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的奋斗人生》 1、又穿越 1948年,9月20日晚酉时三刻(下午5点45分) 站在山崖上某一处荆棘丛后头的方大海冷的浑身发抖,可现在的他却一点也顾不上这些,满脑子想的只有一个问题:他为什么又穿越了!!! 是的,方大海已经不是第一次穿越了,记得他最初的那一世……好吧,其实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一个30来岁,靠着送快递混日子的大龄单身汉子,房子租的,车子只有小电瓶,除了现代生活的便利可以回忆,其他的实在是泛滥可陈。 可谁能想呢,一个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居然还有这样的奇遇,一个最多摔一跤的碰撞,竟是让他一下穿越到了大明朝!还成为了一个锦衣卫世家的旁支,还是个暗探!!这可真是…… 所有小说里都说,穿越不搞事儿那是白瞎了机遇,曾经他也这么想,可真穿越了……他怕呀,除了认路特别快,什么技能都没有,还身处最穷困最危险的边境线前端,一个不好那才活过来就立马要翘辫子了!所以什么搞事儿,他全抛脑后了,满心就一个念头:努力活下去。 可惜,时代的大浪不是他一个小人物能抗衡的,身处万历三大征时期的他,即使十分努力的将所有他能触碰到的,可以学的技能都学了个遍,每时每刻都绷紧了神经求生,可最终还是送了命。 就在他穿越6年后,蒙古扣边了! 胸口中箭的那一刻,他以为这会是一切的结束,可谁想眼睛一闭一睁,他居然又活了!!这都什么奇妙剧情,是他死的方式不对?还是开启了无限穿越流的剧本?又或者他成了什么穿越试验品?哎呀,小说看太多也是有后遗症的,看看,随便一想就能出来好几个版本,真让人心里发慌! 方大海双手用力的搓了搓脸,力图让自己冷静一点。等着情绪稍稍冷静了下来,立马集中精神,准备好好回忆一下这个身体的情况。 都说吐啊吐的能习惯,那他这死啊死的,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好歹又能多活一世了,虽然上次多活的一次,时间有点短,可人要知足。 方大海心里不住的安慰着自己,然后开始转起了脑子。 可问题又来了……眼前荆棘丛上闪着光的是什么东西?圆咕隆咚的,在发暗的天色映衬下,显得十分醒目。 中间的点是按钮?边上是转盘?难不成他这是有了个穿越福利?金手指? 方大海下意识的伸出了手,往那圆盘中间点了一下。 “亲,今天您还没有劳动哦?积分0的情况下转盘是不会开启的,请努力干活,下次再来。” 积分?劳动?明白了,劳动换积分,然后积分抽奖是吧?这个他熟啊,好多小说都是这么写的。老天爷爷,可算是有个金手指了,虽然不是签到那种躺赢的,可有比没有强,这次他一定能比上一辈子活的痛快。 咦,他是不是忘了点什么?搜索脑子里的记忆…… “哥,哥,怎么样,那些人走了没?” 啊,是了,他忘了他现在的身份和所身处的时间、环境。 现在的他是京北昌平县东山村的村民,家中老娘去年已经病逝,父亲也在前几日为了在光头党溃军的劫掠中护着他们几个孩子上山躲避儿中枪,倒在了村子里,目前生死不知。至于刚才喊他的人…… 方大海回头看了看从身后山壁的一个小山洞里爬出来的几个孩子,默默地确认了一下。 领头的男孩是他10岁的亲弟弟,叫方大江,后头跟着的是他12岁的娃娃亲小未婚妻何雨兰,此外还有跟在最后,这会儿正被何雨兰小心拍打身上的泥土,半搂在怀里的是他最小的妹妹,4岁的方香草。 哦,忘了说他自己,和前两世同名,还是叫方大海,只是年纪再次缩水,成了14岁。此外,不管是他还是另外三个,都是身形瘦弱,面色发黄,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这开局……好似比他当初在明朝的时候还难了点!!! “哥,你看什么呢?” 方大江感觉自家哥哥有点不对,问他也不答,只一个劲的往他们身上看,难不成爬出来的时候沾上什么东西了? 方大江一遍问一遍小心的检查自己的衣服,家里被那些溃兵搜过一回,还不定少了什么东西呢,如今身上的衣裳可得好好珍惜。 方大海这会儿基本上已经将脑子里原身残存的记忆消化了,对现在的状况也有了了解,有过一次穿越经历的他迅速的反应了过来,知道自己这会儿该干什么了。 “声音轻点,万一那些溃兵上山了呢?你这不是给人送信嘛。” 一听这话,方大江忙不迭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围,耳朵也竖起来好生的听了一阵,察觉没什么动静,这才压低了声音,继续问: “哥,咱们能下山了不?爹……” 说到爹,方大江本就有些发红的眼睛又有些忍不住要掉泪了,后头何雨兰也扭过了头,方香草更是瘪着嘴,差点哭出声。 想到那个用命护着孩子的汉子,方大海心里也有些不好受,虽然他也算是见惯了生死,更经历了生死,可对于这种换命一般的付出依然觉得十分揪心。 回头再看山下的村子,见着那着火的点似乎没有增加的痕迹,还有几处烟火似乎在变小,方大海垂眼想了想,转头对方大江说到: “这样,你在这里护着你兰姐和香草,我下去看看。” 一听方大海要下山?几个孩子立马就慌了,老爹已经生死不知了,这要是大哥再下山去出什么事儿,他们可怎么办?那种即将逝去依仗的恐慌让三个孩子忙不迭的过来拉住了方大海的衣裳。 “哥,你别去,我怕。” “大哥,怕。” 方大江扯人的时候还知道压低了声音,方香草却顾不得了,哭着抱住了方大海的大腿,一叠声的喊怕。兄妹两这可怜样,看的何雨兰难受的不行,咬咬牙,轻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大海哥,我去吧,我是女娃,出事儿也不要紧,你还要顾着大江和香草呢。” “别闹,你要被抓了,那才是真要命呢,放心,我心里有数,不看清楚不会靠近的。” 何雨兰的自告奋勇,让方大海一下想到了这个小媳妇的身世。 他们两家本都是河南的同乡,相识却并不算亲近,只是42年□□的时候,因为一起朝着京城方向逃难,这才相互熟悉了起来,结伴一起走。后来半路遇上驱赶灾民的光头军队,人群逃命四散的大乱里,何雨兰正好就在他们身边,惊慌失措中,下意识的跟着他们跑,至此就彻底和父母亲人失散了。 方大海的老娘是个心软的,知道这当口若是丢下这个孩子不管,那这丫头基本就没了活路,所以就和方爹商量了一下,索性将何雨兰定成了方大海的童养媳,成了家里的一份子,带着一路逃到了这昌平,一养就是6年。 许是因为身边没有亲人缺乏安全感,许是因为对方家灾荒中也没丢下她感恩,许是真的将自己当成了方家已经过门的儿媳妇,何雨兰自打跟方大海定了亲,成了家里的一员,就特别护着家里人。连着方妈生香草的时候做月子,都是她伺候的。所以这会儿一听两个小的哭着说怕,第一时间就将最危险的事儿抗到了自己身上。 可方大海好歹也是成年人的芯子,还有整整6年边疆生存的经验在,怎么可能会让这么一个半大的孩子去干这样的事儿? 手一挥,将几个孩子往那山洞口那么一推,一边扯边上的荆棘丛做遮掩,一边说到: “一会儿我绕个圈,从村后林子那儿过去,那边树多,能遮掩身形,也能听到动静,若是那些大头兵没走,那村子里肯定吵吵的很,若是走了,看下面的情形,肯定少不了灭火的,安不安全一眼就能看明白,到时候若是安全了,我先去看看爹,然后立马就来喊你们。” 几个孩子其实不怎么懂方案是不是可行,可听着好像挺有道理,倒是让他们止住了哭声,虽然依旧有些慌,觉得大哥不在身边,没什么安全感,可想想村子里那中枪后不知道生死的老爹,他们还是强撑着点了头。 “那,那,大哥,你可快些,一会儿天黑了,上山就不容易了。” 咦,这还真是,这会儿可是秋天了,6点多太阳就下山,而他这一来一回……怎么也要一两个小时,这可怎么办?他也有些不放心这几个孩子单独在山上!这会儿可不是后世,山里野兽可是不少的。 “算了,索性你们跟我一起下山吧,一会儿就先藏在林子里,若是情况不对,咱们就重新回到这边,若是安全,就一起走出去。” 不用和大哥分开?那再好没有了,即使有危险,那好歹大家也在一处,能相互壮个胆。 方大江连着应声都来不及,忙不迭的重新往那山洞里爬,然后扯出两个包裹就往身上绑。跟着下山的决心相当坚决。 山边上长大的孩子走山路从来都不是问题,只要将最小的背上,这几个半大孩子下山的速度那是相当的快,不到半个小时,几个人就挪到了村后的林子里。 到了这边其实大概已经能看清楚村子里的情况了,没有吵吵声,可哭声却也没少,火似乎已经灭了,可黑烟依旧有好几处。 看到这个情形方大海心里对于溃兵已经离开已经有了七八成把握,只是俗话说的好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他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稳妥些,选了几颗粗壮的大树,一手一个的将几个人送到了树上藏好。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先去看看。” “大哥。” “放心,动静已经小了,怕是已经走了。等着,一会儿我来接你们。” 方大海安抚了几句,瞧着天色已经开始发暗,心里也有些开始着急起来,一个转身就冲着村子小跑起来。 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那中枪的爹还有没有生机,十有八/九怕是真的悬了。 当然急归急,曾在生死边缘做过暗探的他还是很小心的,即使是小跑,也会借着树木遮掩身形,放轻每一个动作,所以直到他进了村子,到了自家附近,都没有一个人发现。只是这样的小心带来的确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就在他家朝着山林的小路上,方爹一身是血的倒在了哪里,毫无声息,那惊恐的面容上,眼睛还死死的看着山的方向。 这是到死都在担忧他的孩子们啊! 方大海的心猛地就是一疼,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这不是他这样看管生死的人该有的情绪。 是原主残留的灵魂在伤心吗?原来他并没有完全离开! 应该是的吧!方大海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了! 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将方爹的身体摆放成平躺的摸样,方大海将手放到方爹的眼睛上一边往下摸,一边低声应诺: “爹,我们都好着呢,你放心,我会带着弟妹好好活着的,一定将他们养大。” 手滑下,方爹的眼睛闭上了。 “你也放心,爹我会好好安葬,弟妹媳妇,我也会好好照顾,你好生去吧。” 承诺的声音还没有飘散,方大海就感觉自己的身体猛地一轻。 这是彻底离开了?说来他怎么穿过来的?原身为什么会突然死了?对了,他刚过来的时候身体很烫,难不成是烧死的? 方大海对于这个问题很想多琢磨琢磨,只是这会儿时间实在是不合适,他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可以放在这上头了。 就在他站起来,想寻个东西将方爹挪回自家的时候,小路的一个拐角传来了走路的声音。 “谁?谁在那儿?” 2、村中哀 随着声音而来的是同样住在村尾附近的老根叔,拐角战战悠悠探出上半身,手里还捏着把铁铲,一看就知道已经被吓破了胆。 “老根叔,是我,海子。” “海子?” 这个时候的人大多都有夜盲症,在天色暗淡的时候,眼睛能看到的距离很是有限,所以即使相隔并不远,相互之间也需要靠着声音来分辨。 嗯?好像又不对了,怎么方大海能看到?这也是穿越福利?据说穿越的人身体素质会得到提升,要是这么算,这穿了2次……好像还挺占便宜? 无厘头的脑洞一闪而过,方大海重新将注意力都放到了现实上。 “嗯,我回来看看。” “哦哦,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这是……” 老根叔将举着的铁铲放下,一脸庆幸的呢喃,只是这话还没说完,小走几步的他就又停了下来。 刚拉近的距离已经足够他看到地上的尸体,看看方大海,再看看地上已经被稍稍整理的方父……面对刚失去父亲的方大海,这个中年男人一时都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了。欲言欲止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了什么,一脸急切的问道: “海子,你家那些小的呢?” 村子里今天少了好几个人,也不知这孩子……可别一大家子就剩这一个,那也太惨了些。 这会儿方大海已经在周围寻到了两根不长的木杆,这会儿正扯着杂草,准备搓根绳子,好做个简易担架,将老爹的尸体拖回家去。听到老根叔问,手微微一顿,立马头也不抬的就回了一句: “在山上呢,我先将爹带回家,一会儿再去喊他们回来。” 不是他猜忌人,而是这会儿到底还没检查过整个村子,具体情况怎么样,是不是真安全,他可不愿只听说,锦衣卫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根叔听到方大海的话倒是也没多想,毕竟在安全有保证的前提下,不让亲爹暴尸荒野也是孝道,所以他二话不说就凑了过来,准备帮忙。 “也是,这会儿村子里正乱着呢,你家香草那么小,容易被惊了魂。来,我来搭把手,你这是要做抬杆?” “嗯,我人小力弱,这样也好拖着回去。” “嗨,你早说呀,不用忙乎这个了,隔壁老冯家大门被踹在了地上,正好得用,先用来抬人吧。” 老冯家?就是小路边上这一家?这倒是挺近,可…… “这不好吧,人家怕是会嫌弃晦气。” “什么晦气不晦气的,他们家的人昨儿就扔下房子,投靠亲友去了。嘿,你别说,这走的还真是时候,正好避开了今儿这祸事,不知道走了什么大运。” 这么巧吗?就隔一天? 方大海下意识的起了疑心,暗暗将事儿记在了心里,准备等着手里的事儿处理好了,再查一查。 “那就先借他们家的门用用,大不了一会儿将我家的大门和他换了。” “对咯,都这时候了,什么也没赶紧将你爹安置妥当要紧。走着,你去拿门板,我去帮你喊几个人。” 方大海这村子是个杂姓村,其中小半还是各种逃难人家,彼此间没什么血缘亲情,按说没人搭手也是理所当然。可咱们国人有一点特别好,那就是但凡遇上了生死大事儿,哪怕以前有仇呢,也不会吝啬帮忙。这或许也是为什么咱们这个文明哪怕饱受劫难,几经沉沦,依然能从绝境中崛起的缘故。 你看这不是,方大海刚将那门板拖到自家亲爹尸首的边上,村中方向就来了好几个人。 “真是老方!” “我还以为他逃了呢,不想竟然在这里没了。” “别说了,赶紧搭把手把他带回去吧,好歹也让他最后在家待上一晚,看看孩子。” 有了这些村人的帮忙,确实让人省心省力,方大海连着上手都不用,一会儿的功夫,就回到了自家,老爹也躺在了堂屋最中间。 与此同时,因为来了好几个熟悉的邻里,方大海自然也借机好好的问了问村中的情况,对应着他刚一路走来看到听到的动静,大致明白了现如今的安全度。 溃兵确实已经走了,但村中损失却很是不小,有五户人家折损了人丁,还有三户被点燃了屋舍,全村几乎每一户都被搜刮了一遍。但像是方大海家这样的却不是村中损失虽大的。最倒霉的还要数村中的地主--付家。 “付家没了?怎么会?” 方大海是继承了原主记忆的,所以他知道这个付家说是地主,其实也就不到30亩地,堪堪能被称一声富户而已。毕竟这里是京城边上对吧,几百年的老规矩了,附近的地那就是贵族官宦,有钱有势人家的自留地呀,寻常百姓有钱都没有下手的机会。所以能攒到个三五十亩,那都能算一声本事了。特别是在连年战乱,京城城头大旗换了无数次的年月,能包住家产到这时候,付家人那一手苟的本事,方大海想一回都要赞一回。 如今你说,这样的人家,躲过了各路军阀,躲过了鬼子,什么都遭遇过了,然后今天就因为不到一个连的溃兵没了??这事儿听着不现实呢? “是没人了,不是全没了,就是……付家老太太被溃兵吓到,当场倒下就没起来,付老爷倒是挺能耐,报了好几个大官的名字,让自己和两个儿子的命没了危险,可他家不只有他们三个,还有个闺女,今年刚15,还有几个贴身丫头,也正是最水灵的年纪……” 难不成还被强了?这都成溃兵了,不一门心思搞钱逃命,还有心思搞这个? “付老爷说那大姑娘已经许了人,丫头是陪嫁,这话原本也就是拉个虎皮,谁想这些溃兵竟正好是他说的那个什么营长的人呢,这下好了,直接就全家被裹挟着带走了,说是要帮着送嫁,连着家里的粮食细软都一并全带走了。” 老根叔说这个的时候,满脸唏嘘,其他在场的也一个个叹着气摇头。 哪怕是他们这些个睁眼瞎都知道,这被裹挟过去的下场只怕不会太好,最好也就是赔了姑娘,换个全家的活路,家产基本全打水漂了。若是一个不好,那全家倒是就此死在一块儿了。 他们唏嘘着这村中最好人家的未来,方大海呢,虽然也感觉这世道乱的让人心里难受,可心下更多的则是放松。 乱世里,死人那是最常见的事儿,他早就看多了,没那么多的怜悯可以给不相干的人。有这功夫,还不如多想想自家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更要紧。 “哎,付少爷人多好啊,去年买我爹做的木桶还多给了几个钱呢,但愿老天保佑他们逃过这一劫。” 方大海从众的跟着可惜了一声,随即就抛到了脑后,一脸诚恳的冲着帮忙的几人鞠了个躬, “对了老根叔,石头叔,大田伯,长生哥,多谢你们把我爹送到家,这会儿各家都乱着呢,还让你们忙乎到这会儿,哎呀,怎么这天都黑了,不行,我得赶紧去接那几个小的,夜里山上可危险。” 转折虽然有点生硬,可这话一出口立马就有了效果。 像是老根叔这个最近的邻居立马就主动开始承担起了事务。 “还真是,差点忘了这个,海子你赶紧去,放心,这边我给你看着会儿,对了,家还有点桐油,一会儿就给你爹点上,保证让你爹等你们回来见最后一面。” 嗯?人都死了,还等他们回来?这……虽然知道点长明灯,给死人引路,让死后灵魂多看一眼家里之类的是封建迷信,可这穿越都有了……听着真的很让人心里发毛呀。 即使胆大如方大海这会儿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生出赶紧让真儿女过来守灵的想法。 “哎哎,我这就去,这就去,麻烦老根叔了。” 说话间方大海就开始往门口去,等着出了门,立马加快了速度,一溜烟的就往村后的林子里去。 也不知道那几个小的安全不安全,哎,真是不能想啊,越想越提着心! 3、守灵夜 方大海出了门,其他帮忙的虽没有像是老根叔那样给出什么承诺,可瞧着这狼藉的屋子,看着那躺在门板上一身血污的方爹,到底没撒手走人,帮着老根叔一起,开始清理起了尸体,收拾起了屋子,一边做一边还唏嘘着老方家未来的艰难。 “这几个孩子后头的日子可怎么过?也不知道老方那木匠手艺有没有传给两个儿子,若是没有……马上就到冬天了,可怎么办。” “席子一裹,埋到地里容易,这几个孩子想活下去却难啊,看看这屋子,干净的都快和扫荡过的一样了。” “哎,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海子才14,这家想撑起来可难,不定这一个冬天就……” ............. 所有人都在为方大海发愁,然而方大海自己这会儿却半点没发愁的意思,因为就在他接到了弟妹们,小快步的往家赶的时候,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了了自己的那个转盘,偷偷的看了一眼。 嘿,你说啊,他其实也没干什么,怎么这上头就有了3积分?合着所谓的劳动,那就是干什么都算?只要动起来?要真是这么的,那这能称之为劳动的可就多了。跑步算不算?做饭算不算?洗澡算不算? 明明这会儿正是丧父后最该惶恐悲伤的时刻,方大海愣是嘴角忍不住想要翘起来。 ............... 从听大哥说父亲已经没了的那一刻开始,方大江整个人都处在了巨大的悲伤和恐慌中,往家里去的每一步都带着蹒跚,等到真的看到了自家的屋子那一刻,整个人更是有些傻住了一般,踌躇中竟有些不敢迈步了。 抱着香草,拉着何雨兰的方大海侧头看了看自家弟弟,微微叹了口气,沉着声道: “擦擦眼泪,这最后一面别让爹走的不安心。” 眼泪?他哭了? 方大江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片濡湿,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已经泪流满面了。 “大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要喊大哥,只是下意识的将这个比自己没高多少的哥哥当成了依靠,想听他说话。 “放心,还有大哥在。” 这一句还有大哥在的话,就像是一颗□□,不仅让方大江再也忍不住,大哭着开始往屋子里冲,就是何雨兰也不禁哭出了声来。还有香草,虽然年岁还小,可战乱年间的孩子,哪个会不懂没了的意思?脑袋往方大海脖子上一埋,也跟着哭了起来。 “大哥,我们会死吗?没了爹,我们会死吗?” 这样的年月从来不缺孤儿,早夭的孩子更不乏其数,香草再懵懂,也听多了,见多了,这会儿自是害怕起来,浑身都有些发抖。 “不怕,不怕,大哥会保护你的,香草乖啊。” 方大海轻轻地拍着香草瘦弱的脊背,想了想这孩子的岁数,索性将人送到了何雨兰的手里。 “你抱着她在堂屋外磕个头,然后去厨房待着吧,她太小了,真见了……” 孩子神魂不稳,这一日本就受了不小的惊吓,若是再见着老爹那惨样,夜里怕是会烧起来。这会儿他手里可没有能治病的药物,还是避一避更稳妥些。 何雨兰这会儿哭的都快打嗝了,本就心里不安稳,听了这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傻傻的问: “大海哥,我,我……” 她想说她是儿媳妇,该守夜,可再一想,没过门,好像也不能这么算,脑子一时都有些糊涂了。 看着这半大的姑娘一脸迷茫的样,方大海看了看堂屋里,听着里头方大江的大哭声,低声说到: “先照顾好自己和香草,这会儿什么都没有活下去要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何雨兰自然也反应过来了,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抱着香草就走进了西面的厨房。 方大海看着他们走进屋子,一转头也跟着进了堂屋。 才一进屋,方大海的脚步就停了一下。 屋子里明显有收拾过的痕迹,再看躺着的老爹尸体,衣裳虽然破烂,却明显整理过了,身上血迹也已经擦拭干净。 不用问就知道,这必定是老根叔他们帮的忙。 作为这家的长男,从今日起顶门立户的男丁,方大海第一时间就冲着依然还在屋子里帮忙守着的老根叔几个鞠了躬。 “多谢各位叔伯帮忙,让我爹能走的体面。” 见着方大海到了这份上,还能这么周全,还知道感恩,老实说,几个大人那是真的松了口气。 这一家子都是小孩的情况下,能有个拿的住事儿的,那生机就能多几分,他们这些邻里将来也能少些负担。 不是他们冷血无情,虽然他们看着这些孩子也怜惜、也想尽力帮衬,可这到底不是自家的事儿,而且他们也不富裕,能帮衬的实在是有限的很。当然客气话还是要说的: “都是老邻居了,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不过你爹这……海子明儿村子里没了的都要下葬,你看你家……” 既然方大海能拿主意,那这丧事也不好自己几个擅自做主了,有些话就要说明白,省的帮了忙将来还落个埋怨。老根叔作为第一个搭手的,又一次挑头询问了起来。 “我家跟着一起,好歹让爹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这事儿其实挺简单,就现在这家庭情况,就是想停灵也没条件呀,都没棺材,让尸体就这么在门板上干躺吗?另外,这家里搜刮成什么样,方大海又不是没看见,除了他们随身带的两个小包裹,这家里怕是什么都没有了,下一顿的饭还不知道怎么办呢,也不可能置办什么豆腐羹饭,所以早早入土为安是最利索,最合适的做法了。 “那行,一会儿让石头去招呼一声,明儿一早,我就喊了人过来,给你爹裹席子,最后送他一程。” 邻里间能顾着他们家没大人,帮到这份上,方大海是真的很感激,忙不迭的拉了方大江起来,冲着几位老邻居跪下磕了个头,又行了一个丧家的礼。 “给叔伯哥哥磕头了,这大恩大德我方家兄弟一辈子都不敢忘。” “哎,别这样,赶紧起来,起来,哎,苦了你们兄弟了。” ............ 被夜色笼罩的东山村这一晚到处都是隐隐的哭声。方大海坐在堂屋方爹的灵前,虽然守着火盆,却依然心里凉凉的。总觉得这一趟的穿越开局有点不大吉利。 可穿越这事儿自来是有来无回,没有退货重来的。所以即使再怎么觉得心里发毛,有些事儿该想还是要想。 他刚掐算了一下时间点,又很用心的回忆了一下曾经在小视频里看过的京城解放的大致时间,好像……这一年12月,解放军就要围困京城了吧。那这之前,他们这样的地方是不是就先一步会解放?11月?还是10月?不知道会不会有大战,会不会牵连到他们村子? 哎,他当初要是看的仔细点就好了,也不对,就是看的再仔细,经过明朝那么一遭,大概也未必能记得住。算了,先顾好眼下吧,最起码暂时这里应该还算安全。 “噗通。” 坐在一边跟着守夜的方大江瞌睡虫来袭,坐着就迷瞪了过去,以至于一下没坐稳,直接从小凳子上跌了下来,将人一下就摔醒了。 方大江见着自家大哥还在原来的位置靠着门框坐着,揉着眼睛就凑了过去。 “大哥。” “怎么了?摔着了?这样,你学大哥,靠着门睡,这样就摔不到了。” 说话间方大海将弟弟往身边拉了拉,并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住了风口。 “大哥给你挡着,赶紧睡吧,明儿一早还要送爹下葬呢。” 顺手,方大海还将火盆也往里移了移,好让弟弟多几分暖意。 看着大哥这样,方大江心里又是一酸,那种想要依靠的软弱和被照顾的暖意涌了上来,不自觉的人就往方大海身上靠了靠。随即想到自己是个男娃,不该这么没用,逞强的来了一句: “那,那要不我陪你?” “不用,有哥守着就行,你没看我让你雨兰姐和香草都在厨房睡了嘛,赶紧的,闭上眼。” 方大海成人一样的口吻,略带几分命令式的词句其实和以前的方大海差异十分的大,可这会儿方大江却半点没在意,反而感觉特别的安心,所以他听话的闭上了眼睛,缩在方大海的身后,睡了过去。 许是这一日真的累过了头,不一会儿的功夫,这孩子就睡得打起了小呼噜。 见着这孩子真的睡着了,方大海有心想试试自己的那个转盘,看看能抽出什么来,是不是对他们的生存有帮助,可看了一眼厨房,想了想,还是先站起来过去看看。 才小心的推开门,厨房柴堆旁,搂着香草的何雨兰听到动静一下就睁开了眼,绷紧了身子,手里还捏着根粗壮的木柴,像是随时都能跳起来攻击一般。 “别慌,是我。” 见着何雨兰这样,就知道这孩子心里有多不安稳,方大海忙轻声安抚,然后快速走近,好让她看清楚自己。等着何雨兰放松了身体,这才过去帮着在火盆里添了点柴。随后又摸了摸香草的额头,确定没烧起来,就在不多事儿,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屋子,并小心的合上了已经歪斜的门。 站在空旷的院子里,方大海抬头看了看清冷的月色,稍稍闭了闭眼,然后一脸正色的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他的那个转盘上。 “积分:5?能抽出什么呢?” 4、筑新坟 农历8月18的月亮很大,者会儿又没有什么大气污染,在柔和月光笼罩下的村落可视度并不算弱。所以…… 所以当方大海手指一动,转盘开启,转出奖品的时候,哪怕那转盘是个半透明的东西,方大海也能十分确定的看明白奖品是个什么东西。 “本次抽奖结束,恭喜宿主获得5斤红薯!!期待您的下一次点击。” 他这都是什么手气?红薯?哪怕是五斤白米呢,那也比这强啊! 方大海很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想想现在自家的情况…… 因为溃兵来的快,他们离开村子的时候,只来得及带了些随手能拿到的衣物和方爹第一时间找出来的积蓄,粮食什么的还真是半点没顾得上。而家里存的呢,经过这一遭也全没了踪影,说一句弹尽粮绝也不为过。 什么?他们今儿他们回家后吃没吃?这还真吃了,不然几个小的哪里睡得着。只是这吃的不是自家的,而是老根叔送来的,一人一碗薄粥,让他们不至于饿的受不住。 只是俗话说得好啊,救急不救穷,人家这会儿能看在他们一家全是小孩,又是刚没了当家人的份上,照顾上那么一顿,那是人家有情有义,可怜他们。可这之后呢,他们要怎么活?要是他们借着这一点赖上了村子里的长辈们,那可就是他们没脸没皮了。这年头谁家也不富裕不是?所以怎么填饱一家人的肚子,这就成了方大海必须要解决的问题。而从这个角度来看,这5斤红薯来的还真是恰到好处。最起码明天一天他们的粮食有了。 想通了这一点,方大海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准备提取。 等等,他刚抽到的红薯呢?这转盘都恭喜他了,可东西呢?就这么一个转盘,就说了一句恭喜,实物却半点没看见啊! 也不知道这系统是不是在方大海身上驳接了思维链接,这边他脑子刚这么一动,那边立马就有了回应。 “领取奖品请点击转盘下方的仓库键,所有抽奖获得的物品都将被第一时间传送到仓库空间内。宿主请注意,该仓库空间目前大小为10立方,后续可通过抽奖持续扩大仓库空间,请多多劳动,多多抽奖。” 好家伙,还自带空间?有了这个那他能干的事儿可就多了去了。比如这会儿,他的眼睛就不由自主的开始往付家的方向瞄了过去。 记得老根叔说,那溃兵裹挟搜刮了付家一家老小?说如今付家一个人都没了?付老太太还是他们帮着收了尸? 就目前所知的情况来看,经过了溃兵,和收尸的村中人连着两拨的清理,房舍内最起码明面上的东西应该是没有了,可暗处的呢?谁敢说那付家就没往隐秘地方藏点家底? 就他上一辈子他当锦衣卫暗探那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哪怕是再贫苦的人家呢,那也是有仓鼠本性的,地上挖个洞,墙角戳块砖,三五文都往里藏的比比皆是。所以对于付家,他依然十分的感兴趣,他是谁?大明锦衣卫呀!找这些东西的手艺那绝对是最专业的!别人可能找不到,可他绝对不可能空手而回。 而只要是真的搜到了东西……再加上他每天劳动能有的抽奖,日子还能没法子往下过?不定还能借着这解放建国前的这么一阵乱子,给自家以后打下些扎实的根基呢。 