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眠梦否》
1. 第 1 章
“醒来吧。”
梦中传来的男声,苍老而深沉,语气中带着一丝告诫的意味。
漫漫长夜,方时茵沉浸于一个冗长的梦境之中,梦境中的片段如同散落的拼图,模糊而杂乱地拼接在一起。
当曙色初现,方时茵从梦中醒来,那些梦境的碎片却如同晨雾般迅速消散,几乎不留痕迹。
醒来之后,记不起梦中具体梦到了些什么。
尽管心中还残留着对梦境的一丝好奇与追寻,但不得不匆匆整理心情,马不停蹄地投入到新一天的工作中去。
周末的闲情逸致转瞬即逝,周一的忙忙碌碌接踵而至。这种骤然的转变,往往会引发一系列不耐烦的情绪。
周一清晨,打工人的“周一综合症”如期而至,精神状态状态萎靡不振。
方时茵刚走进公司,还没来得及坐下,部门领导兰姐便笑容满面地走近她身旁,说:“小方啊,我有个同学在策划公司,那儿有个小伙子,年纪和你相仿,也单着呢,要不你们认识认识?”
得知方时茵26岁了还单身,兰姐的焦急之情溢于言表,甚至比她的父母还着急,热情地为她张罗相亲。
对于兰姐介绍的第一位对象,因年龄悬殊十岁,方时茵以“年龄太大”为由婉拒了。
紧接着的第二位,是同公司的一位男同事,尽管办公室恋情常被视为浪漫之选,但分手后可能带来的尴尬局面却难以回避。鉴于这样的潜在后果,最终还是礼貌地谢绝了这份好意。
接连两次遭到拒绝后,兰姐有些挂不住面子,冷嘲热讽:“都不尝试接触就拒绝,你这样恐怕很难找到合适的对象,孤独终老吧。”
当面对这次的介绍,实在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来再次拒绝,而且要是再拒绝的话,这位大领导恐怕又会说出一些尖酸刻薄的话来讽刺。
无奈之下,方时茵只好应允:“好吧,那就先认识认识吧。”
兰姐觉得这事儿能成,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要是你俩在一起了,别忘了请我吃‘猪头肉’啊!”
提到“猪头肉”这三个字就能明白兰姐作为“红娘”的小心思,这是媒婆牵线想要红包呢,难怪总是乐此不疲地介绍相亲对象。
“行,那我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他。”兰姐满意地交代完便离开了,方时茵这才得以坐下。
心中默默祈祷,只愿这次介绍的对象不会让人失望。
工作进行到一半时,方时茵收到了相亲对象发来的好友请求。
互加好友后,对方便邀请晚上一起吃个晚餐。
方时茵没有拒绝,心想正好借此机会与这位相亲对象见个面,了解一下他是个怎样的人。
与对方商定好见面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后,她便再次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之中。
下班的时光总是如同清风一般,轻轻吹散上班时累积的疲惫。当脚步跨出公司大门的那一刹那,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仿佛得到了解脱,缓缓地舒展开来。
回到家的方时茵开始精心梳妆打扮,毕竟见相亲对象,也要给人留下一个良好的第一印象才行。
简单地打了一个自然的底妆,眉笔轻描,睫毛轻刷,腮红微微点缀在脸颊,最后用一支偏橘红色的口红为整个妆容增添了一抹亮色。
一件白色长袖衫,搭配黑色丝绒背带裙,优雅而不失俏皮。巧妙地将上半部分的头发扎成一个半丸子发型,使得整体造型更加温柔动人。
经过一番打扮后,完美诠释了“上班丑关下班什么事”的幽默说法。
方时茵打车前往约定的见面地点。车辆在市中心的购物广场停下,通过消息确认位置后,两人便很快找到了彼此。
初次见面,两人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詹之逸。”
“你好,我叫方时茵。”
詹之逸面容亲切耐看,笑容温暖如邻家兄长。他身着简约装扮,宽松牛仔裤搭配白T与黑衬衫,层次分明又不失细节,低调中尽显个人风格。
初见之下,二人都对彼此留下了个好的印象。
“我上网查了一下攻略,想了解第一次见面应该去吃些什么比较合适,”詹之逸说着,开始领路,“然后就发现了一家很特别的餐厅,叫盲盒餐厅。”
“盲盒餐厅?”方时茵对这样的餐厅名称感到新奇,这是她第一次听说。
“是的,厨师随机制作菜品,在上餐之前你无法得知是怎样的食物,就像拆盲盒一样,既神秘又期待。”
方时茵听起来觉得很有趣,同时又充满了好奇。她接连不断地向詹之逸提出疑问:
“如果端上来的食物不合我的口味怎么办?”
“会不会味道不尽如人意?”
“如果有些顾客对有些食物过敏怎么办?”
“既然食物是随机的,那价格是否也是统一固定呢?”
面对方时茵连珠炮似的问题,詹之逸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用手轻抚后脑勺,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如何回应,毕竟他也是第一次去这家店,对其也一无所知。
詹之逸带着一丝尴尬,诚恳地解释道:“很抱歉啊,我也没光顾过这家店。如果食物不合你的胃口千万别勉强自己,随时告诉我,立刻换一家你喜欢的餐厅。”
生怕方时茵会因为自己安排的餐厅而感到失望,詹之逸又连忙补充说:“不过越是神秘才越值得期待。”
方时茵对此倒并不在意,反而很感激詹之逸特地做了安排。每当别人问及她想吃什么的时候,总是会习惯性地回答“随便”。
詹之逸根据餐厅地址,走进了位于闹市区内的一条小巷里。
也许是因为工作日的缘故,小巷显得格外冷清,但仍有几家店面在营业。
沿着小巷走了几步,七弯八拐后,终于看到了“盲盒餐厅”的招牌,醒目地映入眼帘。
詹之逸推开门,门口的铃铛随即清脆地响起,方时茵跟在身后,紧随其后走了进来。
餐厅内,除了他们没有其他的顾客。
在最里边的收银台,有一位身着洁白厨师服的老爷爷,目光平和地注视着他们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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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
店面虽然不算宽敞,但布局精致,两侧为用餐区域,中间则是流畅的过道。
方时茵觉得这家店的装修风格特别独树一帜,黑白格马赛克地板交织出别样的韵律,墙面上绘着梵高的《星空》宛如浩瀚宇宙,而吊灯设计成大脑的形状令人寒颤,橙黄色的灯光柔和而又不失神秘。
整个店铺带着几分独特的韵味和一丝微妙的神秘感。
两人沿着店内通道向前走到收银台前,老爷爷热情地为他们递上两份菜单,微笑着问道:“您好,二位想品尝什么价格的美食呢?”
这份菜单设计得别具一格,以竹简为形,轻轻摊开那卷起的竹简,只见中间用毛笔书写的字迹:
[???——???元]
方时茵看着这份带着问号的菜单,感到困惑,向老爷爷询问:“请问,这个问号是什么意思?”
老爷爷解释:“您可以自由选择一个价格,无论是多少元。”
詹之逸听后,进一步追问道:“那这样没有价格区间的话,我选1元或者更高的100万元也是可以的吗?”
老爷爷依然保持微笑回应:“是的。”
真是一家别具一格的餐厅,价格自主化,食物随机化,令人感到新奇而神秘。
“那我就点一份10元的吧。”方时茵选定价格后,将竹简菜单递还给老爷爷。
詹之逸见状也说道:“我也要一份10元的。”
“好的,请二位入座稍等片刻。”
说完,老爷爷转身步入了厨房。
方时茵和詹之逸落座在用餐区,等待上餐。
詹之逸避开了方时茵的目光,略显不好意思地开口:“其实,你可以选择贵一点的,我请客,你不用在意价格,太便宜我担心会不尽如人意。”
“我这人经常在选择上犯难,如果不是你邀请我来吃饭,可能我就会去买一碗10块钱的牛肉面作为今晚的晚餐了,所以我才选了10元的价格。”
并非出于为詹之逸的节省,这完全是方时茵的个人选择困难症。
“我其实挺担心的,没有先征求你的意见就擅自决定来这里用餐,希望你不要介意。”詹之逸双手十指交叉置于桌面,大拇指不停地转动,显然对自己的安排有些不安和紧张。
“没关系,我在吃的方面不挑剔。只要不是难以下咽的东西,我都能接受。”
看着方时茵不在意的样子,詹之逸心中的重担才慢慢放下。
两人简短的交谈过后,老爷爷端着餐盘,稳步从厨房走出。
“先生,这是您的草莓布丁。”
“女士,这是您的海鲜粥。”
老爷爷将餐盘上的食物和餐具精心摆放在两人面前,随后回到厨房。
不一会儿,老爷爷再次从厨房走出,手中托着两杯饮品,面带微笑。
“二位是首次光临本店,这两杯饮品是送给你们的。”老爷爷边说边将饮品递上,“祝你们有个好梦。”
留下祝福后,转身进入厨房,再也未曾出现。
2. 第 2 章
鸡尾酒杯中的饮品色彩斑斓,各种颜色层层递进却互不干扰,仿佛梦幻般的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
方时茵轻轻将酒杯送至唇边,细抿一口,感受到一股咖啡浓郁的苦涩。
而詹之逸则尝到清新的柠檬汁酸味。
简单用餐后,二人起身准备离开。
在收银台处,并没有看到老爷爷的身影,于是詹之逸在店内高声询问:“老板在吗?老爷爷?”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詹之逸也不敢贸然闯入厨房,于是扫描收银台上的二维码进行付款,随后离去。
随着夜幕的缓缓降临,步出幽静的小巷,市区的霓虹灯已悄然点亮,今日的人流不似周末那般密集与拥挤。
詹之逸看了一眼手机,已是晚上九点过半,考虑到二人明日都要早起上班,转头对方时茵说:“时间不早了,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不用麻烦,我自己打车就好。”
“一个女孩子独自回去我不放心。你打车也好,坐我的车也罢,反正都是四个轮子的交通工具,而且我的还是免费。”詹之逸语气平和而坚定。
方时茵拗不过他,便答应了。
车辆在城市间穿梭,方时茵聚精会神地看着车窗外的高楼大厦,不知不觉间,她已在这个城市度过了三个春秋。
路灯的光芒一次次在她的眼眸中闪烁而过,回想起尚未踏足余海市工作之前的那段时光,那时的生活与工作恰似这路面,平坦而规律,既无过多的惊喜点缀,也无意外的波折侵袭。
直到来到余海市工作之后,才开始经历生活中的跌宕起伏。
现在,这些起伏又出现了逐渐平坦的趋势。
詹之逸见她一直望着车窗外,便没有打扰她的思绪,专心驾驶。
“目的地已到达,导航结束。”
导航传来了提示音,方时茵这才回过神来,解开安全带下车。
关上车门前,她对詹之逸说:“谢谢你今晚送我回来,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不用客气,到家后早点休息。”
或许是到了分别时刻,詹之逸的神情稍显落寞,但随即又换上了一个爽朗的笑容,说道:“下次见!”
方时茵微笑回应,轻轻关上车门,步入了小区。
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詹之逸才驱车驶离。
回到家的方时茵开始卸妆、洗漱等一系列睡前准备。
一阵繁忙过后,疲惫不堪的她趴在床上。
拿起手机,看到半小时前詹之逸发来的消息:[我已安全到家,晚安。]
困意袭来,没来得及回复消息,便关灯入睡。
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
方时茵轻闭双眸,不一会儿,进入了梦乡。
……
四周被深邃的黑暗所笼罩,方时茵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宇宙初开时的混沌之中。
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却能异常清晰地看清自己的双手。
明明在家里睡觉,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是哪?”方时茵心中不禁一颤,疑惑涌上心头。
眼前出现一座茅草屋,边缘散发着微弱的白光,似乎是这片黑暗宇宙中的唯一光源。
除了方时茵,还有一群人。快速扫视之后,方时茵粗略地数了一下人数,包括自己在内,总共有16个人。
茅草屋外的栏杆台中央,站着一位身穿白袍的男人。在他的身上,也隐隐约约的泛着浅浅白光。
所有人都感到困惑无措,不知道现在是怎样的一个情况。
突然,白袍男开口说道:“请选择站在平台的左侧或右侧,注意,一侧只能容纳8人。”
每个人开始观察身边的人,试图判断他们的选择。
人群中,一位肌肉男率先选择右侧平台,因为强健的体魄吸引众人跟随。
在众人的选择中,方时茵也跟随了大众的步伐,选择了右侧平台。
很快右侧平台的人数就超过了8个人。后续选择右侧的人只能被分配到左侧的位置。
队伍组建完毕,白袍男再次说道:“各自都选好队伍了,那么,接下来开始捉迷藏吧!”
白袍男开始讲解规则:
【“左侧队伍为寻找者,右侧队伍为躲藏者,10分钟内,躲藏者寻找好躲藏地点,10分钟后,寻找者有15分钟的时间找到躲藏者。一名寻找者只需找到一名躲藏者,该寻找者即可获胜,反之,若一名躲藏者未被任何寻找者找到,该躲藏者则获胜。”】
白袍男:“寻找者请进屋内,躲藏者请寻找好自己的隐藏之处。”
当所有寻找者进入屋内后,茅草屋的房门立刻关闭,白袍男也随之消失。
瞬间,黑暗被真实的环境所取代,茅草屋的正对面矗立着一座七层高的U型教学楼。
高耸的围墙严密地环绕着茅草屋和教学楼,将它们紧紧包围在内,围墙内的区域,才是能够活动的范围。
在这片区域内,似乎唯一能够提供隐蔽之处的便是那座U型教学楼了。
每位躲藏者都争先恐后地向教学楼疾驰而去,寻找最好的躲藏地点。
方时茵正准备跟着大伙儿跑时,突然一个女生拉住了她,小声说:“跟我来。”便一手把方时茵带到了茅草屋后面进行躲藏。
茅草屋与围墙之间有一处间隔空间,她们恰好能够躲在里面。
“这里能藏多久?似乎太显眼了。”方时茵焦虑地问道。
那位女生坚定地回答:“先呆着。”她异常冷静,好像早有计划,但话语中却又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因素。
躲藏时间过半,她们仍然躲在间隔之中。
方时茵愈发焦急,深怕教学楼内已无处可供她躲藏。
带着紧张与不安,方时茵开口对女生说道:“我们是不是该去教学楼里躲一躲了?”
女生从容不迫地回应:“再等等。”
虽然完全不清楚这位女生到底有何打算,但根据眼下的状况,完全摸不清头脑的方时茵别无选择,只能无条件地相信她。
随着躲藏时间越发接近尾声,天已完全黑了下来。
U型教学楼和茅草屋内的灯光同时亮起,茅草屋的门打开,寻找者开始寻找。
游戏开始了。
女生躲在茅草屋后面,悄悄地观察着寻找者的动向,等到所有寻找者都跑向了U型教学楼后,她拉着方时茵进入了茅草屋内。
方时茵打算关上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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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屋的门,女生立即阻止:“别关门,让它开着。”
茅草屋内像是一个大房间,家具齐全。
方时茵看着墙上的窗户,透着玻璃却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一片漆黑模糊,但在屋外能看到屋内的光亮。
女生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困惑,解释道:“这个窗户是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为了防止刚才寻找者透过窗户发现躲藏者的位置。”
方时茵感到这位女生似乎无所不知,心中不禁对她生出了几分疑惑。
女生找到一个双开门衣柜里,招呼方时茵过来,正好能容纳下她们。
方时茵始终一头雾水,仍然只能听从她的决策。
两人蹲坐在衣柜里,各自紧紧抱着大腿,在狭小的空间内等待着游戏的结束。
心中充满了疑惑的方时茵,忍不住询问:“为什么要躲在衣柜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当寻找者出了茅草屋门的那一刻,眼前看到的就是那幢U型楼,他们自然而然就会以U型楼作为捉迷藏的参照物,15分钟的寻找时间很有限,所以他们只想着向前方跑去,谁又会想回到起点呢。”她是这样回答。
之后她们在衣柜里没在说过话,衣柜外究竟发生了什么,谁被找到了,一切都一无所知。
不知不觉,天很快再次亮起,茅草屋和教学楼的灯光同时熄灭。
游戏结束,方时茵和那名女生没被找到。
梦醒了……
方时茵躺在床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刚才的梦境异常逼真,宛如置身其中,连捉迷藏时那股令人心跳加速的紧张感都如此真切。
她瞥了一眼手机,距离闹钟响起还有半小时。
在梦中度过的时间并不长,让人感觉仅仅经历了片刻的流转,而现实世界的时钟却已悄然前行了一大步,不禁让人感叹于梦境与现实之间那不可思议的时间差。
突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一大早谁会来找她呢?
方时茵警惕地通过猫眼查看门外,却空无一人。
开门后,她发现地上有一个信封。
信封上写着:方时茵,收
方时茵满心疑惑,弯腰拾起信封,回到屋内。
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银行卡和一张五彩缤纷的信纸。
信纸上印着清晰的字迹:
[该银行卡初始密码为000000,您可前往任意银行进行密码修改及业务办理。请注意,若账户余额出现负值,请及时存入资金,以保持账户余额正值。]
银行卡的正面是梵高的名画《星空》,而背面的右上角,则有一块精致小巧的显示屏,实时显示着余额。
当前的余额为“5000元”。
这张银行卡的高级设计让方时茵陷入沉思。
面对这张来路不明的银行卡,方时茵心中充满了不安。自己并未招惹谁,也未遭遇诈骗,为何会收到这样一张神秘的银行卡?
这张银行卡并未明确标示其所属银行,除了有余额显示这一特殊功能外,看起来与普通银行卡别无二致,没有任何异样。
眼看即将到了上班的时间,怀揣着这份不安,稍作整理后,便带着银行卡去上班了。
3. 第 3 章
在公司的工位上,方时茵手握银行卡,细细端详。
反复观察,却始终没看出什么新花样,无非是多了个余额显示屏,让这张银行卡看起来更加高端了一些。
方时茵尝试将银行卡绑定至自己的电子支付账户,绑定过程顺利完成,确认了这张银行卡是自己名下的。
同事欣粤恰好路过,不经意间瞥见方时茵手中的银行卡,打趣道:“小方,你这银行卡真够特别的,还带余额显示呢,快说,是不是昨天兰姐给你介绍的那位大款送的?”
方时茵扭过头,反问道:“假设你家门口突然出现一张是你身份信息、而且里面还有钱的银行卡,你会怎么处理?”
欣粤轻松地回答:“那那还不简单,直接用啊。我一没偷二没抢的,用自己的银行卡消费,理所当然。”
“你就不担心这是诈骗的圈套吗?”方时茵嘴角微微下撇,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认真,直视着欣粤。
“害怕的话,就去银行查查来源,或者干脆直接报警。”欣粤的回答依旧轻松,显然对这种情况并未过分在意。
方时茵觉得欣粤的话颇有几分道理。
正欲打算前往银行,但考虑到自己下班时银行早已关门,周末银行又休息的情况,还是决定请一天假,彻底弄清楚这张银行卡的来源,以免日后生出事端。
请假顺利得到批准后,方时茵匆匆回家拿上身份证,直奔附近的银行。
“您好,我想确认一下这张银行卡是否属于我本人。”方时茵将身份证和银行卡一同递给了银行柜台工作人员。
经过仔细查询,工作人员确认道:“这张银行卡确实是使用您的身份信息办理的。”
听到工作人员的确认,方时茵心中不禁泛起了更深的忧虑,难道信息被不法分子盗用办理这张银行卡了?
她连忙追问:“但我从未亲自办理过这张银行卡,它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请问能否查到是谁帮我办理的?”
工作人员摇了摇头:“很抱歉,我无法直接查询此卡的办理来源。”
方时茵不甘心,继续追问:“那你有没有见过其他人持有过类似这样的银行卡呢?”
“没有,女士,这样的银行卡并不常见。”
“那能告诉我这是哪家银行的银行卡吗?”方时茵试图寻找更多线索。
“这张银行卡并非特定银行,它可以在任何一家银行办理业务,我们工作人员只是按照客户的要求进行相关业务操作。”工作人员的语气中露出些许不耐烦,显然还有其他客户在等待服务,“女士,您还有其他需要办理的业务吗?”
方时茵察觉到了工作人员态度的微妙变化,于是最后问了一句:“麻烦帮我确认一下,银行卡里的余额是否与卡上那块显示屏显示的一致?”
“女士,经过核对,余额与显示屏上显示是一致的。”工作人员回答。
得到确认后没有再多问,向工作人员道谢后便离开了银行。
走出银行,方时茵嘴唇轻抿,依然感到困惑不已。
注意到银行卡上《星空》的图案,这与昨晚在盲盒餐厅见到的不谋而合。这让方时茵不禁怀疑,盲盒餐厅与这张神秘的银行卡之间是否存在某种联系。
带着这份好奇,方时茵立即前往盲盒餐厅。
到达时,却发现餐厅大门紧闭,门上挂着“暂不营业”的牌子。
看了看周围,没有营业时间表,在外边也看不见里边到底有没有人,只好悻悻而归。
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那就是去警察局报案处理。
方时茵一生都遵纪守法,除了办理身份证外,她从未因其他原因踏入过警察局。毕竟,警察局给人的感觉总是严肃庄重,让普通民众有一种敬畏之感。
转身准备离开时,一名女生从身旁经过,脚步在盲盒餐厅前停了下来。
方时茵觉得这个人既陌生又熟悉,于是下意识地回头望去。惊讶地发现,正是昨晚出现在自己梦里的那个女生。
女生也发现餐厅尚未开门营业,正欲转身离开,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方时茵微微张开嘴,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声音略带颤抖地开口:“昨晚我梦到过你!”
听到这话,女生眼眸猛然圆睁,眼神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震惊之余但同时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之情。
两人都未曾预料到,梦里的相遇竟成了现实的相逢。
看到她驻足在盲盒餐厅前,这位女生或许知晓些什么,亦或是有意探寻什么。
联想到昨晚在梦里所展现出的理智躲藏策略,方时茵更加确信,她身上定有自己想要了解的信息。
方时茵走上前去,礼貌地开口:“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能否借一步说话?”
女生并未拒绝,微微点头。
随后,两人来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交谈之中得知女生名叫袁舒杭,是余海工商大学大二的学生。
就在刚才,方时茵能准确地认出在梦里仅有一面之缘的人,这让袁舒杭感到好奇。
她问道:“你也是梦境挑战者吗?”
“梦境挑战者?”方时茵不解其意。
袁舒杭看着对方一脸茫然的样子,仿佛就是刚刚踏入新世界的萌新。
“你所经历的每一场梦境,其实都是一场挑战。你应该收到那张神秘的银行卡了吧?”
方时茵点头示意,并将银行卡从包里拿出。
接过银行卡仔细查看了余额,屏幕上清晰地显示为5000元。
袁舒杭继续解释:“每当你成功完成一个梦境挑战,醒来后你卡里的余额就会增加5000元。现在你卡里的这5000元,应该就是你昨晚挑战成功所获得的奖励。”
“那如果挑战失败,又会是怎样?”
“根据我目前所了解到的,挑战失败分为两种情况。第一种情况,就像昨晚如果我们作为躲藏者被寻找者找到,那么挑战就会失败,梦会立刻醒来;第二种情况则比较不可控,当你还在梦中进行挑战时,如果现实中被人叫醒或吵醒,挑战也会因此失败。”
袁舒杭指着银行卡显示屏上的余额,郑重地提醒方时茵:“如果挑战失败,余额会被随机扣减,请务必小心,不要让余额降至成负数。”
说完,她将银行卡交还给了方时茵。
收到银行卡时附带的信纸上也有说明,如果余额变为负值,则需要及时存款以恢复正值,不过没说明一直是负值的欠债状态会怎样。
这张银行卡与普通信用卡之间只有一些细微的差别,那就是它可以无限透支。
令人困惑的是,并不清楚具体的还款日期是哪天,以及它所涉及的利率究竟是多少。
仅仅因为一场梦,银行卡内的资金就会因此发生变动,甚至可能陷入债务困境,一切听起来是那么离谱又令人匪夷所思。
方时茵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仿佛是两座难以逾越的山峰,仍感到疑惑:“如果余额变成负数,会有什么后果?”
袁舒杭轻轻端起杯子,微微抿了一口咖啡,“会死亡。”
咖啡苦涩的滋味瞬间从喉头蔓延开来,与之相伴的还有那段沉重的回忆。
袁舒杭作为大一新生,刚踏入校园时,心中交织着期待与紧张的情绪。
即将与素未谋面的舍友共同生活,有些许担忧她们的性格是否难以磨合,相处起来是否会有障碍。
袁舒杭忐忑不安地拉着行李箱步入宿舍,这时,蒋苓作为第一个向她伸出友谊之手的舍友,不仅缓解了她的紧张情绪,后来更成为了她最为投缘的舍友。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袁舒杭和蒋苓常常并肩而行,两人经常结伴上下课,一同前往食堂就餐。
每当课程要求分组合作时,她们总是心有灵犀地选择加入同一个小组,默契十足。
如果在某时看到其中一人单独行动,她们的同学总会好奇地询问起另一人的下落。
甚至有人空穴来风的传出谣言,称她们与宿舍的其她人不合,因为大家每每见到她们,总是形影不离,仿佛彼此间的距离从未有过丝毫的拉开。
在某一个周末的闲暇时光,袁舒杭和蒋苓一同外出逛街。
午餐时间来临,不知道吃些什么的两个人面面相觑,彼此间都陷入了对午餐选择的迷茫之中。
闲逛途中,恰巧走到了盲盒餐厅的门前。
这个店名令蒋苓颇感新奇和有趣,她兴致勃勃地指向餐厅,对袁舒杭提议:“不如我们就去这家吃东西吧。”
袁舒杭欣然回应:“好,听你的。”
蒋苓轻挽着袁舒杭的手臂,悠然步入店内。
随着店门的打开,铃铛声悦耳地响起,店内静谧无人,只见一位和蔼的老爷爷独自站在收银台后,迎接她们的到来。
接过老爷爷递来的菜单,袁舒杭和蒋苓对上面的问号感到疑惑。
老爷爷见状解释道:“二位客人可以随意说出一个价格,我会随机为你们准备一份美食。”
她们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盲盒餐厅”的特别之处。
蒋苓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价格:“6元,谢谢。”
“你怎么这么快就决定好了?”袁舒杭对她迅速做出的决定感到好奇。
“你也点一个6元的吧,这样我们合起来就是六六大顺,祝我们的学业一帆风顺。”蒋苓的脸上绽放出天真烂漫的笑容。
于是,两人都各自点了6元的价格。
没过多久,老爷爷从厨房将制作好的食物端出。
蒋苓的是巧克力味的甜甜圈,而袁舒杭的则是一碗玉米糖水。
蒋苓立刻制止了袁舒杭想要品尝的冲动,“等等,我先拍张照片发个朋友圈。”
她拿起手机,找好角度,将两份食物拍摄下来。随后又将手机举起,亲昵地搂过袁舒杭的肩膀进行自拍。
袁舒杭摆出了剪刀手的姿势放在胸前,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而蒋苓则侧过脸,温柔的目光紧紧地注视着她。
很快蒋苓利用刚才拍的自拍照和食物照片作为配图,发了一条朋友圈。
老爷爷端着两杯饮品走过来,微笑着递给她们,并说道:“二位第一次光临本店,这两杯饮品是特别赠送给二位的,愿你们能有个好梦。”
五彩斑斓的饮品立刻吸引了蒋苓的注意,迫不及待地品尝了一口,满意地点头:“是我喜欢的橙汁味。”
袁舒杭则轻轻尝了一口自己的饮品,发现并不是橙汁味,而是清甜爽口的雪碧。
“让我试试。”蒋苓毫不在意地拿起袁舒杭喝过的饮品,小酌一口,尝到的仍是橙汁口味。
相同的饮品,两人却品尝出截然不同的味道,这家餐厅愈发令人感到神秘而奇妙。
女孩们谈笑风生,她们既是同吃同住的舍友,又是风雨同舟的同学,更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当晚,她们各自都做了一个极其真实的梦,恍如置身其中。
第二天出门上课时,宿舍门外赫然放着两个信封,一封写着“蒋苓,收”,另一封则写着“袁舒杭,收”。
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神秘的银行卡和一张信纸。
袁舒杭和蒋苓曾试图将这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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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路不明的银行卡交到学校的失物招领中心,然而令人不解的是,隔天这两张银行卡竟又神秘地出现在她们的宿舍门口。
尽管已经交给警察处理,问题却并未得到解决,银行卡仍然会离奇地返回到她们的手中。
这张银行卡仿佛拥有魔力,无论被放置在何处,总能不可思议地、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奇迹般地再次出现在她们身边。
蒋苓尝试用那张神秘的银行卡在超市购买生活用品,交易顺利完成,同时卡内余额也相应减少,这证实了该银行卡确实能够正常用于购物消费。
自从去了盲盒餐厅之后,她们的梦境变得异常清晰与真实,但并非每晚入睡后都会做梦。
做梦这件事难以预测,不知何时会降临。
她们所经历过的梦境挑战,既有成功,也有失败。
幸运的是,失败所扣减的银行卡余额并不大,余额始终保持着正数。
对她们而言,无梦才是好梦。
一堂课上,老师的授课内容让蒋苓感到昏昏欲睡,最终她抵挡不住困意,悄然进入了梦乡。
下课铃声响起,蒋苓仍在沉睡中,额头已布满汗珠,表情显得颇为狰狞。
袁舒杭见状,推了推她的肩膀,将她从梦中唤醒。
从梦中惊醒的蒋苓眼中满是惊恐,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蒋苓向袁舒杭描述起那个惊心动魄的梦境:“我梦见自己身处丛林,被一只猎豹穷追不舍。我躲进山洞,它总能找到我,我试图攀上大树却失足坠落,想要跳入河中却发现河里布满了鳄鱼。那片丛林,我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
“别怕,现在梦已经醒了,没事了。”袁舒杭轻声安慰她,同时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背,希望能给她带去一丝温暖,不再感到害怕。
等待蒋苓从刚才的梦中逐渐平复下来后,她们才离开了教室。
去往学校超市,蒋苓从冰柜里拿了最喜欢的橙汁。
结账时从包里掏出手机准备支付,却不慎将银行卡也带了出来,掉落在地上。
蒋苓弯下腰捡起银行卡,无意中瞥见余额显示为“-1元”。
对于这个小额负数欠款,她并未过多在意,只是简单地捡起银行卡放回包里,然后完成了付款。
回宿舍的路上,蒋苓将银行卡余额变为负数的事情告诉了袁舒杭:“我记得昨天看银行卡余额的时候还有2000多元呢,刚才看就变成负1元了。”
袁舒杭听后停下脚步,好奇地问道:“是因为你刚才做的那个梦吗?”
