羽二人已然将恶灵清理七七八八,张飞虎目圆睁仅一个眼神喝住前仆后继的恶灵,丈八蛇矛扎进地面划出一道裂缝。 “胆敢逾越此界者,格杀勿论。”一字一句却如同一座座巨山般压的恶灵大气不敢喘。见此刘羽禅也只是笑了笑,局面稳定大抵是可以出去了。 “走吧,再多待会儿我怕有更可怕的东西要出来。” 姜天昀嘴上答应,双腿却如同灌了铅无法移动半分,鬼冲街内始终有某样东西令自己感到在意,或许被吸引至此也是那东西的原因。 “刘神仙,我能斗胆请您陪我深入鬼冲街吗?”姜天昀突然说。 没等刘羽禅说什么,张飞首先开口: “你这小娃好不识好歹!阿禅来救你你非但不感谢还让他一而再再而三涉险!”所幸刘羽禅挡在姜天昀身前否则以这位的脾气怕是下一秒自己也会人首分离。 “好了,误入鬼冲街只要是个有些见闻的寄灵人都不会如此冒失,进来或许也有特殊原因,陪他走一遭好了,若是真出现了什么……”刘羽禅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继续说,“我还有五虎上将护我。” “阿禅你还是太善良了,为了个萍水相逢的人何必呢?”关羽同样与张飞持一致的态度,为一人深入鬼冲街太冒失了。 “我自有考量,二爷三爷,开路吧。” 第二章 煞气冲天 星神夸父! 寄灵人们总有观念,罗刹街恶鬼最多,镇魂将也是最凶的那个,可人们却忘了鬼冲街为何要叫鬼冲街…… 无法解决的恶鬼往鬼冲街送,让他们互相冲突、吞噬,恶鬼相互冲突杀戮因此得名,而也正因此鬼冲街的鬼怪从来都是最可怕的。 此处没有镇魂将,归鬼符三通管辖,人迹罕至的鬼冲街成了恶鬼成长的天堂温床。 而此刻的鬼冲街却难得地热闹了一回…… “姜兄弟,大约还有多远?”刘羽禅挥动玉笛顺手斩杀围上来的恶鬼,泰然自若地询问。 若是再找不到只能退而求其次了,这里的煞气会慢慢磨削灵气,怪不得没有镇魂将。 “不远了,我能感觉到吸引我的东西,就在不远处。”姜天昀朝更深处走去,从未有过的熟悉感,到底会是什么…… “阿禅,再深入的话怕是……”张飞丈八蛇矛横扫千军无往不利,越来越多的恶灵蜂拥而至,哪怕是猛虎被数万只蚂蚁围攻也无计可施,更何况是如此多的恶灵? 反观刘羽禅依旧处变不惊,一旦有情况届时五虎齐出倒也能护二人周全,可眼下如无头苍蝇一般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正当刘羽禅思索对策之际,姜天昀突然指着一间大院十分肯定地点点头。 “就是这里,就在里面,绝对是这里。” “如此甚好,关羽,开门。”没等关羽反应,院内大门仿佛感受到姜天昀的到来,伴随着几声吱吱呀呀的大门转动声朝两边敞开。 大院中的摆设与其他镇魂街大有不同,如此中央的院子理应是镇魂将的住所,可此处却荒无人烟,更令人在意的是,大门敞开的一瞬间煞气浓度再度上升,院中到底有什么东西? 门外的恶灵纷纷止步,像是在惧怕院中的某样东西,刘羽禅心生疑惑,到底是什么连恶灵也不敢靠近? 踏雪白狼被刘羽禅紧紧握住,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也能立刻反应。 待到院内煞气稍稍散去,院内景物才渐渐显露,如同手臂粗的三十六条锁链从四面八方死死锁住院中央的东西。 每根铁链上的封印灵言几乎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强制解除,刘羽禅不由多了几分心眼,如此煞气难道是魔武灵? 锁链那头锁着的并不如刘羽禅所想是某位魔神,那头只是一柄被绷带缠住的魔刀,大约有三分之二个姜天昀那么高,刀身散发的煞气连久经沙场的张飞关羽同样感到心悸。 “这到底是什么……”刘羽禅此刻也大脑一片空白,从没听过鬼冲街还有这种东西啊。 姜天昀下意识伸手握住刀柄,几乎是一瞬间奔腾的灵力从刀身直冲云霄!原本摇摇欲坠的三十六根锁链尽数断裂,魔刀不断传出阵阵嘶吼,如同魔神重临世界! 关羽张飞将刘羽禅死死护在身后,冲天煞气几乎要将他们吞噬,怕是群英殿的那一位也没有如此冲天煞气吧! 魔刀不断与姜天昀共鸣,刀上的绷带一层一层脱落,直到显露出真正的模样: 黑红刀身,器身篆刻古兽纹,刀镡之上的凶兽仿佛要挣脱束缚一般。如此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令姜天昀不由望着魔刀入了神。 恍惚间刀身闪烁一阵血色光芒,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渐渐显露在自己脑中: 当年的九黎部落由蚩尤领导征战八方,与黄帝炎帝决战于逐鹿,九黎部落以黎民百姓为荣,而炎帝黄帝的子民则以炎黄子孙为傲。 九黎部落理应作为华夏一脉存在下去,可炎帝黄帝却认为非我族心必异,同为华夏子民却因为模样差别争斗百年,最终依靠应龙的帮助成功击败蚩尤,俘虏神荼和郁垒等一众部下。 小子,我九黎部落如今只有你能听到我的声音,成为寄灵人,重铸我九黎部落荣光…… “轰!”只听一声巨响,姜天昀手持魔刀,身后一个庞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手持巨剑头生兽角,铜头铁额。浑身兽铠威风凛凛,脖颈处挂着一圈异兽牙齿,四目而尖牙利齿,如同神话中的魔神一般。 刘羽禅此刻见到如此庞然大物不由冷汗直冒,他的守护灵到底是什么居然让自己如此心悸?! “好小子,不愧是我九黎族血脉,诸位将军,可来相见?”巨大的守护灵浑厚的声音穿透空间,姜天昀手中魔刀瞬间嗡嗡震动,片刻后七道神魂渐渐显现: “属下见过兵主。”七道神魂齐声拜见昔日的主上,可那守护灵扫过他们却有些疑惑,为何只有七个? “风伯与刑天何在?”守护灵巨声喝道。 “兵主,他们并未寄神魂于虎魄绝煞之中,故而或许另寻他主。”其中一道神魂开口道。 “……罢了罢了,自古有能者居之,随他们去吧。诸位将军,吾不可随意出面还请各位保护好我九黎最后的血脉。” 刘羽禅此刻才恍然大悟,如此煞气早该想到是他! 兵主蚩尤! “即是九黎之后,末将定当跟随。”其中一道神魂淡淡开口,下一刻一道巨大的身影出现在姜天昀身后。 此人上身只是披着半块兽甲,手持一柄巨杖,披头散发,脸上久经沙场的气息却不减当年,双目炯炯有神,单膝跪地低头将右手贴在胸口上,毕恭毕敬地向姜天昀宣誓效忠。 “大个儿,如此便去了?若是此子达不到兵主那般杀伐果断,本将定不认他。”其中一道神魂淡淡开口,对夸父的果断嗤之以鼻。 “兵主大人对在下有恩,即是兵主之后,末将博父定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要跟随其脚步。” 蚩尤微微点头,的确,若是无法继承九黎的兵主之名是绝对无法得到那几位的认可的,倒不如让他们先看看这小辈会如何发展。 “先如此吧,诸位将军何不先静观其变?再做定夺?”蚩尤如今重新现世,将他封印住的老东西一定会有所感应,现在的姜天昀还没有成长到足以应对他们的程度,非必要还是待在姜天昀的神识中不可抛头露面。 其余六道神魂纷纷点头,眼下兵主现世作为身旁侍奉的将军理应陪侍左右,可现今存在于世的后人是否足以达到继承兵主之名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一道强光过后神魂隐匿进虎魄绝煞之中不见踪影,蚩尤同样消失不见,只有毕恭毕敬的博父与不敢轻举妄动的刘羽禅。 姜天昀经历一场九黎族的破灭之梦一时竟愣在原地,明明根出同源又为何要赶尽杀绝?满口仁义道德也不过是个噱头罢了。 “博父……还是说叫你夸父会好些?”姜天昀抬起头看向巨人守护灵眼中却多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兵主您随意,夸父,博父不过名讳,您如何称呼属下都随您心意。”作为星神的夸父,可以依靠特殊仪式借漫天星空的力量,也就是说夜晚才是他的主战场,而白天的实力会打折扣,可作为一个远古守护灵来说也算是个强者中的强者。 “那好,夸父既你信任我,那便成为我的助力,先随我杀出这条鬼冲街!”姜天昀举起虎魄绝煞眼神坚毅地望向院外的恶灵,想继承兵主的名号区区恶灵怎么能挡住自己? 夸父怒吼一声,浑身散发一股升腾气息,遍天星辰化作丝丝缕缕的能量渐渐涌入夸父体内,原本比关羽略高一筹的身体再度生长一倍不止!手中巨杖浮现点点星光,体表同样生出难懂的古符号。 巨杖连带着劲风,摧枯拉朽的力道势要生生撕裂这一方天地,关羽张飞不得已横过武器抵挡迎面而来的碎石,力道之大张飞与关羽也只是堪堪挡下,若是与如此庞然大物敌对怕是没有丝毫胜算。 身后的刘羽禅同样皱着眉头,如此巨大的力量不愧是魔神,更可怕的是如此魔神算上蚩尤居然有八位!所幸目前不用与他树敌,否则光是夸父这位星神便足以五虎上将喝一壶。 几乎是一瞬间,方才多如牛毛的恶灵被一杖灭杀!星辰坠落般的毁灭之力险些将整条鬼冲街尽数轰碎,恶灵四下奔逃,妄想逃脱被灭杀的命运。 可姜天昀早已猜透他们的想法,虎魄绝煞一收一放不断收割落单恶灵的性命,灵魂不断被虎魄绝煞收割,滋养自身,砍杀只会让刀刃愈发锐利,这便是虎魄绝煞。 “第四个武神躯……三分天下的局面……怕是要改了。”刘羽禅喃喃自语道。 没等刘羽禅继续思考夸父与姜天昀的组合已然杀到鬼冲街大门口,姜天昀示意他跟上,刘羽禅思索片刻紧随其后跟了上去,今晚的见闻还是不要有第三个人知道比较好…… 第三章 非敌结友 工作调动 鬼冲街门口,逃出生天的二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先开口,夸父同样在出鬼冲街的一瞬间消失,以免被普通人看见多生事端。 “刘先生,大恩不言谢,您愿意舍身来救我我很感谢,我姜天昀欠你一个人情。”姜天昀率先开口,毕竟人家救了自己否则没见到蚩尤就该嗝屁了。 “言重了,要是给我面子就叫我羽禅吧,交个朋友。”刘羽禅自然知道九黎后人的人情那是多大的后手,即便是领整个群英殿来讨伐水云街自己也有一战之力。 “那好羽禅,我相信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一旦被第三个人知道大抵是很危险,还得麻烦你……” “我明白,你是九黎后人的事不会从我这出一个字。”九黎族天生骁勇善战,一旦被有心人发现必定会成为某一方势力的拉拢对象或是灭杀对象,引来杀身之祸。 听到刘羽禅的承诺姜天昀才松了口气,从他的守护灵来看估计也是蜀国刘氏的后人,俗话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有此承诺应当是无需担心。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刘羽禅开口问。 “回去睡一觉,然后去上班。”姜天昀淡淡开口说,寄灵人固然重要,重铸九黎威势同样是重中之重可眼下吃饱饭才是最重要的吧? “上……上班?你的实力完全可以加入一方势力啊。”刘羽禅此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星神夸父在手不论是群英殿还是其他镇魂街只要他开口哪怕是水云街也是夹道欢迎,他是多喜欢上班啊。 “加入势力?让我九黎族加入其他势力?我做不到,我倒希望自己成为一股势力。”姜天昀眼神坚毅无比,那股神色是霸主的气势,上次这种眼神还是在项昆仑眼中见过。 “哈哈,不愧是上古九黎族啊,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水云街镇魂将刘羽禅,你要是有什么问题或者遇到难事儿可以来找我,到那儿报我名字他们会让你进来。” “多谢,姜天昀记下这份恩情了。”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要知道武神躯据我所知算上你只有四个,你应当知道有多珍贵,也正因此你往后觉醒其余守护灵切莫过多抛头露面,否则只会引火烧身。” 目前武神躯在世人看来只有孙斩天,曹焱兵与刘羽禅,一旦三方势力被打破所有组织一定会发疯似地拉拢这第四人以求打破三人最强的理念,届时又会出现一场腥风血雨。 “多谢,放心吧羽禅,非必要我连夸父都不会放出来,甚至神器虎魄绝煞也不会出现。”虎魄绝煞的煞气连恶灵也避让三分,若是出现在人界怕是会生灵涂炭。 “这样我就放心了,后会有期。”刘羽禅拱手告别,自己此行本就不是为了找姜天昀,可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告别刘羽禅后,姜天昀只感到身心俱疲,第一次召唤守护灵还接受了蚩尤的九黎神器虎魄绝煞一时有些精力不足。 要赶紧回去否则倒在这里可就不妙了,姜天昀扶着墙慢慢往出租屋的方向赶去,现在估计凌晨了,所幸明天是下午班,否则必定会迟到。 回到出租屋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灵力消耗不是一般的大,姜天昀打开房门扑到床上一秒入睡,刚躺下鼾声便响起。 夸父在姜天昀体内目视一切,第一次战斗就已经可以熟练运用虎魄绝煞斩杀恶灵,此子的未来绝对不可限量,与其说是传承倒不如说他天生就是当战士的料。 “我果然没有跟错人,兵主的名号一定会再次响彻世界。”夸父眼角含笑,喃喃自语道。 等姜天昀迷迷糊糊苏醒已经是三天后,老板的未接电话已经高达数十个!更多的X信里全是老板和主管的催命信! 姜天昀原本一团浆糊的脑子瞬间清醒,连老板都亲自给自己打电话能是什么好事儿?! 俗话说得好自己做的死用命也要圆过去,自己为什么不在睡死前设个闹钟呢?不过按这架势估计闹钟也不顶用吧…… 电话拨通响了两声后电话那边传来老板歇斯底里的吼声: “姜天昀!能不能干了?!不能干你提桶走人!三天玩失踪是吧?!我不管你现在在哪立马收拾好东西到公司来拿好飞机票调去我们的合作公司!” 电话那边的声音不容拒绝,姜天昀也只得暂时答应,到哪不是做?大不了工资少点不会被辞退倒是个好事儿。 公司门口老板和主管似乎已经等候多时,老板看到姜天昀来了冷哼一声,极度不耐烦地把飞机票和余下三个月的工资一并给了姜天昀。 主管对姜天昀笑了笑勾勾手示意他过去,主管向来都是对自己手下的职员百般包容尤其是对姜天昀这种独自打拼的青年更为尤甚,也正因此姜天昀对他的印象不算差。 姜天昀走到主管身边,主管才俯下身子低声说: “抱歉小姜,我没保住你,毕竟甲方催的太狠,而合作伙伴那边确实缺个人,我实在是没办法才同意把你调过去……” “没事儿主管,要是平时估计我都被开了,能有一线生机也是你帮我求的情吧,谢谢你了,一直照顾我。”姜天昀并非知恩不报的白眼狼,对主管做的一切他都很感激,不过是调离又不是丢了饭碗。 “不过我还有事儿要警告你,听说那边的老板比我们的老板还会压榨人要是扛不住就辞,别硬抗知道吗?” 主管的话如同一股暖流在姜天昀体内流淌,没想到远在他乡还有人如此为自己着想。 “谢谢您高主管,我会注意的,你的恩情我不会忘记。”姜天昀放下手里的大包小包深深鞠了一躬,殊不知正是主管的善意才救了他一条命。 合作公司的地址在另一座城市,搭乘飞机也要至少一个小时。不难看出甲方到底是施了多少压老板才会把自己搞来“边塞”。 这是姜天昀第二次搭乘飞机,还算熟练地检票登机,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下,虎魄绝煞过于显眼只能暂时放在行李箱里,只要不注入灵力那就是件惟妙惟肖的艺术品。 “兵主,对您大吼大叫的那厮需不需要举父砍了他?”夸父的声音在姜天昀的脑海中回荡,堂堂九黎部落首领居然被一介凡人骂的狗血淋头,即便是夸父也看不下去。 “不,我们要适应现代生活,现在毕竟不是之前的社会,杀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随他去吧。”姜天昀同样在脑中回应。 “兵主高瞻远瞩,深谋远虑,是属下欠考虑了……” “H11……H11……找到了找到了。”姜天昀缓缓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那是个戴着眼镜的女孩,大约是刚毕业的年纪,眼中还满是对新生活的期待,如同黑葡萄一般的眼眸惹人怜爱。 女孩放下东西,挨着姜天昀坐下,朝姜天昀露出天真的笑容,开口说: “对不起吵到你休息了吧,我第一次坐飞机刚刚没找到座位。” “没关系,凡事都有第一次,无妨。”姜天昀挥挥手表示无碍。 飞机旅途漫长,二人一来二去也渐渐熟络,姜天昀从交谈中得知女孩名叫花婉晴,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和姜天昀一样是因为工作原因才选择长途跋涉。 女孩格外活泼,也不怕生知道名字以后便开始谈天说地,说未来说理想,聊家常问工作,浑身散发一股阳光气息。 “姜哥,你是因为工作调动才要到合作公司去吗?”花婉晴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问。 “嗯,听说还算是业内比较前列的公司到哪都是帮人打工,地方倒无所谓。”姜天昀早已习惯奔波,之前出差也不是一样东奔西走,只是这次时间长些。 两人聊着聊着飞机渐渐落地,到达目的地,本以为两人会就此分道扬镳可人生就是这么处处充满惊喜,花婉晴实习的就是姜天昀所调去的建筑公司! 两人一路同行,同时停在一家建筑公司门口,花婉晴同样一脸不可思议,没想到路上聊得来的前辈居然是同一家公司的! “姜哥,你居然是转到这里?算是缘分吗?”花婉晴歪着头笑着说。 “缘分未尽吧,实习期加油。”姜天昀对花婉晴印象不差,阳光开朗爱笑,不论从哪方面都是无可挑剔的存在,只希望她实习顺利一切都好。 建筑公司里的老板早已等候在门口,见到姜天昀瞬间走到他面前满脸堆笑地握住姜天昀的手: “姜工程师,久仰久仰,早就从高主管那听说您的设计本领超群,可算是把你盼来了。” “哪里哪里,能来贵公司十分荣幸……”姜天昀会心一笑,高主管还真是细心周到居然帮自己把这里的人设也立起来了,找机会一定得谢谢他。 也不知道在高主管口中自己到底是一个多么天花乱坠的存在,反正刚刚上任便提升到项目组组长的职位,工资也呈现成倍增长的趋势,并且姜天昀的诙谐幽默不到半天就和组内人员打成一片,组内人都亲近叫姜哥而不是姜组长。 下午时刻,姜天昀正在整理项目组的文件以及任务分配,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孩子突然出现在门口,她深呼一口气开始做自我介绍: “我叫夏玲,是个实习生,被分到了这里,希望各位前辈多多关照。” “诶?你也是被分到这里的实习生啊,我也是,我叫花婉晴。”角落的花婉晴自来熟地挥手打招呼,同为实习生本就该互帮互助。 “不用拘束,进组了就是一家人,夏玲,花婉晴旁边有个空位你坐那吧。”姜天昀笑着说,安排好新人的情况便再次埋头整理文件。 回过神来已经是晚上了,身边的人几乎早已下班,虽然老板已经过来催促过他记得准时下班任务可以明天做,但早已习惯高强度的姜天昀却仍旧选择做完再说。 突然一只手搭在姜天昀肩膀上,一股温热的气息从耳边发散: “姜哥干嘛呢?还没做完?” “刚做完,怎么了?还不回家?” 花婉晴挠挠头嘿嘿一笑,开口道:“姜哥咱俩不都才过来嘛,房子都没租……” “嘶……你这么一说……也是啊,那今晚先开旅馆?”姜天昀仔细一想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租房子也得小心,万一被宰了呢。 “姜哥,实在不行找合租房吧,几个人分摊也不算贵。” “你和夏玲一起租吧,你们小女生应该有不少共同点吧。” “夏玲已经租好啦,我的意思是我们俩合租吧,姜哥。”花婉晴两只手撑着脸,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地望向姜天昀,眼中满是真诚。 “我俩合租……等等……我俩?!” 第四章 王国组织 天英星花荣! “对啊,怎么了吗?”花婉晴浑然不觉有什么问题,合租嘛很正常,而且找个合得来的人也不会有什么交流上的问题。 “不是,婉晴,我是男的。”姜天昀努力平复心情开口说。 “对呀,有什么问题吗?” “我一个男的,和你合租?你不觉得很有问题吗?” “能有什么问题?难道……哇原来姜哥你是那种……”花婉晴脸上闪过一丝我懂我都懂的意味,可也正是这一瞬间,姜天昀居然捕捉到她体内有一丝灵力波动! 是错觉吗? “咳咳没有,婉晴你要知道和陌生男的合租是有危险的我们才认识不到半天,你就愿意跟我合租,你不觉得奇怪吗?”姜天昀尽力开导这个傻白甜后辈,希望她明白世界上并不都是好人。 “可是,姜哥我觉得你是个好男人啊,合租没什么吧我觉得。”花婉晴真不愧是刚大学毕业的打工人,对身边人没有任何防备。 但所幸她碰到的是姜天昀,一个深入社会三年的老牌打工人,作为前辈照顾照顾她也没什么。 “那你没意见我也无所谓,所以房子你挑好了?”姜天昀转动椅子和花婉晴面对面商议租房的事情。 花婉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掏出一张租房告示指着上面的广告语显得十分满意: “姜哥你看,上面说风景优美原生生态环境。” “哦,附近没开发呗。” “……啊,那这条畅享私人静谧空间,舒适生活。” “甚至离市区很远,没有便利店所以人流量少。” “那那……那这个帮助装修,另外送三年物业费。” “重装房呗,在里面找一找说不定还能找到原房主呢。”姜天昀不由摇摇头,真傻白甜啊,这种程度的广告词都深信不疑。 好在公司附近同样有租房告示,姜天昀翻找一番总算找到一则略显满意的房子,据说是因为原房主搬到另一个城市所以房子闲置,租房价格也只是比一般的房子贵些许。 “就这里吧,月租七千,咱们五五开月底交租。” “哇,姜哥你这么快就找到了房子?”花婉晴凑到姜天昀身边看着手机里简洁装修的房子格外惊喜。 “嗯,找房子简单,找好房子难。” “那交给你啦姜哥,我交钱就好。”花婉晴天然呆的样子反倒让姜天昀想到曾经的自己,不过当时的自己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商讨结束后,姜天昀成功联系到房主,房主表示可以先让两人住进去,租金可以月底结算。 光是这一点姜天昀几乎成功断定这家可以入住,一般烂房都会选择先交租金,到时候想退房就需要交抵押金,而现在却不一样,月底交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花婉晴坐在一边呆呆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姜天昀抬头的一瞬间仿佛看到花婉晴身后有一道巨大的身影,可仔细一看却又消失不见,眼花了吗? “夸父,你看到了吗?刚刚的东西。”姜天昀在意识中与夸父对话,如果夸父见到了那或许真的和白天的情况相互照应了。 “兵主,属下愚钝,只是捕捉到一丝灵力波动并未发觉寄灵人在附近。” “无妨,也许是我多虑了。”见夸父同样没有捕捉到那道虚影,也许真的是自己眼花了,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寄灵人?真就替身使者相互吸引呗? 夜色正浓,夜黑风高正是不宜外出的时候,而两人却选择拎包入住,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今天不搬过去明天加入工作更加没有时间。 房子离公司不算远大约五百米不到的距离,两人的行李均不算多,除了花婉晴的一些生活必需品之外几乎都是很轻的东西,再加上姜天昀觉醒守护灵力气提升几乎几倍,拿这些东西还是手到擒来。 可仿佛人越怕什么就会出现什么,黑夜中不时传来几声孤寂的鸦声,路灯忽明忽暗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出现。 公司的位置有些偏僻,刚好又临近山区,要是出来毒虫野兽倒也不奇怪,并且此刻已经是夜半时分又怎么会有人出现?除了匆忙搬家二人组实在是想不出第三个人。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片刻后一股黑雾渐渐遮蔽月亮,黑雾中的磨刀声此起彼伏,仿佛有一道身影在黑雾中不断穿梭。 两边的景物已然被黑雾遮蔽,后路同样被阻断,只剩下前方一条道路,黑雾的出现过于突兀怕是有人刻意为之,姜天昀想着。 果然不出所料,不知何时两个身着奇装异服的男人出现在前方的道路上,其中一人西装革履戴着一副方框眼镜,行为举止无比优雅,另一位中年男人的装扮则更加类似墨西哥风,皮夹克白色内衬以及标志性的丝绸围巾。 半夜挡路不是谋财就是害命,这句老话倒也说的不错。其中的西装男推了推眼镜,似笑非笑地开口说: “花婉晴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你的守护灵我们很感兴趣。” 守护灵!姜天昀断定自己绝对没听错!他说的是守护灵!那自己的推断完全可以连上,不论是白天的灵力波动和刚才虚影,都是出自花婉晴之手! “对啊识相些或许你还能活着。”另一人双手插兜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哦,提恩真是失礼啊,我们居然忘了自我介绍,我是王国组织暗杀兵团‘毒医’格兰德,这位是切割者‘提恩’。”西装男行了一个绅士礼继续说。 “谁管你叫什么啊,我的守护灵你们能抢就试试看吧。”花婉晴一改往日傻白甜的形象,此刻的她如同乱世女将一般尽显巾帼之风。 “吼?美丽的女士,那就得罪了,霍姆斯医生教教这位美丽的女士什么叫谦卑。”下一刻一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格兰德身后,披散的长发高礼帽无不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开膛手杰克,撕碎她。”黑雾中一柄手术刀疾速飞出,却被花婉晴侧身闪过,那东西从黑雾中缓缓走出。 开膛手杰克浑身绷带,作为上世纪英国的变态杀人魔,雾都杀人魔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藏匿在黑雾之中倒也符合人设。 “装都不装了是吧?好吧,那我也可以放开手打了,花荣!助我一臂之力!”话音刚落一支利箭疾驰而出,目标正是藏匿在黑雾中的开膛手杰克! 杰克躲闪不及正面接下一发箭矢,箭矢接触到杰克的一瞬间瞬间加速!直直刺穿杰克的手臂死死钉在地上无法动弹。 “莫要轻举妄动,否则某家不敢保证阁下的头颅可还在项上。”看似平淡的语气却对自己包含无比的自信,眼前的男人英姿飒爽,手持天地日月弓,背后背着的雪山飞龙枪银光锃亮,一身无双射技冠绝古今。 姜天昀也不由对眼前有“小李广”之称的梁山泊好汉刮目相看,如此射技真不愧小李广之名。 花荣拉满弓弦举过头顶,瞄准黑雾一箭破阵,黑雾应声而碎,花荣顺手将天地日月弓扔给花婉晴,天地日月弓突然缩小被花婉晴握在手中。 “保护好自己,某家要上阵杀敌了。”花荣一脚踢飞雪山飞龙枪,翻身一跃握住枪身,如游龙翻腾直取不远处三人的项上人头。 众人皆知花荣射技堪比飞将军,可鲜有人知花荣一手雪山飞龙枪更是举世无双,只见枪出如龙,寒气直冲骨髓,格兰德也只得认真应对,没想到啃到一块硬骨头。 反观另一边的姜天昀仍旧站在原地并不准备出手,“小李广”花荣一对三不落下风,一边的开膛手杰克已经被死死钉住构不成威胁,战局已定。 可事实却不能称心如意,花荣长枪虎虎生风,一挑一刺看似直袭要害可霍普斯医生却毫无吃痛迹象,格兰德同样游刃有余,花荣虽枪法盖世可对方却也没有败北迹象。 “花荣,挑飞他们!”花婉晴如同迷妹一般给自家守护灵加油打气,可只是一个恍惚开膛手杰克却不见踪影,如同凭空消失一般。 “莫要如此,某家无需助威。”花荣嘴上说着无需助威可手上的动作却愈发狠厉,霍普斯医生渐渐有些乏力,跟不上花荣的动作,可姜天昀却发现一丝端倪: 霍普斯医生本就不是战斗型守护灵,与其说是战斗倒不如说刚刚的黑雾才是他的杰作,如此类型的守护灵怎么可能会选择跟花荣此等猛将打近身战? 突然姜天昀想到了什么,大吼一声:“不好,快让花荣回来!” “发现了么?已经晚了!”霍普斯医生双手死死抓住花荣的长枪,嘴里呼出一股黑气包裹住花荣,下一刻花荣只感到一股浑身乏力,手中长枪仿佛有千万斤,承受不住单膝跪地。 开膛手杰克不知何时出现一脚将花荣踢飞数米倒在花婉晴面前,格兰德与提恩相视一笑,不管多强大的守护灵都有松懈的时候,而那一瞬间足以致命。 “呵,继续啊,刚刚不是很能打吗?”格兰德推了推眼镜冷笑一声,武将最是没有头脑更何况寄灵人还是个女人。 “花荣!你怎么了花荣!别吓我啊!”花婉晴看着躺在地上挣扎着要起身的花荣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从小到大都是花荣在保护自己,现在花荣倒在自己面前为什么会有股深深地无力感? “快走……某家怕是无力护你周全了……”花荣挣扎着起身,死死抓住手中长枪,他能感受到刚才的黑雾有毒,浑身无力,连举枪也成了一种奢望。 “还能站起来?如此毅力还是为我王国组织效力吧。”开膛手杰克和霍普斯医生一步一步走近花荣,现在的花荣没有任何威胁。 “现在的你就不要挣扎了,连举枪都做不到了吧?”格兰德嘲讽道。 “困兽犹斗……更何况是梁山泊好汉!即便如此狗贼们也不要想伤害到某家想守护的人!”花荣死死支撑,用尽全力举起雪山飞龙枪一字一顿地开口说。 “哈哈哈!有意思!那你就看着你的寄灵人被剥夺的全过程吧。”格兰德话音刚落一支箭矢贴着他的脸划过,一道血痕渐渐显现,原本的笑容也渐渐收敛。 