比如那些即将逃难的大户人家、比如某些当了耗子蛀虫的单帮……那都可以作为目标的。悄无声息的兜一圈,找到东西就往空间里头那么一藏,嘿,别管外头怎么乱,都牵扯不到他。 什么?你说外头危险?确实,这年头无辜送命的也不少见。可即使是山匪乱军多如牛毛,谁又会打小乞丐的主意?都是为了求生,没油水白浪费力气的事儿可没人干。所以啊,以后他只要不露富,不出头,就能最大限度的保住了自家这一窝子小孩的生路。 心下有了这么一个计较,方大海再看那仓库空间里的5斤红薯,嫌弃的心立马就抛到了一边,还能煞有其事的琢磨一下如今村子里的存粮情况,然后借着月色在自家院子老树边上,偷偷的挖出个坑,将从隔壁无人的院子里寻来的一个不大不小的罐子装满那5斤红薯,然后埋进去。 “咚……” 许是老天爷特别偏爱方大海,这边他刚将红薯装好,将罐子周围的土理出个大概。畅着门的堂屋里,靠着睡的方大江又睡摔啦。 因为倒下来的时候脑袋撞到了门上,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简直和拿着锣在人耳边敲一般的明显响亮,所以当方大海被惊着回头的时候,不仅是方大江自己醒了,就是厨房睡着的何雨兰也被惊醒并打开了厨房那歪歪斜斜的门。 “怎么了?” “哥。” “大江,这是又摔了?” 三个人同时开口,声音叠到一起,响声大的不行,也就是这里是乡下,各家屋舍相隔都有些距离,不然怕是连着隔壁邻居都能被惊醒了。 方大海首先收了声,低头看了看自己刚收拾的罐子,嘴角翘了翘,转头对何雨兰说到: “你醒了也好,来,将这些红薯拿到厨房去,等着天亮了煮上一锅红薯粥,也好吃饱了送爹。” 红薯?什么红薯?家里还有粮食? 方大海的话惊住了何雨兰和方大江,两人瞪着眼,什么瞌睡都没了,大踏步的就往方大海的方向而来。等着走进了,因为夜盲症的缘故,两人有些看不清,还直接趴在了地上,用手小心的摸了起来。等着确定这里真的有个罐子,罐子里有红薯,两个半大孩子那真的是喜极而泣啊。 “咱们家还有粮食?太好了,明天不用挨饿了。” 方大江性子直接,想的呀简单,满心都是为了明天能吃到东西而高兴。何雨兰呢,则是松了口气,对着方大海说到: “我本来还发愁,明天事儿多,估计来不及去后山挖野菜,邻居家一样遭了难,怕是没什么粮食能再借给我们,也不知道这一日要怎么过,如今好了,有了这些,多加点水,怎么也能混上两日。有了这个时间,后山林子那么大,总能寻出点填肚子的东西了。” 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何雨兰这丫头居然已经在为家里的口粮这么算计了吗?方大海看着这个身形比后世10岁孩子还不如的丫头,一时心思十分复杂。作为这个家目前最大的一个,弟妹们心里最后的依靠,自己做的还是少了呀。 到底是刚穿越过来没多久,即使嘴里说着还有他,可行动上也好,心理上也好,还是不自觉的抛开了他们,太独了!不够负责! 方大海心里自省了一番,再开口语气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几分安抚和解释。 “我早就说过有我的。” 听到方大海这么说,何雨兰忍不住露出了几分笑意,一边摸索着将红薯往自己怀里塞,一边说到: “可见长子就是不一样,家里的饭一直都是我做的,我都不知道这里还藏了这么一罐子红薯。” 方大江听到这话也好奇起来,抬头问方大海: “哥,这都什么时候藏的?爹怎么半点口风也不露?” 这话让方大海怎么回答?总不能说他刚藏的吧? “这话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也是才想起来,好像见过爹在这挖坑,这才想着试试,要不你去问爹?” 问爹? 两个字将三人都按住了。还怎么问?人都躺门板上了。 方大海其实说完就后悔了,这话和往孩子心上插刀有什么差别?实在不该的很。所以他忙又添补了一句。 “就这么个年月,爹肯定是想以防万一,又怕咱们说他想太多,平白的让咱们饿肚子,这才瞒着你们。” 是啊,或许就是这么个解释,可谁能想到呢,爹这以防万一,还真是防着了,只是他千藏万藏的存下的东西,自己却没能用上,反而成了他们的救命粮。 想到这些,不管是方大江还是何雨兰回头再去看那躺在堂屋门板上的人,眼泪又忍不住开始汹涌了。 “爹……爹……呜呜,都是我不好,要是我跑快点,你也不会因为怕我落下回来拉我,也不会被那些溃兵看见,被……或许早就跟咱们一起上山了,呜呜呜……” 方大江哭的越来越大声,哭的厨房里的香草也在睡梦中跟着哭出了声,哭的何雨兰也撑不住,跟着蹲下擦起了眼泪,这一院子的悲戚,让方大海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行了,别哭了,大晚上的,没得惊动了邻居们,赶紧的再眯上一会儿,爹还等着咱们送他最后一程呢。” ............ 贫寒人家的最后一程其实很短,也很简陋。 清晨天色刚有些微亮,老根叔就带着两个人过来了。一张草席,裹住了方爹全身,也截断了他这一辈子所有的依恋。等着被人抬出家门,一家四个孩子三步一叩首,五步一哭嚎的送行,就是他在这人世间最后一段路程的配音。 后山山坡上一个大坑,一堆黄土,一块木头碑牌铸就的新坟,则是他在这片天地最后的栖身之所,也是他留给血脉亲人最后的念想。 从此,老方家再无他的存在;从此他也不用再勉励支撑一家的生计;对这个苦了一辈子的男人来说,这或许是他一辈子最轻松解脱的一刻! 5、得有钱 送葬是个很耗费精力的事儿,特别是对这个只有四个孩子的家来说,更是从体力和精神上让他们体会到了深深的疲惫。 “咕噜噜……” 特别是肚子,这会儿都已经开始闹革命了。 方大海坐在堂屋的门槛上,看了看闹出动静的方大江,又看了看日头,好家伙,这都快中午了呀,难怪饿了呢。 “雨兰,做饭吧,中午做稠点,大家都饿了。” 一听要做稠点,本已经站起来的何玉兰顿住了,有些为难的说到: “咱们一共才10个红薯,早上已经用了两个了,这要再做稠点……大海哥,怕是不够两日吃的,要不先混一顿,下午咱们去挖点野菜,晚上再多吃点?” 系统给出的红薯挺标准,一个半斤,童叟无欺。可也因为这样,让何雨兰这个掌勺的很轻易的就看明白了家里目前的困境。 就这么一点粮食,不省着点,这日子可怎么过? “下午还要干活儿呢,不吃的稠点,一会儿干活就该没力气了。” 方大海看了看屋子里那凌乱的样,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昨儿回来天已经黑了,早上又忙乎着送葬的事儿,直到彻底完事儿回来他才发现这个家到底穷到了什么地步,乱到了何种程度。 屋子里连着仅有的几个箱子都被打开了,倒在了地上,一看就知道被翻了个遍。特别是老爹住的那间,放粮食的大缸空的,耗子进去都能哭着出来。炕上的被褥破破烂烂不说,还布满了脚印。这屋子、这家当不好好收拾一遍,他们几个今儿晚上怕是想住都难凑合。 所以下午要干的活儿真的很不少,有些甚至要耗费不少的力气。不过他也知道,何雨兰担心的是什么,所以想了想记忆,方大海挥了挥手,对着何雨兰说到: “就我爹那个谨慎劲,有一个存粮的地方,那就必定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先顾着眼下吧,一会儿我琢磨琢磨,他还能藏哪儿。” 听到方大海说方爹可能还有存粮藏着,别说是何雨兰了,就是最小的香草也送了一口气,能多吃一口谁还能不愿意呢。 “那行,我一会儿就放3个番薯熬粥。” 不过常年窘迫的日子过习惯了,即使想放手来个大的,在何雨兰手里,也不过是将2个红薯变成3个,这增加的量……想想早上和红薯汤没差别的早饭,方大海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哪怕是当初在边关当暗探的时候,他也没惨成这个样子,这第三世实在是有点拉低下限了。 不行,这日子不能这么继续下去,还是要好好的想个法子。首先这粮食的事儿,他虽然不能保证每一次抽奖都能有,可系统也没规定一天抽奖几次不是?只要他攒5个积分就抽一次,想来总能凑出一家四口的口粮的。 此外,钱的问题也要抓紧解决,毕竟这边……村子里的安全性实在是不够,算算京城解放的时间,想想到时候可能会有的战火连天的遭遇,方大海觉得提前进城,是最适合他们这一家小孩的安全需求的出路。 只是京城不是那么好进的,别的不说光是一个落脚的地方就是个大问题。此外,到了京城吃什么呢?在村子里还能想法子从山上找点填肚子的,可进了城之后,除了买没有第二条路。所以他还需要考虑进城之后的营生问题。 哎,要是他在明朝的积蓄能带过来就好了,蒙古扣边的前两天,他还刚盘点过自己的小金库,那床底下的藏钱匣子,他可是存了足足30两银子,另外还有两个金裸子,一块和田玉佩。这样的保值货,放这会儿那也是值点钱的,最起码在京城换个大杂院的两间房应该没问题。 可惜他没福啊,合着第一世算,他真的连着两次都是人死了,钱没花了!这都什么糟心事儿哦! 等等,藏钱?意外?这会儿好像有一家人也遇上了和他一样的问题! 方大海的视线缓缓的转向院墙外的某个地方,眼睛开始亮了起来。 也许,他该寻个时机过去好好找一下! 不,不是寻个时机,而是尽快要走一趟。这世上从不缺有心人,聪明人,像是他一样想到这一点的肯定不会少,若是他不抓紧,那只怕过了今天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想到这里,方大海立即站起了身,对着边上的方大江说到: “你们在家待着,大哥出去寻寻,看有没有吃的东西。” “要我一起不?爹不会埋在外头的吧,那多不安全!”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爹确实不会藏外头,所以家里的天快黑的时候咱们再寻,不然让人看到动静,咱们家怕是会让人惦记上。” 这个方大江懂,他们如今一屋子小孩,最是容易被欺负的。不定还有人想着吃绝户呢,这年头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 “那,那是去挖野菜?大哥,你一个人能干多少?” “你别管了,家里总要留个男人。”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方大江就不多嘴了,虽然他只是个十岁的男人,可也是能身但重任的。 “知道了,大哥,我一定好好看着咱们家。” 方大海看了一眼挺着小胸脯,一脸认真的弟弟,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又小心的从围墙探出头,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后立马窜到正房偏后的一个位置,手一撑,飞快的越过了围墙。 方大江疑惑的摸了摸头,又看了看从厨房走出来,同样被惊了一下的何雨兰和香草,挪动了一下身体,坐到了刚才方大海坐的位置上,脑瓜子里不知道想着什么。 家里的几个毛孩子想什么方大海这会儿可没心思管,满脑子都被可能遗留下来的财富刺激到了,畅想起有可能白捡第一桶金,整个人正兴奋的不行。一路往那付家宅院过去的路上,连着因为身体没有调整过来而有些生疏的暗探手艺都用了起来,一门心思想当吃头一口肉汤的幸运儿。 而这一走,他才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村子居然又三分之一的屋舍已经空无一人了? 这怎么说的?不是说死人没几个吗?怎么突然少了这么些? 还能是什么,自然是被搜刮的没了粮食,觉得留下没有了活路,去投靠亲友了呗。 不过方大海虽然一时没有想明白,可对于这样的现状他心里却是满意的。村子里人越少,他的行动就越是隐蔽,等着真弄到了东西,带回去也更容易。 想到这些,方大海的动作又加快了几分,直到他来到付家后墙的位置,才小心的停下了脚步,然后将耳朵贴到了围墙最上方的位置,开始探听起里头的动静。 或许是因为这会儿还是白天,能聪明的和方大海一样想到付家家底的人,这会儿不敢来,所以方大海听了好一阵,都没听到什么声音。 既然这样,那他可就真的不客气了。 退后几步,然后小跑几步,一个蹬腿,一个攀爬,人一下就窜到了围墙上头,随后再稍稍一个侧身,人就跃进了那宅院里头。 乡下小地主的院子大多都不会很大,3进几乎就是极致,对于这样一点子地方,还是没什么藏东西经验的普通人家,就方大海的本事来说,想找点什么藏起来的东西,那真的是太容易了。 所以没有多久的功夫,方大海就收获颇丰。 主家卧房里那雕花木床的内侧,他找到了一个暗格,收获2根小黄鱼;书房里,他在房梁阴影角落发现了一个巴掌大的木匣子,里头包着两卷的银元,总计100块;后院地窖里,他找到了一扇暗门,从里面发现了3坛好酒;厨房里,瓶瓶罐罐虽然倒了泰半,可搜集一下,油盐酱醋却还能凑出好些。 而除了这些之外,很多大面上的东西方大海同样没错过:铁锅,茶壶,碗筷,咸菜坛子,被褥,棉袄,一切他们家没有的,缺少的,进了京城之后可能用上的,方大海都搜集了起来,让后统统塞到了自己的空间里。 什么?搜刮的太彻底?老话说的好啊,“破家值万贯”,这些个不起眼的东西,若是他们真的去了京城,那重新置办起来,可就不是小数了。老实说,若非系统空间的大小有限,他是真的连着床架子都不想放过。 等着空间差不多填满,方大海也终于走到付家大门的位置,按说都前前后后搜刮了一遍了,这会儿他该赶紧走人了吧?可方大海的心里却依然有些不甘心。 难道付家真的半点粮食都没留下?就这年头,他们就真的只靠着一个地窖藏粮食?不会这么老实吧!怎么都该有个后手才对呀。 这么一想,方大海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正房,这一看……他怎么觉得这房子的宽度,和他刚才在里面走动的尺寸有点不一致呢?难道有夹墙? 嘿,这要真的是这样,那他这一趟怕不是要发一笔大财? 赶紧,重新回到正房再看一遍! 6、大收获 方大海终究是干过锦衣卫的人,在搜东西这方面,敏锐度不是一般的有经验,所以当他有针对性的那么一查,嘿,还真是让他在东卧室的架子床后头,寻到了一个80公分进深的夹墙。 并且随着那夹墙的机关被打开,内里也为他贡献了好大一波的收获。 “好家伙,整整一箱子银元?这,这得有多少?一五,一十,十五,二十……40条,一条50块,那就是2000?” 这会儿方大海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变成银色的了!这么一大笔钱,带到京城的话,足够他们一家四口舒舒服服的过上好几年。 不过惊喜还在后头,随着方大海侧着身子继续往里,他还发现了另外两个不大的箱子,其中一个箱子里,方大海不仅找到了一堆已经被废弃的清朝铜钱,还在里头找出了一盒小黄鱼,足足有10条,这绝对是一笔让方大海都吃惊的大钱。 至于另一个箱子就逊色了些,里头是一些算的上古董的东西,4条一盒的清代老墨,明朝的青花笔洗,一卷郑板桥的小幅墨竹图,一对乾隆年间的景泰蓝笔山。这些听着似乎有些年头,可方大海知道,就目前的世道来说,放外头还真不怎么值钱,乱世的黄金,盛世的古董嘛,这都是老话了。 不过想想付家的门第,在看看今儿这一天的收获总数,方大海还是感觉相当的满意。 哈,就目前自己得到的这些东西来看,那波溃兵怕是没捞着什么好,若非将人一家子都给绑了,老付家还真是未必有多大的损失,这么一看,能在战乱年间活下来的,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只是这么一来…… 方大海看了一眼几个箱子,心下思量了一二。 俗话说,收人钱财,与人消灾。 既然他得了付家这么多好处,那等着他有了余力,怎么也要打听打听付家人的下落,若是有可能,帮上一把,也算是还上这笔钱的人情了。 有了这样的决断,方大海再拿起这些东西的时候,那心情又有些不一样了,只觉得自己这第一桶金的利是发的不是一般的兴旺,唯一可惜的是,依然没有粮食!!! 算了,光是能截溃兵的胡这一点,就已经够爽了!人不能不知足是吧! 只是有个问题……方大海就揉着下巴发愁……这些东西有些占地方啊,他怎么才能都带走呢? 金银古董……这些怎么都不能舍弃,哪怕一时半会儿用不上呢,价值在这里,当做家底还是很有必要的。铜钱……虽然又多又杂,看着特别的不值钱,可万一里头又什么母钱之类的,他要是不拿……以后岂不是要后悔? 想了好一会儿,方大海终于有了决断,只见他先走出夹墙,将被褥衣裳啊,咸菜坛子啊之类占地的东西都从空间里丢出来,放到卧室的地上,然后将原本零星的小黄鱼和大洋放到夹墙里的箱中,一并收进空间里,再将夹墙的机关复原。 等着一切收拾妥当,他又重新整理起坛坛罐罐的,捡着目前不需要的往空间里送,直到再也塞不下,这才收手。随即又跑到院子最前头长工下人住的地方,寻出个两个箩筐,将折叠压缩过的被褥衣裳等放进去。 到了这一步,只要在来一根扁担,方大海就能轻松的将东西都带回家了。唯一的问题是,从正门走……是不是太招摇了点? 方大海看了看天色,又借着杂物,站高了探看了一下周边。 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村子里明显已经开始有人走动了,而且很明显,有人已经在往这边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一样,想来捡东西。 保险起见,他还是继续从后面出去吧! 方大海将东西一挑,迅速往宅子后面而去,等着重新翻墙而过,又挑着东西快速的隐入到后头的林子里,绕着远路往自家的方向而去。 方大海在付家停留的时间其实并不长,再加上他选的时间点够巧,所以当他一路疾行回到自家院子附近时,连着下午出来挖野菜的人都还没出门。 既然周围都没人……方大海抬眼看了一下自己的抽奖系统,嘿,也不知道是不是查探密室算技术工种的缘故,今儿这一个上午的积分竟是出乎意料的达到了10分!! 这么高的数字,不抽奖还等什么?家里可还等米下锅呢! 方大海连着放下担子都等不及,伸出手指迅速的在抽奖盘的中间点了一下。 转盘飞速的转起来,又缓缓的停下,方大海的耳边再次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本次抽奖结束,恭喜宿主获得10斤大米!!期待您的下一次点击。” 10斤大米?哎呀妈呀,额滴个亲娘哎,这抽奖可真是卡到了痒痒肉上了呀! 就如今细粮和粗粮的兑换比,哪怕是不算计着换呢,也能换回30斤粮食,而有了这30斤粮食,就他们家这些小孩儿的小鸟胃,参合上些野菜,能做出多少天的饭?半个月都能凑合出来。 方大海满脸喜色,迅速的将担子放下,将箩筐里早就准备好的布袋子拿出来那么一抖,心念一动,那已经存放到空间里的10斤米就落到了布袋子里头。 随即方大海又将这布袋子往被褥下那么一藏,重新将担子挑起来,飞一般的往家里去了。 方家的堂屋里,番薯粥已经放的有些凉了,方大江站在堂屋门口,深色急切,眉头紧皱,眼睛不转睛的望着大门,撑在门框上的手指,也不自觉的抠挖着。 “大哥怎么还没回来。” 堂屋方桌边,何雨兰搂着香草坐着,嘴上哄着孩子,眼睛也时不时的往门口看,听到方大江有一次问起这个,她回复的话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肯定是吃的不好找,走的远了些,快了,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 明明自己还是个12岁的孩子,可这语气,却十分的娴熟老练。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还真是半点不假。 方大海从围墙边往前头大门处去的时候就听到了他们的话,有心想回应一二,可一想自己身上的东西,最终还是闭了嘴。甚至还小心的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什么人,才加快了脚步,等着到了门口,更是一脚踹开了大门,等着人进了院子,又快速的转身,将门迅速的关上。并在方大江几个想要开口之前,将手指竖到了嘴边,做了一个悄声的暗示。 都是乱世里存活下来的孩子,还是日夜相伴的家人,方大江他们一看到方大海的动作,就默契的闭紧了嘴不说,一个个还动作十分迅速的过来帮忙,将担子抬到了堂屋里头,落在最后的何雨兰顺手还将房门也一并给关上了。 “哥,你这是……去了付家?没人看见吧?” 看,都是机灵人吧!方大江才10岁,这生存智慧就已经比得上现代的大人了。 “放心,中午吃饭的时间外头能有什么人,再说了,我都是从后面林子里绕的,就是有一两个打眼看见影子的,也未必能猜到是我。” 说完这个关键点,耗费了不少力气和精神的方大海端起大方桌上的一碗番薯粥就往嘴里倒,一边吞咽,一边指了指哪个藏了大米的箩筐。 得到方大海这样的明示,孩子们哪里还不知道自家大哥这是得了好东西?就在边上的方大江头一个就将手伸到了箩筐里,然后…… “这,这是精米?没有稻壳,没有沙子?皇城里达官贵人都未必有吧!老天,付家什么时候藏了这样的好东西?居然没被那些溃兵搜走?” 方大海这一趟走的又急又猛,肚子早就饿狠了,喝粥喝的鲸吞虎咽,速度相当的快,方大江这里话刚说完,那边他的饭碗就已经放下了。所以也有了功夫回答自家弟弟的问题。 “藏得特别好,若非我眼尖,又运气好,不小心踢开了机关,这东西还不定藏到发霉都没人知道。” “机关?” “行了,这会儿不是说故事的时候,雨兰,这些米我掂了一下,应该有10斤,原想着拿去换成番薯,棒子面,咱们好多吃几天,可刚回来的时候想想又觉得不对,就像是老二说的,这米太好了,拿出去怕是会闯祸,所以咱们索性奢侈一把,自己吃,你看看怎么安排吧。” 怎么安排?听到说自己吃这几个字,何雨兰心就已经开始疼了?什么人家呀?怎么就能吃上这样的好粮食?太糟践钱了。 “大海哥,这...真不能去换?换成去年的陈粮,可是能换40斤棒子面回来的。” 好家伙,这丫头,比方大海还能想啊,1比4?去皇城根换吗?别一个不好,连人带米都让人给端了。 “咱们家如今没有大人,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就自己吃吧。” “那,那咱们多挖点野菜把,菜多米少,喝的稀点?不然这我下不去手啊!” 这话说的,方大海都无奈了,要按照何雨兰这么说,这10斤怕是能吃成10天的量。这可不行,这会儿又不是闹饥荒,真这么吃,一个个的还能有力气?本就营养不良,还不知道补补,他们怎么去京城? 咦,去京城?他好像没给弟妹们说起过这个打算,这会儿正好啊! “别俭省了,都吃几顿饱饭吧,攒攒力气,咱们还有路要赶。” 这话绝对是个大新闻,一下子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赶路?去哪儿?” “大哥,要去走亲戚吗?” 7、去京城 方大海有心这会儿就将去京城的打算说给弟妹们听,只是他这还没开口呢,外头村子里就动静,甚至隐隐的还有些争吵呼喊。 这是怎么了? 方大海顾不得解释了,忙跑到自家院子门口,从围墙上探头往外看。生怕又发生什么要逃离的灾祸。 不过这一次可不是什么坏事儿,而是有人从付家得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出来时被人看见了,然后……被人叫破后,村子里剩余的人自然就发现了付家这个大副本,然后都开始往那边涌了。 方大海看到这一幕嘴巴都快笑歪了,有了这么一个人顶在前头,后头还有那么多人进进出出的,以后还有谁会查得出来他是第一个?谁会想到是他这么一个小孩得了最大的好处?哎呦,这遮掩的,真不是一般的巧妙了。 对了,他还得补上最后一环。 “大江,你跟我来,咱们去付家也走一圈。” “啊?付家?不是刚去过吗?” “嘿嘿,刚刚哪个不是没人看到嘛,这会儿大家都去,咱们家这么困难怎么能不去?不去岂不是显得咱们有鬼?赶紧的,不定还能得点什么回来呢,我上一趟就一个人,能拿的到底有限。” 一听还能多弄点家当回来,什么一次,两次的,方大江都不在意了,这年头就是一件棉袄,那也是一样值钱的家当,能多弄点,谁愿意错过。 “那大哥咱们快点,不然好东西就都让别人拿走了。” 好嘛,这下方大江比他还积极了! 两兄弟跑着到付家大门口的时候,现场那是相当难得壮观啊,几乎全村的人都来了,甚至还有相互拉扯吵架斗殴的,乱的比菜市场都吓人。 方大海虽然穿越时随身带了武艺,可到底穿越过来时间不长,身体基础条件又差,暂时还没拿起来,边上的方大江又是个瘦弱的孩子,他们没本事,也没那个心思和这些人争,所以方大海想了想,索性拉着方大江沿着围墙一路往后头走,尽量避开所有人。 “大哥,正房东西最好,咱们不去?” “去什么去?值钱的全没了,剩下的不是笨重的家具,就是咱们带不走的东西,拿了有什么用?还不如去找咱们用的上的,实惠。” 用得上的?什么用的上?自然是大车了!他们一家四口人,有女人有小孩,想去京城总不能真的走着去吧,若是那样,那么些家当怎么带走?只要有辆车,哪怕没有牲口拉呢,他们也能轮着将车拉到城里。而且有了这车,后头也能卖出去换钱,让他们明面上多一笔活钱。 做暗探做的很有经验的方大海心里一盘算,立马就罗列出了一二三,往后走的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许是前面正房的好东西晃花了村人们的眼,你别说,这会儿后院牲口棚的地方,愣是一个人都没有,让他们顺利的找到了一辆两轮的推车。 “大哥,那农忙时运粮食的大车怎么没了?” “溃兵带走了吧,毕竟搜刮了那么些东西,总要有个运送的工具。没事儿,这车咱们用正好,大了还未必拉得动。” 方大江听到这个,刚听了前半句有些臭的脸立马就缓和了好些。他也不是那只知道贪的人,想想自家这组成,确实这推车更实用,便点了点头赞同道: “大哥说的对,咱们都还小,力气不够,用这个更顺手。不过,大哥,咱们就选着一样?” “来都来了,只找这个是少了点,这样你先将车往家里推,我去书房看看,若是那些书他们还没动,咱们就要那个,去了城里,那也能卖点钱。” 能换钱的那都是好东西,方大江高兴了,乐呵呵的推着车就往后门的位置去。 见着自家弟弟这么机灵,还知道避开人,从后门走,方大海不禁露出了笑脸,然后转头就往前头人多的地方去,准备堵一堵人,为方大江多争取点时间,并刷一下存在感。 方大海回到前头的时候,村民们大部分都已经分刮好了各自的东西,正搬搬抬抬的往外头去。像是早上还帮着葬了方爹的老根叔,就背着两把靠背椅,手里提着个提篮。那捡便宜的兴奋劲,让这三十来岁就有了眉头竖纹,一脸苦香的汉子露出了难得的欣喜表情,见着方大海还热情的招呼着: “海子也来了啊,赶紧进去搬点,这付家的家具老结实了,带回去十年八年的都不用修,将来你成婚都能用得上。” 嘿,帮他们家盘算的还真是够清楚的。 只是方大海往里那么一看,哈!堂屋里头空的都只剩下墙了,难道让他去搬哪卧室的大床?那他可没这个本事。 “知道了,老根叔,我这就进去瞅瞅。” 说话间,方大海还扫了一眼这院子里剩余的人。有人见着方大海,冲着点个头;有的只顾着自己,看都不看一眼;还有的提着东西不算,还在往厢房等地方找……众生百态之下,没什么人对方大海的到来在意,也没有人怀疑少了什么东西。 这让方大海的心越发的定了! 很好,没人察觉有人先一步搜刮过了。那接下来他就不客气了。 书房里书桌、椅子,以及桌上的东西都已经没了踪影,休息的窄榻也已经消失,倒是那书架还伫立在那里,书本也没有被翻动的痕迹。 对于这样的情况方大海没什么意外。为什么搬东西的村人没人抢书架?因为那东西没门啊,不能存放东西不说,放到厨房都嫌进深太窄,对于底层百姓来说,十分的不实用。而千百年读书精贵的认知,又让他们对文字和书本充满了敬畏,所以这些人下意识的都避开了这些东西。 他人不取,方大海正好接手。想想自己空间里的大小,10立方呢,上次来因为赶时间,只顾着往里头塞,整理的十分粗糙,如今有了这么一个架子……其实发挥一下收纳技能,还是能继续塞进去一些的对吧。 回头看看,外头几乎已经没人,他立马将空间里的箱子往那书架下一塞,然后找出一块布铺在地上,将架子上的书本往上堆起来,再用空间里的东西塞满架子,并一挥手,将整个架子往空间里一收,得,全进去了不说,居然还让空间又空出来了好一块空隙。 嗯,看样子,这10立方的空间他得好好琢磨琢磨,看怎么才能更好的利用好向上的部分。 先不想这个了,方大海将地上堆放好书本的布迅速打结,组成一个包裹,方大海用手提了一下,别说,还挺重。不过背在背上也不是拿不动,既然这样,那他这次的付家之行就该结束了。 方大海背着包裹开始往外走,这时候厢房这边走出个村民来,看着方大海得了那么一大包的东西,疑惑的往堂屋看了看,问到: “正房里还有东西?大海,你得了什么?这么一大包?” “是大家都不要的书本,我想着送到城里,应该也能换点粮食,就拿了。” 这答案显然在这村民的意料之外, “你别说,这还真有可能,你小子,脑子倒是挺快。” “不是脑子快,是来晚了,只能有什么算什么了。” 这话一说,那村民立马想到了方家如今的情况,摸了摸头,目带怜惜的说到: “难为你了,自己才多大,就要当家了,以后有事儿招呼啊,都是一个村子的,能帮一把肯定不会干看着。”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说真的,但有这份心,方大海就感激,想了想,稍稍露了点口风道: “多谢二虎哥了,不过村里糟了难,大家都不好过,还是不给大家添麻烦了,大不了过几日也学走的那几家去投亲就是。” “投亲?” 二虎哥好奇心上来了。 “你家不是逃荒来的嘛,找着亲人了?怎么以前没听你爹说起?” “也是才得了消息没多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死马当成活马医呗,不然还能怎么办?我手艺还没出师,想挣钱都没人雇我,总要想条活路吧。” 这话说的二虎心里都跟着叹气了,点了点头赞同道: “要是能寻到个大人,哪怕穷苦些,未必能养活你们呢,好歹也是个依仗,你这想法没错。” 见着消息已经透露了出去,方大海也没心思废话了,准备再说几句就走人, “二虎哥怎么还没走?我瞧着都空了,难不成你还找到什么埋的了?” “不是,我这是准备拆窗子呢。” 啊?搬空了还不算?还想拆家?你这会不会太过分? “天杀的溃兵,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居然点了把火,这下好了,屋顶没了不说,门窗也都废了,眼见着天都要冷了,不赶紧找东西装上,只要下场雨,我家大大小小的都得闹病。” 哦,要是这样,那你这行为倒是能理解了。可要是这样,那这付家……方大海看了看屋顶,怕是连着瓦片都要留不住了吧。 “那不能,我家那是土坯房,用的大梁细,撑不住做瓦的分量。” 