此刻,她们意识到如果梦境被打扰醒来,即为挑战失败。
袁舒杭和蒋苓仍然若无其事地每天上下课。
然而不久后,悲剧却悄然降临。
下午时分,袁舒杭和蒋苓走出宿舍楼,准备前往教室上课。由于袁舒杭疏忽,忘记将课本放入背包中,于是她让蒋苓在楼下稍等片刻,自己则返回去取。
这栋宿舍楼共有六层,由于没有电梯,整栋楼仅有最左侧的楼梯可供通行。
为了不让蒋苓久等,袁舒杭几乎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冲上楼去取书。
当她带着书本急匆匆地返回楼下时,发现宿舍楼门口外边围满了准备上课的学生。
学生们表情惶恐,议论声此起彼伏。
在人群中央,一位女生倒在血泊中,女生正是蒋苓。
种植月季的花盆从高空坠落,不偏不倚地砸中了蒋苓的头部,鲜血顿时从她的头顶涌出。
蒋苓无力地倒下。
花盆在地上摔得七零八落,鲜艳的月季花掉落在血泊之中。
袁舒杭冲破人群,跪倒在地,紧紧地抱住蒋苓,痛心疾首地叫着:“蒋苓!蒋苓!你快醒醒啊!蒋苓!”
在周围嘈杂的人群声中,袁舒杭的呼喊声显得尤为撕心裂肺。
她边哭边叫,天空也仿佛为之阴沉。
直到救护车的到来,袁舒杭和蒋苓才被医护人员分开。
满头是血的蒋苓被抬上了救护车,而衣服沾染血色的袁舒杭则呆站在原地,看着救护车的离去。
血泊中那朵月季,很是鲜艳。
袁舒杭和她的舍友们从原来的宿舍搬出,随后搬入了一个全新的宿舍。
校方出于对学生心理健康的考虑,担心与她们朝夕相处的舍友突然离去可能会带来心理打击,因此特别允许她们在搬宿舍后请假回家休息,以调整心态。
警察迅速对高空坠物事件展开调查,发现花盆是从六楼一间宿舍坠落,而蒋苓恰好站在该宿舍下方的位置。
然而,这间宿舍自开学以来一直无人居住,门始终紧闭上锁,仅有宿管阿姨持有该宿舍的钥匙。
由于楼层较高,人们往往不会留意阳台是否摆放有盆栽。
警方经过仔细勘查,宿舍内部保持得整洁干净,并未发现多余的指纹或脚印痕迹。
同时,那把上锁的钥匙始终由宿管阿姨安全保管,未曾有外借记录。
高空坠物的安全隐患频现,学校已明文规定阳台上不得放置任何物品。即便是宿舍清空期间,宿管阿姨也会严格执行全面检查,确保无误后才会关门上锁。
尽管警方多次进行了现场勘查及广泛的走访调查,但遗憾的是,仍未取得突破性结果。
此事迅速在网络上引发了广泛的热议与关注。
鉴于缺乏确凿证据来明确判断是否人为作案,警方最终决定以意外事故来结案。
关于这个盆栽,它究竟是原本就存在于此,还是由人为原因摆放在那,这个问题成为了一个难以解开的谜团。
4. 第 4 章
在回忆往事的过程中,袁舒杭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泪水却仿佛不受控制,悄然滑落,无法掩饰她内心的波动。
方时茵见状,赶忙从包里拿出纸巾递了过去。
这一切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昨晚还在梦境中相遇的人,此刻竟然就真实地坐在身旁,诉说着令人瞠目结舌的故事。
方时茵心中涌动着无数的疑惑与不解,内心极度渴望能够追问下去,揭开这一切背后的真相。
当注意到袁舒杭似乎仍旧沉浸在深深的哀伤之中,未能完全走出阴霾,方时茵还是决定暂时保持沉默,给予对方足够的时间。
待袁舒杭的情绪渐渐归于平静,恢复了几分冷静之后,方时茵小心翼翼地提了一个问题:“蒋苓告诉你银行卡余额变成负数的事情,具体是在哪一天发生的?”
袁舒杭慢慢回忆道:“我记得那天是星期六,原本应该是休息的日子,但因为老师有事,课程安排被临时调整了。”
“在那堂课结束后的几天,就发生了蒋苓出意外的事。”说到这里,袁舒杭的眼神再次变得黯淡。
那段经历对她而言依旧刻骨铭心,难以释怀。
尽管方时茵心中仍有许多未解的疑惑想要追问,但她还是尽量避免,不去触及关于蒋苓的更多细节,以免再次勾起袁舒杭的伤心往事,使她陷入更深的哀伤漩涡之中。
于是方时茵转换了话题,问:“除了在现实生活中见到我,你还见过在梦里的其他人吗?”
袁舒杭明确地回答:“没有,你是第一个。”
这让方时茵感到惊讶。考虑到袁舒杭作为“梦境挑战者”已经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她竟然也是第一次在现实中遇到梦里的人。
整件事情愈发让人捉摸不透,究竟是有某种契机让二人相遇,还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下次,二人又是否还会在同一个梦境中相聚呢?
所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她独自揣测,这些猜测最终汇聚成了一个难以解开的谜团。
“咱们先加个好友吧,以后有什么事方便联系。”方时茵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扫描二维码的界面。
“好。”
二人互加好友后,各自离开。
回到家中,方时茵径直走到床边,一股脑儿地躺了下去。
随着思绪的纷至沓来,头脑开始感到愈发沉重,精神也愈发困倦。
在脑海里努力梳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时,方时茵不知不觉间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
此刻,方时茵正置身于一间熟悉的教室中,她坐在座位上,感受着课桌椅略显紧凑的空间,让她的双腿难以自如伸展。
缓缓环视四周,每一个细节都勾起了深深的回忆。
这是她小学的教室,这座位正是她毕业那天最后离开学校时所坐的位置。它位于教室正门口,是第一排的第一桌,一抬头便能清晰地看见左侧边的讲台,那是老师授课时站立的“圣地”。
课桌紧贴着墙壁,虽然旁边有一扇窗,为她提供了偶尔可以出神眺望的机会,但视线所及之处,仅限于窗外的走廊。与教室另一边靠窗位置那开阔无垠的风景相比,这里多了几分局限。
扫视一圈后,方时茵发现教室的陈设几乎与毕业时留在她记忆中的模样别无二致,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熟悉与温馨。
在这份怀旧氛围中,黑板上却有一道醒目的待解题目。
它静静地在那里,仿佛是一道未完成的谜题,等待着有人来揭开它的面纱。
方时茵走上讲台,凝视着这道题目:
【23,1,11,5——请将数字解成英文字母,填写至黑板上】
一串数字与英文字母之间似乎没有明显的直接联系。
更何况,如果把它看作是一道数学题目,小学阶段的数学难度,通常还未达到足以与英文字母产生复杂交织的程度。
毕业这么多年,方时茵对于上学时期老师传授的知识,尤其是那些与数学相关的内容,已经几乎没有什么记忆了。
方时茵紧锁眉头,苦苦思索,毕竟数学一直是她的弱项。
上课时,她常感无聊,甚至偷偷地在课本下藏着课外书,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虽然自己给自己贴上“学渣”的标签,但也并非全然不济,至少还处在学霸与学渣之间的地带,有着一定的学习基础和潜力。
目光在那串数字上徘徊,思绪也随之转动。
方时茵试图回忆起往日的学习片段,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丝线索,帮助自己解开可能蕴含某种深层联系的数学谜题。
这看似是一组数列,观察发现,这组数列实际上是无序的,缺乏显著的数学规律。
在这组特定的数列中,并未显现出等差、等比或其他常见的数列关系,数字之间的排列并未遵循任何明显的数学模式。
方时茵不禁好奇,它如何能与英文字母产生联系?
如果这组数列不是基于数学规律构建的,那么它会遵循某种非数学的规则或模式呢?
每当目光触及这些数字,总是不由自主地与数学联想在一起。
若尝试抛开数学的视角去审视这串数字,方时茵依旧未能捕捉到解题的线索,她的思绪仿佛陷入了一片空白,完全找不到解题的方向。
时间在静静地流逝,而教室里,那悬挂于黑板正上方、墙中央的时钟,却似乎让时间停滞了脚步,静止不动。
时钟的时针、分针与秒针,不约而同地定格在了数字“8”和“9”之间,既未向前迈进分毫,也未向后倒退一步,营造出一种静谧而略带神秘的氛围。
百思不得其解,没有思也没有解。
方时茵的焦虑如同潮水般涌来,她开始懊悔过去上课时对课外书的痴迷,没有好好地认真听课。
虽然身处焦虑,却还是乐观的开导自己。她不禁设想,如果当初能更加认真地对待学习,凭借自己的智慧与努力,或许真的能够踏入重点大学的门槛。
“课外书?”方时茵喃喃自语,脑海中似乎有了一丝灵感,仿佛这个谜题曾在某本小说的情节中一闪而过。
当初阅读小说时,大致内容都是粗略浏览,并未深入探究其细节。
现在,她绞尽脑汁试图回忆起小说中是否存在这样的解谜片段,却感到记忆有些模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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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记忆错乱。
方时茵今天仿佛遭遇了脑力的极限挑战。先是被神秘的银行卡和袁舒杭的故事搅得云里雾里。紧接着,又再度陷入梦境,面对一个更加烧脑的解题挑战。
她的思维几乎达到了饱和状态。
于是,半开玩笑地决定,醒来后,要去买些猪脑补补脑。
方时茵缓缓地坐回自己的座位,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课桌的抽屉里。
心中怀揣着一丝期待,希望那本小说能出现,希望能在那里找到一些关键性的物品。
就像玩密室逃脱,不就是在于通过细心寻找关键物品,来一步步解开谜题,最终逃出生天的过程。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片空无,抽屉里空空如也。
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因为课外书是在方时茵上了初中之后才逐渐迷上的,小学时的她对于小说里的世界,还只是懵懵懂懂的状态。
但这个梦境,为何偏偏将她带回了小学教室的场景?
方时茵的眉头再次紧锁,这个问题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
她站起身来,逐一查看教室中每一个座位的抽屉,每一个都同样地空空如也,没有丝毫书籍或物品的踪迹。
方时茵端坐在教室的正中央,目光专注而笔直地落在黑板的数字上,静静地凝视,思绪随之起伏。
黑板的左侧贴着英语的26个字母表,右侧则是语文的拼音字母表,而数学的九九乘法表巧妙地贴在拼音表的旁侧,形成了一道独特的知识风景线。
回想起老师们初教时,总是语重心长地要求学生将这些“表”深读于口,铭记于心。
因此,方时茵能够不假思索地背诵出字母表与拼音表,进行乘法运算时也总是下意识运用九九乘法表的口诀。
此刻,方时茵的思绪飘回了小学的时光,那些记忆片段如电影般在脑海中回放,让她不禁有些出神,甚至微微地愣在了那里。
又一次瞥向时钟,只见时间依旧固执地停留在“8”和“9”之间。
时钟上的指针都指向两个数字的中间,这是否又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呢?
指针......方向......
方时茵灵机一动,顺着时钟上指针所指的方向直线看去,发现它们恰好指向了黑板左侧的英语字母表。
走上前去,站在字母表前仔细思索了一番。
凭借着脑海中那微小却关键的记忆碎片,努力回想着那部小说中关于类似谜题的解题思路。
这一刻,思维仿佛被点亮。
方时茵用手指沿着字母表缓缓滑动,逐一轻触每一个字母,同时口中低声数着数:“1,2,3,4,5,6......”
在数到“23”时暂停,此时手指落在“W”这个字母上,剩下的数字按照相同的方法,逐一对应字母表。
按照数字在英文字母表中的顺序进行对应,黑板上这些数字所对应的英文字母即为:W,A,K,E。
WAKE!
方时茵兴奋地将这个英文“WAKE”写在黑板上。
回答正确!
梦醒了……
5. 第 5 章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熟悉的天花板。
拿起手机瞥了一眼时间,已是晚上七点多。方时茵隐约记得自己似乎是下午五点那会儿回到家中,随即便躺倒在床上,不久就沉入了梦乡。
方时茵捂着脑袋缓缓起身,每走一步都感到头脑昏沉,恍如被一层迷雾笼罩。
“烧脑,实在是太烧脑了。”方时茵边走边喃喃自语。
从包里拿出银行卡,余额多了5000元。正如袁舒杭所言,在梦境中挑战成功,便能获得5000元的奖励。
心中五味杂陈,这突如其来的财富究竟是幸运的馈赠,还是隐藏着未知风险的定时炸弹,让人难以捉摸,生怕哪天就烟消云散了。
方时茵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双掌与肌肤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试图让自己振作起来。
这一拍似乎用力过猛,脸颊迅速泛起了红晕,还伴随着一丝丝隐痛。疼痛虽短暂,却也让她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方时茵心想,既然那家盲盒餐厅是昨晚光顾的,或许它夜晚才会开门迎客。
怀揣着这样的念头,决定再次前往那家盲盒餐厅,一探究竟。
抵达盲盒餐厅时,时间已悄然滑至晚上八点多。
与下午所见无异,店门紧闭,依旧处于未营业状态。
方时茵轻轻踢了踢门前散落的小石子,心中不禁嘀咕:这年头,开个店居然不营业,难道都不想赚钱了吗?
再一次无功而返。
市中心的街头巷尾始终保持着那份不息的繁华,它好似在向每一个平凡的灵魂诉说,只要这座城市的心跳依旧,这份繁华就会持续不息,成为我们前行路上的一盏明灯。
方时茵静静地坐在行人街的长椅上,细细回味着这一天的种种奇遇。
梦境、银行卡余额的变动、以及意外死亡,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元素交织在一起,确实令人感到匪夷所思,难以捉摸其间的联系。
在这个诈骗手段层出不穷的社会里,她不禁开始揣测,这会不会又是一种前所未见的新型诈骗方式,正悄无声息地潜伏在她的生活之中。
这诈骗手法之新奇,从未遇见过。
诈骗集团的技术手段简直出神入化,竟然能悄无声息地利用个人信息开设银行账户,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银行卡送到她手中。
按照方时茵那充满想象的脑洞逻辑,她如此这般地推断着。
诈骗集团先是通过往这张银行卡里“添钱”,制造出一种可以随意挥霍的假象,让持卡人放松警惕,沉浸在财富自由之中。然而,这不过是他们精心布置的陷阱,一旦持卡人掉以轻心,诈骗集团就会立刻启动他们的“屠宰”计划,从银行卡中悄无声息地扣款,让持卡人一夜之间从“富翁”变成“负翁”,背负上沉重的债务,只能被迫踏上还债之路。而这一切,都是诈骗集团为了达到诈骗钱财为最终目的而精心设计的。
但有些事情在方时茵的逻辑框架下显得尤为扑朔迷离。
关于诈骗集团的动机,尽管主要目标显然是钱财,但为何会涉及到杀人犯罪,尤其是将这样严重的罪行伪装成意外死亡,确实令人费解。
至于梦境之事,更是超出了常规知识的范畴。
在梦境之中,五官能异常清晰地感知到这个梦里的世界,它真实得超乎想象。即便是梦醒之后,梦中的每一幕细节都历历在目,宛如刚刚亲身经历过一般。
在现实生活中偶遇梦里的陌生人,其概率之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以往的梦境中,陌生人的面容总是模糊不清,更别提在现实中重逢相认了。
但昨晚的梦境却截然不同,方时茵能够非常清晰地记住每一个人的面庞,那种感觉,就像他们真的存在于世界之中。
方时茵抬头仰望着那些巍峨矗立于城市中心的高楼大厦。从何时起,连天空也被这些庞然大物悄然遮挡。
在踏入余海市之前,方时茵生活在一个节奏悠然的小城市中。那里,时间仿佛流淌得更加缓慢。
作为家中的独女,自小便独享着父母满满的爱意。她的成长之路,虽未经历过奢华的富足,却也未曾尝过拮据的滋味,就这样平稳而温馨地度过了十八年。
直至上了大学,她才首次离家远行,也是第一次踏入了繁华的余海市。
初入宿舍时,方时茵的心情与袁舒杭相仿,都怀揣着紧张与不安。幸运的是,很快便遇到了志同道合的舍友。
大学时光匆匆,毕业后大家各奔前程,随着生活的忙碌,彼此间的联系也日渐稀少。
毕业后归家的方时茵,在父母熟人的引荐下,顺利进入了一家公司任职。
好事传千里,同事们私下里对她“背靠大树好乘凉”议论纷纷。尽管表面上大家对她并无明显的嫉妒或疏远,但这份流言蜚语仍让她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言喻。
工作本身倒是轻松惬意,没有繁重的任务,也没有频繁的加班,更不必忍受领导无休止的鞭策,每天固定的八小时工作时间,加上周末双休的闲暇,以及完善的五险一金福利,让这份工作在许多人眼中显得尤为诱人。
对于方时茵而言,只要公司稳健发展,不遭遇变故,她似乎可以安心地将这份工作视为养老的保障。
这份平静与安逸之下,有着一个不容忽视的缺陷,就是缺乏上升空间。
在这样一个看似完美的环境中,方时茵逐渐意识到,自己的职业生涯似乎陷入了停滞,难以寻找到进一步成长和突破的机会。
这份认识,让她在享受眼前安逸的同时,也不免对未来产生了一丝忧虑和迷茫。
很平淡,太平淡了。
对于方时茵而言,平淡得仿佛每一刻都能被精准地预测,每一步都能稳稳当当地踏下。
未来的轮廓在她眼前渐渐清晰,没有波澜壮阔的起伏,也没有如同坐过山车般的惊险刺激。
这样的生活,就像是一条被精心铺设的平坦大道,一眼望去,尽是安稳与无忧。
正是这份过度的平稳,让方时茵的心中泛起了涟漪。
工作将近半年后,方时茵凭借自己的一点积蓄,毅然决然地辞去了工作,决定踏上外出闯荡的旅程。
当23岁的春天降临,她回到了余海市,决心在这里开启一段不再平淡无奇的生活篇章。
在寻找栖身之所的过程中,方时茵初次领略到了租房还需要押几付几的支付方式。
求职之路也并非一帆风顺,第一次遭遇无声的拒绝,她在面试后漫长的两周里没有通知电话,只有默默的等待与自我怀疑。
步入职场后,更是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领导频繁催促让她感受到了工作的紧迫与压力,做不完的数据、被迫无偿的加班。更让她震撼的是,职场中的竞争,不仅是能力的比拼,更是心智与策略的较量。
在余海市的日子里,方时茵虽然经历了几份工作的转换,体验到了与小城市截然不同的生活节奏与氛围,但内心的迷茫却似乎有增无减。
在这座繁华而又陌生的城市中,她感到更加彷徨了。
方时茵目前的工作状态,虽不能说是出类拔萃,却也算不上糟糕透顶。
日子一天天过去,生活中那些曾经波澜壮阔、惊心动魄的瞬间,似乎在时间的洗礼下又渐渐归于平静。
一旦某件事情步入了正轨,那些曾经的不平淡、不确定,都仿佛被岁月磨去了棱角,变得不再那么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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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时茵的目光穿透高楼大厦间狭窄的缝隙,凝视着那片被遮掩的夜空。
城市的灯火将云层染上了一抹柔和的光辉,使得它们在空中悠然自得地漂浮着,轮廓清晰可见。
夜晚的云与白日里的云截然不同。夜晚的云化身为一块块独立的个体,轻盈地在夜空中穿梭、嬉戏;而白日的云是成片的,缓缓地在广阔的天空中行进,步伐缓慢到以至于难以察觉其移动的痕迹。
四位男士有说有笑,脸上泛着微微的红晕,显然是刚喝完酒。
正当方时茵准备起身离开之际,其中一位男士向她走来,身上带着一股酒气。
方时茵被这突如其来的酒气吸引,下意识地循味望去。
只见那位男士清醒的双眸微微眯起,似乎在努力辨认着什么,随后试探性地问道:“方小姐?”
“詹之逸?”方时茵同样带着几分不确定。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各自心中都藏着不解与疑惑。
詹之逸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认对了人,而方时茵则惊讶于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且身上还带着未散的酒气。
“你……”
“你……”
方时茵与詹之逸几乎同时开口,却又同时停下。
就在这时,与詹之逸同行的另外三位男士也相继走近,他们的到来让周围的酒味变得更加浓郁,连周围的空气中都充斥着一种微醺的气息。
“之逸,你竟然开始搭讪美女啦?”其中一位男士面颈通红,显然已经喝得不少,言语间带着几分醉意和调侃。
“别乱说,这是我朋友。”詹之逸连忙澄清。
说完,他又向方时茵介绍起身边的三位男士:“方小姐,这三位都是我的好友。”
“哦?两边都是朋友啊,那方小姐这位‘朋友’在你心里头,地位肯定不一般吧?”先前那位朋友继续打趣,显然对詹之逸少有女性朋友这件事感到好奇。
“行了行了,咱们就别在这儿打扰他和方小姐叙旧了。之逸,咱们哥仨先撤,你慢慢聊。”另一个朋友适时地打断,边说边拉着其余两人离开,给詹之逸和方时茵留下独处的空间。
“不好意思啊,我朋友他喜欢开玩笑,你别介意。”詹之逸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那笑容里似乎还带着几分害羞。
“今晚我们几个老朋友出来聚聚,太久没见了,就忍不住多喝了几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真是巧。”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自然而然的亲近感,仿佛方时茵有权知道这些,尽管她并未主动询问。
“看你似乎并没有很醉,是开车过来的吗?”方时茵见他言语清晰,推测他并未过量饮酒。
“嗯,我叫代驾,不好意思,不能送你回家了。”
“你已经说了两遍‘不好意思’了。”方时茵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略带调侃。
“是吗?我叫辆车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是开车来的。”
得知方时茵有车,詹之逸借着酒意,鼓起勇气道:“那......你能不能开车送我回去?”
“啊?”方时茵微微挑眉,显得有些意外。
方时茵所说的车是电动车,并非詹之逸所想的汽车。
尽管方时茵持有驾照,但局限于经济条件,她只有电动车作为出行工具。
“我骑的是电动车……而且,如果我送你回去,那你还得再回来这里取车,岂不是很麻烦?”方时茵在尴尬中提醒了他这一点。
可能是酒意上头,詹之逸这才恍然大悟,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脸颊的红晕似乎又加深了几分,“啊?对,是我疏忽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6. 第 6 章
方时茵想到了些事,看向詹之逸开口询问:“你叫代驾了吗?”
“噢,还没有呢,多谢方小姐的提醒,我现在就叫。”詹之逸正欲掏出手机叫代驾。
方时茵温柔地打断:“要不要一起吃个宵夜?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聊聊。”
尽管詹之逸已觉酒足饭饱,但一听方时茵的邀请,竟莫名觉得腹中又生出几分饥饿感。
他点了点头。
漫步至邻近热闹非凡的小吃街,夜幕低垂,两旁排列着各式各样的夜宵摊位,宛如一条璀璨的灯火长龙。
这些露天小吃摊虽无豪华门面,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袅袅升起的热气在夜色中勾勒出一幅温馨而生动的画面。
鉴于詹之逸刚结束了一餐,方时茵特意来到了一家砂锅粥的摊位前。
简单的炉灶上,一锅锅精心熬制的粥品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吸引着人们的目光和味蕾。
点了两碗皮蛋瘦肉粥,方时茵和詹之逸就在小粥摊后边找了个位置坐下。
方时茵直接了当地询问詹之逸:“你有收到一张银行卡吗?”
“是带有余额显示功能的吗?”詹之逸同样对这张突如其来的银行卡感到不解。
“对,我也收到了。”
两人面面相觑,眼中都充满了难以置信与疑惑。
“我是今天早上准备出门上班时,发现它就放在我家门口。”詹之逸回忆。
“我也是,有人敲了我家的门,但我打开门时,门外却空无一人,只留下一个装有银行卡的信封。”
根据目前掌握的信息,方时茵、詹之逸,还有袁舒杭和蒋苓,都是在早上出门前,各自在门口意外地收到了这张银行卡。
方时茵紧接着问:“那你昨晚做梦了吗?梦到了什么?”
詹之逸沉思片刻,说:“我梦到自己身处一间客厅,加上我一共七个人,我们围坐在茶几旁,玩狼人杀。我抽到的身份是平民,但遗憾的是,游戏一开始我就被狼人‘杀’了。”
此时,摊主将热气腾腾的砂锅粥端上了桌,恰好打断了詹之逸的叙述。
詹之逸并未急着品尝,而是继续说道:“被‘杀’的那一刻,我真实地感觉到心脏被人用刀刺穿,那种痛楚,刻骨铭心,但转瞬即逝。随后,我化作了幽灵。”
"幽灵?"方时茵眉头紧锁,脸上满是不解的神情。
詹之逸点点头,说:
“是的,我能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尸体躺在椅子上,心脏部位鲜血淋漓。周围的人都惊呆了,他们捂着嘴,惊愕得说不出话来。我尝试呼喊,想要引起他们的注意,但他们既听不见也看不见我。所以,我断定自己变成了幽灵。”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就像一个旁观者,静静地观察着他们有条不紊地讨论、推理线索并投票。突然我意识到早早出局或许并非坏事,因为我在游戏中几乎毫无作用,完全是个新手。”
“幸运的是,我们好人队伍中有一位‘大神’,是个看起来像高中生的女孩,她逻辑缜密,擅长捕捉言语中的微妙之处,一步步推理出狼人的身份,并引导其他人,似有若无的带节奏投票。”
“好人队最后取得了胜利,而我也从那个逼真的梦境中醒来了过来。”
詹之逸结束回忆,目光落在面前依然冒着热气的粥上,心中仍觉得那场梦境异常真实,令人难以忘怀。
鉴于詹之逸挑战成功,他理应获得相应的奖励。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方时茵试探性地问:“那么,你的银行卡里现在应该有5000元的余额吧?”
“是啊,方小姐,你怎么会知道?”詹之逸面露疑惑。
为了更快地解开这一连串的谜团,方时茵决定将这一整天所经历的种种,如同倾倒豆子般,一股脑儿地向詹之逸和盘托出。
期望着多一个人参与,或许能多一份智慧,更快地厘清这错综复杂的局面。
“梦境挑战者?还会遭遇生命危险?”詹之逸闻言,惊愕之余,酒意瞬间消散无踪。
“这听起来匪夷所思,但袁舒杭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那么,这一切诡异事件的开端,是因为盲盒餐厅?”詹之逸满目疑惑地看着方时茵,对此感到难以置信。
仅仅因为一次用餐,竟会将自己卷入如此生死攸关的境地。
“对,你是在哪儿找的攻略,知道盲盒餐厅的?”
詹之逸迅速拿出手机,打开了一个APP,开始在浏览历史中仔细搜寻那篇攻略。
片刻后,发现那篇攻略已被博主删除,进一步点击查看博主信息,只见显示着“账号已注销”。
“我是在这个APP首页推荐里看到了盲盒餐厅的介绍,点进去一看觉得挺新奇的,所以才提议去尝试一番。”詹之逸凝视着那“账号已注销”的提示,转头向方时茵解释着。
“你试试再用这个软件搜索一下‘盲盒餐厅’,看看是否还有其他博主提到过它。”方时茵建议道。
詹之逸依言,在搜索框中输入了“盲盒餐厅”,但点击搜索后,屏幕显示的却是“未找到相关内容”。
难道盲盒餐厅就这样神秘地消失了吗?可它的餐厅门店依然在那里,只是店门紧闭,不再迎接顾客。
方时茵和詹之逸面面相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砂锅粥的温度逐渐退去,原本缭绕的热气也已消散无踪。
詹之逸轻轻舀起一勺,品尝之后,眼神变得深邃,他缓缓说道:“如果哪天,你梦境挑战失败导致银行卡有很多欠款,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找到解决方法,共同承担这份责任。”
他再次低头品尝了一口粥,语气更加坚定:“毕竟,去盲盒餐厅的主意是我提的。还有那个袁舒杭同学说的话,虽然听起来有些离奇,不还钱会导致严重的后果。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希望,无论未来你遇到什么困难,都能毫无保留地告诉我,我会用我全部的力量,去帮助你。”
方时茵看着他那真诚的眼神,彼此之间才认识没多久,他竟然能如此地相信方时茵所讲述的离奇之事,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怀疑。
詹之逸信誓旦旦地许下承诺,会在她需要时伸出援手,方时茵的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涟漪。
心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方时茵暗自思忖,这詹之逸是不是傻?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句话不自觉地浮现在方时茵的脑海中,让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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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之逸的承诺既感温暖又存疑虑。
面对詹之逸的真诚,方时茵以一句简单的“谢谢”作为回应,同时低下头,品尝着砂锅粥。
吃完后,二人简单道了别,各自踏上了回家的路。
房间内,柔和的台灯灯光晕洒在书桌上,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温馨。
方时茵双脚随意地搭在椅子上,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环抱住膝盖,手中轻轻拨弄着银行卡,目光凝视着它,期望能从中看出什么玄机来。
这样的姿势,看似在发呆,实则她的思绪正在飞速运转,脑海中回荡着梦境挑战的离奇经历,以及那张银行卡所承载的未知。
下午的小憩并未完全驱散方时茵的疲惫,虽然身体并不困倦,但精神上的重压让她感到异常沉重。
她努力让自己的思维保持清晰,试图从纷乱的头绪中理出一条明路。只有面对并解决这些问题,她才能找到真正的安宁与解脱。
思绪在夜色的掩护下肆意游走,想起詹之逸提及自己在梦境中化为幽灵的经历。
“幽灵”一词如同一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方时茵不禁开始幻想,袁舒杭是否是一个幽灵,一个能够与她对话、被她亲眼所见的特殊存在。
这个想法既荒诞又诱人,让她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
理智很快将方时茵拉回现实。她真真实实加了袁舒杭的微信好友,幽灵应该是不玩微信的,以及与袁舒杭真实的聊天对话。这无一不在提醒,袁舒杭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非虚无缥缈的幽灵。
方时茵苦笑,再次被自己的脑洞所折服。遇到未解之事,总会习惯性地胡思乱想,用各种假设和猜测去填补未知的空白。
轻轻关上台灯,缓缓踱步至床上躺下,目光凝视着漆黑的天花板,心中暗自思量,平淡了一段时间的生活,是否又开始不再平淡。
经过长时间的思考,脑海中徘徊着诸多思绪,最终才缓缓地入眠。
随着一夜的悄然流逝,方时茵并未被梦境所侵扰,安眠至天明。
据说在夜晚,做梦的人大脑会经历特别丰富的活动,而无梦的人则能享受到一个安稳的休息。相较于有梦之夜,无梦的清晨往往让人感到更加轻松惬意。
尽管方时茵一夜无梦,准时到达工作岗位时,她依然显得精神不振,仿佛被一股莫名的“班味”所笼罩。
工作时,方时茵的思绪仍然被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所占据。
利用工作的间隙,借助电脑上网搜索袁舒杭提及关于蒋苓意外死亡的新闻。
新闻报道详细讲述了余海工商大学一位名叫蒋某的女同学,不幸被高空坠物砸中,导致当场死亡的悲剧。经过警方的缜密立案调查,最终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将此案件定性为一起意外事故。
这起事故发生在半年前,是今年的3月17日,一个普通的星期五。
方时茵的食指在鼠标上轻轻点击,每一次起落都伴随着她若有所思。
她向袁舒杭发送了一条微信消息:[周末是否有空?想和你聊一聊。]
不久,袁舒杭回复:[周六,你来我学校吧,我请你尝尝我们学校的食堂。]
方时茵:[好。]
7. 第 7 章
近几日睡觉,方时茵未曾踏入梦境,同时,银行卡余额也保持着纹丝不动的状态。
对这张银行卡的诸多谜团尚未彻底解开,方时茵秉持着谨慎的态度,丝毫不敢动用其中任何一分钱。
周六悄然而至,考虑到此行是去袁舒杭的校园,方时茵依据当前九月的气候,精心挑选一件清新的蓝色条纹短袖衬衫,搭配优雅黑色长裙和白色帆布鞋,衬衫衣摆巧妙塞入裙腰,整个装扮看起来洋溢着浓厚的校园气息,尽显青春活力。
进入余海工商大学的校门,往昔的校园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方时茵所就读的大学并非这所余海工商大学,而是坐落在距其5公里之遥的余海科技大学。
余新区被冠以“大学城”的称号,这里汇聚了众多职业院校、大专学校以及本科学校,构成了这一片区域丰富的教育生态。
正值晌午,余海市的天气依旧烈日炎炎,袁舒杭手持遮阳伞,身着灰色短袖T恤搭配宽松的牛仔短裤,展现出大学生在校园内那份随性自在的装扮风格。
一见到方时茵,袁舒杭便热情地呼唤:“时茵姐!”
