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90，从替绿帽女友还债开始逆袭》 第十一章：真男人，好兄弟 傍晚，唐梦柔在海边找了渔家傲，安排了门捷列夫全鱼宴。 套房内，累了一天的林凡，准备烧水洗澡，看看86版无损西游记后，就睡觉。 房门敲响，打开门，是穿着红色连衣裙，脸上泛着酒气的唐梦柔。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唐梦柔拿着一瓶红酒，笑着对林凡晃了晃两个红酒杯。 林凡下意识紧了紧睡衣，侧开了身体，让唐梦柔进屋，关上了门。 “住得还习惯吗？” 进了屋，唐梦柔坐到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点了一根烟吸允着，打量着屋内的格局。 林凡靠在桌子旁，打量着唐梦柔裙子下的大白腿，调笑道： “老板，我兼职做翻译，也可以挡酒，但不包含陪睡这一项，得加钱！” “臭小子，你想什么呢，你可不是姐的菜~” 唐梦柔闻言笑得花枝招展，沉吟了片刻，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换了一个翘腿的姿势，幽幽道： “明天我有三位苏联人要宴请，他们跟门捷列夫不同，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他们手里掐着我无论如何都要拿下的订单，想要拿到订单，只有喝服了他们这一个途径。” “我专门为喝酒去雇佣一个人，他们肯定不会服气，如果是请来的翻译，那就另当别论。” “所以他们明天灌我酒的时候，你要挡酒，还要做好心理准备，他们很能喝。” “事成之后我给你包个大红包，绝对亏待不了你~” 林凡来到唐梦柔的对面坐下，打开了红酒，给二人倒了半杯，笑道： “你是老板，只要钱给足，你怎么说我怎么做，舍命陪君子呗~Cheers！” ... 妙味品饭店成立于三个月前，是一家别具一格的中餐厅， 以满汉全席北派菜闻名（就是全山珍野味的那个,后来都吃到刑法上内个...）， 其中“冰花樱桃肉”、“秘制鸡脖子”，这两道菜在后世曾荣获华夏饭店协会授予的“地标美食”称号。 “冰花樱桃肉”味道偏甜，上来的时候烫烫的，下面铺着一层冰， 不仅颜色更加鲜红，外皮也更加酥脆，外酥里嫩。 “秘制鸡脖子”甜口很重，还有一些五香的味道，蜂蜜裹在鸡脖子外面， 鸡脖子是带皮的，汤收得很干，一吸溜肉就掉下来了， 翌日午时饭桌旁，林凡品尝着樱桃肉，啃着秘制鸡脖子，充当着唐梦柔的翻译。 今天宴请的人有三个，分别是来自莫斯科的费奥多尔，圣彼得堡的安德烈，叶卡捷琳堡的谢尔盖， 三人都是上了年岁的胖子，有着浓密的络腮胡子，轻微的地中海。 林凡充当翻译时，很明显地感觉到，三人并没有把唐梦柔当回事， 而且林凡极度怀疑，他们都懂华语，愣是在装什么都不懂！ 正如唐梦柔所说，他们与门捷列夫的憨厚不同，鬼得很。 三人时不时交汇的眼神，总想着给唐梦柔灌酒，故意岔开生意，明显心思不纯。 从昨晚与唐梦柔的交谈中分析，林凡确定，她对眼前三个苏联人不怎么感冒，纯粹是生意上的应酬。 孙依是个绣花枕头，替唐梦柔顶了一瓶红酒，就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没顺到桌子底下，算他勇武过人。 林凡尽管酒量不错，也架不住三个苏联人狂轰滥炸，一杯接一杯地干... 天知道唐梦柔在哪认识这么多苏联人，一个比一个大鼻头，一个比一个老酒鬼！ 林凡暗自庆幸，还好这是华夏的中餐厅，没有伏特加... “喔，亲爱的唐，你可比我们上一次见面时，美丽太多了，这杯酒我敬你。” 中午开的饭局，一个小时没到，菜没吃几口，每个人至少干进去四瓶进口红酒， 也不知道唐梦柔抽什么风，似乎觉得红酒上劲慢，干脆让服务生搬来了茅台。 这年月的茅台还不是国宴，价格要比进口红酒便宜很多，那也得10块左右，寻常人家是舍不得喝的。 望着三箱茅台堆在了墙角，林凡的腮帮子在打着哆嗦，无语地撇着唐梦柔： “老板，这可是53度精酿，你想要我的命吗，得加钱！” 目视安德烈又开始敬酒了，林凡笑眯眯地站起身，举起红酒杯与安德烈碰了一杯： “安德烈先生，我的老板不胜酒力，我来陪你吧，干。” 一杯红酒下肚，安德烈热烈鼓掌，对着林凡伸出大拇指： “林凡先生，你这酒量就算在我们家乡，也是很厉害了，我再敬你。” 三个苏联人交换着眼神，知道今天不灌醉林凡，是别想让唐梦柔喝上一杯酒，那就先敲掉拦路虎。 林凡上辈子没怎么接触过苏联人，虽然知道他们能喝，大雪天里喝生命之水，拿冰块当下酒菜， 本以为是夸张恶搞，现在看来都是真的... 面对着安德烈步步紧逼，林凡连吃口菜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将酒杯倒满，再次与安德烈碰了一个。 唐梦柔已经有了醉意，见林凡这么拼，脸上浮现出欣赏之色，低声道： “小弟弟加油，喝趴下他们，姐姐看好你喔。” 林凡大口哈着气，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疼， 他在喝趴下和大红包中抉择了一会，吩咐服务生打开箱子，给三个苏联人分茅台： “三位，咱们能在华夏见面，这就是缘分，你们有生命之水，我们有国宴佳酿，都是好酒！” “今天我替老板陪好你们，明天在会场上，你们把订单给我老板，咱们大家都是双赢。” “各位千里迢迢来到滨海市，来参加我华夏国的洽谈会，是来捞钱的，自然不是过来为难一个女人的，对吧？” “你们放心，我老板是个干大事的人，咱们都有甜头赚，以后的生意才能细水长流。” “在我们本地有句话叫做，感情深一口闷，我先灌，你们别拉后啊~” 侧过头，林凡打了一长串的酒嗝，在唐梦柔吃惊的目光中，一晃手中茅台，对嘴就灌。 “林凡，你慢点，别喝那么猛。” 唐梦柔没想到林凡真敢灌啊，红酒连杯干也就算了，还敢对瓶吹白酒，不要命了？！ 一把推开唐梦柔，林凡喉咙上下翻滚，身体不断摇晃，大片的酒渍顺着嘴角往外淌，眼圈都红了。 一瓶酒足足喝了十分钟，林凡在三名苏联人凝重的眼神中，将空瓶倒转， 对着三人露出挑衅的笑容：“各位，尝尝我们的国酿吧。”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林凡大口喘着粗气，不断稀释着口腔里的灼烧感，大口吃东西填胃。 费奥多尔，安德烈，谢尔盖，三人拿着手中的茅台，彼此对视了一眼，仰头就灌，丝毫不怂。 相比较生命之水伏特加，茅台的度数肯定是不如的，毕竟度数差了快一半。 但就算在苏联，再牛逼的酒鬼，也没有人敢说自己一定喝完红酒，还能吹华夏的茅台！ 费奥多尔，安德烈，谢尔盖，大口喝着茅台，很快就灌下去一瓶，都上酒劲了。 