咦,他心里想的居然说出来了?这毛病以前可没有啊,不行,他还是太松懈了,以后一定要注意。 “没事儿,这会儿稻草多,一天就能做出屋顶来,那您继续忙着?我先走了?” 赶紧走人吧,方大海不好意思的加快了脚步。 ................... 书籍看着不起眼,分量是真不轻,加上一直就没吃饱过,所以方大海到家的时候,都已经累的开始喘粗气,眼睛看东西都带着重影。见着方大江已经到家,车也在院子里放着,忙将包裹往那车上那么一丢,一屁股做到了院子的地上。 见着他这样,屋子里正在讲述付家现场如何热闹的方大江忙不迭的就窜了出来, “大哥,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累了,雨兰啊,赶紧的做点吃的,对了,就焖米饭,多多的,再不吃饱,我怕我撑不住。” 这话说的,何雨兰脸色都白了,忙不迭的拉着香草去了厨房。方大江也挺有眼色,转身就舀了一瓢水过来, “大哥,喝水缓缓。” 咕噜噜,一口气喝完一瓢的水,方大海总算是稍稍换过了一口气。见这大哥好了些,方大江也有功夫问那包裹了。 “大哥,这里头是什么?” “书,都是书。” “书?这有啥用?咱们又不识字?” 这是个问题,因为方大海识字啊?要让他装不识字,那好像也挺难的。好在这会儿不用暴露,而且能给的理由十分正当,演技可以,所以只淡淡的看了弟弟一眼,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方大江一眼,低声说到: “我们不识字,还不会卖吗?这东西别看大家都不要,可要真送到城里的书铺,比寻常的锅碗瓢盆可值钱多了。” 咦?能卖钱?还挺值钱? 方大江的眼睛嗖一下亮了。 “值多少?” “不知道,不过我瞧着有好些是线装书,我听人说,这样的一般都能卖大钱,有普通书的好几倍。” 他把书从书架上拿下来的时候确实看到了好些线装的书本,可那是不是古籍方大海其实不懂,也不在意,甚至觉得就付家这样的人家,未必有值钱的古籍。那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因为他要的是这个名头,只要说卖古籍卖了大钱,能让他到了京城后名正言顺的拿出钱来买房子。 你看,这会儿方大江就上钩了吧,听到能卖大钱,整个人都快欢喜傻了。 “那咱们就能有钱买粮食了?” “对,不过这得到城里才行,咱们这附近可卖不上价。” “我懂,城里有钱人多,愿意给高价的也多。那大哥,咱们什么时候去城里?” 嘿,这就成了你急着走了?倒是省了他的口舌了。 “明儿一早天不亮就走,所以今天一定要吃饱,睡好,不然明天咱们可没力气推车。” 说到推车,方大江的笑容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看自家的屋子,想了想先头大哥说的赶路,似乎明白了什么。 “大哥,咱们,咱们是不是以后就不回来了?” “对,咱们去投亲。” 方大海垂头,回想了一下自己从记忆里找到的信息,对着从厨房出来,准备洗咸菜的何雨兰说到: “先头爹得了个消息,说是京城有个厨子叫何毛柱,一手鲁菜做的很有水平。” “何毛柱?” 何雨兰手里的咸菜碗差点跌到地上,眼睛瞪得老大,一叠声的问: “鲁菜师傅?真的姓何?” “对,和你爹何铁柱就差一个字,听说也是乡村大厨出身,从小被亲爹送到京城拜的师傅,爹当时听着,就觉得像是你二叔,只是还没来得及去确认就……” 这消息来的太突然,震得何雨兰整个人都有些懵,站在那里愣愣的呢喃: “我,找到二叔了……” 泪突然就从何雨兰的眼睛里飞流而下,澎湃的像是两条大河。 即使方家对她再好,没了娘家,没了亲人,那种寄人篱下的孤独感,也足以让这小姑娘这几年一直活在惶恐中,满满都是有可能被抛弃的不安全感。所以这个消息对何雨兰来说,哪怕人还见到呢,就已经足够震撼,足够让她惊喜了。 其实方大海也挺吃惊的,特别是从记忆里发现,何家几代都是老家十里八乡有名的乡村大厨。而方家和何家结伴逃难时,何家他那岳丈为了撺掇方家一起往京城方向走,还特意解释说,他有个亲弟弟,早年送到了京城有名的饭店的后厨当学徒。还有记忆里何铁柱的大眼泡长相…… 这和他第一世的时候看到的某本小说类似度不要太高!!!要不是名字不一样,他都怀疑自己是穿到了电视剧里。可惜,不是,不过这不要紧,要紧的是,他从记忆里寻到了这一家四口人新的出路。 想想这时间节点,不去京城,难道在这乡下无遮无拦的地方,等着解放战争大潮席卷而来?虽然这对他个人来说是个不错的时机,若是能趁机加入到队伍里,那怎么也能混个解放前入伍的老资格身份,将来哪怕升不上去呢,也能享受一下特别待遇什么的。 可他这不是还一拖三吗,他要是轰轰烈烈的玩革命去了,这几个连着生存都难得孩子怎么办?一个不小心,就能送几条命进去,这可不符合他当初对着方爹尸体做出的承诺。 所以,虽然这消息含糊的地方挺多,比如具体地址不知道,就知道个饭馆名字,还不确定那饭馆还在不在,可不管怎么说,进京城的理由是有了,其他的……到了京城再说吧!他就不信了,就他这样的人才,这样传承有序了几百年的京城坐地户,到了那儿能活不下去。 “别哭了,赶紧做饭,一会儿吃一顿,半夜咱们再吃一顿,然后剩下的米直接做成饭团,明早带着路上吃,就这里到京城的路,早点出发,中午应该就能进城了。” “哎,我这就去。” 这会儿何雨兰那真是浑身都是力气,走路都开始带风了。 8、初入京 1948年的京城很破,特别是在秋风的吹拂下,那大大小小的战争痕迹,让这充满了历史沉重感的城墙满满都是颓废和萧索。 方大海看着这样的城门,心里不知怎么有些堵得慌。隔了300年,他又一次回到了京城,可这个京城和他曾经的家已经彻底的变了样。 那时候的京城,虽然也经历过叫门皇帝时期的战争摧残,可历经几代的修缮,城墙早就恢复了曾经的肃穆完整,可如今呢?哪怕他还没走近,就已经能清晰的看见城门附近那硕大的炮弹痕迹。 “大哥,这城墙真高,上头还有人?” 方大江这是头一次来这样的大地方,一见到城门就兴奋的不行,眼睛都在闪光。何雨兰也跟着露出了笑脸,满心感慨着: “真结实,住里头肯定特别安生。” 方大海很想告诉弟妹们,啥事儿都不能看表面,这城墙再厚实,那也挡不住人心。可这会儿已经靠近城门了,守着城门收入门钱的兵丁就在前头,他实在不好多话。只好催着他们赶紧走。 “都快中午了,咱们赶紧进去,一会儿还得找地方吃饭呢。” 一说吃饭,坐在推车上的香草第一反应就是捂肚子,她才4岁,最是不抗饿的时候,凌晨吃的那一个饭团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这会儿听到说马上就能吃饭了,哪里还能忍得住,忙回头催促。 “大哥,饿了。” 说话间还砸吧了一下嘴,咽口水的声音不是一般的响。 “知道了,咱们进了城就吃饭。” 方大海将推车的绳索往自己肩头重新挂好,双手一用力,就开始拉着车往前走。 自家大哥都动了,那方大海和何雨兰自然也跟着动了起来,一个在后头帮着推车,一个走到车边,小心的拉住了车上香草的手,以防被人抢了去。 城门口的兵丁早就看到了这一行四个孩子,大中午的,即使是城门口,往来的人也没几个,这一伙儿还是挺显眼的。 “站住,干什么的?” 方大海看着年龄小,内里却早就是老滑头了,听着声儿就知道这两个兵丁是想干嘛,只是别人没直接表示,他就不好太主动,毕竟这脸还是14岁的脸不是,总要顾忌一下人设。 “军爷,我们是来投亲的。” “投亲?就你们几个孩子?投什么亲?” “我爹没了,我们来投二叔,香满楼的厨子。” 一听连着职业和店铺都能说出来,那兵丁倒是信了方大海的话,毕竟后头车里还坐着个一看就刚会说话的奶娃,怎么看也不像是探子什么的。 可这会儿果党形势不好啊,东北华北都丢了,财政吃紧的让他们这些大头兵连着军饷都没了指望,只能靠着自己搜刮过日子。所以哪怕这几个看着没问题呢,也想试试能不能扣点什么出来。 只是再细看一下……衣裳穿的还破破烂烂的,鞋子都露脚指头了,这能搜刮多少?怕是买个烧饼都够呛。哎,有枣没枣的先打几下吧! “听着倒是还行,不过你们这车还是要检查的。” 说话间,两个兵丁已经走到了车边,开始翻动上头的被褥,香草吓得人都开始发抖了,何雨兰忙不迭的将她抱到了怀里。因为这,还惹得兵丁看了好几眼。 好在方大海知道这些小鬼们的难缠,早在出门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准备,几个人穿的是最破烂的衣服,头发也刻意没梳,脸上还用脏手抹了好几下,看着就灰扑扑,不起眼的很。所以即使何雨兰其实长得还行,这会儿也只剩下个半大瘦弱丫头的形象。 可人的形象够糟践了,行李不啊!那上头自家屋子里拿出来的被褥虽然破烂,可底下一层层垫着的却是付家拿来的厚被褥和结实的棉袄,这要是被翻起来,不定就留不住了。这年头这些东西都是能卖钱的。 为了在几个小孩面前不暴露空间,为了尽可能的多带点东西出来,不至于将来拿出一堆来招人眼球,他老费心了,连铁锅都塞到个木桶里藏着,可不能就这么让人给翻出来。 “哎哎哎,军爷,我妹妹小,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说话间,方大海就捏着三张10000元面值的法币往刚说话的兵丁手里塞。 感觉有钱塞过来的时候,那兵丁还挺高兴,可等着低头一看是法币,立马就翻了白眼。 “我说小子,这钱上个月就不能用了,你要给个金圆券还行,给这?上茅房都嫌小知道不?300万才能换1块金圆券,知道不?” “啊?不能用了?” 方大海其实知道这会儿送这个估计过不去,可他不能不给啊,作为京城周围的乡下人,消息不灵通那才是常态,要真给出合适的,那才让人奇怪呢。 所以早有心里准备的他立马演技上身,露出一脸的不知所措,看着他们又要动手,就赶紧开始上下摸索,做出一副找钱的摸样,一边抹眼泪,一边嘀咕: “这钱毛的快也就算了,怎么还会不能用了呢,爹存了好久的,这可怎么好。” 这话可说到所有人心里去了,就是那两个兵丁都忍不住跟着叹了口气。 “可不就是这么说嘛,这上头的大老爷们想一出是一出,闹得我们都快没饭吃了。” 当然感同身受是一回事儿,要钱又是另一回事儿,不能因为你也遭殃了,我就不吃饭了对吧。 所以这两个愣是不动了,就这么站在推车边上,看着方大海找钱,这等着收买的架势不要太明显。 你说他们没看出方大海不想他们翻东西的意思?那不能,天天在这门口守着,傻子都能锻炼出点行为学的真谛来,还能不知道他想干嘛? 可就是知道了又能如何?看看这几个孩子瘦弱的样子,看看他们青黄的面色就知道,穷,真不是假装的,所以能藏什么?最多就是藏了点粮食,或者他们自己以为的值钱东西罢了。真有油水,那人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所以啊,与其他们费力气,在这城门口又翻又抢的,闹得不好看,还不如坐等人自己送点了,还省劲呢。 方大海看他们这样,心里是送了口气的,也终于有功夫从裤腰带上往外真的摸钱了。 你说钱哪儿来的?早就知道这时候货币混乱,城门口还有可能遇上这样的事儿,方大海能没点准备,早在过来的路上,就借着路过城、镇的机会,破开了一块银元,换了一堆铜子了。虽然这铜子跌的也不轻,从最早清末的80、90个能换一块银元,到如今已经膨胀到1个银元兑换400个铜币,可到底是金属货币,在这混乱的关头还算保值,他怎么可能不多预备点。 “军爷,您看,这些成吗?” 方大海期期艾艾的伸出手,露出手心里12个铜子,然后一脸紧张的看着两个兵丁的表情,见他们皱着眉头不悦,忙又伸出另一个手,里头还有10个铜子。 “我这真没有了,给我爹办丧事都清空家底了,就这还是邻居们给凑的路费。” 虽然这钱真的是不多,可两个兵丁对视了一眼,终究还是点了头,边上最近的那个一把夺过方大海手里的铜子,边往回走边挥手。 “行吧,虽然连个大子都没有,全是小铜子,可好歹也够两碗面了,走吧。” “哎哎哎,谢谢军爷,谢谢军爷。” 总算是过去了,白给钱还得给人说谢谢,这遭遇,从来只收过别人孝敬钱的锦衣卫方大海表示,真是头一遭。 过了这看门的小鬼,方大海带着弟妹们就进了安定门。这是从昌平过来往皇城根最近的一个城门,作为曾经的京城坐地户,方大海对这一片真的很熟,毕竟离着帽儿胡同近不是,那可是北镇抚司的地界。 只是这一进城门……这绝对不是他所知道的京城。 沿街到处都是垃圾堆,而这垃圾堆中,还坐着、躺着无数的流民,大的骨瘦如柴,行走费力,小的哭声微弱,气如游丝,说是丧尸围城他都能信。 “大哥,他们怎么了?” “饿的,雨兰抱着香草坐车上,大江,加点力气,咱们赶紧走。” 就他们几个孩子,在这样的氛围里实在是太危险了,若是一个不小心让这些人缠上,他怕都不能活着走出这条街。 何雨兰是经历过□□的人,知道人在饿狠了之后会如何的丧失人性,所以在看到这些人的第一时间就将香草仅仅的搂在了怀里,还很小心的将她的脑袋捂着,生怕吓到了她。这会儿听到方大海招呼,更是二话不说就上了车,并捡起最破的那条被子,将自己和香草都悟了起来。 这个当口越是穷,越是安全! 连着吃了好几顿饱饭的兄弟俩这会儿发挥出了一百二十分的力气,几乎是小跑着,越过了几条街,直到过了孔庙,沿街坐着的人少了,才稍稍缓了缓脚步。 “大哥,那些人……” “应该都是逃荒来的流民,谁想外头打仗不好过,这京城一样也不好过。” 方大海在回忆京城解放的信息的时候就看到过,说是因为外头打仗的缘故,京城聚拢了无数的流民,可到了京城这些人也没什么活路。 因为物价失控,又有不法商贩囤居奇货,腐败政府在法币和金圆券上的收割,以至于收容流民的例如孔庙、雍和宫等场所内日日都有人饿死,尸体一车车的往城外拉。 可这知道和看到是两回事儿。即使他也算是经历过战争,亲眼看到过封建王朝统治下贫民的挣扎求生,可这种人祸……难怪后来我军进城会受到那样的欢迎,这是果党自己将人心推到了咱们这边呀。 原本方大海计划着,进了京城之后寻个地方先吃点东西,然后找个地方收拾收拾自身,搞的稍微齐整些再去找人,若是能找到,那么好歹也能留下个不错的第一印象,免得被人当是上门打秋风的。若是寻不到,人体面了,想租房子也容易些。 可如今他不这么想了,什么都没赶紧落脚重要。只要有了落脚的地儿,将几个小的安置妥当了,那他再出门就能放心多了。 想到这些,方大海脚步都不带停的,就拉着车,引着路的往南锣鼓巷去。 为什么去那儿?因为他原本在明朝时候住的就是那一片呀。哪怕是时移世易,这已经不再是他曾经熟悉的地方,可不管是身体还是记忆的惯性都让他在对外界充满戒备的时候,将那里当成更安全的庇护所。 “大哥,咱们不先吃饭?” 方大江是知道方大海计划的,来的路上为了锻炼弟弟,方大海顺路教了不少‘行走江湖’的经验。所以对自家大哥直直的往巷子里跑颇为不解。 “先找地方落脚,外头比咱们想的要乱,还是先寻个能住人的地儿再说。” 本就是随口问问,既然大哥有了主意,方大江自是只有听从的份,只是这路…… “大哥,你别一直走啊,也不问问人,别走岔了。” 嘿,你怎么这么多话呢?他忘了装相的事儿就这么被你揭穿了知道不? “镇子上休息的时候,大致问了几句,都说京城是东富西贵,南贫北贱,咱们东西两处是不指望了,南面鱼龙混杂,也不是安生的地方,城门口附近呢,你也看了,都是流民,所以咱们其实能寻的落脚点就一个,那就是皇城北面。” 对对对,路上大哥也大致的说过这些分布,可北面……这范围也挺大的,该怎么找? “你看那儿。” 方大海伸手遥指了一下前方不远处比周围房屋高出一截的小楼。 “这个应该是鼓楼,听人说鼓楼附近住着很多教授什么的,有这些大名人住的地方,肯定比别的地方安全些,咱们就往这附近找。” 教授住的地儿?方大江一听这排头,立马疯狂点头。 “对对对,这样的地方安生,有学问人镇着,小偷小摸都少些。” 千百年的儒家文化传承,刻在骨子里的学而优则仕的潜规则认知,让这个国家即使战乱再多,也对知识充满了敬畏。升斗小民都知道,先生这两个字的分量。 “若是那样,大海哥,找活儿是不是也容易些?我能帮人洗衣服什么的,你也能找点修补家具的事儿干。” 这可真不一定,这样的人家,一般都是有老妈子的,木匠活儿也基本找老师傅,谁家能看得上他们这样的孩子?这世道是有童工,可那都是在工厂里,这些大师们,可不愿意担这样的名声。 只是这样打击人积极性的话,方大海没说出口,只淡淡的点了点头, “应该是吧,反正安全这一点应该没错,咱们这会儿最缺的也就是这个了。” 看看车上的香草,何雨兰也跟着点了头。 确实,香草还小呢,得多顾着她。 从孔庙到鼓楼距离并不远,几个人说话间就走到了财神庙。而到了这里方大海眼神就不禁开始迷离了,三世人生,这财神庙……就是最明显的三种状态,第一世时,这里只剩下了三间大殿,其余皆无。而明朝时这里分明就是一处街角空地,而现在……两进带跨院的道观居然还香火不错?里头分明还收容了不少的流民。 站在北锣鼓巷街口,方大海抬头看向对面的南锣鼓巷,那里的变化也很大,曾经隶属锦衣卫等十二卫人家的生活区,如今满眼看去,都刻上了平民百姓的生活痕迹,既没有后世的商业范,也没有明朝时的武人风格,到处都是烟火人家的气息。 那里他们真的能找到合适的房子吗?按照他们如今家庭成员的情况,想买个独门小院估计不成,即使有钱能买也不敢露富。如此,能寻的就只能是大杂院了。可这样的院子,若是没有熟人,贸然进入居住,不知道会不会有欺生的情况发生。 哎,都说人离乡贱,其实即使不离乡,换个住所也一样不容易哦! “哥,我饿了。” 方大海心里一个念头一个念头的往外冒,突如其来的稚嫩喊声掐断了他无限的感慨。是香草,这个最不抗饿的奶娃。 “知道了,大哥这就给你找吃的。” 大街上,吃的还用找?人香草自己就已经瞄到目标了,看看,嘴巴喊着哥,眼睛早就直勾勾的对准了边上不远处的包子铺,咽口水的声音大的,隔着五米都能听见。 “呵呵,这娃娃可真有意思,怎么样小哥,买几个包子吧?” 包子?也行吧,走了这么长的路,吃上点带荤腥的东西,也能补补力气。 方大海顺势将车停到包子铺边上,一边摸出钱来准备买包子,一边低眉顺眼,假装老实面嫩的朝那卖包子的老板打听消息。 “香满楼?你们这是找人?投亲?知道名字不?” 咦,不是该直接说地址方向吗?怎么问这个?这有点不对吧? 方大海心里一个搁楞,抬眼看向那带着袖套,穿着围裙,笼罩在蒸格热气后头的老板。大灯泡眼,容长脸,哎呦喂,左边眉头上居然还有一颗黑痣,这容貌特点也太明显了吧!这不就是他记忆里逃荒路上何雨兰他爹给说起的,在京城当厨子的弟弟的样貌? 真真是离了大谱了,他还没怎么着呢,这怎么就直接见着目标人物了呢?这巧合的,怎么和写小说一样?难道这个世界也有所谓的冥冥中的大宇宙意志?自己这是猪脚光环上身了? 不行了,想想都觉得小心肝扑通扑通的直跳,惊喜来的太突然,有点承受不住呀!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确实是个让他们最快安顿下来的好机会! 方大海想到这里,瞬间奥斯卡影帝技能上身。 面露迟疑,带着试探的微微朝前走了一步,然后语带希夷的问: “我们确实是找人投亲,大叔,您知道香满楼?那什么,我怎么瞅着您有点面熟呢?雨兰,雨兰,你来看,这大叔和你爹眉眼上是不是有点像?” 啊?就反问了一句,怎么就直接问到自己头上了?还眉眼有点像? 何毛柱一时也愣住了,看了看方大海兄弟,踌躇着看了看被招呼过来的何雨兰,然后……人也激动了起来。 “你……雨兰?何雨兰?” 何毛柱不大的眼睛噌的一下扩大了三分之一,但接下来上演的确不是热泪盈眶的认亲大戏,而是一叠声的查户口问询: “你爹叫什么?你娘姓什么?你爷爷干什么的?老家那儿?” 好家伙,你这是在大街上就要拷问祖宗八辈了呀! 9、投亲了 何毛柱一叠生的询问虽然突兀了些,在大街上也十分的不妥当,可从他的表现来看,很显然,他从何雨兰的容貌中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也听明白了方大海那一句‘和你爹眉眼上有点像’背后的意思。 既然这样,那方大海觉得,这事儿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叔,您看,咱们这……是不是换个环境再问?” 方大海一开口,何毛柱也有些缓过神了,回头一看,好嘛,乌压压的围住了一群的人,比天桥看把式的都多。 看着这些准备看认亲大戏的老街坊们,何毛柱不乐意了,脸一拉,手一摆,大声吆喝: “别看戏了啊,又没个打赏钱。” 嘿,这话说的,站在最前头位置的一个中年汉子不乐意了。 “何师傅,您怎么知道没有?要不您先演一个?” “那要不您先赏一个?” 这要继续下去,不定就杠起来了,方大海看着这样的何毛柱,手都快拍到额头上了。你说你这都三十来岁的人了,怎么说话办事儿连个轻重缓急都不知道呢?这会儿是和人斗嘴的时候?哭笑不得的拉了一把,提醒道: “叔,叔,雨兰都急了,咱们走吧。” 何毛柱又不是真的没脑子,自然知道这会儿不是和人斗嘴的时候,只是让人挤兑的有点下面子罢了,这会儿方大海这台阶都递过来,还能不趁机下台? “行了啊,我家这有事儿呢,先走了,明儿再热闹热闹!” 说笑归说笑,看何毛柱真开始收拾摊子,准备回家了,也知道这怕是真遇上了亲戚了,既然人家家里有事儿,那他们自然也不会硬拉着。 所以即使那刚才硬杠的那个,也点了点头: “何师傅,真要是亲戚,明儿和咱们大家伙儿介绍介绍啊,都是老街坊,可不能出来进去连自己人都不认得。” 这是认不认得的事儿?你这是想听八卦吧!就这年头的乱劲,还有这看热闹的心思,这人不是天生心大,就是有依仗,当然也有可能是消息贩子,不过这个方大海就不好随便点评了。 在锦衣卫里练出了谨慎和多疑性子的方大海用眼尾扫了一下站在最前头,对他们这一家子关注度最高的几个人,将他们的样子记在了心里,然后拉着车,招呼着弟妹们跟在何大清身后,走进了那一片的胡同里。 也不知道方大海是不是真的和南锣鼓巷特别的有缘分,何毛柱推着摊子引路去的方向,就是刚才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的南锣鼓巷!这一路过来可真是……让方大海心里有说不出的复杂。 南锣鼓巷是条南北走向的直通巷道,直接开门在这两边的人家其实并不算多,倒是链接的东西走向的小巷子十分的繁复,几乎到了隔上一段就能多个拐角的地步。而随着步履一点点的往南移,方大海的记忆也慢慢的开始有些复苏。 等着到了帽儿胡同,方大海还恍惚着呢,不想前头的何毛柱就开始拐弯了。 “帽儿胡同?” “咦,小子,你对这儿挺熟啊!” 坏了,脱口而出的话怕是让何毛柱起疑了,这年头别的不多,各个势力的探子绝对够多,这人别以为他们这几个孩子也是这样的人把! 那可不成,虽然今儿这事儿确实巧的容易让人起疑,可哪怕只是为了他们将来日子不至于总被人盯着呢,他也要将这事儿圆过去,决不能含糊。 “熟肯定不熟,可这胡同名声大呀。” 名声?他们这胡同有什么名声?他都在这儿住了好些年了,怎么不知道还有名声? “叔,你真不知道?这在以前,那是锦衣卫的地盘。” 啊?锦衣卫?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大清都亡了! 何毛柱这会儿的表情懵逼的像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不,不只是他这样,就是方大江也听的有些愣神。 锦衣卫?你别说,虽然和这会儿隔着几百年,可是这名头还是有一些的,至于为什么?还不是让我大清给闹的呗!自打清末朝廷各种不争气之后,百姓间就兴起了听说书的说明朝开国故事的风潮。 什么三宝太监下一样啊,什么张国公远征脚趾,什么成祖爷攻伐大漠等等,反正一套套的全是打出去的本子,说的被欺负的京城都让人攻陷了几回的老百姓们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而既然是说明朝的故事,那能少了锦衣卫的身影?所以啊,隔了几百年,锦衣卫又有了名头了,到了后来甚至还有些小报,用锦衣卫查抄贪官污吏的段子,来隐射当局不法,这热闹到了这会儿都没熄火呢。 所以啊,虽然对方大海拿着锦衣卫应对怀疑,何毛柱还是有些想不明白,可疑心还是下降了好些。更甚者,他还起了八卦的心思,路都不走了,就那么站着问方大海: “我也听说过,说什么在明朝,皇城周围住的都是十二卫的人什么的,可这锦衣卫……” “锦衣卫有南北镇抚司,这个您知道吧?” 来到这里,说起锦衣卫,方大海心里别提多有劲了,虽然当初穿过去没多久就去了北面,活儿干的辛苦又心酸,最后还送了命,可对比一下现在的狼狈和第一世的咸鱼,那或许也是他活这么大,最有成就感的职业经历了,心底里的那丝骄傲,真的是棺材板都压不住。 “啊啊,听说过。” “嘿,那您怎么就不知道北镇抚司就在帽儿胡同呢?” “啊?真的?” “比真金还真,我这可是听十三陵那儿一个老人说的。他家祖上那是给皇陵守陵的,正儿八经的皇陵卫,和锦衣卫关系近着呢。” “嚯,要这么说起来,那咱们这住的地界,可真够不一般的。” “那可不,叔,您这福气啊,住在这样鬼神易避的地界,什么煞气都不用担心了。” 陌生人见面怎么拉关系最容易亲近?方大海给了所有人一个有效的示范! 八卦+恭维,真的是相当的好使! 你看,明明是刚认识的,连着认亲戚都没还没认出个流程的方大海和何毛柱这不就亲近上了?就他们这会儿说话的样子,谁能相信他们几分钟前还是陌生人? 有了八卦做粘合剂,一行人这最后一截的路走的那是相当热闹,等着到了院子门口,何毛柱更是十分热情的帮着他们将推车给抬进了院子,并一边引着他们往里走,一边冲着自家屋子介绍上了。。 “我家在中院,中院正房这边。” 中院正房?这二叔还真是有福人啊。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刚进门方大海就扫眼看过了,大门双开,门上方的四个门簪子十分的显眼,门口两边抱鼓形狮子抱鼓石虽然已经破损,可规制在这里摆着呢,这是个典型的勋贵宅邸! 进了院门之后呢,虽然连着廊柱上的漆都快掉没了,可这恢弘的气势却依然挺有派头,而这还只是推了垂花门之后被连起来的倒座+前院的部分。由此可见,正中的正院会是如何的有摸样了。而住在这样院子里的正房的何毛柱家,那房子又该是如何的大气方正? 看看,刚才还满脸激动,抱着香草一路走来都神情恍惚的何雨兰这会儿都张着小嘴,一脸震惊了。方大江更是难得显出了几分拘束和孩子气,半躲到了方大海的身后,小心的四下打量。倒是香草一脸懵懂,除了到处转头,没什么表情变化。 进了中院,方大海细细的辨别了一下房屋的高度,看着这三间四耳的规制,正房下明显的石阶等等,让他对这房子有了更明确的判断。 虽然还没看到后院的摸样,可就现在这规模看,这房子最起码也是个四进,若是后头的后院有厢房,后院正房高度也还不错的话,那么即使再后头必定后罩房,而院子到了五进的话,加上这建筑规制,最初的主人必定是高门显贵,甚至是皇亲宗室之流。 真是没想到啊,世事变幻居然如此的不可思议,这样的房子居然也会成为大杂院?这里头到底经历了什么,真的是很不好说。 方大海心里念头纷纷,脚步半点不慢,拉着他的车,随着何毛柱走到了中院正房。许是因为这会儿正是中午,院子里的人大多出去求生挣钱的缘故,直到这会儿,才有个妇人从东厢房里走出来,一脸好奇的问起了他们。 “老何,今儿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这些人是……” “街上遇到了亲戚,说话不方便,就先带回家了。” 这时候男女大防看的还挺重,即使是院子里的邻居,一般也不会直接对话。只是这贸然的来了外人,何毛柱也想着给院里人一个交代,所以这边一问,他立马就高声答了。应答了这人还不算,他还大声的冲着自己屋子里招呼。 “大松,大松?” “大松出去打酱油了,一会儿就回来。” 随着声音传来,一个面带病容的妇人从正房打开门走了出来。许是刚才何毛柱大声说话她都听见了的缘故,这会儿明明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四个孩子,脸上却已经扬起了应对亲戚的客套热情, “娃娃长得可真好!呀,这车上怎么还有个木桶?那得多重啊,毛柱,你怎么也不帮把手?赶紧将车拉到廊上,让孩子们进来歇歇。” 听着这话音,这是何毛柱的媳妇吧!这情商,不管是什么亲戚,都得对她心生好感。妥妥一个贤内助的摸样。 王桂香的热情和周全如果说在方大海这里,效果达到了1,那么在何雨兰这里,绝对是杀出了暴击效果。这幼年和爹妈走散的丫头,只听着这关心爱护的话,就忍不住又开始洒泪了,看的王桂香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回头看了一眼何毛柱,表情渐渐严肃起来。 你丫丫的,别是给我搞出个私生女了吧!娘哎,这耳朵长得还真有点像!还有这眼睛,也就是没有大眼泡子,不然一瞅就是一个准,都是双眼皮,长眼睛。 何毛柱一看媳妇这表情,背心白毛汗都出来了,手忙脚乱的帮方大海将那推车往廊上那么一摆,拉着几个孩子就往屋子里走。边走还边大声道: “媳妇儿,这姑娘叫何雨兰,这名字你想起什么没?早先大莲出生那会儿我就和你说,咱们家下一辈的姑娘,取名都要有个草字头,还拿了这个名字举例子来着。” 不提听到动静在窗户边,门边竖起耳朵的院子里的八卦众们,王桂香听到这名字,稍稍一皱眉之后,随即就满脸惊喜的拉住何雨兰的手,细细的打量,小心询问: “你爹是不是叫何铁柱?” 到了这份上,何雨兰哪里还不能确认这是真找到了人?哭着开始报家谱: “我爹叫何铁柱,我爷叫何全福,我们家三代都是乡里的厨子,老家河南。我二叔12岁进京在香满楼当学徒,是我爷爷亲自送过来的。” 说完这些,她满含希夷,又带着几分不确定的看向何大清夫妻,等着他们的宣判。 她确定这应该就是她的二叔,可自从她出生,就基本没见过的亲人,真的能接受她吗?还有方家几个,那可不是何家人,真的能容得他们投奔? 事实上从何毛柱领着他们往家走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有了认下的准备。名字对的上,容貌年纪也对得上,这还不是侄女是谁?只是对于世上有这样巧合的事儿一时不敢置信罢了,生怕不谨慎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可即使如此,他还是愿意将人往家里带,可见倾向。 这会儿听到这一连串的名字,那些他日思夜想,却一直没有音讯的名字,顾忌什么的自然就全抛到一边了,含着泪、搓着手,认下了这个侄女。 “真是大哥的孩子,雨兰,雨兰啊,我是你二叔,这是你二婶啊。打从42年没了你们的消息,我就一直再打听,今儿可算是又见着亲人了。只是,怎么,怎么就你……” 何毛柱眼睛扫了一下站在一边的方大海兄弟,只看相貌就知道,这不是自家人,可这怎么就一起过来了?这到底什么关系?他大哥家其他人呢?他这一路回来一直不敢问就是为了这个缘故,他真怕啊,怕听到什么不忍言的惨事儿,虽然外头听多了、见多了生死离别,可这样的事儿若是落到自己头上,他这心……受不住啊! “家里其他人呢?