随后,两人一同前往了位于校门口不远处的一食堂。
一食堂共设有三层,其中第一层与第二层专为学生开放,而第三层则是教师用餐区。
一排排整齐的打饭窗口前,学生们井然有序地排队等候,整个场景透露出一种宁静而美好的校园生活气息。
这里也曾有一位名叫蒋苓的学生,她会在下课后静静地加入队伍,耐心等待着打餐。她也会和袁舒杭一同坐在餐桌,有说有笑地分享着“第二节课比第一节课更无聊”的感慨。
方时茵也不知道吃什么,就随便选了青菜、番茄炒鸡蛋以及两个肉丸子。
她们一同来到餐桌坐下,边吃边交谈起来。
“你之前提到过,蒋苓的银行卡余额变成负数时,是在星期六,紧接着不久之后,就遭遇了不幸,”方时茵轻轻拨弄着餐盘里的番茄,继续说,“我前些天在网上查了一下,蒋苓发生意外是在今年的3月17日,星期五,这意味着,从出现欠款到离世,仅仅相隔了六天的时间。”
“没错。”袁舒杭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3月17日这一天,对她而言,是永远镌刻在心的记忆。
“这六天里,她难道就没有考虑过偿还银行卡的欠款,让余额回到正数吗?还是说,这六天里她未曾做梦,或是尝试的梦境挑战失败了?”方时茵放下筷子,目光锐利像是在审视。
袁舒杭也缓缓放下了筷子,停止了进食,解释道:
“刚开始,因为只是欠了1块钱,她可能觉得这个数额太小,所以没有去处理。在这六天里她确实又经历了一场梦境挑战,挑战失败余额变成了负30001元。作为一名学生,这欠款根本还不起。”
“更何况,这件事我们根本无法向父母透露,毕竟提到什么梦境挑战会导致负债,听起来就极其荒谬。况且当时我们也不清楚,要是不偿还这笔欠款,将会面临怎样的后果。”
每当再次触及与蒋苓相关的话题,尽管袁舒杭的情绪在表面上已趋于平静,能够坦然面对并讨论,但内心深处那道未愈的伤痕仍然会隐隐作痛。
“其实我心中一直有个疑惑,”方时茵的语气中透露着半信半疑,“你是如何断定蒋苓的离世与那张银行卡的欠款有关呢?”
袁舒杭继续缓缓道来:“蒋苓离世后,她的银行卡在我这里,那张卡的余额始终停留在负30001元。我明明将她的银行卡与我的一同放置于钱包之中,可没多久,蒋苓的银行卡却突然不翼而飞了,而我的还在钱包里。”
“不见了?”方时茵闻言,双眼圆睁,瞳孔仿佛要跳出眼眶。
“若是遭遇小偷,那为何偏偏会选择偷走一张负债累累的银行卡呢?我的钱包一直是小心翼翼地存放在宿舍的柜子里,柜子还上了锁,没有被非法打开的迹象,钱包本身也是完好无损,放置的位置也未曾变动。”袁舒杭回忆时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件事情的深深思考。
如此看来,银行卡先是神秘地出现,意外死亡后又神秘地凭空消失,这两者之间似乎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方时茵继续问:“为什么前些日子你会出现在盲盒餐厅?”
那天袁舒杭出现在盲盒餐厅门前,她并没有因为餐厅未开门营业而沮丧,反而显得异常平静,就好像这种情况对她来说已是司空见惯。
“我已经去过那里很多次了,但每次去,餐厅大门都是紧闭的。”袁舒杭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蒋苓去世后,我才注意到我的银行卡正面图案。第一次和蒋苓去盲盒餐厅时,餐厅的墙面绘画与我银行卡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我开始怀疑这张银行卡是否与盲盒餐厅之间存在着某种关联。起初,我有空就去那里看看,但总是不营业。后来,我就改为偶尔去一趟,直到遇见你的那一天,我从未见它营业过。”
“从没营业过?”方时茵心中一动。
她和詹之逸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盲盒餐厅是开门营业的,但也就仅限那晚。
“我也是因为银行卡上的图案与餐厅的墙绘相同,才决定去盲盒餐厅探个究竟。和你一样,吃了闭门羹。”
“可是,你的银行卡图案和我的并不一样。”袁舒杭眉头紧锁。
她们第一次见面时,方时茵曾将自己的银行卡给袁舒杭看过,两者之间的图案显而易见,并不相同。
此外,蒋苓与方时茵的银行卡图案也是各不相同。
袁舒杭:“我的银行卡图案是梵高的《向日葵》,在盲盒餐厅看到的墙绘也是这幅画。”
这么一来,袁舒杭与方时茵在同一家餐厅看到了不同的墙绘。
仔细回想,袁舒杭从未向蒋苓询问过她所见到的墙绘内容,现在不禁好奇,蒋苓是否也曾在盲盒餐厅的墙绘上看到过她自己银行卡上一样的图案——绚丽夺目的彩虹。
“关于我们看到不同的墙绘,会不会是因为时间跨度太大,餐厅在这期间进行了重新装修呢?”方时茵微微眯起眼睛,试图从这一角度来解释这一谜团。
袁舒杭听后,点了点头,对方时茵的推断表示了赞同。
方时茵回忆:“我记得你提起过,你和蒋苓点的都是6元的价格,因为觉得‘六六大顺’。”
“是‘一帆风顺’。”袁舒杭纠正了她的说法。
“不管是哪种顺,我突发奇想,这会不会是个倒计时?”
“倒计时?”袁舒杭重复了一遍。
方时茵按照自己的思路,阐述想法:
“你们各自点了6元,而蒋苓正好在欠款的第六天意外去世。‘6’这个数字,会不会预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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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生存期限?”
“有没有可能,我们在盲盒餐厅选择的价格,就是欠款后我们能存活的天数?用金钱来换取生命的时间。”
“比如你付了6元,就意味着你有了六天的生命期限,这期间必须还清欠款,否则就会……遭遇不幸。”
袁舒杭心中觉得这想法虽新颖,却难以置信,“那如果有人选择了9.9元的价格呢?有9.9天的生命?”
方时茵思考片刻,回答:“如果选择价格是9.9元,尝试将这个金额视作天数来计算,那么将9.9天转换为小时数,结果将是237.6个小时。那么,这237.6个小时便是用于还款的有限时段,也就是生存期限。”
或许,方时茵的想法很有可能是正确。
蒋苓的余额在下午变成了负数,随后过了6天,即144个小时之后,同样是在一个下午,她不幸遭遇了意外身亡。
虽然袁舒杭并没有关注过时间细节,但鉴于蒋苓的银行卡欠款与遭遇不幸的时间都落在了下午上下课的间隙时段,从大致推测上,这些关键事件在时间上是相近的时间段内。
两人继续着这场天马行空的讨论,彼此分享着各自的猜测与设想,试图揭开这层层迷雾。
每当以为接近真相时,却又发现前方还有更多的未知等待探索。
这天,她们沉浸在讨论一系列看似不科学的事件之中,每一句话都透露出对常理的超越,显得那么不合逻辑,却又引人入胜。
夜幕低垂,方时茵准备离去,袁舒杭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轻声唤道:“时茵姐,谢谢你。”
方时茵闻言,缓缓转身,面带温柔的微笑,给予了她无声却温暖的回应。
自好友离世后,袁舒杭内心积压的情绪一度找不到出口,因为那些关于梦境的奇异经历,鲜有人愿意相信或理解。
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感同身受,或许本就是稀缺的奢侈品。
袁舒杭每日闭眼便陷入恐惧的深渊,唯恐自己再次入梦,更怕自己在梦中的挑战以失败告终。
回想起那次捉迷藏的梦境,袁舒杭自己也不解,为何会不假思索地帮助方时茵,那是下意识的、突如其来的决定,而随后在现实生活中的相遇,更是她始料未及的。
在蒋苓离世的半年后,袁舒杭有幸遇到了同样拥有这段离奇经历的人,她们畅谈着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做过相同的梦。
晚上,方时茵给詹之逸发送了一条消息,询问:[你的银行卡正面是怎样的图案?]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詹之逸回复了一张照片,照片中银行卡的图案是一片广袤的土地,其上郁郁葱葱地长满了狗尾巴草。
为了更直接地沟通,方时茵发送了一条语音给詹之逸:“那天我们在盲盒餐厅时,你看到的墙绘和这张银行卡上的图案是不是一模一样?”
“嗯,是的,完全一样。”詹之逸也回了一条语音,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沙哑与疲惫。
“你是不是生病了?”方时茵关切地问。
“嗯,有点感冒。”
“吃药了吗?记得照顾好自己。”
詹之逸为了避免用沙哑的声音让她担忧,转而用文字回复:[嗯,已经吃过药了,睡一觉就会好起来。]
方时茵:[那就好,好好休息,晚安。]
詹之逸:[晚安。]
8. 第 8 章
若方时茵与袁舒杭所看到的盲盒餐厅墙绘大相径庭,那么考虑到因时间间隔较长,而遇餐厅的重新装修,这一解释尚属合理。
然而令人不解的是,方时茵与詹之逸在同一时刻进入这家餐厅,他们却各自目睹了完全不同的墙绘景观。
这一现象显然与现代科学常识相悖,因为在同一物理空间内,理应呈现相同的视觉景象。
盲盒餐厅的神秘感越来越浓厚,不禁让人怀疑,餐厅内的那位老爷爷,必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方时茵心中尚存诸多未解的猜想,目前唯一能够确定的便是做梦极具随机性,无法预知何时入睡梦境会悄然造访。
梦境挑战成功则奖励5000元,而一旦失败,则将面临余额的随机扣减。若余额不幸变成负值且未及时还款,将面临死亡。
对于每一场梦境的较量,只能赢,不能输。
世间并无常胜之事,方时茵接连两场梦境的顺利,不过是幸运之神的短暂眷顾。第一次梦境,得益于袁舒杭的相助;第二次梦境,则更像是考试时抽到了考前预习过的题目。
面对接下来的未知挑战,方时茵心中充满了忐忑。她不禁扪心自问,自己是否还能继续这份幸运,是否能在接下来的挑战中继续保持不败。
带着满脑子的猜疑,这一夜,无梦。
余海市区外的蔟城县,本地人时常说那有一座很灵验的寺庙,叫兴来寺。
本地人同事小周曾提及,她的表姐婚后多年未曾有孕,却在造访兴来寺后不久,有了怀孕的好消息。还有众多学子在考试前夕特意前往此地祈福,祈求金榜题名。
方时茵决定清晨早起,踏上前往兴来寺的旅程。
坐上大巴,车内乘客寥寥。方时茵来到最后一排,在一个靠窗边的位置坐下。
沿途,她欣赏着窗外的风景,因为早起的缘故,睡意已显露在眼睑,方时茵却强忍着睡意,生怕一旦入睡会突然进入梦境,到站时会因在梦中被唤醒。
为了保持清醒,她不时地掐捏自己的大腿,以至于那块皮肤逐渐变得通红。
到达站点后,路边停靠着数辆载客的三轮车,它们均可去往兴来寺。
方时茵随便选择一辆三轮车坐了上去。
就在这时,手机来了消息,是詹之逸。
詹之逸:[方小姐,今天方便聊聊吗?关于那张银行卡,我有些信息想和你分享。]
方时茵:[可以,不过我现在在蔟城县。]
詹之逸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才早上八点多,不由好奇询问:[怎么这么早就到蔟城县了?一个人吗?]
方时茵:[对,不过我很快就回去了。]
詹之逸:[要不,我去接你吧?]
方时茵:[不用了,我自己坐大巴回去就好,况且你不是感冒了吗,多休息。]
为了打消方时茵的顾虑,詹之逸发了一条语音消息:“感冒已经好了,你听听,我声音已经恢复如常了。”
见方时茵似乎仍有犹豫,他又加了一句:“你坐的大巴是四个轮子,我的车也是四个轮子,而且我这趟还是免费的。”
这一招再次让方时茵难以直接拒绝,嘴角轻扬,不禁漾笑意于唇边。
既然不心疼油费,那就顺了他的意吧。
随后便将定位信息发给了他。
兴来寺巍然矗立于山脚之下,依山势巧妙构建。
寺庙的布局宛若宏大的四合院,其屋顶覆盖着灰色的瓦片,色调质朴而又不失庄重,屋顶上翘角飞檐,雕刻精细,形态宛若即将翱翔天际的鸟儿,栩栩如生。
中央庭院内挺立着一棵拥有六百年历史的古榕树,其低垂的枝桠间挂满了游客寄托祈愿的红飘带,随风轻摆。树旁,祈福墙上一块块祈福牌密密麻麻,承载着人们的美好愿望。
古榕树前,一座香坛静立,灰烬散落一地,见证着游客们的虔诚与祈愿。
绕过榕树,只见后方建筑屋内供奉着一尊巨大的佛像,庄严慈祥,令人心生敬畏。佛像两侧,各路神像排列有序,供人参拜,祈求庇护与福祉。
方时茵自大门步入这幽静之地,尽管此时游客稀少,但榕树前的香坛依然香火旺盛,那点点火光散发出袅袅白烟,营造出一种超脱尘世的宁静氛围。
走到一旁售卖香火的摊位前,发现并无摊主。方时茵挑选了一把香,随后自行结账。
手持香火,逐一走到每个供奉的神像前,恭敬地上了三炷香,并虔诚礼拜,心中默默祈愿。
方时茵来到财神像前,希望财神爷能眷顾自己,让自己升官发财。不知这愿望是否能如愿以偿。
再次回到那无人的香火摊位,挑选了一块祈福牌。拿起笔,简单而真挚地写下了“平平安安”四个字。
走向祈福墙时,她注意到一对情侣正携手将他们的祈福牌挂在墙上,两人甜蜜地相视一笑,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幸福。
在祈福墙上找到了一处小空位,轻轻地将自己的祈福牌挂好。
看着满墙密密麻麻的祈福牌,它们承载着无数人的深切愿望。尽管每个人心中都怀揣着不确定,质疑这样的仪式是否能真正让心愿成真,但在情感的某个微妙时刻,人们总会不由自主地倾向于相信那些既朦胧又似乎蕴含着无限可能的事物。
方时茵正欲离去,不料被一位老奶奶紧紧抓住了手腕。
“姑娘,该醒啦,快醒醒吧!”
老奶奶佝偻着身子,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
方时茵一脸错愕,而老奶奶的双手依旧固执地抓着她上下摇晃,显得颇为焦急。
大白天发生这一幕,难以避免地产生疑虑,自己是否遭遇了“碰瓷”?
“奶奶,请问您有什么事吗?”方时茵试图礼貌地挣脱老奶奶的手。
“姑娘,快醒醒!”老奶奶重复着同样的话语,似乎并未察觉到方时茵的困惑。
方时茵更加一头雾水,自己明明是醒着的啊。
联想到最近身边发生的种种离奇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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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暗自嘀咕:“难道真见鬼了?”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女孩匆匆跑来,将老奶奶拉至一旁,并向方时茵连声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我奶奶她患有老年痴呆,加上前阵子我爷爷去世,她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经常说些胡话,给您添麻烦了。”
“没关系。”方时茵并未责怪,只是轻声回应。
“奶奶,我们走吧。”年轻女孩温柔地搀扶着老奶奶,缓缓离开。
而老奶奶的口中,依旧不停地喃喃自语:“快醒醒,快醒醒……”
那声音渐行渐远,却在方时茵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阳光悠悠哉哉从云层间探出头来,九月中旬的太阳依旧炽热无比,毫不留情的将热烈洒向大地,给人间带来了一丝不减的暑气。
方时茵坐在寺庙边上的走廊避阳,趁着等待詹之逸的空闲,她拿起手机,翻看着今日的运势预测。
尽管她原本对此类事物持怀疑态度,但近期发生的奇闻轶事却让她不由自主地陷入了这种迷信的漩涡,心中既期盼着某些转机的降临,又暗暗祈祷一切能够风平浪静。
目光停留在了水瓶座的综合运势上,细细品读起来——
[在面对挑战和变化时,要保持冷静和理性,虽然会被规则所束缚,但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灵活运用这些规则,将能更好地应对。不妨在工作和生活中多尝试新的想法和方法,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有机会在社交活动中结识到有趣且志同道合的人,开启一段美好的恋情。]
突然,一个视频通话打来,是方时茵的妈妈陈女士。
方时茵接起视频通话:“妈,有什么事吗?”
陈女士凑近屏幕仔细看了看,关切地问:“你这是在外面吗?背景看起来很像寺庙啊?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妈,没事。就是听本地人说这座寺庙很灵验,我来这儿祈祷一下,看能不能有好运,升官发财之类的。”方时茵轻描淡写地回答。
“你是不是没钱用了?”
妈妈总是这样,一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就担心起女儿的生活是否遇到了困难。
“妈,我挺好的,钱也够用。”
“当初你坚持要去大城市发展,我和你爸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总是放心不下,怕你一个人在外面过得不好,吃不好穿不暖。”陈女士的话语中满是牵挂。
开始担心起女儿在外的生活状态,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其实啊,咱们这小城市也挺好的,工作稳定,家里还有房子住,去大城市住那种小小的出租屋,多不容易啊。你工作又那么忙,哪有时间自己做饭,总吃外卖也不是办法。”
方时茵看着屏幕中的母亲,发现她的头发已不如从前那般乌黑,眼角旁也多了几分岁月的痕迹。
每当陈女士注视屏幕时,她的身体总会不由自主地向前倾,眼睛也会不自觉地眯成一条缝,试图在模糊的视线中看得更清晰。
这一刻,方时茵心中涌起一股酸楚。
9. 第 9 章
方时茵认为自己可能遇到了一个很厉害的诈骗集团,但又不敢告诉母亲,怕她更加担心,只能将这份忧虑深藏心底,努力在母亲面前展现出最好的状态。
“妈,你别担心了,等到了国庆我就回家。”方时茵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愉快。
“嗯,好,那到时候我就帮你把被子和床单都洗一洗、晒一晒,你不在家,床都都没铺呢。”陈女士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跳广场舞认识了个何阿姨,她儿子也在余海市工作,现在还没有女朋友,你们要不要认识一下?”
方时茵闻言挑了挑眉,心想,难道妈妈这是要开始发起她的催婚攻势了?
“妈,我现在工作挺忙的,这事儿以后再说吧。”方时茵巧妙地找了个借口回应。
“哦,好,那你到时候决定回家了就提前告诉我,让你爸去车站接你。”
“好的,妈。”
方时茵本打算结束视频通话,但陈女士还有话要说:“记得要好好吃饭,别亏待了自己。要是钱不够用了,就跟家里说,我们给你打钱过去。在那边要是待得不开心了,就随时回家,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家更能让人感到安心温暖了。”
这时,詹之逸发来消息,他已经到达。
方时茵不再多言,“行了妈,先挂了啊。”随后挂断了通话。
车停在了寺庙外的不远处,方时茵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詹之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你怎么会来寺庙?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你们本地人不是都说这座庙很灵验吗?”
“我不是本地人。”
方时茵这才意识到,似乎确实没有听詹之逸提起过他是本地人这件事,不由得感到几分尴尬,示意他可以启程返回余海市了。
两人商定,回到市区后先找个地方吃饭,再说关于银行卡的事情。
阳光毫不吝啬地洒满了每一个角落,透过前窗,直射进车内,主副驾驶座位都被温暖的光芒所笼罩。尽管车内空调开得很足,但这份来自太阳的“热情”却难以完全抵挡。
方时茵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暖意包围,加上早起的困倦,渐渐地感到困意袭来,不由自主地偏头睡了过去。
詹之逸则保持着稳定的车速,同时不动声色地在中控台上调节着方时茵的座椅靠背,让它轻稳地向后倾斜,为她营造了一个更加舒适的休息环境。
这一次入睡,方时茵做梦了。
……
宽敞的体育场内,中央被一片翠绿的足球场占据,标准的跑道紧紧环绕足球场的四周。
方时茵站立于足球场之中,身旁也稀疏地站着几个人。
在足球场的正中央,一块巨大屏幕醒目地矗立在视野中。跑道边上,铁框内放置着实心球。
一名年轻男生开始细致地检查每一个安全出口,他发现所有门扉紧闭。一群人被困于此处,无法逃出。
突然,足球场中央的大屏幕突然亮起,清楚地展示了本次比赛的规则:
【参赛者需从框内取出实心球,以50米跑道的起跑线为基准,实心球最终落地点距离起跑线最远者即为获胜。每位参赛者拥有两次机会,若对首次成绩不满,可立即使用第二次机会。请注意,一旦使用第二次机会,其成绩将作为最终成绩】
“那要是第二次的表现还不如第一次,岂不是白忙活儿。”说话的男子身形瘦削,面容尖削,举止间透着一股吊儿郎当的气息。
尽管方时茵对这位男子的现实生活一无所知,但直觉却告诉她,这位男子极有可能是一位无业游民。
无业男揣着裤兜,悠哉踱步至50米起跑线处,目光在起跑线上徘徊。
一条笔直且呈亮黄色的起跑线,醒目地、清晰无误地提醒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众人纷纷投以注视,误以为他会第一个出手,不料他却转身离开跑道,边走边说:“都看什么看,我才不想当那第一个试水的人呢,谁愿意当出头鸟,谁就去。”
方时茵同样在观察着周围的人群,算上自己,这里共有10人,五男五女,男女各半,大都身形各异,高矮胖瘦不一,并未见有特别健硕之人。
一名女生挺身而出,气势非凡地说:“我先来。”
她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身姿挺拔高挑,不由得让人猜测她是否是一名警界人员。
“瞧瞧你们男人,行不行啊?还要让女生来打头阵。”一位卷发如波浪、红唇如火的女性,双手环抱胸前,言语中带着几分挑衅。
男人们选择了沉默,转而全神贯注地看着短发女生的每一个动作。
短发女生双手紧握实心球,双脚在起跑线后自然地前后迈开。她先是将重心稳稳落在前脚,随后,她通过手臂的后摆带动身体微微后仰,积蓄起全身的力量,猛然发力,身体猛地向前倾,手臂和身体协调一甩,实心球便以强劲的力道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飞向远方。
整个投掷过程流畅而决绝,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实心球在空中划过一段距离后,以一个近乎完美的弧度稳稳落地。
此刻,大屏幕上赫然显示出她的面部照片,那照片带有几分现场即时捕捉的随意感,令人疑惑的是,周围环境中并没有摄像机的踪迹。
在照片的右侧,她的成绩清晰可见——[1号选手,9.1米]
方时茵心中暗自思考,这“9.1米”的距离究竟算不算远,毕竟已经许久未曾接触过实心球,此刻心中不免泛起一丝慌乱。还未及握球,她的手心已悄然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场比赛,是一场不折不扣的个人较量,没有任何人能给予方时茵实质性的帮助。
方时茵的眼神略显迷离,不时地轻咬着下唇,内心惴惴不安,担心自己无法应对这次的比赛。她深知,若是在这场挑战中失利,将意味着什么。
屏幕上闪烁出文字:是否使用第二次机会?
短发女生毫不犹豫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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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不用。”
她以一种坚定且带有威严的姿态离开了跑道。
那引人注目的“9.1米”成绩在大屏幕上,成为了众人力求超越的焦点。
“下一个,谁来?”波浪卷发女目光扫向在场的每一位男性,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屑。
“你自己怎么不先上呢?”无业男不甘示弱地回击。
她嘴角一勾,眉宇间满是挑衅,“哟,在这用女士优先的绅士风度,不合适吧?”
无业男冷哼一声,懒得再与她多费口舌,将头偏向一旁,继续插着裤兜,一副不愿搭理的模样。
眼下无人主动上前投掷,这样的僵局显然对所有人都不利。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不仅消磨着耐心,更让人担忧的是,不知道在这梦境中,谁会在何时突然醒来,回到现实。
方时茵在心中暗自盘算,并不急于上场展示自己。对她而言,观察比冲动更为重要。
一名男子默不作声地步入跑道,他的动作简洁而直接,没有过多的预备姿势,直接拿起实心球,随即奋力向前掷出。
投掷完成后,他并未过多停留,转身迅速离开了跑道,显然是不打算使用第二次机会。
大屏幕上,他的照片与成绩出现在短发女生的下方——[2号选手,11.2米]
这一成绩的公布,男性和女性之间,在力量上的差距变得显而易见。
沉默男人极大地鼓舞了其他男性参赛者,为他们树立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受此激励,连一旁的无业男也自发地走到跑道上,开始投掷。
无业男手持实心球,由于身材瘦削,使得他在做投掷预备动作时显得格外滑稽。奋力一掷之后,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了一步。
无业男成绩——[3号选手,6.5米]
看到成绩的无业男表情却显得无比尴尬。意识到自己的表现甚至不及之前那位短发女生,于是他开始频繁眨眼,试图以此缓解内心的羞愧感。
同时,他还不忘为自己找台阶下:“这不算数,我刚才手心出了点汗,手滑了。”言罢,他双手摩挲着裤子,努力平复那份尴尬。
调整呼吸后,他咽了咽口水,说:“我要用第二次机会。”
屏幕上,他的第一次成绩被清空。
无业男再次从铁框中取出实心球,这次他的动作格外认真。他深吸一口气,眉头紧锁,如同山丘的皱纹,显露出他的决心。
只见无业男身体微微后仰,将实心球高举过头顶,在充分蓄力之后,他用力一掷,实心球划破空气,飞向远处。
成绩更新——[3号选手,6.1米]
波浪卷发女轻轻掩嘴一笑,语气中满是嘲讽:“嘿,这位老兄,成绩怎么还退步了呢?”
无业男闻言,脸色涨得通红,显然对这个成绩感到耻辱,憋着气回击道:“你挺能耐啊?有种你来试试啊!”
“来就来,谁怕谁啊!”波浪卷发女毫不示弱。
10. 第 10 章
波浪卷发女身着紧身牛仔裤,脚下还踩着高跟鞋,这丝毫没有影响她在足球场草地上行走的自信与优雅。
她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前行,每一步都尽显风姿绰约,好似并非走向运动场的跑道,而是在T台上绽放风采。她那迷人的身形和自信的步伐,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在场每个人的视线。
波浪卷发女稳稳地拿起实心球,摆出了标准的投掷姿势,但显然,高跟鞋的存在让她重心难以保持稳定。
站在方时茵身旁不远的女孩关切地提醒:“要不你试试把高跟鞋脱了吧,这样光着脚应该能站得更稳一些。”
波浪卷发女觉得言之有理,便把实心球放置在地上,顺势脱下了高跟鞋。
就在这一么瞬间,屏幕上却意外地显示出了她的成绩——[4号选手,-0.9米]
这突如其来的负距离出现得极为意外,使得所有人都怔住了。
“我还没开始投呢,怎么就给我记了个负数?”波浪卷发女看着屏幕,有些勃然大怒,显然对这个荒谬的结果感到无法理解。
方时茵同样感到茫然不解,她转头看向刚才好心提议波浪卷发女脱掉高跟鞋的女孩。
女孩此刻满脸惊恐,眼中尽是自责与不安。她在怀疑,是否正是因为自己的建议,才致使波浪卷发女获得了这突如其来的负数成绩。
看着实心球被波浪卷发女无意间放置在起跑线的后方,方时茵心中开始思索,会不会是因为实心球没过线,被误判了。
屏幕上再次跳出[是否使用第二次机会]的提示。
波浪卷发女无奈地叹了口气,愤怒中夹杂着几分不服:“行行行,用就用吧,赶紧结束这什么弱智比赛吧。”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她,全然不顾准备姿势,只是把满腔的愤懑一股脑地施加在实心球上。
她的双手紧紧握住实心球,手指因用力而失去血色。波浪卷发女猛地使出全身力气,将实心球狠狠地掷了出去。
屏幕上迅速更新了她的成绩——[4号选手,7.2米]
虽然这个成绩并没有达到心中的预期,然而与无业男的成绩相比,倒也算是有了那么一丝小小的满足感。
波浪卷发女紧绷的神经终于略微放松了一点,然而心中的疑惑与不满却并没有因此而消散。
随着比赛的进行,剩下的几人轮番上阵。
第五位上场的是一位长相文质彬彬的男生,第一次成绩为[8.8米],第二次成绩为[8.6米]。
紧接着,是给波浪卷发女提建议的那位女孩,她作为6号选手,第一次成绩为[6.9米],第二次成绩为[7.1米]。
随后,7号选手是一位看上去像大学生的男生,进入梦境的一开始,正是他逐一检查每一扇大门,却发现大门都紧闭着。
第一次他的成绩为[12米],震惊四座,他并不满足,选择使用第二次机会,在更加充分的准备与更加集中的精神状态下,第二次的成绩为[12.5米]。
7号选手成了目前为止,投掷实心球距离最远的参赛者。
或许是因为大家都明白自己根本无法超越别人,因此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使用第二次机会来搏一把。
第八位上场的是一位高中生模样的女生,她扎着马尾辫,面容清秀,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面对这场投掷比赛,她却显得异常紧张,身子微微颤抖,步伐也显得有些踉跄。小心翼翼地捧着实心球,双手因紧张而不断震颤。
女生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即将进行的投掷上。她不断调整着自己的站位,挪动前后脚之间的距离,试图找到一个能够让自己重心平稳的最佳姿势。
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后脚轻轻一蹬,将实心球奋力抛了出去。
无业男突然大声叫喊,指责她作弊,声称她的脚踩出了起跑线。
场内并未出现任何异常提示或通报,但无业男的声音还是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众人纷纷望去,女生确实站在起跑线的较前端。
屏幕上依然出现女生的成绩——[8号选手,6.3米]
虽然这个成绩并不算高,但足以让那个成绩更差的男人感到不满和嫉妒。
无业男强烈要求她使用第二次机会重新投掷,同时警告她这次不能过线投掷。
女生无奈,只能再次站在起跑线上,准备进行第二次投掷。
或许是受到了之前紧张情绪的影响,也或许是退回到起跑线后的原因,女生的第二次投掷成绩并不理想。
女生成绩更新——[8号选手,5.9米]
随着比赛的进行,场上就只剩下方时茵和最后一位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的身材略显肥胖。他站在那里,显得格外沉稳,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投掷胸有成竹。
波浪卷发女在一旁等得有些不耐烦,她知道自己在这场挑战中已经没有赢的希望,但仍然保持着对比赛结果的关注。
她看向方时茵和中年男人,催促道:“就剩你们两个人了,谁先来啊?”