他们对着林凡晃了晃空瓶子，拼酒拼到吹茅台，现在不是生意的问题了， 是两国人民在酒桌上，为国争光，谁先倒下，那就是丢自己国家的脸！ 林凡正在狂噻樱桃肉，对于谢尔盖三人能干掉一瓶茅台，并不意外，他示意服务生继续分酒。 唐梦柔对着林凡摇头，她已经看出来了， 林凡这么个喝法，再喝下去一定酒精中毒，肯定要去医院的，弄不好还要洗胃。 林凡点了一根烟，点反了，反过来的时候烫了嘴，酒醒了几分， 他见唐梦柔拦着服务生不让分酒，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咧嘴笑道： “老板，你做生意如何我不评判，但你不懂男人。” “你不会以为我们只是普通的拼酒吧，不，这是脸面，是订单，更是你我的战场。” “一会记得给我准备点蜂蜜水，多放蜂蜜。” 挣扎着站起身，林凡拿过茅台给安德烈三人分了，直接拧开不废话，仰头就灌~ 目视林凡身体不断摇晃，可喝酒一点不怂，费奥多尔突然咧嘴大笑： “林凡先生，你是真男人，我费奥多尔认你这个兄弟，愿中苏友谊长存！” 拧开茅台，费奥多尔仰头就灌，络腮胡子全是酒渍，抖啊抖的，脏兮兮的。 谢尔盖对着林凡伸出了大拇指：“费奥多尔说的没错，林凡你是真男人，我谢尔盖愿意跟你做朋友。” 谢尔盖拧开茅台，也开始顿顿顿，安德烈见状，只能硬着头皮拧开茅台，喝了几口就喷了。 论体型，安德烈是三人中身材最魁梧的，论酒量，却是倒数第一的，第一个败下阵来。 谢尔盖比安德烈强一些，茅台在喝到三分之二的时候，喝不下去了，认怂了。 唯有费奥多尔一口闷掉了整瓶，面不红气不喘，这是一名悍将！ 林凡这一看不行啊，茅台灌不倒他，咱继续喝红的！ 找来服务员起开红酒，也不醒酒，直接对瓶吹~今天不把仨老毛子喝桌子底下，林凡决不罢休！ 开场之余，几人至少喝了四瓶红酒，又干了两瓶茅台，如今再回到红酒，这红酒后反劲，上头了。 费奥多尔又喝了一瓶半红酒，只觉得头晕目眩，拼命的摇着脑袋，但总觉得脑袋好像不是自己的， 林凡这边已经在扶着椅子了，不扶着他都站不稳， 他眼看着费奥多尔要败下阵去，狠狠地握紧了拳头，愣是将一整瓶红酒灌了下去，看得唐梦柔紧张得不得了。 林凡捂着嘴，强行将到了嘴边的酒气咽了回去，硬生生止住了吐意，喉咙和胃部那叫一个难受，就像凌迟一样。 费奥多尔认怂了，放下酒瓶， 他一个没站稳出溜到桌子底下，被谢尔盖和安德烈搀扶了起来，头皮都磕破了。 菲奥多尔对着林凡伸出一个大拇指：“林凡兄弟，我费奥多尔彻底服了，这次我们在华夏的订单，都给唐小姐！” 林凡嘿嘿一笑，将空着的酒瓶倒转，目光望向安德烈和谢尔盖：“您二位的意思呢？” 安德烈和谢尔盖对视着，连忙对着林凡摆手，开什么玩笑，菲奥多尔都认怂了，他们白给啊！ 心满意足的放下了酒瓶子，林凡坐回了椅子上，在唐梦柔那诧异的目光中，捏了捏她的脸蛋。 “老板，幸不辱命，记得包大红包。” 第十二章：无偿做翻译 “呕~” 午夜洗手间内，一直响着干呕的声音，林凡趴在坐便器的旁边，抱着坐便器在说胡话。 “巢，苏联人牛逼啊，还不是让老子喝服了，跪下叫爸爸！” “老子做了五年的销冠，十年的市场总监，还，喝，喝不死你们，小样的，呕~” “别跑，都给老子坐那，罚站，喝！” 客厅内，唐梦柔坐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吸着烟，满脸的古怪之色。 她听着厕所内的自言自语，不太明白销冠和市场总监是个什么职位， 林凡看着最多25岁，难道他十岁起就开始做生意了？！ 该说不说，林凡喝服了三个苏联人，真的是让唐梦柔叹为观止。 这年月女人做倒爷太不容易了，自身安全很难保证，还要防着那些色皮图谋不轨。 今日林凡拼了命的给她挡酒，虽然有用钱财诱惑的成分，但唐梦柔是真的很感激林凡。 费奥多尔三人已经许了诺，他们这次来华夏的所有订单不会给任何人， 明天见到了唐梦柔，会尽快达成交易。 这三位虽然不能说是一诺千金，但答应的事基本不会反悔，这点唐梦柔还是有谱的。 别的不说，就这三个人的订单全吃下，唐梦柔此行来滨海，最起码赚个七位数！ 即便这是万元户都难觅的1990年，单就费奥多尔三人给唐梦柔带来的利润，可能几百万还不止！ 当然了，这么多钱唐梦柔一个人吃不下， 她回到帝都后，还是要找伙伴均摊的，可即便均摊，也够唐梦柔大赚一笔！ 也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些钱，都是拜林凡所赐， 现在林凡，哪怕开口让唐梦柔陪他睡觉，唐梦柔怕是都心甘情愿！ 她做倒爷这么多年，也算是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物了， 能把进口红酒和茅台轮着喝，能一挑三个大酒鬼，林凡绝对是头一号。 唐梦柔心中已经打定主意，林凡这样的人才，能帮她拿下三个大订单，绝对不能外流， 等她回帝都的时候，一定要不惜代价地把林凡带走，即便是出卖色相！ 心中有了决定，唐梦柔来到洗手间门口， 打量着洗手间内，抱着马桶呼呼大睡的林凡，转身离去。 ... 翌日，林凡在厕所内苏醒， 他闻着身上酸唧唧的味道，撇着马桶内的黄白之物，又开始干呕。 看了看时间，上午十点，华欧洽谈会已经开始了。 烧了热水冲了澡，换上全新的衬衫和皮鞋，林凡盯着被熨烫好的西装挑了挑眉， 他明明记得，昨天西装上已经沾了污渍，有人替他收拾干净了。 这个人会是谁，唐梦柔吗，还是客房服务员？ 回想着昨晚拼酒的场面，林凡嘴角勾起弧度，他林凡可不是随便为人出头的傻蛋！ 经过昨晚简单的交谈，林凡就已经判断出，安德烈三人在苏联当地，绝对不是什么小商人，怕是大有来头。 唐梦柔口中的好处，林凡真没看上眼，他看上的，是费奥多尔这三个苏联人！ 把他们喝服了，结下友谊，对林凡来说，好处是大大的，那都是潜在的大老板，大客户。 瞥了瞥桌子上的蜂蜜水，林凡换上了西装，将蜂蜜水一饮而尽，出了屋。 唐梦柔选择的宾馆，距离滨海市展览中心很近， 出了门，过了马路直行一公里都不到，最远的距离反而是展览中心内部的广场。 今天的滨海展览中心，是红旗招展，彩旗飘飘，人山人海，嘁得隆咚锵咚锵~ 一路行来，不是老外就是老外，他们彼此说说笑笑，听语种，大部分都是苏联人~ 打量着道路两旁的条幅，沿着广场前行，上了楼梯阶， 林凡将参展的胸牌递给工作人员验证，顺利地进入了展厅。 市展览中心的展厅很大，据说有几万平，地面铺着红毯，展品从头摆放到尾，就跟菜市场似的，什么都有。 这会开幕式已经结束了，大厅内，三三两两的华夏人和东欧人聚在一起闲聊，讨论着合作事宜， 沿途有服务生端着餐盘，派发酒水，时不时的微笑，都是一顶一的美女。 向着长廊远处望去，那里有几张堆满食物的桌子，一股子自助餐的粗狂气息，正被大批的商人簇拥。 