你爹妈呢?你哥你弟呢?” 何毛柱问这话的时候他自己不知道,那声音都带上颤音了,表情更是紧张中带着惶恐,引得何雨兰再也扛不住了,眼泪就像是洪水开闸了一般,哗哗的往下流。直到哭的人都软了,靠着方大海扶着才勉强能在一边坐下,才重新开了口,缓缓的说起了42年的往事。 “……42年逃难的时候就走散了,从那以后我就跟着方家婶子……” 苦难这个东西,哪怕是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再次提起依然戳心的很,何雨兰固然是一说一包泪,边上听着的何大清夫妻也跟着揪心的不行。 “那,大哥他们到底去了哪儿呢?说来找我,怎么不来呢?那时候我就住在饭馆后头,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哪怕是捎个信也好啊。” 何毛柱眉头皱的死紧,当初知道河南闹灾,托了几波人回老家找人没找到的时候,也曾想过一家子是不是都没了,可到底因为没消息的缘故,心里还能存下些希望,自己骗自己说,许是逃到别处去了,丢了地址什么的。 可这会儿,连着12岁的侄女都找上门了,大哥那边还是半点消息都没有,那就不由得让人直接往不好的地方想了。难不成他们逃的方向不对?真出事儿了?哎呦,那可怎么好?大哥那一脉两个儿子岂不是……何毛柱那是越想越怕,人都哆嗦了。 王桂香一直在关注着何毛柱的表情,见着他这样,忙拉住了他的手,一下一下的抚着,轻声劝慰道: “往好处想,既然连着雨兰这样半大的孩子都能熬过来、找过来了,大哥那边到底有两个大人呢,肯定也能的,只是打仗打的各地往来不容易,所以暂时不好过来。” 王桂香这话虽然安慰的成分居多,可说的也确实符合现实,从42年到如今的48年,京城附近几个省,那就没有太平的时候,没钱没势的想寻亲,真不是一般的不容易。 “也只好这么想了。” 作为一家之主,何毛柱也知道这会儿不是细究这些摸不着的事儿的时候。所以叹息着应了一声就算是将这个话题按下了。回头又问起了方大海。 “你们这趟进城,是准备彻底就在城里求活了?可有什么打算没有?你也14了,能算个男人了,所以二叔也不瞒你,如今这城里的日子可未必比乡下容易。” 刚才已经听雨兰说了,他们住了几年的村子被溃兵冲击了,方家顶梁柱的老爹也没了命,所以何毛柱很清楚,这几个孩子进城,那必定是乡下活不下去了,为了求活路来的。 按说哪怕是看在这方家救了他侄女的情分上呢,他也该多帮衬几分,甚至帮着养活上些日子,为他们求个门路,找个来钱的营生什么的。 可现时不同往日,没看他一个大厨也去摆摊卖包子了吗,如今的京城,真的是不好活啊。所以哪怕是被人说冷心冷肺,不讲究呢,有些话也要说在前头。 方大海如何能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就是以前不知道,光进城门那会儿眼里看见的,也足够让他警醒了。 “二叔,你们院子还有空屋子不?我们想先将落脚地定下。” 嗯?问屋子?定落脚地?别的一概不问? 何毛柱眼睛眯起来了,他接收到了方大海这句话里的内涵,这小子……好像挺有成算!难道……他打眼了? 10、租或买? “你要找房子?” 何毛柱微微坐直了身子,试探着问到: “你要知道,这城里的房子可不便宜,哪怕只是租呢,也要2个大洋一间,还不是北屋正房。另外城里的规矩,租房得出茶钱三份,也就是房钱一份,茶钱一份,清扫费一份,首租时一次要给6元,你有钱吗?先说好,我家一家四口,如今都靠着卖包子混日子呢,让你们在家挤着住些日子没事儿,供应几天饭食也行,可借钱却是不能的。” 老实说,何毛柱虽然问的直接了点,可事儿却办的很讲究,不单是将这租房得行情给说了,连着租房得规矩都一并给解释了一遍,这对于初初到京的人来说,真的是很有诚意的帮扶了。外人谁会给你说这么清楚?由此可见,何毛柱这人,虽然直白了些,还是挺可以的,做的挺有长辈的样。 既然人还行,那…… 方大海回头看了看自家弟妹以及何家的另外一大一小,转头笑着对王桂香说到: “二婶,家里有吃的吗?我家这小丫头有些不抗饿,能麻烦给一口不?” “哎呀,这都中午了,我还真是病糊涂了,雨兰,你二叔上午的包子正好没卖完,走跟我一起去回个热,大江啊,你也饿了吧,带着妹妹一起过来吧。” 方大海动作这么明显,王桂香哪里不知道这大孩子是有什么不好让人知道的话要和自己男人说呢,所以她立马兜住了几个孩子,就往厨房那边领,顺带还看了看门外,帮屋子里的人放了个风。 方大江也是懂些眉眼的,他听了王桂香的话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大哥,见着他轻轻的点了头,立马笑呵呵的就抱着香草跟了上去不说,还招呼何雨兰去接过王桂香手里的何雨莲,然后领着他们一起站在了门口违建搭建的厨房边上,将正房的房门直接给堵上了。 “二叔,咱们是亲戚,您还是咱们这几个现在最亲近的长辈,是咱们在这京城落脚的靠山,有些事儿我也就不瞒您了。” 这大帽子戴的有些高啊,还是叠着来的,难道这孩子家里……有什么说不得的事儿?得罪人了?犯了事儿了?哎呦,可别真牵连上自家,若是那样,那今儿这亲认的怕是就要亏本了! 何毛柱的心吊了起来,眼睛也习惯性的眯上了,强自镇定的点了点头。 “嗯,你说,我听着呢。” “这次我们来京城不仅仅是因为村子里的粮食被搜刮空了,日子没法子过的缘故。还有一个原因是,村子里的大户,让那些溃兵一股脑的全掳走了,连人带财都带走了。” 后头的话方大海没说,可这一个停顿,却足够让何毛柱自己想象了。 大户被带走了?连人带财?这样的情况和方家又有什么关系?还用的上特意点出来了?没毛病吧? 等等,若是换成他处在这个情况,那么在自家没了粮食的情况下,只怕会想着去那大户家在找找吧。而这样的人家…… 就是他家,存点钱都知道分几个地方藏,那样的人家能没个藏东西的地方?这小子只怕是寻到了什么值钱的,怕自家几个孩子守不住,这才来了京城的吧。 想到这里,何毛柱的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 “你们村那个大户家……村子里的人都去过了吧。” 看,方大海就知道,能在战乱年间顺利活下来的,就没有一个是傻子! “是,都去了,我们出来的时候,那宅子除了屋子,什么都没有了。就是咱们推来的那车也是从那边宅子里找的。” 何毛柱彻底明白了,站起身在屋子里转了几个圈,然后重新在方大海边上坐下,并凑到他耳边,轻声的问: “得的多不多?” “不少。” “若是这样……一会儿我去后院问问老太太,看看能不能买一间。” “房东就在后院?” “也不能说是房东,咱们这院子原本老年间一个贝勒爷的,那家当年支持张勋复辟(1917年),失败后怕被人报复,领着一家子带着细软跑了。这老太太是那贝勒爷守寡大归的庶出姑娘,还是个小脚,不好跟着走,就索性将房子留给她,让她看祖宅。” 嚯,明明不是情满,为啥这老太太就出来了?难道这京城的大宅子有很多个这样的老太太?这也太夸张了吧! 是不是夸张这个不知道,不过这个老太太和方大海知道的那个老太太绝对不是一路人,因为人家日子过的比那个自称老祖宗的滋润多啦! “说起这老太太啊,那也是个奇人。” 明明是在讨论房子的事儿,可何毛柱这人就是这么神奇,愣是介绍个房东都能扯到八卦上去,看看这一脸我有内部消息的样,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可偏偏作为晚辈,作为还想让何毛柱帮忙立足的新人,方大海还不得不配合捧哏! “哦?奇人?怎么个奇法?” 奇?确实是奇,最起码在这个年代够奇。 作为一个大归的寡妇,按照这个时代传统贵族家庭教育的思路,那除了守寡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这老太太呢?嘿,人家就不这么干啊!自打家里人跑了,她就开启了大女主的操作套路,不单是将自己的贴身丫头嫁了出去,自己还找了个比她小2岁的上门女婿。 “那老林头是什么人?醇亲王府户下人,包衣旗,还是个被主子抛弃,没家没口,孤身一人的奴才,这样的人被一个格格看中,哪怕这格格是个寡妇呢,那能不唯命是从?等着有了儿子,哎呦,那这就更了不得了,真真是老太太打个喷嚏,他都要上赶着伺候擦鼻涕。” 这都什么形容词,方大海笑的肚子都快疼了。 “上门女婿,生了儿子,哎,那这儿子……” “要不说这老太太能呢,说是上门女婿,可当初找人的时候,人就瞄准了。你看啊,老太太那是西林觉罗氏,汉姓同样是林,这林老头呢,那也是林,这跟谁的姓还有什么区别?” “果然是个聪明的老太太,算的不是一般的明白。不过这老太太有了顶门的男人和儿子,那这院子……我看院子里住的人不少啊。” “这也是没法子。那些年城头变换大王旗太过频繁,她当时还没成婚,一个人住着害怕,就开始往外租,一来图个人气,二来也是想着挣点房钱过日子。等着有了男人,有了儿子,那更要出租了?不然他们一家三口吃什么?老底子再厚实,也经不住经年累月的造不是?到了鬼子来的时候,呵呵,那共和面(1941年开始)真不是人吃的,就是为了她儿子,那也得花大钱不是?而到了这时候,不卖房能行?就是我家这几间,也是那时候买下的,当时可是花了200个大洋,大半辈子存的钱全在里头了,若非是这样,如今我也不至于这么难。” 你要这么说,这事儿还真合情合理。不过这些弄明白了也没什么大用,目前的关键还是买房的房价问题。 “那二叔,现在房子都是什么价?” “如今啊,真说起来,房子比当初只怕还低些,毕竟除了接收大员来的那一阵,年年有人往外走,这房价年年都往下掉,最要紧的是……果党可是没剩下多少地盘了。” 呦,没想到啊,你一个厨子,形势看的还挺明白!是了,这年月能上饭馆吃饭的都是什么人?达官贵人,富户商贾,那都是消息灵通的人士,常年在这些人身边伺候着,哪怕只是偶尔听上那么几耳朵呢,那也比寻常百姓知道的多。 “按照我的估计,如今买上一间厢房,50块就差不离了,嘿,这么一想,你小子,居然还能算是赶上了好时候!” 这话方大海可不想认,还没解放呢,算什么好时候,没听说过嘛,黎明前的黑暗最难熬啊! “要是这样,二叔,您看我多买点怎么样?” 嗯?多买点?看样子,这孩子这财运可以啊!不然口气不至于这么大! “你能拿出多少?说个实在数。” “两根小黄鱼,三十个大洋。” “那最多买两间厢房,如今一根小黄鱼在钱贩子那儿能换50个大洋,两根就是100,两间厢房正好。” 正好?不正好啊,他们可是四个人,而且还是兄弟姐妹三个,这会儿男女分开住是可以,可以后呢?想想以后京城房子的紧张程度,这次不一次性搞定,将来可未必有机会了。 “不能加个耳房?” “小子哎,我再教你个乖,京城买房,换契书那是要交税的,房价的一成六,买100个大洋的房子,你得多准备16个大洋的税钱,加上还要打点过房所的人,给中人吃酒的辛苦钱等等,到时候你手里还能留下几个都不好说。” 是了,他怎么忘了这一茬,自来衙门好进,小鬼难缠。在明朝他当着锦衣卫的时候都不能避免,更不用说在这样乱世的当口,面对果党这样贪污都形成惯例的衙门了。就如今他这没靠山、没底气的半大小子,若是没有何大清这么一个有名的厨子出面,只怕一路过关斩将的见面钱就能让这些人翻出花来。 方大海这么一想,心里又重新开始琢磨上了。 有心想再多说一根小黄鱼来,可想想今儿和何毛柱不过是第一次见面,虽然他表现的特别有长辈样,指点的也很贴心,可俗话说的好啊,有一就有二,只要他透露出一点他还有后手的意思,只怕在何毛柱这里,就能变成五手、六手来,将来……现在不算计,不代表以后不算计对吧!所以,该藏的还是要藏。 要是这样,那么他若是想要三间房,就要从房子上着手了。 方大海脑子里开始琢磨着大院子里的各个房子,想看看这100块如何才能拿下更多的房间。 方大海这里在琢磨,那边何毛柱同样也在琢磨。就像是方大海心里想的那样,人确实怀疑方大海藏了后手。 你想啊,一个半大孩子,突然有了财运,得了一辈子都见过的钱之后,居然没有显摆出来。而是第一时间果断的带着家人就走,还准备在京城买房子定居。这是怎么样的杀伐果断?就这心性,你说他能对着第一次见面的,还是童养媳家小十年没音讯的二叔掏心掏肺,将家底都露出来? 何毛柱觉得不可能!最起码换成是他,绝不会一上来就将自家家底全抖落出来。这小子看着比他年轻时候还小心谨慎,能干?只是这到底是自家亲戚晚辈,即使心里有这样的怀疑,他也不好直接问出口。不过正是因为这样,他对于方大海想在院子里定居的事儿多了几分积极性。 为什么?哎,还不是为了孩子!自家媳妇生何雨莲的时候伤了身子,按照大夫说的,没有个四五年,那是别想调养周全。而四五年后自己几岁?自己媳妇几岁?那都过了35了,这岁数再想要孩子,能不能生是个问题,生男生女还是个问题。而若是以后没能再生出个小号来,那么他这一辈子,怕是就只有何雨松这么一根独苗可以传承香火了。 都说瘌痢头儿子自己爱,可再爱,何毛柱也不能当自己是瞎子,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那就不是个会动脑子的人,性子还有些莽撞冲动,人情世故上更是欠缺分寸。这样一个孩子,他在的时候,有他撑着,那还没什么。可要是哪天他不在了…… 方家老大好歹是姐夫,住在一个院子里,自家那毛孩子也算是有了臂膀。若是将这两兄弟一起算进去的话,那自家下一辈的男丁数量在院子里也就能算前几位,再不用担心儿子被欺负了。 想到这里,看方大海依然没拿定主意,何毛柱眼珠子一转,索性给出了一个他刚想到的方案。 “大海啊,看到那个门厅没?” 嗯?门厅?那个前院通到中院的门厅? “那门厅中间三间是正房的规制,但平日走人只用最正中的一间,边上的两间轿房是空着的。你说若是将一边的轿房封起来,再加上边上连着的两间耳房,这三间应该也不算小了吧?” 咦,你别说,这还真是个好法子。虽然这正房因为地基石阶的缘故,门估计只能开在门厅里头,不如其他房子齐整,可房间大小却没问题啊。更重要的是不管是这轿房还是边上的耳房,那都能算是北房,南北通透,不阴不潮。 “这能行?” 方大海知道这是行的,因为后来房屋紧张的时候,见缝插针建违建都没问题,封一个轿房算什么。不定还当成单间算福利分房了呢。 只是他一个刚来的,总要含蓄些是吧,给长辈点发挥余地不吃亏! “怎么不行,虽然那房子比我这正房小些,可封起来怎么也有20多平,当个房间足够了。” 是啊,空间是足够了,可这钱…… “两间耳房才多大?轿房又不是正经的屋子,还要你自己封,这价钱自然就好谈了。” 行吧,虽然不知道为啥你能这么帮忙,可既然你说能行,那我就听你的。 11、试住房 何毛柱还是很有行动力的,和方大海敲定了方案不到一个时辰,方大海几个刚吃完一顿午饭,他就已经积极主动的和后院的老太太说拢了价钱,并确定好了明儿一早去衙门过户的事儿。 “真就2根小黄鱼谈下了?” 倒是方大海还有些不敢置信,不是说50块银元一间厢房吗?这门厅东面三间一正两耳按照面积算,怎么也比两间厢房大,真就不提一提了? “你若是用金圆券什么的,她或许真不会愿意,可你这不是小黄鱼嘛。” 何毛柱这事儿办的自己都觉得十分有面子,坐在堂屋的靠背椅子上,划火柴的动作都带上了几分意气奋发。等着点燃了烟,说起话来那种坐地户的优越感更是直接显露无疑,脸都带着几分红光: “如今外头有多乱你进城的时候也看到了,为什么这么乱?呵呵,还不是法币和金圆券那一阵的兑换闹出来的?有了这样现成的例子在,纸币能有真金白银趁手?这会儿有人能让她不用自己兑换就送上门,便宜几个钱怎么了?权当是让钱贩子过个手了。” 别闹了,这理由不成立好不,谁还嫌钱多呢? 方大海心里吐槽,不过脸上却露出了几分感激的摸样,恭维何毛柱说到: “这也就是二叔去说,老太太给您的面子,不然谁知道我们呢,再好说话也轮不上不是。” 这话中听,不过将好都兜揽在自己身上……虽然何毛柱觉得自己脸皮挺厚,也有些不好意思,压住比ak翘的还高的嘴角,隔空捧了一把老太太。 “说实话,老太太人是真不错,为人特别大气,若非家里小子读高中实在抛费大了些,遇上你们这样都是孩子的,真没钱只要说一声,让你们白住些日子都是肯的。当年我刚买房子那会儿,手里钱不凑手,老太太还送了一袋米给我救急呢。” 哦哦,对,你们都是好人,我知道了! 咦,他听到了什么?读书?他还真漏了这个,家里可都是孩子。 不过这个事儿先不急,按照他知道的,等着解放军入了城,没多久就要展开扫盲运动了,到时候借机让大家伙儿都读书,那样更符合他们这样乡下来的穷人家孩子的人设。 未来穷人更吃香,他可不能丢了这保命符! 所以啊,未来的事儿未来再说,现在最急切的事儿是: “那今儿……能不能让咱们先住进去?二叔,我这……说起来真是不好意思,若是不成,我们怕是要打扰二叔您一家了。” 明儿去换契书,那今天怎么办?这就是目前方大海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呐呐呐,有个长辈的好处这会儿就体现出来了。 “啪” 一声脆响,一把钥匙被何毛柱拍到了桌子上。 “这事儿你不说我也想到了,看,那两间耳房的钥匙,我给你拿来了,一会儿你就带着弟妹们过去收拾收拾,晚上就能住下。老太太说了,这一晚全当是试用了,不收租钱。” 哈,买房子还有试用期?这话可真是够新鲜的。 不过这钥匙来的真是够及时的,让方大海对何毛柱,这个长得不怎么却挺贴心的二叔,又多了几分热情。 “多谢二叔。今儿若不是老天开眼,正好遇上了您,我家那几个还不定怎么样呢。天气都开始冷了,要是没个住处,我还能凑合,可香草这样大的,真未必扛得住,若是病了那就糟了。” “这么客气干什么,都是亲戚,就是没这钥匙,我家一样能住,挤一挤的事儿,能难到哪儿去?要我说,这遇上啊,也是咱们爷几个的缘分到了,我家这两个以后可就就多了伴儿喽。” 说到两个孩子,何大清转圈看了看屋子里外,对着王桂香问到: “大松呢?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也正想去找呢,他……” “妈,不好了,爹不见了。” 屋子里,几个人才说到何雨松,何雨松就出现了,还是从前院飞奔着,边喊边往家里冲的那种。引得屋子里的人不由自主都走出了门,院子里其他屋子也探出了一个个的脑袋。 “瞎喊什么?我怎么就不见了?” 何毛柱看着满头是汗、满脸惊恐的儿子,语气满满都是无奈。明明他在家,这小子怎么就能说不见了?眼睛都长那儿去了?还有这表情,这是见着鬼了不成? “啊?爹你在家啊?不是,不是,我去你卖包子的地方找你,没见着,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 和何雨兰同龄,只小了几个月的何雨松这会儿还是个12岁的少年,虽然长得老成了些,看着有14、5的样子,可性子却比吃够了苦头的何雨兰单纯了好些,这会儿见着爹面色不好,还能傻不拉几的将自己听的玩笑话当真事儿一样说出来。 “还以为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他们说你和娘们跑了,还领着一堆孩子。” “哈哈哈。” “老何,你这艳福不浅啊,凭空都能多出个娘们来。” “关键是一堆孩子,这是拉帮套去了?哈哈哈!” 所有人都觉得,那肯定是街面上那些无聊的、恶趣味的人逗何雨松玩儿,故意这么说,想吓唬吓唬这楞孩子。没见何毛柱好好在家呢嘛,所以一个个除了打趣就是凑热闹,只有后头跟着出来的方大海面色有些诡异。 虽然这会儿确实只是个笑话,可这年头拿拉邦套说事儿……王桂香可还没死呢,这谁啊,嘴巴这么毒? “咦,爹,家里来人了?” 何雨松也不是真的半点脑子没有的,见着邻居们一起哄,亲爹脸色都开始发黑了,眼珠子一转,立马就开始转移话题,对着从自家屋子里出来的四个不认识的开始问上了。 “还真是一群孩子,爹,咱们家的亲戚?我怎么没见过?” 何毛柱扫了一眼院子里好奇的邻居,知道这会儿不是训孩子的时候,想了想,索性借着和儿子说话的机会,将方大海几个介绍给了院子里的人。 “是亲戚,诺,这是你堂姐,这是你堂姐夫,还有你姐夫家的弟妹,以后他们就在咱们院住下了,就在前头门厅东面的屋。” “堂姐?姐夫?爹,他们看着还没我大,这就成亲了?你糊弄谁呢?” 方大海终于知道为啥何毛柱对他们一行孩子来这么积极了,就何雨松这总是关注不到重点的脑子,开口就戳人的嘴,单独的走出去,怕是有被打死的危机!还真是缺帮忙救命的丁口。 若是换了正常人,这会儿难道不是该问这堂姐是哪头的?不是该关心一下怎么没大人?然后让他爹引出他大伯家、老家的事儿来?好好的认一认亲戚什么的?还糊弄谁?亲爹能糊弄你?这没大没小的真是够讨打的。 虽然早就知道自家儿子不着调,可听见这些回答他依然感觉有些丧气。头一回见的亲戚啊,你这就不能说点正常人该说的话?这个儿子的脑回路怎么就不知道转弯呢。 算了,到底是亲生的,不是捡来的,不着调也只能自己受着了。何毛柱没好气的反问: “狗屁糊弄,娃娃亲你没听说过啊?行了,赶紧进屋,都这会儿才回来,你肚子不饿啊?” 遇上这样的儿子,还能怎么办呢?赶紧进屋,少现眼吧!这认亲戚的事儿,等着没了外人再说,邻居什么的,知道个亲戚关系也就够了。 说到肚子,那何雨松关注点总算是和自家亲爹的频道对上了。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往屋子里走的时候,一边上下打量了一番方家四口,一边还絮絮叨叨的说: “怎么不饿,我去你摆摊那地儿,就是想找你要包子吃的。” 嚯,你可真是够机灵的,知道家里吃饭吃不上好货,就打上了卖钱的东西是吧! 这下别说是方大海了,就是何雨兰几个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孩子直白的都让他们不好意思和他生分了! 看到何雨松进屋,方大海想了想,转头对着何大清说到: “二叔,我们去收拾屋子了,对了,这天气,满头大汗容易感冒,您赶紧给弟弟擦擦吧。” 不管什么年头,什么环境,什么样的熊孩子当着父母的面关心他们的孩子,这在人际交往中永远都是得分项,即使是何毛柱这儿也不例外。 看看,何毛柱听了这话,对着方大海那是越发的和蔼了,虽然那大眼泡衬的那张死人脸再怎么和蔼看起来都够丧的。 “那成,你们先去忙着,对了,那边没有炉子,晚上记得过来吃饭。” “那我们不和二叔客气了,等着安顿好,再好好的谢谢二叔。” 方大海这话说的十分老道,让何毛柱不禁又多看了他一眼。嘴上却客气着: “生分了不是,都是亲戚。” 呵呵,要是他没有这一句,那就不是嘴上生分了。 方大海露出个感激的笑,招呼着方大江就开始抬小推车,等着何毛柱搭手将推车从廊台上拿下来,摆摆手,拉着车就往前头去了。一路过去的时候,还特别友善的对着周围的邻居笑着点了点头,这种睦邻友好的氛围制造的十分娴熟。 王桂香出来提热水,见到自家男人站在门口一直看着方大海几个孩子的背影,不禁顺着看了几眼,然后不解的凑过去小声问: “看什么呢?” “看一个不像孩子的孩子。行了,别问了,大松吃上了?” “吃着呢,一会儿让他再擦个身子,那棉袄领子都湿透了,这莽撞小子,也不知道一天天的哪儿来那么多力气,到处乱跑。” “半大小子,不都这样。” 说话间,两口子就进了屋。 另一头,方大江一路跟着方大海来到门厅,见着自家大哥在门厅打量了好几眼,随后又拉着他们去了东面中间的一间耳房打开了房门,终于有些憋不住话了,低声问: “大哥,咱们真要买房?……” “有话一会儿再说,先把东西抬进屋。” 何雨兰其实也有好多话想问,只是她性子更谨慎,又处在找到二叔的亢奋里,至今还没走出来,才一直没开口。这会儿方大江开了口,又方大海出口阻止,脑子终于回到了原本该在的地方,抬眼看了看被打开的门,抱着香草就往里走。 东面这两间耳房中间并没有隔断,整体呈贯通的格局,朝东的那间朝南的位置,还有个不小的火炕。除此之外,这屋子里几乎什么都没有,而且还布满了灰尘。可即使这样,这样的两间房也足以让方家大大小小的几个孩子高兴了。 “大哥,这,这以后就是咱们家了?” “嗯,还有刚才路过的那个门厅东面一间也是,等明天房契做好,砌上墙,再往这边开个门,咱们就有了三间屋子。” 方大海在屋子转着圈,大略了估算了一下屋子的面积。 嗯,还好,这房子或许是因为要和正房相对应的缘故,即使是耳房,高度也挺够数,将来那天不够住了,想起个二层都能凑合。面积上也不差,一间15、6平的实际面积虽然不算大,可合到一起,住他们几个,也算的上宽敞了。 “可是大哥,咱们那儿来的钱?” 嘿,这孩子是不是傻?还能是那儿? 12、说家底 刚清理干净的炕上,一家四个人围坐成了一圈,齐齐看着中间的3根小黄鱼,59块银元,以及300多个铜子。 “不是说那些溃兵都搜刮干净了吗?居然还有这么多钱?” 方大江呢喃着,满脸的不敢置信;何雨兰也是一脸震惊,就差没有双手托脸了。只有香草,虽然也知道这是钱,可到底年级在这里摆着,对数字没那么敏感,这会儿只觉得这金的银的看着挺闪,偷摸着想伸手摸一摸。只是才伸手,就让边上自家二哥一巴掌给拍了回去,委屈的直瘪嘴。 方大海见着小妹眼圈开始发红,忙抱过来搂在怀里,一下下的拍着安抚,并对着家里另外两个能当大人用的方大江和何雨兰解释了一下: “金子和银元是在房梁上一个匣子里找到的,估计是付老爷的私房钱。在家那会儿怕露了财引来麻烦,所以我一直藏着,没和你们说。至于这铜子,是我在路过的镇子上破开了一个银元换的,咱们这样的人家,日常花用还是铜子更不起眼些。” 自打爹没了,家里的事儿就是方大海在做主,方大江也好,何雨兰也好,自是对方大海这番操作没什么异议的。只是平日穷惯了,猛地一下有了这么一笔堪称巨大的财富,这两人还是不免多说了几句。 “大哥,刚你和何家二叔说的买房,咱们一共要花出去多少?” “房子2根小黄鱼,契税16个大洋,另外还有些个走门路人情的零星的花销大概4个大洋。哦,对了,那门厅东面半敞着的也是咱们的,到时候让人砌墙,加上往这中间的耳房开门,估计还要花销些。还有这里空空荡荡的,也要置办些家具什么的,这么一拢,最后咱们估计也就剩下1根小黄鱼和30个大洋上下。” “那也很不少了,光是30个大洋和这些剩下的铜子,就能让咱们舒舒服服的过上半年了。” 半年?何雨兰啊,你这怎么算的?城里可不乡下,那是连着柴火都要花钱的,粮食更是价格不菲,按照他从何大清那儿打听来的价格,一袋44磅(约40斤)的面粉就要200个铜子,也就是半个大洋,更不用说时不时冒出来的各种摊牌了,30个大洋能过3个月就不错了。 不过这会儿不是打击这些孩子信心的时候,有这功夫还不如干点实在事儿呢。 把香草放到炕上做好,方大海转身下炕去了推车边,手伸到木桶里上下那么一翻,找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匣子,然后快速的将炕上的银钱都放进去,往何雨兰手里一塞,一脸肃容的叮嘱道: “这你先收着,等着明儿房子买好了,契书也放进去了,咱们再想法子在这屋子里寻个能藏东西的地儿藏起来。咱们家就咱们几个小孩,谁知道会不会引来贼偷呢,这可是咱们以后危急关头能活命的后手。” 何雨兰听着这话,人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板着小脸,点头点的飞快,眼睛更是立马开始在屋子里到处扫,若非这会儿空的什么都没有,怕是她连着什么床底下,桌脚之类的都能翻一遍。 将这最要紧交给了别人看管,方大海又抬手招呼了方大江开始将推车上的东西一样样的往炕上拿。 “这几日,咱们日常铺盖都用家里这些破旧的老货,这些我从付家拿来的放一边,等着房子收拾妥当了再用,免得修房子的时候在外人面前露了馅。其他的东西也先放在桶里别往外拿,等着厅房那边的大间隔好,我准备让人在里头也起个炕,灶头就放在中间这屋,那些油盐酱醋的,有了地方安置再拿出来。” 方大江一边听一边点头,然后想了一下自家以前在乡下的布局,轻声问: “大哥,咱们是不是该买两个箱子?还有吃饭的饭桌、凳子,这些也需要置办吧。” “这肯定的,不过去新打也好,家具店买也罢,都太浪费了。这样,这几天你和周围人熟悉熟悉,然后问问附近有没有什么人搬家的,咱们也好去检点旧货。” 方大海知道,这会儿不是60年后,什么废品回收站捡宝贝的事儿,想都不用想。可何毛柱不是说了嘛,如今果党形势不好,丢了大片的地盘,所以啊,周围不乏心里有鬼和胆小却有眼界的,想逃离京城。 而这些人一走……那机会不就来了?谁家搬家背着家具走的?除了连房子带家具一并卖了的,很多都会清空一下家里,换点实在钱当路费。如此他们不就能花小钱买点好货了? “搬家的?” “对,人要搬家,总不能锅碗瓢盆都一并带走是不是?肯定大出血往外卖,咱们只要凑上几回,别的不说,吃饭的家伙事儿估计就能凑齐了,运气好的话,你说的什么箱子,饭桌凳子的,也能一并凑齐。就咱们家这情况,家具多也一样打眼,有了这几样,基本上这日子就能过起来了。” 不只是能过起来了,他们在乡下的家里,基本也就这么几样家具,再多,就是拿回来了,这几个孩子也未必知道怎么用。 所以听方大海说的挺有道理,不管是方大江也好,何雨兰也罢,都笑着点了点头。 “行了,暂时咱们就这么安排吧。大江,你再去提一桶水回来,这炕是收拾好了,其他地方还都是灰呢,晚上要想住,还得多收拾几回。雨兰,你将这些铺盖都整一遍,该铺的铺,该收的收,今儿咱们四个就在一个炕上凑合了。” 别看他们人不大,可因为做惯了活儿,这真动起手来速度还是很快的,一会儿的功夫,这屋子大面上已经有了些摸样,看着能住人了。就是香草,叙事今儿早上起的太早的缘故,只帮着何雨兰叠了个衣裳,就开始脑袋一点一点的打起了瞌睡。 何雨兰从小将香草带大,最是心疼她,见着她这摸样,忙抱过来哄了哄,等着彻底睡着了,就将人放到了最里头堆着好被褥的地方。然后亲手亲脚的开始收拾已经放到东北角当储物柜的木桶。 这不整理不知道,一整理她才发现方大海在里头到底藏了多少杂七杂八的东西。 “怎么还有咸菜罐子?这也是付家拿来的?” 何雨兰说话的声音很轻,生怕吵醒了香草,可声音里的惊喜却足足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都带着光。 “嗯,又能省盐钱,又能当菜,这罐子看着也结实,我就拿了。” “确实挺实用,咦,这还有一罐猪油?那些溃兵怎么没要?瞅着有半斤多呢。” “估计当时只顾着粮食和肉了吧,反正付家的五只鸡是一只都没剩,一头猪和一头牛也没了踪影。” 说到粮食,刚才还满脸笑容的何雨兰皱起了眉头,咬着唇想了想,凑到拿着破布擦窗户的方大海边上,轻声问: “今儿晚上咱们还能去二叔家凑一顿,可明天……咱们吃饭怎么办?炉子看来要先买一个了。还有粮食,柴火都得先置办上。” 这个刚才方大海也想过了,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虽然他从昨天下午开始就将积分攒了起来,就想一次性能多得些粮食,可抽奖抽奖,到底抽到什么却难说,所以除非是绝境,不然这抽奖只能当补充用,平日还是要采买才行。 “明儿早上咱们先去外头买点吃,炉子和粮食,我办房契回来的路上买,柴火的话,你给大江点钱,让他问问邻居在哪儿买,咱们跟着买上就是。” 虽然知道这些都是必备的,可听到买买买,何雨兰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也不知道买完这些,咱们家还能剩多少,这城里过日子,太费钱了,要不明儿开始,我们去城外挖野菜吧,来的路上我瞅着,野外草木还青着呢,总能挖出点东西来填肚子。” 看着何雨兰小小年纪就愁成这样,还想着深秋天去挖野菜,方大海实在是有些不忍心。就如今外头那流民遍地的乱劲,别一个不好,将自己也搭进去。他权衡了一下利弊,见方大江去水井提水还没回来,便狠狠心,小声对何雨兰说到: “你不用这么发愁,大江和香草还小,有些事儿我怕他们管不住嘴,就没说。那边我得的不是60个银元,而是3封,150个。有这些钱在,最起码到明年开春咱们家不用愁没钱用。” 什么?居然有这么多?这钱他藏哪儿了?居然连她都不知道? 何雨兰立马对着方大海一阵上下扫描,看的他浑身发毛。这人才几岁,怎么就学会了村子里那些悍妇的做派?哎,将来自己的日子怕是有的难喽。 “别看了,我这会儿不方便拿,等晚上他们睡了再给你收起来。” 知道会给她收起来,何雨兰立马就收了神通。只是随即,那眉头又重新聚拢到了一起,有些不安的问: “刚才你还说咱们不好露财,可要是咱们光花不挣……藏不住吧。可要是想找活儿挣钱……二叔都只能卖包子,咱们怎么办?这边离着你说的那什么学问人的宅子远不远?要不我去寻寻活儿?” 这个方大海也琢磨过,只是到底他对这个时代的京城没什么了解所以一时半会儿的,也不知道该从哪儿着手。只是这样的事儿,他自己知道就行,很没必要说出来,让何雨兰和他一样操心。所以他给了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自信的说到: “你就别折腾了,岁数小,人家未必会要。倒是我,到底也算是有手艺的人,去木匠铺子给人当伙计不比别人有优势?就是这个不成,我听人说,这城里还能拉车,送水挣钱呢,我今年14了,虚报个15、16的,大差不差的应该能要,到时候我就去干这个,哪怕挣得比别人少呢,好歹也算是有个来钱的路子,能补贴上家里的花销,还能遮一遮别人的眼。” 要这么说,这到还真是个办法。有了这个做补充,家里她再想法子找点在家能干的活儿,凑到一起,怎么都能养活一家了。等着明年,方大海满了15,这边人头也熟悉了,许是能找个更来钱活儿,那样日子应该就能过起来了。 何雨兰肚子里盘算了一圈,觉得大致上都挺周全,这心里对未来生活的担忧立马就散了一半,人也高兴了起来。 “你心里有成算就好。不对,银元你偷藏了这么些,那小黄鱼呢?大海哥,你不会也藏了吧?” 哎呦喂,老天爷爷,难道说搜刮男人小金库这技能,是女人血脉遗传不成?怎么说着说着,又转回来了呢?还掐的这么准,这让方大海以后还怎么忽悠? “藏什么藏,你可真会想,当这是大白菜呢?” 方大海有心想再多忽悠几句,只是这才开了口子,提水的方大江回来了。 “什么大白菜?” 好嘛,这还说什么?不管是方大海的忽悠,还是何雨兰的询问,全断档了! 13、有房了 自打穿过来,就没睡过一个踏实觉的方大海,这一晚睡的那个香啊,直到起床,人都还有些恍惚。 以至于他看着晨光下布满岁月痕迹的房梁都带上了滤镜,总觉得自己似乎还在大明。 “醒了啊!” 何雨兰领着刚洗漱完的香草进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方大海。知道他醒了,忙哄着香草到炕上去坐着自己玩,自己则去了木桶边,将昨儿藏钱的匣子拿了出来。 “我早上去门口看了一圈,这附近没什么做小买卖的,买东西怕是要到昨儿咱们遇上二叔的地方,至于你说的炉子什么的,在哪儿买,估计要问二叔了。你们约了什么时候去换契书?” 哦,不是大明,大明没有这些弟妹们,更没有这样能帮着分担家事的人。 “等老太太招呼吧,应该不会太早,怎么也要等到人家上班才行。” 坐起身,方大海利索的开始穿衣下炕,脑子里也开始琢磨今天一天要干的事儿。 人啊,只要活着,那就该为生存努力,不管是哪朝哪代都一样。那歌怎么唱来着:这世界有太多的不如意,但你的生活还是要继续…… 方大海一边洗漱,一边在心里细细的琢磨:换契书得和衙门的人打交道,这个最是费时,中午能不能完事儿都不好说。至于采买……鼓楼附近确实有不少店铺,集市在哪儿他也要问问,将来买菜什么的,总用的上。还有找人砌墙的事儿,这个同样要和二叔打听。 哎,刚开始想着来京城的时候,心里还觉得自己应该挺熟,可真来了才发现,还是低估了岁月这把杀猪刀的威力。 将嘴里的盐水呼噜噜的来几下,往地上一吐,方大海正想回屋,却猛地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嗯?大江和香草呢? “香草在二叔家呢,她和大莲就差2岁,正好能一处热闹。大江出门了,说是早上听到有人叫卖柴火的,他去问个价。” 说到这个,何雨兰脸色也有些不对了。 “他走了好一会儿了,按说也该回来了,难不成是迷路了?” 不,方大江没迷路,只是得了个不知道真假的消息,这会儿有些迷糊,走路走的磨蹭了,看,这不就回来了? 方大江进门一看到自家大哥,那一路飘忽的眼神就立马稳住了,扫了一眼周围,见着前院的好几间房子里都有人,忙快走了几步,拉了拉方大海的袖子,然后朗声说到: “哥,我找到买柴的了,赶紧给我几个钱,我去买了来。” 虽然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想说什么,但方大海知道,大江不是个瞎胡闹的性子,所以半点搁楞都没打,布巾子一拧,领头就回了屋里。 “说吧,怎么了?” 一进门,方大海就压低了声音询问起来,而方大江呢,则是露出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哥,你猜我出门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看到什么?” 卖什么关子呢,有事儿就说事儿呗,他今天事儿可不少,没那么多功夫浪费。 “搬家,就走了三、五个小巷子,就遇上了四波搬家的人。” 嗯?四波搬家? 方大海的眉头皱起来了,虽然他猜到这一阵子会有人提前逃离,可他一直以为,怎么也要到年底,津天那边有了定论才会出现,可谁能想到啊,这会儿居然已经开始撤退成风了?这些人都什么胆子? “为什么听说了没?” “听说是觉得流民太多,有引发时疫的风险,所以有人就想去别处避一避。” 这理由方大海到是没想到,疫情这毛病不是说天热更容易爆发吗?这都9月底了,能有什么疫病?别是借口吧! 是不是的其实也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方大江说的另外一个事儿。 “我还听说,因为走的人有些多,附近院子的价钱都下来了,有个城南的小院子,5间房的院子,整个打包,就卖250块。哥,这价钱算起来比咱们这几间划算啊。” 是划算,就是方大海听着都心动了。可惜,再心动也没用,不说符不符合他们家贫苦孩子的人设问题,就是真不管不顾的买了,那后头也未必守得住。城南?呵呵,这会儿可是乱的很呢。 “划不划算的,反正咱们都没钱买,行了,我给你拿钱,赶紧的买柴火吧,等我把炉子买回来,家里就能做饭了。对了,另外找找哪儿卖煤块,这个也买一些,那个更耐烧些。” 其实方大江也知道这事儿只能听听,可这不是他家正好买房嘛,正是对价格敏感的时候,听了能不告诉自家大哥?当然了,在这传话的过程中,他隐隐的好像也有了一种找准自身家庭定位的豁然。 在这个四个孩子组成的家里,香草就不用说了,那真真就是个奶娃,能不添乱就算是帮忙了,其他三个呢?大哥是顶梁柱,后头挣钱养家什么的,怕是都要压在他身上。雨兰姐操持家务这个也没二话,自打娘没了之后,就一直都是她的活儿。那么他能干什么呢? 以前在乡下,跟着大哥一起砍柴,挖野菜,给付家打猪草等等,虽然干的不算多,可也算是出了力,不算白吃饭。可到了城里…… 早上起来时那种无处着手的茫然,真的挺让人心慌的。好在雨兰姐喊了他去询价,有了这一趟,才让他找到了自己能干的事儿。 以后啊,这家里进进出出采买的事儿,就归他了,顺带的还能兼顾一下打探消息的活儿。让他们这个刚进城,两眼一抹黑的家不至于耳目闭塞。 “行,我知道了,这就去。” 方大江从怀里拿出自己的小钱袋,将从方大海手里接过的二三十个铜钱往里头一丢,轻轻地摇了几下,乐呵呵的说到: “我这可是头一次拿着这么多钱出门呢。” “藏好了,这城里偷儿可不少。” “嗯嗯,我会塞衣裳最里头的。对了大哥,咱们出来的时候,你找过爹的私房钱没?昨儿光顾着数数了,都忘了问你这个,我记得爹可会藏钱了。” 看到铜子,方大江又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事儿。早年娘还在的时候,爹总是偷偷的拿出一两个钱,去大集给他们买零嘴。当时什么都不懂的他,还曾在老娘面前暴露过几次,让爹损失相当惨重,闹得家里鸡飞狗跳的。后来……爹妈都没了,再想有这样的快乐只能在梦里寻了。 随着方大江的话,方大海也想到了这些事儿,嘴角刚因为方大江孩子气的动作而翘起的笑瞬间就耷拉了下来。闷闷的回道: “放心,我就差没把房子翻过来了,保证家里一个铜子都没落下。” “那就好,那就好。” 连着说了两句那就好之后,方大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方大海拍了拍弟弟的手臂,轻声嘱咐道: “赶紧去买吧,顺路再买几个烤番薯回来当午饭。” “午饭?咱们不买粮食自己做?” “等我全买好了回来怕是要下午了,来不及,总不能还去二叔家蹭饭吧?昨天吃了二叔家两顿,今儿怎么好再去麻烦人家,二叔家已经够帮忙的了。” 这倒也是,做人得有分寸,不能人家好说话就一个劲的逮着一只羊薅羊毛。 方大江听话的又出门了,也是巧了,这边方大江刚走,那边何毛柱也过来喊人了。后头还跟着个老太太,斑白的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靛青色的斜襟夹袄干干净净,虽然小脚走路有些蹒跚,可往那儿一站,依然带着几分雍容的气质,让人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 “老太太好啊,今儿要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也是咱们的缘分,以后可就是一个院儿的邻居了。” 果然,这不是情满,有丈夫、有儿子,家庭圆满的老太太和那个聋老太太一点都不一样,即使到了要靠买房子维持好日子的地步,眼神依然带着光,没有那么多的算计。 本就是两厢情愿,事先说好的,去办理手续的过程自然十分的顺利。除了因为人多需要排队,以及等新契书花费了点时间,其他的几乎是秒过。 走出财政署的大门,方大海摸着怀里的契书,脸上不禁扬起了舒心的笑容。 这是他在京城重新落脚的根,他们有家了! “大海啊,我和老太太这就回去了,你呢?准备怎么着?回去还是去找雷师傅?” 刚在等待契书的时候,方大海已经抓紧时间向何毛柱询问了砌墙该找谁。何毛柱这里确实介绍了好几个人,不过老太太给出了不一样的意见。 按照林老太太说的,门厅这一排的房子三四十年都没动过了,虽然看着还挺好,可真要像方大海说的,朝着耳房开门,那还是要请个懂行的人来细细的看看,免得一个不小心,将房子弄成危房。 有了这样善意的提醒,本就不缺钱的方大海自然不会视若罔闻。所以立马就定下了找这个林老太太嘴里,哦,还有各种小说里京城建筑行业第一世家的雷家人来为他处理房屋事宜。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才有了这会儿何毛柱的询问。 “去找雷师傅吧,毕竟早点收拾妥当,我也能早点腾出手来去挣钱。” “这倒也是。对了,你买炉子也可以让雷师傅带你去,他家附近就有个这样的铺子,那掌柜的好像还是他家亲戚,是不是老太太?” “对对对,家里用的上的,那铺子里都有,到时候你只要和他们说一下地址,人还能送上门呢,那家就住在咱们家往西三条胡同外,都是街坊邻居。” 看看,和坐地户打好关系确实方便吧,这一来一去的,能让方大海省下多少时间。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太太,我这可真是占了您大便宜了。” “哈哈,你这孩子,真是长了一张巧嘴。” 14、涨价了 雷师傅家离着帽儿胡同并不是很远,也是啊,只看这附近胡同的名字就知道,这边住了不少为皇家服务的手艺人,雷家这样建筑大家,自然也不会离着太远。 不过在去雷家之前,方大海还有一件事儿要做。 走进一条小巷,确认好周围没人,方大海抬眼就看向了自己的金手指转盘。 很好,从前天中午到这会儿为止,他足足积攒了25个积分,真是个大收获。也不知道这次能抽出什么来。 点击,确认,收获…… “本次抽奖结束,恭喜宿主获得25m?空间!!目前已自动与原有空间融合,敬请查看,并期待您的下一次点击。” 这,这就很惊喜了有没有? 因为前两次都是抽出来粮食的缘故,方大海潜意识里总觉得,这抽奖系统给的,应该都是和食物有关的东西,哪怕是油盐酱醋呢,他也不会感觉太意外。 可空间……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什么?亲们啊,说明这抽奖系统里头什么都有啊!那他是不是能期待一下各种技能了?将来会不会像是某些签到小说那样,连着钱也一并能抽出?哎呦,真是越想越美滋滋! 方大海满心满眼的期待着,当然,这会儿他第一时间要干的事儿还是查看空间,25m?啊,加上原有的,那岂不就达到了35m??都能和两间耳房的面积相媲美了。那能存多少东西? 注意力集中到空间,方大海眼前豁然开朗,果然,以前挤的满满当当的空间,这会儿空出了大半。哎,要是早先有这么大的地方,他在付家就能拿更多的东西了,哪里还用的上调整来调整去的折腾呢。 不过好饭不怕晚,有了就好,有这东西在,他的日子肯定能过的滋润起来。 关上空间,收拾好心情,方大海乐滋滋的开始往雷师傅家去。原本还想着抽奖可能会抽到粮食什么的,提前抽出来,他正好顺路带过去,遮掩住凭空而来的漏洞,如今好了,没这个事儿了,那他接下来的活儿可要速度些。毕竟他还要去一趟米粮铺子不是。 雷师傅很好找,有活儿干嘛,谁会不积极?去雷师傅亲戚家的铺子采买日常用品也很顺利,确实如老太太所说,不仅东西齐全,还能送货上门,让方大海省了不少的事儿。可到了米粮铺子…… “这粮食……是不是涨价了?” 方大海看着大米桶上插着的木头价格牌,皱眉询问边上的雷师傅。却不想转头看到的却是雷师傅和他同款的皱眉表情。 “确实涨了,看看这一袋44磅的洋面粉,昨儿我儿子生日,我特意来买了一袋,当时还是200个铜子。” 雷师傅指着边上叠起来的面粉袋子边上的牌子给方大海看,那上头如今的价格明明写着220个铜子。 “嘶...” 方大海吸了一口凉气!这才相隔一天,价格就上涨了十分之一?这涨的有点快啊! “哎呦,是雷师傅啊,怎么这是想买粮食了?我这儿品种还算齐全,您看想买点什么?” 两人在米桶前站的有点久,伙计今儿见多了这样的,瞅了瞅雷师傅那壮硕的身材,心里一哆嗦,怕挨打,赶忙喊来了掌柜的。 都是街坊,掌柜的一过来就认出了雷师傅,忙不迭的上前打招呼,满脸的和气微笑。 “齐掌柜,您这价位……涨价了?” “哎,涨了,不只是我涨,全城的粮价都涨了。” 说起这粮价,齐掌柜立马也皱起了眉头,摇起了头,一脸无奈。 虽然说做生意的,就没有不想挣钱的,能卖多点没有愿意便宜的。可那也要看是什么生意!粮食这种,那自来都是靠着走量挣钱的,单价提升这么多……他又不是那种根底深厚的大商人,做的从来都是街坊邻居的生意,他是真担心这涨价涨的把自家名声都给涨坏了,以后没脸在周围住下去。 “你们不知道,就在昨日,附近的守军下了一道命令,要为大军筹集粮草!哎,京城里头几乎所有商家的7成粮食都被抽走了,你说说,这能不涨价嘛。” 啥?7成送到了军队?那百姓吃什么?他们这是想干嘛? “干嘛?用粮食就地征兵啊,我听昨儿去城外运粮食的伙计说,就昨儿一天,这周围村子里就被抽走了2000多人。” 突然好庆幸怎么办!方大海感觉自己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这他们要还是在村子里待着,那……他这岁数可危险的很,而他要是被强征了,不说这解放前被国军带走有多倒霉,就是家里几个孩子,怕是也难活过这个劫。 不对,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咱们得把视线放在眼下。这粮食被征收了7成,而现在又过了秋收粮食保有量最大的时间点,那这京城的粮价……怕是后头有的涨啊! 方大海脑子里猛地灵光一闪,想到了这事儿的关键,忙不迭的凑到掌柜的前头,急切的问道: “掌柜的,你们这儿买粮食能送吗?” “送?送啊,只要量大,距离不远,我们都送。” 这人瞧着眼生,新来的?怎么连着这规矩都不知道? 掌柜的有了生意,立马撇开了雷师傅,热情的招呼上了方大海,眼睛还不自觉的小心打量了起来。 方大海这会儿可没功夫管人家怎么看,一门心思想要买粮食, “那行,我买50斤米,两袋洋面粉,200斤红薯,200斤棒子面,您给算个价,一会儿送到帽儿胡同36号,我就住前院门厅边上,我姓方。” “嘶……” 这次倒吸一口凉气的就不是方大海了,而是雷师傅和掌柜的两个人,不单是倒吸凉气,这两个还一脸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方大海。 “东家,您这……怎么一下买这么多?” 刚和他说修缮房子的时候不是说刚买了房子吗?这又买房子,又大笔的购粮……家底挺厚实啊。可这面色,这衣裳……不像啊!难道今儿他打眼了? 虽然确实挺打眼,人方大海家底很有料,可这次这么直咧咧的暴露出他的财力,那真不是他愿意的,而是没法子,大环境逼的。 “不买多能行吗!您也听到了,7成啊,一下子抽走这么多,就外头如今的情况,短时间怕是没可能补足,后头还不定会涨成什么样呢,我家家底薄,不趁着这会儿还没涨的厉害存点,后头……怕是就要饿肚子了,家里可都是孩子,有个万一,我能悔死。” 这道理其实很多人都明白,只是人啊,自来都有一种侥幸心理,总觉得事情不至于这么糟,总想再看看,所以明明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这些大人们还没有方大海利索。 “不至于吧!” 看,这会儿雷师傅就代表了这些人的想法。 “津天离着这么近,别的许是运来不容易,那机制的洋面粉还能不容易?只要来上一两船的货,京城还能缺粮食?再说了,这会儿秋收才过没多久,番薯这样的正多着呢,怎么都不能涨的太过分吧。” 这让方大海怎么说?他能说马上要打起来了?能说果党政府在最后关头为了搜刮最后一笔会发疯?能说刚发布的金圆券会狂跌?都不能啊!他只是个小老百姓,什么都不该知道的刚来京城的半大孩子,所以他能说的只能是: “有备无患吧,反正屯粮又不会亏本,买再多也不怕吃不完,好歹图个安心。” 你要这么说,那这事儿倒是也不算错。就是雷师傅也跟着动了心,琢磨了一下,对着那掌柜的说到: “要不这样,我也买上200斤棒子面,2袋面粉,一会儿帮我送我家去。” 明明是一连做了两笔不小的生意,可掌柜的这会儿脸上的笑却说不上灿烂,反而带着几分犹疑的反问雷师傅。 “雷师傅,您也觉着后头还要涨?” “嘿,您才是这米铺的掌柜,您怎么反过来问我呢?” 为什么问?因为掌柜的这会儿心里也开始有些慌了呀。 他比旁人知道的更多些,比如以前从津天每日往京城运送的粮食的数量和近些日子运送的数量。没有被提醒的时候不觉得,这一被戳破,他才发现从8月份开始,那边往京城送的粮食就在逐步的减少,这以后要是运送的数量还继续往下降,那京城被抽取了7成存粮的情况下,怕是不用一个月,就要出事儿了。 想到这些,你说掌柜的心里能不慌?他这会儿都琢磨自家是不是该开始每日限额出售了。 “我这不是想着,家里是不是也多存点嘛。” “你别闹了,谁都有可能没饭吃,你家还能没有?行了,我们还有事儿先走了,别忘了送粮食啊。” 听着雷师傅说要走,方大海看了看外头的日头,忙拿出2个银元,往柜台上那么一放,也跟着拱了拱手。 “掌柜的,这是定钱,您收着,一会儿送到了,我在给剩下的,不好意思,身上实在没带那么多。” “哎,没事儿,都是街坊,您慢走啊。” 见方大海这么懂规矩,雷师傅感觉也特别有面子。毕竟这店是他领着来的对吧!所以等他领着方大海走出铺子之后,还细细的介绍了一番。 “这掌柜的姓张,他家这‘福兴米铺’经营了20来年,也算的上是附近的老字号了,一直以来都挺本分,从不胡乱涨价,卖的粮食也干净,比那些黑了心肝掺沙子石子的,不知道好了多少。以后你要买粮食,就来他家,保证不吃亏。” 咦,‘福兴米铺’?张掌柜?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方大海回头看了一眼那铺子,正好看到一个十岁上下的男娃举着根糖葫芦,奔奔跳跳的朝铺子里走。 “那是谁?” “哦,那是掌柜的独子,叫张明志,这可是他们家三代单传的宝贝,掌柜的看的和眼珠子似的。” 张明志?这名字更熟悉了,他好像在哪儿听过的样子!这……他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15 对上了 忽略了什么这个可以以后再说,今天的任务方大海还没完成呢,总要先顾着这个。 引着雷师傅到家,围着几间屋子里里外外的看了看,雷师傅稍稍琢磨了一会儿后,开口询问到: “东家您是准备一次性修好呢,还是分着来?是想彻底修好呢,还是凑合着住?” 修个房子,怎么还这么多选择?方大海挠头不解。 “这房子我以前就知道,建了有百十来年了,期间曾多次修缮,最近的一次,大概是40年前,贝勒府大爷成婚那会儿。所以说这房子实在是有些年头了,若是想保证结实,那最好就是彻底翻修一次。只是这样一来,这抛费肯定不会少。” 抛费?那就是花钱呗,这个……方大海还真不敢应承,一来他很清楚,修房子这个事儿,怎么花都容易不够,二来他人设在这里,也没法拿出大钱来。还有第三点,真大修,他们一家住哪儿?真是哪哪儿都不妥啊。 所以方大海想都没想,直接就否定了这个方案。 “彻底翻修这个,雷师傅,您也看见了,就我家这情况,肯定是不成的。” “那咱们就小打小闹的来?” “只要不漏雨,不漏风,三五年不用修就成。” “要是这么的,那这事儿就好办了,除了您要求的厅房砌墙和搭建火炕之外,只要将瓦翻一遍,重新排了,墙里墙外砖缝填满,再刷个大白,这事儿就算是利索了,就我家的手艺,五年内不用担心漏风漏雨了。” 对对对,他要的就是这个,只要有了5年的缓冲,等着他到了19岁,周围人也熟悉了,挣钱养家的本事也该展露出来了,到时候再用要准备结婚圆房的理由大修有谁还能怀疑什么? “成,咱们就按照这个来,麻烦您了,雷师傅。” “不麻烦,不麻烦。” “您给算个价,该给多少定钱?对了,您到时候要来几个人干活?大概几天干完?还有个事儿,我知道这修房子得供饭,可我这……。” 方大海环视了一圈自家那几个坐在炕上齐齐看热闹的孩子,略尴尬的笑了笑,继续解释道: “得麻烦您把饭钱一并算上,自己带午饭了,对不住,对不住。” 方大海这些孩子这会儿的形象那真的是很加分,年级小,身形单薄,衣衫破旧,还是一个大孩子带着几个小孩子过日子,这情况只要是个良心未泯的,都会怜惜上几分。 这会儿方大海说话做事儿又处处妥帖,上来就自己说给定钱不说,还这么细心的考虑到了他们干活儿人的吃饭问题,那真是直接戳到了雷师傅心里的柔软处。 想想这孩子刚在米铺提醒了他多存粮的情分,雷师傅抬眼看了一眼屋外,院子里的其他人都忙着自己的事儿,没几个人主意这边,便轻声对着方大海指点道: “东家,这吃饭什么的,不是什么大事儿,咱们自己带饼子就成,倒是你这房子,我看其实还能加点东西。” 加东西?加什么?难不成还能加间屋子出来? “你这房子虽然两间都是耳房,可位置不错,看到那东面的墙没?” 雷师傅见方大海一脸迷茫,索性好人做到底,将人带到门口,指着东面耳房和东厢房之间的空地点了点。 “您是说我可以利用这个位置干点什么?这,这能行?” 又不是没在京城住过,就是乡下的土院子,在屋外归置东西也是常见的操作,雷师傅一点透,方大海就明白了。只是他现在是个孩子是吧,还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大杂院,有些话他实在是不好直接挑明了说。 “能行,按照大杂院的规矩,您家窗户底下、门口的地儿,都是归您家使用的,类似您这里的情况,只要不是贴着南面的墙生炉子点火,影响了东厢房住家,那就能用。当然了,建房子不成,一般也就是堆放东西什么的。所以啊,您可以搭建个棚子,将来将柴火、煤球,还有家里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放到这里。像是您那屋子里放着的推车,就竖起来放这里,不用再占用屋子里的空间。” 这些生活小常识虽然不算稀奇,在大杂院住长了,看都能看会。可这毕竟需要时间,这会儿雷师傅一股脑儿的说出来,能让方大海他们几个孩子更快的融合到这个院子里,过得更顺当些。这个情方大海得领! “还真是,多谢您嘞,雷师傅,咱们就按照您说的办,这里再麻烦搭个棚子。” 许是看到了方大海出来,还跟着雷师傅,东厢房门口正在做饭的中年妇女耳朵一直竖着,这会儿听到他们说搭棚子,忙收拾了一下锅碗,凑了过来。 “你家要搭棚子?” 嗯?怎么的?你不同意? 不,人家可不是不同意,而是眼睛发亮的直接想占便宜。 “方老大,咱们是这院子里住的最近的邻居了,婶儿和你商量个事儿,你这棚子搭好了要是剩下点砖块、木头什么的,能给婶子家不?” 啊?搭棚子剩下的木头?这样的东西外头就是去捡也能捡上几根吧,突然要这干嘛? 别说是方大海了,就是雷师傅也挺迷茫的。可人家既然要,那肯定就是有想法呗,你听她说啊: “你看看我家堆东西的地儿。” 中年妇女积极热情的引着两人往外走了几步,指了指东厢房南墙外,同样靠着东墙的位置,和那一溜五六个的咸菜坛子,不好意思的说到: “我家和你家堆东西的位置一样,只是吧,那边还有个门房倒座的屋子,虽说现在那门房倒座屋子没人住,怎么放都成,可谁知道什么时候这屋子就有人了呢?所以一直想趁着还没人,将地方划个清楚,省的以后麻烦。喏,就是这里,这本有个墙,连着垂花门的,如今都被拆了,就剩个地基,我们就是想沿着这个再砌上几块砖,然后用木头搭个小棚子。” 听着这中年妇女详细解释的话,方大海和雷师傅在明白了缘由之后,对这妇人不禁有些侧目高看起来。 虽说一开始那话说的,上来就讨东西有些像那种爱占便宜的人,可看她划拉的位置,却颇有几分不偏不倚,这样的人……到也算难得,是个有分寸的。 只是难得归难得,人家一说就给那还是不成的,这仅仅是因为人设的问题,而是方大海若是这么做了,那在整个大杂院甚至是周围邻居的眼里,就成了软弱可欺的,不定就会引来一堆人对着他们家吸血,今儿讨点咸盐,明儿要点米粮等等,那他的日子还怎么过? 所以虽然对讨要点剩余的东西不抵触,可方大海还是装着迟疑了一下,反问道: “婶子,你要的这些不说我这边是不是能剩下,就是外头去搜罗搜罗也挺容易吧,怎么……” “若是以前那确实挺容易搜集的。” 说到这个,妇人无奈的笑了笑,继续说到: “我家前阵子也陆陆续续的捡了不少回来,可最近不成了,你也知道,外头来了不少流民,这些人连着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沿街就搭了窝棚。这么一来,别说是城里的这些东西了,就是城外得用些的树枝都让他们给搜□□净了,我上哪儿捡去?” 嚯,方大海还真是没想到,一个流民,居然还有清理城里杂物的功能,这连锁反应真是够让人意外的。 就是雷师傅也惊住了,一脸的万万没想到。 “我说呢,怎么近来连着柴火都涨价,合着是因为城外近便的树木都遭殃了呀。” “可不是,也就是你们说搭棚子这才让我反应过来了,外头没有,修缮房子的人家肯定有。方老大啊,你放心,婶子知道你也不容易,婶子不白要你的,这样,我看你家刚搬来,什么都没有,你看明儿让你乔叔给你带几斤煤粉来换可行?那东西混上点黄土,能做不少煤球呢,烧着省钱。” 他果然没看错,这真是个讲究人,虽然他早上已经从何毛柱那边知道,这乔家男人就在煤铺当账房,要点铲煤块时落下的煤粉几乎不用花钱。可这东西外人同样也难得的很,用来换一些剩余的砖木,已经足够了。 既然这样,他自然是愿意的,好歹也能体现一下自家俭省持家了不是? “怎么不行,婶子您这是教我怎么省钱过日子呢,得好好谢谢您,就是不知道到时候剩下多少,婶子这样,您自己估量着来,多多少少的我也不懂。” 不白给,也不多算计,方大海这形象营造的还是挺到位的,那乔家婶子立马就露出了大大大的笑脸,并给出了后续的善意。 “方老大可以啊,是个爽快的,成,就这样,我自己算,以后啊,你买煤也不用乱跑,找你乔叔就成,肯定不让你吃亏。” 说话间,乔家婶子看到耳房扒着门听他们说话的方大江,笑容更盛了几分,提了声招呼道: “那是你弟吧,叫什么来着?我听着是大江?” “对,方大江。” “几岁了?” “十岁。” “呦,就比我家乔东大了一岁啊,那正好,以后能作伴一起玩了。” 嗯?乔东?这名字…… “婶子,您家几个孩子?” “两个,一个乔东,一个乔南,哈哈,你乔叔说了,再有老三就叫乔西,老四叫乔北,东南西北不够,就来中发白,凑个麻将。” 这话说的,别说是前院了,中院在院子的人听了也哈哈大笑起来。就没见过这么不着调的取名,也不怕孩子们长大了被人笑话。 所有人都在笑,连着雷师傅也笑着在摇头,所以没人看见方大海那震惊的瞬间张大的眼睛和嘴巴。 他能不吃惊嘛,熟悉了一个上午,他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合着这是一本书里啊! 姓乔,爹在煤铺上班,家里有东南西北四兄弟,这不是一本年代文里对照组的一家子吗?乔东就是那个永远条件差一截,用来衬托主角优秀的男二。而那个买米是感觉熟悉的福兴米铺掌柜家的独子张明志则是悲催的悲情男三!! 妈哎,他这穿越……真是不走寻常路呀!连着狗血小说都没错过! 那自己呢?自己在书里是个什么角色?别也是命运悲惨的吧? 方大海好好的回忆了一下,很好,虽然过去了很久,忘的有点多,可就他回忆起来的部分来看,那本书情节大部分都是在外头,室内的也多是男主那边,这大杂院几乎没怎么提及。所以对他应该没什么影响。既然这样,那就没事儿了。 穿书怎么了?只要不影响自己生活,那就随便,再折腾就也和他不想干!说到底,日子好不好,那是自己过出来的! 