方时茵客气一笑,礼貌地说:“大哥,你先来吧,我想活动活动身体。虽然第一的成绩我是指望不上,但我这人吧,争强好胜,在女生这边也想拿个好成绩。”
说着,她假装压腿、活动手关节,实则心中早已有了策略,只为一搏。
在前面的观察中,方时茵已经注意到了一些细节,她心生一计,认为或许存在一种不使用力量去投掷就能获胜的方法。但这个方法需要等到最后一个上场才能得以实施。
中年男人并没有多说什么,他深知方时茵的投掷距离不可能超过自己。
他拿起实心球,站在投掷区,身体下蹲后迅速站直,将重心转移到投掷臂上,手臂肌肉紧绷,如同拉满的弓弦。动作一气呵成,举起的实心球随着身体旋转,手臂猛地向前推出。
实心球在空中飞行,速度和轨迹都是他力量和技巧的体现。
所有人的目光紧随,直到实心球最终落在了远处的地面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屏幕上迅速显示出中年男人的成绩——[9号选手,15.1米]
这是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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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掷的所有人中成绩最高的。
中年男人知道自己已经稳操胜券,因此没有使用第二次机会。
方时茵活动完筋骨后,脸上映出了一种专注的沉默,眉头间的沟壑透露出内心的激烈思考。
她脑海中快速回忆着前几位选手的表现,尤其是波浪卷发女和8号选手的特殊情况,让她逐渐领悟。
波浪卷发女的负数成绩显然是因为她在投掷时将实心球放在了起跑线后面。这表明,只要实心球从框内被拿起,直到它接触地面,就会记录成绩。重要的是,实心球必须落在起跑线的正前方,而不是后方。
8号选手在投掷时脚已越过起跑线,但成绩依然正常显示,且场内并未响起任何犯规警报,这说明投掷时是允许过线的。
走到铁框旁,方时茵拿起一个实心球,小心翼翼地捧着它来到起跑线。她的动作缓慢而坚定。
既然已经知晓无法超越刚才那位大叔,方时茵依然决定放手一搏,通过自己观察到的情况,产生了一个天马行空的策略,结果要么赢得胜利,要么坦然接受失败。
当她站在起跑线上时,并没有像其他选手那样做出投掷的准备动作,而是继续双手捧着实心球,缓缓地向前迈出了步伐,越过起跑线。
这一举动不由得让在场的所有人纷纷投去疑惑的目光,不知道方时茵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无业男更是急不可耐地叫嚷:“喂!起跑线在这呢,在这投掷,走哪去呢你!”
方时茵不顾他的叫喊,继续坚定地向前走去。
越走越远,一直走到了50米的终点线处才停下脚步。
她轻轻地将手中的实心球放置在终点线上,让它稳稳地落地。
方时茵的成绩——[10号选手,50米]
屏幕上的成绩让所有人震惊不已。
这个成绩远远超过了中年大叔的最高记录,无人能及。
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眼,他们从未想过这样的方式也能算作成绩。
这场比赛的规则巧妙地利用了人们的思维定势和从众效应。
参赛者们看到实心球时,自然而然地会联想到“投掷”这一常规动作,这是日常生活中接触实心球最常见的使用方式。
当第一位选手选择投掷时,后续的选手便如同蝴蝶效应牵引一般,纷纷效仿,陷入了如何投掷得更远这一单一维度的竞争之中。
这场比赛的关键在于其独特的规则设定——
[从框内取出实心球,以50米跑道的起跑线为基准,实心球最终落地点距离起跑线最远者即为获胜。]
这个规则并未限定必须使用投掷的方式,而是给参赛者留下了广阔的策略空间。
正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方时茵跳出了常规的思维框架。无需进行投掷,只需步行至终点线放置实心球,来达成最远的距离成绩。
方时茵并没有破坏比赛规则,只是在巧妙地利用规则。
策略为矛,亦能破局。
在场的人中,方时茵以最远距离成绩获胜。
梦醒了……
11. 第 11 章
从梦中醒来后,方时茵在座位上挪动了一下身子。
詹之逸察觉到她似乎醒了过来,便放下手中的手机,侧过头温柔地问:“醒了?”
刚睡醒的方时茵,双眼还带着几分朦胧,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座椅的调节按钮,想要把靠背的角度调整回正。
“不好意思,早上起来太早,你开车的时候,我抵不住睡意睡着了。”方时茵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是下午快三点了。
詹之逸在驾车返回市区后,发现方时茵正在熟睡,不敢轻易打扰,生怕她正处于梦境挑战之中。若是在关键时刻将她唤醒,导致挑战功亏一篑,也不知道会被扣减多少余额。
于是他索性将车子驶入地下停车场,安静地等待着,直到方时茵自然而然地从梦中醒来。
詹之逸左手轻轻地搭在方向盘上,侧过头温柔地看着方时茵,眼神似水般温柔,“没关系,饿了吗?我们下车去吃点东西吧。”
车辆停在一家大型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内,乘坐电梯直达四楼,那里便是汇聚各式美食的楼层。
因为有了上次找攻略时遇到的意外情况,詹之逸在选择就餐地点时变得格外小心,生怕再次陷入什么离奇古怪的事情里。
美食层几乎每一家店铺的门口,都有店员手持诱人的宣传单,面带热情洋溢的笑容,向每一位路过的顾客展示店内的特色美食,邀请他们进店品尝。
詹之逸:“方小姐,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方时茵在面对众多美食时犯了选择困难症,她没有特别偏爱的口味,于是像往常一样,轻声说了一句:“随便。”
“那就去吃烤肉吧,”詹之逸指向不远处的一家门店,“这家是连锁店,在美食软件评分上还蛮多人给五星好评的,起码不会像盲盒餐厅那样奇怪。”
至少连锁店给人一种规范且值得信赖的印象。
走进烤肉店后,方时茵和詹之逸很快就点好了菜。不一会儿,服务员就迅速地把菜上齐,放到了桌上。
詹之逸主动地揽下了烤肉的任务。
方时茵从包里拿出了她的银行卡,余额增加了5000元。
詹之逸正专心致志地将牛肉片均匀地铺展在烤盘上,不经意间抬眼,目光落在了方时茵手中的银行卡上。
“刚才是做梦了吗?”
“嗯。”方时茵轻应一声。
“那有挑战成功吗?”
“成功了,但有一些侥幸。”
确认余额无误后,方时茵又将银行卡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包里。
“关于那张银行卡,”詹之逸将烤肉夹稳妥放置,双臂交叠支在台面上,“前几天,你见过我那三位好友的其中一位,他的女朋友正好在银行工作。”
“前两天我们在打球的时候,他的女朋友也来了,我就向她询问了关于这张银行卡的一些事情。”
“她告诉我,这张银行卡并不属于她所在的银行,只是在工作培训时有所提及,说是遇到持有此卡的客户来办理业务时,按正常流程为客户服务即可。”
詹之逸的所述与方时茵之前去银行咨询时一样。
“不过,她自己也感到有几处颇为蹊跷。有一位客户拿着这张银行卡查询交易记录时,有几笔金额为5000元的汇入和一些数额各异的支出,这些交易在系统中既未明确标注交易类型,也无法追踪到具体的交易渠道。”
“也就是说,在账户明细里,只能看到收入和支出的金额,其他信息都是空白的,就连对方的账户信息也一无所知。”
“不过,也有部分交易是清晰明确的,比如ATM存款的记录,以及通过POS机完成的消费支出。”
“我猜测,那些无法查询到的交易记录,很可能就是在梦境挑战中成功获得的奖励和因为失败被扣减的余额。”
此时,烤盘上的肉片响起“滋啦”声,詹之逸熟练地翻面,让它们再享受片刻温度的拥抱,烤至恰到好处,便细心地夹到方时茵的碗里。
“谢谢。”方时茵回应,“你刚才说她觉得蹊跷的地方不止一处,那还有其他什么奇怪的事吗?”
詹之逸继续讲述:
“过了几天,那位客户又来了,他想要取出卡里所有的钱,并注销该银行卡。取出来的钱并不多,只有几千块,随后就为客户注销了银行卡。”
“客户离开银行前,随手就将那张注销的银行卡扔进了大厅垃圾桶,她也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然而第二天,那位客户竟然又拿着同一张银行卡回到了银行,还打算把昨天取出来的钱再存回去。尽管钱最终都存了回去,但银行卡余额显示屏上却显示该卡仍欠着巨额,差不多有十多万。”
方时茵听得愈发觉得不可思议,疑惑道:
“你是说,她亲眼看见客户把银行卡丢掉后离开了银行,结果第二天客户又拿着被丢掉的那张卡来办理业务?”
“可问题是,就算客户把丢掉的银行卡捡了回去,但那张卡不是已经被注销了吗?还是说,这个人拥有两张一模一样的银行卡?”
方时茵凝视着碗中的食物,却迟迟未动筷子,每一个细微的问题都在脑海中盘旋,让眼前的美味暂时失去了吸引力。
詹之逸边说边眉头紧皱,显得困惑:
“我也问了同样的问题,她说自己对数字比较敏感,再加上那张银行卡与众不同,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特殊的银行卡,所以就对那张银行卡的卡号有印象。”
“注销的那张银行卡,与第二天的那张银行卡,卡号确实是完全一样的,即便注销了也能够正常办理业务。”
已经注销的银行卡竟然“死而复生”,这事就连银行工作人员也觉得前所未有,令人费解。
这张银行卡究竟有什么特别,居然在人活着的时候怎么也丢不了,可人一旦去世,它却奇怪地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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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也确定了一点,除了我们,余海市还存在着别的‘梦境挑战者’,而且这些人也一定去过盲盒餐厅。”方时茵如是想着。
既然自己能遇到袁舒杭,那么梦里的其他人或许也能在现实生活里遇见。
回想起刚才梦里的那位波浪发型女士,方时茵若有所思:
“刚才我做梦,梦到一位女士,她的气质和走路姿态都像极了模特,我不由得在想,她会不会就在余海市,可能从事着模特这一行。”
“不过余海市人口这么多,要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她,恐怕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
“应该是位T台模特吧。”詹之逸推测道。
既然能自然地展现出模特的步态,那么这个人很可能是走秀的T台模特。
“说来也巧,我们公司最近受一活动主办方的委托,正在筹备一场时装秀的活动策划,还会邀请市内知名模特参与这场时装走秀。”詹之逸思量了一会,继续说,“不过观秀嘉宾都是主办方的特邀,我也有参与这次的活动策划,看能不能向主办方争取,为你获得一个入场的机会,或许在那里,可以找到你所说的那位女士。”
方时茵心中泛起了一抹惊讶。她只不过是随口提到了寻找梦中之人的想法,却没想到詹之逸并没有将她的想法视为无稽之谈。
毕竟,在方时茵自己看来,试图在现实中寻找那些身份不明、无法验证是否为模特的人,这样的想法确实很荒谬。
也不知道这样的寻找会有什么结果,即使真的找到了,又是否能彻底解开这些天来因梦境而产生的种种疑问。
詹之逸非但没有对她的想法提出任何质疑,更未将其视为一种无意义的、浪费时间的行为,反而主动地表达了支持并提供帮助,帮助她展开这场似乎希望渺茫的探寻之旅。
方时茵并非没有恋爱经历,在大学时期,她曾与王某有过一段感情。
每当方时茵遇到或听到什么有趣的事,她都会迫不及待地与王某分享。因为缺乏共鸣,王某的回应总是让她感到扫兴,让她的热情大打折扣。
以前,校庆活动现场,方时茵和王某一同在舞台下欣赏演出。当一首动人的民谣旋律响起,它的歌词和曲调深深打动了方时茵的心。她兴奋地跟王某分享了自己对这首歌的喜爱之情,然而王某只是平静地回答:“我更喜欢摇滚乐。”
詹之逸的态度与王某显得截然不同。他以一种极为认真的态度倾听着方时茵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不仅没有轻视或嘲笑她的想法,反而积极地给予回应。
在王某那里未能得到的尊重和理解,方时茵在詹之逸这里感受到了。
两人之间的对话搭建起了一座桥梁,不仅连接了彼此的思想,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原本因为自我怀疑而显得犹豫不决的事情,现在变得更加坚定。
用餐之后,他们决定再次前往盲盒餐厅,期望这次能够迎来一些转机。
12. 第 12 章
二人到达盲盒餐厅,店门仍旧紧闭,连店内的灯光也未曾亮起过。整个空间被一种莫名的寂静所笼罩。
尽管方时茵早已习惯它的沉寂,但心中的那份期望,仍如同不灭的灯火,微弱却坚定地燃烧着。
说来也颇为奇怪,盲盒餐厅经营于市中心一条鲜为人知的小巷深处,这里行人稀少,偶有人迹也只是匆匆而过。
周边尽是些专注于外卖服务、不提供堂食的小吃店,以及售卖日常烟酒饮料的小卖铺,还有简朴的理发店在此营业。这些门店共同构成了一片略显冷清的商业景象。
在如此环境下开设一家餐厅,加之其独特的“盲盒”消费模式,从常理来看,盈利之路似乎颇为艰难。
或许盲盒餐厅的老板有着自己别出心裁的经营理念,他觉得这种新颖的经营方式和隐蔽的地点,能够招来喜欢尝试新鲜事物、享受特别氛围的顾客。
也可能这家餐厅的经营者并非以盈利为首要目的。
“你说,盲盒餐厅是不是因为经营亏损,才选择关闭门店不再营业了?”方时茵心中始终萦绕着这个疑惑。
她坚信这家餐厅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一家门店不会轻易选择停业。
“若真是经营不善,店主理应会考虑将门店转让,或者采取其他措施以止损,而非长期处于关门停业状态。”詹之逸深思熟虑后说道,同样对这家餐厅的突然停业感到不解。
毕竟做生意,谁又会愿意一直背负着亏损的压力呢。
“除非,”詹之逸皱了皱眉,继续说道,“有什么特殊情况,比如店主正在等待某个转机,或者是对这家餐厅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感,以至于即便面临困境也不愿轻易放手。”
但无论如何,长期停业绝非明智之举,毕竟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市场中,每一天的停滞,都可能是被遗忘的开始。
这家餐厅却如此突兀地暂停营业,这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若店主将经营餐厅视为一种兴趣爱好而非主要事业来经营,恐怕也难以长久维持餐厅的稳定运营。
当任何爱好与金钱利益紧密相连时,那份最初源自纯粹的热爱,很可能在金钱的交织下,让原本的动机不再那么清澈无瑕。人们会开始更多地关注爱好带来的经济利益,而非爱好本身带来的乐趣和满足感。
“你还记得吗,那天在盲盒餐厅,老爷爷在我们接过饮品后,说了那么一句话,”方时茵陷入回忆,“他说‘祝我们有个好梦’这句话。”
为何偏偏提及“梦”,而非常见的“用餐愉快”。
这不禁引人深思,疑虑重重。
“对了,这几天你有做梦吗?”方时茵自己已经做了三次梦,而詹之逸只提及了第一晚的那一次梦境。
詹之逸摇头回答:“没有,就只有那晚做了梦,之后到现在,每晚都安然无梦。”
究竟是什么样的条件或情境下才会触发梦境的降临?又为何二人之间做梦频率会有如此显著的差异?
是因为睡姿不同吗?亦或是睡眠的深浅所致?
方时茵对此感到困惑不已,难以捉摸其中的缘由。
詹之逸敏锐地察觉到方时茵一直为梦境之事所困扰,发现她其实是个既独立又极具问题意识的女生。
面对这些事,方时茵总是能够运用她那独特的思维脑洞逻辑进行深入剖析,提出自己独到的见解。
起初,詹之逸在经历那场真实得令人难以置信的梦境后又意外获得一张银行卡,心中不免泛起一阵慌乱。
他同方时茵一样,暗自揣测自己是否遭遇了某种不测,或是成为了他人暗中布局的棋子。
即便是在之前与好友聚餐的轻松时刻,他也同好友交流探讨突然收到神秘银行卡的事,试图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
然后就是与好友吃饱喝足之后偶遇了方时茵,巧合的是,她也收到了那张神秘的银行卡,并谈及了与梦境相关的种种。
当时听完方时茵的叙述,得知可能会面临意外之险,詹之逸内心的恐惧更甚,但看到面前的女生镇定自若,意识到自己更不应在她面前失态,于是强作镇静,努力掩饰内心的慌乱。
作为男人,即便自己心中的风暴再如何肆虐,也誓不让一丝一毫的慌乱与不安影响到方时茵。
走出小巷时,时间尚早,詹之逸提议去电玩城放松一下。如果想要从当前的困惑中暂时抽离,不妨先换个环境,让大脑得以休息与放松,这样不仅能给予它足够的缓冲时间,也有助于减轻那些奇闻怪事所带来的心理压力。
购买了充足的游戏币后,来到了抓娃娃机前,詹之逸用轻松的语气解释:“你知道吗,其实娃娃机是通过机器程序精心设置的,有抓取次数的限制。”
方时茵自然知道,回想起与王某那段恋爱时光,曾满心期待他能亲手为自己抓一个娃娃。王某却常常以“商家为了盈利而设计的程序”为由,提出不如直接购买现成的娃娃,这样更为实际和方便。
但那份通过不懈努力成功抓取娃娃的喜悦,与直接购买的满足感是截然不同的。
“我今晚要将店里的每一台娃娃机都挑战个遍,如果能成功抓到一只娃娃,那就说明,明天我会有好运。”詹之逸边说边果断地投下了两枚游戏币。
“我还真是头一次见,有人竟然会根据抓娃娃的结果,来预测未来的运气。”方时茵轻笑出声,这笑声并不是嘲讽之意。
詹之逸专注地透过玻璃观察角度,仔细调整夹爪的位置。
“有时候开车上班,如果遇到一连串的红灯,我就会认为今天可能不太顺,若是一路绿灯畅通无阻,那么今天定能好运连连。”
这个大男孩用日常琐碎之事来为自己的运气增添几分神秘色彩。
与方时茵初识的那一天,詹之逸的上班之路就是一路绿灯,畅通无阻。
待角度精确无误,詹之逸并不急于按下抓取键,而是耐心等待机器自动完成读秒,让夹爪自然落下。
只见夹爪缓缓降下,精准地落在娃娃头部,稳稳地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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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抓起。
二人屏息以待,然而当夹爪升至顶端时,却意外地松开了娃娃,让它重新跌回到了底部。
初次尝试,以失败告终。
詹之逸继续尝试第二台、第三台……直至第五台机器,夹爪升至顶端时并未松开娃娃,而是稳稳地沿着既定轨迹移到了出奖口的正上方。夹爪轻轻一松,娃娃便顺势掉落,稳稳落入出奖口处。
从出奖口取出娃娃,那是一只可爱的黄油小熊。
他兴奋地将娃娃举到脸庞前,用它遮挡住自己的脸,类似蜡笔小新的语气说:“看来明天真的会有好运呢!”
目睹了他这童心未泯的一面,方时茵忍俊不禁,蜷起手掌半掩着唇边,从中溢出笑声。
詹之逸见她如此开心,也被这份快乐所感染,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起来。
在得知方时茵去寺庙祈福的那时起,詹之逸就在心里揣测,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或是难以言说的烦恼。现在看来,或许只是对梦境之事过于忧虑。
“你也来试试吧,”詹之逸将装满游戏币的篮子递了过去,“你也试着去抓取那份属于自己的好运。”
令人惊喜的是,方时茵在第一台娃娃机前就成功了,一个草莓熊娃娃。
他们各自手拿着代表好运的娃娃,相视而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利用剩余的游戏币,在店内尽情享受着各式各样的游玩设施。
赛车游戏机前,他们兴奋地投入到速度与激情的较量中。随着屏幕上风景的飞驰而过,欢呼声此起彼伏,完全沉浸其中。
之后,又被一阵欢快的音乐声吸引到了跳舞机处。毫不犹豫地站上感应台,屏幕上的虚拟角色便根据他们的动作精准地复刻出每一个舞步。他们在相互比拼中力求得分更高,同时也享受着舞蹈带来的心花怒放。
方时茵与詹之逸尽兴地游玩着,游戏币所剩无几。
暂时放下那些让人捉摸不透的谜团,像往常一样简单地生活着,不被离奇事件所纠缠,让身体和心灵都得到一个彻底的放松。这份难得的时光,远远超过了任何物质上的满足。
他们像满载而归的探险家,结束了这次充满乐趣的游玩之旅。
离开电玩城,夜色已深,如同一位画家轻轻挥洒下的深蓝黑色墨汁,将天空渲染得格外深邃而神秘。
与此同时,夜宵摊位开始热闹起来,与白日的喧嚣是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世界。摊位上的灯光交相辉映,将黑夜染得五彩斑斓。
在街角的昏黄灯光下,一位阿婆静静地坐着,她的桶里还剩下几束玫瑰花,它们在夜色中熠熠生辉,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一抹璀璨的光辉。
詹之逸缓步走近,目光停留在那些玫瑰上。他决定买下阿婆桶里所有的玫瑰花,这样她就能早些收摊,回家安歇。
他小心翼翼地将玫瑰花递给方时茵,这些平凡的花朵,在柔和的夜色映衬下,似乎被赋予了特别的意义。
它们不仅带来了浪漫的气息,更增添了几分温馨。
13. 第 13 章
抓到娃娃的好运,如约而至的降临了。
方时茵过了一个无梦夜,睡得既踏实又安心。
詹之逸则有惊无险的经历了第二次梦境挑战。
或许因为这一天大多时间都和方时茵在一起,心间被喜悦浸染,这份愉悦促使詹之逸更快地沉浸于梦乡。
……
清晨,詹之逸站在校门口外,路边摆满了各式早餐,学生们在挑选时都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原本正步入校园的学生们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向校外狂奔而去,他们的奔跑如同脱缰的野马,疯狂而急促。
詹之逸完全不明所以,只能慌乱地跟着他们跑。
路边停着一辆无人驾驶的出租车,詹之逸毫不犹豫跑过去尝试启动它,打算开车逃离。
一位女生紧跟着进入车内,旋即坐上副驾驶座。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急切与不安,似乎在向詹之逸传达:快开车,我们必须赶紧逃离。
詹之逸转动车钥匙,试图启动车辆,然而车辆却毫无反应。
绝望之际,詹之逸对女生说:“看来这车是启动不了了,我们得下车跑。”
她似乎并不愿意下车,坚持道:“再试试。”
环顾四周,人们依旧在惊慌失措地逃跑。
詹之逸再次尝试启动车辆,这次终于成功了。
在一片混乱的人群中,唯有詹之逸驾着车仓皇逃命,向前疾驰而去。
毫无目的地行驶着,一路向前,直至开到一处较为冷清的高架桥下,周围看不到丝毫人影。
女生面露恐慌之色,向詹之逸说道:“不要再往前开了,去人多的地方说不定会更安全。”
詹之逸照女生说的做。
在继续驾车前行的途中,发现有一个地方聚集了许多人。这一小片区域恰似小区里的游乐设施区,配备有滑梯、秋千以及一些运动器材,旁边还建有一座小凉亭。
其中一个男人看到詹之逸开车过来,便问道:“你们也是来躲避灾难的吗?”
和女生下车后,詹之逸反问男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什么灾难?”
男人摇了摇头说:“其实我也不清楚,走在路上突然看到大家都在往回跑,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穿着正装的女性说:“我也是,跑着跑着就来到了这个地方,看到大家都在这。看起来并没有地震或其他自然灾害的迹象,要是再等会还没发生什么,大家就散了吧。”
大家在这个地方纷纷开始交谈起来,有的人站着互相交谈,有的人则坐着闲聊,一同等待着接下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过了许久,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生。
正当大家准备各自离去,日全食骤然降临,太阳渐渐被“吞噬”,天空逐步暗了下来,最终化作一片漆黑。
一群人抬头仰望天空,看着它由明亮转为黑暗,难道“灾难”要降临了?
远处的天空中出现了烟花,因距离较远,烟花燃放的声音并不响亮。
但这些烟花似乎离詹之逸他们所在的地方越来越近,声音也越发大了起来,直至逼近这群人。
看着烟花在头顶璀璨绽放,詹之逸察觉到情况不对,赶忙躲进了车内。
有几个人看到詹之逸躲藏起来,也纷纷找寻能够躲避的地方,有的藏在凉亭下,有的躲在树下,有的躲在可遮挡的游乐设施中。
女生却没来得及寻找掩体进行躲避,她伫立在外面,凝视着这些无人燃放却自行绽放的烟花。
天空中飘落众多灰黑色的絮状物,宛如白纸燃烧后的灰烬。
这些灰烬纷纷扬扬地落在了女生的身上。
烟花停止燃放后,女生似乎充满痛苦,瘫倒在地。
看着倒在地上的女生,众人皆惊愕万分。
那些及时寻得躲避之处的人安然无恙,而接触到灰烬的人却闭上了眼睛。
梦醒了……
詹之逸猛然睁开眼,卧室窗外是一片深沉的夜幕。
他起身走向客厅,倒了一杯水,手握着玻璃杯,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方才那个梦境之中。
若不是他在那一刹那的下意识反应,恐怕自己也会如同那位女生一样,不幸倒地,而那场挑战,也必将以失败告终。
詹之逸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接着缓缓地踱步回到卧室,从抽屉里拿出银行卡,只见余额悄然多了5000元。
在那一刻,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挑战,成功了。
或许,正是那抓到的娃娃,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好运。
这是詹之逸的第二次梦境挑战,他对那份超乎想象的真实感受,依旧感到难以置信。
因为半夜醒来,睡意已然完全消散,詹之逸干脆在黑暗的卧室中打开电脑,开始在网络上探寻奥秘,试图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詹之逸在搜索框内逐字输入:做梦异常真实清晰的原因。
搜索结果的前几条是各类健康资讯网站与在线医生问诊平台的解答,它们大多围绕着“精神压力过重”、“睡眠匮乏”、“神经衰弱”等普遍问题展开阐述,给出了一系列解释。
也不乏中医理论的身影,诸如“气血不足”、“心脾两虚”、“肝火旺盛”等术语。
詹之逸继续浏览网页,又查看了论坛,试图找到与自己有着相同梦境奇遇的讨论内容。
一个ID叫“XX8”的用户发帖分享,自己通过特定的训练掌握了操控梦境的技巧,并将这种技巧称之为“控梦”。
一般而言,做梦时若意识到自己正身处于梦境之中,这份清醒的意识往往会如利刃般割裂梦境的连贯性,让人骤然醒来或梦境戛然而止。
“XX8”不仅能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正处于梦境,更能自如地引导梦境的走向,甚至能在睡前预设梦境的场景,使其在梦中呈现。
看了这篇帖子,詹之逸心中不禁生疑,自己这莫非也是“控梦”?但他从未有过训练,梦境的骤然真实化是突如其来的。
以前的梦境总是平淡且模糊不清,更多时候给人的感觉只是在无意识状态下经历着平行时空里的日常生活而已,从未曾察觉到自己正身处梦境当中。
按照“XX8”所述,“控梦”应是对梦境有着绝对的掌控力,而现在詹之逸的梦境却常常充满了未知与随机,他无法预知也无法左右梦境的下一步发展。
帖子下方,众多网友纷纷留言评论,表示自己同样能够“控梦”,但同时也不约而同地提到了其带来的副作用,每次“控梦”之后,都会感到极度的疲惫,精神被极大地消耗了一般。
詹之逸很确信,自己这样的情况不属于“控梦”。
继续搜索,试图找到盲盒餐厅与银行卡相关的帖子,迫切寻找着任何与之有关的蛛丝马迹。
搜索结果却如同迷雾般,充斥其间的尽是些与关键词无关的琐碎内容,让人难以捕捉到实质性的线索。
在这个信息漫天飞舞的时代,网络犹如一个大喇叭。那些喜欢分享的人会将生活中遭遇的新鲜事进行夸大渲染后在网络上发布出来,写成帖子,只为在网上引发轰动效应,让更多的人看到,从而收获点赞与关注。
难道就没有人遭遇过像盲盒餐厅这样离奇的经历吗?又或者对那张特别的银行卡进行过讨论?
也有可能那些亲身经历过此类奇事的人,并非网络上的活跃分子。他们在网络的海洋中游弋,如同海中的潜水者一般,默默无闻地进行网上冲浪,而不愿将自己的故事轻易地公之于众。
就如同詹之逸和方时茵,他们更倾向于在私下里琢磨那些疑惑,而不是随意地发布到网上,引起讨论和遭受非议。
不经意间,太阳如同一位登山者,缓缓攀上天际,辉煌的光芒将沉睡的夜色彻底驱散,宣告着新的一周悄然开启,又是一个令人略带倦意的周一清晨。
詹之逸自从从梦里醒来后,便一直在网上搜索与梦境相关的信息。然而,直到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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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起,他依旧搜寻无果,只好将电脑关上。
随后,他稍作收拾,便去上班了。
繁忙的会展中心内,时装秀的筹备工作正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这场时装秀的盛宴,将于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10月7日举行。
作为本次活动策划成员之一,詹之逸正积极投身其中,与搭建T台的施工团队紧密协作,细致地提出建设性意见,力求让每个细节都臻于完美。
一位气质出众的男子映入眼帘,他身材高挑,格外引人注目。墨镜轻轻架在鼻梁上,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与酷帅之感。
男子一手悠然地端着一杯咖啡,另一手则随意地插于裤袋之中。
淡雅的几何图案衬衫与笔直的西装裤完美搭配,既展现了其修长的腿部线条,又不失休闲感与时尚感,那双运动鞋的点缀,更是让整体造型在正式中透露出几分轻松与活力。
这位男子既是本次时装秀的主办方项目负责人,又是余海市本土崛起的新锐时装品牌“StartFantasizing”的设计总监。
“StartFantasizing”品牌作为服装业界的新兴力量,仅用了短短三年时间便崭露头角,而今更雄心勃勃地计划在余海市举办一场盛大的时装走秀。
此次活动的目的不仅在于呈现其精心打造的秋季新品系列,更是一场与行业内众多时尚精英的交流与灵感碰撞。
詹之逸见他朝自己缓步而来,率先微笑打了声招呼:“Eran。”
Eran举起手中的咖啡杯,向詹之逸轻轻一晃,以此作为独特的打招呼方式。
“我来看看这边的进展如何。”Eran驻足于詹之逸身旁,轻抿一口咖啡,目光扫过那些正井然有序搭建T台的忙碌身影。
“预计月底前就能完成搭建,之后就可以着手进行设备调试、彩排等一系列后续工作了。”詹之逸详细地向Eran介绍接下来的安排。
Eran满意地点头:“好,那这几天就可以着手准备发送邀请函了。”
“对了,我有个朋友对时装走秀颇感兴趣,不知能否让她入场来观看时装走秀?”