宿醉一宿，又吐了一宿，哪怕喝了蜂蜜水，林凡嘴里还是一股子的酸味， 随手接过服务生递来的果汁，滋溜着，林凡来到餐桌旁放下空杯子， 拿过餐盘，夹了一些甜点和红肠，一边咀嚼着，一边找寻着唐梦柔几人的身影。 餐桌旁围拢的人很多，都在大口朵颐，仿佛这些人来参加交流会，不是来做生意，是来吃自助餐的。 “嗨，林凡先生。” 身后传来门捷列夫的声音，林凡回头，见到了门捷列夫和萨拉波娃， 他二人也端着餐盘，正在狂炫。 与门捷列夫握了握手，林凡拉起萨拉波娃的手背，亲吻了一下， 笑道：“萨拉波娃小姐，今天真是容光焕发呢。” “凡先生，您真是太客气了，怎么没有见到唐小姐？” 夹了一口叉烧塞进嘴里咀嚼着，林凡耸了耸肩：“我也是刚到，正在找唐小姐，还以为唐小姐跟你们在一起。” 这时，一名身材瘦小，皮肤黝黑的中年人，夹着皮包凑了过来，主动递给林凡一杯果汁，笑着开口： “兄弟，你这俄语六啊，能帮我看看这上面写得啥不~” 对着门捷列夫和萨拉波娃点头告假，林凡跟着中年人来到一处展台旁，这里展示的是一台雕花机。 林凡蹲在展台旁看了一会，笑道：“这是苏联产的雕花机，用来给竹子，木头雕花用的，木匠应该用得到，对方只要肉罐头。” 林凡说着说着，脸色一僵，诧异道：“开什么玩笑，这么一台雕花机，只要300盒肉罐头，还不限制牌子？” 一盒肉罐头，在透笼大市场的批发价在7块钱，零售在10元左右，还嘚是铁盒包装的。 眼前这一台雕花机，虽然是二手的，可若是德国进口的话，最起码10万块， 就算是苏联淘汰下来的二手雕花机，也起码要2万起步。 三百盒肉罐头就算按照零售价来，也不过3000块钱，若是按照进货价来，也就2100块， 2100块换一台二手苏联产的雕花机，林凡觉得脑袋有些不够用了，这些外商是来滨海做慈善的吗？~ 中年人闻言，立马笑着递给林凡一张名片，屁颠屁颠地去找展台的主人了~ 林凡拿着名片打量着，彭城来的，叫苏威，食品厂的车间主任？~他要雕花机干什么？ 将名片揣兜，林凡暂时找不到唐梦柔，干脆举个牌，免费帮人翻译展会商品，只限俄语，无偿！ 展会里是有专门翻译的，收费一次很贵，起码五十起步。 林凡免费翻译的牌子一举起来，立马就被附近的商人给围住了。 “兄弟，你懂俄语，为啥要无偿翻译啊~” “哥们，你帮我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鬼画符，我怎么完全看不懂。” “这位先生，你能帮我翻译一下这车床下面的俄文嘛，我是樊城来的，看好了这个车床。” “别着急，一个一个来。” 林凡挤过人群，跟着一名略微有些肥胖的中年人，来到一处车床附近， 他将车床的使用年限，使用方法，对方的需求，都给中年人详细介绍了一遍，令对方陷入了沉思。 中年人仔细抚摸着车床，决定去找车床的主人，商谈一下合作事宜， 临走时，对方非常感谢地递过了名片，樊城某加工车间的车间主任，董大波。 一旁跟着的商人们见状，大致猜出了林凡的意思，纷纷递上自己的名片，眨眼间就凑了一摞。 林凡跟着这群人在展厅里来回穿梭，介绍着展品的功用和需求，大致对今天展厅内的展品有了一个初步的认知。 总之一句话，好多冤大头啊，组团来的冤大头啊~~~ 殊不知，他的所作所为，落在了展会内部的翻译眼中，这不是明摆着抢饭碗吗？！ “你在忙什么？” 林凡正在替一名苏联商人和一名华国罐头厂的车间主任充当翻译，听到唐梦柔的声音， 回头望去，就见唐梦柔穿着红色风衣，身边跟着孙依，二人正好奇地盯着自己。 “找不到你们，那就无私奉献呗~” 林凡对着唐梦柔晃了晃手里的名片，随后与苏联商人告别，走向唐梦柔。 唐梦柔无比惊异的盯着林凡，就像看着新大陆： “行啊小弟弟，我这逛游了一上午，也没收到几张名片，你都一摞了？” 第十三章：三个热水瓶换台电冰箱 林凡笑而不语，从名片里抽出几张递给唐梦柔，解释道： “这几名都是外商，他们这次带来的东西很多，有谷物，有小型拖拉机，也有各种工艺品。” “他们希望置换的有茶叶，香烟，罐头，水果，运动服，暖水瓶，反正轻工业生产出来的东西，他们都要。” “我已经帮你约好了，晚上在妙味品饭店，还是昨天的包间，我知道你手里不缺茶叶和罐头，有利可图。” “你们若是生意成了，我要在中间抽百分之五，作为中介费~” 唐梦柔没说话，只是翻看着手中名片，对着林凡点了点头： “生意成了，姐姐给你百分之十！” 林凡嘴角勾起笑意，问道：“你们来了这么久，有什么要交易的吗，我去给你翻译。” 唐梦柔瞥了瞥远处，林凡跟上， 三人来到一处角落中，这里费奥多尔三人正在聊天，见林凡来了，都亲热地上前拥抱。 “亲爱的凡，看你状态不错，晚上不醉不归？！” 林凡嘴角勾起坏笑：“亲爱的菲奥多尔，你确定是不醉不归吗？” 菲奥多尔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讪讪地收回了双臂，指着林凡道： “凡，你跟那些华夏商人一点都不像，太坏了，难道听不出我在客套吗。” 安德烈和谢尔盖转过身去，用手捂着脸....林凡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唐梦柔不知道几人在聊什么，开口道： “之前你没来，我跟费奥多尔先生言语不通，现在可以谈谈合作了。” 林凡将唐梦柔的话翻译了过去，费奥多尔三人对视一眼，各自从怀里取出一个便签纸递给林凡。 林凡打开便签纸，又递给唐梦柔，翻译道： “费奥多尔先生只要茶叶，安德烈先生需要运动服和运动鞋，谢尔盖先生，更喜欢昨天喝的茅台。” “他们的意思是，只要老板有货，他们多少都吃得下，这次来滨海，虽然只有他们三人，但各自身后都有商会支持~” “安德烈先生的意思是，总是来往华夏和苏联太麻烦。” “他们可以在华夏这边留下联络员，或者老板派几个联络员去苏联，双方达成永久的合作伙伴。” “林凡，你怎么看？” 唐梦柔看不懂便签上的俄文，便征求林凡的意见。 林凡指了指身后的展厅，还有那些从苏联，东欧来的商人，笑道： “物以稀为贵，当所有人都在选购相同的产品时，哪怕这个产品原本一毛不值。” “它也会在众多商人的哄抬下，变得炙手可热。” “今天过后，北三省境内的轻工业产品，食用品，价格肯定会有一个大的增幅。” “具体增幅多少，会增幅多久，就要看这些苏联，东欧商人的所需程度。” “老板要明白一件事，这年月出口转内销容易，内销走出口你得有门路。” “少量通过人力可以运输，多了...海关能容你？” “现在的情况是，短期内所需物价一定会不可避免地增长，一旦洽谈会风口过去，两国稀缺交换物，就会逐渐陷入瓶颈。” “真正有远见的商人，这会都在这里了，等到那些没赶上贸易会的商人，见到这些人都赚钱了，一定会认为目前各国所需品供不应求。” “未来半年之内，这些东欧商人所需之物，在滨海，甚至在北三省，一定会呈现爆发式的井喷。” “产能多了，一旦供大过求，对应的物价频繁下跌，这就不可避免。” “你是老板，你自己考虑，我只能送你两个字，莫贪。” 