只见花婉晴拉满弓弦瞄准两个守护灵身后的寄灵人,擒贼先擒王这是花荣告诉自己的道理,想要救花荣只能赌一把了。 “贱女人……贱女人!霍普斯医生!杀了她!” “姜哥你先跑!对不起还把你卷进来了,要是有下次,我们再一块租房吧?”花婉晴早已知晓仅靠自己绝对不可能对付守护灵,要是能让姜天昀逃跑自己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能陪花荣战死,也算是一种满足吧。 姜天昀笑了笑,缓缓从行李中掏出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站在花婉晴身前。 “欺负我的下属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问一遍,”姜天昀双目杀意一览无余,继续说,“两位都做好赴死的准备了吧?” 第五章 焦热级的寄灵人! “哦?阁下浑身没有半点灵力却大言不惭,倒是有意思。”格兰德并没有因为姜天昀的话而感到畏惧,反倒是产生了抹杀的兴致。 “有意思我也这么觉得,不过只要把你杀了,花荣就可以复原了对吧?” “有本事的话,阁下可以试试看。”话音刚落霍普斯医生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姜天昀身边,手术刀离姜天昀的脖子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距离,可姜天昀却笑了笑。 “着急赴死,我不拦着。”一股煞气直冲云霄,被包裹的东西在煞气的冲击下渐渐显露原貌,漆黑血色的长刀带着冲天的煞气一闪而过,仅一个照面霍普斯医生便被斩断双手,痛呼一声退回格兰德身边。 姜天昀回头看着瞪大眼睛的花婉晴笑了笑,身形突然出现在花婉晴身后,一记手刀击昏满脸震惊的花婉晴,将花荣连同花婉晴一同护在身后。 接下来的一幕最好不要被活人见到,否则会很麻烦。花荣似乎明白了什么,身影消失在原地回到花婉晴的意识空间。 “你说,我可以试试对吧?”姜天昀淡淡开口,抬头仰望点点星光,只是笑了笑。 “不过似乎轮不到我来了,作为寄灵人被看不起,守护灵可是会生气的,并且他已经忍不住要拿你们的血祭旗了,对吧,夸父!” 下一刻一道沧古气息扑面而来,身体遮天蔽日,星光渐渐化作流光注入那庞大身躯之中,遍天星光纷纷膜拜,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句话: 星神千古。 气势之浩大,原本骄傲的王国组织暗杀兵团的两人此刻抖如筛糠,从未见过如此杀意滔天的守护灵! “什……什么?夸父?!难道是那位!”格兰德抬头仰望那庞大的身躯,错不了这就是与刑天齐名的上古两大战神之一——夸父! “等等!我投……!”没等格兰德说出投降二字,夸父的神杖早已落下连同霍普斯医生一同湮灭,提恩见格兰德已死,仅靠自己应对如此守护灵绝无胜算,倒不如赶紧回去汇报给王国骑士们,交由他们定夺。 可下一刻黑红色刀刃早已贯穿了提恩的胸膛,暗杀兵团两大战力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了,或许他们到死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惹到了什么人。 另一边开膛手杰克同样被夸父撕碎,仅剩下断臂残躯。 “哼,投降之将,毫无价值!夸父唐突还请兵主责罚!”夸父单膝跪地右手贴在胸膛之上,低头谢罪。 “何罪之有?败军之将取之无用。做得很好。”姜天昀开口说。 “多谢兵主!”夸父巨大的身影渐渐消失,危机解除夸父也就没有必要一直在这里,如此庞大的身躯要是真有过路人说不定还能上第二天早间新闻。 解决完碍眼的人姜天昀也算是松了口气,看着躺在地上紧闭双眼的花婉晴姜天昀轻叹一口气,答应过羽禅,夸父的事情最好不要被外人知道否则只会引火烧身。 看着早已被夸父运用星神之力处理好的残局,姜天昀若有所思,是不是真的应该和刘羽禅联系暂时加入水云街呢? 不过很快这个决定便被否决,堂堂九黎之后,现任兵主,又怎么会委曲求全?大不了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姜天昀一手抓着行李背后背着被迫睡着的花婉晴往房子的方向走去。 等搬完行李整理好一切,姜天昀看着躺在沙发上发出轻微呼吸声的花婉晴不由惭愧一笑,收拾出一个房间轻轻抱起花婉晴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在沙发上睡容易着凉。 剩下的堂屋与其他房间的卫生清洁都是姜天昀一并负责,三年独居的生活经验清理房间不在话下,两人七十平的房子不大不小,收拾起来也不算困难。 做好一切已经是半夜两点左右,姜天昀坐在沙发上思索片刻,不知道刘羽禅有没有休息,现在打电话过去会不会打扰他,可王国组织的信息果然还是越早知道越好吧。 经历大约一分钟的心理斗争姜天昀还是决定打电话过去,大不了被臭骂一顿。 可大约拨号过了十秒那边电话接通还是熟悉的声音,可却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怒气,只是无比平静地轻呼一口气说: “怎么了?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幸好我还在人界办事否则就接不到了。” “羽禅抱歉,半夜打扰你,我认为这东西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姜天昀深呼一口气继续说,“羽禅,你知道王国组织么?” 电话那边陷入沉默,刘羽禅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而且才过了几天居然惹到了王国组织那群疯子,该说不愧是好战的九黎族吗? 过了会儿刘羽禅的声音再次响起,带了一股疑问的意味: “你惹到他们了?是第几骑士?” “第几骑士我倒是不知道,不过他们自称是暗杀兵团的,一个自称切割者,另一个自称毒医,你有什么头绪吗?” “暗杀兵团……这种东西居然出动了……目标是你?”刘羽禅继续问。 “很遗憾,如果是我我倒挺高兴的。” 这一句话瞬间让刘羽禅感到一丝奇异的意味,难不成他已经找到人结成一股新势力了?这不论对哪一方都是不好的消息,这么快变动三足鼎立乃至整个灵域的势力划分可不是个好想法。 “那是你的盟友?” “盟友?什么盟友,我公司的实习员工,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她也是寄灵人,他们的目的是他的守护灵。”姜天昀自然听出了刘羽禅话语中的深层含义,只是现在还没立住脚跟就想组建新势力无疑是自找麻烦。” “你还真是个‘灾星’啊,到哪哪出事……不过王国组织这东西是专门剥夺他人守护灵为了自身某种目的的狂热组织,我这么说可能有些冒昧,你要是在我水云街庇护下不会有事。” “谢谢你羽禅,我暂时没有加入其他人的想法,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我会小心王国组织的。” “嗯,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拦着你,有事的话可以给我灵言信,我会赶到。”刘羽禅最后的话像是肯定了地位,他暂时不会成为姜天昀路上的绊脚石,甚至可能是助力,这样就足够了,武神躯不可树敌。 别过刘羽禅姜天昀同样对世界上的寄灵人组织有了新的理解,王国组织,灵域,镇魂街,以及刘羽禅口中的群英殿。或许还有其余暗中行动的组织,现在暴露自己是九黎之后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一切的一切还是等以后再思考,只是不知道除了刘羽禅之外其余两位武神躯是不是好惹的主,如果可以还是不要树敌来的好。 “夸父,我睡觉还麻烦你关注下四周有没有灵力波动,如果有马上叫醒我。” “兵主放心,属下定然不负兵主所托。” 做完一切姜天昀才敢拖着身子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相较于第一次毫无节制运用灵力召唤出夸父这次很显然好了很多,稳定灵力输出也没有当时的疲惫感。 再睁眼时已经是翌日早晨,好在没有再次睡过去好几天。堂屋传来一阵香味,姜天昀一阵疑惑,昨天应该没来得及买早饭才对,这是什么味道? 不足十平米厨房里不断流出阵阵香气,厨房里的窈窕身影不断忙碌,阳光照进厨房落在她身上,不由衬托出几分贤惠。姜天昀几乎看入了神,原来家里有个会做饭的人这么方便。 花婉晴端起一碗东西从厨房出来,恰好与姜天昀四目相对,或许是第一次和男人合租花婉晴脸上不由闪过一丝红晕,不戴眼镜的她有一股青春的意味。 “姜哥你醒了啊,早饭做好了坐下吃吧。”花婉晴放下碗推到姜天昀面前,再次进入厨房端出另一碗。 如此光景或许就是普通人的奢望吧,有相伴一生的伴侣,属于自己的小屋,相濡以沫的爱情,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早饭过后,工作照常进行,公司不会因为昨晚的袭击而停止运转,花婉晴同样心照不宣地没有询问昨晚的事情,仿佛王国组织就此翻篇。 公司里的人如往常一般说说笑笑,做出方案等待审核。昨晚的事情所幸没有第四个人知道,把普通人牵扯进寄灵人的争斗中那可真是不必要的牺牲。 日子还得照常过,不知过了几天,王国组织并没有继续发起行动,大抵是有些忌惮令格兰德和提恩失踪的力量。而另一边的工作也渐渐接入正轨,老板对姜天昀的能力赞不绝口,他的存在也渐渐被公司所接纳,两个实习生也开始融入其中,成为公司的一份子。 本以为一切都会如此平静,直到那个男人的出现,一切都开始了运转…… …… “老姜,你有看到夏玲吗?” “没有,这不还有五分钟才到上班时间吗?”姜天昀头也不抬地继续制作设计图纸,这些人中叫自己老姜的也就只有她了。 “你说我要不要也卡点过来啊。会不会舒服很多?” “你会不会舒服很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叫你你绝对会迟到。” 花婉晴嘿嘿一笑,绕到姜天昀身后,略显心虚地开口说:“可是我也有起早的时候啊,对吧。” “搬进去的第一天吧,你那是认床所以起早了吧?第二天我就开始做早饭了,小花同志?”姜天昀点击保存后转过椅子略显无奈地看着花婉晴。 本以为找了个分摊工作的室友,谁能想到是给自己找了个女儿? “哎呀老姜!别在意!你做饭好吃嘛……” 正当姜天昀吐槽花婉晴之际,夏玲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冲进办公室,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喘着粗气,看了看表松了口气,还好赶上了。 “怎么了玲玲?今天刚好卡点,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花婉晴凑到夏玲旁边开口问。 “哎呀别提了,我睡过头了,闹钟也没响,还撞到了人,唉倒霉死了。”夏玲的怨气几乎可以复活一个邪剑仙,姜天昀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女孩子嘛,多点包容。 “谁点的外卖?尾号5488的顾客?”夏玲屁股还没坐热办公室外便传来一阵吆喝,夏玲瞬间起身小跑过去。 “我的我的,我点的麻烦了。”夏玲跑到办公室门口接过外卖,抬头与外卖员四目相对,这不对视不要紧,这一对视可就出事了: 那外卖员瞳孔骤然放大,瞬间指着夏玲开始大声呵责: “我靠!是你啊,赔钱赔钱赔钱!刚刚就是你把我外卖撞撒了!好一个冤家路窄啊!你快赔我外卖钱!” 夏玲这才认出了是刚才骑电动车的外卖员,刚刚确实赶路匆忙撞翻了他的外卖,谁又曾想给自己送外卖的居然是他?! “你有没有听到啊,快赔我钱啊!快啊,不然我要超时了啊。” 眼看办公室的同事越聚越多,外卖员仍旧喋喋不休,夏玲动了。 只见她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来了个标准的过肩摔,夏玲可是跆拳道黑带选手,一下子便把那外卖员扔出公司,反手甩出一张票子,满脸黑线,怎么能碰上这么个奇葩呢? 姜天昀同样起身,到底怎么了那么吵,门口还聚了那么多人? “兵主!是灵力波动!至少是焦热级!”夸父的声音在姜天昀意识世界中游荡,而灵力来源毫无疑问就是刚刚的外卖员。 “焦热?!确定没感受错吗?”姜天昀同样感到一惊,自己觉醒夸父后也不过是焦热等级,夸父可是当之无愧的上古守护灵,那眼前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恐怖的存在? “属下不敢怠慢,确是如此。” 姜天昀静静观察着眼前的男人,丝毫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难不成跟自己一样是隐藏在人界的寄灵人? “喂,你要看我看到什么时候?”没等姜天昀继续观察,那人却先发现了姜天昀,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狠厉,随即很快消失,仅一个照面姜天昀便断定此人绝对不简单。 第六章 外卖小哥爆改镇魂将!十殿阎罗vs虎魄绝煞 “我吗?”姜天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指着自己问。 “不是你还能是我?” “那我就不看了。”姜天昀走到男人身边将电动车扶起,交给他,开口说: “抱歉,我的员工脾气有点暴躁。” “好好管管,你们这些当领导的就是不靠谱,员工都这么没素质。”男人骑上车子戴好头盔继续吐槽道。 “抱歉,我的员工就不劳您费心了。”姜天昀脸上的笑渐渐收敛,眉眼之间不自主闪过一丝怒意。 外卖员自然看懂了姜天昀的意思,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开车扬长而去,待在这里打起来只是时间问题。 见对方不再深究姜天昀也深深松了口气,要是真打起来还真是束手束脚实在难受。 “夸父确定了吗?是他吗?” “属下肯定绝对是此人散发出的灵力波动。焦热级别的寄灵人。” 要不是知道对方隐藏身份,还以为这里送外卖的都是个寄灵人呢。不过他到底是谁?难道也是落单的寄灵人?还是说某个组织的成员? “难不成是王国组织的人?他们还兼职送外卖?”不过仔细想来大抵也不大可能,那日的两人脸上的奸邪之相实在是和这个外卖小哥扯不上关系。 回到办公室,只见夏玲正在疯狂戳手机在外卖软件上给外卖员铺天盖地的差评,脸上的怨气连带着怒气几乎快要吃了刚才的外卖员。 姜天昀放轻脚步绕过去,眼睛扫过手机屏幕,手机上的照片正是刚才的外卖小哥,照片下的名字一栏赫然写着三个字: 曹焱兵。 姜天昀默默记下这个名字,有机会一定打听打听这个人的底细,到底是什么人,是敌是友。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另一边的王国组织内对格兰德与提恩的失踪各执一词,一说是拿走了传世神兵畏罪潜逃,也有人说是因为遭遇了当地镇魂将被击败身陨。 而此次事件同样引起了王国骑士的注意,第五到第十骑士选择开展会议,除去深红魔女凯米拉与食火蜥吉拉之外其余四位骑士连同其下属纷纷到场。 还没等展开讨论,脾气火爆的王国第九骑士「狼王」凯利率先点燃导火索,将所有人点燃: “提恩和格兰德?三等焦热的小喽喽而已,外出被反猎我一点也不奇怪。因为这点小事就需要召集王国骑士的话未免有些大材小用。” “凯利,你是什么意思?”一旁的「隐术师」鸦也对凯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十分不爽,虽说王国骑士后五位的实力相差不大可唯独凯利的姿态总是一副唯我独尊。 “没别的意思,只是说……”凯利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说,“他们太弱了啊。” “哦?那么说你很强?”一边的「伯爵」诺拉淡淡开口,目光如剑刺向「狼王」凯利,论实力都是大焦热级别,而只有凯利觉得自己是王国骑士后五位最强的存在。 “哦?你想试试看吗?”凯利目光与诺拉对上,两方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丝毫没有作为王国骑士的样子,倒像是孩子脾气。 “两位若是执意如此不妨让我加入吧。” 凯利瞥了一眼声音来源,随即冷哼一声坐回原位,眼下和这家伙开战绝不是个明智之举。 “「清道夫」基克,你有何高见?对两位的失踪。”诺拉深呼一口气开口说。 “我的想法很简单,按兵不动,毕竟他们失踪的地方我想不用我说各位也该知道是谁的地盘。”基克淡淡开口。 的确,那里可是那位火将军的地盘,要是贸然进攻无异于是向整个镇魂街开战,单不论其他人光是曹焱兵一个武神躯就够他们喝一壶。还不断定魏蜀吴现在有没有联系,贸然进攻无异于暴露自己。 “所以他们死就死了?”鸦也开口问。 “怎么?死的有你的情人?那么关心?” “凯利,你要是再嘴欠我不介意撕了你的嘴。” “哎呦好可怕,我好怕啊。” 凯利自顾自起身走到门口,回头瞥了一眼其余三位骑士,甩下一句话: “我会派人去看看,那火将军到底是何方神圣。” 随着凯利离开,其余骑士也纷纷起身离席,既然凯利选择揽下任务那其余人还是按兵不动,多则乱,乱则生事。 “曹焱兵……不愧是罗刹街镇魂将……”基克喃喃自语道。 另一边的曹焱兵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突然顶替了姜天昀的罪名,还骑着电驴满城奔波送外卖,只是喷嚏突然之间变多了,有人在念叨自己吗? 工作的繁杂很快淹没作为打工人的姜天昀,本以为当上主管便可以高枕无忧,可谁又曾想下属提交的资料审核审核再审核才能通过提案交到老板的办公室。 总结起来就两个字:繁琐! 即便是实习生也没能幸免,花婉晴此刻生无可恋地朝姜天昀投去求助的目光,哪怕是只一部分,减少一部分就好,可姜天昀这几天已经摸清她的性格了,啥都会就是不愿意做,于是自动无视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 见姜天昀已经不吃这套花婉晴只得轻呼一口气继续投身眼前的工作。 这一忙再回过神已经是月照高楼,窗外的夜色正浓,又是一个忙碌的工作日,很难想象今天到底经历了什么。 “夏玲,客户有一份文件你去送。”办公室里传来老板的声音,这么晚了还有文件要送?姜天昀略显疑惑,不过打工人除了休息日都是加班,倒也没多想。 可次日直到中午也不见夏玲的踪影姜天昀才意识到了什么,送文件也不可能现在都不回来,电话也不接,到底发生了什么? “婉晴,你知道夏玲去哪了吗?”花婉晴的座位就在夏玲旁边,要是夏玲有什么事花婉晴也应该知道。 “嗯……似乎昨天玲玲打完外卖员以后收到了一封邮件,上面有个人自称什么三通?”花婉晴努力回忆着昨天发生的事,描述给姜天昀听。 “还能找到邮件吗?” “应该吧,毕竟玲玲的电脑从来不锁。”花婉晴打开夏玲的电脑找到存放邮件的位置,找到昨天的视频文件,点击播放。 画面一阵黑,随即一个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出现在画面上,那人自称鬼符三通,是灵域的使者,让夏玲去找罗刹街镇魂将。 而接下来的几个字却让姜天昀浑身一颤: 罗刹街镇魂将——曹焱兵! “怎么了老姜,你发现什么了吗?”花婉晴转头看向眉头紧皱的姜天昀不解地问。 然而姜天昀什么也没说,只是抓起被黑布包裹的东西夺门而出甩下一句话: “帮我请假,我去救人。” 花婉晴满脸疑惑看着离开的姜天昀,怎么了这是?一言不合就去救人?法治时代还有人绑架? 如果不出所料昨天夏玲送资料的位置就是罗刹街所在,鬼符三通,曹焱兵,他们难不成是一伙的?他们特意找夏玲做什么? 一系列的疑惑瞬间充斥姜天昀的大脑,而所有矛头都指向一个共同点: 都和曹焱兵有关! 不多久姜天昀便走到一块极度偏僻的区域,许久无人涉足,碧青苔藓上的痕迹还是新的,说明有人来过这里。 姜天昀缓缓走进面前的一块区域,随着一阵涟漪果不其然这里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和鬼冲街一样,只不过此处的恶鬼等级远远不如鬼冲街。 感应到有人闯入盘踞于此的凶神恶鬼纷纷赶来,只不过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软柿子,姜天昀缓缓拆开虎魄绝煞上的封灵条,一步一步深入罗刹街。 “迎客礼倒是不错,但我更喜欢直接上主菜。”姜天昀嘴角显露一抹癫狂的神色,血色刀光一闪而过,面前的恶灵还未反应过来已然被一刀两断,永久消散在空中。 恶灵的大范围消失作为镇魂将的曹焱兵自然感受到了,只不过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闯入罗刹街?是来寻仇?还是说来寻死? “哥哥,你不去看看吗?”感应到罗刹街中异样的不止曹焱兵一人,一旁的少年同样对来者的善恶感到忧虑。 “嗯,马上,你看好那个笨女人,我马上就回来。”曹焱兵同样感到此等灵力非比寻常,一度飙升至七等焦热,竟与自己不相上下,来者绝非善茬。 曹焱兵前脚刚走,夏玲揉着眼睛从房间里慢慢走出,却不见曹焱兵,转头对着那少年问: “小亮你哥哥呢?去哪里了?” “啊,夏玲姐姐你醒了啊,有人和你一样闯入了罗刹街,哥哥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曹玄亮将情况如实相告,夏玲不知所云地点点头,罗刹街这么热闹?还有客人? 另一边的姜天昀手持虎魄绝煞越战越勇,手起刀落就是一只恶灵,从门口一路往最高点的那棵大树的方向赶去,按照鬼符三通的话,曹焱兵就住在那。 “兵主,让属下代劳吧!此等货色还不值得您出手!” “不可,全权交由我来。”九黎族的身份过于危险,一旦被暗处的东西发觉,怕是自身难保。见姜天昀执意如此夸父只得闭上嘴。 从门口延伸数百米一路上的恶灵尸体数不胜数,姜天昀拖着虎魄绝煞,一步一步往灵槐树的方向赶去,只要能找到曹焱兵,一切都有答案了。 “嘭!”一道冲天火光瞬间出现拦住姜天昀的去处,随即又是几发火炮从火墙之后冲出,目标正是杀入罗刹街的姜天昀! 姜天昀先是一惊,随即调转刀刃,刀刃与火炮相撞瞬间发生爆炸,烟雾弥漫,碎石飞溅,完全笼罩住姜天昀的身影。 曹焱兵从火墙后缓缓走出,扛着十殿阎罗戏谑一笑。 “还以为是个什么狠角色,也不过如此。” 话虽如此可曹焱兵很明显感觉到烟雾中的灵力并没有消失,反倒愈发高涨。 下一刻数道残月血刃划破烟雾直袭曹焱兵!曹焱兵瞳孔骤然放大,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还进行反击,来者到底是谁?这种灵力运用绝非等闲之辈。 血刃薄如蝉翼,可看似柔弱的血刃却有千万钧力道,破空声不断在耳边乱鸣,数道血刃与曹焱兵擦肩而过落在一旁的建筑上,没有任何阻力划开一道巨大无比的口子。 要是落到人身上那可就不只是受伤这么简单了。 烟雾散去,姜天昀手持虎魄绝煞与曹焱兵四目相对,曹焱兵同样在第一时间认出了眼前的男人——那个小领导! 没等曹焱兵说什么,姜天昀先开口了: “夏玲在哪。” “你闯入我罗刹街来问我要人?” “不然呢?还是说你更喜欢另一种交流方式?”姜天昀摆开架势要是不喜欢谈话那只能换种方式让他说出来了。 “如果我说……她死了,你会怎么样?”曹焱兵嘴角浮现一丝邪笑,饶有兴趣地开口说。 “……不会怎么样,杀人偿命罢了。”下一刻两人如同流光一般战在一起,虎魄绝煞与十殿阎罗的碰撞火光四溅,血煞之气与地狱之火的碰撞,相互吞噬,相互灭杀。 两人所站的地面纷纷化为两股,一股充斥地狱烈焰另一股则煞气冲天,两柄绝世神兵的碰撞,连本该上前的恶灵也踟蹰不前。 “我承认你很强,不过你来错了地方。”曹焱兵开口道。 “希望待会儿你还能说出话。”此刻的姜天昀并没有信心打赢眼前的镇魂将,光是实战经验自己已经输了,不过好在只要煞气不散,那迟早能抓住机会。 几个照面后,曹焱兵感到一丝异样:为什么自己的行动变得有些迟缓?要是说刚开始的速度略胜与姜天昀那现在几乎可以说持平。 是因为自己累了?不可能只是这种程度怎么可能疲惫,或许…… 曹焱兵目光炯炯地看向姜天昀手中的长刀,若有所思。 下一刻,十殿阎罗直直砸入地面,数道火柱顿时喷涌而出,硬生生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果不其然刚才的乏力感瞬间消失! 那武器有古怪,绝不能再和他近战,否则自己迟早被耗死。 “你是故意的吧?跟我近战想耗死我?” “谁知道呢,也许吧。”姜天昀一刀破开火柱,甩去虎魄绝煞上的残留火焰,虎视眈眈地望着曹焱兵。 “可惜了,想法不错,但是抱歉,我要在下一招解决你。”曹焱兵调动周身所有灵力聚于十殿阎罗之上,一股火焰渐渐凝实,那温度连周围的空气也不由开始扭曲。姜天昀的本能告诉自己,那东西绝对不能硬接! 眼看那东西越积越大,姜天昀意识到必须做点什么来阻止这个疯子,想要抵消这股能量必须有一股同样大小的力量加以阻止,否则即便挡住了也免不了挂彩。 姜天昀深呼一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姜天昀咬破手指,右手两指并如剑诀划过刀刃,下一刻血色刀刃浮现出生涩难懂的古咒文渐渐脱离刀刃直冲天际。 八字符文悬于天际,一道又一道光柱拔地而起,只见一道紫色光柱闪耀滔天光辉,古文渐渐变化,带动煞气渐渐形成一个字: 星! 明明是白天却有数道星光洒下苍穹,渐渐包裹住虎魄绝煞,随即一道巨大的虚影出现在姜天昀身后,古朴,神秘,只见那影子随手一指,其余七道光柱纷纷消失只留下那一道代表“星”的光柱。 “巫族持身,星神降世!”一道星光连同煞气凝实成一柄巨刀悬于空中,与曹焱兵手中的巨大火球相互僵持。 两人同时深呼一口气,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无相火皇!” “启明镇星!” 两股无比磅礴的力量相互碰撞,火焰滔天几乎要将整个世界融化,另一边的无极星光势要刺破这天穹,两道极为霸道的力量死死抵触,最终达到临界点随着一声巨响,两人被能量余波震飞出去,同时昏厥,失去意识。 第七章 交心 神秘方士 这里是……哪里? 眼前陌生的环境令姜天昀一阵迷茫,只记得和曹焱兵互相对波,再睁眼就到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老姜你醒了啊。”门口突然出现的人影让姜天昀一阵恍惚,自己一定是做噩梦了,怎么花婉晴也在这。 “什么?姜哥醒了吗?”夏玲从门口探出头,见到姜天昀醒了总算松了口气。 “嗯?婉晴,夏玲?我这是在哪?还有那个臭送外卖的不是说你死了吗?” “你说清楚我确实是送外卖的可我不臭好吗?”曹焱兵不知何时同样出现在门口,只是脸上和身上多了不少绷带。 “所以,谁能给我解释一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姜天昀淡淡开口,本以为可以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三个人愣是没有一个人能说清楚!好在有个少年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 经过数分钟的思考姜天昀大抵是明白了,也就是说夏玲确实是来了罗刹街不仅没死反而被曹家兄弟救了,而自己来要人,曹焱兵性子倔愣说夏玲死了,随后两人开打,结果双双昏阙还是来找人的花婉晴和小亮把两人抬回来的。 梳理好一切姜天昀再也忍不了抄起虎魄绝煞就要好好跟曹焱兵说道说道,你说自己把人救了不就啥事儿没有吗非得干一架呗! 所幸花婉晴眼疾手快唤出花荣架住伤还未痊愈的姜天昀,这要是再打一架怕是一个月都不要想养好。 反观曹焱兵贼是毫不在意,并表示想打架随时奉陪,一副欠揍的样子,要不是有伤在身姜天昀非得再和他大战几百回合。 “不过,姜天昀哥哥,你能和哥哥打这么久很厉害啊。”曹玄亮突然打断两人的眼神对波,开口道。 作为罗刹街镇魂将,单论战力在镇魂将中可以称得上名列前茅的存在,除去另外两位武神躯,能和曹焱兵过过招的不超过三个,没想到姜天昀居然能打到平手。 “你错了小亮,要是他把守护灵召唤出来我没有任何胜算。”曹焱兵难道地说了句灭自己威风的话,虽然不甘心可这是事实。 “你的守护灵我虽然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可单单是那道虚影便让我有些心悸,怕是虎贲双雄一起上也没有胜算。”曹焱兵继续说。 “虎贲双雄……你也是武神躯?!”姜天昀惊叫道,不是现在武神躯这么不值钱?短短几天自己碰到了俩?不是说除去自己就三个吗? “也?你也是?” “那倒不是,主要在你之前碰到过刘羽禅,他还救了我一命。”姜天昀随口说道。 “哦?你还能陷入危险?闯到悬龙街去了?”能让姜天昀陷入危险镇魂街里怕是只有水云,罗刹和悬龙三个街道,其他的镇魂将怕是撑不过五回合。 姜天昀轻叹一口,将自己怎么误入鬼冲街跟曹焱兵复述一遍,只是关于蚩尤九黎族的事情闭口不谈,其他几乎没差。 曹焱兵听完后有些诧异,也就是说他在几天前才觉醒守护灵,而这几天就已经七等焦热了?!