16 送消息 方大海也是历经数次生死的人了,心态相当的稳健,哪怕突然发现是被穿书了呢,也能三秒钟恢复淡定,并一脸亲和的回应乔婶子的提议。 “那感情好,我家刚来,人生地不熟的,我还发愁家里几个会不敢出门呢,如今好了,有您家老大带着,别的不说,大江以后出门我可就放心了。” 看看,明明人家孩子还小一岁呢,愣是能说让人家带着出门他就放心...这脸皮厚的雷师傅都侧目了。心里琢磨:这话也就是这会儿是乔家大人在听,要是换了乔家小子,只怕嗷嗷叫的就冲出来开始当向导了吧。明明是个乡下来的小子,这都从哪儿学的? 哪儿学的都不重要,嗯,或者说,对雷师傅来说没必要,不过是客户对吧,叫声东家,那也就是干活期间而已,又不是真成了东家了,活儿一干完,关系立马就解除了,多管这些干嘛?所以他也只是笑着附和的点了点头,赞同了一下,将对临时东家的恭敬态度做了一个点缀而已。 不过他不在意,人被夸的人在意啊,看看,乔婶子这会儿脸上的笑容灿烂的都成了一朵花了,看着方家兄弟那是怎么看怎么顺眼。而院子里其他听到方大海说话的人这会儿也看过来了,对这个据说只有14岁的当家人多了几分重视。 这小子年纪不大,说话办事儿却已经这样有模有样,若是再历练几年,这院子里下一辈的孩子怕是一个都及不上。 都说战乱年能活下来的都是人精,这话虽然有些绝对,却也大差不差,毕竟不是运势特别好的那种,一般人想在乱世里存身,没点脑子那是一万个不成的。 所以喽,再发觉方大海似乎挺有潜力,那这院子里的邻居自然不会放过趁机烧冷灶的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嘛,要这小子将来真出息了,那他们这会儿的人情可就值钱了。 于是这边方大海和乔家婶子客套话还没说完呢,住在西厢房南面一大一小屋子里的陈大娘就急匆匆的走出来了,抢到了第一波示好的机会,冲着方大海问到: “方家小子,这是说定了?什么时候开始修?” 都是一个院子里的人,他修房子也没遮着掩着,人家问了,方大海自然是如实回答。 “明儿就开始,先做厅房砌墙和外面的活儿,然后再做里面,省的夜里家里四个人没地方住。” “哦,那是要速度快些,雷师傅,要是缺打杂的您说话啊,咱们院子里大小伙子不少,对了,我家小子明儿正好在家,有事儿就吩咐着,早点收拾妥当了,那一家几个孩子也能早点安心过日子。” “对对对,院子里这么多人呢,大家搭把手的事儿,您可别客气。” “咱们没手艺,可搬搬抬抬的还是能行的。” 多热情的邻居啊,方大海哪怕知道他们心里有算计呢,听着这些围拢过来的邻居这么肯帮忙,也高兴了起来。有这个姿态,他们家几个孩子在这个院子里的开局就算是稳了。 “多谢各位大叔大婶,哥哥姐姐们了。小子初来乍到的,就得到大家这样帮衬,感激的话就不多说了,以后用的上的地方直接说,肯定不推辞。” 方大海转着圈的给大家伙儿拱了拱手,不时的还弯个腰什么的,让所有人都心里舒坦的不行。 哎呦,大家伙儿这么积极等的不就是这个嘛。关系处好了,将来真有事儿才好开口不是?别的不说,方家那推车就挺实用,他们院子里还没有呢。 送走了雷师傅,方大海采买的各种生活用品和粮食也陆陆续续的到了,这会儿院子里的人正好大半都在前院,看到这样能不搭把手?如此倒是方便了方大海,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东西就都搬到了屋子里头。 你别说,方大海这一趟买的东西还真是不少,足足堆满了一件耳房,这让所有人都开始有些咋舌了。对视的眼睛里慢慢都是疑惑。 不是说这小子钱都用在了买房子和修房子上了吗?怎么还买了这么多东西?难道他们今儿从后院打听出来的消息不对?其实家底还不少? 有心想问问吧,方家到底才搬来不到两天,大家真说不上熟悉,问了容易交浅言深,将刚刷出来的好感度给弄没了,可不问,这心里又有些痒痒的。这可怎么好? 一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推推挤挤间,到底还是推出了个人来。 谁?自然是乔家婶子了,这可是最近的邻居,刚又说了不少的话,比他们更熟悉些。 “方家老大,你怎么买了这么多粮食?就你们四个,一日能吃多少?一次买上百十来斤就够了,这么多真没必要,这粮食啊,哪怕是存在缸里,也容易招了老鼠。” 作为家庭妇女,想要问消息怎么开口最你何时?对着方家这样的孩子家庭,那自然是从教导过日子开始嘞。合情合理还特别显情分。 “我倒是想买的少些呢,可今儿不买,明儿怕是又要涨了。” 既然这些邻居这么示好,那方大海也不介意和他们消息共通一下,毕竟粮食涨价这事儿,只要他们出门,必定会知道,还不如这会儿让他卖个好呢。 “粮食涨价了?” “哎呦,方老大,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不信你们去粮铺看看就知道了。” “怎么突然又涨了?流民多起来了的时候就涨了一回,这回又来?这又是为了什么啊?” 这个时候的百姓,很多人都没有固定的工作,毕竟像是何毛柱这样的厨子都只能靠着卖包子混日子了对吧,稳定这两个字对战乱年间的人来说,实在是太稀有了。所以大部分人家都没什么存款,买粮食只能挣多少买多少,偶有三五天没活儿干的时候,那就要靠野菜混日子,过得惨着呢。 这样的情况下粮食频频涨价,这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威胁到了生存了,谁能不紧张?有几个特别困难的,脸上都露出了几分绝望的神色,看的方大海都心里发酸。 “这我还在真知道点,我和你们说啊,我听粮铺的人说,城里的存量大半都让部队抽走了。存量一下去,粮铺的掌柜哪怕是为了细水长流不至于空了店呢,这价钱也不可能不涨。” 因为知道他们的难,所以方大海半点没含糊,一下就将从福兴米铺听到的消息给说了出来,希望能让他们早一步做打算。至于更多的帮助……他也就是个小人物,真没这本事。 方大海的消息给的很完整,完整的让人不信都不可能,于是,这些执掌家里日常用度的妇人们不过是稍稍迟疑了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人开始行动了。 有人直接奔出去准备确认一下消息,有人则赶紧去找自家男人,还有果决的、执掌家里经济大权的直接回家拿钱,立马就准备出门买粮,反正吧,不过是转眼的功夫,刚才还围拢在方家门前的人就走了个干净。 人走了,方大海的事儿却还没完,他那粮食涨价的消息连着这些刚认识的邻居都通知了,那后头自家童养媳的亲二叔能不说一声? 不能啊,他在这院子里最大的靠山就是何家,时时刻刻都得当亲人处着,这以后才能长久,他家这几个孩子才不会让人当成软柿子。 所以啊,方大海那是紧赶慢赶的往中院去。也是巧了,今儿为了帮方大海和林家老太太换契书当中人,何毛柱耽搁了一上午的买卖,回来后瞧着时间还行,就推着车出门去卖包子了,这会儿正不在家,家里就剩下了娘三。 这可怎么好啊,粮食涨价对别人来说是吃饭一个问题,而对何家来说问题却有两个,不只是吃饭,还关系到了他们那包子摊还能不能开下去的关键。可这会儿…… 二婶看了看听了和没听一样,一脸茫然的何雨松,再看来通知的方大海,咬咬牙,转身去了里屋,找出了10 个大洋来,果断的塞到了方大海的手里。 “大海啊,你也看见了,婶子一身的病,想出去买粮都走不远,你弟呢,半大的孩子,也不如你机灵,未必能抢得过人家。所以这事儿啊,婶子只能拜托你了,麻烦你带着你弟走一趟,买10个大洋的粮食回来,成不?” 怎么不能成,本就是来卖好的,让他领着何雨松走一趟,那是给了他将这份人情给做实了的好机会,怎么可能不帮忙。 “婶子放心吧,我这就领着大松去买。对了,要不要顺路去和二叔说一声?这粮食都涨价了,他那包子是不是也要涨点?” 包子涨价?这倒是不急于一时,毕竟那面粉用的是原来的,这会儿涨价,怕是反而没了生意,不过说一声还是有必要的,何毛柱身上应该还有几个钱,若是能一并拿了去买粮,许是还能多买点回来。 “那就去说,顺便看看大松他爹怎么说。哎,总是涨价,这日子还怎么过哦。” 17 同类人 王桂香想着让孩子们去问问何毛柱,却不知道这会儿何毛柱自己也正迷糊着呢。 他卖的是什么?包子呀!哪怕都是些酸菜包子呢,可就这时候京城百姓的生活水准,活着都难,家里没点余钱的人家谁会来买? 就是有余钱的,就咱们这勤俭持家的老传统,不是馋的不行,或者偶尔犒劳一下孩子什么的,也舍不得花这钱。毕竟这包子,最低那都是二合面,比粗粮贵多了;酸菜还特别开胃,一不小心就容易吃多,加加减减一算,差额都能够一家多吃一顿了。 所以啊,在这个没有安全感的年代里,十分不利于底层老百姓只求存活的饮食价值观。 可今天却奇了怪了,生意竟然意外的火爆,走过路过的只要问了价钱,高低都会带几个走,以至于原本能卖2个时辰的量,这会儿不到一个时辰,愣是卖的就只剩下了不到十个。就这还有不远处和他一样摆摊的师傅过来招呼,让他帮忙留两个。你说,何毛柱能不迷糊? 他这会儿都怀疑,是不是早上去财政署的时候,不小心让衙门里供着的财神爷瞧上,要收他当上门女婿了!! 就在何毛柱迟疑要不要重新确认一下自己的长相的时候,方大海带着何雨松来了。 只是一个招呼,就将何毛柱对于自己有可能的,财神爷上门女婿的身份打了×,脑子重新清醒了。 何雨松那就是何毛柱的少年翻版,那十岁看着有点小老头样的沧桑脸,颜值劣势太明显了。少年都这样,他这小四十的人,说不是老腌瓜,他自己都不信啊。 等着再听方大海说起粮食涨价的事儿,好嘛,何毛柱那是什么都明白了。 “我说呢,怎么今儿一个个的买包子那么利索,合着这是觉得占了爷们便宜了?嘿,这街坊情分可真是够厚重的,一个都不和我说一声。” 何毛柱自嘲的撇了了下嘴角,随即眼睛一扫,冲着街边的一个17、8岁,瘦竹竿一样拉板车的窝脖招了招手,等人过来之后,从蒸格里取了两个包子,对着那人说到: “大春子,一会儿跑个腿,帮我将这摊子送回家,我用两个包子当腿钱,成不?” “那肯定成啊,我家小两月没吃过细粮了,有这两个包子,分分都够我家四口人混上一顿了。” 大春子笑嘻嘻的说着话,可眼睛却一直盯着那蒸格,嘴巴也一个劲的咽着口水。就这形象,再结合一下他刚说的话,哎呦,谁还不明白他这是想多讨点包子? 方大海忍不住想笑,只是碍于何毛柱在前,生生的憋住了。可他憋住了,何毛柱那好大儿何雨松没憋住啊,傻不拉几的居然还就上钩了。 “四个人?两个包子?你们怎么吃?” “还能怎么吃,一人半个呗,我弟,我妹分一个,我和我娘分一个,正好。” 这是正好?这是卖惨吧,看看,何雨松表情都开始变了,看向自家亲爹的眼神里都带上了祈求。 遇上这么一个儿子,你说何毛柱怎么办? 只能又拿了一个,和前两个一起包在了毛纸里,没好气的说到: “我说,你明知道我这儿子最是心软,还特意这么说,太讲究了吧!好歹大松还喊你一声哥呢。” 见着自己目的达到,这年纪小小就学了一身油滑的大春子立马舔着脸开始讨饶了。冲着何毛柱拱了拱手,说到: “我那不是想省钱嘛,何叔您可别和我计较。” 说完这一句,大春子还利索的从怀里摸出了3个铜子,往摊子上一摆,搓手说到: “麻烦何叔再来一个。” “你小子,算了这三个钱你也别给了,今儿这四个包子就算何叔请你了,一会儿把摊子送回家的时候,记得给我放廊沿上就成。” 那怎么不成,这可是4个包子呢,回家一人一个多顶额啊。 大春子利索的将自己的板车往熟悉的铺子门口那么一放,转身就推着包子摊开始往南锣鼓巷里头走。腿脚快的像是吃了大力丸一样。 “二叔,这生意不做了?” “都快卖完了,还做什么?走吧,咱们去买粮食。” 何毛柱拍了拍身上,将围裙和袖套扯了下来,塞到斜跨的布包里,领着两个半大小子就往粮铺而去。 方大海一看这样,赶紧凑到何毛柱边上,小心的说到: “二叔,出来的时候二婶给了10个大洋,这钱我这会儿给你还是……” “大街上不方便,一会儿到店里付钱的时候再说。” “成,一会儿我这里先给。” “对了,大海啊,你家买了多少?” “500斤。” “什么?500斤?你家才几个人?怎么买这么多?这得吃到什么时候?” “二叔,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你想啊,这军队为啥一下抽这么多粮?肯定是要打仗了是吧?这打仗……没一两个月怕是不能消停,而这仗打不停,那粮价能下来?要我说后头怕是有的涨了,为了后头不至于买不起粮食不饿肚子,存三个月的那都是我手里钱不够,要不我非得存上半年的量不可。” 这话有道理啊,就是脑子和直肠一样没什么沟壑的何雨松都觉着盘算的很对。可问题来了。 “都能买500斤粮食了,你还说钱不够?我就知道,买房的时候你藏着掖着了。” “嘿嘿,二叔,那不是还有点私房钱嘛。都是男人,您懂的。” 神TM都是男人,何毛柱听的人都麻了。合着他一个34岁的中年男人居然拿14岁的半大小子成同一类人了? ....................... 还是在福兴米铺,只是这次再来,这里热闹了许多,门口一溜的人都是排队买粮食的。这场景哪怕一路走来还算淡定的何毛柱呢,心里也开始有些发慌了。 眼珠子一转,低头对着方大海小声吩咐道: “大海,你挤进去看看,粮食价钱和你买的时候是不是一样。” 这是怕人掌柜的趁机涨价?你别说,这还真要看看,若是隔了这么点时间又涨了,那他也要另外做点准备,比如往空间里再存上一波什么的。 “哎,二叔,您等着。” 方大海话音刚落,人就像是一条游鱼一般,顺着人和人之间的缝隙,嗖嗖的往里去了。 何毛柱这会儿满心满眼想的都是粮价,对此倒是没怎么注意,可一边跟着来的傻小子何雨松却看的眼睛一亮。兴奋地直扯自家亲爹的衣裳。 “干嘛呢,不好好排队,还想着玩不成?” “不是,不是,爹,姐夫好像有功夫。” “什么功夫?” “沾衣十八跌啊,看看,这就进去了。” 别闹,买粮呢,你当看杂耍啊!咦,那小子还真进去了,这么快?人够机灵的呀。 “看样子一会儿就出来了。” “可不,这本事,太利索了。” 父子俩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也不知道怎么就还能聊的起来。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方大海带来了好消息,里头的粮价还是和中午那会儿一个样。这让何毛柱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将儿子一扯,让他跟着队伍往前,自己开始摆着手指头算钱。 就目前这粮价,他那包子摊怕是生意要难了,即使每天都能卖完呢,也不知道这挣得钱能不能赶得上这涨价的速度,所以他得做几手准备才行。比如家里自己吃的杂粮得想法子多囤点。再比如粮食涨价了,那别的能吃的东西怕是也要涨,他得趁着别人没反应过来,也多往家里搬上些等等。 何毛柱嘀嘀咕咕的在那儿算,声音不大,可方大海是什么人啊,穿越过几次的他,不单是脑子特别灵醒,就是五感六识也比正常人敏锐多了,这会儿听得那是真真的。 听着何毛柱一会儿什么黄豆绿豆,一会儿什么咸鱼腊肠的,傻子都能听明白这是在盘算什么了。这让他心里也是一动。 要说买东西,那方大海这会儿是真不缺钱,不说那么些个古董、小黄鱼什么的,就是大洋,他手里也还有2000呢,哪怕再怎么涨价,也不至于买不起。 可买得起和买高价货那是两个概念,谁会愿意平白的送钱给别人?所以啊,方大海不禁也跟着何毛柱的思路开始想起了怎么省钱的多囤点吃食得脑回路里。 怎么才能省钱的囤好东西?方大海的答案是:打猎。 虽说吧,在明朝锦衣卫的圈子里,方大海真不算什么好手,不然也不至于被踢到边疆当暗探去对吧,这样容易送命活儿哪朝哪代都是不起眼的小人物干的,真正的高手,上头笼络还来不及,损失不起嘛。 可同样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生存环境,所以啊,方大海的基础技能练的很不错。什么弓箭、飞刀、侦查都挺有水平。并且在边疆那会儿,因为条件实在艰苦,还曾为了多吃点荤腥,用这样的本事,混过一阵打猎人的圈子。 有了这样的经验,在京城周围山还不少的情况下,去打猎弄点肉食……不管是自己吃,还是借机卖一波发点财,好像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叮!!方大海脑袋上的灯泡亮了! 一通百通啊!前儿还在琢磨该找个什么来钱的活儿,让他们家过得既不艰难,又不至于让人垂涎,这办法不就来了? 猎户不缺吃喝这个合情合理吧!粮价高涨时期靠这本事换点小钱,同样合情合理吧!很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明儿就出门上山去! 18 连珠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老孙过完年后就会回长安,不过不是去宫里任职。而是在长安城弄一座大型医馆出来,地方也已经选好,就是河间王送给李好的那个院子。 有些事情他宁愿自己没有猜中,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正往李好不愿面对的一面发展着。外面的这批人针对自己的可能性最大,而李恪反而是最不可能。 “难道你忘记了?我们现在可不是普通人了?我想,不止我能看到,红英她们也看到了。”方韵笑着说道。 但这个周博涛,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优点,最起码还有些上进心。陈渤倒不觉得你要价的薪水高,你只有有能力,多少钱都能给,但你得表现出你符合这个岗位的需求,值得我付出这么多钱。 第二次原本取胜在望,却因为杨玄感叛乱而无功而返。第三次已经突破高句丽第一道防线却因为国内叛乱,所以无奈接收高句丽的表面投降再次无功而返。 宋知府问,可是闵大人觉得不舒适?要不你去我那里住也可以,我这就给你腾地方。 “放心好了,我知道的。现在,先试试效果怎么样。”吴溪拿起一颗下品乾元丹吞了下去。 顾武一挥手,风的爆炸将眼前的空间吞没,姑且是解决了第一批敌人。 这件衣服虽然有点贵,但是也就七八万左右。在她看来,吴溪最多出个十万二十万就顶天了,自己到时候最多多花个几十万也就买到手了。 一名家丁跑进一间典雅华贵的房间,对着躺在一张有花梨木雕刻着精致雕花大床上的刘天霸喊道。 又打了一会,场上忽然又多了一人,正是艾琳,夫妻俩配合非常默契,转眼就将胡亥压制。 叶错瞬间确定,但是下品仙器还无法让他动心,因为他的目标主要是中品仙器,所以他并没有去追刚刚飞过的那一件下品仙器。 下一瞬间,河道蟹板凳出现在了它的身后,一双铁钳直接将那头天级妖兽撕成了两半。 李伟关于学位的事情他一直都不敢多提的,此时听到了叶错的质问,登时心中一惊。 没一会儿,气浪散去,可庞大的黄金巨人也随之消失无踪,只剩下脸色苍白如纸,全身都在冒冷汗的统领阳梵。 之前王虎离开的时候财大气粗的包下了整个院落,为的就是让李楠不至于太过无聊,毕竟她当时有伤在身,独自一人出去的话王虎也不放心,所以就特意叮嘱她不要离开院子。 她微微转头,举目望了过去,目光落在了一片席位上,那里坐着很多人,其中一名青年正在反过来看着她,两人四目相接。 范浪跟着魔逍遥一起探索这艘星舟,先是在船身外围走了一圈,然后找了一个入口走了进去。 这边几个男人聊的热火朝天,沈梦瑶那边也不甘示弱,也是聊嗨了。 “喂!你想什么呢!”苏星止坐在课桌上,顺脚踢了下对方的大腿。 这首歌原时空获得了2002年度HITO流行音乐奖华语金曲、2002年度华夏原创音乐流行榜港台地区金曲奖、以及第一届东南劲爆音乐榜港台地区劲爆十大金曲。 上官烁有点不好意思,他看着雁秋,不知道她会不会因为这个讨厌自己,雁秋笑了笑摸了摸上官烁的脑袋,心中想的是不管上官流云和自己之后会怎么样,上官烁永远都是他们的孩子。 然后,天天想到了什么,陡然眯起了眼睛,下意识的摩拳擦掌了起来。 甚至都不会有人觉得是她找茬,只会认为黄亦玫这个新的总经理助理业务不熟练。 视线中,三枚铜钱浮现,李涯心中一松,暗道这次应该是没问题了。 听到这话,雁秋心中就像是被一万根钢针扎过一样,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 蓝光迅速扩展,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半透明圆形空间,将她和纲手笼罩其中。 但事情的真相却恰恰相反,她这一刻无比清晰地看到了内心中的真正想法。 这时候,我们已经来到了黑铁城堡的中心处,赫然是一个诺大殿堂在前方。 “好!那就步行进去,你派几个兄弟将马车藏好,不要打草惊蛇。”君懿熙接话,然后看向躺在一边的柳玖儿。 音源稳定,不掉不升,总体和CL大字报上吹得差不多,近些年出道组合最好成绩。 “嘿嘿嘿!有吃的!好极!好极!”大黑咧开大嘴,狰狞地笑着。一跨步就拦住老鬼的身前。 柳玖儿坐在木凳上悠闲地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幕,之前悲痛的表情哪里还在脸上,换来的是一丝丝看热闹的玩味。 枕溪坐在窗边看飞机在云层间穿梭,一大片看不到边的蔚蓝就在眼前,仿佛连太阳都触手可及。 吴昭手擎罗盘,那罗盘上嵌着红宝石的箭头滴流乱转,吴昭口中默念咒语,信步走出二太太的房间。 陈诗雨问我,为什么会把那张攻击过1700的鬼器弓让给射手座妹纸。 尝试之下,用力自然也有分寸,不似李察德先前出手一般直接来了一记重拳,将他打蒙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这天台怕不是有魔咒吧,她每次来这都能遇到这人。 如此惊人的升官速度,着实把石大牛的老娘吓了一跳,声调立刻又掉了几档。而这期间,他的老爹则始终蹲在边上抽着旱烟袋,似乎这一辈子就为了这个而活的样子。 当下,林天就想逃走,启动车子后却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凌雁秋怎么退后了?还一脸如临大敌的表情? 再怎么迟钝,好坏话还是能听出来的,结果正当权允儿冲妹妹瞪起美目的时候,她放在一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于此同时,光州本地的警察、教育、法院以及教会管理部门的首脑们,都被来自首尔的一些人士当面质询,随后就遭到不明黑衣人的拷打和虐待。 19 山中猎 这一辈子,能够有这样一个愿意为自己出头的男人,她应该知足了。 当沈丽身子微微扭动时,这个时候张翠山才感觉到怀中尤物的销魂诱人。尤其今晚的沈丽穿着面料舒适柔顺的卓雅连衣裙,双手抱着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薄薄衣服下面光滑细腻的肌肤。 不知道是不是少将们和五阶生物战斗的原因,森林的变异生物突然少了起来,看来是躲起来了,生怕遭那无妄之灾。 “艾伦,我们怎么找到他?”三人在一个视野开阔的建筑撒上。哈利眼睛死死的看着任何一处可疑的位置。 “哥,你不是说随便我搞吗?”李卫的堂弟李远一脸委屈的说道。 一边将一只蜥蜴怪物的脑袋砸成蜂窝状,大山另一边还不忘回头瞧上两眼,揶揄讽刺纪丘几句。 陈伟起身去了趟厕所,没想到刘维娜真的跟顾仁民在一起了。看得出来,刘维娜对顾仁民一直旧情未了,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陈伟的心里反倒很不是滋味。 “许领导,你找我?”陈斌进门的时候问道,他突然看到办公室里除了许悦明之外,还坐着一个老熟人。 正在思索的许墨,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庞大的怨气,向着自己继续涌来,神色一紧,而后双手打出道道法印,将这方圆十丈封锁了,随后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店铺中。 少年问出这句话,至众人沉默了,毕竟他说的非常对,除了把希望寄托他身上,根本没有其他的方法了。 不过现在误会解除了,他心中只有她,她很喜欢,所以其他都可以放在一边。 叶牧原本以为华景影院的老总是来求他不要在针对他们了,放他们一马的,没有想到一开口竟然就是求着自己收购。 “只是离开了大堂,但是不能证明离开了酒店,同事父母都不具备作证的条件。”以父母同事的关系,包庇也不无可能,当然也不一定就会包庇,只不过说他没有完全洗脱嫌疑的充足证据。 “疫医,有办法将我的封印放开一部分吗?哪怕只是一瞬间也好,这样我就可以用AT力场直接击溃对方。”楚承暗暗询问着疫医,但得到的却是对方否定的答复。 范晓晨回到房间,发现浴室里传来水声,她知道是陈萱在洗澡,她和陈萱住一个房间。 他们夫妻二人高高兴兴地跑回去修炼,而剩下的三枚圣心丹,姜宁则是和锦苑还有顾青萝平分,一人一枚。 到了陈家,叶牧直接给张经理打了电话,然后告诉他地址,让他迅速组织一批灵石,空运到陈家。 郭智慧怒视着宋志豪,不过宋公明在一旁,而且还训斥了宋志豪,所以也不好在说什么。 但它生长在深渊里,如果在森林上空看它,绝对不会注意到它,泯然于其他树之中。 很显然他是想将顾惜玖抓过来做挡箭牌,但眼前一花,刚刚还俏生生站立在他身边的顾惜玖就不见了。 既然苏哲现在已经做了这个决定,当然要出去宣布,给安欣和阳阳知道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剧的马蹄声,还有大批队伍跑动的声音,连在门房里打盹的看门人都能感觉到地面的震动。看门人霍然惊醒,这种声音他曾经很熟悉,那是大将军和少将军回来的时候,门外便会响起的声音。 从斯坦福桥球场全身而退之后,托特纳姆热刺的排名正式逆转了切尔西,登上了英超第三位,而且球队又在周中的第五轮补赛中,客场3:o击败了富勒姆,让这支西伦敦球队最近一段时间惨遭英超三连败。 在一阵例行公事似的寒暄过后,他们再次邀请凯瑟琳进行演讲,显然,上次凯瑟琳在帝都的演讲过于精彩,给了他们很深刻的印象。所以便打算再请凯瑟琳帮着鼓舞一下士气。 杨班侯立刻解释才让所有人松了口气。所有人跟在杨班侯后面陆续的进入天王府。大殿中正方的龙椅已经搬走只剩下那一阶一阶的台阶。除此之外一张长方形的会议桌已经摆在了大厅中李振则是坐在会议桌的主位。 同样,正是因为大将军拥兵自重,石家的人不敢太高调,任由宅院旧损,也没有在外面粉饰。怕颜色太鲜艳,让那本就疑心重重高居庙堂之上的九五之尊更受刺激。 所有的清军杀进來。沒有做任何的解释。直接是开枪shè杀。枪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军队所过之处。尸体遍地。幕府的所有人都被shè杀。 “我是恶兽,突破成年会震动神道,自然就会产生天劫。”鲲鹏说道。 在路上的时候,海格力斯和史蒂芬两大家族的情报网也全力运作起来,使得他们每到一处都能立刻收到各地的消息。 当然了,造型各异的中国面点也让他们爱不释手。有些人干脆捧起来都舍不得吃了。 20 巧救人 “还有我的腿!”在魏索松开手之后,冷冰冰动了动自己的腿,提醒他自己的腿还被他夹着呢? 第二轮播放权都能竞争如此惨烈,这种状况业内可以说是好久没有见过了。 \t如果因爱生恨,因恨又生爱,那林肃就没必要在刘竹身上下功夫。 虽然从配合上来说,维尔兴格现在跟雅尼克还有一些磨合的问题,但是影响都不大。他的专业水平甚至还在海尔德之上,精通各种财务计算方法,所以雅尼克对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只利用程灵素的医术,做了点应急处理,看上去并无大碍,然后装作十分痛苦,坐在地上。 “你觉得我们害怕吗,孩子?”这位形而上学之星的老主人恶毒地说。 结果还没有出现,他就已经开始幻想着成功了,这种人又怎么可能真的成功呢? 肋骨插进肝脏,惨无人道的剧烈疼痛,使得原本装晕伺机反击的严谨山,顿时醒了过来。 这,也是他们第二次真正的访问一个国家、一个现代化的城市和港口。至于第一次,自然是在远赴英国接舰时随访皇家海军军港纽卡斯尔市。 只见四周漆黑无光,脚下亦是深邃无比,只有那高挂天窘的繁星透露出点点星光,照亮着这一方空间。 一百三十多岁的老人,看上去只是精神矍铄的花甲老人,这就确实耐人寻味了。 云拿出一个魔镜给萧月玫,让她到时候用这个魔镜去和大神王派来的人进行联系。 嫦娥是担心,自己回去之后,玉帝会不会继续找自己的麻烦,辛辛苦苦修炼这几百年的时间,距离金仙也不过是一扇窗纸而已,只要离开这里就可以突破了。 这次来的目的就是寻找柯碧皇,顺便看看能不能把剩下几个古体虫炉也拿回来。 得,被艾蔷薇这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这么一盯着看,我一下子就怂了。面对艾蔷薇的时候,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没出息。 凌冷红现在根本想不出任何能够应对浩劫的方法,现在只有带着执事们逃,逃得远远的。 支援玄奇的战斗时的激斗导致了这里几乎是天翻地覆的变化,因为和神仙打斗的时候,疯狂的破坏也导致了这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里已经不适合人类居住了。 在此之前,虎啸天曾经尝试过使用神器,最后发现,虎啸天体内蕴含的神兽血脉能够增强神器的威力。 山林之中,阳光无法顾及到的地方,四个穿着白衣的人聚集在一起,此时,众人四处看看之后开始等待,但是这个时候,他们忽然意识到等待在这里似乎不对劲。 龙天姬说道:“云郎,人蛇族潜力巨大,只要你稍加帮助,他们定能化龙。 第二日,秦念早早的到了秦氏,待傅羽蒙一到模特部,立刻唤她来办公室。 韩湘玖垂下眸子,隐下眼底的冷芒。韩家有佣人盯着,在外面有严叔盯着。 陈枫仔细看了看,发现这平面图用的是西班牙语,可是奇怪的是在西语上却标注了歪歪扭扭的汉字,给人一种非常诡异的感觉。 直到靠近狂暴乐园,威尔命令猫爪海贼团停泊,架起古洛塞亚迪号的超级火炮。 之后,再由右卫先出来,然后左卫再应对。如此循环反复,直到裁判看台上裁定一方胜出,或双方平局。 当夜,夜南山又如同前几日一般,抱着梧桐睡了一夜,入睡的时候,夜南山今晚一直提着的一口气才松了下来。 比如左卫先拉出来,演了一个双箕阵的攻击。右卫后出来,针对刚才双箕阵的攻击阵型,演一个相应阵型的防守。然后看台上的拓跋猎、百里芸和刘晋、郎风会做出判断,如果双方对阵厮杀,彼此的伤亡是什么情况。 话是这么说的,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她进入工作室,同其他招聘来的同事一样,都有3个月的试用期。 陈倩看了,摇摇头,没想到他和她也这么要好。刚才又是承诺些什么吧,不然她听了,这么严重的病,一下被压制了。她也没多想,继续烧火煮饭。 