林凡并没有告诉唐梦柔该怎么选择，而是很详细的，帮她分析了未来至少一年内的供需关系。 唐梦柔是老倒爷了，怎么会听不明白林凡的潜台词， 一旁的安德烈三人，频繁交换眼神，不明白林凡这么绕口的话，是什么意思。 沉吟了片刻，唐梦柔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她收起了三张便签，对着安德烈三人笑道： “三位的需求我已经明白了，明天我会带着我的需求，亲自登门拜访。” “在这之前，还请三位莫要着急，我唐梦柔更倾向于与三位长久合作。” 接过服务生递来的红酒，唐梦柔主动与安德烈三人碰杯，林凡则是将唐梦柔的话，翻译给他们三人。 安德烈三人打量着唐梦柔，彼此又交换了眼神，点了点头，各自去逛展厅了。 “林凡，刚才你一语点醒了我，谢了。” 唐梦柔对着林凡举杯，却见林凡拿着果汁应付，嘴角不由勾起迷人弧度。 “你是个不错的老板，希望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合作愉快。” 林凡与唐梦柔碰了杯，遂靠在墙边，打量着面前的展厅，这时苏威走了过来，笑着搂过林凡的肩膀： “兄弟，我找了你半天，刚刚谢谢你了，我已经跟那洋鬼子交易了，用一千个水果罐头，换了他一条流水线，赚翻了。” “什么时候你去彭城，千万要给哥哥打电话，我带你去唱歌按摩啦~” 打量着红色风衣的唐梦柔，苏威眼中多了一抹惊艳，笑着取出名片递了过去：“靓女你好，我叫苏威。” 唐梦柔打量着苏威的名片，取出自己的名片递给苏威，与苏威握了握手，表情说不上冷淡，但绝对不热情。 苏威自讨没趣，与林凡约定了以后在彭城见面，便又去逛展厅了。 苏威刚走，之前盯上车床的董大波凑了过来，一脸的笑意：“兄弟，刚才多谢你了，你能帮我看一下那个...那个展台吗？” 董大波指着不远处，一群华夏商人簇拥的展台，有些不好意思。 林凡瞥了瞥唐梦柔，跟着董大波来到了展台附近，仔细打量着展台上的介绍，这是一台制造汽车相关配件的机械。 林凡将上边的介绍给董大波解释了一番，将对方的需求也说了，很好奇董大波要这玩意干嘛。 机械的主人是一名罗马尼亚商人，他交换的物品只有一样，就是要茶叶，还是华国的好茶叶。 其实两国交易，什么好茶叶赖茶叶的，都是互相糊弄，林凡听着对方的报价，倒是很便宜， 董大波听过了介绍，当场便与罗马尼亚的商人进行了交易。 随后他拉着林凡的手，说什么也要请林凡去吃饭，被林凡给婉拒。 当董大波知道林凡是唐梦柔的翻译时，连忙过来跟唐梦柔攀谈， 唐梦柔对待董大波的态度，与对待苏威的态度完全不同。 二人有说有笑，几句话，就签下了一张三万条牛仔裤的订单~ 目视董大波离去，林凡来到餐桌旁，又夹了一些叉烧，跟在唐梦柔的身后逛着展区。 展区的展品很多，已经超过了3000种，根本不是一时半会能逛完的。 林凡一边吃，一边逛，将每个认为划算的交易品都记录在本子上，做了标注。 今天他回去，就该横扫透笼大市场了，去晚了，怕是毛都抢不到了~ 茶叶什么的中间差价太大，不太好把控，最好的交易品在林凡看来，就是罐头，运动服，运动鞋，保温瓶。 一处展台旁围满了人，林凡好奇地向里面张望着，待得知交易经过，直吞口水。 一名保加利亚的商人，竟然打出了三套运动服换一台照相机，三个暖水瓶换一个冰箱的口号，简直疯了~ 一大票的国内商人，排队在跟这名保加利亚的商人交易， 仅仅半个小时，这名保加利亚的外商，置换出去的冰箱和照相机订单，就有厚厚的一摞~ 林凡怎么掰着手指头算，都认为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唐梦柔自然不甘示弱，拼了命地朝着人群里挤着。 交易会期间，商人都是先订单交易，会议结束后，再各自用订单置换货物。 暂时看不到相机和冰箱的样品，但林凡估摸着，就算产品再垃圾，也不该是某多多9.9块送出的模型... 第十四章：你们华国，人人都是外交大使吗？ “疯了，肯定是疯了，保加利亚多大个国家，做这么多冰箱和相机的订单，他们搞慈善吗？~” 孙依在人群中被挤得喘不过气，只能来到人群外，他见林凡还有心思吃叉烧，不由得十分无语。 “你问我，我问谁，他们既然敢接订单，想必有恃无恐~今天真是小刀拉屁股，大开眼界了。” 三套运动服换相机，三个暖水瓶换冰箱， 这林凡怎么算，这都是亏本买卖，难不成保加利亚那边，不会做暖水壶？！ 不多时，唐梦柔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脸上有着难以抑制的喜色，对着林凡二人晃了晃手中的订单。 “这趟真的是来对了，这些东欧国家的商人，好像没见过世面一样，什么都当做好东西。” “还是来晚了，要是早点过来，没准能多抢几张。” 很快，围拢的商人们一哄而散，是订单派完了，有人欢喜有人愁。 抢到订单的人自然是欢喜，没抢到订单的人唉声叹气，继续在展厅里瞎逛，有了一种宝山内寻宝的刺激感。 唐梦柔将订单收进皮包，继续逛，林凡抽空回餐桌续了一些叉烧，继续吃~ 该说不说，这次展会准备的叉烧，味道真的太赞了~ “林凡，你精通四国语言，应该是高才生才对，为什么之前那么落魄啊？” 孙依与林凡结伴而行，也学着林凡的模样端着盘子，边走边吃。 他现在对林凡特别好奇，年纪轻轻处事老成，懂四国语言，还贼有远见， 这种人，为什么之前穿的西装都是皱巴巴的，好落魄。 林凡耸了耸肩没法解释，难道说自己是穿越者吗，怕是会被当做神经病抓走，然后一刀一刀地切片做研究。 时间来到下午四点，展会闭馆，明天八点半继续开展。 林凡跟在唐梦柔的身后，跟着大部队出了展厅，才想起来，盘子没还人家...只能随手塞给安保人员， 安保人员端着盘子，看待林凡的眼神，就像看待智障。 三人在大门口遇到了门捷列夫和萨拉波娃，二人正准备回大会专供的酒店， “唐，这里的展厅还真是大，我竟然一直没有碰见你们~” “今天这人还不算多，从明天开始，越来越多的商人得到消息，这里就会变成菜市场了~” 林凡替唐梦柔做着翻译，见萨拉波娃一直盯着自己笑，下意识擦了擦嘴角，难道是自己脸脏了？~ “亲爱的凡，我能邀你共进晚餐吗？” 萨拉波娃主动拉起林凡的手，在林凡的手背上亲吻了一下，令林凡面色古怪， 萨拉波娃今年最多二十出头，水蓝蓝的大眼睛，金黄色的长发，配上苏联女人特有的白皙皮肤，加上挺拔的身材， 在林凡的眼中，至少可以达到8.5分，这是在排除她有狐臭的前提下~ 如果算上前天湿身的画面，那评分再加0.5！ 唐梦柔笑道：“林凡，难得萨拉波娃小姐邀你共进晚餐，这是机会，你要把握。” 林凡闻言翻了个白眼，唐梦柔眼中的揶揄，他能看不出来？！ “萨拉波娃小姐，我非常愿意赴约，但今晚不行，改天吧，我请你。” 主动抓起萨拉波娃的手，林凡笑着回了一个吻。 萨拉波娃闻言眼中多了几分失落，点了点头，跟着门捷列夫离去了。 