人比人气死人啊! “所以姜天昀哥哥你短短几天已经达到了七等焦热?很厉害啊。”曹玄亮从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虽然姜天昀脸皮厚,可被小孩子这么一夸反倒脸红了。 “喂,小领导跟我出来。”曹焱兵站在门口勾勾手示意姜天昀过去。 “曹焱兵!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打起来我就给你外卖平台的账号注销了!”夏玲生怕曹焱兵没事找事,毕竟以他的性子确实可以干出来。 “喂,笨女人,我们都这样了要是再打起来谁来管镇魂街?动动脑子吧。”曹焱兵眼中没有恶意,并且十殿阎罗也不在身上,看来是真的有话要说。 姜天昀将虎魄绝煞靠在墙边,同样跟了出去,想看看曹焱兵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离屋子较远的地方,才停下脚步,曹焱兵环顾四周确认周围环境安全,缓缓开口: “小领导,你的守护灵至少是个神武灵吧?” “哦?怎么看出来的?” “白天可以借助星光之力,并且手持宝杖,身形巨大你猜我能不能猜出来?” 曹焱兵见姜天昀沉默不语,笑了笑继续说,“我没有刻意揣测你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像你这样的强大寄灵人想做什么呢?我不信刘羽禅没有拉拢你,连他都拉不动你,你也想称霸一方?” “送外卖的,你听过一句话吗?”姜天昀笑了笑走到曹焱兵身边,脸上没有任何紧张反倒有些释然。 “说来听听。” “好奇心会害死猫。” “呵,臭脾气,不过我不讨厌。”曹焱兵自然听懂了姜天昀话里的意思,不再多问什么,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应就足够了。 曹焱兵转身离开准备回去,却被姜天昀一把叫住: “喂,送外卖的,或许你的猜测是对的,不过我们没必要那么快对立,至少不是现在。” 曹焱兵只是笑了笑,举起右手挥了挥,什么也没说。 两人刚进门三人便围了上来开始检查有没有添新伤,一边的夏玲早已点开曹焱兵的XX外卖软件,要是有那就和绩效奖说再见。 经过一番检查好在没有多出什么伤口,三人也算是松了口气,两个都是好战分子碰到一起实在是很难说能干出什么。 “没事啦,我和送外卖的已经和解了。” “对,小领导除了职位让人讨厌,其他的倒还好。” 两人看似和解,可双方一个送外卖的一个小领导喊的不亦乐乎,连午饭的气氛也在两人的斗嘴中逐渐奇怪。好在安全找回夏玲,也算是有惊无险。 临走前姜天昀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曹玄亮,表示如果曹焱兵不在要是有事可以直接联系自己,毕竟曹焱兵虽然让人喜欢不起来可小亮是个懂事的孩子。 接下来两个月不论是王国组织还是其他势力均没有任何行动的迹象,实习期顺利结束夏玲同样开学,可由于体内锁心链的缘由,还是决定暂时住在罗刹街拜托曹焱兵教授如何与守护灵共通。 两个月的不断修行与精炼,姜天昀也成功离大焦热只有一步之遥,对灵力与虎魄绝煞的运用同样更上一层楼。只是这两个月过于平静总有一股山雨欲来的预感。 花婉晴则同样达到七等大叫唤,只是懒散的性子不仅是姜天昀连花荣也对其感到一阵头疼,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按理说花荣作为梁山泊排名前十的好汉,寄灵人的提升虽不如神武灵那般霸道却也应当有帮助,可就花婉晴目前来看可以说没有丝毫提升。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花婉晴始终坚信是自己的总会到手,不是自己的着急也没用,姜天昀对此也只是无奈一笑,随她去吧普普通通也没什么不好的。 本以为一切都会这样过去,但直到某天,一位素不相识的人找上门,姜天昀才发觉自己已经沉寂太久太久…… 灰蒙蒙的天空乌云翻滚,大抵是快要下雨了,公司里的姜天昀仍在忙碌手头上的事情,虽不如前两个月那么忙,但收尾工作还是不能有纰漏。 大约十分钟后做好一切的姜天昀正待关闭电脑回家睡觉,一条邮件突然从角落弹出,而署名却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名字: 袁渊之。 到底是谁能给自己发来一条邮件?姜天昀坚信自己绝对不认识这个叫袁渊之的人莫非是新客户? 抱着好奇的心态,姜天昀点开了那一条邮件,邮件中只有一个戴着面具的长发男人,身着一身白色长袍躺在长椅上。 “恶作剧邮件?”姜天昀下意识说。可接下来的一幕,令姜天昀瞳孔地震。 画面上的男人缓缓坐起,面具后的脸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只见他抬起头露出那副额头上写着“不破天”三个字的面具,声音从面具后流出: “新生之道,三国霸业位列其序,楚王之势直取社稷,九黎兵主不在其中……” 短短三句话概括了世界上的新生局势,三国势力正在发展,而项昆仑率领的群英殿同样选择养精蓄锐选贤举能,可唯独九黎兵主沉寂,恍若不肯与世争夺。 “你是谁?从何得知?”姜天昀对眼前的男人充满敌意,刘羽禅那边绝不可能泄露自己的身份,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在下不过一介方士,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若是阁下感兴趣,还请来天枢街一趟,渊之扫榻以待。”画面与声音一同结束,而袁渊之与天枢街却深深刻在姜天昀心里。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一介方士就足以推算出九黎的未来? 姜天昀浑身瘫软在椅子上,一股疲劳感突然涌上心头,复兴九黎的重任明明交到自己手上可为什么两个月以来都一事无成?光靠视而不见可做不成什么事。 经历一番心理斗争,姜天昀突然起身伸了个懒腰,是时候了,虽然刘羽禅的话很有道理,当你足够有实力才能露出獠牙,可当你暂避锋芒时又会有多少人把你踩在脚下? 九黎之后贪生怕死?说出去怕是要被笑掉大牙。不用老祖宗出手,光是身上流淌的血液便不允许自己就此沉寂。 “管你什么天枢街,这条街那条街,鬼门关也闯给你看!” 与此同时虎魄绝煞中的其中一缕神魂微微颤抖,随即又恢复正常,仿佛从没发生过。 而这一举一动却被夸父尽收眼底,果然也有人按捺不住性子了,兵主已经越来越有领导者的样子了啊,我九黎复兴有望。 第八章 斟酌权衡 黑厄之地 “嗯放心交给我吧,姜天昀哥哥,我会保护好花婉晴姐姐的,你叫她到罗刹街来吧。”小亮的声音令人心安,此次出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要是王国组织再次来袭花婉晴在罗刹街也有送外卖的照顾。 “嗯,拜托了小亮。”姜天昀撤去灵力结束灵言对话深呼一口气,可算是把后顾之忧解决了,要是自己就这么离开王国组织再找上门,花婉晴可就危险了。 可自己难道就安全吗?姜天昀回想到刚刚刘羽禅的话,天枢街有两位镇魂将,一位就是袁渊之另一位则是李寻念,两位镇守天枢街已经有十余年,而天枢街也由最初的贫瘠之地变成现在的门庭若市。 天枢街听上去是一条镇魂街可事实上却是一座自由城对所有人开放,不论是囚徒还是异邦客人都来者不拒,也正因此这里也几乎成了自由之地,不过值得赞道的是如此混杂的地方居然在二人的管理下井然有序,从未发生过暴乱。 既然敢称自由之城,对所有人开放,那便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自信,既然敢放进来那便有能力约束所有人。 “难道是大焦热境的寄灵人?还是两位?”姜天昀此刻也不过是焦热,贸然前往恐是一场鸿门宴。 或许之前的自己会这么想,而此刻的姜天昀却只是笑了笑,鸿门宴而已,想要自己赴宴那也得看看他是不是那西楚霸王! 做好一切准备姜天昀准备以罗刹街为媒介进入其他镇魂街,可天枢街的位置十分奇妙,显然从罗刹街的位置无法一次达到,其中还会路过一块黑厄之地,而凡是进去过的寄灵人从无生还。 看来袁渊之并不是真的欢迎自己啊,此道考验足以致命,不过能让自己好奇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老姜,你把我带到罗刹街来干嘛?来找小亮玩吗?”花婉晴跟在姜天昀身后进入罗刹街,算上这次大概是第五次来了吧?每次和曹焱兵见面姜天昀都会和他口头撕巴两句,这次来也是为了拌嘴? “不,婉晴你得待在这里直到我回来。”姜天昀并没有过多解释什么,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只有待在罗刹街才是最安全的。 “……不,我不同意,你去哪我也要去。”花婉晴停下脚步,眼神异常坚毅,从小家里人就告诉过自己有恩必报,要不是那天老姜在身边或许现在的自己已经曝尸荒野,死不瞑目。 “你去不了,九等焦热的我都感到危机四伏更不用说七等大叫唤的你了。待在送外卖的这里你安全有保障。” …… “不,我才不收,我这里已经有个笨女人了再多一个我会被逼疯。”曹焱兵坐在桌边嘬泡面一边回应。 “哥哥!我已经应下来了,让花婉晴姐姐留在这里也没关系吧!”曹玄亮试图改变曹焱兵的想法,可后者却死不松口。 “小领导,你真的想把她放在我这儿?你都没有自信在路上保护好她,我一个跑外卖白天不着家就能保护她?”曹焱兵一字一句直刺姜天昀内心。 的确自己想把花婉晴留下纯粹是因为路上的不确定性太多,要是同行可能会掉入无底深渊,若是自己死了那倒没什么,要是连带花婉晴一起那可就是间接杀人了。 “而且,‘天英星’花荣傍身我不认为她一定需要你保护,或许会成为你的助力也说不定。” “但是哥哥……” “小亮去沏一壶茶过来,我在和姜当家的商量事情。”曹焱兵虽然嘴上不说却早已把姜天昀当成朋友,既想称王称霸身边的精兵良将必不可少,而第一步就是信任身边的良才。 “曹焱兵,你真的明白我要去做什么吗?危险程度不比在罗刹街低。” “我明白,我太明白了,自幼父母失踪,我和小亮相依为命,我信任他所以训练他独当一面,现在的他留守罗刹街我太放心了,而你呢?有危险就把人扔给我,你真的信任花婉晴吗?” 曹焱兵见姜天昀沉默不语继续说: “还是说,你真的觉得仅靠你就可以统领一切?当年魏蜀吴三国鼎立,魏国的五子良将虎贲双雄,吴国的五大名将,蜀国的五虎将,我从不觉得仅靠君主就可以统一霸业。” “若是你连信任身边人的气度都没有又何谈称王称霸?还是洗洗睡回去上你的班吧,寄灵人的世界不适合你。” 气氛一度陷入冰点,夏玲刚想说两句曹焱兵的不是,却被花婉晴拦住,现在绝对不是插话的好时机,就让他们自己交流,剩下的就看时间了。 突然姜天昀爆发出一阵大笑,声如洪钟,发自内心的笑意写在脸上,只见姜天昀起身深呼一口气,开口说: “没想到这么简单的道理居然还要你赐教,谢谢了焱兵,一语点醒了我。” “呵,你要是醒悟不过来我倒方便少了个竞争对手。”曹焱兵嘴上说着反话,脸上却同样展露笑意,能把朋友拉上正确思想那是再好不过。 “婉晴,抱歉,刚刚过激了。”没等姜天昀说完花婉晴笑着伸出手指抵住姜天昀的嘴。 “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道歉可不是个君王该做的事,我明白你是为了我好,但是你也应该依靠我一下。” “焱兵,你知道怎么到天枢街吧?” “行了,你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吗?门开好了快滚吧,看到你就烦。”曹焱兵伸手指向门外,一道空间门不知何时出现在灵槐树边。 “我先说好,黑厄之地我也不清楚那里有什么,穿越黑厄之地才能到达天枢街,你要是死在那里都没有人知道。”等到两人走到传送门门口,曹焱兵的声音从房里传出。 “放心,死不了,要是死了那也要做个鬼王。”姜天昀回应道。 只见姜天昀微微闭目,灵力缠绕自身,一套黑红色长袍缓缓出现在姜天昀身上,背后的刀鞘与虎魄绝煞严丝合缝,肩甲上的鎏金设计兽纹颇有几分上位者的气质。衣领上代表九黎族图腾的标志格外耀眼。 见大变样的姜天昀花婉晴瞪大眼睛,不是什么情况?寄灵人还能变身? “做什么?不穿灵衣?”姜天昀瞥了一眼愣在原地的花婉晴下意识问。 “灵衣?啥是灵衣?”灵衣的概念在花婉晴脑中仅限于有灵力的衣服,可那不是买的吗?还能自己做出来? 见花婉晴一副天然呆的模样,姜天昀渐渐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带她安全到达天枢街。 “花荣,你代劳吧,帮二傻子弄件灵衣。”姜天昀话音刚落,花婉晴体表突然散发出一股淡蓝色荧光,丝丝缕缕交织的灵力渐渐变成一件灵装,与姜天昀的气质截然相反。 袖口特意收紧为了方便挽弓搭箭,后腰处的箭袋中静静躺着用灵力制成的箭矢,身后的弓袋里正是花荣缩小数倍的天地日月弓。 而胸口处则选择了相对宽松的包裹式衣着,看不出来花荣还是个粗中有细的男人。 “哇塞,这灵衣比老姜的好看多了诶。”花婉晴转圈圈欣赏自己的灵衣,该说不说花荣是个很好的服装设计师。 “别转了,该出发了。”姜天昀及时制止原地转圈圈的花婉晴,率先进入传送门。花婉晴紧随其后,一脚踏入其中,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曹焱兵不知何时靠在门口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 “师父,你说他会来吗?” “会来,卦象上九死一生,不过确有一线生机,就看他能不能抓住了。”泼墨山水装饰的宫殿中袁渊之静坐在高座之上,缓缓摇动折扇面前的药炉仍在冒着腾腾热气。 “可是师父,要是他抓不住怎么办?”一边的少年抬头问,按照卦象里的九死一生来看,死而后生,魔中求佛。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抓不住,那便并非我们等待的那个人,如果真是我要找的人区区黑厄之地,不足以困住这条真龙。”袁渊之缓缓摘下面具,眼角一点殷红妆,朱唇轻启惊世人。眉心一点相思愁,此乃人间第一流。 “师父,您还是把面具戴上吧,徒儿还是适应不了您以女儿身示人。”李寻念瞥了一眼貌比天人的师父,随即立刻回过头继续摆弄自己的推演之道。 “呵,犟嘴。你小时候可从没说过师父的不是,现在长大了嘴皮子利索了是吧?”话虽如此可袁渊之莞尔一笑仍旧把面具戴上,世人皆知袁渊之推演之能举世无双,可知晓她是女儿身的却仅有一人。 “寻念,我出门一趟,去困龙锁巡查看看,你看家。”袁渊之带好面具起身离开,困龙锁锁住的东西可是足以改变世界局势的东西,不过…… 袁渊之嘴角浮现一抹诱人笑意,若是他足以到达天枢街,那就物归原主吧。 “师父别走啊!你还炖着药呢!哎哎!回来啊师父!”李寻念一面招呼已经走出门的袁渊之一面接手药炉,谁家好师父炖药炖到一半出门啊! “要帮忙吗阿念?”一边的房间中走出一个白发男人,嘴角含笑开口问。 “不了,你还是继续推演北斗七星将吧,这里我来。”李寻念头也不抬地回应,北斗七星将现在已经可以召唤出四位帮助镇守天枢街,唯独第五个玉衡始终无法注入星魂,无法成为战将。 “玉衡的力量太难引出,还是等渊之先生回来再说吧。” “淳风,你说我作为一个寄灵人说话分量怎么样?”李寻念稳住药炉后,抬头对白发男人提问。 “天枢街第二人,除去渊之先生不就是你了吗?” “你是谁?” “李淳风。” “我是谁?” “李寻念。” “那你是谁的守护灵?” “自然是你的。” “那你还不帮我继续看看怎么样才能调动玉衡之力啊,光靠师父他也忙不过来啊。”李寻念一脸鄙夷地看着略显懒散的李淳风,为什么师父的守护灵一副做事干净利落,李淳风就一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既视感? “哈哈阿念,药炉我来,你去看看玉衡星的态势你就明白了。”李淳风接过药炉,催促李寻念去工坊看看发生了什么。 “神神秘秘的,到底怎么了。”李寻念转头走到工坊之中,仪器中天枢、天璇、天玑、天权四颗星的能量源源不断地供给给北斗七星将的前四位战将,没有任何问题。本以为李淳风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可下一刻一道血色光芒的出现,令李寻念冷汗直冒: 玉衡血光,斗逆人亡! “这是……这是,不行快去找师父!” “阿念别着急,我看过了不是十死无生,而我们的生机就在‘九’这个数字上。”李淳风不紧不慢地开口,“九为至尊,至尊相救又有何惧?” “希望你是对的……”李寻念咽了口唾沫,如此恐怖的星象,天枢街恐要生变! 第九章 金佛寺 何为王道 黑厄之地自古以来有进无出十死无生,传闻中如同泥沼般的黑气会渐渐蚕食寄灵人的灵气,最终化为枯骨死在此处。 可真正来到黑厄之地眼前的景象似乎和传闻中不尽相同。眼前的青山绿水一望无际,小桥流水人家,青砖黛瓦,衣着朴素的人们来来往往有说有笑,这真的是黑厄之地吗? “两位贵客是从哪里来的啊?看衣服不像我们本地人啊。”正在捣衣的大娘见到两人热情地开口询问。 “啊是啊大娘,我们是路过这里的。”花婉晴率先笑着回应,希望能从口中得到些关于黑厄之地有用的信息。 “哎呦两位是来金佛寺拜佛的吧?来找善一大师的吧?”大娘十分自来熟地推测两人的目的,能来这种地方也只有可能是为了善一大师。 “啊大娘我们初来乍到,这金佛寺是个什么地方啊?”花婉晴追问道。 “哎呦,两位一看就是来求姻缘的吧?金佛寺啊可灵啦,我姑娘上个月请的善一大师求姻缘,这不前几日刚成婚,你们可算是来对地方喽。” 花婉晴与姜天昀下意识对视一眼,问题估计就出在这金佛寺上。 并且刚刚就有一股奇怪的感觉,仿佛浑身的灵力都在以一种极慢的速度消耗,虽说消耗速度足以忽略不计,可很显然这一情况的产生一定是黑厄之地的原因。 “大娘,金佛寺在哪呀?您方便给我和我……我男朋友带个路吗?”花婉晴深呼一口气勉强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大娘也不含糊,就要带两人上山求姻缘,可突然一道清脆欲耳的声音传入三人耳中: “两位施主是要去金佛寺吗?小僧恰好要回寺里,要是顺路不妨和小僧一同前往吧?” “啊呀禅心小师傅,你下山了啊,正好这一对呀想求姻缘!那可就拜托你啦。”大娘见小和尚也是满心欢喜。 不过也难怪,眼前的僧人皮肤白皙,眼眸清澈,宛如明矾入水。按理说僧人不应有如此相貌,如此相貌七情六欲中应当还有牵挂。 僧人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微微鞠躬双手合十,开口说:“两位施主,还请随小僧一道去往金佛寺。” “那便有劳禅心小师傅了。”姜天昀往前一步跟上僧人的步伐,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金佛寺绝对有问题。 路过半程,花婉晴突然凑到姜天昀身边耳语: “老姜我觉得这个小和尚有问题。” “你又发挥你的聪明才智了?小军师?”姜天昀嘴上调侃花婉晴,但不得不承认这次小军师的直觉也许是对的。 单不论为什么他会恰好出现在小镇中,光是浑身散发出的气息便让人极度不舒服,僧人佛光普照整日咏诵经文,身上的佛气应当萦绕身畔,可眼前的禅心师傅却浑身无半点佛气。 倒不如说身上反倒有一股死气! “不不不老姜,你相信我,我感觉他是个死人!”花婉晴并非没有证据,刚刚他双手合十的时候手上有一块十分明显的溃烂,甚至还有东西在蠕动,或许整个金佛寺都是这种活死人。 “婉晴,进去以后随机应变,能不能突破黑厄之地就看金佛寺了。”姜天昀低声回应,眼神不由坚定了几分。 另一边的天枢街深处,袁渊之缓缓前进,两侧的火把依次亮起,这里是天枢街最深处地下两百米的地方,当年九黎战败,黄帝将九黎族的神器分别封印在三个地方,而此处便是当年黄帝封宝的其中一处。 “虎魄绝煞已经物归原主,那这东西怕是也不远了。”袁渊之看着眼前被龙气镇压的神器不由笑了笑,若是能拿回这东西,怕是九黎的那位将军也可以重归巅峰时期。 “希望别让我等太久啊,姜天昀……”袁渊之嘴角上扬,驻足观望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如此神器哪怕是自己也垂涎不已,可终究还是该物归原主的好。 天枢街表面一片安静祥和和往常无异,可殊不知一股从来不被人知晓的力量已经打入其中,只待一声令下,整座天枢街便会瞬间陷入恐慌。 天枢街某处一个极度隐蔽的角落,一位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男人四下张望确认没有人跟踪后走到一栋房子前,推开门进入其中。 “大人,已经探查完毕,两位镇魂将的战力其中一位是四等大焦热另一位只有七等焦热。”男人双膝跪地朝面前的人毕恭毕敬地回答。 “哦?‘那东西’真的会在这里?”房中一位身穿东瀛武士铠甲的男人斜睨着眼睛看了看跪在面前的下属。 “大抵是无误的,土御门大人,我们什么时候把那东西抢过来?” “等,等待玉藻前的依托体苏醒,届时三位大妖一同现世,整个天枢街都会是我们的地盘。”男人起身拍了拍跪在地上侍从的肩膀,示意他起身。 “才逸,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从天枢街开始吗?” “土御门彻也大人深谋远虑,岂是我可以猜测的?”铃木才逸自幼被灌输的想法便是永远不要猜测主人家的想法,以及永远顺从主人家的意愿,哪怕是赴死也不皱眉。 土御门家为了将长子三人送入天枢街不惜以二十个侍从为祭品交给黑厄之地,这才让三个人通过黑厄之地进入天枢街。 虽说灵域有直接通往任何一条镇魂街的便利装置可就此三人闯入灵域无异于以卵击石。 “很简单,我相信你应该知道从唐朝传承而下的华夏著名推演奇书‘推背图’”土御门彻也说,“我们不仅要抢‘那东西’‘推背图’也要带回去,那样我们攻略华夏的计谋便成功了一半。” 推背图可趋吉避凶,其中记载的未来更是会根据所持有者的不同而变化,甚至知晓后可强行改变未来,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而这便是土御门彻也来这里的目的之一。 “可是大人,两位镇魂将在,我们该如何下手?”铃木才逸虽然也是大妖的依托体可灵力也不过才到达五等焦热,若是强行开战说不定他还不如那个年纪小的镇魂将。 然而土御门彻也却只是笑了笑,说:“三只大妖在此,即便他袁渊之有翻天的本领也是在劫难逃,除非天降神兵,但黑厄之地可不是个容易攻略的地方。” 两人的邪狞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房子里,一场浩劫即将来临…… 另一边的姜天昀两人已经跟随禅心师傅来到金佛寺佛门之前,金佛寺门前早已聚集起各种求姻缘或是求丰收的人们,见禅心大师回来每个人都笑脸相迎。 “两位跟随我进去找善一大师吧?” “小师傅我们可从没说过是来找善一大师的啊,你又是从何断定?”姜天昀目光如炬上下端详着禅心师傅,可后者却不紧不慢地笑了笑开口道: “师父有令,若是有外来客人求佛,无需在外殿求佛,师父会亲自帮助二位。” “……那就有劳禅心师傅了。” “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两位这边请。”禅心领着两人从另一条路进入金佛寺内殿,一般人无法进入其中,只有住持邀约才可有幸进入。 金佛寺不愧为金佛寺,内殿正中央摆放着一尊佛像,通体黄金制成,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佛像微微瞑目,嘴角上扬,佛光普度众生为众民解忧。 金碧辉煌的内殿之中,除去最大的一尊金佛,两侧的十八尊佛像形态各异,或慈眉善目或金刚怒目,或手持佛器栩栩如生。 如此佛门重地恶灵煞气不得滋生,更何况十八罗汉坐镇,又怎么会产生黑厄之地这种地方? 没等姜天昀继续思考,一道浑厚的声音从佛像后传出: “禅心,把两位施主带过来吧。” 禅心双手合十随即示意两位跟在自己身后,姜天昀深呼一口气,看来面前的人不是善茬,自己在踏进此处的一瞬间虎魄绝煞自带的煞气便被削减大半,自身的战意甚至也磨灭不少,主人似乎不太欢迎自己。 佛像后有一朵巨大的金色莲花,莲花之上一位面容和善的僧人正瞑目打坐,听到禅心的声音才缓缓睁开眼,面生佛相,此人是大善之人,绝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看来这位就是善一大师了。 “两位施主从何而来啊?”善一大师眼角含笑双手合十开口问。 “善一大师,我们是从很远的地方长途跋涉而来,只为了求教善一大师。”姜天昀同样双手合十,回应说。 “哦?是想要请教什么呢?” “敢问什么才是王道?”姜天昀思索许久,开口问。 “施主心中的迷惘,并非小僧足以开解,可小僧可以给施主一些愚见。”善一大师闭目思索,随即开口说: “王之道,无非二道,仁道与霸道。阁下身上煞气冲天,怕是属于后者,霸道一途,终会不得人心;仁道一途虽坎坷却易成正果。” 王道之途,霸仁两道,霸者不得人心,仁者难以修成,忆往昔周文王拉车八百步,周朝天下八百年。姜子牙愿者上钩,文王就是那仁王。 “霸而不嚣,君王之仁而不妇人之仁,此乃王道,小僧只可言尽于此,剩下的便看施主您了。” “多谢大师,天昀受教了。” “两位即是远客,不妨在客房住下几日,贫僧感到与两位施主缘分未尽。”善一大师笑了笑说。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大师收留。”姜天昀拱手回礼,如果说黑厄之地的前身就是金佛寺那金佛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成为外界闻之色变的黑厄之地? 如若想要得知缘由,或许住下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第十章 佛渡香火 灵佛山 “老姜,你就这么住下了?问题呢?不是说来找出去的线索吗?” 禅房里正在铺床的花婉晴忍不住吐槽,明明是来找逃离黑厄之地的办法,现在好了成了寺庙的房客,下一步是不是该出家了? 姜天昀并没有回应,反倒是细细端详窗外,一般来说寺庙里的佛像能有一尊普照佛光已经算是灵庙了,可金佛寺里的十八罗汉每一尊居然都有隐隐约约的佛光,如此强的法力,到底是为了做什么? 佛光的显现,首先条件就是虔诚的高僧,毫无疑问善一大师就是那位得道高僧,可一人居然足以引起十八罗汉的佛光,此人定然不简单。 “老姜,老姜!你在听吗?” “……啊?嗯,我在听吧,大概……” “唉,所以呢?接下来的计划?”花婉晴铺好两人的床铺,回头问。 “等。” “等什么?有什么发现吗?”花婉晴说。 “就是因为没有发现才要等,我总觉得这佛光是为了掩饰什么……” 金佛寺白天来求佛的人络绎不绝,姜天昀以房客的身份在金佛寺中闲逛,禅心师傅在前殿招呼香客,整个寺庙总共十个僧人,基本都是残疾人士。 有的天生看不见,有的天生腿有残疾,每个僧人虽然都有缺陷,可脸上总挂着一抹笑意,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可即便是如此神圣的寺庙同样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晚上六点必须关门谢客,庙内除去本寺庙人和房客任何人不得进入寺庙。 具体问起缘由,僧人们也只是说不清楚,不过被善一住持捡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条规矩,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是这样。 “禅目师傅,六点关门是有什么讲究吗?”姜天昀不死心换了个僧人继续问。 “啊,是姜施主啊,规矩是住持定下的,您若是问小僧缘由,那小僧也并不知晓。”禅目笑了笑,毕恭毕敬地回答,言语里尽是真诚,正所谓出家人不打诳语。 “禅目师傅,你们都是被住持捡回来的吗?” “没错,虽不知施主从何得知,可事实如此,善一住持是个好人,给我们吃饭还给我们住处,不在意我们身有残疾。”禅目师傅提起善一住持满脸都是向往,如果世间有真佛,那大抵是和善一住持一样的吧。 姜天昀谢过禅目师傅的解答后便起身离开,不论怎么想都觉得晚上六点过后关门有蹊跷,六点正是晚间求佛的好时间,关门多少有些不符合常理。 时间很快来到夜晚,金佛寺如往常一般关门谢客,等到客人们一个个陆陆续续下山,寺院大门缓缓关上,顿时前殿一片漆黑,蜡烛也被僧人们掐灭。 内殿却一如白日灯火通明,僧人们相互道了声晚安,便各自回房休息,每日都会有例行巡逻的僧人,而今日便是白天碰到的僧人之一禅噤师傅。 禅噤师傅手提灯笼,开始从外殿开始巡逻,若是有客人忘记离开,还得催促客人离开。 等到禅噤师傅走远后,姜天昀才敢从院墙上翻下,他查看四周确认没有人后,便往内殿的方向前进,为什么内殿灯火通明?六点关门的意义是在哪里呢? 抱着疑问姜天昀蹑手蹑脚往内殿走去,内殿果不其然如白天无异,可此刻十八罗汉的金光却不再普照众生,目光纷纷往内殿深处望去,佛光顺着目光一同往深处照耀而去。 姜天昀心生疑惑,到底是什么东西要用到那么多佛光?如此数量的佛光的用途到底是什么? 佛光普度众生,可另一个用途人们却不曾知晓那便是闭佛眼。 佛眼二八开分,两分睁八分闭,见不得人间疾苦却又不忍心见六道众生叫苦不迭。 