端木皓进退得宜,既教训了苏欣怡,又顾及了苏家其他人的面子,让人敬服。 第一天,青云餐厅的消费额就提升到三千七百万,青云至尊卖出两瓶,一共有客户充值两亿七千五百万,其中有两人是为购买青云至尊充值的。 后山有一大片的桂花树,一间别致的竹屋被桂花树围绕着,这是世外高人的居所,三人是毫无疑问的。 他看向了右侧的一处烧烤摊位,在他要朝着烧烤摊位走去的时候。 青枫和宋潇他们说话之间,虽然是压低了声音,但是也没有特意的互相传音保密,而周围围观的修士,现在还能够站着的,至少都是元灵境八重以上,耳聪目明,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 一道黑‘色’的丹火,乎乎的在灵紫彤的掌心燃烧着,那黝黑的‘色’泽,仿佛要吞噬一切光源。 “哎!”叶宏明现在不由得为北郡王单政担忧起来了,面对这个战力已经堪比域主境巅峰的人,不知单政要如何对付? 好像在这些人眼里,没有钱就等于没有未来,就等于没有谈自尊的资格。 如果围攻它的话,又刚好落入它的圈套之中,不仅吸引了足够的火力,还能消耗他们的生命。 俞洪对当年儿童时期的杨胖子便如此无情,可见他的心到底要有多么的冰冷? 但见自己手下瞬间毙命,鹏千鹰疾退两步,当即便是一声令下,所有龙空门众弟子便是立时围了过来。 但人家一个姑娘,又是这样的场合,他总不能下台揍人家一顿吧?和周九良对视一眼,都从眼里看出了无奈。 当他的手刚一触及那万剑归宗诀之时,却只见光芒一闪,手瞬间像是被某种力量给弹开了。陆乘风心里一惊,难道想要拿此物还需要引动真气么?心下没多想便是意念一动,真气运行,一伸手便将那卷册子拿了过来。 21 足够铁 不明所以的夫易连忙问之,这才知道,最重要的是此次路途遥远,仙法遁术对于灵气消耗过大,并不适合这样的长途跋涉,否则途中一旦有特殊事件发生,恐怕很难应对。 说实话,夫易完全没有料到妖族还有这样一面,先前他因卫子夜等人,对于妖族虽不再仇视,但也放不下芥蒂,可如今心中却是对妖族凭空生出一种怜悯之意。 韩路听着脸色更是一阵惨白,她昨天的确是没见到百里雨筱而且听人说百里雨筱在房中睡觉。 这一夜,怕疼的燕皎皎要回了属于她的洞房,然后在深深的夜色里颤着双腿,决然而去。 “矮油,你心里默默知道就好了,干嘛说出来么?”水吟蝉搓着手,笑眯眯地道。 胡秀珊?我听到这个名字后,想了想,我好像没有什么印象。可是为什么以前听到这个名字我就会头疼呢? 这个“他”指的是谁穆程欢心里清楚,她想说那人死活其实跟她没多大关系,可话到嘴边却终究没能说出来。 实际上钱辰只是借着箱子的掩护从宝具‘阿瓦隆’之中取出之前存放在里面的食材。 看了眼墨雨筱瞬间反应过来,笑着把百里月放下来,对着在场的所有人开口,言语中满是对百里月的宠溺和喜爱:“世人成亲都是让新娘在晚上,洞房花烛时才能掀开盖头。 最后一杆,从始至终,韩云龙没有击球的机会,现在球桌上,只有一颗黑球。 大概说到了开心的事,李成栋狰狞的怒容略有好转,至少脸上的横肉不再抖动,嘴角也牵扯起了笑意的弧线。 听着电话里如潮水般的呐喊声,杜佑家面无表情的挂断了电话,貌似,,,自己被弱智给赢了呢。。。 此时,在夏口,刘备的驻地。刘备的兵力比东吴少了很多,但他从荆州逃亡而来的时候带了不少百姓,所以尚且还有些人力。 没过多久,出了陈府,于黑夜中奔行的天茗便将陈府的三大门客远远甩开,而陈广生却凭借修为的高深,轻功的不俗,紧紧吊在天茗身后。 对!就是害怕,如果有人在此的话,肯定会发现这些野兽的兽眼中有着野兽的欲望同时还时不时透出一丝恐惧。 米喇印带着骑兵,拥着王欢一气奔出去十几里地,直到看到嘉峪关那高高的关楼在皎洁的月辉中露出了一圈黑色的轮廓,才放心的松弛下来,让坐骑放慢速度,恢复马力。 哈哈哈,我倒是忘记了,他们四人不睦,找到我的时候,正在拼死相斗。 而现在,其实大家已经隐约意识到,事情走到现在,差不多可以宣告结束。终究,大家齐心协力,在叶欢的带领下在绝路之中走出了一条路。 制服军装,蜂腰雪肤,本是英武干练的气质,但是脸上的媚笑却带着一丝诱惑的味道。 退一万步讲,就算剑神山庄没有倒向圣殿,恐怕也跟圣殿之间有着合作关系。 紧接着,一道道黑影,自地面的一座座宅院中飞掠而上,几个呼吸间,便是来到了蓝枫与叶修的身前。 “那你还要保下林锡吗?”拓跋韶语气凉凉的抬眼看着拓跋赟说道。 看完最后一个字,我深深吸了口气,眼眸里是掩都掩不住的怒火,灼灼光芒在眼底燃烧。 离渊似有在我耳侧说些什么,然我却一句都不曾听进去,只见他施施然起身,白皙肌肤柔滑两眼,却并不显得娘气…肌理分明,匀称且蕴含力量。 这一声大喝,令得众人的身影,硬生生停止了冲势,在离蓝枫仅有数尺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两个地榜巅峰的强者联手,就算面对一个天榜强者,也是有着一战之力。 将脑中乱七八糟的思绪挥去,九儿索性不言,二人话都不多,沉默蔓延,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牡丹的一番话,说得句句在理,周围人都为之动容,有了恻隐之心,都认为这是一位非常识大体的表姐,有一颗善良的牡丹心。 邱仕岩对这点倒是没有疑问,贺石南执掌通战殿多年,实力早就已经迈过战师的第一道大关卡,进入了第四层战师境,实力深不可测,即使比起那些千年世家,传世大派的嫡传弟子也不遑多让。 不多时,城主府大门洞开,有几名管事模样的人簇拥着一位身穿青色长袍的尊贵中年男子走出大门。 回援的狮吼骑兵回到战阵之时,已经不见了贪狼骑兵的踪迹,只剩下战场上的一片狼藉。 一道破空声在战壕中那人耳边响起,接着便见一把锈迹斑斑的锄头从丧尸侧面飞来,正好击中那颗腐朽的头颅,就像是打碎了一颗西瓜,恶臭的黑血瞬间朝着四面飞溅。 叶天民看着任玉茹的举动,想了想,把彭军叫过来,也给他低低的说了一句话,留下了高禾泰,其他的人都离开会议室。 这动图,任谁看了都忍不住想购买同款烤鸡,实在是看起来太好吃了。 紫色雷电轰击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将之炸的粉碎,留下一片焦黑。 顾泽林一下子关掉了邮箱的界面,至于梦星儿听到那边有其他人的动静关掉了视频通话。 这大概算是特有的早市,没有城管、没有市容监察,估计也是因为原来这里是相对集中的机械厂家属院的关系,人口相对零散的地方更容易聚集,之后就自然形成的市场。 混乱之中谁也没办法保证自己的安全,尤其是在身边的人也随时可能变异的情况下。 而且他还特别骚包,明明现在天这么冷,他还是把袖子挽了一截起来,故意把表露出来。 热情的和罗伟攀谈一阵,韩涛了解到,罗伟的父亲和老站长是老朋友,两家原来都住一个大院,如今,这位罗伟是因伤退役的。 22 说发现 一道巨大的惊雷声自钟内发出,传出嗡嗡共鸣的震响,久久不停。 在车上我的脑海里不断在想着会是什么情况。可能是遇到打劫的了。在国外这方面可比较不好办。 陈一楠上个赛季到纽约的时候马上给尼克斯队带来了不少场胜利!也让球队在赛季初就拿到了不错的名次!结果他走后没多久尼克斯的战绩就开始下滑了。 那位大伯负责公路上招人,带回来自己家的店家居住,然后加倍收钱。 却见迪伦的棺材里不知什么时候抬起一条胳膊,有气无力的悬在半空中。 郑清没有理会胖巫师的胡言乱语,只是把他的肥爪子抖掉,专心致志的打量着向日葵花盘上的三个胎包。 当年仙魔之争,玄门有三宫嫡传和清泓道人,魔道门阀有四大弟子宋、郑、姬、韦四大年轻高手。而这八人中,只有六人参悟一元大秘。 “今年新下来的龙井,尝尝!”慕容桦轻轻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这身装束……他们的左胸上是不是纹着一个银色的骷髅?”达哈尔的眼力不如兰马洛克,只能勉强看个大概。 要不是顾及到周敬生的面子,余姿莘怕是恨不能让她的事尽人皆知。 古宝法器在前,他们已经顾不得什么学宫翘楚,什么安家子弟了。 如果这是她真实的样子,那她之前在孤儿院为何还要忍气吞声,一直被那些同龄的孩子欺负呢? 熟悉的味道跟微热的体温将她包围,像是要融化她所有的感官一般。 她的东西不多,跟萧翎在一起她也懒得化妆,反正什么样子萧翎都见过,索性就放飞自我了起来。 出身太低,他的一切努力,都作用不大,很难在扒皮司长久的活下去。 傅闻之彻底睁开了眼睛,露出的神情有些凶恶,像是一只沉睡的野兽,如今苏醒了,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想要当场把他撕碎。 水花兄弟的“厮杀”落下帷幕,也让这场三分球大赛备受球迷们欢迎。 紫龙在抵挡了那古矛的两次冲击之后,也被秦冲收回了荒塔之内。 望着场内浑身散发着斗志的二人,高台周围的众人都纷纷期待了起来。 但我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叶云竟会利用这一点选择在晚上立刻动手。 得强硬,这是吴语森考虑的,但是一帮手下总是劝他,还有那边资方也是说了,没必要斗气。 白实秋是经过了一番自己的研究,他反复的看过这部,最终跟麦嘉的智力较量里,他应该算是赢了吧。 “各位,你们继续忙活,我先走了。”张硕对着众多黑暗妖族们摆摆手,一个闪身直接就消失在了原地。 这时,远处开来两辆坦克和一辆汽车,来到对峙的两人十米处停下。 匆匆忙忙跑到左侧这片区域尽头没有再发现其他诡异事情,众人立刻返回进去到右侧货区。 这般鼓励,却让在场的每一名巴斯顿学员倍感压力,然而除了祈祷和等待,这个时候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在地下建立秘密基地还建立得这么雄伟,这种情况简直没谁了,把钱花在这里还不如花在购买能提升实力的东西上。 但是,就利用了影视剧的特点,造成了到现在为止,墨渊还是神神秘秘的。 与此同时,正在和奎山交手的敖无名也呈现出了不敌的趋势,毕竟两个奎山同时出手就算是圣境强者都不一定能够抵挡,更别说敖无名只有王境三层的修为。 陆凡听到分身的话语顿时轻笑一声,就这么看着不说话,觉得两人斗嘴很有意思。 再加上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水军喷子各种带节奏,就演变成了现在这种拦都拦不住的辱骂声势浪潮。 神农老祖本身就是中医老祖,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在就能救活,莫说双腿残废,就算是三魂七魄丢失其一也能将其复原。 “……少堂你洗脑洗过头了吧。这副德性要是让别人看到,一下子就露陷了。”陈宝嘴角抽了抽,无语的望了他一眼。 然而就在下一刻,死亡却是轻哼一声,扬起了头来,双眼微微闭合起来,双臂在两侧抬起,手心朝上,似乎拥抱宇宙星河。 因为林欢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对手就是徐君剑,按照陆红莲的说法,她肯定是相信林欢能够战胜徐君剑进入最终决赛的。 冯少堂仿佛猜到陈宝想干什么,他们见到刚才那样的情景,见到陈宝的超能辐射强度突破了一千六百万,心神不可谓不震动。哪怕是现在陈宝身上的强度只有十六万值,他在心灵协会中已然是稳稳的第一!连郭威都比不上他。 魔主听到提到了这件事情,语气顿时不一样了,变得凝重冰冷起来,似乎是想到了曾经的事情,现在开始愤怒了。 韩铮也是一点不矜持的装了个逼,现在圣域已将将整个皇宫给笼罩在了当中,这些人完全是瓮中之鳖,剩下就是如何让他们就范了。 “我来这里烧香保佑我爸妈平安的。”林筱筱没敢把自己真实的目的告诉宁阳。 而专心做饭的拉姆,对此不无所知。随后罗布回到河边,拖着土司儿子的尸体上山,喂了山里的猛兽。 陈炯明听到这里,忿忿说道:“孙总统现在兵多将广,已经用不着我陈炯明了,告辞了!”说完甩手而去。 众人浑身一颤,都知道现在要是离开了,可能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总裁苏珊宣布了高层的几项决定,开除刘江以及他的部分心腹,集团的保安部将重新组建。 两人听着一分队的哥几个报着数字有些别扭,因为两人都当过兵,也经常会和特种部队打交道,从来没听过没有代号,直接用编号的,不过想想看,怎么着也是秘密特种部队,和别人不一样也是应该的。 23 送出山 凉拌藕片,凉拌木耳,凉拌牛肉,凉拌青瓜,还有一份水果沙拉。 后来,他在山上遇到了几个和他一样想要报仇的人,这才组成了这么一支队伍。 他摸去唇间留下的汁液,瞥见一旁依旧巍然不动的影子,并不在意他的话。 说来也巧,三日后苏灿等几名筑基境九层的弟子皆陆续回来了,其中只有苏灿是筑基境九层中期,其他几人皆是筑基境九层初期。 在看到如此庞大的药材市场之后,他觉得如果价钱不贵的话,似乎也可以买下一些珍贵植物。到时候珍贵植物一多,种植师这个副职业一旦发挥作用,每天足不出户,都能获取大量的人物等级经验。 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兄弟二人不信。可如唐震初来之时一样,二人不会还没有任何的行动便宣告放弃,于是,二人在唐震怪异的目光中各自怀中揣着个蛋,原路返回,开始自己的探索。 一路轻车熟路,殷枫朝着自己的住处奔去,可临近木屋,他发现,屋内依旧跳动着火光。 而郑毅则是心头一热,因为在中路,两名莱切中后卫的中间,他看到伊布已然就位,只要自己能把球输送到伊布头顶,破门十之八九。 “这个变异有些溜!都长翅膀了!”一边战斗,孤峰剑影一边笑着说道。 “吼!”感受到自己体内那种难受的感觉,以及那身体渐渐失去控制的奇怪感觉,庄周此时也有些着急了,这种交锋,并不是简单意义上的攻击和防御,这完全就是精神上面的交锋。 随即,赫然被紫焰火舌所轻易烧断的那根暴涨红杖,较短的那根瞬间被紫焰火海的上涨火势吞没,而较长的那一段杖身,则被阵阵俯杖而上的紫焰火舌所逐寸逐寸的尽数烧毁成渣。 眼好像在发呆的西风,他觉得这些“成功人士”可真的是奇怪,想不通想不通。于是他摇了摇头,腮帮子鼓鼓的,依旧在往里面装东西。 毕竟,亲眼看到世间还有如此浑然天成的美景,哪怕有再多的烦恼,也怕是要暂时的忘却的吧,大概。 杜仲破口骂了一句的同时已经提着一把杀猪刀冲上来护在叶伤寒面前。 只见,洪当家和洪林烽这边,靠的是离火燃烧火鼠毛升腾起的火烟,熏得开明顶上天目呛得睁不开眼。 “生死有命,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多谢知府大人亲自前来吊唁,我大哥死后有灵,也该面上有光了。”林觉淡淡的道。 一步溅射,腿蹬虚空,手中有大力,三丈身躯,势必要一爪捏碎他。 老班长听了李昂的追问,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说出了他通过吸收灭杀的伪军残魂,所了解到的星星点点流言。 “不是!”铃屋什造毫不婉转的直接否定后,随即笑眯着眼的伸手整理着额头处的蓬松白发刘海道。 “应该是吧。”柯南其实心里也没什么底,虽然也知道这个推理不怎么靠谱,但是事到如今浅羽不在,又实在没什么线索可以依靠,自己只能瞎猫碰死耗子一样试试看了。 浅羽歪了歪头,释然了几分,的确,诸葛亮原来还发明过木牛流马呢,现在人依旧不知道那是怎么做到的,日本有个机关人偶师又能怎么样? “如果他回来的话,那么我们的把握又多了几分。”第三代眼里露出精光,这样就算大蛇丸来了,也不会危急到村子。 这些高科技武器速度都在十倍音速以上,而且威力惊人,李尘沙也不敢用肉身硬抗。 轮到玖战队选择英雄,打野和中单有了,所以第三位的苏雪帮周松拿了上单曹操,第四位的赵菱自己拿了她的虞姬。 轻衫会驻地。血母上人突然降临。一同而来的还有一个阴森的老者和一个年轻男子。 说完这句话,孟羽心想苏雪怕是该问问菊花的情况了,自己最近好些天都没有在她面前提菊花呢。 白羊座的牧出现在了半空中,身后浮现出一个巨大浩瀚的星系异象,然后金光绽放,手中星光汇聚流转。 “而且,是有目的的!”柯南斩钉截铁的说完之后,偶然的一低头,却发现了一个在地上一闪一闪发亮的东西。 历清扬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迟疑一下,还是跟着进了刘鹏飞的办公室,心中却是很不服气。 在她说话间,玉佩上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强大,可见里面的东西马上就要出来。 要是再这样贪下去,陈牧估计自己是走不出战场的,就算不碰到战斗派和北极卫的高手,也不碰到辐射教之类的乱入流,只怕自己也会被死气给侵蚀得丧失神智。 陈旭东彻底放下心来。陈最已经吃准大光动作略慢这一弱点,利用灵活的脚步和他游斗,亏是吃不了了,就看什么时候能把大光的力气耗掉了。 24 连夜回 足球打在门将的身上弹出,布伦特福德球迷一阵叹息,不过叹息声还没有收住,紧接着又变成了欢呼声。 转头看向方可清方向,没想到她正睁着眼看着自己,不过眼神放空,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十几分钟之后,一声惨叫从湖面响起,一个家伙似乎是玩得太嗨,直接被怪鱼给吃掉了。 他已经让黑蜘蛛的帮忙搜寻外界黑衣组织的重要成员了,似乎黑蜘蛛也有点知道夏峰想要做什么了,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不要这么猝不及防地表白好吗?!师施差点直接把糖给吞了下去。 “爱情”对于他从来就是多余且累赘的,就算有那也绝对不会是给她。大家只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别无其他。这样的游戏规则一向如此。怪就只怪她不该奢求,不该觊觎不就不该属于她的东西。 “停!你们饿了吧,我给你们做午饭,电脑在我卧室里,你们玩电脑或者看电视都可以。”师施揉揉两人的头,就去做饭了。 师施其实一直没仔细看过原主的脸,在镜子前把刘海都撩上去,露出整张脸来。 想到这一茬的风月桐心立马火热了起来。若是自己能够参悟出些许的话,自己的阵法基础是不是能够得到很大的提升? 夏紫薇当然不希望贺一翔是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可她更不希望他和范静琳藕断丝连,纠缠不清。 “对不起,请恕我不能告诉你,这时组织内的规定!”林雪悠悠的说道。 “轰”的一声巨响,已经远远离开指挥部的罗斯福回头一看,只见原来指挥部的地方突然爆了惊天的大爆炸,硝烟弥漫,已经看不到指挥部的任何影子,在这样巨大的破坏力下,美军总指挥部早已经化为了一片废墟。 一路上,秦梦可都趴在秦枫的肩头,没过十分钟,秦枫竟然听到一声声轻微的鼾声传来,这丫头睡着了? 坐在咖啡厅里,我静静地等着她,在滨城标志性建筑海天大厦18层楼上,我看着外面的夜景。 同时,唐健也下达了一道奇怪的命令,此次作战指挥由严复严参谋长直接指挥,他只负责在一旁监督,绝不cha手干预严复的指挥作战,有什么事情直接向严参谋长报告即可。 “你叫什么名字?”紫萱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却没有马上进去,反而问起仆从的名字来。 王亚樵还真没把军政执法处放在眼里,靠着大帅的资金支持,他现在已经养了一百多jing悍的行动队员,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如果只是要杀掉罗祖这样的菜,哪里需要那么大的锅? 这一段后來被载入远征军军史的话立刻激活了在场所有人心的热血,都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呢,白司令说的不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吗。 挂掉电话,秦枫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从程家豪的口气中,秦枫感觉到了事情还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我想我有好久没有跟她联系了,我拿起电话找到了她的号码,我想她老公出国了,应该没事儿,还有现在也不是晚上。 “呵呵,好吧,萧潇,给你嫂和阿姨他们也都选一下,回头咱哥俩闹个好人缘不是么”? 赵政策赶紧转过了头去,不看秦露了。那种害羞带哭的表情实在是太动人,太吸引人了,让赵政策有些不敢看。 “密度板?”高风禁不住微微一愣,大黑山最不缺的就是木材,怎么还弄出个什么密度板出来,实木还用不完呢。 易之与上水分列席撒左右,黑岳于后,白莫歌和仇恨天一并出来。前者满腹自信,似乎全没有因为在场全俱心境流独他没有的自卑。 木颖天天派陈稳去长亭处观望,就是不见陈澈回转,如果她知道了陈澈即将远赴玉门关外,肯定会二话不说,直接跑去长京城寻他。 “嗖,嗖,嗖”空中流光闪烁,蓝眀歌的众人已经飞身而向着员峤仙山中心区域飞去。 哪些原本不满的人觉得有理,对于取胜不由增涨许多信心,一时间再不抱怨天气恶劣,反而期待雨能持续到攻占南吴都城再停。鼓舞士气并不需要太聪明的言语,只要让大多数人信以为真即可。 木颖被突然亲到,顿感娇羞不已,面对要抱向自己的“陈澈”,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慌乱间连忙掐了一下陈澈的大手掌。 以前对方大概趋于南疏的警惕本性,也没使过这手段,但万一对方狗急了跳墙,未必不想这么做了。 让席撒感到圆满,无从感怀,内心的哀伤也被她最后的含笑所融化。 “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了,您怎么看?”汇报完后,陈逸询问他老人家的意见。 我发现九周天炼完下来,一点也不觉得累,全身经络,绝大部分都好像被滋养过一样,特别的舒畅。 说句实在话,这个时候,就算是被打死边远航也不会接这个电话的。 她的手上还提着两个我最爱吃的香竹笼酱肉包,和一瓶我平时常喝的那种牌子的牛奶。 25 巧杀狼 而楚爸,并没有这么做,依旧按照当时签署的价格,将那些房子卖给了客人,一分未涨。并且建筑材料,都严格把关,宁可多花成本,也不建豆腐渣工程,使得房屋使用寿命大大增加。 在这个过程之中,水门看到鸣人继续在那学习着火之意志,而且似乎看得津津有味的模样。 “亏本也要坚持,”董辉更加坚定,然后将其中利害跟董其昌详细的解释起来。 徐泽生一言不发的听完宇流明的叙述,此刻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一些猜测,他能够感受到军帅似乎在筹谋一些了不得的大事,而且这个事情似乎大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鲜血汩汩流出,所有的人都被眼前宁夜突然暴起杀人的一幕给惊呆了,那身为执法者领头的老者也瞪大了眼睛,将死之际,不解望着眼前的宁夜。 当蓝木木还在地面上迷茫时,十只哈士奇撒泼着跳着,朝前一溜烟冲了出去。 浩荡威严的声音响彻天地,刚刚还喜不自胜的人族顿时如丧考妣。 碧光于一闪,龙行冲天而起,便向着远处飞去。但是,当龙行飞上天空之后,这种危机感不但没有消除,反而更加的强烈的起来。 乌拉特热火朝天的贸易持续了整整三天,当贸易的热情渐渐消退的时候,来自大楚的商队和使团便又出发了。 对于大多数葡萄牙贵族来说,海外贸易及控制的那些港口,存在的意义仅仅是财政上的。 “你这家伙,变着法气我,不过我才不会真的生你这家伙的气呢,你明明就是先学不生气,后学的气死人”!萧寒的惫赖,老大也只能没脾气。 月上梢只是痛哭,泪眼模糊。“你自己想想清楚再回复本王,你若讲理,本王就以理待你;你若不讲理,本王便对你横蛮无理!”旋即使人叫来西妃,托她带走月上梢,只盼经她劝说,能早日想通。 然而实际上,这代人中,已有不少年纪轻轻已至上上品的人物,只是都隐而不提罢了。 一干巫众还以为巫十三与李松二人交手。怎么也要搞出个的动山摇。日月无光没料就这么一番光景。当下个个睁大着眼睛。惊愕不已。 见得云霄直返后面宫殿而去,庄万古亦是折身而返,达到混沌之境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故而没有早回碧霄宫去,而是踏足踏入海中,一步踏入大海,直往海底而去。 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尤一天大惊:我到底哪里得罪了幻天使了?尤一天不明白:怎么无端端的就树立了一个强敌了? 难道这就是第十一层境界带来的新功能么?这情形倒是满符合自己这功法名字的,可……这也太古怪了吧?!!难道以后每次出手都必须弄的自己金光闪闪的么??看着那金光哭笑不得的无敌思考片刻,试着把功力往下降去。 若不是他还要分神压制那金钱内的萧升元灵,防他将法宝自爆,只怕他早就魂飞魄散了。 西王母听这涂山氏东拉西扯,竟将自己地谎话圆的滴水不露,而且脸上又没有半分作伪之色,当真是对她又佩服又鄙夷,不过既然自己的目的达到,也不愿再旁生枝接,因此并不理会她那些虚言。 随着篱落武圣的大喝声,蛱蝶飞和道锋背后两道光华升空,原来在蛱蝶飞背后的宝剑是六大神剑中的巨阙剑,而道锋背后的是六大神剑中的霸空剑。与此同时,两声兽吼震天动地,凭空出现了两只巨大的异兽。 虽然知道无力抵抗,但它依然在遵守誓言竭尽全力,拼命的对付林轩,但最终,它也一发被林轩秒杀。 最终,林轩将身体暂时还给了叶静雪,叶静雪回来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 “是么?”杜子辕随手一翻,羲和剑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炽烈的火气瞬间自房间中央爆发,温家姐妹只觉得一股热浪袭来,原本冰冷的房间立刻变得像一座火炉一般。 皮尔洛加速,加速,再加速,竟然能甩开吉格斯,吉格斯下脚慢了一点,皮尔洛将皮球传给西多夫。 眼看着第二道雷电即将落下,杜子辕无暇躲避,只能使出全力对抗。 马凤仪娓娓道来,“八极拳刚猛,我就不多说了,我们马家的劈挂拳放长击远,以通备劲为特征堪称一绝。 “所以,这位圣者,只要你起誓,永远不踏足月球,我就保夏岚平安,并且将这个我好不容易拿到的躯壳也还给你们。”月树开口。 房间里还有一个特别大的镜子,以及一个白色的平板,这些都是洛塔让飞龙商会的人准备的。 车尾巴右侧在撞击中瘪进去一半,而另一方连人带车被撞飞出去,被车身压住无法逃离。 进入华山便意味着杨戬亲自为沉香布置的三关考验即将开始,三关考验的分别是勇气,骨气还有义气。 26 再进城 鱼公公听闻张偃武的名字冷冷的默念了一眼张偃武的名字,不过鱼公公并没有对此提出异议。 “这太无耻了!”派古再次重重的拍了下桌子,上面的东西整齐的跳跃了一下。 几个混迹论坛的老手正不亦乐乎地发帖、顶帖。要给这里挂个牌子得话应该叫什么呢?公关部吧。 “这怎么可能?你是七圣主人?这不可能!一千年前,古魂死后,从未听说七圣有新的主人!”一座古塔的老者震惊道,瞪大了眼睛看着古星魂。 武海长老缓缓道:“他叫富海,是我的亲兄弟,在十六年前对阵迷幻之王一役中战死,那时他才十八岁,被誉为天才的修道士。”他娓娓道来,脸上并无什么悲伤的神色。说完这些后,他对穆招了招手,走向另一个墓碑。 什么是真爱?看过你坐过山车的怂样,仍然对你持志不渝忠贞不二,这就是真爱。 实力为尊的另外一个意思,其实也不正是在说明,不努力活该被人踩在脚下么? 以六老为首的灵者大军开始在这接壤之地驻扎,但六老脸上一丝严肃的表情暴露在外,原因为他,因为六老没有找到神天的踪影。 他全身金焰滔滔,如真实的火焰在身上燃烧般,那恐怖的气势,拳如重山,显现出了真实的虚影。 这让三人大为不解,这队人马,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这等威势。 一路上,其他没有被买的奴隶,眼巴巴的看着唐重离开,看他们的样子,是非常的渴望被其他人给买了。 “适才高嬷嬷己将今夜之事对本师道来,邱青霜你可知你为何有此一劫?”李贵妃继续询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吹吹风。”颜沐沐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别人。随便找了个借口。 不可能,我与晴常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况且我还帮她解围,我心里想着眼睛并盯着她看着,晴常在抬起眼对上我眼神,随后便紧张的又低下了头。 茂陵尉虽说在中央排不上号,是个苦差事,不过却是个很光荣的职位,一般人很难得到它,因为茂陵尉得兼管茂陵的规划,修建,治安工作。这份工作做得好,前途自然不再话下。 就在这时,一双手将我扶了起来,微笑的看着我。轻声的说:”你没事吧?“我睁开眼睛看见芙蕖微笑的看着我,彷佛一道阳光照射进我的心坎里。我记住了那个善良的她。 这一发现,让凌云忍不住生出自己也开启三元令修行一番的心思。不过这个想法马上便被他抛出脑海之外。 烈日之下,陈虎行走在广阔无垠的非洲大草原上,两獾抱在他的腿上,显然这种公交车坐的十分舒服。 理想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事情并没有朝着他所预期的方向发展。 皇上此言说的极为含糊,在场者不仅李贵妃,就连青霜一时也看不出皇上心中究竟是何想法。 锵锵锵!血红长刺出鞘声蜿蜒千里,眨眼间,青雀和其族人以及那些黑袍帮手就立即被一个巨大的红色笼子所围困,整个笼子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天幕,让青雀等人无处可逃,只能被困在其中。 其实外面的那些保镖心里也是苦不堪言,他们收到消息后就立马往这边赶了过来,沿途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甚至还差点引起一场车祸,可到了这里始终还是晚了一步。 将一堆灵石放入阵眼位置,雷辰满意的点点头,若是有人胆敢来犯,只要进入此阵,便会全程免费享受五雷轰顶的VIP级待遇,不止如此,到时候还会有无数的玉枢雷列队欢迎。 “掼山枪!”眼看巨剑来到自己的头顶就要斩杀下来,丰战在也顾不得那么多,怒吼一声,全力一枪击出。 东西两部前八的排名都已经确认,无论惊喜还是失望,总冠军的争夺就是如此残酷。 "什么意思?"