林凡撇着唐梦柔：“老板，你不懂俄语，怎么听出来萨拉波娃是邀请我共度晚餐。” “我不懂俄语，是不懂连贯的句子，偶尔几个单独词汇，还是能听懂的，不然怎么做倒爷？！” “萨拉波娃看待你时，眼中多出的小欢喜很明显，我又不是瞎子，这会天都要黑了，不请你吃晚餐，难道吃早餐吗。” “虽然说在苏联，女子亲吻男子的手背，被视为一种比较亲密或友好的举动。” “但这是华夏，如果按照华夏的说法来，苏联女子亲吻你的手背，是表达爱意。” “厉害啊小弟弟，你这也没跟人家接触多久啊，就让人家芳心暗许了，怎么做到的？！” 跟着大部队过了斑马线，唐梦柔嘴角勾着笑意，对于林凡选择拒绝萨拉波娃的邀请，她很满意。 “这能说明什么，说明苏联女子开放，并不能说明我有魅力。” “我与几个外商，约定的时间是五点，现在时间还充裕，有个问题很好奇，你到底什么身家？！” 点起一根烟吸着，林凡现在对于唐梦柔，是越来越好奇了。 你说她有钱吧，没大哥大，出门还要租， 你说她没钱吧，随手十几万的订单眼睛都不眨一下，开口就是跟苏联商人直系供货。 “你好奇啊，跟我回帝都啊，自然就知道了~” 路过食杂店，唐梦柔买了两盒烟，丢给林凡一盒，用一副挑衅的目光撇着他。 林凡对唐梦柔好奇，她又何尝不对林凡好奇~ “不去，帝都水太深，我怕淹死~” 三人走过了四条街，来到了妙味品饭店的门口，林凡报了包厢号，先点了两份冰花樱桃肉和秘制鸡脖子。 唐梦柔一脸古怪的撇着林凡，纳闷道：“之前在展会上你就一直吃，从没停过，你到底有多饿？” “吐了一宿，胆汁都要吐出来了，不吃点东西填胃，怕是要胃痉挛。” “一会肯定还要喝酒，我给你挡酒是赚钱，不是卖命，吃你两盘樱桃肉，心疼了？” 路过鱼池旁，林凡点了一条最大的鲤鱼，用作糖醋，带着唐梦柔二人上了楼。 还是昨天的包间，还是昨天的服务员， 对方看到林凡又来了，问都没问，直接搬来了两箱茅台，令孙依不住地偷笑。 “林凡，看来你的光辉事迹，是彻底被这些人记住了。” “一瓶红酒就倒的人，没资格说话~” 林凡扣了扣耳朵，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令孙依一脸的尴尬，解释道： “这不能怪我，平时我喝红酒都是醒过的，也就是一次一口，就算喝个两瓶，最多是微醺。” “谁知道那几个苏联人那么能喝啊，拿红酒当饮料灌，我喝多不正常吗？~” “正常吗，老板从帝都过来，身边就带了你一个人，足见对你的信任，你就该担起挡酒的责任。” “你拍着胸脯问问自己，昨天没有我，老板现在会在哪，你觉得正常吗？” 林凡撇了撇嘴，这孙依长得眉清目秀，与他的一个大学室友性格差不多， 当年二人关系特别好，如今盯着孙依，就仿佛再次见到了大学室友，自然多了几分调笑的心思。 “好吧，我说不过你，你赢了~”孙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越过唐梦柔，替她开了门。 屋内空无一人，证明他们来早了... 林凡随手将西装脱下挂在一旁的衣架上，解开了手腕上的扣子。 大夏天穿西装，还是羊毛的，多少有点虎，但为了应酬，没办法。 打开窗户透气，林凡向下张望着， 从他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饭店的大门口，此时已经有一名东欧人在四处张望。 人是林凡邀请的，接客自然要他去，随手将胸口最上边的领扣解开，林凡出了包间，来到饭店门口。 对着塞尔维亚商人斯尔詹展开了拥抱，笑容真挚：“哦，亲爱的斯尔詹，没有让你久等吧？~” 二者相拥一触即分，斯尔詹操着不太娴熟的华语，指了指附近的街道： “可恶的凡，你们华夏的街道，实在是太复杂了。” “我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里，若不是懂一些你们华夏国的语言，我就要走丢了~” “NONONO，亲爱的斯尔詹，我们这里有句老话叫一回生，二回熟，现在你已经算是半个华夏通了，不该高兴吗~” 斯尔詹撇了撇嘴，反问道：“我该高兴吗？” 这时，一辆面包车停在了饭店门口，走下一名身材健硕的苏联人， 他走到了林凡面前，笑着给了林凡一个拥抱，差点把林凡勒得背过气去： “感谢圣父，还好这位面包车师傅懂得俄语~” “天呐，林凡先生，你们国家的人，都是外交大使吗？！” “你先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拍打着尼古拉的后背，林凡挣脱开他的怀抱， 连忙走到面包车司机面前，递给他一张大团结，后者笑眯眯地离开。 远去的面包车司机平平无奇，肚大腰肥，还有点地中海，竟然懂俄语，还真是不能小觑。 这一回头，就看到尼古拉正拉着人家女服务员的手，说什么也要看手相。 我看你妹啊，你个老毛子懂个屁的手相！ 第十五章：30个万元户，提成！ 饭店门口，随着各国商人一个接一个的到来， 林凡的身边很快就围拢了七名洋鬼子，其中苏联商人4人，塞尔维亚商人2人，摩尔多瓦商人1人， 不同的肤色，不同的装扮，不同的身材，在妙味品饭店门口一站，引得周边行人频频好奇观望。 摩尔多瓦在很久之前，曾经被苏联统治过一段时间，很多人都会俄语， 林凡不懂塞尔维亚语，但好在斯尔詹懂华语，有他在中间做翻译，沟通不是问题。 等了一会，见没人来，林凡告知门口的迎宾，若是有外商找201包间，替他接引一下， 随手塞了一张大团结做小费，后者脸上笑开了花。 201包房内已经真味堆积，其中不乏前几年，已经被列为珍稀保护动物的野味， 林凡看到了清蒸熊掌，山鸡炖山药，烤狍子，暗道唐梦柔大手笔。 “各位，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唐小姐是我的老板，接下来将由她与各位谈订单。” 先用俄语翻译一遍，再让斯尔詹用塞尔维亚语翻译给他的伙伴，林凡邀请众人落座。 孙依现在看到苏联人就觉得头晕，他见林凡又找来四个苏联人，本能地咽了咽口水，将椅子远离了林凡。 林凡自然是没注意到孙依的小动作，他现在的工作就是充当翻译，替唐梦柔和这些东欧商人促进订单， 有了订单，林凡就可以在每个订单中抽取百分之十的利润作为佣金，这是空手套白狼的绝佳办法。 反正这些商人他都有联系方式，等以后有钱了，就是潜在的合作伙伴~ “各位，我们能相聚在华夏，这就是缘分，我唐梦柔欢迎你们到来。” 林凡：“Этосудьба,чтомыможемвстретитьсявХуаСя,ия,ДонМэнюро,приветствуювас.” “他们说华夏是个美丽的地方，也很高兴在这么美丽的地方，见到美丽的唐小姐。” “各位谬赞了，先尝尝我们这边的美食，合不合各位的口味，我们边吃边谈。” 