可若是佛眼一旦闭上那便不知人间疾苦,曾经有僧人妄图依靠自身的佛缘闭上佛眼可结果却是受到金刚之怒。 可如果借十八罗汉之佛光,闭上佛眼,为祸一方那倒也未尝不可能。 姜天昀顺着内殿一直往里走,越往深处佛光更盛,直到出现一间禅房姜天昀才缓缓停下脚步,佛光源源不断照进禅房,周边的墙壁上不知什么缘由刻满经文。 到底是什么东西? 姜天昀缓缓靠近禅房,在纸窗上轻轻戳破一个小口,透过小口观察里面的情况。 只见善一大师盘腿而坐,嘴里振振有词,佛光不断聚集在他面前,可始终无法聚集,而此刻的善一大师早已满头大汗,呼吸沉重。 大约五分钟后善一大师转过身深呼一口气,佛光瞬间归位。姜天昀瞳孔骤然放大,善一大师转身的一瞬间,在他面前摆着的居然是一颗跳动的黑色心脏! 没等姜天昀反应过来,禅房里便传出善一大师浑厚的声音: “姜施主,夜晚造访老衲可是有何要事啊?” 见自己已经被发现姜天昀也不藏着掖着,进入禅房向善一大师行了礼,得到应允后姜天昀盘腿而坐坐在蒲团上眼前正是那颗跳动的心脏。 “施主我知道你的疑问,老衲从不谋财害命,这颗心脏……是老衲我的。” “善一大师您……”没等姜天昀问,善一大师只是笑了笑继续说。 “施主你应该看过金佛寺的僧人了吧?天生苦命,我看不过他们受苦,不过老衲的力量实在有限,我只能一点一点代他们受过。可禅心这孩子……” 善一大师突然抬头望向姜天昀,淡淡开口: “他生而无心,心脏是一团戾气,可他却活的好好的,我捡到他时,他的父母均已去往西方极乐,老衲希望自己可以救他,可老衲也无法承受这股戾气,只得靠诸位罗汉的佛气压制戾气。” “善一大师,我没看错的话您也应当是个寄灵人吧?”姜天昀突然问。 “施主慧眼识人,老衲佩服,老衲确是寄灵人,否则也不可能撑到现在。禅心始终不愿意放下心里的那一抹执念,老衲也不清楚那是什么执念,不过施主你应当可以救他。” “我?善一大师您可莫开玩笑,我不过是普通人,又如何拯救禅心师傅?” “你可以,如果是你一定可以。禅心的执念就麻烦你了。这是我作为住持的愿望。希望施主切莫推辞。”看到善一大师花白的胡子姜天昀一阵不忍,只得答应下来。 “那一切便拜托你了,姜施主。还请把爱徒拉回正轨……”说完后姜天昀便告别善一大师回到禅房。 禅房里花婉晴还没有睡着,见到姜天昀回来立马凑到他身边开口问:“怎么样,有什么消息吗?” “我大概知道黑厄之地是什么东西了。”姜天昀若有所思,如果自己猜得没错那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啊?什么东西?你在说什么啊。” “婉晴,记住,明天你熟悉内殿,并且一定要记住大抵位置,我大概知道要怎么出去了。” 花婉晴虽然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可还是点点头,在办事动脑子这方面还是老姜比较擅长。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姜天昀一觉醒来已经正午时分,门外却没有昨日的喧闹,今日没有香客上门求佛吗? 打开门,恰好撞见路过的禅心师傅,姜天昀一把叫住禅心,询问今日怎么没有香客,禅心双手合十解释道,今日善一住持的师兄来研讨佛法,故不见客。 “师兄?善一法师还有师兄?” “既是佛家子弟自是有师兄弟,泽海师叔在万福寺修行,还是很有威望的。施主想去看看吗?小僧可以带路。” “啊,不麻烦禅心师傅了,我可以自己去看看,您忙您的。”姜天昀告别禅心看着内殿的方向若有所思,这个节骨眼来寺庙里不是求佛就是挑事,不知道这所谓的泽海大师属于前者还是后者。 内殿之中,两位大师相对而坐,善一大师一言不发继续敲着手里的木鱼,嘴里念诵佛经,反观一边的泽海大师则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居高临下的样子令人无法把他和得道高僧联系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木鱼声也渐渐停息,善一大师睁开眼,双手合十,毕恭毕敬地叫了声:“泽海师兄。” 然而泽海并不领情,冷哼一声,几乎是命令的语气: “善一,我说过把那小子交出来,他到底是什么你不明白吗?不要逼师兄和你反目成仇。” “师兄,出家人慈悲为怀,我佛慈悲若是见到此子定然也会如此,师兄又为何步步紧逼呢?” “我步步紧逼?我是最后的通牒,你若是再执迷不悟,那只能让灵佛山僧众三日后来和你好好谈谈了。” “那便来吧,正好师弟斗胆讨教诸位高僧。”善一大师的眼神变得坚毅无比,出家人可以慈悲为怀亦可以金刚怒目,若是定要赶尽杀绝那么只能以金刚之怒相迎。 “好,很好。善一,你会为你今天的决定而后悔!”泽海愤然离去,只留下善一大师一人坐在内殿。 “姜施主,若是来了就陪老衲聊聊吧。” 姜天昀从门后缓缓走出,挠挠头尴尬一笑,刚才的对话自己听的一清二楚,虽不知他们谈论的到底是什么,但唯一能肯定的是说的小子应当就是禅心师傅。 “善一大师,您又为何为了他们做到这种程度呢?”姜天昀不明白,非亲非故又为什么要为了他而不惜与万佛寺的所有高僧针锋相对。 善一大师并没有正面回答,反倒说了句迷迷糊糊的话:“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佛慈悲若是有灵定会了解善一所行之事皆为佛道。” “我已时日无多,禅心这孩子本心不坏,是个懂事的孩子,若是我死了,能请施主你带他出去见见世面吗?” “善一大师,您说什么呢,您一看就是长命百岁的命啊。” “长命百岁么……功德圆寂百余年,为渡魔心修为散……”善一大师不再说什么只是继续敲木鱼诵经,气息从未有过的平稳。 姜天昀缓缓起身,微微鞠躬告别善一大师,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股山雨欲来前的宁静之感。或许万佛寺上山的那天就是破解黑厄之地的关键。 “嗯?姜施主?已经见过住持和师叔了吗?”禅心手持扫帚恰好撞见从内殿往外走的姜天昀下意识问。 “嗯见过了,泽海大师真是德高望重,已经进入无我无他之境了。”姜天昀忍不住讽刺道。 “姜施主过誉了,出家人本就修身养性,不过分内修行之事罢了。不过住持有令,金佛寺四日不见客,两位施主若是要离去还请尽快。”禅心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说。 “禅心师傅我等还想领略几日佛法,还是叨扰了。” 禅心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微微颔首,“那两位施主就暂时住在禅房里吧,一炷香后我会送去斋饭。” “麻烦禅心师傅了。” “阿弥陀佛,施主客气了。” 看着禅心离开,姜天昀若有所思,看来灵佛寺一定是破局的关键,那便看看三日后到底是个什么盛况吧…… 第十一章 不堪佛心 魔佛降世 三日稍纵即逝,金佛寺整整三日闭门谢客,山下的居民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纷纷心照不宣地不许上山,直到再次看到金佛寺的僧人。 内殿中,善一大师聚集了一众弟子唯独不见禅心。除去善一大师外,其余八位弟子个个静闭双目,念诵佛经。 其中虽有人失明,断足,失聪,可对于佛的敬重却从来不比普通人少,善一大师同样十分喜欢这些弟子,可…… “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只是可惜了我的弟子们……”善一大师突然开口,如果自己的推算没错,那明年的今日便是自己的祭日,可即便自己有错,其他僧人是无辜的,陪自己一个老头子赴死未免太可怜了。 “师父切莫言此,佛家子弟定当无欲无求,不过是一条命,早登西方极乐而已,况且禅心师弟若是还活着我们金佛寺的根源就在!” “禅目……好,好啊,有你们这些徒儿,老衲此生无憾。” 没等善一继续说什么,金佛寺的大门口便传来一阵嘈杂之音,佛门重地不可吵闹的规矩居然毫不遵守,这帮人真的能算是高僧吗? 不大会儿领头的和尚便来到内殿,满脸横肉一副酒肉和尚之相。善一大师头也不抬地继续念诵佛经,眼不见为净说的便是如此。 “善一,那孽子你把他藏哪去了?”同行的僧人快步上前,厉声呵责,却被领头的和尚制止。 “诶,师弟,何故如此?善一大师好歹是降龙罗汉认可的僧人,如此对他可不合礼数啊。”领头僧人笑了笑走到善一身边,开口说: “若是你没有为那孽子普照佛光驱散煞心,或许我还畏你三分,可现在当年的怒目降龙,不知道现在还剩几分力呢?” 善一大师仍旧吟诵佛经,丝毫不在意他说什么,一心向佛便是善,不要在意身边人说什么,问心无愧便好。 “你若是执迷不悟……那我们一众僧人便踏平这金佛寺!”领头僧人爆发出一阵灵力波动毫无疑问他也是个寄灵人,能说出如此话语,一定有资本。 “你敢!” 短短二字却夹杂龙吟!恍惚间一条金龙盘踞于善一身后,阵阵龙吟响彻寰宇,灵佛山僧众也不由后退几步。 “呵,善一,你还以为你是当初的怒目降龙吗?现在的你不过是在硬撑,降龙罗汉的力量早已被你用作净化那小子的煞心了,现在的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主动交出那小子,二作为佛家叛徒被杀死,我们再把整个金佛寺翻一遍!” “想杀我,那就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降龙!”话音刚落一条金龙自大殿之中飞出,一阵金光闪过,一位身穿袈裟的僧人双手合十,金龙盘踞于身,举手投足间散发阵阵佛家金光,好一位降龙罗汉! “呵,善一,曾经的确我不敢动你,可现在的你,我弄死你便如同弄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笑狮罗汉!”刹那间一阵狮吼与龙吟相互抵消,一道身影出现在那人身后,慈眉善目的僧人身旁跟着一只巨大的狮子,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看来善一你是要执意抵抗了?” “小僧今日便讨教诸位僧众了。”善一双手渐渐浮现一层金光,那便是参透佛门奥秘出现的招式——大造化掌,无欲无求万事万物一掌灭杀。 “那我们也不客气了,诸位,起阵!”身后的一众僧人纷纷盘腿而坐,或捻指或掐法指,不多不少正好十八个。 善一微微一怔,佛门绝学十八罗汉阵,一旦阵法结成,天魔也难逃! “结‘四非阵’!”话音刚落,禅目,禅噤,禅足,禅听四位僧人坐镇四个方位把其余师兄弟纷纷包围在内,四位僧人恰好对应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动,此阵应当可以勉强抵御十八罗汉阵。 降龙怒喝一声,双拳如同游龙一般朝笑狮罗汉直冲而去,而笑狮罗汉不躲不闪,伸手抓住降龙直冲而来的龙拳,脸上的笑意却愈发灿烂。 领头僧笑了笑,果然如此,擅战的降龙罗汉都因为佛光透支成为如此模样,那更不用说早已年迈的善一,这么多年的心头之患可算是得以铲除。 “降龙,若是……”没等善一说完便被降龙罗汉一个坚毅的眼神喝止。 “善一,从小看着你长大,你什么样我再清楚不过,你所做的一切没有错!我降龙没看错人!” “罗汉……有您这句话,善一……死而无憾!” 十八罗汉阵的压迫仍在继续,四非阵也不过是勉强抵挡,四位僧人咬牙坚持,住持都在为了保护师弟奋斗,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停下? 善一虽年迈,可速度却依旧不减当年,一掌震退上前的僧人,大喝一声,冲向领头僧,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大造化掌对业障浓厚者有奇效,而和尚本就无欲无求,所以作用应当不大,可下一刻善一瞬间怔住了。 只见大造化掌打入领头僧人体内,顿时一股黑气从体内迸发而出! 领头僧人踉跄两步,抬头看向善一的眼神中杀意又浓了几分。 “果然,你不死,我难以入眠啊。” “你居然自甘堕落,堕入魔道,我今日就要替天行道!”善一酝酿灵力,大造化掌上凝聚了所有的修为,即便是天魔亦可一掌灭杀,接下这一掌不死也残。 可领头僧人却不紧不慢地站在原地,嘴角露出一丝邪狞的笑意,浑身散发的黑气连笑狮罗汉也开始发生变化。 笑狮罗汉浑身佛装一点一点剥落,取而代之的一张无比狰狞的鬼面!这是罗刹鬼!根本不是什么笑狮罗汉! “此乃大造化,无念无欲无求,方可大成,此即大造化掌!”巨大的金色掌印直直击中领头僧人冲击力之大连院墙也被余波化为齑粉。 降龙罗汉同样化为龙躯一口咬断罗刹鬼的头,撕碎那恶心的躯体。 本以为就此尘埃落定,可那东西却扭曲着身子再次起身!只见他自己掰正被轰断的脖子,脸上挂着僵硬的表情,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即便是老了也有如此力量,要是换做以前,我怕是死在你手上了啊。”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善一勉强站起身,擦去嘴角的一抹鲜血,开口问。 “你可以称呼我为……福柏托耳,不过他为了杀掉你还真肯下功夫啊,居然愿意把灵魂出卖给我。”福柏托耳褪下人皮露出原本的黑翼恶魔模样。 “好了,我也该履行我的职责了。你可以……去死了!”下一刻,锐利无比的手瞬间穿透善一大师的胸膛,降龙本想上前阻止可本就油尽灯枯的身体此刻同样遭到重创,开始了幻灭。 身后的一众僧人泪流满面,却仍旧维持四非阵,师父嘱咐过一定要撑住,哪怕是死了也不能让师弟被找到。 善一大师的生机迅速流逝,最后时刻善一大师看向一个方向,张了张嘴,缓缓闭上眼,曾经威名远扬的怒目降龙此刻却死在了恶魔手上。 “快去帮忙啊花荣!花荣!你快出来!算我求你了,去帮帮大师,算我……求你了……”花婉晴红着眼眶大声呼唤花荣,可没有任何回应,姜天昀手中的虎魄绝煞早已出鞘,可却完全无法触碰到任何人,想要去救赎却又无能为力大抵就是如此感受。 花婉晴与姜天昀早已埋伏在此,可不知为何他们似乎看不见自己,自己也无法参与今日的事情,姜天昀此刻咬紧牙关,攥紧拳头指甲刺进肉中渗出鲜血。 刚才善一大师绝对是看向了自己的方向,他到底想说什么呢? 不等姜天昀猜测,内殿之中所有僧人被尽数抹杀,福柏托耳如同丢垃圾一般扔下最后一个僧人的头颅,笑了笑不过如此。 福柏托耳顺手剖开所有人的胸膛,取出一颗又一颗红彤彤的心脏,如同吃零食一般送入嘴中,鲜血夹杂着碎肉从福柏托耳嘴边流下。 “呵,老东西居然没有心脏,怪太奇怪了。” “师父……师兄……?” 福柏托耳先是一怔,随即顺着声音来源望去,此刻的禅心内心一片空白,眼前的景象不知为何却让他毫无波澜,明明死掉的是陪伴自己长大的师父和师兄可为什么,眼泪流不出来? 师父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内殿?是自己犯错了吗?禅心本想向师父请罪,一定好好吃斋念佛,可现在…… 禅心,记住了,人不能没有心,我说的可不是心脏,我说的是自己的本心,人无本心与魔无异,明白了吗? “师父……禅心愚钝,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禅心还需要您的教导,需要您的呵责,也需要您的陪伴……” 小子,接受我吧,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我可以帮你复活善一……接受我吧,不要反抗…… “复活……师父?” 是的,我有能力,只需要五百八十一颗心脏,我就可以帮你复活师父和师兄们,怎么样?是放我出来还是等死呢…… “不论怎么样都是这样子吧?我不习惯没有师父师兄们陪伴的日子,只要你可以复活他们,哪怕要我的灵魂也给你……” 哈哈哈,我可不需要那东西,我只是想看看这世界上的人到底是多么傻,居然还会相信我这种东西…… …… 刹那间,乌云遮天蔽日,黑色雷电瞬间弥漫一方天地,鬼哭狼嚎此起彼伏,压抑之感连福柏托耳也感到喘不过气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咚——咚——咚——”三声鼓响,禅心双目赤红,浑身再没有一点佛相,浑身散发出一股妖媚之感,只见他缓缓抬起手,一根禅杖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中。 “三界崩毁,六道寂灭,佛心已毁,邪僧破心恭迎六梵天主波旬。” 下一刻一道巨大的身影渐渐浮现,那东西三头六臂,尖牙狰狞,身后的邪魔盘缓缓转动,发如烈火,浑身是妖异的紫色,头顶一对巨大的兽角,呼吸之间便是煞气冲天。 只见波旬缓缓降落,双足踏足之处皆为火海,手持一把斩佛刀居高临下地凝视福柏托耳,只要破心邪僧一声令下,福柏托耳立刻便会化为刀下亡魂,可破心却掷出禅杖稳稳立在金佛寺上空,笼罩住师父与师兄的尸体,双手合十,流出两行血泪: “若是佛不见人间疾苦,那便由我来做这世间第一个魔佛。” 波旬口吐煞气渐渐笼罩住包括金佛寺在内的一众地区,连同山下的小镇同样包围住。 下一刻数十颗血色的东西腾空而起尽数被破心邪僧吸入禅杖之中,波旬冷哼一声消失在金佛寺上空,只留下成功蜕变的破心邪僧。 接下来的景象便是邪僧狩猎来到黑厄之地的人们,不断收集心脏希望有朝一日可以集齐心脏换取师父和师兄们再次出现教导自己。 再然后画面开始变化,破败不堪的金佛寺,端坐其中的破心邪僧,还有站在门口的姜天昀与花婉晴。 姜天昀感到自己的灵力已经可以正常流动,才意识到现在才是真正的攻略时间,而面前的邪僧,就是黑厄之地的始作俑者。 第十二章 福柏托耳! 沉睡的无心者 “禅心,还是说该叫你……破心?” “称谓有何重要?两位施主。破心谢谢两位施主,两颗心脏我就收下了。”下一刻破心的身影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在姜天昀面前,禅杖与虎魄绝煞相互碰撞火花四溅。 姜天昀被余威震退数步,持刀的手同样止不住颤抖,力道震得虎口生疼,这股力道怕是有七等大焦热的力道了。 战斗之中从无谦让,更何况是如此境地?破心挥舞禅杖灵力缠绕在上面,不断击退几度上前的姜天昀,姜天昀不过九等焦热的实力,应对跨一整个大境界的破心简直就是螳臂当车。 更何况对方的守护灵是第六天魔王波旬,再加上对方的大焦热的境界,夸父对上波旬胜负同样未有定数,怪不得曹焱兵让自己别死了,合着里面有这种东西在。 仅不过几个照面下来姜天昀便已气喘吁吁双手不住地颤抖,若不是九黎族的强悍肉身怕是已经死了几百回了。 “施主莫要抵抗,仅一瞬间的事。若是执意抵抗,破心也懂些折磨之法。”破心缓缓靠近姜天昀,手中的禅杖散发出幽幽煞气,一旦被缠住怕是会受尽折磨。 “破心,你当真要为了师父师兄而杀死五百多人吗?” “无聊的问题,能复活师父的话,哪怕是灵魂我也愿意付出,更何况是你们的心脏。”语罢,姜天昀只感到一阵寒光闪过,出于本能的意识告诉自己往后撤!用所有力气往后撤! 即便及时感到杀意,禅杖闪过,姜天昀脸上依旧出现一道口子正渗出丝丝鲜血,并且出血量正在不断增加。 “被鬼佛禅杖打伤,你便等着流血而亡吧。”破心冷冷的话语不断在姜天昀耳边游荡,若是不能击败他别说天枢街能不能活着都成问题! “呼……婉晴,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姜天昀调息片刻后偏过头对身后的花婉晴低语道。 花婉晴轻咬嘴唇,望着姜天昀毅然地点点头。 “很好,去找。我觉得善一大师一定在那里留下了什么,快去找,我来挡住破心。”姜天昀再次直起腰,双腿骤然发力再度与破心战到一起,花婉晴咬紧牙关往记忆中的内殿冲去,信任他,姜天昀不会死的,他可是能创造奇迹的男人。 等到花婉晴跑远,破心却并没有阻拦,区区大叫唤能翻起什么风浪?只要把焦热巅峰的姜天昀解决,杀掉那个女人不过是时间问题。 虎魄绝煞不断吸收黑厄之地中的煞气,反哺给姜天昀,可也只是杯水车薪,禅杖每次划过都会留下一道口子,即便不大也会导致出血量增加。 反观姜天昀的全力阻挡,破心却仿佛从未动用过全力,禅杖挥舞间尽数挡下虎魄绝煞的攻势,并且抓住挥刀空隙进行反击,如此滴水不漏的攻势浑然天成,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破绽! 一旦就这么被动下去毫无疑问先死的一定是自己! “呼,婉晴,你可得快点,不然我可交代了。”姜天昀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右手双指划过虎魄绝煞的刀背,刹那间一声虎啸震退煞气,留下半径一米的空白圈,连同姜天昀身上导致流血的煞气也一并震碎,在虎魄绝煞面前玩煞气,无异于班门弄斧。 姜天昀举起虎魄绝煞,直指破心。眼中对战斗的狂热几乎要溢出眼眶。 “现在开始……第二回合。” 另一边的花婉晴在金佛寺中狂奔,得快些找到内殿,姜天昀这个傻子不会迂回只会强攻!再不快些怕是见到的就是一具没有心脏的尸体了。 波旬的破坏力过于强盛,导致整座金佛寺几乎成为一片废墟,可异样的现象令花婉晴感到一阵疑惑。 明明连寺里的大佛也遭到摧毁,可为什么禅房却一间都没毁? “主子,禅房里有人的气息。”花荣突然开口说。 “啊?花荣这个玩笑不好笑,现在的情况怎么可能会有人?”花婉晴嘴上抵触花荣的话可身体却不自觉走到禅房旁边,如果花荣没开玩笑,那到底是什么情况? “主子,什么时候我都可以开玩笑,但现在这种情况怎么看都不是适合开玩笑的场景吧?” 得到花荣的答复后,花婉晴越发好奇禅房里到底是什么。 或者说里面躺着的,真的是人吗? 花婉晴吞了口唾沫,伸了几次手又缩了回来,最终忐忑不安地放在门把手上,门后如果真的是人,那或许来到这里的都没死,只是被挖了心脏带到了禅房,并且用某种秘术让他们还活着。 只要打开门一切猜测都会揭晓,花婉晴正待推开门,花荣突然出现,翻转雪山飞龙枪一把挑翻躲在暗处正欲偷袭的东西。 那东西被突如其来的一枪击中腹部,力道之大顿时被抽飞出去,翻滚数圈才停在庭院中央。 那东西啐出一口血沫,缓缓起身。花婉晴瞳孔疯狂地震,一股浓烈的杀意散发开来,眼前的东西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导致金佛寺灭门的罪魁祸首——噩梦恶魔·福柏托耳! “福柏托耳……你居然还没死。”花婉晴眼神突然无比淡然,恨不得立刻弄死眼前的东西。花荣同样经历了金佛寺灭门之痛,自己几欲出去与那厮拼杀百个回合,可一股力量将自己禁锢在花婉晴体内,现在好了总算有机会亲手灭了这厮! “你认得我?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但是死在我福柏托耳大人手下,你应该感到荣幸。”福柏托耳张开恶魔翅膀,双手渐渐化作镰刀,只见他舔舐着镰刀眼神中尽是不屑。 “主子,交给我了。我花荣定将这厮斩首于此!”花荣紧握雪山飞龙枪,浑身散发出绝对寒气,口中呼出阵阵白雾,蓄势待发。 “你应该感到荣幸,斩杀你这畜生的是梁山泊好汉天英星花荣!”话音刚落,花荣化作一道流光,枪如流星一枪刺穿福柏托耳的一只翅膀,瞬间扭转腰肢枪头急速调转竟硬生生将其中一只翅膀撕了下来! 福柏托耳吃痛足爪一把抓住雪山飞龙枪连同花荣一起甩开数米。花荣瞬间空中转换武器,天地日月弓从腰间飞出,挽弓搭箭,整个过程不过瞬息之间。 绷紧弓弦,携带着花荣怒气与绝对寒气的一箭激射而出,破空声振聋发聩,福柏托耳还沉浸在丧失翅膀的痛苦之中,另一波攻势已然降临。 寒箭刺穿另一只翅膀,附带的寒气瞬间弥漫整个翅膀,如果说刚刚的翅膀是被花荣撕下来的,那这一个便是自己脱落。 此刻的福柏托耳失去双翼,已然无法飞翔,无法飞翔的鸟威胁甚至不如一只鸡,花荣挽弓搭箭不由分说就要了结福柏托耳的生命,以求告慰善一大师等人的在天之灵。 可福柏托耳接下来的话却令花荣迟疑了: “你要是杀了我,他们的梦就会瞬间破裂,血液循环加速立刻就会死,来吧动手吧,如果你愿意放弃他们生命的话,哈哈哈!” 失去依托体的福柏托耳实力大打折扣,再加上被波旬的煞气压制,此刻的实力不过是二等焦热,而花荣五等焦热的实力轻而易举便可杀死福柏托耳。 若是不拿所有人的性命做要挟怕是离死不远了,单且不论花荣,光是那边的女人都会怀着慈悲之心,一时半会儿他们还需要自己。 “聒噪!吃某家一箭!”说罢花荣一箭了却福柏托耳的生命,却被花婉晴制止。 “别,花荣!把箭放下,他说的是真的。”花荣迟疑片刻还是放下天地日月弓,双手不自觉握住雪山飞龙枪,一旦他有什么轻举妄动,那便再废他两条腿。 福柏托耳的名字花婉晴在神话中听过,睡梦之神的三个孩子之一,掌管噩梦会让人陷入梦境无法苏醒,而人在睡梦中身体机能的消耗都会降到最低,从而保证身体运作,没想到居然会用这种方式来保存没有心脏的身体。 “哈哈,还是这个女人明白,我要是死了,那些人就会瞬间大出血,然后死亡,所以啊我还有用,你杀不了我。” 福柏托耳仍在喋喋不休,丑恶的嘴脸令人厌恶,花荣死死握住雪山飞龙枪,虽说对福柏托耳的恨意浓厚,可小不忍则乱大谋,若是他死了,禅房里的人就会丧失最后一线生机。 “花荣,把他做成‘魔彘’。”花婉晴思索片刻突然开口。 “主子,某家会忍住……啊?主子你说什么?”花荣怀疑自己听错了,再三询问。 “我说,把他做成‘魔彘’,反正你的雪山飞龙枪可以冻结对吧?把他四肢卸了,再冻上伤口,刚好我出门带了绷带和止血药保证他不死就好了,金佛寺的账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福柏托耳听着这一切一愣一愣的,不是,到底你是恶魔还是我是?做成“魔彘”这是一个女孩应该想到的东西吗? “主子,你好坏啊。不过……手段高啊。”花荣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只是斩断手脚倒是便宜你了。” 没等福柏托耳抗议,花荣扛着雪山飞龙枪一步一步逼近,先是挑飞两条腿,再冻结部分伤口保证出血量不会太大,随即又是两条手臂,如此循环,直到福柏托耳只剩下一个脑袋跟身体。 花婉晴撕开绷带倒上止血药开始止血,绷带一圈一圈缠绕直到将福柏托耳绑成粽子不再出血才停下。 “主子没听过你会包粽子啊?新学的?” “什么粽子!我这叫紧急包扎!懂不懂啊,不懂别乱说!” “行主子,我多嘴了。”花荣拎起“粽子”放到禅房门口的柱子边,扛起枪笑了笑,果然不会动的敌人才是好敌人。 “行了,先不管这粽子了,快点找内殿,万一真的跟老姜说的一样善一大师留下东西了那或许可以制服破心。” “行,主子听你的。”一人一灵开始往记忆中的地方摸索而去,如果姜天昀推测没错那一定就是最为关键的东西。 第十三章 死而后生 六道之外不朽尸道 “施主还是莫要挣扎,仅靠奇技淫巧无法战胜贫僧,若是施主放弃抵抗,贫僧可以给施主一个痛快。” 破心一步一步逼近,手中的禅杖早已血迹斑斑,虎魄绝煞的抵抗之域同样被粉碎殆尽,姜天昀啐出一口血沫,看了看失去知觉的左臂,笑了笑,再次起身。 “哈哈哈哈,不愧是邪僧破心,如此力量反倒让我兴奋了。” “我劝施主还是不要站起来的好,否则被砸断双腿可不如放弃抵抗好受。”破心淡漠地开口,浑身佛性全无,取而代之的是由内而外的魔性。 “感谢你的意见,可是,我九黎子民可从没有未战先降的规矩。”姜天昀单手握住刀柄,只要一息尚存那便战,直到再也握不住刀,再也站不起来,哪怕是死,也要扑上去咬掉敌人一块肉才肯罢休这就是战之九黎! “好气魄,上次能与我战到现在的还是个叫李枫霖的镇魂将,不过他似乎还有个随母亲姓的妹妹,要是有机会一定让他们九泉之下团聚。” 破心嘴角勾勒出一抹邪魅笑意,只见他双手展开,双目微暝,刹那间血色天空再度降临,那骇人的鼓声再度敲响,嗜血的魔王将再度重临世界。 下一刻天空仿佛被撕开一道口子,一道紫色身影悬于空中,背后的邪魔盘依旧转动,那东西仅仅只是眼珠转动瞥向姜天昀,便让姜天昀感到一阵呼吸困难。 毫无疑问这就是第六大自在天魔王——波旬! “你应该感到高兴,我让波旬来料理你可是最高规格的敬意。” “呵,那可真是……多谢了!”刹那间,一道巨大的身影踏碎大地,举起巨杖直冲天际的魔王波旬。 “无知小儿,拿命来!”夸父借助星神之力瞬间增幅力量,桃木神杖此刻有千万斤,足以击落万物。 波旬转头望向来者,什么也没说,背后的邪魔盘微微转动,最后停在“刀”字之上,刹那间杀佛刀与桃木神杖死死相对,波旬被突如其来的力道击坠地面激起一片灰尘。 夸父稳稳落地,脸上的表情却异常凝重,刚刚的力道换作一般人早已被挤压成浆糊,可那把刀却有些古怪,连无比坚实的桃木神杖上竟也出现一道划痕,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夸父!那是第六天魔王波旬!小心应对!”姜天昀在夸父星神庇佑的光辉之下伤势好转大半,连失去知觉的左臂同样恢复。 既然你出了波旬,那我便出夸父,九黎族最讲规矩,你若是单挑我奉陪,可你要是群殴,那我也只能如此对你。 “阿弥陀佛,施主果然也是个强大的寄灵人,不过,一旦主人死了,那守护灵再强大也只会幻灭。”破心消失在原地,再度出现时已然到达姜天昀身边,随手一挥姜天昀便如同断线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还在虎魄绝煞的抵挡才没有被一招致命,一个大境界的差距根本不是守护灵可以弥补的东西。 自己不过是焦热,夸父的奇袭也不过生效一两次,一旦被波旬抓住机会还是会被压制。难道真的对破心毫无办法? “战斗分心,可是大忌。”破心凌厉的攻势再度袭来,姜天昀来不多想只得出招堪堪挡下直击要害而来的攻势,完全陷入被动,守护灵的战斗同样如此。 