之前方时茵提起过寻找梦中之人一事,此刻正是詹之逸向活动主办方提出请求的恰当时机。
“当然可以,没问题。是女朋友吗?”Eran半开玩笑地问,“既然对时装秀感兴趣,莫非是位时尚博主?”
“StartFantasizing”品牌目前正处于热度稳步攀升的轨道上,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次能够提升品牌知名度的机会。
Eran尤为期待时尚博主或自媒体人的助力,希望他们能为自己设计的作品增光添彩。
尽管本次时装秀曾考虑过面向大众,开放购票入场看秀,以吸引更多不同职业的人群,进而宣传品牌。
但鉴于“StartFantasizing”是首次举办时装秀,为了确保活动的圆满成功,避免任何潜在的风险,最终决定采取邀请制,邀请时尚界的达人、时尚媒体以及资深买手等莅临观看走秀。
这些受邀嘉宾具有强大的行业影响力和带货实力,他们的到来无疑会为“StartFantasizing”品牌带来珍贵的曝光度和广泛的关注度。
“不是,她只是对服装有着浓厚的兴趣。”詹之逸连忙澄清。
Eran好奇地追问:“那她也是设计师吗?”
“呃……也不是。”詹之逸的回答显得有些含糊。
由于不能直接坦言,是为了寻找梦境中那个可能不存在的人而来观看时装秀,所以找了借口。
“哈哈哈,没关系。如果你朋友看秀后觉得我设计的服装还不错,不妨让她多多支持‘Startfantasizing’这个品牌。”
“好的,谢谢。”詹之逸感激地回应。
“我先走了。”Eran再次举起手中的咖啡杯,轻轻一晃,作为告别的信号,转身离开了会展中心。
14. 第 14 章
午间,方时茵与同事们约好出去吃午餐,走出写字楼时,方时茵的目光被路边一辆车所吸引,那辆车与詹之逸开的车一样。
只见车窗缓缓降下,车内的人轻按喇叭,一声清脆的鸣响在空气中回荡。
方时茵让同事在原地稍候片刻,自己则满怀好奇地走向那辆车。
待走近细看,驾驶座上坐着的正是詹之逸本人。
“你怎么来我公司这了?”方时茵对詹之逸的到来既惊又喜。
詹之逸坐在车内,身体微微倾向副驾驶那侧的窗边,以便与方时茵更顺畅地交流,“之前听柳姐说......就是我公司里介绍你给我认识的那位,提起你在这里上班,我就想着来这儿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见你。”
方时茵闻言,嘴角不禁上扬,轻哼一声笑道:“那要是你没遇见我呢?难不成你打算一直守在这里?”
“不会的,因为我知道今天运气肯定好。”詹之逸笑得灿烂,眼中闪烁着喜悦,“刚才我一路开过来,遇到的全是绿灯。”
原本,詹之逸只是恰好路过方时茵的公司楼下,打算稍作停留看看是否能碰巧遇见她。
在静静等待的这段时间里,他从未真正预料到,命运的巧妙安排会让他与方时茵不期而遇。
詹之逸:“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方时茵闻言,先是转头望了望一旁耐心等待的同事们,随后目光转回詹之逸身上。
“好啊,那你先去找个车位停好车,我去跟同事们打个招呼。”
当同事们得知方时茵要单独与詹之逸吃午餐时,纷纷向方时茵投来充满好奇与八卦的眼神。
估摸着方时茵是谈恋爱了吧,同事们暗自揣测,脸上洋溢着乐见其成的笑容,用看戏般的眼神看着方时茵,仿佛已经准备好了一场精彩的剧目。
方时茵所在的公司坐落于一个以办公写字楼为主的区域,这里汇聚了众多辛勤工作的职场人士。
一条热闹非凡的商业街紧邻其旁,专为这些忙碌的打工人提供休闲娱乐与美食的便利。
鉴于方时茵中午休息时间仅有短短的一个半小时,二人选择了一家快餐店作为午餐地点,迅速而随意地点了几道菜,以节省时间。
詹之逸表明能够观看时装秀的事情。
方时茵始料未及,她那番看似天马行空、近乎玩笑的寻人念头,詹之逸竟真的化作了实际行动,一一兑现。
自提及寻找梦中之人的那一刻起,方时茵反复思量,即便真的找到了那个人,又能如何?或许,所有的谜团依旧会如雾里看花,难以捉摸,又或许,那位梦中之人也同她一样,对发生的一切感到迷茫与不解。
尽管内心深处并未寄予厚望,但还是满怀感激地向詹之逸表达了谢意。
“方小姐,国庆假期有计划去哪里游玩吗?”
“国庆我打算回家,毕竟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
“方小姐是哪个地方的?”
“行州。”
“行州?”詹之逸眼眸微微睁大,有些惊讶,但转瞬间,这份惊讶便被亲切的光芒取代。
“嗯,怎么了?”
“我们是老乡。”这份意外的联系让他感到格外欣喜。
两人相视一笑。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因为有了“老乡”这一层身份,方时茵觉得与詹之逸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深厚与亲近了。
他乡遇故知,实属一种难能可贵的奇妙缘分。不仅驱散了在异乡生活的孤单感,更如同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一位知音,彼此间因着共同的方言、相似的饮食习惯以及深厚的文化背景而心生暖意,倍感亲切。
“那你是行州哪个区的?”方时茵心中暗自揣测,该不会连住的地方都恰巧在同一个区内吧。
毕竟行州市不大,就连人际关系网也很简单。这里的人与人之间,仿佛被一张无形的网紧紧相连,无论你怎么走,最终都可能绕回到原点,发现彼此间的联系。
“行南区。”
“哦,我行北区的。”方时茵的话语中略带一丝失落,原来两人并不在同一区域。
即便是行州的南北两端,在这个城市中也并不远,只要路况顺畅,开车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便能轻松相见。
“正巧,我也很久没回行州了,也打算回去一趟,不如我们一起?”詹之逸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回家成了一场令人心动的旅行,“方小姐是坐高铁回去吗?”
“嗯。”
“票已经订好了吗?”
“还没有。”
闻言,詹之逸心中的喜悦又增添了几分,“那方小姐购票时告知我一声,一起购票这样座位能排一起。”
与熟悉的人相伴,总比与陌生人同邻座为好。
“其实,你或许可以考虑换个方式称呼我。”方时茵每次听到詹之逸唤她“方小姐”,心中总会泛起一丝微妙的隔阂感。
那些过分正式的称呼,似乎无形中加深了彼此间的距离感。
詹之逸仅仅是出于纯粹的尊重才如此称呼。
他们之间的关系,似是朋友,却又与普通朋友不一般,因为这段相识源自于一场以交往为目的的相亲,而非随意的相识。
詹之逸对方时茵存有好感,只是这份情感能否得到回应,他心中没底。
他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份关系,既不太过亲近以免唐突,也不太过疏远以免错失机会,始终保持着一种让方时茵感到舒适而不失尊重的距离。
“那方小姐希望我如何称呼?”
“叫我时茵就好了。”
“时茵。”詹之逸轻轻念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正式的全名显得刻板,而简单的姓氏加尊称又显得疏远,唯有这简单的称呼,能如此微妙地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两人用餐结束后,礼貌地道别,随即各自投入到下午的工作之中。
方时茵回到工位坐下,欣粤便一脸好奇地凑上前来,带着几分八卦的口吻问道:“快说说,你是不是偷偷谈恋爱了?”
“哪有,你这是听谁说的?”
方时茵疑惑,连个男朋友的影子都没有,哪来的恋爱可谈。
“还不是因为中午,你撇下我和燕燕,跟一个男的去吃饭了。”欣粤振振有词。
无奈,吃个饭怎么就扯上恋爱关系了。
“跟普通异性朋友吃个饭不是很正常吗?非得是男女朋友才能一起吃饭吗?”
“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只是……以为你……”欣粤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把“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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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谈恋爱了”这句话咽了回去。
爱八卦的人总是这样,一看到异性之间稍微亲近些,就容易浮想联翩,把一切都往恋爱关系上靠。
“中午跟我一起吃饭的,其实是前段时间兰姐介绍给我认识的那位相亲对象,我们现在是朋友,而且他还是我的老乡。”为了避免欣粤继续无休止的猜测,方时茵干脆直接告诉她。
“这样啊。”得知真相后,欣粤的八卦之心得到了满足,便不再追问。
接下来的几日,方时茵虽未再受梦境侵扰,关于她与相亲对象之间关系的流言,却悄然在公司的小圈子里蔓延开来。
起初,传言尚属正常,无非是领导牵线搭桥,二人相识成为朋友,偶尔见面的琐事。
随着知晓的人越来越多,这流言逐渐变了味,变得愈发离谱。
有人说方时茵仅是为了给领导面子,才勉强答应去认识对方,实则对男方并无丝毫好感。
更有甚者,称她虽无意与相亲对象深交,却享受着被男性追求的感觉,故而并未明确拒绝对方,由此被说成喜欢与男人暧昧不清。
此事自然而然传到了兰姐的耳中。
兰姐将方时茵叫进了办公室,进行私下交流。
“小方啊,我那同学给你介绍的小伙子,小詹,你对他感觉如何?”兰姐靠坐在椅上,翘起二郎腿。
方时茵双手交叠至身前,低头不语,虽知自己无辜,却宛如静待审判的羔羊。
“我们就是很普通的朋友关系。”
“哦,我跟我同学聊过了,她说小詹似乎对你挺有好感的。”
“似乎”二字透露出不确定性。
詹之逸与柳姐有过交谈,但并未直白表露心意,只是以“她长得很出众”、“性格又好”、“思维敏锐”等言辞,含蓄地表达了对方时茵的赞赏。
方时茵听闻詹之逸可能对自己有意,心中五味杂陈。
如果不是梦境之事发生,或许两人初次见面后便如同陌路之人。这突如其来的插曲,使他们之间产生了交集。
“我呢,只是想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给你一些建议。若你觉得对方没有冒犯到你,不妨多给彼此一些机会。但如果你确实对人家没有感觉,也不必像钓鱼一样,把人家钓着。”兰姐语重心长,显然她对公司里的流言蜚语已有所耳闻。
“兰姐,我......”方时茵欲言又止,她想说事情并非外界所传,但又觉得解释显得多余而无力。
人们一旦对某事形成了固有印象,就很难再被改变。
解释,就像是故事之外的注脚,对故事本身并无实质影响。
“好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多插手。回去工作吧。”
原以为会迎来一顿尖酸刻薄的讽刺,没想到兰姐如此轻易地放过了这个话题。
随着国庆的日益临近,关于方时茵的热议悄然降温。
想让一个八卦的落幕,那就是制造另一个八卦无缝衔接上。
另一个新鲜出炉的八卦迅速填补了这一空缺,公司某位同事计划在国庆长假期间远赴海外,与一位年长且财力雄厚的男士共结连理。
无可厚非就是议论女人看上了老男人的金钱。
八卦,成了职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调味剂。
15. 第 15 章
国庆首日,人潮如织,既有启程远行的旅行者,也有满怀喜悦归家的亲人。
方时茵和詹之逸是早上九点时刻的发车时间,回到行州大约需要五个多小时的时间。
车厢内,氛围恬静,大多数人没有过多的交谈,仿佛连空气都轻声细语,以至于方时茵与詹之逸的对话也不自觉地化作了细语轻言。
乘客多以青春面孔为主,他们静静地坐在各自的座位上,目光中满是对回家的期待,只待列车载他们穿越千山万水。
静谧之中往往藏着困意的侵袭,方时茵不禁连连打哈欠,为了驱散这份倦意,她起身前往洗手间。
车厢的尾端,靠近车门的位置,方时茵目光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仔细一瞧,是袁舒杭,静静地站在那里。
“舒杭!”方时茵轻快地向她喊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惊喜。
袁舒杭看着车门窗外疾驰而过的广袤田野,听到这一声呼唤,才恍然回神,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
“时茵姐,你也在这啊!”
“真巧,你这是去哪?”方时茵注意到袁舒杭孤身一人,肩上背着包,身旁还立着个行李箱。
“国庆放假,回家。”袁舒杭轻笑着,随即低头整理了一下滑落的背包肩带,重新稳妥地挂在肩上,“不过票有点难买,只买到了站票。”
国庆小长假期间,车厢内满是归心似箭的大学生,这份难得的宁静与秩序,或许正是源于大家对家的共同向往,让这趟旅程少了些喧嚣,多了份温馨与期待。
“我也是,回家。”方时茵轻步移至袁舒杭身旁,“你家是在哪呢?”
“莹湖市下辖的一个小县城。”
这趟高铁穿梭于多个城市之间,莹湖市是比行州市先到的几个地方之一。
“怎么样,这几天里,你有做过梦吗?”
“上一次做梦,是十多天前。”袁舒杭的眉头轻轻蹙起,“我发现梦境挑战变得有些奇怪。”
“怎么个奇怪?”
“通常我所经历的梦境挑战都会明确告知规则,让人知道如何才算成功或失败。但上一次,我完全是在懵懂无知中进行挑战,结果失败了。”袁舒杭轻叹一声,“还好银行卡里只被扣减了20元,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你是说,你的上一次梦境挑战,完全没有规则提示?”方时茵瞠目结舌。
袁舒杭点头。
挑战一旦失去了明确的规则指引,就如同航行时没有了可靠的罗盘定位。每一步决策都可能偏离正确的方向,甚至无意间挑战失败。
如果说带规则的挑战是一场策略与智慧的博弈,那么不带规则的挑战则更像是一场充满未知与变数的惊心动魄冒险。
“这样一来,挑战的难度岂不是增加了吗?但奇怪的是,即便难度提升了,你失败后所扣减的余额却并不多。”方时茵分析道。
似乎意味着余额的扣减与挑战难度的提升并没有直接关联。
难度与奖惩应当是相辅相成的,而非毫无章法、随意而为,每一环节都应有其特定的意义与联系。反而梦境挑战彼此孤立,毫无逻辑可言。
“时茵姐,我们会不会一直这样无休止地挑战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袁舒杭微微低下头,额前的发丝轻轻遮掩了部分面容,眼眸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面对袁舒杭的提问,方时茵感到有些为难。
论梦境挑战的经验,袁舒杭显然比她丰富得多,自己则就像是个新手,时刻在观察、学习,努力适应。
“会不会一直挑战下去,我也不知道。如果当初没有遇见你,我可能至今还蒙在鼓里,把这一切当作是寻常的梦境。”
方时茵的视线落在了袁舒杭的脸上,眼底闪过一丝柔情。
“时茵。”詹之逸见方时茵去洗手间后许久未归,心中不免担忧,便寻了过来。
看到方时茵正和一位女生在车门旁交谈,这位女生詹之逸觉得格外眼熟。
袁舒杭的脸上则浮现出了初次见到方时茵时的那份惊讶。
“你不是之前在梦里的那位……”詹之逸想起来了,她是因触碰烟花灰烬而倒下的女生。
“梦里?”方时茵闻言,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们也在同一场梦境挑战中遇到过?”
袁舒杭向方时茵详细讲述了她与詹之逸在梦里的经过,正是那一场没有规则的梦境挑战。
“这么说来,你又一次在现实中与梦里的人遇见了。”方时茵的目光在袁舒杭和詹之逸之间流转。
这一切既不可思议,又充满了奇妙的巧合。
同一个人,竟然能与两位彼此相识的人,在各自不同的梦境中碰到,这究竟是被某种神秘力量的安排,还是纯粹的偶然。
“她就是你之前提到过的袁舒杭吗?”詹之逸向方时茵询问。
“啊,是的,她就是袁舒杭,我之前跟你提到过,是她告诉了我关于梦境挑战的事情。”方时茵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介绍,连忙补充,“舒杭,这位是我的朋友詹之逸,之前我和他一起去的盲盒餐厅。”
三位梦境挑战者便如此相识。
“你们一起去的盲盒餐厅,难道就没有做过一样的梦吗?”袁舒杭眉头微微上挑,好奇地问。
方时茵与詹之逸相互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摇了摇头。
“我和蒋苓也是这样的情况。”袁舒杭根据自己的情况进一步分析,“我在想,会不会存在这样一种可能性,那些一同前往盲盒餐厅的人,不会在同一个梦里相遇。”
袁舒杭试图在这些现象之间找到某种合理的联系。
“打游戏都能组队,与好友一起匹配,相比之下,这梦境挑战更像是随机匹配的路人局。”詹之逸深吸一口气。
他接着说:“就比如我的第一个梦境,如果匹配到的队友全都是像我这样缺乏推理判断能力的挑战者,那这场梦境挑战几乎可以断定是必败无疑。但如果有认识的人能一起匹配入梦,即便大家的智商都不在线,至少还能相互有个照应,不至于孤立无援。”
“匹……配?”方时茵的脑海中仿佛被点亮了一盏明灯,她的思维迅速跳跃,脑洞涌现。
若想要与认识的队友一同匹配,首要条件是队友必须在线并加入队伍,这样才能共同进行匹配。
试想,如果两人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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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独进行匹配,情况可能会像在游戏中那样,由于匹配人数众多,可能无法排进同一局游戏;反之,如果匹配人数较少,则有可能在同一局游戏中相遇。
方时茵和詹之逸,很可能就是同时与袁舒杭按下了“匹配”按钮,他们才会在各自的梦境中分别与袁舒杭遇见。
方时茵正凝神静思,想方设法解开这个“匹配”机制究竟是如何触发的。
“舒航,你还记得我们那次捉迷藏的梦境挑战,你是几点睡的吗?还有和詹之逸做同一个梦的那晚,又是几点呢?”方时茵声音中带着几分探索。
“我有点记不清了。不过,如果第二天有课,我通常会尽量在晚上12点之前睡觉。至于和之逸哥在梦里遇到的那晚,我记得因为做作业,好像是12点之后才睡的。”袁舒杭眉头微蹙,努力回想着。
方时茵接着说:“我当时应该是23点左右睡的。”
詹之逸也回应道:“那晚我也是在12点之后才睡的。”
“刚才詹之逸提到‘匹配’这个词,我突然想到,如果我们想要同时出现在同一个梦里,或许在同一时间入睡就是实现这个‘匹配’的关键。”
“虽然每个人可以做到同时闭眼,但要确保同时睡着,那恐怕不太可能实现吧?”袁舒杭若有所思。
詹之逸思考后提出:
“有没有可能这样理解,就像玩游戏匹配时会有个等待的时间段,直到所有玩家就位或达到游戏所需人数才会开始。”
“我们入睡后,并不清楚什么时候睡着了,只有梦境出现的那一刻才有感知。所以,从我们入睡到进入梦境的这段时间,或许就像是一个等待时间段,只是当时我们并无意识,直到进入梦境中意识才开始清晰。”
至于这个等待的时间是多久,詹之逸也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袁舒杭:“这么说来,梦境挑战里遇到的那些人,都是差不多时间段同时睡着的挑战者吗?那当梦境挑战里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这个情况又该如何解释?”
詹之逸由于未曾体验过只有他一人的梦境挑战,所以无法解答袁舒杭这个问题。
方时茵接过话茬:
“或许我们可以这样理解,单人挑战就像是玩单机游戏,而梦境挑战中遇到其他挑战者则类似于多人联机游戏。不过,至于我们究竟是如何选择进入单机模式还是联机模式的,这一点目前还不得而知。”
“如果按照我们现在这个观点来推测,有时候我们睡着了却没有做梦,可能是因为没有匹配到其他挑战者,也没有触发单人挑战的机制。”
以游戏化的方式来分析梦境挑战,或许是最直观且易于理解的推理思路。
袁舒杭提议:“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一下,在同一时间段内入睡,这样至少能增加同时睡着然后匹配进入同一个梦境的概率。”
“这个主意不错,不妨就今晚试一试,定个时间吧,23点怎么样?”
袁舒杭和詹之逸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你们?也都做着充满挑战的梦啊?”
一个男生小心翼翼地走到他们面前,眼里像是充满希望地看着正热烈讨论地三人。
16. 第 16 章
原本专注于话题讨论的三人,因陌生人的突然出现与询问而中断了这份专注。
方时茵、詹之逸和袁舒杭三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那位男生。
一时间,四人瞬间陷入了彼此对视、面面相觑的情境之中。
男生微微挑动眉毛,手指着袁舒杭,沉思片刻后说道:“你不就是我们学校之前……就是那次,有个女同学被花盆砸到,而你抱着她嚎啕大哭的那个女生吗?”
他提及的正是蒋苓的那次意外事件,并且还说了“我们学校”。
袁舒杭心中闪过一丝短暂的疑惑,努力回想自己与这个男生的交集,试图确认是否认识他。
“你怎么会知道……?你又是……?”袁舒杭蹙起眉头,形成一个“八”字,满脸皆是不解。
男生恍若察觉到了袁舒杭对自己的警惕,同时也感受到了她身旁方时茵和詹之逸投来的异样目光,仿佛将他视为一个奇怪之人。
他解释道:
“我叫柳奇洺,也是余海工商大学的。高空坠物那件事在学校里传开了,很多人都拍了视频和照片在校园里转发,所以我对你有些印象。”
“刚才听到你们在讨论梦境挑战和盲盒餐厅?所以你们也经历过那种异常真实的梦境咯?”
“就是那种,每场梦境就好像在比赛或游戏,充满挑战,非常真实,体验感直接拉满。”
听着柳奇洺的阐述,袁舒杭能够确定,他同样是一名梦境挑战者,并且竟然还是自己的校友。
至此,除了方时茵、詹之逸和袁舒杭之外,第四位梦境挑战者出现了。
三人几乎同时向柳奇洺点了点头。
柳奇洺顿时喜形于色,“我一直以为这种独特的体验只发生在我身上呢。”
方时茵打量着眼前这个二十出头、面容清秀俊朗的男生,从他的反应可以推断出,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与其他梦境挑战者相遇。
于是,方时茵满怀好奇地向他发问:“你也去过盲盒餐厅吗?”
“嗯嗯,去过。”柳奇洺点头。
“那你还记得具体是哪一天去的吗?”
“我是在九月份的一个周日去的,但具体是几号嘛……”柳奇洺迟疑,对具体的日期记不太清了。
他拿出手机,在微信的账单中仔细搜寻着盲盒餐厅的消费记录,打算从中找到付款时间。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滑动,他仔细翻阅了整个九月份的账单,反复查看了几遍,始终未能找到那条付款记录。
“奇怪,我明明记得有这笔消费支出的,怎么就不见了呢?”柳奇洺自言自语道。
袁舒杭:“会不会是因为有些付款金额一样,你不小心给忽略了?”
“不会的,”柳奇洺坚定地摇了摇头,“我花了588元呢。”
三人面面相觑,一位大学生竟然为一顿未知的美食付出了如此高昂的价格。
詹之逸和袁舒杭也各自拿出手机,开始查找自己的付款记录。都没有找到盲盒餐厅的消费信息。
更令人费解的是,唯独盲盒餐厅的付款记录消失不见,而其他的付款记录都依然存在。
这不禁让人怀疑,难道盲盒餐厅的付款记录真的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或者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给抹去了?
他们都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但现实却摆在眼前,那笔本应存在的费用,就像被风吹散的尘埃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想起之前,方时茵和詹之逸在APP上搜索盲盒餐厅的经历,他们突然感到一阵寒意。
无论如何寻找,关于盲盒餐厅的一切信息都仿佛被彻底抹去了一般,无迹可寻。
这一切,都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和不安。
柳奇洺再次翻看日历,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是在两个星期前的周日去的盲盒餐厅。
两个星期前的周日……
“9月15日,我是在那天去了盲盒餐厅。从那天起,我有时做梦,有时不做。但一旦做梦,就是极其真实的梦境,我甚至以为自己卷入了超实感的VR游戏中。”
9月15日,盲盒餐厅竟然重新营业了?
那天正是方时茵前往寺庙的那个周日。她与詹之逸吃完烤肉之后,还特意前往了盲盒餐厅,当时餐厅并未开门迎客。
詹之逸:“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下午我们去的时候,餐厅是不营业的状态。”
柳奇洺摇了摇头,详细叙述着那天的经历:
“我不是下午去的,而是中午去的,那时餐厅是开门营业的。”
“说来也巧,那天中午我从市中心的商场走出,一张宣传单突然‘啪’的一下贴在了我的脸上。我心想,明明风并不大,怎么就不偏不倚的打中了我呢。”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刚好那时肚子也饿了,而那张宣传单上正是盲盒餐厅,上面还附带了餐厅位置的地图。我顺着那地图走,穿过小巷,找到了盲盒餐厅。”
柳奇洺的话语中透着一丝诙谐。
在正常情况下,被宣传单砸到脸或许会显得有些荒谬,但结合当前的种种迹象来看,盲盒餐厅似乎确实在以一种令人不可思议的方式吸引着人们前往。
不论是出于偶然还是某种精心的策划,盲盒餐厅当时为何中午营业而下午歇业呢?还是说方时茵他们每次前往时总是那么不凑巧,都恰好赶上其闭门谢客之时。
詹之逸轻抚下巴,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推测:“有没有可能,盲盒餐厅只在我们第一次去的时候才会开门迎客,而之后无论我们再去多少次,它都保持闭店状态。”
众人试图理解詹之逸的想法,但感觉像是掉进了兔子洞,充满了不可思议。
方时茵感到这已远远超出了诈骗的范畴,甚至开始觉得整件事情变得愈发玄幻莫测。
柳奇洺坦诚地说道:“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在旁边无意间听到了你们讨论梦境挑战的事情。”
他连忙摆手澄清,以免产生误会:
“我并没有故意偷听哈,只是车厢里太安静了,你们的声音只要认真去听,就能听到。”
“再加上你们所讨论的内容与我的亲身经历特别相似,所以我就一直在旁边听着,想再进一步确认。现在来看来,咱们确实是一类人哈。”
之前詹之逸来找方时茵的时候,不经意间留意到柳奇洺站在车门通道的拐角处,他背靠着墙面,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地面。
这样的场景有些不同寻常,一个年轻人静静地站在那里发呆,却不玩手机,这种情况确实少见。此刻回想起来,原来他是在全神贯注地听方时茵与袁舒杭之间的讨论。
柳奇洺眼中闪烁着探索的光芒,他开口道:
“在你们刚才的讨论中,你们说到‘游戏’这个词,其实我有一些想法。”
“按照游戏的说法设想,我们或许是游戏世界中的NPC,更确切地说,我们是被电脑屏幕前玩游戏的玩家所操控的游戏角色,他们的操作决定着我们的行动。”
“‘梦境挑战’很可能是游戏世界里的任务。每当玩家登录游戏开始任务,我们就会进入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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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挑战,而当他们离线,就是我们入眠无梦的时候。”
“至于挑战的形式是单人还是多人,完全由玩家来选择。在多元宇宙的探索中,我们所处的世界极有可能仅仅只是一个庞大的虚拟游戏世界。”
柳奇洺透露出一种坚定不移的认真,他用这份认真作为缰绳,驾驭着那匹脱缰的野马,引领它穿越无垠的想象之原。
对于这个大胆的想法,众人虽感其天马行空,却也不禁暗自思量其可能性。
世界上未解之谜犹如遥远的黑洞,既激发着人们无尽的遐想,又裹挟着难以言喻的奥秘。
在未知事件面前,一切皆有可能。
此刻陷入了一片静谧,柳奇洺的想法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思考的涟漪。
察觉到这份沉默背后的深思,柳奇洺再次开口,试图以举例子来阐述自己的观点:
“现在不是有很多电影和电视剧都是非现实世界的概念嘛。”
“就比如有的电视剧里,主角发现自己生活在漫画的二维世界中;还有电影中的主角,原本是游戏里的NPC,却逐渐觉醒,意识到自己所处的世界竟是虚拟构造的。”
“我们目前所经历的梦境挑战,离奇程度已超乎寻常。从游戏世界的视角来审视这一切,或许才能解释得通。”
袁舒杭内心经历着细腻的梳理与探寻,开口说道:“梦境挑战者这一角色都得面对死亡。要是这个世界真的是个游戏世界,而且还没有重生这个功能,那谁还愿意玩呢?自己的角色没了,游戏也无法继续。”
“面对死亡?这是什么意思?”柳奇洺显然对可能遭遇意外死亡的情况毫不知情。
“在第一场梦境挑战结束后,我们会收到一张银行卡,”袁舒杭详细解释道,“如果这张卡的余额变为负数,并且没有及时还清欠款的话,那么将面临意外死亡的严重后果。”
柳奇洺只知道梦境挑战成功或者失败会有奖励与扣款。他还天真地以为这张银行卡和普通信用卡一样,便像平常一样随意消费,却从未料到未偿还欠款竟然会危及生命。
柳奇洺的眼神变得飘忽不定,心中五味杂陈,只因他已有一万多元的欠款。
等回到家后,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向家中的父亲要钱,以填补这笔欠款。
“那……那是每个月的几号还款啊?”柳奇洺战战兢兢地问。
方时茵摇头,说:
“关于这个,我们其实也不确定,但我的推测是,这与你在盲盒餐厅点餐的价格有关。”
“比如说,你点餐花了588元,那么从银行卡显示负数的那刻算起,你有588天的时间来还清这笔欠款。”
在不知不觉的讨论中,高铁的广播突然响起,预示着莹湖市即将到站。
袁舒杭已经提起行李箱,做好了下车的准备。
柳奇洺赶忙对她说道:“同学,我也是这站下车,等我一下,我马上回座位拿行李,咱们一起。”
话毕,他迅速返回座位拿上行李箱,快步走向车门处。
每当高铁停靠站点时,站台上总是人来人往,有的人行色匆匆,有的人悠然自得。
袁舒杭和柳奇洺并肩走出高铁站时,还在谈论着关于梦境挑战的种种。
在高铁上,袁舒杭一直想问他一个问题,此时她便开口询问道:“你花了588元,那位老爷爷到底给你准备了什么样的美食?”