林凡：“俄语翻译中...” “尼古拉说，他们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真的想一直待在华夏，这里简直就是天堂，他们感谢唐小姐的宴请，愿中苏友谊长存。” “斯尔詹和他的伙伴，也是这个意思，他们知道今天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希望先谈生意再吃饭，这样不会耽误正事。” 唐梦柔闻言放下了酒杯，打量着面前七个老外，见他们的目光一直都盯着自己，便笑着从皮包里取出便签，递给林凡。 林凡看过便签，将唐梦柔的所需对几个外商说了，对方纷纷取出便签交给林凡。 林凡拿过笔，在便签上画圈打叉，遂将几个便签换给众人。 唐梦柔打量着便签，嘴角在难掩笑意，偷偷在桌子下，用高跟鞋踢了踢林凡。 “小弟弟，你厉害啊，接下来拜托你了。” 林凡取出一盒古巴雪茄分给众人，用俄语跟他们交谈，暂时替代了唐梦柔。 孙依拿着古巴雪茄嗅了嗅，好奇道：“厉害了，滨海市还有卖这个的，帝都都买不到呢。” “之前帮一个魔都老哥牵了个桥，对方赚钱了，这是赏给我的，老板记得报销。” 唐梦柔正嗅着雪茄，闻言翻了一个妩媚的白眼： “这次洽谈会结束，你在姐姐这里至少要拿走五十万的抽成，几根雪茄也要姐姐报销，你扣不扣？！” “拜托，古巴雪茄啊，国内买不到的好嘛，我给你打工，帮你赚钱，你还要剥削我，良心不会痛吗？” 拿出盒子内配套的雪茄钳，剪掉尾端，擦燃火柴炙烤，林凡嗅着久违的味道，有些怀念。 唐梦柔一脸诧异的盯着林凡，林凡这剪雪茄的爽利劲， 那用火柴轻轻炙烤雪茄时，缓缓转动雪茄地范，绝对是长期抽雪茄，对雪茄极为了解，才能养成的习惯。 缓慢炙烤法，不能用火苗直接点燃雪茄，只可使用火苗外部的余热，使雪茄底部均匀受热，直至雪茄充分点燃， 这样被烘烤出来的雪茄，远比使用打火机点燃，更能充分发挥雪茄独有的香味，也更考验人的耐心的手法。 这种雪茄炙烤法，一般人可学不会，毕竟雪茄这东西，不是谁都能抽到，也抽不起。 林凡并没有注意到唐梦柔眼底，那越来越疑惑的情绪，见唐梦柔拿着雪茄不点，便把炙烤好的雪茄递给了她。 “林凡，你真的越来越让我好奇了。” 吸了一口手中的古巴雪茄，微不可见的硫磺味，一点没有干扰到雪茄原本的香味，这就是缓慢炙烤法的神奇魔力！ 唐梦柔见林凡继续炙烤第二根雪茄，便笑着举起杯，跟众人碰了一杯： “各位所需，我的所需，彼此都已经知晓了，接下来就是确认订单了。” “我在这里说一句夸口的话，再多的订单我都吃得下，诸位既然今天坐在这里，那就没有必要再去找别人谈订单了！” “干~” 林凡一愣，诧异的撇着唐梦柔，好大的口气，多少订单都吃得下，你到底什么背景。 这一愣神，火柴烫手了，林凡连忙拿过湿毛巾擦拭，令孙依捂嘴偷笑。 将唐梦柔那嚣张的话，一个字不拉的翻译给众人，接下来就到了谈生意的环节。 唐梦柔是个很霸气的女人，说话滴水不漏， 不管七个洋鬼子开什么价码，都能给予最合理的价格反击，一再刷新林凡的感官，对她刮目相看。 一顿饭吃了很久，四名苏联人，两名塞尔维亚人，一名摩尔多瓦人，先后跟唐梦柔签订了置换订单， 按照林凡私下底保守估算，单就这几个人，怕是要给唐梦柔带来价值300万的总收益！ 这是1990年，黄金85一克的年代，几千块钱就能在城市周边买房子的年代， 300万什么概念，从货币发行量和人均存款来看，相当于2024年的10几个亿还要多！ 今天门捷列夫和安德烈四人，还有那置换运动服的订单，加起来绝对不会少于400万。 两两相加，这就是七百万！ 这只是滨海洽谈会的第一天，而滨海洽谈会，是要持续一个星期的！ 那接下来的几天呢，林凡已经不敢想象了，这唐梦柔到底屯了多少货，准备了多少钱！ 还是说，这娘们在空手套白狼呢，打算先签订单，然后去搞货？ 七个洋鬼子的300万订单，是林凡牵线搭桥，百分之十的提成，就是30个万元户！ 生意谈完了，自然是要喝酒，别管是华国人还是洋鬼子，都逃不过真香定律！ 林凡又喝多了，继续回酒店抱着坐便器睡觉，痛并快乐着，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林凡起床洗漱，看到桌子上的纸条和蜂蜜水，是唐梦柔留下的， 唐梦柔说今天只是单纯逛逛展会，不准备谈生意，昨天林凡立了大功，今天给他放假，让他好好休息一天。 卷王是不可能休息的，林凡兜里还有一万五千块，他租了一辆三轮车，蹬着就去了透笼街大市场。 透笼大市场里依旧人满为患，和之前不同的是，这里多出了很多外地商人的身影， 他们盯上了生活用品，大肆扫荡，单就运动服和暖水瓶，价格就比前几天高了一半不止！ 至于茶叶，罐头，呵呵~价格直接翻倍，人们都排队抢~ 林凡骑着三轮车在透笼街大市场逛了一圈，脑海中不断估算着供需守恒， 百分百确定，自己跟那些抢物资的商人凑到一起，席卷罐头和运动服，赚钱肯定是能赚，就是赚多少的问题！ 拿水果罐头来说，原本水果罐头进货价只有3块钱， 现在各大铺子对外的进货价直逼8块，都快赶上平时的零售价了，零售价直接干到14块了，还在涨。 运动服更别提了，杂牌子运动服直接干脱销了，天知道这一天，透笼大市场这里，到底运走了多少套运动服！ 滨海市对各国的展销会，上一世的林凡也参加过几个，可那都是2020年以后了，数据放在现在根本没用！ 现在林凡能确定的就是，苏联和东欧的这些国家，缺纺织品，缺生活用品，缺轻工业用品，总的来说，啥都缺~ 缺归缺，需求和需求之间还是有差别的， 三套运动服换一个相机，三个暖水瓶换一台冰箱，这样的订单肯定是遇不到了。 想要在其他商人忽略的商品中，以最小的代价，购进最多的商品， 再用最少的商品，置换那些东欧商人手中最多的商品，以小博大，以轻搏重，才是林凡该做的。 暖水瓶，茶叶，运动服自然是紧俏货， 可随着人们都盯着一只羊撸毛，时间长了需大过供，等到交易会结束，只会把货压在手里~ 靠着倒爷运？ 呵呵，没有国家在后面做运输援助，你一个倒爷靠着人力背，往死了背，一次能背几个暖水瓶？ 并不着急跟其他人一样疯抢商品， 林凡骑着三轮车在继续几条长街上闲逛，在一处售卖懒汉背心的铺子前停下了三轮车。 这是一间小铺子，里面白炽灯一闪一闪的，堆满了白色的懒汉背心， 多以印着“我们工人有力量”为主，乃是八十年代最受欢迎的风格。 那会就因为它们太受欢迎了，才导致产能过量， 你说这背心质量差也就算了，偏偏质量贼好，有的人穿个十几年都不破~~~ 现在这种背心在大街上三块钱一条，五块钱两条，若是批发，估摸着也就一块钱一条，没准还能便宜。 别的商铺门口都是人头攒动，这间商铺的门口，老大爷拿着蒲扇，坐在马扎子上喝着茶水看热闹。 他见林凡将三轮车停在铺子面前，笑着站起身，问道：“小伙子，看看懒汉背心？” 林凡盯着懒汉背心直皱眉头，纯棉线的懒汉背心，印着我们工人有力量，按理说苏联人应该会喜欢。 可那边天寒地冻的，说话都冒雪渣子，会有人穿背心吗~？ 