夸父的桃木神杖与杀佛刀的每次碰撞都使神杖的缺口扩大一分,怪不得此刀足以弑佛,冲天的煞气与怨气虽不及那位却也足够猛烈。 夸父刻意拉开距离,星神的眷顾尽数落在自己身上,沧古星纹显现于身,桃木神杖渐渐变化成一柄巨斧,不断与杀佛刀砍杀,上古战神在第六天魔王面前也不过只是够资格交手,想要碾压简直是天方夜谭。 “死来!”夸父怒吼一声,抡圆斧头一把抵开波旬的杀佛刀,朝波旬的脖子一斧直下,斧头砍进一半,却再也无法进入半分。黑色血液噗嗤噗嗤往外流。 波旬脸上渐渐有了怒色,一声巨吼震退夸父,身后的邪魔盘继续转动,直到转在“界”上才缓缓停止。 只见波旬双手合十,嘴里传出恶魔般低语: “大自在天魔界,现。” 话音刚落,一道半径五十米的屏障,瞬间笼罩住两人,顿时夸父只感到有一瞬间杀意全无,有的只有欲望与享乐。可片刻后夸父再度举起斧子寻找波旬,可波旬却早已消失在原地,不见踪影。 “哦?大自在天魔界?贫僧也是头一次见波旬用出这招,施主倒是好本领。”破心也渐渐发现自己的动作似乎在慢慢减缓,虽变化极小可也被捕捉到了,而也正是这些许放慢,姜天昀竟渐渐有了招架之力! “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破心大师可小心了。”姜天昀浑然不觉发动了虎魄绝煞的特性,只要近战便一定会被煞气侵入,即便是邪僧也一样,如果一直这样那或许便足以转变战局。 可事情的发展总是不尽如人意,夸父对波旬的所在浑然不知,举起斧头警戒四周,可波旬在大自在天魔界中如同蒸汽一般无处不在。 下一刻夸父只感到背后一股钻心剜骨的痛意袭来,瞬间举起斧子朝后方劈砍而去波旬却再次消失不见。 如此几次夸父已然气喘吁吁,浑身的伤口不计其数,如果一直如此被动那么迎接自己的便只有死亡。 “看施主如此有信心,那贫僧便告诉施主。”破心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没等姜天昀寻找,胸口突然一阵剧痛,低头看去,银色禅杖瞬间穿透自己的胸膛,整个过程连一秒都不到。 “贫僧只是在跟施主玩乐而已。” 姜天昀沉重的身子轰然倒下,双目渐渐无神,无法呼吸,好难受,这就是死亡吗?耳边的声音渐渐模糊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见,死亡……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 “小子,九黎之后就这?让我实在笑掉大牙啊。” 谁?是谁在说话? “呵,本将问你,方才为什么不慷慨赴死?倒也不用如此痛苦,禅杖穿胸,煞气缠心,多难看。” 姜天昀沉默片刻,开口说: “我九黎从无贪生怕死之辈,若是因为畏惧死亡而选择了逃避,那我与那鼠辈又有何异?” “小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你不懂吗?养精蓄锐,实在不行你舍弃夸父,我有法子保你出去可好?” 的确,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是自己能活着出去那振兴九黎还可以继续,如果自己死了那便什么都没了。 “对啊,跑吧,你要是成功了,等你强大了再来找他们算账就好了,你走了那才是顾全大局。” 恶魔般的低语不断在姜天昀耳边呢喃,所有闲言碎语终究汇成两个字: 逃跑。 只要能逃脱这里,那一切都是值得的,即便是损失一个守护灵,损失一个朋友,只要自己还在那都是最好的情况。守护灵死了一个还有六个,朋友死了一个还可以再交,不过是消耗品罢了。 姜天昀此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是要跑还是就此陨落? “姜哥,你可是我的后盾啊,你要是倒了,那我还怎么摸鱼打诨啊?” “兵主,您便是整个九黎的希望,夸父不过是九黎的垫脚石,还请兵主快些走!”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在姜天昀脑中此起彼伏,自己的本心到底是什么?跑?还是死? “快跑吧,你要是再不跑,你就真要死掉喽。” 姜天昀沉寂许久,缓缓睁开眼。扭曲着身体再度站起,眼中尽是狂色。 “跑?我吗?为什么?该跑的……是他!”刹那间姜天昀的速度早已突破焦热晋升大焦热,破心先是一愣,怎么可能?明明已经被重创到底怎么可能站起来? “打够了?轮到我了。”姜天昀双目血红,身上的气息仍在攀升,一等大焦热,二等大焦热一直到四等大焦热才停止提升,夸父同样感到姜天昀的提升,不由笑了笑。 你果然还是忍不住了啊。 只见姜天昀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一把扣住破心的禅杖,嘴角淡淡一笑,仅一个照面便将破心击飞出去数米。 “这里交给我,后卿你去替夸父的位置,波旬交给你了。” “半吊子就先退下吧,哈哈好久没有嗅到血腥味了,还真是……怀念啊!”下一刻一道血影掠过天际,波旬还未感到有什么东西靠近便被一刀斩落。 波旬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疯子,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知道自己在哪? “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在何处?”波旬淡淡开口说。 “你身上那股血气老子闻了就爱的要死,怎么样?要不要自爆让老子回忆回忆当年给那帮人放血的日子?” 后卿身着黑金战甲,手持一柄斩首巨剑,战甲之上绘着凶兽犼,放浪不羁的模样实在让人无法联想到那一位杀伐果断的将军。 “大言不惭……”波旬受方才那一击并未收到多少伤害,只是被突如其来的攻击震慑,如果说刚才的夸父有万夫莫敌之猛,那眼前的东西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一味进攻丝毫不在意防守,即便被杀佛刀砍中也丝毫不在意,嘴角永远挂着癫狂的笑意,瞳孔不断颤抖,从他眼里根本看不见对敌人的畏惧只有对战斗的——狂热享受! 巨刃不断落下,剑刃上的乌黑气息不断流动,一下,两下,砍不中便一直砍,直到完全杀死! 波旬此刻赫然处于完全被动,怎么会有这种疯子?!杀佛刀砍在他身上居然只留下浅浅一道痕迹。杀佛刀六道之内的生物都有奇效,为什么对这个疯子的效果聊胜于无?! 如此被动实在不可取,一定得找到破局之法。 邪魔盘持续转动,直到出现一个“道”字,才缓缓停止。波旬身后渐渐出现六根锁链,在一瞬间捆住正待进攻的后卿,锁链源头渐渐凝聚出六股力量: 畜生道,人道,阿修罗道,饿鬼道,天道,地狱道。 三善三恶六大轮回之道,此刻纷纷化作锁链锁住后卿,三界之内五行之中六道之内的东西均会受到六道神锁的束缚,最终被吸光灵力而亡,从没有人例外。 “你应该高兴,六道锁链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见到,准备陷入六道轮回,最终被撕碎吧。”波旬淡淡开口,随即微微勾手,锁链即刻收紧,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后卿的身体分而食之。 可下一刻后卿却爆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六道?哈哈哈哈!波旬,我告诉你,自从我成为兵主大人的部下以后,我早已舍弃人的身份,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六道之内都容不下我!” 话音刚落六道神锁尽数崩断,化作齑粉飘散空中。 “连佛陀都不要想镇压我更何况你一个魔陀?若是问我属于什么……”后卿嘴角上扬露出两排锐利无比的尖牙,“我更愿意称他为不朽尸道。” “疯子……都是疯子!破心!跟我融合!我要……我要杀了他们所有人!” 第十四章 魂养佛心 不是你还有第二形态?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花婉晴这边同样摸索到了内殿之中,开始寻找姜天昀猜测善一大师会留下的东西。 方才的惊天声响同样令花婉晴与花荣感到心悸,到底是怎样的敌人才能让姜天昀如此苦战? “主子,你说姜当家的不能嘎了吧?”花荣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淡淡开口。 “打嘴!不能这么说!万一……万一挨揍的是破心呢?对吧!” “主子,你这么骗自己真的好吗?有没有想过去投奔新主子?”花荣调侃道。花婉晴紧张到手忙脚乱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作为爱看乐子的守护灵没理由不看。 “花荣,要不你去帮老姜,这里我来就好。”花婉晴眼神坚毅,内殿能有什么危险?唯一的危险福柏托耳已经被做成“魔彘”了,要是花荣可以去帮姜天昀说不定多几分胜算。 “啊?主子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说些什么?守护灵离寄灵人越远就越弱啊,从这里到姜当家的那边……我爬着去帮他?”花荣略显鄙夷地看了看时而聪明时而天然呆的主子,到底是谁给她的勇气让自己去参与这种战斗? 的确现在的自己过去只会给姜天昀拖后腿,不仅不会起作用反倒会适得其反。眼下唯一能解燃眉之急的方法只有尽快找到善一大师留下的东西。 想到这花婉晴不由加快脚步,自己能做的只有争分夺秒,哪怕是毫厘之差的时间误差都可能会导致姜天昀命丧黄泉。 整座寺庙被波旬摧毁内殿也没能幸免被波及,不幸中的万幸便是内殿只是大门被摧毁,其他东西仍旧如昨日一般从未变过。 花婉晴推开早已损坏的大门进入内殿,推开门的一瞬间一阵金光显现,花婉晴不由一阵惊愕: 眼前的十八罗汉竟仍旧散发佛光!那暖暖的佛光照耀内殿,仿佛见到了那个誓死也要保护禅心的善一大师。 十八罗汉的佛光纷纷聚在一起往内殿深处照耀而去,花婉晴下意识朝那里走去,不知为何总觉得那里就是自己要找的东西。 经过一条通道,通道尽头便是一间禅房,佛光包裹住禅房,荡开阵阵涟漪。 “花施主,还请进来吧,老衲有要事相求。”禅房里的声音令花婉晴一阵欣喜,如此温暖的声音只有可能是他——善一大师! 花婉晴轻轻推开大门走进禅房,禅房里的善一面露慈笑,朝花婉晴微微颔首。开口说: “帝王之道,主外主内有别,看来花施主便是姜施主的主内之人啊。” “善一大师,这件事等会儿再说,外面……”没等花婉晴说完,善一大师便开口打断了她。 “邪僧破心……花施主是为了禅心而来的吧。”善一大师仿佛早有预料,双手合十继续说。 “禅心那孩子本心不坏,只是过于偏执,才被那东西钻了空子,善一愚昧,本以为可以护他周全,却也不过是一厢情愿。” 善一大师沉默片刻,右手缓缓没入自己的胸膛,掏出一颗金色佛心,放到花婉晴手上。 “这是老衲的佛心,老衲和其余徒儿虽死,可以魂养心已有十余年载,得到佛祖庇护的佛心应当可以唤醒那孩子。” “善一大师那没有这颗心,你会怎么样?”花婉晴忍不住问。 “老衲本就是已逝之人,降龙幻灭依托在金佛寺的降龙罗汉佛像之上,维持十余载佛光,当年李施主也想帮助老衲,可却终究不敌邪僧。” 善一大师的身形渐渐虚幻,随时都有消失的危险,只见他双手合十继续说: “花施主,鬼佛禅杖中封印了数十颗心脏,禅房中的施主们都是善人,只要将禅杖上的圆环击碎,心脏自会回归本心……老衲就此别过……” 善一大师闭上眼,身形渐渐消失在禅房之中,只剩下手里还拿着佛心的花婉晴愣在原地。 片刻后花婉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招呼花荣往外禅房跑,趁赶路给姜天昀进行灵言通信。 “老姜我说的每个字你都要记住,不管用什么办法,把禅杖上的圆环打碎。别多问,速度。” 收到灵言信的姜天昀并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她这么说那就是找到了破局之法,那便照她意思来吧。 只见姜天昀骤然发力靠近破心,左手一把抓住禅杖,随即右手化拳一拳不偏不倚击中破心的胸膛,破心踉跄两步往后退去,拿禅杖的手也不由松动。 “给我……碎!”姜天昀再度召唤出虎魄绝煞,血月残光斩一闪而过,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禅杖上的圆环应声碎裂,散落在地。 缚心环已碎,数以百计的心脏纷纷鱼贯而出,朝禅房的方向飞速逃窜。 “不……不!快回来,你们都不能走!”破心此刻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发现了禅杖的秘密,一定是福柏托耳,他选择了告密! 破心伸手意图留住苦苦收集十年的心脏,可仍旧无济于事,十年心血在此刻化为一旦,破心再度感到深深无力感,如同十年前的金佛寺。 “我要……你们陪葬!”破心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体内的魔性完全爆发。 正在与后卿鏖战的波旬同样感受到这股滔天恶意,不由自主舔舐尖牙,只见他一把踢开后卿飞身而下,化为一团黑色物质包裹住破心。 下一刻一股滔天恶意直冲天际,自古佛魔不两立,可此刻破心却坐着血莲身后的邪魔盘再度暴涨几分,头生峥嵘两角,眉间却有一道佛印,双眼一佛一魔,所到之处万物不生。 破心呼出一口浊气,瞬息间变化出佛门千手!最终千手归一,两条手臂上各持一柄武器,佛门神器金刚杵,魔器杀佛刀,佛魔参半,此乃真大自在。 “我去……难度副本bOSS第二形态……?不是婉晴你的情报就是让我单挑这玩意儿?”面前的大自在天魔佛给姜天昀带来的感觉无异于独自面对神灵,佛相魔心大约说的就是这样子了吧? “无知小辈,坏我大业,今日你便永远留在此处吧!”大自在天魔佛仅只是挥挥衣袖便唤出数以百计的恶鬼降临,天堂地狱只在一念之间。 “嚯,融合了啊,现在估计已经达到大焦热巅峰的范畴了吧?”后卿降落在姜天昀身边,面对大自在天魔佛却没有任何畏惧之意反倒调侃起来。 “后卿,有胜算吗?”姜天昀突然问。 “有。” “胜算在哪?” “我把灵体控制权全权交给你,你和我进行血脉融合,你体内有九黎之气也可以跟我们进行王将融合。”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你只有三分钟,三分钟以后我会强制解除融合,否则你会爆体而亡。”后卿严肃的神色不像在开玩笑,稍有不慎便会爆体而亡,可眼下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击败大自在天魔佛。 “三分钟……够了,剩下的交给婉晴,我相信她。” “那好吧,小兵主,如你所愿。”后卿绕到姜天昀身前散发而出的尸气与煞气几乎要完全将姜天昀吞噬。姜天昀只感到如坠冰窖,寒彻骨髓的寒凉之气瞬间侵袭身体各个角落。 三界之内无踪迹,六道之内吾不存。佛魔两道皆不入,唯我不朽化尸道。 僵尸为天道不容,地府不收,连魔界也称其为祸害,火炼不化,水溶不得,雷电为劫,渡雷终成不朽。 尸气之中缓缓走出一道人影,身披黑金九黎铠,手持一柄绝世魔刀,右肩披着后卿的面甲,眼角幻出两道血痕,左肩上的“卿”字格外醒目。 一步两步,只见姜天昀踏风而起,手中的虎魄绝煞融合后卿魔刀合成一柄绝世杀器,刀刃带起的刃风仅一瞬便将周围的残墙衰瓦一并清理干净。 魔刀无念,魔佛不论,一并当斩! 只见天际之上突然出现尸海刀山,数不尽的僵尸嘶吼着聚成一柄足以撕裂苍穹的魔刀。 始祖有令,刀斩魔佛,片甲不留! 大自在天魔佛望向头上出现的尸海刀山,微微皱眉,伸手阻挡。一手佛光普照,另一只手残魔轮杀,无往不利的神器在尸海刀山面前不过螳臂当车。魔刀与金刚杵杀佛刀相互碰撞,反激之力刹那间击退魔佛与姜天昀。 此刻的大自在天魔佛才感到眼前的人绝非等闲之辈,若是不认真应对……会败! 姜天昀抖去身上的沙砾,目光如炬,一把抓起魔刀扛在肩上,伸手指向大自在天魔佛,淡淡开口: “第三回合……现在开始。” 另一边的花婉晴早已等待在禅房里,若姜天昀成功打碎圆环心脏真的回来,那么第一个苏醒的一定是肉体和灵力足够强大的人,说不定还是个寄灵人。 “婉晴,我提醒你,破心放出了一群恶鬼朝你那边去了,你自己小心。”姜天昀的声音突然出现又戛然而止,花婉晴瞬间感到一丝危机感。 他说的不是一只两只,而是一群!要是一两只简直不在话下,可要是一群那事态就严重了,更何况现在自己手里还有佛心,要是被恶鬼分食,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花荣,我们一起守住禅房,不能让那些东西进来。”花婉晴从腰后取出天地日月弓将佛心放在从产房中取出的木盒中,塞进后腰的弓袋之中,走出门。 数以百计的恶鬼嗅着人类的气息黑压压一片朝禅房涌来,花荣走上前,横过雪山飞龙枪,气势磅礴,浑身寒气四散开来,点点冰霜弥漫,此刻的庭院如同光洁无瑕的冰雕一般。 “某家可从未完全释放过雪山飞龙之威,此刻便让某家任性一把。”花荣浑身铠甲被冰晶包围,这便是完全体的天英星——花荣! 恶鬼见如此阵仗不退反进,一个个扭曲着身体冲向禅房,花荣冷哼一声,提枪入阵,一曲一伸之间便是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雕。 花婉晴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花荣,三十六天罡从来都不是空穴来风,能以三十六天罡自居定然有与之相匹敌的实力。 战场之上花荣骁勇善战,一度逼退恶鬼进攻,枪出如龙,折如惊风。但恶鬼的数量实在是难以估量,花荣完全解放形态消耗灵力过大,抵挡如此多的恶灵实属有些分身乏力。 即便花婉晴不断在后方补刀却也无济于事,难不成真的会死在这里? “躲开些恩人,别把你误伤了!”没等花婉晴说什么,身后的禅房里突然一道身影手持双枪突闪而至,只见那人钻入恶灵群之中,变幻莫测的枪法仅一瞬便了结数只恶灵。 那人一身银色玄兽铠,杂乱的碎发却多了几分野性,嘴角的一抹笑意给人一股十足的安全感。 “清理速度太慢了,我睡了多久?不知道小柠怎么样了。算了,迅速击溃他们,”男人笑了笑,一枪挑飞眼前的恶鬼,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力量,“李敬思!” 刹那间一柄巨大的禹王开山槊砸入恶灵堆之中,没等恶鬼反应过来,巨大人影抓起禹王开山槊再度砸下,力道之大庭院以禹王开山槊落下之地开始皲裂一直延伸数米。 那人身穿虎纹金甲,俗话说“王不过项,将不过李”而那李便是说的是眼前骁勇善战的将军——李存孝。 “主公,许久未见,敬思有礼了。”李存孝砸碎最后一只恶鬼后单膝跪地拱手抱拳向男人问好。 “将军请起,战斗可尚未结束。”男人看向花婉晴和花荣,拱手作揖,表示感谢,感谢二人拯救了被夺走心脏的自己。 “在下李枫霖,原是银骑街镇魂将,因为某些原因路过黑厄之地,李某武艺不及那邪僧被扣留在此,实属惭愧。” “李将军,你有办法快速赶路吗?”花婉晴突然问。 “敬仲有赤炭火龙驹,定是可以迅速赶路,不知姑娘要去哪?”李存孝插话道。 “前殿,快去,不然,不然我朋友就危险了。”花婉晴快速说。 “敬思,备马!去救恩人!”李存孝唤出赤炭火龙驹,带着几人上马,用力踢马肚子,赤炭火龙驹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直奔前殿。 快啊,一定要赶上,花婉晴抱着怀里的佛心心里默念道。 第十五章 魔心存佛 终会破除 “小兵主,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你那女人还没来吗?”后卿的声音传入姜天昀脑中。 虽说此刻大自在天魔佛与姜天昀势均力敌,可大自在天魔佛毕竟是佛魔之躯,相辅相成,两股最极端的力量聚合在一起很难想象能撑多久。 “还有一分半,我相信她能赶上。”姜天昀与大自在天魔佛再度战到一起,降魔杵杀佛刀与尸魔刀三刀交错,刃光闪烁,令人心生胆寒,此刻的大自在天魔佛虽感到了一丝异样,可大敌当前顾不上多想。 两人之间气氛紧绷得仿佛随时都会爆发。他们的呼吸急促而有力,目光在本就昏暗的黑厄之地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两人身后满目疮痍的环境,断壁残垣中依稀可见曾经的辉煌,如今却只剩下凄凉和破败,曾经的金佛寺此刻仅剩下废墟,谁又曾想金佛寺最后的继承人却化身魔佛为祸一方? “禅心,善一大师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 “你没有资格……提师父!”提到善一大师,破心瞬间如同疯魔一般冲向姜天昀,浑身煞气佛光照耀四方,所到之处万物凋落,六道之内生杀予夺。 姜天昀一刀劈开一道口子,径直朝大自在天魔佛杀去,一旦有机会把他打到解除融合,否则一旦王将融合结束,那自己便与待宰的羔羊无异。 可大自在天魔佛并不会给他机会,只见大自在天魔佛双目骤然放大,佛眼通天,世间万物一览无余,可佛眼之中的瞳孔居然是血色魔瞳! 居然已经将魔道与佛道融合至此等境地,若是再不快些,怕是只有释迦牟尼佛亲自下凡才能对付这东西。 “拼了!后卿我要跟他对波!”眼下的破局之法也仅有聚集全身灵力将其轰杀,否则如此打下去最终被耗死的终究是自己。 “小兵主,轰他丫的!”后卿早已看这佛不佛魔不魔的东西不顺眼了,听到姜天昀意图殊死一搏自然乐意之至,于是便将浑身所有灵力注入尸魔刀之中,一击定胜负。 见姜天昀祭出最后的杀招,大自在天魔佛同样幻化出千手秘法,手驮日月山海星辰,掌中自有翻江倒海之力。 然而姜天昀却不自觉将目光微微偏移,吞了一口唾沫,咬紧牙关。 赌一把! 只见涨大数百倍的尸魔刀尸气环绕,散发而出的力量仿佛要震碎大地与天穹,此刻的后卿露出一抹笑意。 如此乱来该说不愧是九黎族后人吗?那便陪他赌一把,王要赌上国运那将定然誓死相随。 “尸躯千界断!”话音刚落,尸魔刀朝着一个方向直刺而去,目标却不是大自在天魔佛! 波旬冷哼一声,原来是个半吊子,如此近距离还能偏移轨道,那胜利便由我方收下了。 但下一刻大自在天魔佛却放弃了继续蓄能,反倒闪现至尸魔刀之前以肉身硬抗这灌满尸毒与煞气的一刀! “傻子你在干什么?!”波旬忍不住爆粗口,如果刚才万佛寂灭成功施展,那小子绝对会命丧黄泉,可到底是为什么突然放弃? 大自在天魔佛正面受此一击,外加强制打断万佛寂灭身体遭受重创,吐出一口鲜血,座下的血莲同样若隐若现。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我为什么会去挡那一刀?破心同样感到诧异,明明已经堕入魔道为什么? “为什么……我到底为什么……” “因为你心里始终放不下善一大师的嘱托,对吧?禅心。”姜天昀拄着尸魔刀喘着粗气开口道。 嘱托?师父的? 心里的那一道身影早已渐渐模糊,甚至早已记不清师兄们到底长什么样,可为什么,心里总是有道声音挥之不去? 禅心,记住了,人不能没有心,我说的可不是心脏,我说的是自己的本心,人无本心与魔无异,明白了吗? “本心……,人不能没有本心……”破心脸上的魔纹渐渐褪色,两行血泪同样逐渐清澈,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你心里始终放不下禅房里的人们,对吧?”姜天昀早已从花婉晴口中得知禅房里都是失去心脏的人们,除去一些恶徒之外身体仍旧保存完整。 “我?放心不下他们?”禅心抬起头与姜天昀四目相对,怎么会,明明不过是区区复活师父师兄的道具,自己又怎么会…… “没错,你虽然自称邪僧破心,骨子里却还是那个心怀慈悲的禅心师傅。”姜天昀松了口气,好在自己赌对了。 所幸当时强行改变了尸魔刀的轨迹,他想赌一把就赌破心心里还是那个纯真善良的禅心小师傅,而尸魔刀朝禅房方向飞去时,破心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慌张和担忧。 “禅心小师傅,邪僧破心不适合你,还是变回那个待人和善的禅心吧。” “我……!”没等破心说完,只见脸上的魔纹竟再度生长!两行血泪再度流淌,身上的佛性再度湮灭,破心极度痛苦地捂着头,双眼渐渐再度被仇恨占据。 “可别啊小和尚,现在你的身体,可不止是你的。”波旬的声音从破心体内传出,此刻的波旬总算露出獠牙,开始抢夺破心身体的控制权。 “你……你一开始的目的……就只有抢夺我的身体对吧!”破心咬紧牙关厉声责问。 “哦?现在才意识到?稍微晚了些吧?我本以为杀了那么多人可以直接吞噬掉你的佛性,可是啊……你明明就是个无心之人又为何一心向佛?”波旬的声音逐渐癫狂,无心之人乃是极好的材料,对于魔来说往后修行将会无往不利,再无心魔阻碍。 “所以……复活师父师兄也是假的……?”破心的声音逐渐颤抖,如果一切都是波旬为了抢夺自己的身体的谎言,那自己这十年到底做了什么…… “哈哈哈!也就你小子会相信了,天生的无心僧人,我早就在你出生便和你定下了寄灵人契约,要是能拥有你的肉体,那释迦牟尼佛也不足为惧了。” 波旬的话如一根根钢针深深扎进破心体内,到底是为什么?十年的努力和执念在今日化为泡影,究竟是为什么…… 禅心,记住了,人不能没有心,我说的可不是心脏,我说的是自己的本心,人无本心与魔无异,明白了吗…… “师父……徒儿没脸见你……没脸见你……” “禅心!你真的就要这么被波旬牵着走吗?!善一大师知道了在九泉之下会怎么想?!自己拼命了保护的爱徒被魔王踩在脚下?”姜天昀同样感到和后卿的王将融合已经快要到达极限,随时可能解除,可最后若是不拉他一把,善一大师交给自己的遗愿不就白费了吗? 禅心浑身一颤,眼前仿佛又见到昔日的欢声笑语,师父师兄们的脸渐渐清晰,禅目师兄,禅噤师兄……一位位师兄纷纷从破心面前一位一位走过,善一大师同样对破心慈祥一笑,摸了摸他圆圆的脑袋。 禅心,记住了,人不能没有心,我说的可不是心脏,我说的是自己的本心,人无本心与魔无异,明白了吗…… 破心此刻只感到胸口某样东西仿佛要冲破桎梏,用尽浑身气力盘腿坐好,捻佛指嘴里咏诵佛经。 此刻姜天昀仿佛才知道那日善一大师说的是什么:本心。 “你……还要反抗我吗?!破心!”波旬怒吼一声加速魔气侵蚀速度,却被一阵阻力拖住。 “师父说过,追随本心,哪怕本就错误那是自己的道路,而此刻我将追随我的本心!” “姜天昀!快把这东西按进禅心胸膛!”花婉晴在赤炭火龙驹之上用尽全部力气将存放佛心的檀木盒扔向姜天昀。 姜天昀咬咬牙瞬间接住木盒,从其中取出金光佛心,一把摁住正在与波旬抢夺身体控制权的禅心。 波旬同样感到那颗佛心中有自己畏惧的力量,分出两只恶魔阻止姜天昀的行动,下一刻两支破空箭瞬间粉碎恶魔,花荣早已挽弓搭箭等候多时。 “死来!天英星花荣在此!尔等莫要造次!” “给我……变回来!”姜天昀右手骤然发力如同将子弹压入枪膛一般,将金光佛心摁进禅心体内,刹那间金光瞬间冲破遮蔽金佛寺许久的阴霾,时隔十年太阳光再次照进这片荒芜之地。 禅心只感到体内的魔气被刷洗一空,胸膛左边仿佛有了鲜活的声音。下一刻禅心只感到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思绪仿佛被拉回了十年前的金佛寺。 寺院还是老样子,师兄,师父都在。 “禅心,佛海无涯,既知错了,那便去做你认为对的事,为师可以替你做的只有约束这个孽畜,助你再上一层楼。”善一大师挥手间数道锁链瞬间穿透禅心,从体内将那诓骗禅心十余载的孽畜抽出体外。 波旬一阵惊愕,不是老登,你也没说这东西在你手上啊。 “波旬,缚魔索已然将你与我徒儿禅心死死绑在一起,不要妄想逃离,我要你护他周全。”善一大师提前将缚魔索与金光佛心炼化在一起,只要禅心吸收佛心,那波旬一定会被缚妖索死死困住。 “不是,老登你也没说你有这好玩意儿啊。你早说我不就啥都不干吗?”波旬一脸纳闷地说,哪还有一点大自在天魔王的样子? “金佛寺必然有这一劫,可若是如此禅心便可以躲过一劫,并且我信任禅心,禅心一心向佛,出手赶尽杀绝也不过是因为恶人需要有此惩戒,佛祖心慈,却也有金刚之怒,禅心,你做的很好为师为你感到骄傲。” 善一大师笑着摸了摸禅心的头,点点头。 不知道已经多久了,师父已经多久没摸过自己的头。禅心只感到鼻子一酸,怎么回事?禅心看着自己的两行清泪再也忍不住了扑进善一大师怀中嚎啕大哭,十年的委屈与思念在此刻倾泻而出。 等到禅心哭累了,善一大师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禅心,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是吗?咱们师徒缘分未尽,你一定会发扬金佛寺佛心我一直相信你啊,禅心……” …… 等到禅心苏醒,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 “不是,禅心师傅不能死了吧?” “花荣你就不能盼点好的?” “主子,我刚刚说姜当家的不能死了吧,这不没死吗?说不定我反话有奇效。” “你俩别吵了,禅心师父睁开眼了。”姜天昀看着睁开眼的禅心也算是松了口气,好在人没死,否则善一大师怕是晚上就要来找自己聊聊了。 禅心还是那副样子,见到救命恩人双手合十表示感谢。不顾自身安危将自己拉回正道,说是再造之恩也不为过。 “感谢姜施主和花施主,否则小僧怕是一辈子都醒悟不过来了。” “禅心师傅客气了,我们也不过是为了完成善一大师的遗愿,既然你已经回来了,有什么打算?重建金佛寺吗?”