“麻辣烫。”柳奇洺简洁地回答。
袁舒杭不禁掩嘴而笑,朝他竖起了大拇指:“有钱人。”
17. 第 17 章
方时茵和詹之逸从车门处折返,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你和袁舒杭经历的那场梦,是不是继狼人杀之后的第二次梦境挑战?”方时茵继续之前的话题,向詹之逸询问。
“对,是我第二次梦境挑战。”
“你进入梦境后,就没有任何提示告诉你该怎么做,或者告诉你挑战的规则是什么吗?”
詹之逸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若有所思地说:
“没有,在那个梦里,我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
“当时,我注意到烟花燃放后怎么可能会有纸碎的燃烧物坠落,所以下意识地寻找遮挡物来躲避。袁舒杭可能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所以挑战失败了。”
方时茵试图整理思绪,寻找问题的答案,“你第二次梦境挑战就碰到了无规则的情况,而袁舒杭却是在经历了很多场挑战后才第一次遇到。”
看来,梦境挑战的难度提升与挑战时长并无直接关联,它依然是一个充满随机性的谜题。
经过五个多小时的行驶,高铁安全抵达行州市。方时茵的父亲早已在高铁站外等候多时。
詹之逸与方时茵道别后,便上了出租车,向行南区方向离去。
每回坐车,方时茵总喜欢看向车窗外的景致。上一次回到行州还是春节期间,转眼间大半年已过,行州的每个角落又悄然发生了些许变化。
“老方,行州又建高楼了。”方时茵目光落在那些正在拔地而起的高楼上。
“现在房价这么贵,谁买得起哟。”老方瞥了一眼那些高楼,轻轻叹气,“所以啊,你得找个有实力的男人,至少能有个安稳的窝,结婚了没个家怎么行。”
“有钱人看不上我,而且现在很多人宁愿买车也不愿买房,觉得一辈子租房比做房奴轻松多了。”
“租的房子终究不是自己的,住自己的房子才更安心自在。对了,刚才高铁站那个小伙子,是跟你一起上班的同事吗?也是行州人?”
“他是我在余海认识的一个朋友,他家在行南区那边。”
“多大了?和你一起回来,应该是单身吧?”老方心里有数,若是有女朋友,怎会与方时茵同行归家。
家长通常这么问,无非是想了解这小伙子是否适合与自家女儿交往。
“哎呀,打住,别八卦了。”
方时茵不愿多谈,老方也识趣地闭上了嘴,没再继续追问。
到家后,陈女士一见方时茵回来就接过行李箱放在一旁,搂着女儿上下打量。
“看你好像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啊?”
方时茵身姿曼妙,曲线流畅且和谐,展现出一种健康而优雅的美。
但在父母眼里,似乎只有圆润些才算健康。
“妈,现在流行以瘦为美,胖了反而让人焦虑。”
“我炖了鸡汤,快来喝点。”说着,陈女士快步走进厨房,迅速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鸡汤。
老方嘴角微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酸,“我早就想喝来着,你妈非说要等你回来,留着给你。”
方时茵的嘴角自然上扬,勾勒出一个温馨而纯真的笑容。
一家人在一起,这份简单的家庭时光,格外幸福与满足。
下午,方时茵整理着行李,本想通过收拾房间来驱散旅途的困倦,但房间早已被陈女士打扫得一尘不染,让她无从下手。
夜幕降临,方时茵躺在床上,刷着手机,静候约定的时刻。
23点一到,关灯入睡。
枕头与被子间,弥漫着温暖而清新的阳光味,显然是陈女士特意晾晒过的。
这阳光的味道,如同温柔的怀抱,引领着方时茵迅速沉睡入梦。
……
小区单元楼的底层,方时茵静静地站在楼梯口,这是在她家的小区里。
身旁站着两名小学生,个头明显比她矮了许多。
仔细辨认她们的面容,是阿雅与阿妮,两位小学时的同窗好友。
环顾四周,除了这两位同学,并未发现詹之逸和袁舒杭的身影。
阿雅和阿妮分别拉着方时茵的左右手,正打算一起离开。
突然,响声打破了宁静,一个老爷爷从楼梯上翻滚而下,径直倒在楼梯底部,拐杖也随之滚落在一旁。
这一幕触动了方时茵内心深处的记忆,那是她小学时期的一段往事。
那时下午,阿雅和阿妮来方时茵家,找她一起去学校上课。
刚离开楼梯口不远,她们就听到了异常的声响,回头一看,只见老爷爷倒在楼梯口,面朝下,一动不动。
三人瞬间愣住,所有的动作都在这一刻凝固,眼睛里满是茫然与无措。周围没有大人的身影,她们也没有手机可以拨打急救电话。
受到社会上碰瓷事件的影响,加上小区当时没有监控,她们心里充满了犹豫和恐惧,不敢轻易上前帮忙。
作为四年级的小学生,她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突发状况。
站在原地愣了一会,最终只能无奈地选择无视,一走了之,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去学校上课。
直到晚上吃饭时,方时茵才从老方和陈女士口中得知,那位老爷爷是因为突发心脏病,从楼梯上摔落而下,幸好有人路过并拨打了急救电话。但遗憾的是,当医护人员赶到时,老爷爷已经不幸离世。
这件事一直深埋在方时茵的心底,从未对人提起。
如今,场景再现,方时茵没有过多犹豫,决定上前提供帮助。
阿雅和阿妮却紧紧地拉着方时茵的手,眉头紧锁,不停摇头,纯真的脸庞似乎在告诫她不要插手此事。
方时茵既然以大人的模样出现在这个回忆的梦境中,就已没有了当时的稚嫩与懵懂。
小时候的无能为力让她束手无策,只能漠不关已的离去,而如今长大后的独当一面,方时茵毅然决然地放开了阿雅与阿妮的手,走到老爷爷身边。
轻轻地为老爷爷翻身,拍打着他的肩部大声呼唤:“老爷爷?老爷爷!”
老爷爷没有任何反应。
“有没有人啊?帮帮忙,这里有位老爷爷摔倒了!”方时茵大声向街坊邻居求助,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在梦里没有手机可用,方时茵只能依靠自己平时了解到的急救知识来判断状况。
触摸老爷爷的颈动脉,发现脉搏已经停止了跳动,于是立即开始进行心脏按压。
尽管内心焦急万分,可手部的按压动作却依然平稳有力、有条不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位身穿全黑服装、带着面具不知真容的男子走了过来。
方时茵仿佛看到了希望之光,急忙请求他帮忙拨打急救电话。
然而没想到的是,这名男子非但没有伸出援手,反而举起手中的猎枪,对准了她。
方时茵顿愕,只见他扣动扳机,随着一声枪响,子弹径直命中了胸膛。
子弹产生的冲击力,穿透皮肤和肌肉组织,深入骨髓和内脏的剧痛随之而来,难以忍受令人室息的痛楚。
方时茵的眼睛缓缓闭上,最终倒在了血泊之中。
当再次睁开眼时,正站在教学楼的走廊上。
刚才明明快要把老爷爷抢救过来了……
没时间多想,首先检查了自己的身体,确认一切正常,既无枪击造成的伤痕,也无任何痛感残留。
方时茵惊讶地发现,自己现在正穿着初中的校服,而这栋教学楼是初中时上课的地方。
环顾四周,依旧未能发现詹之逸和袁舒杭的身影,大概是没能“匹配”到同一个梦境里。
目光透过走廊的窗户,隐约看到教室里的讲台上站着几个人影。
从后门进入教室,只见讲台上站着三个女生,其中一个是隔壁班的小太妹,另外两个是本班的同学。
本班的女生一个站在小太妹旁边,另一个则与小太妹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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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站着。
这个场景瞬间勾起了方时茵的记忆。
那天下午放学,方时茵因忘记拿东西返回教室时,目睹了这一幕。
隔壁班的小太妹猛然举起右手,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落在了她对面夏蓉的脸上,而站在小太妹一旁的恭涵涵,则面露得意之色,冷笑不已。
夏蓉泪流满面,楚楚可怜,却只能默默承受,不敢出声。
方时茵作为夏蓉的同桌,面对此景,有些茫然无措。
在那一刻,内心首先闪过的竟是迅速离开的念头,而非挺身而出的勇气。
由于不想惹是生非,所以选择明哲保身。
找到东西后,方时茵便若无其事地沉默着离开了教室。
次日,方时茵与夏蓉默契地对昨日之事只字不提,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后来才慢慢了解到,夏蓉遭受欺凌是因为恭涵涵欺人太甚。
夏蓉性格开朗,人缘不错,经常帮助同学,与班上的男生女生都能打成一片,无话不谈。然而,正是这份好人缘,不经意间触动了恭涵涵的敏感神经,让她心生嫉妒。
心怀不满的恭涵涵就找来了隔壁班的小太妹,为自己出口气,便有了那欺凌一幕。
夏蓉不愿将此事闹大,仍努力维持常态,每天如同无事发生一般继续生活。
关于这次欺凌事件,同学中唯一知晓的便是方时茵。
夏蓉依旧每天和同学们谈笑风生。
恭涵涵却愈发无法忍受她那受人欢迎的模样,于是欺凌行为变得更加恶劣。
每天放学后,小太妹常常与几个黄毛男生在校外守着,拦截夏蓉的去路。尽管他们并未做出过分的举动,但这样的场景足以让她心生恐惧。
为了安全起见,不得不让父亲每天亲自接送回家。
在学校里,夏蓉渐渐变得沉默寡言。
不久就转学了。
这一消息在班里引起了轩然大波,随之而来的是种种流言蜚语。有同学声称,经常看到有人接送她放学,猜测她与社会人士有染,因此放弃了学业。
真相被深深掩埋。
即便夏蓉转学已经远离了这个学校,但那些无端的猜测与诋毁却如同口香糖一般,在她身上挥之不去,甚至影响到了部分同学对她的看法。
如果方时茵能勇敢地将夏蓉被欺凌的事件说出,大家是否能够停止无端的诋毁呢?
很可能因为揭露了真相,自己就会成为下一个遭受校园欺凌的受害者。
现在,在这个梦境里,历史再度重演。方时茵想要阻止这一切,然而夏蓉却如同阿雅和阿妮一般,摇头示意她不要插手。
方时茵并没有理会她的暗示。
当小太妹的巴掌即将落下时,方时茵大声喊道:“住手!”
闻声,小太妹和恭涵涵恶狠狠地看过去。
但方时茵并未退缩,直视着她们的眼睛,说:
“恭涵涵,你怎么能因为自己的一点小情绪就随便欺负人?我明白你可能对夏蓉有些不满,但这绝不是动手打人的理由啊!”
“夏蓉她怎么交朋友,怎么跟别人相处,那是她自己的事情。她既没招惹你,也没在背后说你坏话,就因为你自己在班里朋友不多,把责任推到夏蓉身上吗?”
“如果你因为心里不痛快就随意欺凌别人,那我也可以把你欺负夏蓉的事情告诉大家,让大家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到时候,你想想,谁还会愿意和一个校园欺凌者做同学?最后被大家孤立的就是你自己。”
恭涵涵作为欺凌者,恰恰是因为在她内心深处认为自己比别人弱小,才会想要去欺凌别人以彰显自己的强大。
说完这些话,方时茵也不知道能起什么作用,但就是想说出来。
就在这时,黑衣男子再次出现,他依然拿着猎枪,枪口对准了方时茵,再次扣动扳机。
——“砰”
梦醒了……
18. 第 18 章
早上九点多,方时茵猛然间从床上坐起,呼吸急促而紊乱,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枪击带来的痛感依旧在心中挥之不去,如此逼真的感受是生平首次体验。
下床后,方时茵从包里翻找银行卡,发现余额被扣减了11.5元。
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心中暗自嘀咕,这余额竟然还会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
但转念一想,既然银行卡里存的是钱,那么就算细致到“分”这个单位,被扣除也应该是合情合理的。
幸运的是,扣减的余额并不多。
让方时茵始终困惑不解的是,梦境中自己究竟是如何未能挑战成功的。
毫无规则的梦境,将她带回到过去的场景。尽管在梦中弥补了曾经未能及时给予帮助的遗憾,却仍旧未能挑战成功。
至少在情感层面上,内心还是得到了释怀。
那么,挑战成功的关键究竟是什么?
在梦境中,还出现了那名黑衣男子。他总是在方时茵试图弥补遗憾之后现身,或许挑战失败的原因是这位神秘男子的存在。
由于未能及时避开猎枪的射击,导致了挑战失败。如果当时能够成功躲避枪击,挑战或许就能成功了。
但是黑衣男子从瞄准到扣动扳机的动作迅速且流畅,一气呵成,即便是立马逃离,也未必能够逃脱子弹的追击。
在这样的情境下,想要挑战成功的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
詹之逸曾提及,他之所以能够在无规则挑战中成功,是因为他察觉到了异乎寻常的现象并及时应对,才侥幸脱险。
可是在昨晚的梦境里,似乎并未出现任何不寻常的征兆,整个场景与过往的记忆几乎毫无二致。
正当方时茵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时,陈女士在客厅温柔地呼唤道:“茵茵,醒了吗?快来吃早餐啦。”
收回思绪,方时茵立刻应声:“好,妈。”
是小区门口那家已开了很多年店铺的早餐,有豆浆、油条和肠粉。
这家早餐铺在小区门口经营了数十年。尽管物价不断上涨,但这里的早餐价格仅仅微调了几块钱。那熟悉的味道始终如一,从未改变。
“妈,问你个事。”
“啥事?”
“你还记得你昨晚梦到些什么吗?”
“不记得了。”
“那你觉得做梦真实不?”
“梦里有啥真实的,我还梦见过我变成仙女,会飞呢。”
“那你有梦到过,被枪击,然后死亡,那种剧烈疼痛后的恐惧吗。”
“你做噩梦了?”陈女士怀疑方时茵是不是没睡醒,净问些奇怪的问题。
“没有。”
与陈女士谈论这类话题犹如对牛弹琴,难以得到明确的回应或深入的理解。于是方时茵转而看手机短视频。
突然被一则新闻吸引,静静地看着这篇新闻报道:
[昨日下午,原华市一名无业男子被发现不幸死于家中。由于房东无法与该男子取得联系,便拿着备用钥匙进门,震惊地发现租户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新闻视频中附上了该男子的黑白照片,此人正是方时茵在实心球梦境挑战中见到的那位无业男子。
突然,她感到自己的第六感异常准确,因为那位男子给她的第一印象就像是无业游民,结果果然如此。
因为盲盒餐厅在余海市,方时茵一直以为梦境挑战者只会在余海市出现,没想到这位无业男子竟然来自其他城市。
不禁猜测,盲盒餐厅或许是一个连锁店,在全国各地悄然经营着。也有可能这位无业男子曾来过余海市,在某种机缘巧合之下走进了盲盒餐厅。又或者盲盒餐厅并非成为梦境挑战者的唯一途径,或许还存在着其他未知的触发方式。
新闻中还提及:
[警方及医护人员迅速赶到现场后,该男子已死亡多时。现场勘查结果显示,并未发现外部入侵痕迹,因此初步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确切的死因尚需法医进行深入的鉴定,最终结论还需等待专业机构出具正式报告。]
一个生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没了,没有丝毫的预兆。
之前曾在梦中出现的人,如今却以这种令人震惊的新闻方式在现实生活中被认识,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这位无业男子或许和蒋苓一样,因欠款未及时还清,而遭遇了不幸。
方时茵紧紧握着手机,整个人仿佛被一层浓厚的不真实感紧紧包围,难以挣脱。
短视频里有一些评论,应该是来自无业男子租房周边的一些住户:
[这男的就住在我这栋楼,我跟他交流不多,感觉他性格挺孤僻的。]
[没注意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行为上没什么异常,也没看出什么情绪波动,结果人说没就没了。]
[我听说啊,他心理健康方面有些问题,长时间没工作,再加上一个人孤独太久了,这样的状态很容易让人生病的。]
[以前在小区里碰到他,总是驼着背低着头,戴个帽子,帽檐拉得低低的,把脸遮了大半。]
梦境中的无业男显得极为傲慢,与他现实生活里被评论为孤僻的形象大相径庭。
也许正是因为在这个无人知晓的梦境世界里,他才得以自由地放纵自我。
梦境成了他逃避现实的避风港。
一直在看评论,新闻视频的声音不断循环播放。
“现在啊,就业形势严峻,想找一份体面的工作,真是难上加难。”陈女士无奈地叹了口气,“唉,这个工作不满意,那个工作又挑三拣四,结果自己的日子越过越艰难。到最后啊,不是啃老,就是饿死。”
恐怕那位无业男子的遭遇正如陈女士所感慨的那样,有可能是饿死的,也可能如评论中所提及,是因为患有心理疾病自杀了。
不论真正的死因是什么,方时茵始终认为这与梦境挑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手机突然收到一条消息——袁舒杭邀请你加入群聊。
名为“梦中人”的群聊里总共有三个人,除了袁舒杭和自己之外,还有另一个人方时茵不认识。
群聊里。
方时茵:[?]
紧接着,柳奇洺发来了一条语音消息:“哈喽,时茵姐,我是柳奇洺,昨天在高铁上我们见过的。”
方时茵:[这是什么群?]
袁舒杭:[柳奇洺说建个群,把我们几个人都拉进来。]
柳奇洺:[对对对,时茵姐,你也把之逸哥拉进来。]
方时茵邀请詹之逸加入群聊。
片刻之后,詹之逸加入群聊。
詹之逸:[?]
柳奇洺又重复发送了一条语音,只是称呼换了:“哈喽,之逸哥,我是柳奇洺,昨天在高铁上我们见过的。”
坐在餐桌旁吃早餐的陈女士,在连续两次听到柳奇洺的语音后,眼神里满是疑惑,问道:“你怎么认识这个小伙子的?他怎么在高铁上认识这么多人?”
与柳奇洺相识的种种复杂原因,实在是难以三言两语解释清楚。
“妈,我吃饱了。”方时茵匆匆站起,开始收拾碗筷,焦急地想要回到卧室,避开陈女士的问题,没有留下任何解释的空间。
柳奇洺又连续发送了好几串语音:
“昨天下了高铁,我又跟袁舒杭聊了一会儿。关于梦境挑战者会遭遇不幸的事儿,我脑袋里蹦出了些新的想法。”
“我们这梦境挑战的能力,都是去了那个盲盒餐厅之后才有的。所以啊,那盲盒餐厅就像是我们游戏角色觉醒的开关一样。”
“在玩家还没选择我们作为他游戏角色之前,我们就跟那些没意识的NPC差不多,只知道按部就班地过日子。”
“可一旦玩家创建了账号,或者所玩的角色阵亡,玩不下去了,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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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一个新的角色,那么我们,就作为梦境挑战者而觉醒了。”
如果说方时茵的脑洞更倾向于逻辑与现实相结合,那么柳奇洺的脑洞则明显偏向于非现实、充满二次元幻想的风格。
“梦中人”聊天界面——
柳奇洺:[?]
柳奇洺:[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大家都对他的想法表示尊重,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群聊因此变得异常安静,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方时茵:[你们昨晚做梦了吗?]
柳奇洺:[没有。]
詹之逸:[没有。]
袁舒杭:[没有。]
三人齐刷刷的回复。
袁舒杭:[昨晚到点我就躺在床上了,但有只狗一直在楼下叫,吵得我睡不着,很晚之后才睡过去。]
詹之逸:[我跟我爸一块喝茶,结果躺在床上,精神特别足,愣是熬了好久。]
方时茵:[我做了一个没有规则的梦,挑战失败了,余额减少了11.5元。]
袁舒杭:[幸好扣减得不算太多,但说来也怪,我们之中怎么就你一个人做了梦。]
柳奇洺:[可能是你的玩家上号了,所以你这个角色就进入梦境挑战了。]
詹之逸:[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jpg]
经过这几次的梦境挑战,方时茵注意到自己总是在迅速睡着的情况下才会做梦。
这让她猜测,要想做梦,或许与睡着的速度有关。
毕竟是一个未经证实的猜想,因此方时茵并未将这一猜测告知他们三人。
在行州的假期与在余海的周末实质上没有太大差别,只不过是换了个环境继续玩手机罢了。
晚上,陈女士端着一盘削好的苹果走进方时茵房间。正准备离开时,却站在门口显得有些犹豫,话语也吞吐起来。
“茵茵啊,之前我跟你提过的,跟我一起跳广场舞的何阿姨,他儿子国庆假期也回行州了。我和何阿姨商量着,要不咱们两家一起吃个饭,让你们年轻人见见面,怎么样?”
方时茵正坐在床上玩手机,听言抬起头,轻轻吐了一口气,“妈,我现在没心思考虑这些……”
陈女士并未放弃,继续说:“多结交些朋友总是没错的,对你也有好处嘛。”
“妈……”
见女儿面露不愿,陈女士也懒得说太多,正欲转身离开房间,方时茵却轻声叫住了她。
“妈,你还记得吗?小时候咱们楼里有位老爷爷,因为心脏病突发而不小心摔下楼的事儿。”
“我想想啊,好像有这么个印象。”
“其实,那天下午我和同学一起去学校上课,亲眼目睹了他摔倒下楼。但当时,我们却没有上去帮忙,而是选择了不闻不问地离开。”方时茵的表情变得沉重起来,眼眸低垂,似乎被那段往事所触动。
陈女士缓缓走到床边坐下,温柔地握住了她的一只手,轻抚说道:
“一方面,我确实觉得你在那件事上显得有些无情,但另一方面,那时的你一定害怕极了,而且你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帮助别人。”
“当时好像是有个送快递的小伙子,在送快递的时候发现了那位老爷爷。他大声呼救了很久,但街坊邻居却没人搭理。直到救护车赶到,那些邻居才下楼去凑个热闹。”
“你也知道,咱们小区里的人,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遇到紧急情况他们顶多就是在阳台的窗户前看几眼,只有等到救护车、警车这些‘热闹’来了,他们就会积极地下楼围观。”
“而且听说,那位老爷爷就是在下楼时突发心脏病已经不行了,所以才摔下楼的。”
“孩子,你要明白,不是所有的忙都能帮的,前提是你得具备相应的能力。”
方时茵的眼角微微泛红,她似乎开始理解为什么自己在这次的梦境挑战中未能成功了。
19. 第 19 章
如果说遗憾属于过去时态,那么处于现在进行时的我们,无法直接挽回过去的遗憾。如今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在未来通过积极行动,避免再次留下遗憾。
在梦境中,她们都在向方时茵摇头。虽然没有规则,但这无疑是一个提示。
提示她不应该插手这些事。
老爷爷在摔下楼之前就已经停止了呼吸,即使救护车及时赶到也无力回天,更不用说方时茵未受过专业培训的急救措施能起什么效果了。再加上那些看热闹的邻居们对于呼救声也只是冷眼旁观、无动于衷。
命已至此,顺其自然。
在校园欺凌事件中,夏蓉曾私下求助老师未果,或许转学才是正确的选择。进入一个全新的环境才能有重获新生般的快乐。
逃避,有时候也是新的开始。
正是因为方时茵渴望弥补过去的遗憾,这一行为有可能使本应正常发展的事件偏离轨道,最终致使挑战失败。
过去的遗憾无可挽回,在梦里能做的就是和以前一样,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方时茵想到了些什么,对陈女士说:“妈,我这几天有点累,如果明天早上我很晚没起床,你别叫醒我,让我好好睡个懒觉。”
“行,早点睡吧。”说完,陈女士离开了房间。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快速睡着是否真的会做梦。方时茵决定今晚要熬到极为困倦的时候才睡觉。
凌晨三点的小区,万籁俱寂,家家户户早已沉入梦乡,唯有方时茵的房间依旧灯火通明。
在这份宁静的自然氛围中,方时茵非但没有丝毫困倦,反而愈发精神。
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十月的行州已有了秋风的凉意,微风拂面,带着一丝丝凉爽。
方时茵的家位于三楼,每栋楼房旁都栽种着一排蒲桃树。
尽管已入秋,这些蒲桃树却并未显露出丝毫落叶凋零的迹象,反而依旧枝繁叶茂,生机勃勃。
当夜晚的秋风轻掠过蒲桃树的叶片时,静心聆听,便能捕捉到那树叶间相互摩挲、仿佛在低语的声音。
这个小区颇具年代感,建筑多为红砖楼,楼层最高不过六层,与余海市那些随处可见的摩天大楼截然不同。
行州市的夜晚,少了余海市那份喧嚣与繁华,多了一份朦胧而宁静的美。
方时茵举起手机,拍下了一张天空的照片,画面中黑压压的一片,几乎什么都看不清。尽管如此,她还是选择用这张照片并附上文字——“行州的夜晚”,发在朋友圈。
很快就有一条评论跳了出来:[你回行州了吗?好久不见了。]
这条评论的备注是“秦雪汝”。
秦雪汝是方时茵在行州工作时的同事,两人年纪一样大,因此那时彼此之间关系不错。
从方时茵离职前往余海市后,两人的联系便逐渐变得稀疏。
夜已深,刚发朋友圈就有如此迅速的评论,看来秦雪汝也是个深夜未眠的“夜猫子”。
方时茵回复:[嗯,好久不见。]
秦雪汝并未在朋友圈回应,而是将对话转至了微信聊天窗口:[这么久没见,明天要不要见个面?]
紧接着,她似乎意识到时间已跨过午夜,连忙更正道:[不对,现在已经过了0点,今天要不要见个面?]
确实很久没见了,也很久没有聊过天了,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不知道对方是否有所变化,聊天时会不会感到尴尬。
方时茵内心有些犹豫。
她担心许久未见,聊天氛围能否如从前那般自然,怕彼此会感到不自在。毕竟,这些年大家接触的环境和人都已不同,能聊些什么话题呢?
经过再三犹豫,对于这位久未联系却突然提出见面的朋友,直接拒绝似乎也不太好。
最终还是回复了秦雪汝。
方时茵:[嗯,你定个时间吧。]
秦雪汝:[晚上6点怎么样?一起吃个饭,就去谷鹅商城附近的百夜自助火锅店。]
方时茵:[好。]
时间已不早,方时茵意识到如果再继续熬夜,恐怕第二天就要顶着黑眼圈去见几年未见的好友了。
于是放下手机躺在床上,还是熬了好一阵子才渐渐睡了过去。
这一夜,无梦。
第二天,方时茵一直睡到中午十二点多才醒来。不出所料,黑眼圈还是爬上了她的眼眶。
但好在并非束手无策,决定用化妆来弥补精神的不足。特别在黑眼圈处多加了几层遮瑕,力求看起来自然而不失神采。
在镜子前左顾右盼,经过一番修饰后,精神面貌确实好了许多,于是满意地出了门。
假期的谷鹅商城人头攒动,恰逢饭点,更是热闹非凡。
方时茵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觅了好一会儿,终于见到了秦雪汝。
秦雪汝还是老样子,打扮随意洒脱,一如既往地不喜欢化妆,总是素颜示人,这份自信与自然令人钦佩。
尽管昨晚秦雪汝也熬夜未眠,但素颜的脸庞上却找不到一丝黑眼圈的痕迹,皮肤状态良好得令人羡慕不已。
两人打完招呼后,便一同朝火锅店的方向走去。
店内看起来座无虚席,幸运的是还有空位,免去了像其他店那样在门外排队等候的烦恼。
秦雪汝与方时茵在座位坐下,不久,服务员就端上来热气腾腾的锅底。
“你结婚了吗?”秦雪汝边问边将刚取的自助菜品放入锅底中。
“还没呢。”
“我结婚了。”
“什么时候的事?恭喜啊!”方时茵的眉眼微微上扬,显露出几分惊讶,随即转为微笑,真诚地送上祝福。
回想起当初离职时,秦雪汝还没有男朋友,没想到短短三年多时间,她竟已步入婚姻的殿堂。
“不过,已经离了。”秦雪汝说这话时,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仿佛这段婚姻对她而言并无太多伤感。
“啊?”方时茵笑容收回,想撤回刚才那句恭喜的话。
秦雪汝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表情变化,然后轻描淡写地单手拉开啤酒罐的拉环。
拉坏响起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她举起啤酒,喝了一口,缓缓说道:
“我和他是在两年前一个朋友聚会上认识的。他特别主动,走过来跟我聊天,那口才,真是让我感觉跟他有说不完的话。”
“我们有很多共同的兴趣爱好,也很合拍,没多久就确认了恋爱关系。他比我大七岁,特别会照顾人,心智上也很成熟。但问题就是,他家里催得紧,希望他早点结婚。”
“我们就这么闪婚了,只领了证,连婚礼都没办。他家在农村,有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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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有个哥哥和妹妹。他自己呢,在城市里还没站稳脚跟,没房子,所以我们领证后就挤在出租屋里。”
“他哥结婚早,但家里没男孩,他妈就整天念叨着让我们也赶紧生,最好是生个男孩。”
“可我才工作没几年啊,就要面临回家生孩子的境地,况且我们经济状况也不稳定,这时候要孩子,我真的没准备好。再加上他家那重男轻女的观念,让我心里更不舒服了。”
“慢慢地,我们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多,感觉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缺少了些什么,双方都没能做好足够的准备。”
“领证一年之后,我们就和平离婚了。一年多才离婚,我都觉得拖太久了。二十多岁,正是该拼一拼、闯一闯的年纪,我可不想这么早就过上那种围着孩子转的日子,变成别人口中的黄脸婆。”
方时茵看着这个与自己同龄的女孩,心中五味杂陈。
自己多年未曾涉足恋爱,而她却已在短短两年内经历了恋爱、结婚乃至离婚的全程。
秦雪汝再次举起啤酒,轻抿一口后,语重心长地说:“姐妹,我真心劝你,别冲动闪婚,得把对方彻底了解清楚了再做决定。不然,就像我现在这样,被亲戚们说是‘离异女’,说我很难再嫁出去了。”
秦雪汝虽然表面上显得毫不在意,但那份坚强不过只是保护色。
“离异女”这个称谓,对她而言,无疑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痛,尤其是当它被亲戚们用作嘲讽的利剑时。
方时茵曾在网上看到过这样一个故事——
一位经济独立、学识渊博的女人,她年纪尚轻,离异并独自抚养孩子。前往公园相亲角,她自信满满地介绍自己的经济实力和高等学历,那些为优秀儿子寻觅伴侣的大爷大妈们眼中闪烁着光芒,但当她提及自己离异且带着孩子时,那些光芒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几句冷言冷语。
“离异”仿佛成了一种无形的枷锁,在寻找幸福的道路上步履维艰。
方时茵不苟言笑:
“在我看来,离婚和分手本质上没有区别,无非就是离婚多了个‘本’而已。两者都是新的开始。”
“对于‘离异’这个形容词,它根本无法定义你的未来,嫁不嫁得出去也不是靠这个形容词来决定的。”
“还有你那些亲戚的话,别太往心里去。他们说的话,代表不了什么,关键还是看你自己怎么想。”
锅底升腾起的白雾恰到好处地弥漫在她们之间,为秦雪汝提供了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掩护,她的眼底悄悄泛起了湿润。
“小方,菜熟了,吃吧。”秦雪汝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语气轻松地说,“对了,你不是离职后去了大城市发展吗?跟我说说,大城市和我们这个小地方相比,有哪些不一样的地方吗?”