啸荒不解,难道也要想上边峰主那样直接正面的硬抵硬的打? “哈哈哈……”天游氏族守护者大笑,可是眸子却越发的冰冷了! 而尽管沐璟身上有着诸葛伝莫甘娜所提供的法术护盾,但是这个护盾并不能够免疫男枪W技能烟幕弹减少视野的作用,只能够使得沐璟免疫男枪W技能的减速效果,同理梦魇的大招也亦是如此。 异变来的太突然,所有人都难以接受,赵云涛更是早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上,看向陆游的眼神如同看着恶魔。 “咦,我听说秋晴的男朋友是秦家的人耶,是那个什么什么秦明?”佟恬借机故意问道。 “原来你投靠了雾忍村么……也好!先收拾了水影再说……”宇智波鼬双眼一怔,眼中的勾玉立刻转动起来。 “你是滟滟朋友吧,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知道东枝路上的那家皮革百货吗,那就是我开的。”江庆元说着,眼里露出遮不住的得意之色。 “爸,我真的没事,你看我,精神着呢,这点伤真不算什么!”一边说,谢磊还伸出拳头,在空气中挥舞两下。 登时,那独眼豪猪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控制不住的腾空而起,如射出的利箭一般,狠狠的撞击到了不远处的一块假山之上,当场就把整个脑袋给撞得稀巴烂。 金长贵满头汗水,他当然知道不该点头,可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杨波的话。 赵子岳笑容玩味的看着程紫衣,却看到紫衣眼神中有淡淡哀求的意味。尼玛拿着哥当挡箭牌,总得讨回点利息吧? “唰!”自来也的长发突然如同尖锐的利器般,迅速将毒蛇切成两段。 董如不禁多看了一眼,那身段虽然被淹在大氅里,可是走动起来,那婀娜朦胧的美感还是不自觉流露,想必这就是那个只闻其声却不见人影的绝代佳人吧。 27 手艺人 安念楚赖在床上不起来,把秦慕宸的手臂枕在头下,闭上双眼,装作没有睡醒的模样。 一柄厚重的大铁锤击砸在那刚刚插在城头的大河旗上,将大旗砸得粉碎,拓拔开山威武的身体如不败天神,狂喝出九天雷霆。 “所以,你不用担心赵家的报复,这颗丹药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蓝兮认真的说道。 谢夫人说是来提的,只是到了这当口上,却怎么也没脸说出口。圣旨才刚下来,竟然要来说这种事,谢老夫自是还有廉耻之心的,当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别动!”腾飞厉喝,想阻止老道接近曹森,然而动作上似乎慢了一步,老道顺利达到目的。 江杏雨用那双会说话一样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顾雁歌,那欲言又止、不知道所措的模样,是那样的楚楚可怜。给人一种就算说出再惊天地的话儿了,也不应该受到责备,反而应该自我反省一下是不是承受能力太弱了。 推开我自己的办公室,“哥,你怎么在这?”秦佑居然在我的办公室里。 还记得早年初学攀登,他第一次爬上那一片陡峭的山崖的时候,登顶其上,俯视脚下那一片苍茫大地,那种顿生豪气的感觉,他一辈子也无法忘记。 菜丰阳看着叶天凝重的说道,“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但我想知道我们的差距到底有多大”说着就朝着拎起拳头朝着叶天的脸部砸去。 紧接着,血肉衍生,李青的身体再度重现,识海中的元神之花璀璨,盘坐在那里,进行生命的最后蜕变。 “不对,不对……你这天香丹,问题出现哪里呢?这效果比其他天香丹好太多了。”八品尊师这句话一出,顿时四下哗然。 这么多年来,天雷塔不断地从虚空中引下雷霆,导致附近雷暴海洋的范围越来越大,直至今日已经达到了万里之广,形成了真正意义上的雷海。 当脱个精光,浑身沉入那热气腾腾的热水之中,江胤不由发出一声舒爽的呻吟,将毛巾盖在脸上闭上眼睛,脑海中开始计划着下一步该如何做。 关了灯,两人却都久久不能入眠。这个夜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他们的大脑还是处在兴奋的状态,这几天见到的场景犹如走马灯似的不断在他们的眼前来回浮现。既然睡不着,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天。 “我!我!我腿软走不动!你可以抱我下去吗!”柳清莲我了半天这才说出了一个让人奔溃的理由。 三拳两脚,太一便将这些人全部解决掉,只留下了那个先天修为的强盗首领。 “依着您老的意思,他还是好人了?他明明知道那些大野狼是被黑老虎追的仓皇逃命,还让我们下去剥皮取肉,五百多人能逃上来只有我和死胖子,其他的人都喂了老虎,他太没人性了。”雷鸣为刚才的险境犹自愤愤不平。 雷白怒喝一声,身上的灵力疯狂的运转起来,瞬间化出五道身影从五个不同的方向朝着徐天杀了过去,换做一般人面对五道分身术肯定会惊慌,但是徐天速度无双,就算是雷白五道身影都是真身,也根本不可能追击上徐天。 “你知道俩军对垒,什么最重要么?”冯教官突然打断路凡,问了一个问题。 时初望着低垂着头,手撑在额头上的老郑,眼里有泪水,仿佛岁月一下就削去了他好几十岁,苍老无比。那种伤心和无能为力怕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 而自己人排查自己人,怎么听都像是个大笑话。不过,警察局里出现了耗子,想必也是逃不掉的。 林冲抬头向着这个声音的来源处望去,只见喊出这话的居然是一个红光满面的老大爷。 因为发生了这样严重的事情,苏家的其他人在第一时间就和他们划清了界限,生怕连累到了自己,这下,再也没有人去救苏映冬了。 不过昊天也不是矫情之人,这份恩情他记在心里了,也无需多说什么,今日之事,无始天愿意与他一同面对,那么以后他自然会用性命去守护无始天。 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就达成了短暂的联盟,现在就看她能闯到第几层了。 “灵技不错,修为也很扎实,可惜你本就身负伤势,如何与我拼斗?不如老老实实束手就擒,我又不会杀了你们。”渊兵嘿嘿冷笑一声,手中蔓延出无数黑丝,也将璇珠缠绕得严严实实。 这一批敌人相当的难缠,但却也一时间拿他们没办法,就在此时,耳机中突然传来了有人报告说,后面并没有发现敌人。 “而且勇哥你要相信我林冲也不是忘本的人,将来如果赚了钱的话肯定是不会忘记村里父老乡亲们的。”开玩笑,自己现在都才卖了几万块钱就要让在全村推广,这是肯定不可能的,林冲心里想到。 28 卖狼肉 外公说,这样贵重的东西一定要存进银行保险柜才安全,三姨,要不一会儿我们下去跟外公说你帮我保存这些东西?”哼哼,看你敢不敢当着你爹的面颠倒黑白,硬想把这些东西‘借’去替我‘保管’。 但闻两侧山壁上喊杀声大作,赵鹤寿惊觉对头竟还埋伏下许多人马,可他也来不及细想,也不顾山谷中密林阻隔,地势又凹凸不平,而与剩余的亲信驾马狂奔,只想速速将那伙来路不明的伏兵甩开。 可相比这些日子看到过的那些冒险者,他们冒险者之间的买卖甚至都是以铜币或者银币做单位的,一枚金币都能算得上大买卖了。 “行,我这就过去。”罗弘点了点头,道。他也准备去看看多弗朗明哥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打牌的。 白松得到了窥探者之帽,其他人也进行了roll点,两件适合狂战的装备直接被豆腐乳收入囊中,都是黄金级别的。 这就是林冲为什么,一定要干掉王伦的原因,豪气不同嘛,王伦所求的只是笑傲江湖而已。 狄绍维和明静雅额头扺着额头,鼻碰着鼻,唇贴着唇,他瞪大眼睛,脑袋一片空白。 “我会在动物园里设置几个铺子摊位,方便累了饿了渴了的游客买东西吃的。如果你有意向,我可以给你留一个。”晓儿承诺道。 方仲永冷眼看着,总觉得此人神色中,有一丝丝诡异的,故意为之的感觉,但又说不出来此人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于是只将目光在那人的背影上又停留了一刻种,目送那人离开就是了。 白衣老者和红衣老者看到青阳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想到发出恐怖气息的人这么半天也没有出现,也许是想给他们蜀山一个教训,而不是毁灭蜀山,所以松了一口气,只要那人不会动手灭蜀山满门就好。 “白燕一鸣,燕动九天果然名不虚传,居然如此的胆大妄为。”又一个修仙者说道。 在座的众人则是一脸的微笑我也是把去缘真门的事情和大家说了一下。 恐怖的气浪和冲击力横扫出去,周围的竹林生生被统统削断,周围的一切都被撕成碎片。 我点了点头,看了看顾晓晖,过了一会,额头上的印记果然开始慢慢的变淡,直至彻底消失,顾晓晖则是呻吟一声,醒了过来。睁开眼,看见我正平静的望着他,慢慢的爬了起来。 其他几条还好说,关键一点就是他们这些大将们也要送一个儿子去金陵为质这一点,让他们有些难以接受。 这么多年的征战,除了刘存在岳州遭遇了一场大败以外,淮南军基本就没有什么败仗,都是一路横扫各方,即便是对梁军这个天下第一藩镇,淮南军都打出了前所未有的大捷。 “所以你们就对圣手恨之入骨,勾结地狱火将整个龙组灭了?”叶浩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随着他的修为越来越高,单纯靠银针疗伤,效果已经大打折扣。为高阶修士疗伤,丹药为主,银针已经逐渐变为了辅助。 他想得很清楚,既然要狠狠教训一下这个凯子,先捧高一下他,降低他的防备之心,待会摔死他丫的。 慕容兰依偎在拓跋杰的肩头,温柔道:“会的,我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分开,会永远这么幸福的!”拓跋杰轻声道:“兰妹,遇见你,真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慕容兰低声道:“我也是。”他们二人沉浸在幸福之中。 他们心惊胆战等待最后一组九道劫雷逐一劈下,却是久久不见天上有动静,难道雷劫算是渡过了吗?可是,天空又没有任何过关的提示,只有那个骇人的空洞摆在天上。 宋如玉靠在窗子下沉默了好久,待得房间里鼾声四起,这才悄悄回了房。 说到底,她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根本原因就是杨峰,既然如此,那……届时就让刘素素帮着把张悦的这个仇,一并报了就是。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皆不知其中原由,唯有丹枫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待听得素颜说了是廖知府家的公子,宋如玉眨眨眼,转过头去继续吃东西。 高欢有了马,有了当兵的资格,到了他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但这个时候,他却犯了方向性的错误。 猿灵一把拿起这吧长枪,仔细的看了看,这时脑海中传来一阵刺痛,大量的陌生信息涌现。 膝上的伤口,本就因药物的感染愈合的不是很好,今日又被萧昶阙重重的推到地上,剧烈的撞击,使疤痕再度裂开,那种锥心的痛楚再次袭来,可她却已经麻木的不再落泪了。 29 齐出门 之前说过,他不是一个心急的人,在他看来,猎物已经落入陷阱,抓住她的心只是时间问题。 这样来说只有两种情况,首先被人胁迫将皇位传给别人。要不然就是南唐灭国,但消灭南唐的人并没有杀掉自己,死后自然也不是皇帝,会是谁呢?谁有本事灭掉南唐? 古语哑然失笑,不过想来,里面那位的泼辣程度,的确不亚于外面这些黑沙帮弟子,就二人这么几句话的功夫,里面那位已经咆哮了三四次了,这不,又咆哮了起来? 自从看到赵运被抓来的那一刻,杨涣便心知已经完全失去了希望,只是,外人不知道,赵运对他杨涣有再造之恩,没有赵运,就没有他如今的杨涣。 朱由榔可不想这种苗头蔓延下去,想了想还是得让大明日报制造一种紧迫感,默默将此事记在了心里。 七号出剑的时候,古语仔细感受了一下,那一剑虽强,但顶多也只算得上是黄级巅峰的武学技巧,距离玄级武技还差了一段距离,所以,古语一指便破去了他的那一剑,紧接着便重创了他。 凌瑀深知张元佐内力浑厚,不敢大意。只见他舌尖一顶上牙堂,气沉丹田,扎好马步,暗中调动体内的神雷之力,使它们游走于拳尖,准备与张元佐的双掌对抗。 山丘之王手中的大锤迅速充能,带着强烈的颤动离开机铠身边,迅速朝着巨盾战士那边飞舞过去。 列裂,代表时空控制,也表示救济万物,悲天悯人。列裂寓意分裂一切阻碍自己的障碍。手印为智拳印,佛门咒语为大日如来心咒。 “帮主,您可算来了,大家都等着你呢!”冯林颇为激动的道,接下来便是长灵帮自成立以来前所未有的大事,着实让他不能不激动。 郭化云第一次用了三成的功力,目的就是要试探一下苏仙容的内力如何。 宋瑞龙在三楼的时候还感觉十分的闷热,可是到了这冰窖之中就好像是来到了冰天雪地里一般。 直到那些尊贵的客人展现了它们的力量,并允诺说,“我们会帮助你们的!”方才有了好转的迹象。 黑虎越看大牛越觉得他憨厚的面庞上带着贱贱的感觉,笑起来那更是怎一个贱字了得!这里面黑虎的主观心理作用占了大多数。 胖大海和一直噙着笑意的墨羽道君同时大怒,大袖一卷,便将白英俊的攻击消弭无形。 柳天雄也看到在杨连山的发簪上竟然有一个刀形的钱币,钱币是用白色的丝线与发簪绑在一起的。 而且,它似乎有着一定的智力——昨天布下的三个陷阱,均被它识破了,它根本就没有走入那片区域,而是绕过它们,再向我走来……对了,昨天有个新的发现,或许会是突破点。 只不过如果是对上战士类型的单位的话,似乎这个法术的效果就很有限了。 丁峰知道,院长八重的修为,正式踏入九重,而且稳固无比,甚至要不了多久,就能更进一步。 “可能是恨我刚刚落了他面子吧。”这事并不难猜,风飞扬也没有在意,直到他亲眼看见凡德看来的目光后,才知道事情真的有些奇怪。 而伴随着剩下的这一千人入场,所有人的神经也是绷得更紧了,。 这次,又是一道白光,夜祭只感觉自己好像是在星空里面遨游了一圈一样,回过神来就发现强化已经完成了。 这个念头一出来后,也不知道怎的,贺峰立马想到了前几天看到的那个直播——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有谁,比那个不露面的音乐人人气更高,更符合“蒙面歌手”这个主题呢? “补偿呀!”徐志凯继续刚才的话题,怕陈叔没听清,又强调一次。 刑离作为前任会长,明显对于这种事是0容忍的,连阿九看了都不禁有些惊讶。 秘境空间维持的时间不会太久,长则一年,短则数月就会关闭,到时候所有的武者都被送出秘境。 为什么说这才是游地府的重点?因为正是看到了这些,李世民才相信了地狱的存在,相信鬼神,相信轮回,相信了只有行善积德,再世才能更好。而这些正是佛派的中心思想。 “真是可惜,这条极品灵脉之前的长度恐怕达到三百丈,没想到现在还剩下两百丈而已,看来是被海蛟吸收掉了。”看到这样的情况,器灵立刻得出这样的结论,并痛心疾首地说了一句。 混沌青莲之中,李默控制着混沌青莲,让其不在空间乱流之中,随波逐流。 北堂豪杰和北堂俊雄兄弟俩一生下来就有仙骨的事情,知道的只有少数几个和寒月乔亲近的人而已,除了家里人之外只有叶繁落知道这一点,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此刻秦越说起治病来,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还真有点儿说不出的味道。岑菲眼前浮现的是那天晚上跟秦越合作做手术的场景,那时候的秦越确实还是有几分认真的魅力的。 “过段时间,等这个风波过去了,找个借口装作流产了就是。”夜景阑显然已经想好了后续的解决办法。 30 八卦镜 刹那间,无数的信息藉由无处不在的流淌之风传递到卡尔的精神与思维之中。 但首辅把这个活儿派给了他,他怎么好拒绝?便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郑家的族长郑坚虽然已经不管事了郑家也大不如从前,但是郑家毕竟还没完全没落,又和其他同样的世家联起手来试图阻止这种他们觉得荒诞的政令 。 至于吕树要使用的身份果然如他所料,正是前段时间幽明羽为他准备的黑暗王国ID的原主人,李腾。 今天的事情的确难解决,混沌一族和混沌诸族是死敌,在混乱山脉遇上要不是看到天意和凶兽王他们已经打起来了,三方对峙谁都担心另一方忽然加入,江萧直接镇压住了这个局面对谁都是好事情。 “走吧,陆夫子今天想必不会出来了,又要收拾又要沐浴的,费时间呢。”祝富贵道。 张懋修第一次感到人生理想受到了强烈的冲击,这还是他印象中的煌煌大明吗? 程意见状走到木桶边,看了眼丽娘,便伸手去解腰带,但愿最后不是空欢喜一场。 宁家馒头铺是前店后厂的模式。这样可以保证资源的有效利用,也可以极大的减少开销。 之所以她会这样问,不过是为了让宇枫将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移开而已。 这个时侯,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打断了蓝幽明和刘淇的对视,蓝幽明由于看着刘淇背对着前方,所以没有看到前面来的是谁,但是瞬间,他很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同伴们看着前方那一个个不一样的表情。 蓝幽图这个一直和他们都唱反调的家伙,早就出门去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没准死了吧。 见她朝他们看去,蛇妖朝祁阵撇了撇嘴,然后不知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祁阵当即笑了起来。 当即墨客便是将和刘石的谈话说了出来,至于如何得知,墨客则是撒了一个谎,毕竟他不想让人知道,他正在跟踪金峰。 墨客心中飞速的思索着对策来,三个杀手,显然配合默契,早有准备,否则那忍者,也不可能在这个地方发起攻击,对方几乎算好了自己的反应,要不是那忍者一击落空,他早就死了。 “十天?”艾尔推测到,如果没有这么多人需要他保护,如果是他自己的话,大概需要半个月应该就可以穿过,算起来,卡尔德当初的力量应该比如今的自己要强一些,所以预估十天,大抵差不多吧。 就在那黑瘦男子倒飞到高大男子等人的身前的时候,黑瘦男子的身体突然炸开,爆炸的余威顿时将高大男子三人笼罩进去。 脚下微弱的震动,黄意半身的骨头都已经碎裂,若非自己后天巅峰,早已身死。而黄意也是传出了微微呼吸。 雾岛事件之后,苏泽还打算扮猪吃老虎,继续在精英训练营混日子。 不过这一次却是化为一缕清风,而不是先前那位玄朽一般凭空不见。 一条触手缩回去,两条触手就出来,分别伸向胖子和阿飞,胖子被摔晕了,毫无阻力的就被抓走了,而阿飞跟猴子一样,利用这火把和枪,已经打断四条触手。 另一边黄盖和华雄的战斗陷入了最激烈的时段,二人都是用刀作兵器的,可以说每一次挥刀都是双方最凶险的时候。 风白羽也提供了真正的鬼斧神工大仙术,这是完整的九十九种三千大道,真正结合的法门。 安仲淮心里舒了口气,接着笑了起来,那感觉,比他在大漠里发现了什么奇珍异宝还要让他高兴。 【简介】:多功能战术目镜,具备热量感知、视距强化、动态捕捉功能,搭载枪斗术辅助程序。 不懂行的只会听到厂家的宣传,懂的同行也不会互相揭短,大家都心照不宣罢了。 两个讨嫌的老东西突然出现坏事说了那些跟她撇清关系的话,沈蓝烟只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侮辱,她的脸色变得通红,两个老头的话,跟打脸有什么区别? 「不急,我在曹家忍了三年,憋屈了二十年,现在我一点都不急。」罗旭眯眼道。 这些都是王占龙和张菊花商量好的,到时候要让李子豪给王婷买冬夏春秋四套衣服。 之间车欣儿发出一种奇怪的声调,那些灵鸟确实都安静下来, 围到车欣儿身边。 当他来到大河之畔的时候,没有料到的是,一个白衣少年端坐在一处岩石之上,遥望着汹涌奔流的大河。 在天澜帝国一方行省也算是个大人物,虽然只是金丹修士,但是就算是元婴修士见到其,也要说一声公输大师。 是的,在修仙界中,三灵根及以上有望筑基,可以在修仙路上走的更远,被称为真灵根。 31 打配合 “这衣服倒是哪里都能买,可这长枪真不好弄!”冯九阳边走边说,一直在身上的木刀这时候已经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 “你不爱我无所谓。”薄煜早就习惯了,现在的江黎就算再说什么,他都不会有过多的感触。 一般来讲,到了李炎这个水平的厨师,已经是可以拿绝对的高薪了。 “你……”察事处的那人满脸怒气,但是他现在却不敢出手,因为他唯一擅长的就只有弓箭而已,空手的他根本就无法发挥风灵根的威力。 “都给我住手。”王艳手刚抬起,一声怒喝响起,顿时让王艳恢复了理智,转头看去,钱经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乾风的办公室门口。 “如此甚好!”刘晔有些懵然地点着头,心里愈发狐疑眼前这神形具换的刘赫可还是旧时有理有智的耀焱。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噩梦才刚刚开始。本以为是他一个大佬带上一队萌新的队伍,结果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这个普通人搭上了大佬们的死亡车队。 服务员也忙得热火朝天,见到新的客人走进,罗丽丽干脆自己走了出来帮客人点餐。 云舒闻听此言自是欢喜,而许玉扬听说又要去对付玄虚观,想起能变出大石头人的张国瑞,带着墨镜的解国藩,还有道观里一尊尊面目狰狞的神相,心中难免略生惧意。 随着凌辰意味深长的话语传来,所有人面面相觑,就看到在周围,一眼望去尽收眼底的区域,根本没有发现容宫煜的身影。 楚天阔看烟香吓得脸色大变,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这几日,烟香心情平静,显然是以为他的掌伤,并无大碍,单纯地认为,他只是失去了功力,并不知他身中掌毒。 说到这里,柳婉婷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就有些许灰气从她身体里溢出来,且越溢越浓,越浓越深。 这是一种能够渗入人体,将所有经脉和先天灵力全部毁灭的巫术。 沈木白有点想不通,但是她不敢去冒这个风险,只要按耐住内心的不安,继续呆着这个名叫维尔曼的上等星球上每天过着简简单单的生活。 可直到今日韶华来问,他才惊觉自己已经很长一段日子没有见过洛辰星了。 随着审核长老的审核结果出来,绝大多数考生都失败了,都一脸的垂头丧气,但也有好结果传来,其中有四个考生通过了考核,喜不自胜。 不论是哪一种,容貌身段才情都是极品,如天香楼的名字一般,堪称国色天香。 正在讲话的修手腕上光咻地亮起,看到上面显示的人名,修淡金色的瞳孔突然亮了起来。 因为什么呢,要说直接就是针对灵阵师,这么明显的刻意,未免也太简单了吧。 孟起死死捏着拳头,唾沫卡在喉咙半天咽不下去,只见这些棺材的棺材板全都打开了来,倒在了一边,然后里面坐起来了很多……呃,老头? 据说当场就有人想出两亿的价格买下,王茂生没卖,而是回花城开了玉石斋,后来这块毛料卖了多少也没人知道。传言虽有一定的虚假性,但是没人会否定王茂生的火眼金睛。 风老爷子坐在地上起不了身,还是两个保镖一起把他扶起来的。他很好奇地抬抬手,又看着这灰雾,再看看四周,看向祖姑姑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一山不容二虎,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搁她俩是那翼蛇王,也得过来看看是什么东西在旁边那么嚣张,能解决趁早解决,不能解决就早点搬家,以防对方强大起来把自己干掉。 而就在这时,只见那苦行僧的六只手臂,竟然同时动作,捏出不同的印结,肉眼可见,在那手指间,有猛虎、豹子、大象、长蛇……等等野兽的形态出现。 “我不知道,感应只有短短的一会儿,就消失了……”多多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带着一颗忐忑的心情,来到这个地方,风氏集团的大门口,永远都会给她一种异常压抑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在这个地方,她是有着无限的愧疚。 第一个发现她醒来的人是云翳:“姑娘,你醒了?究竟是怎么回事?”穆紫韵转头,看了一眼低头站在一边的玥儿,知道玥儿并没有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等赫新那伙人和肯尼亚雇佣兵开火后,我们首尾夹击,让他们两败俱伤后伤上加伤,千万不要放他们回去。雷霆你一路护卫信林,后面有我殿后!”秦珩抖擞精神,手持德国改装型数百发子弹安装的远程冲锋枪摆好架势道。 “上吧,兄弟们,不过那妞要留给我才是。”说着这人就冲了过来,武元力战甲瞬间在身上形成,这是武昌才发现这人竟然是三星武师,难怪这么嚣张。 32 被托付 “这怎么能行,将军现在回来了,就应该由你来指挥我们,怎么能将军权交给别人!”陆晓大叫了起来。 他看到所有人的脸上都出现斑疹,还有丘疹、疱疹,甚至是脓疱。 可是,麻吉,任副院长怎么能去讲武系去当门房?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是武家遣派出的嫡系,在李显登基后,因武家深知新帝的未来走势,并非依靠太子系而有所提拔,反而经武家早早安置到内务府,躲开了被牵连。 对巢建章这样的炼丹师而言,也同样具有效果,闻听如此解释,他自不敢再行深入探询。 但是安定区的人明显被震惊到了,认识的在想一个麻烦的家伙到了,而唯一不认识的金木却被他那耀眼的外表所迷惑,不过唯一确定的是对方明显很喜欢这里。 “行了行了,别睡了,已经到机场了!”萧鹏加大了推搡的力度,杨猛这才愁眉苦脸的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 “我们先通过传送阵,一切等过去之后再做打算。”洛宇倾淡淡的道。 月涵微微颔首,便将手里刚喝完的糯米粥的碗递给了叶星言。叶星言见状便接了过来,月涵两手空空的瘫在了林果果的眼前。 这番说辞说的木石都意动不已,若非木石是假装的高人,恐怕就真的会被波特曼说动去帮助他们米拉克家族进行这一次的反叛。 想到这里,他再一次揉了揉眉心,他什么时候也这样容易被说服了? 数道目光紧紧的盯着永遇乐,这些目光之中,有范晴阳的,有范晴雪的,有赵千雅的,有赵易阳的,最为强烈的便当属永福媛和上官谕的了。 林慧被她好生劝慰了一阵,这脸上的神色这才好看了些,却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至于那个苏宅的,没有男人的支持,她的生活铁定一塌糊涂,没什么可骄傲的。 真正让刘维严阵以待的是其身上穿着的机甲,机甲蓝光闪烁,充满质感,整体看上去有一种科技美感。 永遇乐抬眸,目光冰冷的扫视了轩辕皓一眼,又扫视了轩辕梨英一眼,迈步,离去。 南宫保解决掉亚布力氏族,将其族中勇骑打成鸟兽散离,便转骑瞄准克克突的首领千户主旗子,一通追赶二十里,在扬子沟西面的荒丘附近,南宫保追上克克突。 “哼,看你逃不掉了吧!”冰峰界主冷哼一声,杀气腾腾,追一个开辟境界主,都用了几个时辰,这可是激起了他的怒火。 “这个死倔的愣种!”南宫燕低骂一句,转身进了车驾,墨清则发令随行府兵,向北走去。 没想到兰花会主上,元武世界的巅峰存在,如今却放下姿态,恭敬的请求杨沐风。如果有人在旁的话,定然不敢相信,可这确实就是事实。 良久,两人嬉戏累了,在岸边依靠着坐了下來,两人之间弥漫着淡淡的温馨感。 俗话说“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我徐东给你清除了所有的路障,你会从我手里把皇位要回去吗,甚至会想办法除掉我,让你赵仑子子孙孙安心把罗陀国皇帝做下去。 盘膝坐在若曦的香闺中,叶风进入了忘我的状态,斗气运转,全力炼化体内的天龙精血。 “定!”老道见陈胜实在不够冷静,往陈胜一指。陈胜马上僵住了。 调整好编队距离、航向,马哲命令僚机,低头俯冲,地面上赫然是五辆装甲运兵车,正急速向机场奔来,车队后面尘烟四起,这应该是附近的印军前来支援机场的兵力。 难怪葬药山中找不到叶天的踪影,又没有被冥殿的万药山的人抓住,原来是被霍天涯抓住了,这样看来他身边的高手木大师恐怕也是遭到霍天涯的毒手了。 一番条件谈下来,王峰和魔魄都是对彼此有些熟悉了,在这些谈条件之中,条件越是多,魔魄望向王峰的眼光就越是觉得戏谑和暧昧。 “哈哈哈。”少尉突然笑出了声,说:“我说话一向算数,不过你还要帮我做一件事。 但是听到这声音他陡然间笑容满面,是蒋倩的,声音嫩嫩的很好听,有些刁蛮但是有时候就是太执着了。 咣当一声,毛菲菲的杯子掉在了桌子上。她的双眼已经被流火霸占了,那股奇异的光芒透过她的眼睛直射进她的心灵。 以前都是他挑弄她,搞得她浑身如火烧般炙热,如今换成他,心里别提有多爽了。 王鹏能领会张冬海的心情,他自己其实比张冬海更忐忑,不知道未来留给自己的,到底是一条怎么样的路? 因此对王凝曦完全没有半丝的好感,以前并列安西三朵花的那唯一的认同也让她非常不满,虽然她知道王凝曦也是受害者,这件事并不怪她,但是心里想到她有可能会威胁到姐姐的位置就没有什么好脸色。 那边如果那些东西我都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你弄疼我的人是容易得到的东西,怎么都是五六十块钱都平分,通讯等公交的地方都没有学,这个技能也是5646009个月不等。 “这个阵法比天演大师的记载里的那些阵法还要高深。”北邙突然双眼放光地看着千机。 在听完急报将士的办法后,巴斯巴赫两人并没有立即出声,而是低头开始思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