姜天昀问。 可禅心却只是摇摇头,开口说:“金佛寺仅小僧一人,小僧到哪哪里便是金佛寺,可师父离去前嘱托过小僧,要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那禅心师傅有想法吗?” “自然,”禅心回头看向姜天昀,单膝跪地俯下身子,“姜施主既要寻求王道那小僧愿立侍左右,为姜施主扫平障碍。” “禅心……你不再想想?跟着我的话……可能会死。”姜天昀极度认真地开口说。 复兴九黎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如同翻山越岭,稍有不慎便会坠落谷底粉身碎骨永无葬身之地。 然而禅心却只是笑了笑,双手合十继续说:“小僧本就死过一次,这条命是姜施主所救,小僧粉身碎骨全然不怕,只望成为姜施主成王路上的助力。” 姜天昀见状也不再阻拦,笑着把禅心拉起,“既然你不怕死,那我也不怕收你这个‘疯子’,欢迎加入,禅心师傅。” “叫我禅心便可。”禅心笑了笑,眼神不自觉看向西边的天空。师父,徒儿认为这就是徒儿的正道,不知您是否会认可呢? “好,那现在就出发去天枢街。”姜天昀说着就要离开这里,但再次被禅心叫住。 “姜施主莫要心急,待小僧将剩余的最后罪孽赎清再离开也不迟。”只见禅心盘腿而坐,身后的佛光普照大地,原本破败不堪的金佛寺也渐渐重新修复。 如暖阳一般的佛光抚平这里的每一处伤痕,毁灭与重建便是一个不断往复的过程,毁灭之中孕育新生这就是真谛。 姜天昀趁禅心修复之际这才发现多了个人,经过一番谈论得知,一年前的李枫霖还是银骑街镇魂将,因为听说黑厄之地那边的天枢街有两位推演大师,便想着寻找他们,可奈何邪僧破心实在过于强大虽说李存孝是一员猛将可始终无法与魔王波旬相抗衡。 “李将军找天枢街的推演大师是要推算些什么呢?”姜天昀问道。 “恩人,不瞒你说,我和舍妹自幼一起长大,可自幼父母便不见踪迹,李某独自将妹妹抚养长大,我前往天枢街只求能推算出父母下落。”李枫霖苦涩一笑,本以为靠自己七等大焦热巅峰的实力足以应对,可还是过于自满了。 “可惜啊,李某无能,还是被留在这了,若不是两位恩人相救,李某还不知要在这里待上多久,李某在此谢过了。”李枫霖双手抱拳朝姜天昀深深鞠了一躬。 “李将军快请起,天枢街也是我等的目标,如若不嫌弃,一同前往如何?” “如此甚好,多谢恩人。”李枫霖是个有恩必报的人,既然姜天昀救了自己一条命那毫无疑问自己的命就是他给的,如果不报答那与猪狗又有何异? 重塑过程还需两日才可完全结束,所有误入黑厄之地的人纷纷苏醒,选择自行离去,见识过邪僧破心的力量谁还敢过来? “天枢街……我来了。”姜天昀喃喃自语道。 第十六章 獠牙渐起 暴乱 不知过了几日,姜天昀一行人依旧没有来到天枢街,而每日的卦象却又是千篇一律的死而后生,所以他到底死没死啊? 天枢街正中央的天枢楼中,袁渊之正轻摇折扇推演星象与凶吉,今日运势不佳大凶之兆,黑煞吞星,众星皆灭。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推演台上每一卦都是与“乱”、“凶”离不开关系,不论如何推演都是一样的结果,作为推演大师的袁渊之根本不可能算错,更何况卦象几乎一致。 “‘大凶之兆,乱城摧命,九而生,非则陨’呵,有意思的卦象。”袁渊之自言自语道。 “师父,你说我们要不要叫人啊?总觉得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李寻念突然开口,作为观星师的直觉告诉自己今日黑煞吞日至阴至暗之刻,一定会发生些什么。 “天枢街知道为什么又叫自由的地方吗?”袁渊之白皙的大腿翘在椅子上,双腿之间的美妙景色若隐若现,开口说。 “不知,难道不是师父您允许天枢街自由进出?”李寻念瞥了一眼袁渊之随即脸色羞红地低下头,继续看手里的星图。 “有一部分,因为天枢街一共有两条通道,一条是通过西方那些家伙的地盘来到我天枢街,另一条则是需要经过黑厄之地的那一条路。也正因此我们孤立无援,相反西方那帮家伙可以源源不断过来。” 天枢街的地理位置与西方接壤,黑厄之地的出现反倒阻断了与其余镇魂街的联系,即便是领域召集镇魂将天枢街也是日常缺席。 也正因此此刻的天枢街孤立无援,若是有人想攻下天枢街简直不要太容易。 “可北斗七星将在,即便有人有这心思也没那胆子吧?”李寻念回应道。 袁渊之笑而不语,拿起一颗草莓送入口中,咀嚼吮吸汁液,随即将草莓咽下。 “可是今天是什么日子呢?” “黑煞吞星,众星皆灭……难道今天?!”李寻念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放下星图声音骤然放大。 “没错,今天就是北斗七星将弱的时候,甚至没有三等焦热的力量。” “师父……那万一今天有人进攻天枢街,仅靠我们那岂不是……” 袁渊之缓缓起身,从后面抱住李寻念,李寻念只感到身后被一种极度柔软的东西顶住,耳边的呼吸声仿佛有某种魔力,仅仅一瞬间李寻念便面色羞红,急忙挣脱。 “没事啦寻念,兵来将挡。他有他的锦囊计,我有我的过墙梯,不是很牛但是够用。” “唉,师父,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危机感……”李寻念为这个毫无危机感的师父操碎了心,有时炉里还炖着药,却跑去看星象,要不是李寻念一直在后面收拾残局,这个屋子都不知道要爆炸多少次。 “我当然有危机感,当年的你也是这么数落我的……”袁渊之眼中闪过一丝悲凉,随即消失不见,再度恢复成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与此同时,天枢街内部某种仪式正在悄然进行…… 一间房子中五行阴阳幡分别按照五芒星的方向摆放,各个角点上分别点着一只尸油蜡烛,阵法正中央坐着一个男人,手持一杆武士刀,身边的两个随从安静地跪在阵法两边。 随从身上绘着生涩难懂的咒文,赤裸着身体静闭双目,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尸油蜡烛的光芒一根一根接连变化成幽幽青光阵法中央的男人骤然睁眼,割破自己的手臂鲜血顺着刀刃滴落阵法之中。 随着鲜血渗透阵法,两边的随从也开始浑身颤抖,撕心裂肺的痛苦嘶吼传遍整个屋子。可阵法中央的男人却置若罔闻,只要仪式成功届时三位大妖重新出世,那就是天枢街变成囊中之物的时候。 阵法仍在继续,土御门彻也嘴角显露一抹邪笑,感受到了,大妖的气息。 下一刻阵法之中一个巨大的身影渐渐浮现,浑身赤红身背鬼葫芦,一头乱发,鬼角外凸,身上缠着黑色锁链,鬼纹缠身,俨然一副鬼魅之相。 “来了,来了!酒吞童子!”土御门彻也神色几度癫狂,这就是传说中的式神,传说中的大江山鬼王,酒吞童子! 酒吞童子瞥了一眼土御门彻也,心生疑惑,雄浑的声音从口中传出: “你居然是阴阳师的后代?现在的阴阳师都如此不堪了么?”酒吞望着仅有三等大焦热的土御门彻也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居然会是这种弱者的守护灵。 “酒吞童子,我并不觉得我不堪,我好歹是土御门家的人,而你作为我的守护灵难道不应该帮我?”土御门彻也沉浸在成功召唤出酒吞的喜悦之中,略显得意忘形。 “土御门?呵,要我帮你你要有筹码,否则我大可以在你呼唤我的时候避而不见。” 一般大江山的鬼怪都有自己的脾气,更何况是酒吞童子这种鬼王级别?当年老祖宗都不敢和他这么说话,现在酒吞没有动手杀了他完全是看在他是土御门之后,再有下次可就不敢保证他的人身安全了。 土御门彻也却不慌不忙地开口说:“如果我告诉你……你可以成为‘神’,你愿不愿意帮我呢?” “呵,神?我从没见过如此天方夜谭的说法。”酒吞对土御门彻也的话嗤之以鼻,在世界法则下人神鬼魔均有严格分界,人武灵绝无可能成为魔武灵,就好比魔武灵永远不可能成为神武灵一样。 可土御门彻也接下来的话却令酒吞童子略显动容。 “那不过是从前而已,现在……” 酒吞童子听完土御门彻也的话同样感到一丝惊异,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不仅是自己甚至是整个大江山也可以回到当年百鬼夜行,生人勿近的时刻。 “土御门家后辈,你确定世界上真的有这东西吗?”酒吞童子继续问。 “千真万确,届时只要我拿到了那东西,酒吞童子就该改名酒吞大神了。” “哈哈哈哈!好!本王有兴趣帮你,那便暂时供你驱使,可别忘了你的承诺。”酒吞一阵狂笑随即消失在原地。 土御门彻也笑了笑,果然成神不论在什么时候都有很大吸引力,一旦那东西到手,不论在哪里自己都可以成为一方霸主。 紧接着是大天狗与玉藻前,都是同样的话术,仅几句话便将两个大妖吸引住,附身在随从身上暂时作为肉体依托,现如今三大妖齐聚,一场血雨腥风在所难免…… 另一边的袁渊之调试着北斗七星将,黑煞吞星的影响使北斗七星将的能量供给极其不稳定,连平时一半的力量也发挥不了。 李寻念站在瞭望台上,如果说生在九,那到底是什么意思?时间?地点?还是说援兵? 天枢街一共四扇分门,九幽,仙界,魔境与人灵。四扇门分别代表了天地人魔的归宿,而九幽门便是黑厄之地对应的入口。 “莫非是说生机在九幽门?”想到这李寻念疯狂摇头,怎么可能,九幽门后可是那黑厄之地,若是说在这里有血光之灾,那进入其中那可真的十死无生。 到底会是什么浩劫? 没等李寻念进一步思考,只见人灵门处瞬间升起一股浓浓黑烟,所到之处火焰升腾,天上一个巨大的鬼葫芦正无止尽地喷出苍炎鬼火,整个人灵门区域几乎要被破坏殆尽。 不仅是人灵门,仙界,魔境两门同样出现紧急事态,仙界门狂风乱舞,风刃所到之处风云色变,连同白云也一并被这股妖风搅散打乱。魔境门处悄无声息,血腥味却越发浓烈,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此之时袁渊之同样发现了三个方位的异常,随即开始推演战况,不大会儿便了解了闯入者的来头: 玉藻前,大天狗与酒吞童子,这些都是扶桑的式神,一旦作为守护灵现世的话,那唯一的可能性便是闯入者就是阴阳师一脉。 “阴阳师……阴阳寮么……是看中了天枢街的地理位置,还是看中了‘那件东西’呢……”容不得袁渊之继续思索,时间紧迫,刹那间北斗七星将一同解除限制前往魔境门,袁渊之则选择去找在人灵门的始作俑者。李寻念被迫选择镇守仙界门,可对付入侵者,分到哪里都一样。 正当李寻念要出发之际,袁渊之突然叫住他,将一柄长剑不由分说地塞到他手里。 “师父,您没教过我用剑啊。”李寻念一脸纳闷,出征前给自己一把剑?是要自己夸一夸这把剑吗? “没事,不都是武器嘛,带着带着。”袁渊之执意让李寻念带上,虽不知什么缘由但看着袁渊之不容置疑的神色李寻念还是选择照做,师父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大病。 交代完一切两人奔赴两地,北斗七星将同样朝魔境门进发。袁渊之看着不断加强的火势不由加快步伐,作为天枢街镇魂将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在天枢街撒野。 人灵门早已死伤大半,酒吞童子身上的苍炎鬼火一旦沾染到身上便会瞬间遍布全身直到被烧成灰才会罢休,此刻土御门彻也脸上挂着疯狂的笑意,只要堵住三扇门那他们便跑不了,九幽门后便是黑厄之地,谅他们也不敢从那走。 “好!很好啊!酒吞,继续把这里烧成灰烬!”土御门彻也望着火海极度兴奋,就这样,这样那些镇魂将就一定会过来,最后被杀掉。 “差不多得了吧?给我个面子怎么样?”浑厚的声音不断在人灵门范围内回荡,却见不到任何一道人影。 “装神弄鬼……酒吞,把他找出来。” 酒吞童子咧嘴一笑,伸手抓住鬼葫芦背在背上,双手聚合,手掌之间的苍炎鬼火不断被压缩,直到凝成一颗恶鬼头颅。 “鬼王狱炎!”刹那间恶鬼头颅脱手而出,瞬间升上天空爆裂开来,遍天火光几乎要把空气烧穿,即便有天大的本事在如此狱炎之中也插翅难逃。 本该如此,但下一刻酒吞童子的笑意凝固在脸上,本该焚灭一切的狱炎此刻却尽数消失,再无半点踪迹! “玩火尿炕啊,没收了下次不许玩了。”不远处袁渊之立于高楼之上,身边站着一位黑袍男人,那人黑色长发配上手中的相书,气息诡秘思考看不透他到底是谁。 那人瞥了一眼酒吞童子与土御门彻也,眼神中的沧桑与冷漠不言而喻。 “渊之,那火海有意思,若是能得到更多那就更好了。” “好啦,国师大人,大敌当前就不要研究那什么火啦。”袁渊之对研究狂魔感到一阵头疼,不过也对他有绝对自信,毕竟不是谁都有能力推演出推背图。 “老是让文官上战场你可是要遭天谴的。”黑袍男人缓缓合上相书,开口说道。 “对对对,我该遭天谴,但是老爷子你先把他们解决了再天谴数落我好不好?” “唉,罢了,下次再找你这丫头算账。”黑袍男人上下端详酒吞童子,随即微微一笑,原来如此,怪不得敢到这里来叫嚣,原来是个魔武灵。 “阁下若是识趣那便自裁,玄懿便不追究毁坏人灵门的事,如若不然只能请两位……去死了。” 第十七章 阴阳无极图 惊天真相! “老头,我不建议你这么跟我说话,因为……会死!”酒吞瞬发鬼劲,浑身力道集结于右手,身形突然消失又再次出现在袁天罡身后,下一刻仿佛就要扭断他的脖子。 可袁天罡不躲不闪,仍旧站在原地,任由酒吞死死扼住自己的脖子,土御门彻也不由轻蔑一笑,什么天枢街镇魂将,也不过是沙砾罢了。 可酒吞却看出一丝端倪:手上的触感告诉自己这绝对不是一个人可以拥有的身体强度,更何况对方自称文官,那身体强度更不必说,可手里传来的感觉却是无法再收紧哪怕一分一毫! “酒吞,磨蹭什么,杀了他!”土御门彻也见酒吞童子愣在原地,快速下达抹杀命令,但后者却仍不为所动,仿佛被什么东西喝住一般。 袁天罡叹了口气,字字句句却令人不寒而栗:“结束了?那老夫……可就不客气了。” 袁天罡的气息倏然攀升,黑袍渐渐化作一方天地遮盖住天空将酒吞童子连同土御门彻也包裹在内。 袁渊之笑了笑,老爷子动真格了啊,他还是那么讨厌异邦来犯者。 袁天罡的黑袍大有来头,当年与李淳风推演推背图时,上天对二人的才能赞赏不已,推背图出世之际上天亦赐下两样宝物,其中一样可遮天蔽日,瞒天过海,掌控八卦五行之力,称阴阳无极图。另一样可引导星辰之力,称紫瀚星卷。 两样宝物虽不及那推背图,可在袁李二人手上却也出神入化,而此刻袁天罡祭出的便是两样宝物之一的阴阳无极图。 阴阳无极图遮盖住天地,其中一切尽归卦象,皆为六道之内五行之中。 下一刻酒吞童子被一股强大吸引力牵引到某个位置,卦象猝然亮起:鬼眼火灵,恶鬼化身,统领江山,一方鬼王。 “居然还是个鬼王,拉过来做我北斗七星将的宿体说不定还能更上一层楼。”袁天罡手掐指诀,刹那间八卦图层层叠上,恍若万古大阵一般的磅礴气势迸发而出。 “水行兽道·沧蛟锁。”话音刚落,五行之水行瞬间显现,四面八方的水流瞬间包围住酒吞童子,沧澜化蛟龙,五条水蛟龙分别一口咬住四肢与身体,万物相生相克,而沧海寒水自然是鬼火的天克之敌。 沧蛟锁缓缓吞噬酒吞童子身上的鬼火,沧海寒水与鬼苍炎接触相互吞噬相互抵消,袁天罡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按理说被沧海寒水碰到几乎瞬间就会被寒气侵蚀化为坚冰,可酒吞童子却只是面露痛苦之色,再没有其他变化,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真的惹到我了,我收回我的话,你的确有资格跟我叫嚣,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真正的姿态。”刹那间沧蛟锁应声而断,蒸腾灼热的气息不断攀升,酒吞童子的身形突然暴涨一倍不止!身后的鬼葫芦同样融入体内化为一副铠甲。背后一把鬼头大刀令人不寒而栗。 “见过我鬼王躯的人不多,你算一个,可是啊,见过我这副姿态的……”酒吞活动活动筋骨,随即消失在原地,又突然出现在袁天罡身后,“都死了啊。” 袁天罡先是一惊,没想到他居然可以抵御沧海寒水,看来这次天枢街的劫难无法轻易解决。 下一刻酒吞童子的攻势已然到了身前,充斥鬼苍炎的巨爪朝着袁天罡胸膛直冲而去,可袁天罡却也只是不紧不慢地伸出手,两者相撞刹那间反冲之力激荡而去,袁渊之与土御门彻也几乎同时出手抵挡飞溅而出的碎石。 再抬头时,袁天罡竟与酒吞不分上下,僵持在原地。酒吞此刻也感到一丝不可思议,怎么可能?自己的鬼王之躯可是足以匹敌大多数守护灵,即便是神武灵自己也有把握过上两招,可为什么居然会被一个文官擒住? “凶神恶鬼罢了,官运加持输在老夫手上,不丢人。”大唐气运七分归帝王,三分归高官,更何况是袁天罡这种国师级别人物?即便自己是个文官,身上的官运也足够他喝一壶。 “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再来!”酒吞童子对眼前势均力敌的敌人感到无比兴奋,若不是土御门彻也的诱惑太大说不定自己会和他点到为止毕竟英雄惜英雄。 “既然阁下执意如此,那老夫也不再隐藏了,如此便定下胜负吧。”只见袁天罡挥手间引导起五行八卦,巽,震,坎,离,乾,坤,泽,兑。 “八卦伴吾身,五行归吾心。”话音刚落,阴阳无极图瞬间变化,只见袁天罡眉心间缓缓浮现阴阳双鱼样式,手中五元素缓缓转动凝实,化为一支判官笔。 原本的黑袍同样化为阴阳锦绣服,一面绘着乾震坎离,另一面则是坤巽艮兑。一副仙风道骨,恍若天人。 “国师大人!不要随便开仙武灵模式啊!”袁渊之挥手抗议,每次袁天罡开启仙武灵模式阴阳无极图的遮天蔽日都会消失,虽然自身实力陡然增长,可天时与地利都会消失仅剩下人和。 “渊之,退下。否则老夫的乾坤八卦可不长眼。”袁天罡挥动判官笔,笔墨连带着元素之力在袁天罡面前绘制成字,笔落惊鬼神大抵就是如此。 勾勒出最后一笔,天际之上的震字浑然天成,刹那间雷声轰鸣,滚滚黑云如同奔腾烈马狂奔引起万钧雷霆。 “以笔为魂,铸雷霆万钧,引!”下一刻万钧雷霆拧成一股,白雷化龙,贯穿天际,雷霆直下,从酒吞头顶贯穿,雷声轰鸣一声接一声,直到大地皲裂延伸出数十米雷云才堪堪散去。 此刻酒吞的气息几乎消失殆尽,雷霆过后万物寂灭,更何况是鬼怪邪狞? 袁天罡深呼一口浊气,冷哼一声。 “来犯者,许以雷霆还之。” “所以呢?你还有什么本事?还要继续吗?”袁渊之见战局已定,从高楼上一跃而下,面对土御门彻也开口说。 “哈哈哈哈,你不会以为,酒吞这么容易就死了吧?”土御门彻也继续说,“我们一族的秘术把三个式神性命绑在一起,除非三个同时死,否则,酒吞就是不死不灭的存在。” “你们阴阳寮最喜欢搞这种恶心人的东西对吧?”袁渊之对扶桑的势力阴阳寮早有耳闻,有十二位实力超群的寄灵人称为十二天将,每人的守护灵都是当年安倍晴明留下的式神之一。 听上去光明磊落的组织却总是整出一些偷鸡摸狗的动静,正好比现在,埋伏那么久只是为了攻略天枢街,并且现在阴阳寮的阴阳术几乎都是以不死不灭为标准,极其难缠。 “三个式神?你是什么意思?”袁渊之话音刚落,身后瞬间传来一股劲风!袁渊之躲闪不及被风刃剐蹭到,瞬间裂开一道口子。 “哈?酒吞死了?鬼王就这么被打死了?”来者背生一对翅膀,手持控风扇,长相俊美举手投足之间却无时无刻不在散发一股危险气息。 “不满意我们可以换线,换你被雷霆轰碎试试看。”酒吞童子的身影渐渐凝实,再度出现在土御门彻也的身后,对大天狗的吐槽嗤之以鼻。 “哈哈不管怎么样,我把这个带来了哦。”大天狗挥挥手将手里抓着的人如同死狗一般扔到地上,满脸不屑。 “这小鬼守护灵不错,就是寄灵人不太行,要不是守护灵想保护寄灵人说不定我还真打不过他。” 袁渊之瞳孔骤然放大,呼吸声瞬间急促,地上的人此刻只有轻微的呼吸声,仿佛下一刻就会丧命,手里还死死抓着那一把剑。 “哦?这小鬼是什么来历?天枢街第二位镇魂将吗?居然这么小?”土御门彻也说,“要了没用,杀了吧。” “别动他!”袁渊之瞬间爆发,本以为这次袭击本以为会是一场蜕变,可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失算了。 只见袁渊之瞬间暴起,甩出折扇,折扇瞬间变化成十八柄飞刀,击退想要上前的土御门彻也,眼中尽是怒火。 “哦?看来传闻是真的啊。”土御门彻也见袁渊之反应如此大,笑了笑。 “传闻里‘无双星剑’死于灵域的错误指挥,可我听过另一个版本。”土御门彻也继续说,“那次的确是灵域判断失误,可就凭借‘无双星剑’的实力足以应对,可有个小女孩拖了后腿,导致天才寄灵人死于非命。” “说的……就是你吧?袁渊之?你不愿意让他就此陨落,所以利用阴阳无极图的遮天蔽日把他的灵魂和记忆进行了重生,也就是现在的李寻念对吧?” 袁渊之咬紧嘴唇,眼神如刀一般,思绪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刻,仿佛那位风度翩翩的剑客还在,他笑着抚摸自己的头。 有点危机感呀渊之,要是师父有天不在了,你又要怎么办呢? 不不不师父会一直陪着我,我以后要跟师父永远在一起呢…… “哈哈哈哈!看来真的是这样子啊,哈哈哈哈,叱咤风云的天枢街镇魂将居然是个女性,还瞒天过海复活一个死人,我想都不敢想啊。”土御门彻也大声狂笑,瞒天过海的秘术想都不敢想要付出多少,要是自己身边有人死了,自己出钱买副棺材都算很够意思,华夏人都是这么念旧吗? “这样吧,我们玩个游戏,听说你是个美女,你嫁给我当小妾,然后把那东西和推背图当嫁妆,我就放过你的师父,怎么样?”土御门彻也舔舐着嘴唇,眼神灼热。 听说早已听闻“无双星剑”的徒弟美貌惊为天人,本以为这辈子没机会一睹容颜,看来天照大神还是眷顾自己啊。 “你做梦,我自己也可以把寻念救回来!” “哦?那是看看是你快还是大天狗的风刃快喽?”话音刚落大天狗扇动翅膀引起阵阵风罡,将李寻念笼罩住,只要袁渊之稍有轻举妄动,风罡立刻就会撕碎他。 “怎么样?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土御门彻也邪淫地大笑,如此极品不是我扶桑的掌中之物那可太可惜了。 袁渊之咬紧牙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以前这种情况师父都会帮自己破局,可现在…… “师父……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第十八章 星官现灵 归来之星剑 “几位是否还忘了老夫还在?欺负渊之,你们……做好赴死的觉悟了吗?”袁天罡手上青筋条条爆起,从需要保护的女娃到现在独挡一切的天枢街镇魂将,他太了解袁渊之经历了什么。 自从那位走后,袁渊之便拜托袁天罡将他的灵魂连同记忆留存,重新铸造出新的身体后一直照顾到现在,可三魂七魄中爽灵始终没有苏醒,导致李寻念的记忆始终只记得袁渊之是师父,没有其他记忆。 经历那么多年的相处袁渊之也渐渐放弃了让李寻念恢复记忆,让他就这么长大也是不错的选择,至少不用再背负“无双星剑”的名号。 可现在袁渊之却多么希望他可以再次出现,再保护自己一次,就像从前那样。 “呵,老头,你还真以为你能一手遮天啊?我手上可是有人质的,你要是轻举妄动,那他命可不保啊。”土御门彻也戏谑地开口道,在他看来李寻念就是袁渊之的命门,只要他还在手上那就相当于有免死金牌。 袁天罡不接话茬反倒自顾自地开口:“知道我为何能成为大唐国师么?” “人人皆以为我袁天罡推演算卦,观星象,卜吉凶就是我最大的本事,可是国师为何又怎会如此浅显?” “你到底想说什么?”土御门彻也略显急躁,他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罢了,能有什么翻盘之法? 袁天罡并不理睬他,脚踏七星步,每踏出一步北斗七星便亮起一颗,直到七步尽数踏出,七星尽现。 “晋公,可来相助?” “无需多言,袁兄所想即是吾之所想。”李淳风不知何时出现在袁天罡身边,身上的紫瀚星卷与阴阳无极图缓缓交融,李淳风身形渐渐消失化作遍天星辰附着在袁天罡阴阳锦绣服之上。 “开阳现!”刹那间一道星光落下震退大天狗,包裹住李寻念缓缓落在袁渊之身边。 “晋公,已经许久没有化身如此姿态了啊。”袁天罡笑了笑,随即攥紧拳头,身后北斗七星愈发闪亮。 “ 有请瑶光宫破军星君!”刹那间瑶光星渐渐凝实,一位身披金甲的将军手持神剑大吼一声身形突然消失再度出现时大天狗早已身首异处。 大天狗上一秒还在戒备,下一刻就被毫无征兆地斩下头颅,甚至还没有发现发生了什么便已经轰然倒地。 袁天罡瞥了一眼土御门彻也,俗话说得好擒贼先擒王,团战要打后方,要是那个嚣张跋扈的小子死了即便是不死的存在也会幻灭。 “有请天枢宫贪狼星君!”下一刻只听一声狼嚎,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天际之上一柄巨大的贪狼弓绷紧弓弦目标正是土御门彻也! 杀气四溢,神箭出,万物伏! 下一刻贪狼箭直冲土御门彻也疾驰而去,酒吞童子暗道不好,他意识到只要把寄灵人做掉守护灵自然会幻灭的事实,可这贪狼箭即便是鬼王体的自己也不要想轻易接下,更何况现在? 大天狗还在恢复中,现在又能依靠谁? “拼了!”酒吞童子再度燃烧起鬼王体,闪身而上正面接住贪狼箭死死抵住,只要让他稍微改变轨迹,哪怕是一点,也足够救命! 可贪狼星之力又岂是一只凶神恶鬼足以撼动的?贪狼箭如同恶狼撕咬一般不断吞噬酒吞童子身上的鬼气,即便是鬼王体也不能幸免。 “死狐狸!快啊!再不来我们都得死在这!”话音刚落两条尾巴飞速出现卷起酒吞童子与土御门彻也瞬间消失,又出现在大天狗身边。 “很狼狈啊酒吞,要不你还是把鬼王的位置给我坐坐吧?”玉藻前身后九条尾巴缓缓摆动,脸上的表情却充满不屑。 酒吞并没有理他反倒面色严肃地看着天上的袁天罡,不是说就是个普通的镇魂将吗?也没说他的守护灵还可以借助星神之力啊。 “既然三位齐了,那老夫也不客气了。”袁天罡李淳风两人的声音传入所有人耳中,这一句足以定下胜负。 只见北斗七星尽数亮起,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 袁天罡双手掐诀,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晚辈袁天罡今借诸位星神之力,诸邪退恶。有请天枢宫贪狼星君、天璇宫巨门星君、天玑宫禄存星君、天权宫文曲星君、玉衡宫廉贞星君、开阳宫武曲星君、摇光宫破军星君,速现真灵!” 刹那间七星尽数现身,七位星君纷纷祭出自己最强的一招,只见文曲星官口吐真言,瞬间加持其余数位星君,可一缕真言趁所有人不注意钻入李寻念体内消失不见。 其余星官纷纷或挽弓搭箭或举起神器,一股窒息感瞬间席卷酒吞童子等人,如果接下这一招毫无疑问会死,并且连复生的机会都不会有!可玉藻前却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现在,以死谢罪吧。” 众星齐降,摧枯拉朽的巨大力量瞬间席卷人灵门。袁渊之护着李寻念抵挡巨大余波,险些被能量掀飞出去。 等到余波停息,袁天罡早已与李淳风分离,纷纷站在袁渊之和李寻念身边开始调息,刚才的借用星神之力已经用完了体内几乎所有灵力,再来几下或许自己真的扛不下。 本以为危机就此解除,可原本应当被湮灭的四人此刻却再次出现!袁天罡不可置信地盯着再度出现的几人一时竟说不出任何话。 “呼,要是我不在你们三个早就死了几百回了吧?一个莽子一个傻子外加一个拖后腿的。”玉藻前背后的九条尾巴仅剩下五条,却还是仍旧气势不减。 “呵,断尾抵死,你们狐族玩的真脏,这种小聪明你们倒是会玩。”酒吞童子嘴上吐槽心里却暗暗庆幸,要不是玉藻前说不定现在自己已经在星光中幻灭了。 “切,有用不就好了,一条尾巴一百年,为了救你们我可是耗费三条尾巴。” “看来……天要亡我天枢街啊。”袁天罡仰望天空,如同当年对大唐破灭的阵阵无力感袭上心头,即便突破了人的桎梏也无法拯救吗? “哈哈哈哈,现在你的守护灵已经没办法护你周全,而现在……我就要尝尝所谓的貌比天人的美女到底是什么滋味。”土御门彻也一步一步靠近袁渊之,心里希望破灭的人会完全失去反抗的意志,此刻的袁渊之也是如此。 袁渊之掏出折扇,目标却不是土御门彻也,而是自己的脖子,如果要失去肉体得到苟且偷生的机会,那跟死了又有什么差别? 袁渊之最后一次低下头,朱唇在李寻念嘴唇上轻轻一点。 “师父,今生无缘,咱们师徒来世再聚……徒儿无能,天枢街被异邦入侵,徒儿……以死谢罪……” 铁折扇正要划破脖子,却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住。那双手的很暖,仿佛从前。 “渊之,亲之前倒是睁眼看看啊,要是睁眼了你说不定就见到师父了呢?” 熟悉的声音令袁渊之感到一阵心颤,随即抬头一看,那人一身素色长衫,长发飘然,手持三尺青锋。站在袁渊之面前,如同当年那般。 “师……师父?”袁渊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试探性地喊。 男人回过头笑了笑,回应道:“嗯,渊之,你师父李玄知,也就是我回来了哦。” 这次轮到土御门彻也感到一丝危险了,要知道那位无双星剑可是一度达到八等大焦热的实力!如果眼前的男人真的是那位的话,胜算或许只有五五开! “渊之乖,等师父处理好这些杂碎再跟你叙旧。”转过身原本笑眯眯的脸上蒙上一层阴霾,若不是文曲星君感受到李玄知的爽灵人魂迟迟不开,李玄知也不会知道这么多年袁渊之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此刻李寻念与李玄知的记忆融合,十余年的记忆渐渐融入李玄知脑中。不由对自己的傻徒弟感到不值,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记得自己这个不负责的师父。 