“嗯。”方时茵轻轻应了一声。
两人暂时将那些沉重的话题抛诸脑后,转而愉快地聊起了彼此的近况,随后又自然而然地回忆起了往昔的点点滴滴。
从火锅店走出时,假期带来的旺盛客流量,使得店内依旧座无虚席。
告别之后,方时茵往公交站方向走去。
行至人行道某处,狂吠不止,只见一群人零散地围在那里,议论纷纷,更有几名男子手持工具,神色匆匆地往人群里边快步走去。
这是在当街虐狗?
20. 第 20 章
方时茵走上前去查看情况,发现并非人在虐待狗,而是狗在疯狂地咬人!
现场,女人正被五只狂吠的疯狗团团围住,其中一只体型较大的狗尤为凶狠,正不顾一切地向她扑去,张开血盆大口企图撕咬。
被疯狗攻击的女人用手提包作为防护,但手提包很快就被咬破,包内物品散落一地。
几名男子手持扫把,试图驱赶这些疯狂的恶犬。
体型较大的领头狗专注于攻击女性,其余四只则对周围的群众狂吠不止,场面十分混乱。
众人从未见过狗类如此失控,着实令人恐慌。就连拿着扫把的那几名男子,面对处于如此疯狂状态的狗,也不禁心生畏惧。
一张卡片从被咬破的手提包中掉落出来,那是一张带有余额显示屏的银行卡。
在模糊的光影中,隐约可见那张银行卡上的余额显示为负数,令人咋舌。
当方时茵想要靠近一些,以便能更清晰地看清那张掉落的银行卡时,突然有人从后边猛地一拽,把她从里边拉了出来。
方时茵惊讶地回头,看向那个紧紧抓住自己手臂的人。
“詹之逸?”
詹之逸拉着她远离那群疯狗,同时嘴里说着:“危险。”
一群失控的疯狗,对过往行人构成了严重的安全威胁,警方迅速响应并赶到现场。
这些疯狗表现得异常凶猛,难以被有效控制。
状况紧急,警方立即迅速疏散人群,并决定采取更为坚决的措施以保障公众安全——对疯狗进行枪击。
随着枪声响起,五只疯狗纷纷应声倒地。
然而,那名被疯狗袭击的女人已经遭受了严重的伤害,身体被咬得血肉模糊。
围观人群目睹了她遍体鳞伤的模样,眼睛的视线恨不得能自动打上马赛克,以减轻这残酷画面带来的冲击。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被狗当街咬死了。
这血腥的场面,方时茵本能地紧闭双眼,身体里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恶心感,强烈的呕吐感涌上喉头。
詹之逸见状,温柔地轻拍着她的背部。
经过一番干呕,什么也没有吐出来,只是心中的不适难以平息。
“好点了吗?”詹之逸仍轻轻拍着她的脊背。
方时茵脸色煞白一片,响起沙哑而颤抖的声音:“你怎么在这?”
“我刚才在马路对面,看到一个人影很像你,就过来确认一下。”詹之逸环顾了一下四周,“那有家便利店,过去休息一会儿吧。”
走进便利店,两人来到窗边休息区坐下。詹之逸随即去买了一瓶矿泉水,细心地将瓶盖拧松递给方时茵。
“你刚才离那群疯狗这么近,很危险的。”
方时茵眼里无神,目光透过面前的落地玻璃窗,眼里没有特定的焦点,缓缓开口:
“刚才那个女的,她好像也是梦境挑战者。我看到她掉落的银行卡,也有余额显示功能,模糊间看见余额显示为负数,所以才想要上前看清楚一些。”
“昨天早上我看到一则新闻,里边提及到的男子,曾在我的梦里出现过。新闻里说他在出租屋内去世,目前看来没有他杀迹象,死因尚未明确。”
“银行卡余额变成负数,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刚才那几只疯狗看起来像是无主的野狗,它们对围观人群只是恶狠狠地狂吠,并没有要攻击的意图。但它们却像锁定了目标一般,只攻击那名女性。
回想起这触目惊心的一幕,方时茵连忙喝了几口矿泉水,试图将涌上心头的恶心感与呕吐感压制下去。
詹之逸凝眉,“这梦境挑战似乎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和危险,还是要小心为妙。”
“你说,我们会一直这样,抱着生命危险一直挑战下去吗?”
这是袁舒杭之前在高铁上向方时茵提出的问题,如今她将这个问题转而询问詹之逸。
面对这样一个没有确定标准答案的问题,詹之逸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方时茵:“你相信命运吗?”
方时茵脸上露出了几分疑惑的神情。
他拿出手机,打开一款名为“答案之书”的小程序,让方时茵把问题输入进去,随后点击下方的“寻找答案”按钮。
不一会儿,屏幕上缓缓浮现出一行字:有充分的理由保持乐观。
“即使身处挑战与困境之中,乐观的人总能发现其中的希望与机遇。”詹之逸依据自己的理解,对“答案之书”给出的答案进行了一番阐释。
“这个小程序……靠谱吗?”
“嗯……这个嘛……”詹之逸的眼神飘忽了一下,“信则有,不信则无吧。”
方时茵牵动了一下嘴角,之前血腥场面所带来的冲击感已渐渐消散。
她感受到,似乎只要詹之逸陪伴在侧,那紧绷的神经就能自然而然地得到舒缓。
这种感觉仿若周身被错综复杂、难以名状的绳结紧紧缠绕,那些绳结恰似沉重的枷锁,坚韧无比,即便锋利的刀剑亦无法将其割断,更别提轻易挣脱。
他却毫不费力地解开了那些束缚的绳结,就好似长久以来困扰心灵的重重枷锁,在温柔的抚慰下逐一消散。
两人走出便利店,先前那片血淋淋的现场,警务人员正细致地勘查着,一丝不苟地收集着相关证据。
那位不幸的女人,则早已被救护车运离,送往了医院。
叫了车回家,车辆平稳地停在了方时茵所居住的小区门口。随后,两人一同下车,詹之逸决定护送她安全到达家楼下。
“五号我就要回余海了,时装秀那边还有些收尾工作需要处理。”詹之逸边走边说,“七号下午六点活动正式开始,我已经和活动主办方沟通好了,到时候你来了就联系我,我带你进场。”
“嗯,我觉得那位模特可能找不到了。”方时茵依据这两次见到梦境挑战者死亡的事件,作出了这样的推断。
在现实生活中,或许有众多的梦境挑战者,他们生活的地方并不局限于余海市,而是来自五湖四海。
就像方时茵、詹之逸、袁舒杭、柳奇洺一样,他们并非余海市本地人,仅仅因为在余海市的盲盒餐厅用过一次餐,便成为了梦境挑战者。
在梦中所见到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是来自不同地方的人。尤其是每逢假期,余海市作为旅游胜地,会吸引大量游客前来,其中或许就有去过盲盒餐厅的旅人。
光是行州市这么小的一个城市,国庆假期期间餐饮业的客流量就如此庞大,那么作为大城市的余海市,其人流如织的景象更是可想而知。
两人行至方时茵家楼下。
方时茵停下脚步,拿出手机,说道:“我打算明天就回余海市。”接着便查看明天的高铁车次情况。
詹之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这么突然?”
方时茵边滑动手机屏幕边解释:
“你还记得柳奇洺提起过的吗?他是看到了宣传单去的盲盒餐厅。现在假期里游客众多,盲盒餐厅很可能借此机会再次发放宣传单,吸引更多的人去尝试盲盒美食。”
“明天回去还算是假期中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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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量应该不会太少,我们或许能撞上它营业的时候,去探个究竟。”
“还好现在大家都处于假期旅游中,还有票能买。”
方时茵毫不犹豫地准备购票。
詹之逸急切地抬起手,悬在空中拍了个空,连忙阻止道:“等等,我和你一起回去。”
“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不多陪陪你的家人吗?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我在这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做,无非就是玩玩手机和老爸喝喝茶,还不如跟你一起回去。”
方时茵点了点头:“好吧。”
购买好次日返程的车票,两人互道“晚安”。
回到家里,陈女士和老方正坐在客厅看电视。
“我买好了回余海的高铁票,打算明天一早就回去。”方时茵说道。
陈女士和老方闻言,面面相觑,在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将目光投向他们的女儿,两人都愣了一下。
陈女士不解:“这才回来没几天呢,怎么就急着要回去了?”
“那个……我还有点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处理。”方时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心虚。
如果说实话,回去是因为想看一家餐饮店有没有开门营业,父母可能会觉得难以理解,甚至觉得有些荒唐。
“明天几点啊?我送你去高铁站。”老方关切地问。
“8点多,我先去整理一下行李。”说完,便转身回房间开始忙碌地收拾起来。
一番整理之后,方时茵打开了“梦中人”的群聊,发送消息:[我已经见到两个梦境挑战者不幸离世了。]
柳奇洺迅速回复:[什么时候?在哪里见的?]
方时茵:[昨天刷到一新闻,一名无业男子在出租屋内去世,这个人我曾在梦里见过。]
紧接着,她又发送了一条消息:[今晚,一个女人和我们有同样的银行卡,她在我眼前,被狗活活咬死。]
柳奇洺半开玩笑地问:[尊嘟假嘟?]
好在柳奇洺已经向身为老板的父亲索要了零花钱,他不仅还清了银行卡的欠款,还额外多存入了几万块钱。
詹之逸:[是真的,今晚那个女的就是被疯狗攻击致死。]
詹之逸注意到了这一点,显然这样的情况并不正常。
狗类一般不会对人表现出如此强烈的攻击性,除非它们被训练或者受到某种刺激去攻击特定对象,抑或是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
野狗在没有任何外界指示的情况下,无缘无故地只针对一个普通女性发狂。尽管有人试图用扫帚驱赶它们,但它们只是狂吠,并未对其他人发起攻击。
那名女性显然不具备同时对五只狗构成威胁的能力,她的遭遇更像是在街头毫无预兆地遭到了疯狗的突然袭击。
柳奇洺:[我觉得咱们都应该考虑买一份人身意外险,正好我有个亲戚是做保险销售的,如果你们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
群聊陷入了沉寂,一片鸦雀无声。
柳奇洺:[人呢?怎么没人说话了?]
柳奇洺:[@袁舒杭,说话。]
屏幕那头依旧没有任何回应,群聊继续保持着宁静。
第二天一大早,方时茵被刺耳的闹钟声唤醒。幸运的是,一夜无梦,得以安眠。
与詹之逸一同返回余海市后,两人先回到各自家中将行李收拾好,计划待到晚上用餐时分,再前往那家充满神秘的盲盒餐厅。
在家中,方时茵拿起手机,开始搜索有关那名无业男子的新闻,急切地想知道他的死因。
21. 第 21 章
搜索下来,没有发现后续新闻,显然尸检鉴定工作尚未完成。
在等待的闲暇时间里,方时茵慵懒地躺在沙发上,漫无目的地刷着短视频,眼皮不由自主地频繁张合,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随着时间的推移,眼皮愈发沉重,让她感到难以睁开。
手机滑落在一旁,屏幕上的短视频仍在循环播放着。
不知不觉中,方时茵陷入了梦乡。
……
睁开眼,方时茵手持刀叉,置身于一家装修风格高雅、艺术氛围浓厚的餐厅之中。
面前摆放着一块完整且略带温热的牛排,显然刚被精心烹制并端上桌不久。
餐厅的中心区域,有人正优雅地演奏着管弦乐。音乐宛如轻柔的羽毛,轻轻飘散在空气中,既不张扬,又恰到好处地营造出一种既高雅又宁静的用餐环境。
一切无不彰显出这是一家档次极高的餐厅。
餐厅内,用餐的仅有两人,一位是方时茵,另一位则是坐在她对面的奇特人物——无脸人。
这位无脸人看起来就像是实体服装店铺中,用于展示服装款式、尺寸及搭配效果的塑料假人模特。
假人模特穿着深蓝色的西装,一看就是高档定制款,每一个部位都紧密贴合身体线条,既不过紧也不过松,穿着舒适且显得更为挺拔有型。
同样,方时茵妆容与发型都极为精致,身着米白低胸吊带连衣裙,如晨光般温暖清新,简约的设计凸显腰线,拉长身形,更显高挑迷人。
首次尝试如此高级的装扮,竟是在梦里,这样的打扮在现实生活里对她而言,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
目光不自觉地游走在周遭,细细打量起这餐厅。视线犹如猎鹰锁定猎物,定格在了那静默无言的假人模特身上。
方时茵注意到,这位假人的西装衣襟上,靠近心脏的位置,别着一个形状是心形的显示器。
显示器里闪烁着像素般的红色数字,这些数字在75至79之间不停地跳动,引人注意。
一位服务员恭敬地向方时茵递上一张精心折叠的贺卡,贺卡上印有雅致的梅花图案,边缘镶嵌着一段垂顺的流苏,为贺卡增添了几分优雅。
轻轻展开贺卡,只见有一行字:
[使对方的心率数值达到120]
假人模特胸前佩戴的那个数字显示器,正是实时显示他心率的装置。
眼前的假人模特正细致地将牛排切分成一小块,但并未有进食的意图,显然是因为它没有嘴巴这一器官。
方时茵仔细审视着面前这个没有面容的假人,反而因为无脸而激发了无限的遐想。
可以幻想他是一位霸气侧漏、财富丰厚的总裁;也能想象成是唱跳俱佳、演技超群的偶像明星;又或是温文尔雅、体贴入微的绅士型男。
“看什么呢?”假人竟然说话了。
他察觉到了方时茵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扫视。
假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透出一股强烈的男性魅力,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其吸引,沉醉于那独特的嗓音之中。
就像是乙女游戏中,霸道总裁那样标志性的声音。
难道是要攻略他?让他心动,直至心率达到120的数值?
方时茵瞪大了眼睛,凝视着假人那张虽无表情却充满想象空间的脸庞,心中已将他构想成了一位迷人的霸道总裁。
“赶紧吃了这一餐,我们再无瓜葛。”假人说出的话语异常冰冷,透露出一种决绝的意味,仿佛是在宣告一段关系的彻底终结。
方时茵才进入梦境不久,一切都还很朦胧,根本没能完全理清眼前的状况。
至于她与假人之间的具体关系,以及当前正处于哪一个阶段,心中充满了疑惑,无从得知。
“看你脸上有点东西。”方时茵回应了他的话。
“有什么?”假人停下了手中的刀叉,语气依旧令人感觉到寒意。
“有点帅气。”方时茵的土味情话脱口而出。
内心瞬间变得如同被万马奔腾践踏过的草原一般,纷乱不已,同时一股莫名的羞耻感悄然涌上心头。
假人怔愣片刻后,冷冷说道:“别以为说了这种话我就会重新爱上你,明天一早,把离婚协议签了。”
听完假人的这番话,方时茵在心底暗自揣测:离婚?不再重新爱上我?这么说,现在的情况是,我和他已经是夫妻,但他却不再爱我,想要离婚?
“为什么要离婚?”方时茵压低声音,试探性地问。
“不爱了。”
冬日的寒风都没假人的这句话如此刺骨。
如果心中对对方已无丝毫情感,那么通过游戏攻略的方式,在短时间内让他心动至心率达到规则规定的数值,显然不切实际。
观察着假人的心率始终未能突破80的平稳状态,加之目前对“剧情”走向的模糊认知,方时茵决定采取逐步引导的方式,试图套出更多信息。
“就算不爱了,也总该有个原因吧?”
仅凭一句轻描淡写的“不爱了”,就要摧毁两人精心构建的婚姻,即便这只是梦境,方时茵也难以接受如此草率的“剧情”发展。
“不爱了,还需要什么理由吗?”假人的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冷漠。
“我看你是爱上别人了吧。”
没有理由的不爱,原因之一无非不就是出轨了。
假人的心率首次攀升超过90的数值,显然是因为方时茵一语道破婚变的端倪而心生紧张。
脑海中迅速闪过自己看过的视频中,那些霸道总裁的剧情桥段。灵机一动,脱口而出:“是我的闺蜜吧,你爱上了,我的闺蜜。”
心率值再次飙升,直逼近110。方时茵的猜测得到了验证。
这种霸道总裁出轨的情节,往往都绕不开身边最亲近的朋友。既然不是与自己的闺蜜有染,假人又怎会因紧张而心率激增至此。
出轨闺蜜行为,在多数文化和社会中,违背了婚姻与友情的底线,成为紧张情绪的导火索。
假人放下手中的刀叉,身体微微前倾,发出了一声悠长而无奈的叹息,尽管他没有鼻子这个器官,但这声叹息听起来却像是从鼻腔中逸出一般。
他缓缓说道:“没错,是莉儿,我爱上她了。”
既然紧张能促使假人的心率上升,方时茵心生一计,决定采用激将法,或许这样能更有机会让他的心率达到120的临界值。
“大哥,你既帅气又多金,这世上美女如云,为什么偏偏是我的闺蜜?”方时茵戏瘾大发,“我是绝不会同意离婚的!”
“离婚后,我会给你和你的父母各置办一套房产,并额外提供300万作为离婚补偿。”
“我在乎的是你那笔钱吗?我要的是让你身败名裂!”方时茵突然高声叫嚷,声音响彻整个餐厅。
优雅的管弦乐戛然而止,服务员们纷纷投来目光,方时茵那震耳欲聋的声音让所有人为之侧目。
感受到餐厅内众人目光的聚焦,可能有些好面子,假人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的心率再次攀升,达到了115。
方时茵趁势而上,用她那雷鸣般的声音继续喊道:“我不与你离婚,你就继续以已婚之身与莉儿偷偷来往吧,我自有办法找人偷拍,将你的丑闻公之于众。你的婚外情,恐怕会遭受网络上各种流言蜚语的攻击,足以让你们两个颜面扫地,遗臭万年!”
“你……”假人被方时茵的话噎得哑口无言。
尽管假人没有五官,无法显露出表情,但能感受到这位假人已是怒火中烧,仿佛即将爆发的火山。
眼瞅着他的心率逼近118数值,胜利在望,只差那么一点点,只要达到120,挑战就算成功了。
方时茵紧盯着心率监测器,心中默默祈祷着那个数字能跃上120。
然而,心率监测器的数值突然回落到97,假人正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那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在关键时刻被硬生生地压了回去。
方时茵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启,半晌没有发出声音。
假人再次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冷静地陈述:“你以为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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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轨吗?你以为我愿意与你离婚吗?这一切的根源,其实都在于你。”
“因为我?”方时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假人将身体缓缓靠向椅背,尽管姿势放松,但背脊依旧挺得笔直,他言辞凿凿地说:
“我曾经深深地爱过你。娶你进门时,我承诺要让你一生无忧无虑,沉浸在奢华与幸福之中,享受生活的每一刻安逸与快乐。我让你放弃那份入不敷出的绘画工作,希望你能为家族延续血脉,生儿育女,能成为传统意义上的贤妻良母,在家中专注于相夫教子。”
“你却坚持己见,不仅不愿放弃那看似遥不可及的绘画梦想,更是在我们共同走过的五年婚姻生活中,你甚至未曾履行起最基本的生育责任。”
“我母亲她老人家为你费尽心思,四处奔波寻找各种能让你怀孕的偏方,只为能助你承担起一个妻子应有的职责和义务。而你,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与她争执不休。”
“反观莉儿,她温婉与贤淑,每次来家里都满怀诚意,为我母亲精心挑选昂贵的营养品。更重要的是,她作为律师,在事业上独树一帜,光彩夺目。相比之下,你那份因梦想而坚持的工作,微不足道,根本不足以与莉儿相提并论。”
“作为商人,婚姻亦是一种投资。而我自然不愿将这份重要的投资,放在一个至今未能给予我任何可见利益回报的人身上。”
作为妻子,面对将婚姻视为投资、将自己视为生育工具的这般丈夫,这番言语足以让方时茵的心率飙升,远超120的极限。
怒火在胸中翻腾,每一次呼吸都在积聚着即将喷发的能量,她的胸膛剧烈起伏,预示这将要爆发的情绪风暴。
方时茵猛地站起,脸色阴沉得可怕,双手紧握成拳,用力撑在餐桌上,内心的愤怒全部倾注于这小小的支撑点。
终于,她胸口中的火山彻底爆发:
“你把妻子看作什么?工具吗?作为你的妻子,却从未被你当作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来看待。”
“你说你爱过,但那在我看来,更像是一种你对自己意愿的强加。婚姻是两颗心灵的相互尊重与融合,而非一方对另一方的供养与被供养。”
“至于绘画,它并非你口中那般微不足道,那是灵魂的寄托和自我价值的体现。在创作的时刻,就已经收获了无法用金钱衡量的满足和快乐。”
“莉儿的优秀与成功并不否认,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生命轨迹与追求。”
“生育后代是夫妻双方的共同责任,而非妻子一人的义务。若妻子能够自立自强,那么丈夫的角色又何在?你母亲为求孙心切四处寻找偏方,但这种做法真的明智合理科学吗?你们的行为,更像是在进行一场无知的试验,将妻子置于风险之中。”
方时茵言辞激烈,愤怒与不满如决堤之水倾泻而出。
她继续说道:
“你这样的男人,莉儿跟了你也是迟早要离开的,甚至可以说,全世界的女人都不会愿意与你有所瓜葛。有几个臭钱就自以为是,真是可笑。”
“你的婚外情想必持续时间已经不短了,怎么不见你直接让莉儿怀孕上位?这样不是更名正言顺吗?又何必搞这出散伙饭,还让我揭穿你的丑事。”
“说到底,没有后代,恐怕问题出在你自己身上。是你自己不行吧?”
方时茵冷笑一声,双臂环抱胸前,以嘲讽的目光注视着假人那张无表情的脸庞。
“是你自己不行吧”这句话如同魔音般在假人的耳畔不断回响,持续地冲击着他的思绪。
假人的脸竟不可思议地泛起了颜色,憋得通红,仿佛被泼上了红色染料。他紧握的双拳,因为过度用力而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心率监测器的数值如同被按下了加速键,疯狂地飙升,每一个数字的跳动都显得那么急促。
原本用于显示数字的心率监测器,显示屏上的数字竟意外地转变为了一个像素炸弹图案,炸弹不停地左右摇摆,像在游戏机里一般。
假人心率爆表。
挑战成功。
梦醒了……
22. 第 22 章
醒来后,方时茵缓缓从沙发上坐起身来,手机依旧静静地躺在沙发上,屏幕漆黑一片,早已没了视频播放的声音。
尝试按了几下开关机键,这才意识到原来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接上沙发旁边的充电口,经过一番等待,终于开机。
手机上显示了好几条詹之逸半小时前的未接来电,同时微信也收到了他发来的消息。
[我到你小区外边了。]
等了十五分钟,詹之逸仍未收到方时茵的任何回复,他才焦急地连续发送了几条消息并拨打了电话。
看到这些消息,方时茵才恍然大悟,意识到已经到了约定的饭点时间,而自己却不小心睡过头了。
她连忙回拨过去。
电话那头,詹之逸的声音显得心急如焚:“喂,你没事吧?我给你发了消息却没见回复,打电话又是关机,我又不知道你具体住在哪一栋,只能在小区里见人就问认不认识你。”
就在接通电话的前一秒,詹之逸还在向小区里悠闲下棋的大爷打听,询问是否认识方时茵,以及住在哪里。
“我看着手机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手机也正好没电。你在小区外边等我一下,我马上出去。”
来不及收拾和打扮自己,随手抓起包和充电宝就匆匆出了门。
小区外边,詹之逸并没有在等待时无聊地玩手机,而是不断地向小区内张望。
“抱歉抱歉,我睡过头了,手机又没电,害你等了这么久。”方时茵一路小跑过来,有些气喘吁吁。
那因睡醒而未经梳理的发丝,此刻显得有些凌乱,甚至有些地方还打了结,她下意识地用手轻轻梳理着散乱的长发。
“没事,我就是有点担心你。”詹之逸脸上不安的情绪瞬间转变为温暖的微笑,“走吧,去盲盒餐厅。”
入了秋,余海市的太阳早早收了班,天空留下一抹温柔的余晖。此时大街小巷的灯光已悄然亮起,为城市披上了一层夜的衣裳。
今晚似乎运气不佳,途中接连遇到好几个红灯。
等红灯的短暂时间里,方时茵目光看向车窗外沿街的门面,语气平静地问道:“你们男人,是不是特别介意听到别人说自己‘不行’?”
车内随即响起两声略显尴尬的咳嗽声。
詹之逸礼貌地回应:“方小姐指的是哪方面的‘不行’?”
方时茵的脸上依旧保持着无波无澜的表情,缓缓转头,目光落在了詹之逸的……下半身。
瞬间领悟了她的意思,眼神快速闪烁了几下,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她是怎么能如此镇定自若地问出这样的问题,而且脸上连一丝红晕都没有。
“哈哈哈,怎么会呢。”詹之逸的喉结轻轻滑动。
有些尴尬,尴尬的不是方时茵,而是他自己。
他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绿灯了。”方时茵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视线重新移回车窗外,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不经意的闲聊。
此刻,她的脸颊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不知是因为后知后觉的羞涩,还是旁边车辆尾灯映照下的错觉。
抵达市中心后,人流量激增,是平时周末的十倍之多。
熙熙攘攘,人潮涌动,这旅游的体验更像是来看人头的。
转入小巷深处,那股拥挤的人潮如潮水般迅速退去。随着脚步的深入,周围环境愈发宁静,与巷子口外的喧嚣繁华形成了鲜明对比,就好像是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依靠红绿灯来判定运气的好坏,这种荒唐的行为似乎“灵验”了,刚才一路上遇到的红灯,换来了盲盒餐厅仍然未开门的“惊喜”。
抱着满怀期待,却又是白跑一趟。
即便是国庆假期这般人流如织的黄金时段,这家餐厅也不把握住商机,属实是不想赚钱。
这家餐厅,是真实存在的吗?不会是个“鬼屋”吧?
想到这里,方时茵不禁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她凑近玻璃窗,试图窥探里面的情况,但无奈这是单向透视玻璃,只能从餐厅内部看到外面,而从外面则无法看到里面。
两人静静地站在盲盒餐厅门外,四周一片寂静,显得格外寂寥。
路过的外卖小哥刚从附近餐馆取完餐,正骑着电动车准备穿越巷子去送餐,注意到一男一女正站在盲盒餐厅那面露难色。
“嘿,你们是来这旅游的吗?这家餐厅没开门,不如你们去别的地方找吃的吧。”外卖小哥热心提醒。
“不是的,”詹之逸对外卖小哥解释道,“我们之前来这儿吃过一次,觉得还不错,以为今天也会开门营业,所以就特地来看看。”
“这样啊?我经常来这附近取餐,可从没见这家餐厅营业过。”外卖小哥回应。
方时茵追问:“从来没见过这家餐厅营业吗?”
“对啊,那块‘暂不营业’的牌子一直挂在门口。这犄角旮旯的地方,根本没什么人来这儿吃饭。这里只适合做外卖,像我常来取餐的黄焖鸡米饭那家店,就因为外卖订单多,生意才好。”外卖小哥边说边看了看手机,“我得赶紧走了,送餐要来不及了,免得超时。”
话音未落,电动车已风驰电掣般驶离了小巷。
连经常来这儿取餐的外卖小哥都说盲盒餐厅从未营业过,更别提方时茵他们只来过几次。
继续前行,一家“黄焖鸡米饭”的招牌映入眼帘,店门口挂着一层透明的塑料门帘,轻掀帘幕,是一张专为已制作好的外卖而设的桌子,便于外卖员迅速取餐,不延误片刻。
店内,老板身系围裙,正忙于烹饪之中。听到外面的响动,他匆匆从厨房走出,只见一男一女正站在门口,显然并非前来取餐的外卖员。
“不好意思,这里不开放堂食,如果想吃东西,只能选择打包带走。”老板解释。
詹之逸一只手轻轻抵着门帘,目光穿过缝隙望向店内的老板,“老板,请问您知道旁边那家盲盒餐厅什么时候营业吗?”
老板闻言,眉头微蹙,回忆道:“从我开店起那家店就一直紧闭大门,算算时间,我这小店都快经营三年了,从没见过它开门营业。”
方时茵:“那它难道不打算把店面转租出去吗?长时间不开门营业,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赚钱的机会?”
老板摇了摇头,显得同样困惑:“说来也真是奇怪,这地段的店面月租5000元,那家餐厅却能如此长时间闲置不用,是怎么维持这份租赁的。即便没有继续租赁,房东也没有将餐厅的招牌拆下,重新招租。”
连这位黄焖鸡米饭店的老板,也对隔壁盲盒餐厅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不解。
尽管盲盒餐厅不营业,但它仍然坚持定期支付着租金。
“月租5000元”这一数字深深吸引了方时茵的注意,与梦境挑战成功所获得的奖励金额不谋而合,同样是5000元。
了解情况,两人向黄焖鸡米饭店的老板道谢后,便离开了。
走出小巷,重新踏入喧嚣繁华的街道,这才是城市应有的热闹景象,与方才小巷中的清冷截然不同。
一个小男孩突然撞到了方时茵身上,他身着一身道士服,两眼水灵灵地抬头望向她。
这是谁家的小孩在玩cosplay吗?
小男孩迅速扶正了自己的道士帽,一本正经地对方时茵说:“姐姐,要不要算一卦?很准的,只要500块钱一次。”
他脖子上还挂着个收款二维码,这孩子究竟是来行骗的还是真的沉浸在了角色扮演世界里。
“不用了……”方时茵婉言拒绝。
“真的不用吗?姐姐,我看你最近似乎经历了不少奇妙的事情。”小男孩说着,又转头看向詹之逸,“哥哥你也是。”
奇妙的事?他指的是梦境挑战吗?他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他真有一手?
正当方时茵满心疑惑,准备开口询问时,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男人,边跑边喊:“小骗子!你给我站住!算个卦说我是天煞孤星,500块钱就给我说了句这么不吉利的话,快把钱还给我!”