可下一刻土御门彻也的嚣张话语便钻入他的脑中,不堪入耳的话语令那个处变不惊的男人杀意尽现,此刻的他只有一个想法: ——杀了这个满口轻薄之词的异邦走狗! “快……快!大天狗,玉藻前,酒吞童子,挡住他!”没等土御门彻也说完,玉藻前只感到一阵剧痛,刀光剑影间李玄知脚边便多了两条尾巴! 整个过程不论是谁都没有捕捉到! “没了这些,你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你……必须死在这里!”玉藻前此刻已然失去理智,并不是因为失去尾巴而是因为刚刚的速度简直不像人类!哪怕是自己全力追逐怕是也赶不上他。 李玄知淡淡一笑,星剑归鞘,环视一圈,缓缓调息。 刚刚才恢复本身的身躯实力也不过只有四等大焦热,刚才的一击本想直接斩杀土御门彻也,可身边的大天狗已然蠢蠢欲动,只能退而求其次斩断玉藻前的尾巴。 李玄知思索一番,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灵言与袁渊之联系: “渊之,你往九幽门跑,那里估计是最后的生机。” 袁渊之先是一惊,九幽门后就是黑厄之地,生机在那里?莫非师父的意思是万一被逼无奈要直接转身逃进黑厄之地? “师父,我也可以战斗的。” “听话,有点危机感,乖。” 袁渊之点点头,转身朝九幽门的方向狂奔而去。土御门彻也见袁渊之跑了突然感到一丝不对劲,莫非是想让李玄知拖住自己,再去悄悄转移那东西? “酒吞,大天狗,追!” 两人正要追上去,却被一道剑气逼退。李玄知冷酷无比的眼神仿佛是最后一次警告。 “想追,先过了我这关吧。” 经历几分钟的狂奔,袁渊之已经到达九幽门门前。她抬头看着以黑色为主色调的九幽门,不由一阵心悸,黑厄之地或许比天枢街现在的危机还要可怕,可师父叫自己过来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没等袁渊之喘口气,李玄知的身影由远到近同样紧随其后来到了九幽门,没等袁渊之开口问,土御门彻也同样跟着李玄知来到此处。 “继续啊,继续跑啊。后面就是黑厄之地,还特意给自己留了个死门,这就是你们华夏人说的自断后路吗?”土御门彻也戏谑地大笑,原本在李玄知的保护下或许可以逃跑,但现在……已经没有活路可行了。 可李玄知却笑了笑,放下星剑靠在一边。 “谁告诉你我要跑了?” “呵,莫非你还想去黑厄之地?除非你已经看开生死。” “不,我只是想到了‘九’这个生机,反观整个天枢街根本不可能有人和‘九’有关,而我想到的只有九幽门还有……”李玄知看向袁渊之,“渊之你还记得你邀请了谁过来吗?” “九黎族后裔,姜天昀……难道!”袁渊之略显兴奋地开口。 “没错,救兵……来了。”刹那间九幽门的通道应声打开,一阵金光闪过,一道尖锐的暴鸣传入众人耳中。 “沃日!前面的让开!刹不住脚了!” 第十九章 小僧也略懂些拳脚 九黎至宝 话音刚落,几人从通道处依次冲出。姜天昀冲劲太大刹不住脚所幸禅心一把拽住姜天昀的上衣才勉强没有飞出去。 “哎呦,我天,禅心师父你这开门够硬核啊。大造化掌轰开的。”李枫霖刚稳住身形忍不住夸赞,估计他是头一个靠蛮力轰开镇魂街大门的存在吧。 “李施主客气了,小把戏罢了,不值一提。”禅心回应说。 “不是,你们聊的欢,是不是没在意我在敲门啊?连我一块儿轰了呗?我还庆幸我命大呢。”姜天昀怒气值几乎快要溢出,自己明明在敲门,一个没注意身后一股推背感袭来,再睁眼已经到了这里。 “兵主何故在意?小僧自然知道你身体素质了得。” “禅心,我怀疑你就是报复我插了你一刀……” “内个,几位贵客,现在或许不是谈话的好时机……”等李玄知开口说话姜天昀才发现这里居然还有两个人。 “哦,你是谁啊,我来找一个……哦!袁渊之!你在这里啊,告诉我我想要的东西在哪里,为了你这个我差点被禅心单杀!” 姜天昀见到站在一边的袁渊之忍不住问,要是不合自己心意,那自己不白来了吗? “兵主,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帮您保存许久,只是扶桑来者开口便是要抢夺,这……”没等袁渊之说完,姜天昀身后两大战将已然出现。 光是扶桑两个字已经够他死几百遍了,“东西不东西不重要,主要是想袁将军代劳铲除杂碎。” 姜天昀正要发飙却被禅心拦下。 “阿弥陀佛,还是让小僧来吧,小僧现在急需十恶不赦之人巩固禅心。” “……行吧行吧让给你了。袁将军我能看看那宝贝吗?……”见姜天昀几人走远,禅心也是松了口气,要是他们在可就不能出全力了。 “喂,秃驴,你最好让开,不然就别怪我了!”土御门彻也厉声喝道。 “阿弥陀佛,若是阁下可以放下屠刀,那小僧也可以给你个痛快并念经为阁下超度。” “切……灭了他。”话音刚落身后的三只大妖应声而动,封锁禅心的三条行动路线意图包围绞杀。 可禅心却只是微微瞑目,笑了笑,佛光护身,三只大妖的攻击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如果阁下听不懂大乘佛法,那小僧……也略懂一些…拳脚!”禅心瞬间扼住玉藻前的脖子,丝毫不在意玉藻前的攻击将剩余三条尾巴一条一条扯下,顿时鲜血四溅,连佛光护体上也沾染上大量鲜血。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小僧忘了带孜然,实在罪过。”土御门彻也此刻大脑完全宕机,不是因为禅心的强大而是因为那佛光居然瞬间治好了玉藻前!伤口瞬间愈合,随后再次出现新的伤口,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拳头沾碘伏,边打边消毒? 酒吞鬼火在佛光面前完全不够看!甚至无法靠近禅心就已经被完全消灭,大天狗更是憋屈,从禅心的肢体动作不难看出,那么喜欢拔点什么,很难想象下一个到底是酒吞的鬼角还是自己的羽毛! “酒吞!只能那样子了!快,特殊融合!”大天狗突然反应过来,要是想打败这个顶级体修僧人唯一的办法或许只有这样。 酒吞看着被打到面目全非的玉藻前不由咽了口唾沫,点点头,只能这样了。酒吞扔出鬼葫芦将玉藻前连同大天狗一并吸入体内,在一阵鬼哭狼嚎之中,酒吞背生双翼,身后长出九条尾巴,浑身灵力极速攀升。 禅心弯着手腕挡在眼睛上方,看着涨大三倍不止的酒吞,张大嘴巴。 “哇,变大了。”禅心不由惊叹道。 “小秃驴,现在的我可是足以比肩神灵的存在,你现在求饶已经来不及了!”酒吞与另外两位大妖融合,此刻已经达到了七等大焦热的力量。 “哦?比肩神明,那魔呢?”禅心思索片刻突然问。 “呃……同样比肩。”酒吞被这突然的话问住了,我都这样子了你居然问我跟别人比怎么样?怎么想都知道会自夸吧。 “哦,那就行,波旬,好像有人想和你掰扯掰扯哦。”话音刚落,顿时风云色变,天空被染成血色,波旬撕开天空降临世间,背后的邪魔盘缓缓转动。 酒吞见到这位的一瞬间就感到自己绝对没办法跟他对抗,光是站在那散发出的气息就已经让自己有自裁的欲望! 波旬四下观望,见到那个拿刀的疯批不在才松了口气。随即又恢复成第六天魔王的姿态居高临下。 “禅心,唤我出来所为何事?”波旬被缚魔索治的服服帖帖,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现在的自己居然有了佛性,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啊不是我,是那边的东西,说自己跟魔比肩,我觉得你这魔王应该有自己的标准,你看看他有没有资格。” 波旬听完后眼神扫过酒吞,冷哼一声。 “就他?跟魔比肩?不是我吹,他都抗不了杀佛刀一下。用现在的人的话来说……小趴菜一个。” 酒吞此刻已经开始想逃了,也没说这里会有魔王级别的存在啊!要是早说给自己一万个胆子也不来啊,这不是闹呢吗! “哦,行吧,你把他秒了,我要去跟上兵主他们了。”禅心走到土御门彻也身边,一拳打昏扛到肩膀上,根本看不出刚刚的僧相,这不纯土匪吗?! “唉,切丝切片?”波旬一脸嫌弃地掏出杀佛刀看着酒吞,转头问。 “留全尸吧,我感觉能用到。” 波旬听着禅心的要求,收起杀佛刀,唤出六道锁链,鬼道锁链死死锁住酒吞童子,将三只大妖体内的依托体扯出,扔给禅心。 禅心眼疾手快,给三人用锁灵链死死捆住,三只大妖守护灵同样在锁灵链的作用下消失。只剩下半死不活的三个扶桑人。 “刚刚,他们是往那边去了对吧。”禅心拖着三个扶桑入侵者往几人离开的方向走去。波旬早已消失在天空之上,问题解决还不走怕是又要被那个大刀疯子砍几刀。 另一边的姜天昀几人,已经来到了存放那东西的地方,袁渊之在前方带路,一路上姜天昀只感到一阵阵熟悉,跟当年碰到虎魄绝煞一样的感觉。 伴随着不断深入,那种感觉越发浓烈,那东西到底是什么?莫非真的是我九黎的至宝?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路突然宽敞,两边的蜡烛依次亮起,尽头的东西也开始微微颤动仿佛感受了姜天昀的到来。 “兵主,有熟悉感吗?”袁渊之在前方带路,开口问。 “嗯,我感觉……前面有东西很熟悉……”姜天昀面色严肃回应道,这绝对不是空穴来风,这股熟悉感来自灵魂深处,仿佛早在几千年前就拥有过。 尽头的最后两支蜡烛燃起,那东西的全貌也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那是个十分古朴的古壶,上方雕刻着四凶兽纹路,壶口被一块奇异的石头封住,整体不断发散出一股清冷气息。 姜天昀看着那东西入了神,不由自主走到那东西旁边,伸出手触碰壶身。刹那间一股原本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瞬间充斥自己脑中。 远古之初,女娲娘娘为了净化世界上的凶残污浊之气以补天神石铸造了炼妖壶,此壶可以炼化世界上所有污浊之气,而最后蚩尤得到了此神器,更名九黎壶成为九黎族的三大神器之一。 而蚩尤也逐渐发现了炼妖壶的更大作用,那就是——炼神!炼妖壶可以炼出一种名叫琼浆的东西,可以将装入其中的东西炼化,并且饮下就会提升修为与资质,甚至可以将神炼化! 也正因此九黎壶的作用在蚩尤手中才得到了最大化运用,九黎族也因此成为了最强大的部落。而蚩尤陨落后,黄帝认为世界上再无污浊之气便将九黎壶封印,直到现在。 姜天昀接收完所有记忆与用法后,九黎壶发出一阵光芒,等众人再睁开眼时九黎壶早已消失不见,附着在姜天昀体内,回归九黎族。 袁渊之并不震惊,是他的总归是他的,藏不住的,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他。 “怎么样兵主,我的见面礼你还喜欢吗?”袁渊之开口说。 “你想用这九黎壶,换什么?” “我想换我加入你的阵营,并且以推背图作为投诚状。”袁渊之开口道。 “嗯?我想不到你有什么好处可以得到。能解释给我听听么?”姜天昀丝毫想不到她此举的意义何在,不仅是九黎壶甚至是举世无双的推背图也双手奉上,那么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算到你未来在几大势力的斗争中并没有出现,而我在想,你明明是如此强大的存在,到底是为什么没有出现,我想见证这一刻,还请允许在下立侍左右。”袁渊之低下头表示对兵主的臣服。 “哦?就如此简单?” “自然如此,兵主若是不放心我可以分出一部分灵魂放在九黎壶中,若我有二心兵主可自行处置。” 见袁渊之如此态度,姜天昀摆摆手,毕竟未来对付一些不确定的因素也需要他们的帮忙,现在新鲜血液可以说是越多越好。 “分出灵魂就不必了,凭你愿意把九黎壶物归原主已经证明了你的诚意。欢迎加入九黎堂。”姜天昀笑着说。 “嘶……老姜,你啥时候建了个组织叫九黎堂啊。”花婉晴走到姜天昀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角低声问。 “呃……刚刚?” “那我算不算进贼窝了?”花婉晴笑着问。 “你要是想退出贼窝现在还来得及哦。” “退出?那可不行我还等着你给我做饭吃呢。”花婉晴脸色微红笑着说。 “九黎堂么,兵主大人真是建了个好组织。”禅心的声音从后方由远及近,手里还拽着刚才被打昏的三个来犯者。 “禅心,结束了?”姜天昀转头笑了笑说。 “嗯,三个跳梁小丑罢了,还不如兵主大人一半扛打。” “诶诶诶,禅心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你那大造化掌是故意的了……” 几人有说有笑,李枫霖却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走到袁渊之身边,突然跪地。 “袁先生,我是银骑街镇魂将李枫霖,我此次前来是为了请您为我卜算我父母的下落,还请先生帮忙!” “银骑街镇魂将……你一年前失踪,现在的银骑街镇魂将是陈青柠,你失踪的一年令妹一直在代为管理银骑街。看来你这一年都在黑厄之地啊。”袁渊之不接话茬,反倒说起了现在银骑街的事情。 “不对啊,枫霖,你姓李,为什么你妹妹姓陈?”花婉晴开口问。 “啊,婉晴姑娘有所不知,我们家女孩随母姓,男孩随父姓,所以舍妹姓陈。” “果然……你是他们俩的孩子。”李玄知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对于李枫霖地父母他确实知道下落,因为后来自己的记忆封锁导致一直忘了转告,现在应该是时候了。 “李枫霖,你父母在十年前和我一起被灵域召集,提防当时的群英殿老大皇甫龙斗造反,我和他们都在外围准备切断援军,可……”李玄知陷入回忆,当时的场景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当时还是现任天枢街镇魂将的李玄知得到灵域的召见,和银骑街的李陈夫妇俩一同在灵域外时刻提防皇甫龙斗及其部下的叛变。 可随着灵域内的动乱开始原本的提防也变成了抵御,李陈夫妇两个碰上了一个面具人,脸上写着“象”。而李玄知则对上了另一个脸上写着“卒”的男人,而那人的守护灵同样令李玄知感到窒息。 结果不出所料,所有人纷纷殒命当场,若非那人对还是孩子的袁渊之起了些许恻隐之心或许此刻的李玄知也没法站在这里说出这段历史。 李枫霖听完后只感到心里空落落的,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可真正亲耳听到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第二十章 九黎壶的用法 寄灵珠 “抱歉枫霖,现在才告诉你事实。”李玄知开口说。 “无妨,李先生不要往心里去,也是没办法的事。”李枫霖整理好情绪表示没什么大碍。 “……多谢袁先生的解答,李枫霖谢过了,舍妹还在银骑街,在下先行一步。”李枫霖深呼一口气就准备告别几位回到银骑街,也不知道一年了青柠怎么样了。 “李将军留步,我们接下来也要去银骑街,不妨明日一起启程?”袁渊之突然叫住李枫霖开口说。 “啊?我们去银骑街做什么?”姜天昀问。 “银骑街的地理位置早就引起了不少人的觊觎,我昨日夜观天象,银骑街几日之后恐有大变。” “什么?!舍妹一个人怕是无法应付,枫霖先前往在银骑街等待诸位到来如何?”一听到银骑街会有大变,再想到青柠一人主持大局,李枫霖就无法冷静,要是青柠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父母若是有在天之灵也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那便不拦李将军了,可我们是以什么身份去援助呢?朋友身份或许不太够格啊。”袁渊之顺势开口。 李枫霖又怎能听不出来袁渊之口中的深意?下一刻便单膝跪地拱手低头朝姜天昀开口:“属下李枫霖,拜见兵主大人!从今往后便是九黎堂的人,如有二心我李枫霖恶鬼噬心,万劫不复!” 姜天昀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刚刚自己本来也想顺势加入九黎堂,可碍于银骑街的任务只能暂时作罢,本想将银骑街事宜处理完毕就加入,袁渊之也算是给了个台阶。 “好!快起来,我九黎堂没那么多拘束,既然堂中人有难,那九黎堂定要鼎力相助,枫霖你先回去,我们随后就到。”姜天昀双手扶起李枫霖笑着说,九黎堂又添一员猛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谢兵主!枫霖先行一步。”李枫霖跟所有人道别以后跑到通道尽头唤出李存孝,骑上赤炭火龙驹飞驰而去,数秒后便没了踪影。 姜天昀望着李枫霖离去,心中冥冥有了些许感应,或许这不过是未来征途的冰山一角罢了,黄帝炎帝之后,王国组织,群英殿,阴阳寮亦或是灵域,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请各位同僚移步议事厅,袁某还有要事请各位一叙。”袁渊之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请几位到其他地方聊一聊。 李玄知笑着摇摇头,还真像是那个没有危机感的袁渊之能干出来的事儿啊,把至宝拱手送出还附赠赠品,不过如果当事人是李玄知或许也会这么做。 推背图经历许久,不论是西楚霸王还是曹氏枭雄的未来推背图都有轨迹可寻,可唯独九黎之主却没有丝毫记载,如同被凭空抹去一般。换做李玄知也会想要知道他的未来会怎么样,更何况他可以解决黑厄之地的情况实力也不会差,这次算是博弈赢了。 议事厅中,姜天昀位在主座,其余人各在两边,禅心嘴角微微带笑缓缓捻转佛珠,李玄知与袁渊之则缓缓起身,干咳两声说: “首先我们要说的是关于我们目前的情况,”袁渊之看向人畜无害的禅心叹了口气,“禅心师傅刚刚弄昏的是扶桑最强寄灵人组织‘阴阳寮’其中一个世家土御门家的长子,所以我们已经惹到他们了。” “干得漂亮禅心,下次继续。”姜天昀毫不在意惹到了谁,只知道扶桑没一个好东西,干就完了。 “阿弥陀佛,小僧不过是做了件大快人心之事罢了。” “……不是,虽然禅心师傅实力深不可测,但对方的十二天将也绝非善类。”袁渊之面色严肃,不由想到那十二位的恐怖之处。 十二天将每一个人的式神都为当时扶桑阴阳师最强十二式神之一,尤以青龙白虎玄武为四神将,其余还有螣蛇等强力式神。虽四神将并非华夏的四圣兽,可终归也是棘手的存在。 外加阴阳寮有仇必报的个性,对立一定是逃不掉了。 “他们不是善类,我们就好惹了?只要他们敢来,不说别的我随时奉陪。”姜天昀面色严肃,小小扶桑还能欺负到我九黎氏头上来了? “唉,罢了,这个暂且不谈,兵主你对九黎壶了解多少?”袁渊之突然问。 “七八成,大概这么多。问这个做什么?” 袁渊之笑了笑,调动灵力与李玄知相互呼应,数息之后一本闪烁金光的古老卷轴出现在桌上,封面上的三个字却令所有人感到不可思议。 推背图。 “只有我和师父结合起来才是完整的推背图,所以世人基本都没见过推背图长什么样,也有这部分原因。”袁渊之摊开推背图,上面绘着的正是九黎壶。 “我经过一番调查在古籍中发现了一些粗略的记载,我也进行过一些实验,可终究不是九黎后人无法催动九黎壶,可如果记载没错一定可行。”袁渊之深呼一口气,眼神从未有过的坚定,缓缓开口道。 “九黎壶或许可以炼化守护灵。” “说下去。”姜天昀示意她继续说,或许这就是九黎部落在其余两帝没有应龙帮助下实力最强的缘由之一。 “九黎壶可以将灵体吸入其中并且加以熔炼抹消他与原本主人的契约,也就是……占为己有,并且只要持有者有灵力那就可以成为寄灵人。” “按你的说法,九黎壶不仅可以熔炼出琼浆,也可以强制抢夺守护灵?并且给予他人?”姜天昀思索片刻开口说。 “并非抢夺,而是类似收复归顺,寄灵人失去意识或者死亡,趁守护灵还没有幻灭,可以强制切断契约成为无主的守护灵。”袁渊之解释道,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可就太可怕了,不仅是提升寄灵人资质,甚至还能收服守护灵。 姜天昀眉头紧皱,看向花婉晴,眼神里充满好奇。花婉晴感到一丝危机感不由往后退了退。 “你要是拿我做实验老姜我跟你没完!” “我可受不起花荣的吐槽,还是你留着吧。”姜天昀本来也没有剥离花荣的打算,一般人还真驾驭不了这位爷。 “阿弥陀佛,兵主若是不嫌弃那三个扶桑人或许他们身上的守护灵是不错的实验对象。” 禅心的话突然提醒了姜天昀,是啊不还有那三个东西在吗?干嘛非要把主意打到自家人身上? 说干就干众人跟着姜天昀的步伐来到天枢街关押重刑犯的地下监狱,那三人受了禅心的一拳到现在还是昏厥状态,该说他们体质不行吗? 姜天昀不由看向禅心,这娃下手怎么没轻没重呢?昏到现在还没醒的迹象? “阿弥陀佛,兵主莫慌,小僧乐意效劳负责叫醒他们。”说罢禅心就要催动大造化掌进行亲切叫醒服务。还未发动其中一人便慌忙叫停。 “不不不!我,我已经醒了,已经醒了,高僧高抬贵手。”土御门彻也此刻哪里还有名门望族的骄傲?只要他们不杀了自己一切好说。 “那好吧,来把刀把他做了。”姜天昀见他醒了,开始招呼人抹脖子,要的就是刚死的,要是提前死了说不定守护灵早就幻灭了。 “不是不是,我投降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子?”土御门彻也此刻明显慌了,要是死在这里就没办法跟阴阳寮交流找人来救自己了。 “阿弥陀佛,他果然还没醒,还是让小僧一掌把他打醒吧。” “唉,谁来都一样,速度点。”话音刚落,只见禅心一掌落下,巨大的能量波动瞬间将土御门彻也撑爆!血肉横飞所幸那一层佛光屏障否则所有人都要被波及。 果不其然锁灵链应声而断的瞬间酒吞童子的身形再次出现,只是这次伴随着丝丝缕缕的灵力消散。 姜天昀眼疾手快唤出九黎壶,打开壶口,瞬间瓶口仿佛有一股不可抵抗的吸力瞬间将酒吞吸入壶中,本以为就此结束,可酒吞吸入的一瞬间另外两个式神却同样从其余两个扶桑人体内一同拽出! “不是,买一送二?这么霸道?”姜天昀一脸懵,自己还没砍另外两个,怎么就被拽出来了? “阿弥陀佛,大抵是波旬的六道锁链导致三人被拴在一起的缘故。”禅心思索片刻回应道。 “不是,这壶还能跟波旬玩武魂融合技?”来不及多想,姜天昀按照脑中的方法开始熔炼,只见他微微闭眼,恍惚间来到了另一片天地。 这里什么都没有,天空一片昏暗,大地皲裂岩浆遍地,方圆百里却没有一丝生灵。这里大抵就是那个壶中熔炼世界了。 下一刻三团灵力突然闯入这一方天地,不难看出这就是刚刚被吸进九黎壶的三个守护灵,此刻的酒吞满面愁容,玉藻前身后早已没有尾巴活脱脱的丧家之犬,大天狗虽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可心理的伤害比前面两位都要深。 姜天昀笑了笑,盘腿而坐,单手掐诀瞬间牵引壶炼之火包裹住还未反应过来的三人,刹那间一股足以烧穿灵魂的火焰钻入三人体内,由内而外清除残余的守护灵契约。 壶炼之火是曾经女娲收集的最初之火比世界上任何一种火焰都要灼热,以此熔解守护灵的残余契约绰绰有余。 经历数分钟的灼烧,三只守护灵的幻灭早已开始停止,并且开始修补三人残缺的躯体与灵力,而这一补充同样也是下了一层桎梏,只要违背给予二次生命的主人,届时壶炼之火便会完全将灵魂烧尽。 而这壶炼之火同样使三人的等阶更上一层楼,原本五等大焦热的酒吞童子此刻吸收部分壶炼之火已然跃升至离七等大焦热仅一步之遥。 玉藻前与大天狗同样得到提升,相较从前更为强大。 等到完全结束已经过去两炷香的时间,姜天昀深呼一口气,缓缓睁开眼。面前的袁渊之等人显的格外激动,到底有没有传闻中那种效果,只看姜天昀的一句话了。 “不是,都看着我做什么?” “还用想吗?成了没啊。”袁渊之急忙开口道。 姜天昀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三颗灵珠,一枚刻着鬼面,另一枚中有一只九尾狐,而最后一枚则是一只天狗样式。 没等几人开口问,姜天昀缓缓朝其中一枚注入灵力,缓缓开口:“酒吞。” 下一刻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姜天昀身后,鬼角鬼葫芦与红色皮肤没错,就是方才还在兵戎相见的鬼王——酒吞童子! 只见酒吞转身对姜天昀单膝跪地俯首称臣,毕恭毕敬地开口问:“兵主大人有何吩咐。” “杀了你们的原主人。” “得令。”下一刻鬼王苍炎缓缓飘落到三个扶桑人的尸体之上瞬间燃起熊熊苍炎,仅一瞬间三具尸体便化为飞灰,再也不见踪影。 “很好,你先回去,有事再叫你。”酒吞行礼告别再度消失回到灵珠之中,没了声音。 “这是……?”袁渊之试探性地问。 “寄灵珠,经过九黎壶炼制暂时存放守护灵的方式,除去我以外,只要有我给予的九黎印记都可以注入灵力驱动寄灵珠里的守护灵。” “也就是说,九黎壶确实可以做到剥夺守护灵?” “没错,的确如此。”姜天昀笑了笑,没想到九黎壶如此霸道,若是能把整个扶桑大江山鬼怪拿过来也算是不小的战力。 “我能试试吗?”袁渊之跃跃欲试地开口问,如果真是这样,那只要拥有姜天昀赋予的九黎印记那就可以一次性再多一到两个守护灵,那岂不是人人都能是武神躯?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只能召唤一个,除去武神躯之外再多一个寄灵珠已经是极限了。”姜天昀摊开手,三枚寄灵珠安安静静躺在手中。 袁渊之思索片刻还是拿起了玉藻前的寄灵珠,刚刚的断尾逃命可是个神技,要是能研究出是什么原理说不定战力又能提升。 姜天昀抓住袁渊之的右手,一股灵力烙印便在袁渊之体内留下。得到九黎印记后袁渊之迫不及待地注入灵力,深呼一口气:“玉藻前!” “何事呼唤吾,主上。”玉藻前九条尾巴缓缓摆动,出现在袁渊之面前。 “哇!真的,真的可以!我的天,果然没跟错主子。”袁渊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要拥有九黎之印便可以召唤出寄灵珠之中的守护灵,怪不得九黎族可以力压炎黄二帝,倒也可以理解了。 “你要吗?珠子给你也不是不行,毕竟我觉得他们加起来都不够我后卿打的。”姜天昀挠挠头摆摆手,或许这珠子在自己看来的用处也不过就是炮灰。 “兵主,这珠子只能暂时契约吗?”李玄知突然开口问。 “当然不,若是有没有守护灵的寄灵人自然可以捏碎珠子契约,可一旦和我的寄灵珠契约,那只能为我而战,我觉得也不会有人愿意吧。” “此话非也,有很多渴望力量的人,效忠谁不重要,只要有力量哪怕是杀人放火也不过一眨眼的事儿。”李玄知深呼一口气,所幸没有和如此可怕的人对立,若是对立都不敢想会是怎样可怕的屠杀。 “剩下的珠子有人要吗?婉晴?禅心?玄知?”姜天昀挨个问,而三位却只是摇摇头,禅心表示波旬足矣,花婉晴同样觉得花荣很好,而李玄知则是厌恶扶桑的东西,不必了。 “诸位都累了先休息吧,明日启程去银骑街,还请好好休息。”袁渊之看着手里的寄灵珠随即回头跟众人搭话道。 寄灵珠绝对是一种不可多得的提升战力的方法,可具体能做到什么程度还要再进一步看看,不过应付银骑街那算是绰绰有余。 第二十一章 九黎之托 群英殿的步步紧逼 月明星稀,收获两大九黎神器的姜天昀此刻却久久不能入眠,心中总有那一丝顾虑放心不下,自从获得虎魄绝煞后就再也听不到蚩尤的声音了。 兵主蚩尤现今到底在哪?寄宿在虎魄绝煞之上的难道真的只是一缕残魂吗?按理说和炎黄双帝同一时期的男人又怎么可能轻易幻灭?可现在却又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 “兵主大人,你倒是跟我说说话啊,我下一步到底该干什么……”姜天昀喃喃自语道,不由昏昏沉沉睡去。 恍惚间意识仿佛来到了一片枯骨冢,这里什么都没有,姜天昀粗略地数了数一共八十一座枯坟每一座都散发出无与伦比的气息。 正当姜天昀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自己耳中: “后辈,你不是疑惑为何本王迟迟不找你吗?那我便告诉你,你真的做好了振兴九黎的准备了么?” 蚩尤的声音如洪钟般回荡在姜天昀脑中,振兴九黎?自己真的做好准备了吗?形式主义地建立了所谓的九黎堂就可以称作做好准备了么? 项昆仑为了成王广聚贤才,忍气吞声在灵域手下办事有成王之勇。曹焱兵同样为了家人一直在积蓄力量有朝一日一举爆发。反观自己呢? 因为一句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而跑到了天枢街,还险些把命丢了若不是后卿相助,说不定自己早已道消身殒。 而这样子的自己真的做好准备了么? 蚩尤见姜天昀陷入沉思,沉重的鼻息中却带了一丝对后辈的器重。继续说: “这里是我当年与黄炎二帝争夺之时死掉的兄弟,算上我一共八十一个,我早已知道我会死,可为什么我还是要如此?原因很简单,我不想让我的子嗣因为长相而被那帮人叫做异类处死。” 同生在一片大地,只是因为长相而被判处死刑是个长辈都不会愿意,既然有一战之力又为何要逃避? “我到现在还记得他们赴死前跟我一同畅想的未来,可那炎黄二帝却请求那应龙的帮忙,神不佑我那我便自立为神,我只信仰我自己,能帮我的也只有我自己。” 蚩尤看着八十一座枯冢不由沉默一番,“我九黎不过是想要个立身之所,也如此困难么?如若天道不公我便去向那天要个说法。现在的你真的有此觉悟么?” 姜天昀沉默不语,眼神却渐渐坚定,重重叹了口气,“老祖宗,你可别指望我颠覆老天爷啊,”姜天昀转头与蚩尤对视,嘴角却扬起一丝笑意,“但,我九黎绝不能就此湮灭,请诸位祖宗放心,这次轮到我们镇压炎黄二帝了。” “哈哈哈哈!好!不愧是我九黎之人!我认可了!” “残刚你别自说自话,小子我哥索也认可你了!” “我陆木也觉得你小子有血性!……” 在一声声的认可声中,八十一座荒冢一座一座消失,渐渐凝聚成一股古朴而又狂暴的力量渐渐没入姜天昀体内,缓缓消失不见。 “小子,我们已经给了你突破无间的力量,要记住你现在的决心,等你找到最后的九黎族至宝就是我蚩尤认可你成为你守护灵的时候……” 当此之时,推背图上属于九黎兵主的那一卷开始缓缓现出丝丝点点的记载,撰写着属于那位传奇君王的未来…… …… 一道阳光撒在姜天昀脸上,阳光刺痛了姜天昀的眼皮,一阵颤动后姜天昀缓缓睁开了眼。眼前还是熟悉的摆设,是昨晚自己睡觉的房间。 姜天昀缓缓起身,是自己的错觉吗,怎么感觉比昨晚睡下的时候壮了些?瞳孔也变成血金色,难道昨晚的不是梦? 姜天昀不由笑了笑,不是梦么,看来自己算是真正得到了九黎蚩尤八十一兄弟的认可了啊,未来的路已经定下来了么。 血金色瞳孔自古以来就是九黎族认可领袖的标志看来蚩尤和其他祖先真的把九黎的未来交到自己手中,这未来……可是不简单啊。 等到走出房门,袁渊之等人已经等在了门口。众人似乎都发现了姜天昀的变化,似乎更有几分君王的气度。 “兵主,该出发了。”袁渊之笑着说。 “嗯,走吧别让枫霖久等了。”姜天昀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有这些朋友在身边,多么悲惨的未来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自此几人踏上了前往银骑街的前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另一边的李枫霖昨日下午才回到银骑街,刚回去便得到了足以让人头皮发麻的消息…… 昨日,午时。 烈马在奔驰,驰骋在前往银骑街的路上 他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不知道家里的妹妹怎么样了,有守护灵傍身许是没什么大碍,可越是这么想,马速便愈快一分。 银骑街到底会发生什么,居然让那一位也称之为剧变?自己回去能改变什么吗? 来不及多想赤炭火龙驹已经来到了银骑街门口,巨大的城门一如往日,城墙上巡逻的银甲铁骑仍旧恪尽职守,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此刻几位士兵均发现了门口的男人,举起弓箭开口喝道: “莅临城下的是哪位英雄豪杰?可否报上名来?” “让你们银骑街的镇魂将来说话!其他人不见!”李枫霖刻意压低声线,声音铿锵有力瞬间传到所有人耳中。 “此人内力深厚,去叫青柠小姐,快去。”城墙之上一位大约三四十岁上下的男人拉着其中一个银甲铁骑低声道。 银甲铁骑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态严重性急冲冲地冲到后方将军殿去找那位女将。 “阁下稍安勿躁,我们陈将军在来的路上!”男人面色严肃地回应道。 “李叔还是这样子……时时刻刻恪尽职守。”李枫霖笑了笑,自家军队分两队,一李一陈,都是当年父母身边的大将,李潜和陈杨分别是两队军的领头人,两人在李枫霖兄妹就十分照顾他们,并且保护有加,现在也不例外。 不放心青柠镇守城墙所以选择自己来,不论多久李叔陈叔还是那个样子。 大约四分一炷香后,城墙上渐渐出现一位梳着高马尾的女将,身穿银色铠甲,脸上没有胭脂花粉却有一股英气,略显红润的脸上却有着不属于自己年龄段的沉稳。 女孩手持一柄长枪直指城下的一马一人,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吾乃银骑街镇魂将陈青柠,阁下来我这银骑街,有何贵干?” 李枫霖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由鼻子一酸,当年只会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小公主却说出这番气势非凡的话,这一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李枫霖没有回答,却只是自顾自下了马,始终低着头,杂乱的发型已不如一年前,陈青柠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这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哥哥。 “阁下为何不报上名来?莫不是看不起我是女流之辈?”陈青柠手里的枪不由攥紧了几分,此人来历绝对不简单,如此气势怕来者不善。 李枫霖深呼一口气,略带笑意地开口:“你若是银骑街镇魂将,那我又是谁?” 没等陈青柠反应过来,李存孝出现在李枫霖身后看着陈青柠,手里的禹王开山槊仿佛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李枫霖抬起头,与陈青柠不可置信的眼神对上。属于哥哥的那股温柔缓缓流出。 “小柠,哥哥回来了。” 此刻所有人陷入一阵沉默,还是李潜先反应过来,招呼起身边的人。 “快!开城门!李少爷回来了……不,李将军回来了!” 陈青柠愣在原地,手中的枪早已脱落,自己眼前的那个毫无疑问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哥哥,一年前留下信件不辞而别的哥哥,而现在他就在自己眼前。 李枫霖等不及城门开启,借着李存孝的力道一跃而上,三步并两步走过去抱住那个强迫自己强装一年沉稳的公主,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如小时候一样。 “不怕了,哥哥回来了,不怕了……” 陈青柠再也绷不住情绪,头埋在李枫霖胸前嚎啕大哭起来,小粉拳砸在李枫霖背上,是这一年的情绪所驱。李枫霖什么也没说只是忍受这一切,自己一年不在小公主应该受了不少苦吧。 等到陈青柠微微恢复,才将这一年多少多少人要打银骑街的主意又被自己和李叔陈叔打回去的事情,陈庆之虽战力不足可排兵布阵却是举世无双。 李枫霖也只是默默倾听,记下这些或多或少的势力,等和兵主会汇合小妹受到的委屈一定让他们加倍奉还。 “还有还有,哥哥,那什么群英殿也开始打我们银骑街的主意了,你要是不回来他们……”陈青柠意识到了什么突然转移话题笑了笑,“哥哥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 “不,小柠,把刚刚的话说出来,不要隐瞒,你从小就这样,想遮掩事情就去做饭,但是哥哥在就不会让你受委屈,哪怕是群英殿也不行,你说。” 陈青柠不由鼻子一酸,从前哥哥就是这样,不管怎么样自己绝对不能受委屈,本以为以后都不能回到当年的生活,可现在哥哥回来了又可以任性了吧。 “群英殿给我们下了最后通牒,要么归顺要么死,明天他们会来,要么顺着他们,要么我们死,他们在过来……” 话音刚落李枫霖一掌轰碎眼前的桌子,手臂上青筋条条爆起,“欺人太甚!是我不在就开始欺压你们了是吗?!项昆仑……你欺人太甚!” 群英殿的野心人尽皆知,本以为只是对灵域,居然把手伸到银骑街来了,本以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要是把手伸到老子头上,那就别怪老子掏刀子跟你干一场。 “行了小柠,没关系,交给哥哥,你今天好好睡一觉,剩下的你不用关心了小公主。他们敢来,怕是没那命回去。”李枫霖怒了,真的怒了,银骑街是父母的心血,不仅想要占领居然还对一个女孩子家家如此步步紧逼,此刻的李枫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敢来那便要有赴死的觉悟。 第二十二章 兵临城下 可不只是你吕布可称战神 李枫霖一夜未眠,一整晚都呆在城墙上,满腔怒气无处发泄,若是来几个不长眼的倒是舒服,不过可惜一晚上过去什么都没有发生。 群英殿的野心已经伸向银骑街,下一步是不是就该推翻灵域了?若非自己及时回来说不定银骑街已然易主。看着遍天星空李枫霖深叹一口气,已经很久没见到如此浩瀚的星空了。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李枫霖肩膀上,将一件大衣披在他身上,自顾自地坐在李枫霖身边,同样抬头仰望星空。 “还不睡?你还不放心你哥我吗?” “不是不放心,只是觉得我把银骑街经营成这样不知道爹妈会不会夸我呢。”陈青柠呆呆地望着天空,想说什么却又开不了口。 “小公主能在我不在的时候当一年镇魂将,还真是长大了。陈将军也麻烦您照应舍妹了。” “无妨,我本就是小柠的守护灵,本就该为其分忧,可惜武力不足,无法上阵杀敌。”陈青柠身后站着一位白铠将军,气宇轩昂,一股久经沙场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陈将军,您的谋略已是举世无双,冲锋陷阵这种事儿就让枫霖和敬思来吧。”陈庆之的故事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千军万马避白袍说的就是这位传奇将军。 如若陈庆之是典韦许褚那种武将根本不敢想象到底是多么强大的存在。 “哥哥你不去休息吗?”陈青柠转头看向面色肃然的李枫霖脸上闪过一丝关心。 “不了,你去休息吧,我就坐在这里,等那帮狗贼过来,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李枫霖不由握紧拳头,到底是谁的主意要对银骑街下手。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已渐渐升上天空,李枫霖扛着双脊金煌枪站在城墙之上,阳光撒在银甲上熠熠生辉。 又过了大约一炷香时间,城墙那边传来阵阵铁甲声响,沉重的脚步连李枫霖也感到来者不善,不由抓紧了双脊金煌枪。 片刻后打头阵的三个人缓缓现出身影,为首的并不是群英殿的老大项昆仑,而是个女人。不过要是有人把她当成女人对待那就上当了。 群英殿二把手,“杀帝”貂灵芸,一旁的人同样梳着高马尾,身后背着一杆银枪,眼罩遮住右眼默默跟在貂灵芸和吕仙宫身旁一言不发。 “这阵仗也不算小,‘杀帝’都来了,看来这条银骑街他们是势在必得了。”李枫霖淡漠地看着这一切,等待军临城下。 吕仙宫率领陷阵营缓缓前进,连这号人物都出动了,很难想象他们到底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兵临城下,貂灵芸抬头看了看城墙之上银骑街三个字笑了笑,举起神灭刀赤煞站在城门口。 “没有开门,看来银骑街今天是要和我群英殿誓死抗争了?”貂灵芸说。 “没错,回去告诉项昆仑,老子的地盘他没资格动。”下一刻一道浑厚的声音从城墙之上传到所有人耳中,这一瞬间吕仙宫浑身一震,怎么可能?他不是失踪了么? 没等吕仙宫继续思索,城墙之上一杆双脊金煌枪直冲而下气势之恢弘生生震退了陷阵营的众多兵士。 只见李枫霖一跃而下瞬间激起万千黄沙飞扬,抽出双脊金煌枪横在身前,双目如凶神恶鬼般死死盯着数百人马,眼神中却是豪烈万军的勇猛气势。 “诸位来我银骑街找麻烦,可是想好了马革裹尸的结局?” “李枫霖……你一年前不是失踪了么,现在居然回来了。”吕仙宫面色冷峻,要知道李存孝的勇猛程度一点不比吕布低,所谓王不过项将不过李,而能与项王相提并论的猛将又怎么可能弱? “很不巧,我从地狱爬回来了,怎么,害怕了?”李枫霖深知群英殿野心昭昭,攻略银骑街的目的也显而易见。 天气基本以天晴居多,不会因为雨天而导致被攻陷的天时,易守难攻,背靠红莲鬼山的地利,从后方进攻的可能性微乎及微,如此位置基本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再加上有李存孝陈庆之能文能武的猛将驻守几乎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尽归手上,很难想象如果群英殿得到了银骑街会发生什么。 “害怕?你回来不过手上多一条命而已,又有什么好担忧的?”貂灵芸扛着刀歪头看着李枫霖,从前也只是听说银骑街有位猛将,勇猛之姿可比肩吕布,也不知是真是假,现在看来倒是可以见识了。 “大言不惭,‘杀帝’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中那么神勇无敌。” “你可以试试看。”貂灵芸舔舐着嘴唇,只要能让自己杀戮怎样都无所谓,银骑街的重要性根本不重要,要是能碰到对手那再好不过。 “大姐头,你能拖住李枫霖吗?我们攻入银骑街。”吕仙宫看着身边天然呆的杨落七咽了咽口水,很难想象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对手。 “拖住?仙宫我什么时候在你眼里如此不堪了?看老娘杀了他,拿他的头回去当摆设。”貂灵芸灵力全开,肃杀之气四散开来,连李枫霖也不由惊叹女人能有如此杀意倒也不简单。 “大言不惭的人,我见多了,最后的结局也很简单,”李枫霖杀气四溢目光似恶虎一般仿佛要吞噬眼前这支大军,“都成了我双脊金煌枪的枪下亡魂,你也不例外。” 双方相对而立,貂灵芸身后是群英殿陷阵营,而李枫霖背后的银甲铁骑同样严阵以待,即便人数相差有些大但银骑街没有贪生怕死之徒。 气氛到了冰点,只待一声令下,双方即刻就会厮杀在一起,而双方都在提防对方的动作,看谁先动手。 杨落七率先发难,施展杨家枪法冲向李枫霖,没等吕仙宫反应过来,已然突闪至李枫霖身前,一枪刺出却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擒住抽不出放不开。 李枫霖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手里死死握着杨落七刺过来的枪头,“速度不错,力道稍微差点。这路数……杨家枪么?” 李枫霖前些年走南闯北领略各家枪法自然包括这杨家枪法,认得这路数。杨落七脸上却闪过一丝震惊,居然能挡下自己的一枪,怪不得仙宫姐让自己小心。 “小七,你退!我来跟他打一场,这一场可是决定了银骑街的未来啊。”不知何时貂灵芸手持赤煞一跃而起目标正是擒住杨落七手中枪的李枫霖。 李枫霖同样只是嘴角带笑,松开杨落七,瞬间掏出双脊金煌枪与赤煞对到一起,兵刃相见,两股力道之间的碰撞激起的黄沙几乎掩盖住了身后的军队,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两人交战。 见无法在力量上碾压对方,貂灵芸只得放弃秒杀的想法转而进行持久战。李枫霖也同样不傻,貂灵芸是何许人也?战神吕布的寄灵人,与她作战只能智取,单靠力道只会吃亏。 貂灵芸一刀击退李枫霖,调整好状态将灵力注入赤煞刀之中,赤煞刀瞬间疯长一倍不止,貂灵芸拖着巨刃入场,巨刃不断落下,每落下一次尘土便浓厚一份,直到第九刀落下赤煞刀才恢复成原本的样貌。 此刀即便是山王也要暂避锋芒,更何况是一个已经消失一年的曾经的银骑街镇魂将?可尘土过去,李枫霖只是微微下沉,脸上却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表情,只见他横过双脊金煌枪在两手间转动最后立在身旁,淡淡开口: “力道不错,如果是一般人或许已经重创了。” “……有意思,这样才有意思……你要是这么容易就死了,可就太无聊了,再来!”貂灵芸见李枫霖能抗下无双霸刀感到一丝惊异,随即脸上的表情转变为癫狂,好久没有能打架的对手了,今天算是碰上了。 话虽如此可李枫霖也明显感觉到这疯女人的恐怖之处,随手就可以打出如此威力的连斩,怪不得称她为“杀帝” 两人再度战到一起,赤煞刀与双脊金煌枪谁也不让谁,刀刃紧擦着李枫霖的枪身划过,生与死只在一念之间,这便是旗鼓相当对手之间的战斗,只要有一瞬间的迟疑就足以致命。 另一边的吕仙宫和杨落七率领陷阵营冲上银骑街,可由于陈庆之的兵法使然导致吕仙宫一直无法突破城门,银甲铁骑纷纷挽弓搭箭趁着黄沙遮眼不断抵御陷阵营的进攻,群英殿固然强横,可银骑街也不是吃素的。 陈庆之不断指挥军队作战,倒也没有让他们占了便宜,虽没有李将军上阵杀敌之勇,却也有熟读兵法之谋。 “嘁,陈庆之,真是个麻烦的对手。”吕仙宫对城中的对手咬牙切齿,若不是那陈庆之光靠银甲铁骑怎么可能撑那么久。 杨落七几度冲上城墙却被两位银甲铁骑死死阻拦,那两人虽没有守护灵护体却也勇猛非凡,拦住杨落七将敌人卡在城门口,死守城墙。 “小七,我们得换种方式别管那城墙了。让杨延昭和高顺一同破开这城门!”吕仙宫指挥高顺瞄准城门中央的抵门柱处将大门破开,杨延昭同样受杨落七指挥破开大门。 可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大门只是在高顺刺出第一枪时便缓缓打开,门那边没有银甲铁骑,也没有驻军,仿佛突然没了痕迹。 城墙上的抗争却仍在继续,吕仙宫不觉得陈庆之这么精明的将领会忘了锁门,他的意图到底是什么?引导他们进入?亦或是设下了埋伏? 来不及思索,城墙上再次降下箭雨,陷阵营的兵士攀爬城墙无果只能被白白射死。吕仙宫也顾不了那么多,率领军队进入其中,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更何况那陈庆之的战力甚至不如那陈青柠又有何惧? 可殊不知这一进城门却正是中了陈庆之的下怀。 经过两炷香的攻城陷阵另一边的战斗几乎已经进入了高潮,形成了寄灵人对寄灵人,守护灵对守护灵的战斗节奏,吕布对李存孝,方天画戟与禹王开山槊的顶峰对决,两大巅峰人武灵的对决,一道又一道的残影闪过,谁也不相让,吕布也是头一次见除了项王可以与自己比肩的守护灵不由一阵兴奋。 貂灵芸见如此鏖战无果,那便只能速战速决,如果想速战速决也就只有那一个方法。 貂灵芸突然后撤,再度调整呼吸,开口道:“吕布,我允许你使用‘鬼王力’,速战速决。” 吕布浑身一震,鬼王力多熟悉又陌生的力量,只有冠以最强的人武灵才有能力使用这足以弑神的力量,而现在用在另一个守护灵身上,真的合适么? “这就沉不住气了?才四刻钟罢了,急于解决,是害怕你的人打不过我们家小公主么?”李枫霖只是笑着,对气息瞬间强大十倍不止的吕布并不在意,继续开口说: “貂灵芸,你要记住,哪个时代都有能被称作神的存在,三国时期的吕布,西楚的西楚霸王项羽……” “我可不是来听你说教的,你的遗言到底是什么?”貂灵芸扣扣耳朵极度嫌弃地开口说。 “然而李枫霖却只是不紧不慢地继续说:“我的意思是,什么时代都有战神,可不只是你的吕布,我的李存孝自然也是那万里挑一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战神。” 只见李枫霖退至李存孝身后,淡淡开口: “李存孝,我允许你使用……‘鬼王力’。” 第二十三章 势均力敌 十方困灵阵 “‘鬼王力’?!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用鬼王力?!”貂灵芸略显震惊按理来说鬼王力的存在都至少是足以屠神的存在,可为什么李枫霖的守护灵会有? “王不过项将不过李,既然那西楚霸王有,那我飞虎将军为何不可?”李存孝仰天长啸,肃杀,恐怖,古朴三种无与伦比的气势渐渐与吕布散发的气势持平,浑身的金虎无双甲开始变化,阵阵虎啸突破桎梏直冲云霄。 只见李存孝手中的禹王开山槊一分为二一黑一白两柄武器被抓在手中,一柄禹王开山槊另一柄则是毕燕朝天挝。原本威严的面甲渐渐碎裂,露出原本外凸的獠牙,一副恶鬼相貌,金虎无双甲开始变化渐渐镀上一层黑红色的血纹,强大肃杀之气震荡开来。 刹那间一只巨大无比的猛虎魂盘踞于李存孝身后,压低身躯虎视眈眈地瞪着吕布与貂灵芸,飞虎将军的威压绝非常人可比。 “居然真的是鬼王力……”貂灵芸看着气势翻倍的李存孝一时愣在原地,看来世界上拥有鬼王力的也不止吕布和项王。 “很少见吗?也难怪,群英殿目中无人自然不会在意我们的守护灵了。”李枫霖咄咄逼人的气势令貂灵芸感到一丝不快,哪怕是项昆仑也不曾跟自己这么说话,今日看来只能活一个了。 “你会为你的嘴巴付出代价。”话音刚落貂灵芸与李枫霖不约而同再度战到一起,兵器碰撞之间火花四溅,两股不分上下的灵力争锋相对,直到一股灵力将另一股吞噬才肯罢休。 吕布与李存孝同样毫厘不让,禹王开山槊与方天画戟的每次碰撞都携带劲风卷起黄沙遍天,吕布身后的人魂与李存孝身后的猛虎相互示威,相互扑杀。 李存孝从没感受过如此爽快,即便全开对方也有一战之力的敌手实在是太少太少,今日一战足以让自己记住。 “阁下是何人?吾乃飞虎将军李存孝,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一般人没资格记住,但你可以,我是吕布吕奉先是也,即将取你项上人头的存在。”吕布说完方天画戟横扫千军直袭李存孝的下盘而去。 禹王开山槊顺势压制住方天画戟,另一把刹那间就要朝吕布的心口砸下,仅一瞬便让吕布感到死的威胁,鬼王力状态下全力一击就这么接下必然会身受重伤。 只见吕布大吼一声,招来赤兔马破开禹王开山槊的进攻,取回方天画戟退出数米。 “哈哈哈哈!痛快!许久没有如此酣畅了,吕奉先我记住你了!到了地狱记得报上我飞虎将军的名号!” “李存孝,是个好对手!” 另一边的吕仙宫等人进入银骑街却不敢轻举妄动,陈庆之的手段他们太了解了,保不齐下一刻就能有什么东西把所有人冲散,眼下报团恰恰是最安全的选择。 银骑街教兵场中没有一点人影,锻炼用的弓箭与长枪仍旧摆在武器架上,从这里看似乎已经有许久无人问津了。 银骑街与其说是一条镇魂街不如说是兵家要地,有灵力没有守护灵的银骑街收,不论你是否有守护灵,只要有领兵打仗的才能便可以留下,这也是银骑街兵士殊死抵抗的原因之一,这里就是他们最后的家。 吕仙宫眼神扫过周围的一切,兵舍,教兵场,以及银骑街的议事堂,本应人声鼎沸的地方此刻却没有任何声音,气氛冷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见。 俗话说越安静便越危险,那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吕仙宫深知这一点,她缓缓靠近杨落七应对未知的情况。 黑暗中一个人静静看着这一切,运用灵力给其他将领传话: “启动‘十方困灵阵’。”话音刚落,吕仙宫只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被切断,杨落七同样感到一丝异样,原本的力量仿佛被什么阻隔。 不等两人思索,银甲铁骑分别从十个方向射出数千支箭,从天空划过一道弧度直直落下,整个动作干净利落,等到有人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陷阵营瞬间死伤数十人,阵型开始出现裂痕。陈庆之笑了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战争中只要一道小缺口就能要人命。 吕仙宫见银甲铁骑已经开始进攻,开始寻找陈庆之的影子,只要能把这计谋王抓住,那战法自然不攻而破。 可连续三波箭雨落下都不见银甲铁骑出现,只是在暗处放箭,一旦他们不露头那便无法锁定陈庆之的位置十个位置保守估计都要寻找五次。 箭雨渐渐停息,吕仙宫定睛一看,教兵场上突然出现一队人马,领头的居然是一位女将。 那女将手持银花百裂枪,眉宇间透露出的英气丝毫不比他哥哥逊色。即便只是当了一年的镇魂将她也有义务参与保卫战,况且这街中除去哥哥也就是自己最强。 “贼人,银骑街镇魂将陈青柠在此,还不速速前来受死!”陈青柠厉声喝道。 “仙宫姐我去吧,我想和她练练。”杨落七淡淡开口,挡住上前的吕仙宫,系住头发,既然在哥哥那里丢了面子那就看看妹妹有多少能耐。 吕仙宫正要嘱托小心些,还没说出口一道石墙突然出现将杨落七陈青柠两人与大部队隔离开,仿佛是早有预谋。 吕仙宫暗道不好,他想逐个击破! 果不其然下一刻连绵不断的箭雨再度袭来,根本不给反应时间。 另一边的杨落七同样感到身后的退路被隔断,并没有感到畏惧反倒走到练兵场上,以枪会敌那是最好不过的事。 陈青柠身后的银甲铁骑同样退去,只留下两人在场上相对而立。 “看来你明白决斗的规矩。”杨落七见周围已经没有银甲铁骑耸耸肩轻声道。 “那是自然,女人的战争有必要让他们参与吗?”陈青柠耍了段花枪再稳稳将银花百裂枪置于身前,摆好架势随时准备迎接杨落七的攻击。 然而杨落七却只是笑了笑,“对不起,我没准备和你公平决斗,我的目标是你哥哥,你暂时我还看不上,所以速战速决吧,杨延昭。” 片刻后杨落七的笑意凝固在脸上,她终于发觉了:守护灵的联系被切断了! 下一刻陈青柠一招虬龙出海旋转直刺一枪挑翻愣住的杨落七,旋转枪身指着轻敌的杨落七。 “我早就知道你们会觉得守护灵一定是优势,可我又怎么会让你们在我的地盘召唤出守护灵呢?” 杨落七突然反应过来,原来刚刚的箭雨不过是佯攻,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放置锁灵石将仙宫姐和高顺,自己和杨延昭的联系切断! 怪不得仙宫姐让自己不要小看那个没有战力的守护灵,原是如此。 “怎么样?我这妹妹还能让你满意吗?”陈青柠严阵以待,杨落七虽然是最近才加入群英殿,可杨家枪的名号可是不容小觑的。 杨落七缓缓起身,深呼一口气,拿起长枪同样摆好架势,缓缓开口:“你有资格。” 下一刻杨落七旋转长枪,枪头如蛇牙一般迅猛毒辣每一招都是要置人于死地。可陈青柠却只是闪身躲过细细观察杨落七的一招一式寻找突破点。 杨氏枪法以迅捷凶猛为特点,讲究一招制敌,也正因此一旦被缠上不论再勇猛无双的枪法也会被打乱,从而无法施展。 陈青柠自幼跟随陈杨与李潜修习陈李两脉枪法,自创银花百裂枪,讲究多点突破如银花般绽裂,一点牵动百点,触之百绽。 与李枫霖的双脊金煌枪不同,双脊金煌枪大开大合豪烈万军,银花百裂枪以点动面,毫厘之差足以颠覆胜负天平。 此刻的陈青柠如潺潺流水,连绵不断,不断挑开杨落七的攻势,不断在杨落七数百个穴位之间相互流动轻点,看似攻势不足实则大有讲究。 杨落七只是感到对方如雨点般落下的枪势没有半点威力,也不过只是花架子,不由自主加快了速度速战速决去帮仙宫姐。 可杨落七渐渐发觉一丝不对:每次加速陈青柠便更快一分,因为陈庆之领兵作战,陈青柠早已习惯没有守护灵傍身的日子,一身枪法连李枫霖也不由赞叹。即便是在锁灵石的环境下照样能发挥出百分百的实力。 “小心了,银花百裂枪第三式·绝明狂澜!”陈青柠侧踢推动枪尾旋转,灵力不断灌入银花百裂枪之中,枪尖带动连绵如水的灵力恍若掀起万丈狂澜,势压万钧。 杨落七暗道不好,小看这姑娘了,能在锁灵石下如此调动灵力,莫非是完全舍弃了守护灵的战法转而选择磨砺自身? 来不及思考,绝明狂澜已然来到自己面前,杨落七咬咬牙双手反抓长枪,自下而上划出一道弧线,“夜叉探海!” 刹那间两股力道相互碰撞,夜叉探海进攻一点,轻易便刺穿了绝明狂澜,但下一刻无数股细小灵力从四面八方同时击中杨落七,却没有任何效果。 正当杨落七迟疑之际,陈青柠突然收势,跳出数米,压低身子举枪瞄准杨落七的胸口一枪刺出。 只听一声清脆的破裂声,下一刻数百道枪痕骤然刺出!从四面八方完全包围杨落七,这次杨落七明白了,为什么前几次进攻孱弱无力,都是为了最后的杀招! “银花百裂枪,一点百裂。杨家枪法果然名不虚传。”陈青柠擦去脸上的汗,深呼一口气,看着失去抵抗能力的杨落七一枪挑飞对方手边的武器,用麻绳将杨落七五花大绑带离练兵场。 两人离开后,石墙的阻隔同样缓缓打开,另一边的吕仙宫骤然回头,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小七和陈青柠都不见了!小七输给她了吗?! 小七加入群英殿以来,她和杨延昭的无间配合不知打败过多少英雄豪杰,今日居然会栽到一个女人手上?! 吕仙宫强迫自己冷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自己刚刚试过完全联系不到高顺,估计小七也联系不到杨延昭,即便杨家枪法再无双面对一个从来不和守护灵一同战斗的寄灵人还是难免落败。 “呵,陈庆之……这就是你的计谋么……”吕仙宫不由对陈庆之这位将领更加刮目相看,居然早就在城中设下如此阵法,果真不愧是“千军万马避白袍”,怕是灵甲军来了也得避其锋芒。 “吕将军别来无恙啊,陈某为阁下准备的礼物可还喜欢?”陈庆之的声音从十个方向传来,根本分不清到底正主在哪。 吕仙宫冷笑一声,旋转手中幽影长枪,指向一个方向说:“陈将军还真是深谋远虑,深知我等命门啊。” “哈哈哈,尔虞我诈敌众我寡,想是吕将军不会介意。” 吕仙宫叹了口气,论计谋自己肯定是玩不过这号人物,只得换种说法: “你们要是敢伤害小七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你们垫背。” “吕将军放心,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是规矩,暂且就当这位女将是你方来将,陈某自然懂规矩。” 得到陈庆之的承诺吕仙宫也是松了口气,至少现在小七没事,知道这个那就够了。 “陈将军可要好好藏好,否则若是在下找到了阁下,那战局可就不攻自破了。” “那便不劳吕将军费心了,陈某恭候大驾。” 吕仙宫冷哼一声,环视一周,深呼一口气,虽然眼下这办法很笨不过也只能这样了。 “从那边开始,一个点一个点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