见状不妙,小男孩立刻撒腿就跑,跑前还不忘提醒:“姐姐,睡觉别睡太久,该早点醒来了。”
小男孩灵活地在人群中穿梭,身后紧紧跟着那个怒气冲冲、追讨钱财的男人。
看来是个不折不扣的“江湖小骗子”,便没过多在意。
又到了该纠结吃什么的时候,这次方时茵的脑海中不再是“随便”,而是有了想吃的。
走进一家温馨的西餐厅,服务员热情地引领他们至座位,并递上了菜单。经过一番挑选,点了两份牛排、意面以及一份拼盘小吃。
这家餐厅并不高档,没有华丽的装饰,也没有悠扬的管弦乐伴奏,更没有冷冰冰的假人。
梦里世界构筑的场景再完美,也比不上现实生活的情真意切。
不久,牛排端上了桌,服务员轻巧地揭开盖子,“滋啦滋啦”的声响伴随着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詹之逸动作娴熟,迅速而优雅地将牛排一块块切好,每一块都大小适中,方便食用。
“这份给你,我已经切好了。”他绅士地将切好的牛排给了方时茵,言语间充满了体贴。
看着盘中切得整整齐齐、大小均匀的牛排,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在什么情况下睡着后会做梦。”方时茵说道,“这几次我做梦,都是在很困倦的时候,眼睛一闭没多久就很快入梦,或许做梦与入睡的速度有关。”
“你这么一说,我的睡眠习惯还算规律,躺在床上并不会立刻入睡,所以这几日也确实没怎么做梦。”詹之逸鲜少感受到过度的困倦,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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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常出现因困倦而难以支撑的情况。
“就像今天下午,我在沙发上刷着短视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正是因为下午方时茵在困倦至极的情况下睡着了,这才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所以你今天下午做梦了?”
“嗯,所以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我才会……问了你那样的问题。”方时茵轻轻低下了头,这次她没有了从容,反而带上了几分羞涩。
当时詹之逸心中就颇为诧异,按她的性格,若非有特别的原因,怎会突然问出那样令人尴尬的问题。
“你梦到了什么,怎么会……让你往那方面去思考。”詹之逸内心涌起了一丝小小的好奇。
生怕他误会自己,方时茵一股脑儿地将梦中的情景详细道来。
毕竟做梦,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听完讲述,詹之逸的表情变得尤为严肃认真:“同为男人,我绝不会像那个假人一样,做出不负责任的事情,更不会说出伤害自己伴侣的话。”
言语或许可以轻易说出口,但能否付诸行动,谁又能有十足的把握呢。
方时茵对他认真的态度半信半疑,于是借机调侃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听到这话,他原本已经十分认真的脸上,又增添了一份真挚的表情。
詹之逸郑重其事地说:
“我发誓,我有非常认真地考虑过结婚后的家庭生活。”
“生孩子是件大事,但也是让女性承受巨大痛苦的事情。女性的生育权益应该得到充分的理解和尊重,而不是被当作一种义务强加给她们。”
“婚姻本就是两个人共同追求幸福的过程,而孩子,是这个幸福过程中的宝贵结晶。我会非常尊重伴侣对于生孩子的想法和选择,孩子并不是婚姻的必要条件,如果这个结晶降临了,我会非常珍惜并欢迎。”
“同时,不论我的伴侣从事何种工作,只要不涉及违法犯罪的事情,我都会全力支持她的职业选择,因为这是她个人价值能力的展现。而我作为男人,我的使命就是要让我的女人能够闪闪发光,活出自己的风采。”
“如果她担心婆媳之间的争吵,我自己也有套房,可以不和长辈住在一起,避免可能的矛盾。不过我妈是个很好说话的人,我相信这种情况不会发生。”
“我是个非常专一的人,对我来说,感情不是儿戏。一旦选择了对方,我就会全心全意地付出,绝不会轻易改变心意。”
方时茵未曾预料,詹之逸对此能有如此多自己的想法,显然他对此有过深思熟虑。
在与之相处的这段日子里,他并不是那种油腔滑调的人,否则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难以构思出这样一番真情实意的言语。
“你连女朋友都还没有,就已经开始考虑婚后生活了?”方时茵继续以轻松的语气调侃。
“好男人不做无担当之事。”詹之逸挺直身板,眼神中透露出不可动摇的坚定。
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真诚。
方时茵莞尔,“将来你的另一半,一定会非常幸福。”
“那你愿不……”
正当气氛恰到好处,话题也水到渠成之时,詹之逸正欲开口表白,却被一位过路人的打断,让一切戛然而止。
那句未及出口的“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就像是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轻轻掩埋,所有的勇气和期待都暂时隐匿在了雪下。
遇到红灯果真会带来坏运。
“时茵姐!之逸哥!”
路过并打断话题的人正是柳奇洺。
“好巧啊,竟然在这里遇见你们。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余海了?”
方时茵和詹之逸面面相觑,心中同样纳闷,他怎么也这么快回余海了?
方时茵问:“那你呢?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柳奇洺越想越觉得憋屈,嘟着嘴说:
“我爸说我回家就只知道要钱,不想看见我,唠叨了我好久,实在受不了,在家呆了一天,就坐飞机回来了。”
“宿舍里就我一个人,太无聊了,所以今晚出来想自己吃顿好的。”
“你们这是在约会吗?我这个人很识相的,就不打扰你们了。”
没等他们解释,柳奇洺笑嘻嘻地挥着手说了声“再见”,然后像百米冲刺的运动员一样,一溜烟地跑了。
方时茵和詹之逸的目光在不经意间相遇,随后又迅速地移开。
出了餐厅,柳奇洺立刻给袁舒杭发了消息:[你猜我看到了谁?]
袁舒杭:[谁?]
柳奇洺兴奋地打字:[时茵姐和之逸哥!我回余海了,没想到他们也回来了,在吃饭的地方撞见这对小情侣在约会。]
袁舒杭:[他们不是情侣。]
柳奇洺愣了一下,随即回复:[……是我打扰了。]
23. 第 23 章
10月7日,时装秀如约而至。
詹之逸所在的策划团队与“StartFantasizing”品牌活动主办方之间工作沟通顺畅,双方关系也十分融洽。
主办方得知詹之逸邀请了朋友前来观秀,非常热情的准备了一套品牌服装送给这位朋友。
一套黑白配色的小香风连衣裙,既不过分张扬,又完美诠释了时尚精髓。
不愧是品牌服装,方时茵原本就拥有姣好的身材,穿上后更是将曼妙的身姿展现得淋漓尽致。再经过简单的化妆打扮,俨然有了几分时尚博主的风采。
到达时装秀的会场后,詹之逸在场外迎接她并引导入场。
场馆内的中央是一个壮观的T台,T台两侧的观众席逐渐坐满了人。
在这个早秋时节,多数人依然青睐针织服饰作为百搭单品,还有一些追求轻盈的人选择短裤短裙搭配长筒靴,完美衬托出高挑的身材线条。
除了T台作为核心表演区域外,还设有品牌服装展示区,让前来观赏时装秀的观众能够更亲密地接触并深入了解“StartFantasizing”品牌。
会场还贴心设置了拍摄区域,时尚达人们可穿上品牌服饰,在充满创意与时尚感的背景墙前拍摄留念。
同时还配备了商务洽谈区、媒体采访区等多个功能区,满足不同需求。
观众席座位由主办方精心安排,第一排座位紧邻T台,是最佳的观赏位置,主要面向的是时尚界内具有显著影响力的人士。
詹之逸带方时茵到座位后,便去往了后台,专心致志地投入到场控工作中去。
由于是通过“走后门”获得入场资格,因此座位安排在了最后一排的边边角角。
一抹熟悉的身影在这一排中如同磁石般牢牢吸引了方时茵的视线。
只见柳奇洺正与一名女生轻声细语地交谈着,今天的他装扮格外引人注目,就连发型也经过了一番精心的打理,与之前所见到的他格外不同。
柳奇洺身穿的米白色宽松廓形西装外套,剪裁利落而不失随性,内搭的古巴领条纹衬衫更是点睛之笔,巧妙地平衡了成熟与青春的界限,下身则是同色系垂感休闲西裤与小白鞋的搭配。
一次简单的装扮变换,在他身上融合了一种少年特有的朝气与成熟的韵味。
场馆内的灯光逐渐暗淡下来,随后极具动感的电子音乐骤然响起,灯光随着音乐的节奏再次绚烂绽放,时装走秀活动正式拉开帷幕。
主持人优雅地走上台,发表了热情洋溢的开幕词,紧接着开始详细介绍StartFantasizing品牌的深厚背景以及本次时装秀的主题。
设计总监Eran上台,言简意赅地分享了自己的设计理念以及创意背后的灵感源泉,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对即将呈现的作品充满了期待。
随着T台走秀的启幕,模特们逐一登场,身着“StartFantasizing”品牌的秋季新品,每一件单品在经过精心挑选与搭配下绽放出无与伦比的独特魅力。
整场时装秀仿佛是一部精妙绝伦的无声故事剧,在观众眼前缓缓铺陈开来。
模特们身姿挺拔,步伐稳健,不仅展示了服装的极致美感,更让在场的每一位观众仿佛亲身经历了“StartFantasizing”品牌从诞生到成长,再到最终崛起的辉煌历程。
方时茵对设计和搭配并不在行,对她而言,只要是视觉上觉得好看的,就是她心目中的时尚。
眼睛恰似安装了八倍镜一般,紧紧跟随着每一位走上T台的模特,满心期待能在其中找到那个梦中见过的人。
当T台走秀圆满落幕,却并未见到那位波浪卷发女的出现。
对于这个结果,早已有所预料。
观众们陆续离席,分散前往各个不同的活动区域。
柳奇洺正与女生在服装展示区闲逛时,他的肩膀突然被轻轻一拍。
方时茵微笑着向他打招呼:“嗨。”
“时茵姐?你怎么会在这里?”柳奇洺惊讶地转过头,眼前的美女让他目不转睛。
“学弟,你们先聊,我就先去老师那边了。”女生见他们相识,便礼貌地告辞离开。
看着女生离去的背影,方时茵向柳奇洺说明了她的来意:“我是来找人的,但没找到。你呢,刚才那位女生是你的学姐吗?”
“对,她是我的学姐。我们都是学服装设计的,这次时装秀我们学校的学生有两个看秀名额,老师便带着我和学姐一起来了。”
难怪他今天会出现在这里,打扮得成熟的韵味在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与众不同的气质。
“詹之逸也在这,他是本次时装秀活动的策划团队负责人之一。”
“那正好,袁舒杭也回到学校了,等这场秀结束咱们一起去吃点东西怎么样?”柳奇洺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说,“我先去跟老师打个招呼,等会儿和你们一起走。”
说完,便去找老师说明情况。
随着时间的流逝,本次时装秀圆满地落下了帷幕,相关的新闻报道也迅速地在网上发布开来。
詹之逸驾车载着方时茵和柳奇洺,首先前往余海工商大学接袁舒杭,随后再考虑晚餐的去处。
袁舒杭坐进后座,稍感意外,眼前的男人竟是柳奇洺,昔日的活力男大学生瞬间转变为魅力型男。
“怎么了,一直盯着我?被我迷住了?”柳奇洺见她目光紧盯自己,不禁开起玩笑。
她承认,他这样一打扮确实帅气,但还不至于到着迷的程度。
袁舒杭撇过头没搭理他,转而看向前座的两人问道:“我们今晚去哪吃?”
方时茵这次依旧没什么主意,一如往常地回答:“随便吧。”
“那你们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詹之逸转头询问,将选择权交给了两个年轻人。
柳奇洺提议:“去夜店怎么样?”
好不容易精心打扮了一回,不去展示一下真是白费了这一身装扮。
“可是明天还有早课。”袁舒杭有些犹豫,听说那里鱼龙混杂,而且她不擅长喝酒。
“别可是了,”柳奇洺蠢蠢欲动,“我们现在过去,到那儿刚好八点多,玩一会儿就回来。再说我们学校又没有门禁,洗澡的热水十一点半才停,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看着大家,满心期待,“这可是今年最后一个假期了,下次放假就要等到明年元旦。这次我请客,小爷我有钱!”
年长的两人没有反对,袁舒杭对夜店也怀有一丝探索的好奇心,大家对此都没有异议。
在三人无声的默许下,柳奇洺精神抖擞地喊道:“出发!去BACLUB!”
到达夜店时,开场尚早,人流量虽未至高峰,却也因假期的尾声而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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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非凡,不至于冷清孤寂。
一进门,柳奇洺直选择了卡座,并点了一些酒水和小吃。
在这个充满活力的场景里,心跳与音响的节奏共鸣,DJ播放的强烈律动音乐让听觉体验达到了极致,舞池中的男女在霓虹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热情奔放,他们随着音乐舞动身体,尽情享受着这份愉悦。
除了柳奇洺之外,其余三人——方时茵、詹之逸和袁舒杭,都显得尤为拘谨,这是他们首次踏入如此“璀璨夺目”的场所。
他们三人静静地坐在卡座上,品尝着小吃和水果,不时喝上几口鸡尾酒。
过了半响,柳奇洺实在受不了他们这般无趣,自从回到学校已经闷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找到点乐子,怎能轻易浪费这个假期。
他拉着袁舒杭步入舞池,在人群中随着音乐的节拍高高举起双手,肆意地摇摆身体,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舞姿是否笨拙。
而袁舒杭则截然不同,乖乖地站在舞池中央,一动也不敢动,身体因紧张而紧绷得如同钢管,好像随时都能有人上来跳一段钢管舞似的。
她与周围那些穿着清凉、随音乐自由舞动的女孩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柳奇洺见状,贴近她的耳边大声喊道:“跟着音乐跳起来!这里没人会在意你的!就算你穿着拖鞋跳,也不会有人笑你!”
“我不会跳舞。”袁舒杭轻声回答。
“什么?!”柳奇洺没听清。
“我不会跳舞!”袁舒杭提高了音量。
这一叫喊引起了旁边人的短暂注意,但也很快他们再次沉浸回自己的世界里。
夜店内的昏暗灯光和快速闪过的霓虹色彩模糊了人们的视线,让人难以看清彼此的表情。袁舒杭脸上泛起的红晕也在这样的环境下悄然隐匿,无人察觉。
“你把手抬到胸口前,手掌握成拳,然后用肩膀带动手臂随着音乐的节奏上下摆动,同时头也跟着音乐的节奏点头。”柳奇洺耐心地指导。
袁舒杭认真地按照他所描述去做,但动作显得既生疏又僵硬,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小鸡在笨拙地挥动翅膀,还不时地低头啄食一般,十分逗趣。
这滑稽的动作让柳奇洺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的动作像小鸡,他的笑声像只鹅。
柳奇洺迅速拿出手机,将袁舒杭那“小鸡啄食”般的动作捕捉下来。这视频,即便是回放八百遍,他依旧能笑上八百次。
“你录什么?快给我删掉!”袁舒杭试图夺手机以删除视频。
柳奇洺反应灵敏,瞬间将手机收回,紧紧贴在胸口,“不给!不删!”
见她伸手欲夺,他立刻利用身高优势,高举手机。袁舒杭踮起脚尖,伸长手臂,却始终无法触及。
两人的脸庞在不经意间靠得很近,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柳奇洺微微低头,在这昏暗中也能清晰地看见她的脸庞。
奇怪,怎么突然这么热,脸颊竟也莫名发烫。
回想起刚才那看似滑稽的动作,此刻却觉得异常可爱。
少年的脸颊泛起红晕,这份羞涩无人察觉,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柳奇洺收回了高举的手,“删删删,我这就删。”
袁舒杭这才停止了抢夺的动作,缓缓放下踮起的脚尖,稳稳地站回地面。
“我先走了。”袁舒杭低着头,默默走回卡座。
24. 第 24 章
袁舒杭和柳奇洺回到卡座时,方时茵因不胜酒力,已经醉倒在卡座上睡着了。
“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回学校吧,我会在这里陪着她。”詹之逸叮嘱道,“小洺,你要护送袁舒杭安全的到宿舍楼下。”
柳奇洺问:“我们不用把时茵姐叫醒吗?”
“不用,她可能……正在做梦。”詹之逸偏头看向在卡座上熟睡的方时茵。
方时茵喝了不少酒,但酒量不佳,醉意很快就上来了,直接倒头就睡。
按照之前所猜测,如此快速的入睡肯定会做梦。
袁舒杭:“之逸哥,那我们就先走了。”
道别后,两人便一同回学校去了。
随着夜色渐浓,夜店内的顾客逐渐增多,詹之逸始终陪伴在方时茵身旁,寸步不离地守候着她。
在酒精的催化下,方时茵早已醉意朦胧,即便音响播放的音乐震耳欲聋,她也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安然入睡,丝毫不为所动。
……
教室内,整齐地排列着两排单人课桌,每排各有六个座位。方时茵坐在了第二排的最后一个座位上。
最后面的位置视野开阔,前方一览无余。
教室里总共坐着6个人。
两排座位之间的距离隔得很开,方时茵前面的座位以及旁边的座位都空着,只有斜对角坐着人,整个教室呈现出一种独特的交叉就座方式。
讲台上,墙面上的白板清晰写着——学科考试,考试时间:10分钟。
课桌的右上角,也粘贴着明确的信息——考生姓名、准考证号以及座位号。
原来这是一场考试,难怪座位之间都保持着适当的间隔。
没有指明这场考试是哪门学科,若是自己不擅长的,那可真有种误入歧途、走进死胡同的感觉。
更何况考试时间仅有短短的10分钟,一张试卷能否在这有限的时间内顺利完成,不禁让人忧心如焚。
目前还不确定这是有明确规则的挑战还是无规则的挑战,方时茵环顾四周,细心观察,生怕错过任何可能是“规则”的线索。
一男一女从教室正门步入,他们的面部被面具完全遮掩,让人无法窥见真容,但他们的身份却一目了然,因为面具上赫然写着“监考员”三个大字。
走在前方的男监考员手中紧握着试卷的密封袋,那份庄重感,丝毫不逊于高考现场的氛围。
两人行至讲台,停下脚步,胸膛挺起,姿态笔直,宛如雕塑般静默,未曾言语。
台下的“考生”们一脸茫然,对接下来要进行的流程毫无头绪。
坐在第一排第一个座位的女性举手询问:“老师,请问我们这次考试是考哪门学科啊?”
大家对考试学科都显得格外在意,毕竟在座的各位外表上看起来并不像是学生的模样,对于学科知识的记忆早已有所生疏。
其中也不乏例外,坐在那位女性后方,第一排第三个座位的男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名初中生,显得与众不同。
两位监考员对此置若罔闻,他们如同静待指令的机器人,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广播播放起一首悠扬的音乐,随后传来了考前的温馨提醒:
“请考生保持安静,对号入座,考试即将开始。”
“现在宣读考试期间的考场纪律,请各位考生务必严格遵守,确保诚信应考,严禁任何形式的作弊行为。”
“考试过程中,请大家注意:不能交头接耳,应保持考场安静;不能东张西望,应将视线集中在自己的试卷上;不能擅自离座,应向监考员举手示意;不能提前交卷,应等待考试时间结束后统一收卷。”
“考场纪律宣读完毕,如有考生违反,将会受到严格处理。”
“请监考员开始启封试卷,并将考试试卷及考试文具分发给每位考生。”
接收到“指令”后,两名监考员迅速展开分工合作,男监考员负责分发试卷,女监考员则发放文具。
每位考生面前摆放着一张试卷、一支铅笔以及一块全黑的橡皮擦。
这场考试颇为特别,没有答题卡,没有草稿纸,也没有水性笔。哪有如此严肃的考试,却让考生用铅笔在试卷上答题的。
担心考试时间不够用,方时茵拿到试卷后迅速而粗略地浏览了一遍题目。
待她细看之后,终于明白为何这场考试仅限时10分钟了,这些题目都太简单了,不需要10分钟,10秒就能搞定。
这是一张英语试卷,满分为100分,但题目数量却少得出奇,仅有5道填空题,每题分值高达20分。
题目简单直接:
[1、写出英文单词“Hello”所对应的中文意思]
[2、写出英文单词“Life”所对应的中文意思]
[3、写出英文单词“Go”所对应的中文意思]
[4、写出英文单词“Your”所对应的中文意思]
[5、写出英文单词“Work”所对应的中文意思]
随着广播响起:“考试开始,请考生开始答题。”
方时茵迅速进入状态。
按照常规的考试流程,首先在试卷上工整地填写了自己的姓名,根据课桌右上角的信息写下了准考证号以及座位号。
看到准考证号时,不禁觉得这一串数字格外熟悉,是自己的出生年月日。
信息填写完毕,方时茵用了10秒不到的时间,就已经完成了答题。
她在题目的填空线上依次写出了答案:
[你好]
[生活]
[去]
[你的]
[工作]
看来这出题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社畜,上班哪有不疯的,都疯癫到出这样的题目了。
既然已经写完,剩下的时间就是等待考试结束。
方时茵无事可做,看向其他人,他们仍然在低头奋笔疾书。
这试卷,很难吗?
或许有一种可能,既然没有明确指出是什么学科的考试,那么有可能每个人拿到的试卷都是不同的。否则,为什么方时茵已经停止作答,而其他人的手部书写动作却始终没有停止呢?
坐在方时茵右手边斜对角的女生似乎遇到了难题,她不自觉地咬着自己的右手食指关节,这是一种人在紧张或集中思考时常有的下意识动作。
时间在慢慢悠悠地流逝,但在其他考生看来却是在争分夺秒。
广播传来提醒:“距离考试结束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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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分钟。”
方时茵再次抬起头,观察着前方的每一个人。难以置信,他们依然在手不停挥的答题,没有丝毫松懈。
看了看自己的试卷,她认为自己应该算是幸运的,拿到了这么简单的试题。
她相信,只要将试卷交上去,就能拿到满分从而挑战成功。
可是,真的会这么轻松吗?
广播提示:“考试结束,请考生立即停笔,请监考员收卷。”
女监考员负责收取第一排考生的试卷,男监考员则负责收取第二排考生的试卷。
当所有考生的试卷都收集完毕,监考员们便回到了讲台。
随后,广播再次提示:“请考生们有序地离开考场。”
这样应该算是完成挑战了吧?只要走出教室的门……
“坐下!”男监考员的声音铿锵有力。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声吓得不敢动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大气都不敢喘。
女监考员则用最温柔的声线说出了最严肃的话:
“经过观察,我们发现在考试过程中,有考生严重违反了考场纪律,这属于作弊行为。”
“请各位考生在座位上等待处理结果。”
两位监考员离开了教室,并关上了教室的门。
作弊?谁作弊了?
在座的各位彼此间目光交汇,宛如置身一场无形的审讯之中,每个人都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压抑,无人敢轻易打破这份沉寂。
坐在方时茵前面两个座位的少年耐不住性子,起身直接向教室正门走去,尝试将门推开。遗憾的是,门已被反锁,纹丝不动。他转而走向后门,结果亦是如此。
教室内,朝向走廊的一侧是一堵坚实的墙,墙顶镶嵌着一排固定窗。
少年巧妙地利用课桌和椅子堆叠,爬了上去,透过那排固定窗望向走廊外。
随后转身对教室里的众人说道:“走廊外面没有人,看来我们被困在这间教室里了。”
而面向室外的窗户,就好像被牢牢焊住,同样无法开启。
更令人不安的是,从教室里向外眺望,只有厚重的白色浓雾弥漫,犹如无数云朵环绕在建筑周围。
由于浓雾遮掩,无法看见地面,无从得知此刻身处楼层的第几层。
方时茵斜对角的女生面露难色,疑惑道:“这是什么情况?那我们岂不是出不去了?我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家里睡觉,怎么突然就到这儿了?”
女生的这番反应,与方时茵初次踏入梦境挑战时的情景如出一辙。
这名女生难道是初次经历梦境挑战吗?
带着这份好奇,方时茵连忙问道:“你是不是去过盲盒餐厅?”
女生闻言,一脸惊讶,“是啊,我今晚确实去了盲盒餐厅,但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这时,坐在第二排第二个座位的眼镜男开口:“在场的各位,想必都光顾过盲盒餐厅,否则我们也不会齐聚在此。”
“那你们都在余……”方时茵的话还没说完,她想知道的是,在场的所有人是否都在余海市生活。
广播打断了她的话:“经监考员报告,有一间教室内的考生存在考试作弊行为,现将对该教室内的所有考生进行如下处理。”
25. 第 25 章
广播继续播报处理结果:
“请教室内的考生查明考试过程中是谁在作弊。一旦找到作弊者,请敲响教室前门,向监考员举报。无论举报者的试卷成绩如何,举报正确即可通过考试,举报错误则无法通过。”
“考试作弊是对学术道德规范的严重违背,因此,作弊者在本次考试中的结果为‘不通过’。作弊者若能深刻反思,自我检举,那么未作弊的考生将全部通过考试。”
“如果长时间未能找到作弊者,监考员将会进入教室,宣布本次考试所有考生的成绩无效。请大家仔细思考并认真做出判断,找出作弊者。”
教室里的猜疑气氛迅速扩散,悄无声息地渗透到了每一个角落。
刚才广播宣布的处理结果,明确了作弊者在这次挑战中已经注定失败。
大家一同踏入梦境挑战,同步开始考试,每个人都以正常考生的身份参与,应该不存在“作弊者”这一身份。会不会是在某个环节出现了变化,或是发生了意外,才会导致考试局势发生转折,梦境挑战的轨迹也随之改变。
原本应是纯粹的考试,但“作弊者”的出现,让这场考试笼罩在猜疑的漩涡之中。
既然同时身处此地,那么究竟是如何实现作弊的呢?
“初来乍到”的那名女生,打破了教室里的沉寂,大声问道:“到底谁是作弊者啊?请自觉站出来吧。”
其余的五个人依旧沉默不语,都在暗暗地察言观色。
女生继续说道:“那我们就要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吗?”
“如果大家愿意相信我的话,我可以试着带领大家,寻找作弊者。我在梦境中挑战了超过五年时间,多少有些经验。”眼镜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推了推眼镜。
超过五年?
方时茵突感诧异,这眼镜男是有何“金手指”吗?怎会有人能挑战时间如此之长,并且还活生生地站在这里……
抱着怀疑一切的态度,方时茵说道:“那谁又能确定你不是作弊者,故意引导大家走向错误的方向呢?如果作弊者真的想要通过‘自爆’来结束这场猜疑,为何直到现在还没有站出来?很明显,作弊者的目的就是要让所有人都无法通过考试。”
作弊者已经被判定为“不通过考试”,无论是否站出来承认,对作弊者本人来说都毫无影响。
作弊者想要让所有人都“同归于尽”。既然自己无法通过考试,也不希望其他人能够顺利通过。
除非作弊者心怀善意,能够主动承认。
“相不相信我,这是你们的选择。最好是能有办法找出作弊者,否则我们就只能在这里白白等待,直到监考员进来宣布结果。如果全员考试不通过,那就意味着这次梦境挑战必将失败。我是无所谓,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眼镜男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显然他并不在意自己会输这件事。
他那种有恃无恐的态度,让方时茵愈发感到讶异。
这眼镜男究竟有何秘密?
梦境挑战的输赢至关重要。如果赢了,可以获得金钱奖励,这种诱人的福利谁不想拥有,反而如果输了,可能会面临生命的危险。
尽管眼镜男有五年的梦境挑战经验,方时茵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知道挑战失败会发生什么吗?”
刚才查看走廊情况的少年抢先回答:“银行卡余额被扣,幸运的人扣得少,不幸运的人可能会变成巨额欠款。如果还不起钱,那就只能等死。”
“初来乍到”的女生感到困惑:“什么银行卡?为什么还不起钱会死?”
眼镜男解释:“等你这场梦醒了之后,你会收到一张银行卡。如果你在这场梦里找到作弊者,挑战就成功了,银行卡会多出5000元的奖励。如果失败了,就会像刚才那位少年说的那样。”
女生面露惶恐,她只是去盲盒餐厅吃了一顿饭,没想到做个梦竟然会和“死”扯上关系。
除了正在对话的四人,只有那位女生是第一次进入梦境,还不清楚梦境挑战的“规则”。
剩下的两个人,第一排第一个座位的女性和看起来年纪最小的初中男孩,都没有说话,他们应该已经知道挑战成功或失败会带来什么后果。
女生颤抖着声音说:“那我们更应该找到作弊者了啊,我可不想因为一次做梦就这么死去。”
“既然大家现在都一头雾水,没有头绪,那确实还是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来带领我们寻找作弊者的线索。”第一排第一个座位的女性说道。
在这样一个毫无进展的局面下,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眼镜男身上,期盼着他能有找到作弊者的办法。
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后,眼镜男微微点头,说道:“首先,我们只知道有作弊者,但不知道的是有几位作弊者,也不知道是以何种方式进行作弊。”
接着,他开始搬动自己附近的四张桌子,巧妙地将它们拼成了一个“田”字形。
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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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结束后,监考员并未带走试卷,于是眼镜男径直走上讲台,将所有考生的试卷收集起来,整齐地摆放在“田”字形桌子的中央。
见状,大家都自觉地围拢了过来。
“目前,我们只能从试卷入手,逐一检查每个人的试卷,从中找到可疑之处。”
第一张试卷是方时茵的。
“这是我的试卷。”她对大家说。
试卷上的题目非常清晰明了,连初中男孩看了脑门上都要出现三道竖线以示无语。
这些翻译题如此简单,以至于在每个人看来,根本不可能会因此作弊。除非是连小学英语都没有掌握好。
方时茵的这张试卷无法让众人将她与作弊联系起来。
很快,大家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下一张试卷上。
第二张试卷上的考生姓名是“元逍”。少年举起了手,表示这是他的试卷。
试卷上只有一个题目:请画出自己母亲的背影。
这是一道美术考试题。
试卷上并没有完整的画作,因为纸张较薄,上面有大面积不平整的凹陷线条,这通常是铅笔在绘画时对纸张造成的物理性压痕。
此外,还有淡淡的铅笔墨迹,显然是橡皮没有擦干净所留下的。
试卷上,勉强可以看到画作的轮廓。
女生看着试卷上擦得不太干净的墨迹,问道:“好像画得还不错,你是美术生吗?”
元逍摇头否认。
眼镜男质疑:“你的速写人物已经完善了,为什么要擦掉?既然你不是美术生,那为什么会有一些美术功底?”
方时茵:“有没有可能,他是[作弊者]。我从一开始就在想,我们同时进入梦境挑战,这个充满未知的梦境世界,怎么可能给我们足够的时间作弊,除非这个挑战故意制造‘失败’。”
在一个连是什么学科考试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作弊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根本不知道会考些什么。
既然自己无法作弊,那么梦境挑战会“帮助”作弊。
方时茵冷静分析道:
“元逍的试卷可能在发下来时就已经是一幅完整的绘画,他不需要去答题就已经完成了考试。”
“至于为什么要擦去,还擦不干净,可能是因为害怕。这么完美的画不像是你本人所画,所以你想擦掉重新临摹,可惜时间不够,没能重新画上去,因此才会留下原本画作的墨迹。”
“对吗?元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