脑海中浮现一群苏联大兵，在冰天雪地里喝伏特加，穿着针织懒汉背心... 嘶~画面不忍直视。 第十六章：你说我进点啥？ 铺子门口，林凡咬着嘴唇考虑了半天，还是蹲在摊位前，拿起了一个背心打量着。 该说不说，纯棉线的懒汉背心就是耐操，平时在家里穿着，真挺舒服， “拿货，你给我一个最低价~不要想着忽悠我，我在这逛半天了，知道价~” 林凡递给老大爷一根丝绸之路，帮着点燃。 他决定了，尝试着收购一批懒汉背心，万一苏联人就要了呢~ 就算不要，这玩意推车上街，也绝对不愁卖~ 老大爷吧嗒着香烟，给林凡比划了一根手指头： “小伙子，大爷就这个价，你在附近几条街，绝对找不到比这个价格还低的懒汉背心~” 林凡踩灭了烟头，一摆手：“装，先给我来五千件~” “多多多多少？” 五千件一开口，大爷吓得香烟都掉到了地上，连忙捡起来~再次确认了一遍。 “我说小伙子，大爷这里可没那么多懒汉背心啊，我给你找，找多少算多少，成不？~” 五千件懒汉背心可不是一笔小数字，老大爷翻箱倒柜，连菜窖都没放过， 总算统计出铺子里所有的懒汉背心，一共3800多件。 三千八百件懒汉背心捆了又捆，废了好大的劲才固定在三轮车上， 林凡付了钱，在老大爷那一脸恍惚的表情中，吃力地蹬着三轮车，继续逛街。 “大娘，你这手电筒，怎么批？~” 半个钟头后，林凡将三轮车停在了一处五金铺的门口，示意老板帮着看下车。 走进了五金店，林凡拿过一个手电筒打量着， 这年月的手电筒几乎都一个模样，无非就是长短的问题，通用一号大电池， 长的三节，短的一节或者两节，也算是热销的家用电器之一~ 之前林凡跟萨拉波娃闲聊时，萨拉波娃曾不经意间提起过，华夏的手电筒，在苏联那边很受欢迎。 “小伙子，你也是来抢货的？” 女店主张望着门口的三轮车，见三轮车上捆着懒汉背心，猜测林凡是个大主顾， 索性把店内几种手电筒都取了出来，让林凡挑~ 这些手电筒都是铝皮外壳，使用一号电池供电，价格便宜的在4块左右，贵的10块左右，差价在品牌上~ 再一次感叹当前的物价低廉，林凡直接挑了最便宜的，使用三节一号电池充能的手电筒， 经过一顿唇枪舌剑，每个手电筒以8.8的价格谈了下来，相当的吉利~ 有手电没电池哪行，林凡正准备跟老板娘砍砍电池的价格，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这年月的苏联，工业体系虽然较为庞大，但轻工业的短板实在是太明显了， 电池这种东西很多地方都用得到，看似不起眼，没有还不行~ 倒退着走出铺子，林凡打量着街上购货的商人们，似乎这会还没有人，盯上电池~ 手电筒受欢迎，那意味着电池也该受欢迎才对~ 林凡已经打定主意，进一些手电筒，剩下的钱全压在一号电池上，赌一赌~ “老板，电池你给最优价格，行，我就在这里一起拿了~” 在二道贩子手里买东西，讲究的是个效率，自然没有在厂家拿的便宜， 但一时半会的，让林凡在滨海市找电池厂，他也没地方找去。 老板娘闻言，把铺子里压箱底的电池都搬了出来，以一号电池一块的价格，卖给了林凡。 东西越来越多，需要地方存储， 像唐梦柔这样来参加洽谈会的商人，都有在市展览中心租下仓库，用来暂存货品。 林凡打电话给唐梦柔，说想借用仓库存一点货物，后者爽快地同意了， 3000块买手电筒，8200块全买了电池，林凡兜里是一点钱都没剩~ 五金铺自然是没有三百多个手电筒，和八千多节电池的， 老板娘把七大姑八大姨都散了出去，去周边的铺子里串货，没用上半个小时，就把货给凑齐了~ 林凡随便挑了几个手电筒试了试，都能亮~便让他们装车。 老板借来了一辆解放货车，把三轮车上的懒汉背心丢到了车上，随后往车上搬运箱子。 林凡靠在三轮车上嘬着烟，监督着老板搬运货物，默默做着统计。 货物很快装填完毕，男老板把林凡租来的三轮车也丢到了货箱里， 二人驱车来到了展览中心，专供各国商人租用的仓储区。 这边孙依已经在等待了，见到林凡是跟着货车来的，还弄了几十箱电池，猜测林凡准备做点私活。 但这个懒汉背心...“林凡，你确定这懒汉背心，换得出去吗？” 孙依打开了仓库门，帮着林凡搬运货物，对于懒汉背心的存在，十分摸不清头脑。 林凡搬运着货物，累得满头是汗，抽空直了直腰，给了孙依一根烟，二人吞云吐雾： “现在各国商人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这东西换出去就是赚，换不出去，留着卖也不赔。” 孙依用手扇着风，目视五金店老板将三轮车放下，驱车离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道： “林凡，你说我也去进点货，进什么好？” “进什么...那要看你兜里有多少钱了，准备花多少。” 二人离开了仓储区，在附近找了一个面馆，点了两碗拉面，两盘炝拌菜，两瓶啤酒，边吃边聊。 对于孙依，林凡的感官不错，总会不经意之间把他代入室友的角色。 孙依咀嚼着面条如同嚼蜡，任谁都明白，多国洽谈会期间就是在抢钱， 先抢的有肉吃，手慢的喝汤，后来的只能舔盘子。 譬如他的老板唐梦柔，绝对是最先吃到肉的那一批商人，作为唐梦柔贴身助理，孙依不眼馋那是假的！ 可孙依做数据拿手，对生意真的不太懂行， 林凡比他小两岁，无论见识还是阅历都甩他一大截，能游刃有余地结交各个国家的商人， 连唐梦柔都赞不绝口，自然是有心讨教，给林凡的杯中续了酒，孙依也没瞒着， 他手里没多少钱，也就1万4左右，是留着回帝都娶媳妇的。 “林凡，你说的对，第一届跨国洽谈会，不论是华国商人，还是东欧商人，都是在摸着石头试探。” “三套运动服换一个相机，三个暖水瓶换一台冰箱，真的把我吓到了！” “就现在的平均工资，有多少人工作了一两年，怕是都攒不到一台冰箱，暖水瓶才几个钱！” “我就这么空手回了帝都，怎么想都不甘心，跟你屯电池，你不说电池一块钱一节吗，我屯它一万节！” 一瓶啤酒下肚，孙依的脸颊泛起了红润，似乎是做了很重要的决定一般！ 林凡夹着海带丝咀嚼，拿过杯子跟孙依碰了一杯，笑道： “投资有风险，入行要谨慎，你只看到了商人们赚钱，那赔钱的商人你看到了吗？” “钱是你自己的，我不劝你，但你要考虑好，如果屯电池赔钱了，你回帝都了，你女朋友不跟你结婚了，你怎么办？” 林凡不劝还好，这一劝，孙依的眼神变得坚定无比，跟林凡碰了碰杯：“我想好了，跟你屯电池，不后悔！” “那行吧，既然你不后悔，那咱们吃完饭就去，别等过了明天，电池毛都抢不到。” 吃过了午饭，林凡骑着三轮车，拖着孙依再次来到透笼街大市场。 不出所料，经过上午林凡横扫电池，动静太大了， 这会已经有商人盯上了电池，电池的拿货价已经从一块涨到了1块2，还在涨。 孙依运气不错，二人在大市场里逛着，好巧不巧的，遇到本地一家电池厂来送货， 林凡软磨硬泡，帮着孙依用1.4万块，进了1.5万枚一号电池，把孙依感动得都要哭了。 “林凡，不管这次我能不能赚到钱，我孙依都记着你的情，咱俩是兄弟，抱一个。” “滚滚滚，你个死基佬。” 林凡无比嫌弃地推开了孙依，准备去找熟悉的苏联商人，尽快把手里的货脱销。 孙依他是不担心的，人家是唐梦柔的助手，人家唐梦柔还能亏了他？ 回到酒店，林凡按着名片，一个个地去拜访认识的苏联商人，连东欧商人也没放过。 令林凡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群洋鬼子居然看不上他这点蝇头小利。 妈的，什么时候一万多块的货物，成了蝇头小利了，林凡都要骂娘了！ 最终只有安德烈三人，和门捷列夫，看在面子上，同意吃下林凡的商品。 不过安德烈三人黑啊，光想着压价，令林凡对他们的好感度，不断下滑。 接下来的两天，唐梦柔早出晚归，并未联系林凡做翻译，林凡也乐得清闲。 这天一早，林凡找到了门捷列夫，邀请他和萨拉波娃吃烧烤。 “林凡，这段日子你干嘛去了，嗯，人帅了，有点胖了。” “周哥，你不知道见面说别人胖，是不道德的吗，今天我可是来消费的！” “赶紧的，有什么烤什么。” 第十七章：两首歌换一个订单 大排档内，林凡邀请萨拉波娃和门捷列夫落座，二人都对这种街边小店，满是好奇。 周雄打量着两名苏联人，没想到林凡现在都跟洋鬼子混在一块了，调笑了几句，连忙去烤串。 周氏端过餐碟，替三人分了，与林凡相视一笑， 萨拉波娃学着林凡的样子，用啤酒涮杯，开口问道：“凡，你跟他们是朋友？” “叔叔，你来了。” 光腚娃小宝跑了过来，手里拿着纸风车， 林凡一把抱起小宝，让他坐在自己的膝盖上，习惯性地吃个鸡，逗得小宝咯咯直笑。 “小宝，叔叔不在的这段时间，有没有想叔叔啊？” 小宝擦了擦鼻涕，奶声奶气地道：“小宝想啦，妈妈说叔叔去外地了，以后不会来了呢。” “叔叔，小宝想吃三明治，你什么时候还做啊？” “周哥，我把配方不是给你了吗，你怎么不卖呢？” 周雄拎着滋滋冒油的烤串走了过来，放在三人面前的铝盘里，憨憨一笑。 “那是你的东西，哥哥哪好意思卖啊。” “糊涂，就是很普通的夹面包而已，你不卖有的是人去卖，难道你想一辈子在这里做烧烤吗？” 林凡给萨拉波娃和门捷列夫二人杯中续了酒，故作嗔怒道： “下次我来，我可不想听到小宝馋三明治，没得吃。” “兄弟，哥明白，你先吃着，哥去烤串。” 周雄眼中多了几分湿润，其实那一晚林凡留下配方离去，他就预料到，林凡或许不会再来工作了。 面对着林凡给予的三明治配方，周雄忍住了诱惑， 因为周雄不确定是否有一天，落魄的林凡会不会再次返回这里，指着这些三明治东山再起！ 为此周雄跟周氏吵了一架，执意把配方封存了。 如今见到林凡身边跟着老外，周雄明白，林凡怕是再也用不到三明治配方了。 门捷列夫一直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林凡的一举一动， 多年与华夏商人打交道，他还是听得懂一些华语的，见林凡望来， 便拿起一串羊肉串撕咬着，笑道：“订单拿来我看。” 林凡从怀里取出一份便签，推到门捷列夫的面前，笑道： “我们是朋友，我并不想在餐桌上谈生意，认为这样影响友谊。” “凡，你是个真诚的男人”，萨拉波娃偷看着订单，对林凡露出了笑意。 门捷列夫瞥了瞥萨拉波娃，突然开口道：“凡，你成家了吗？” 林凡给门捷列夫分了烟，摇了摇头，正要说话，被人打断。 “凡哥，我们好几天没见到你了呢，你去哪了，今天还唱歌吗？” 林凡抬头，见是刘娜和张宇，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笑着锤了张宇一拳：“下班了？” 随后对着萨拉波娃和门捷列夫介绍道：“我之前在这里打过工，这两位是我在这边打工时，认识的朋友。” “我的天，凡哥你太帅了，居然认识洋鬼子。” 门捷列夫刚想对两个小年轻点头示意，被刘娜一句洋鬼子，弄得哭笑不得。 林凡翻了个白眼，这姑娘真憨啊，心里想想就得了，你说出来干嘛。 刘娜似乎也知道自己口误，连忙讪讪地对着门捷列夫和萨拉波娃道歉，拉着张宇坐到了一旁。 “凡，你会烧烤？” 萨拉波娃撸着串，对于周雄的手艺是赞不绝口，见周雄来续串，连忙对他伸大拇指。 林凡走到柜台后，拿过吉他坐到了位置上，调试着琴弦，摇了摇头道： “我不会烧烤，会唱歌，唱给你听啊。” “Расцветалияблониигруши,” “Поплылитуманынадрекой;” “ВыходиланаберегКатюша,” “Навысокийберег,накрутой.” “...” 舒缓的俄语一开口，萨拉波娃和门捷列夫同时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盯着林凡。 “喔，凡，你居然会喀秋莎？” “凡哥唱啥呢，我怎么听不懂，不过很好听欸。” “你没看他对面坐着洋鬼子呢嘛，可能是洋鬼子的歌？” “大雄，还是你眼光独到，林老弟真不是一般人。” “嗨，他第一天到我这打工，我就看出来了，穷人家孩子哪有收拾鱼，把鱼籽都扔掉的？” “那你还招他？” “谁还没个落魄的时候呢，能帮就帮一把，哪知道是人家帮咱呢？！” “诶，那不是林凡吗，又回来唱歌了？” “快去通知工友，林凡回大排档唱歌了。” 抑扬顿挫的曲调，搭配上林凡那清爽空灵的嗓音，简直是人间天籁。 不知不觉中，大排档内再次座无虚席，一群人都眼巴巴地盯着林凡唱歌。 但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今天的林凡，穿着昂贵的西装，身边有洋人作陪， 已经不是前两天，那大排档内打工的小赤佬了，怕是不会再任人点歌了！ “凡，你看到了吗，好多人都在听你唱歌，你是他们的偶像，太棒了！” 一曲唱罢，萨拉波娃的眼中满是小星星，恨不得将林凡融化。 门捷列夫看向林凡的眼神，没了之前的戒备，只剩下对友人的欣喜， 一曲喀秋莎，林凡成功刷爆了门捷列夫和萨拉波娃的友好度，有些出乎意料。 对着歌迷们挥了挥手，林凡刚要放下吉他，就见吃瓜群众们起哄：“来一个，再来一个。” 萨拉波娃似乎听懂了这句话的含义，也加入起哄的队伍中：“来一个，来一个！” 门捷列夫见林凡将求助的目光望来，便晃了晃手中的便签：“朋友的订单，门捷列夫从来不会拒绝。” 注视着门捷列夫已经在规划订单了，林凡瞥了瞥嘴， 得，门捷列夫这是变相的给萨拉波娃捧哏呢，看来今天一首歌，别想打发他俩！ 撇着周边“粉丝们”火热的目光，林凡只能再次弹起吉他，来了一首：灯光，依旧是纯俄文。 音乐无国界，虽然围观群众听不懂俄文，但他们依旧觉得歌曲很好听，一个劲地鼓掌。 “凡，你是个精明的商人，贵国的电池我的确很需要，你有多少我都可以收购。” “不过电池在布拉戈维申斯克的价格并不高，你我是朋友，但贵国有句话，生意是生意，朋友是朋友。” “我手里的订单所剩无几，最多给你五节电池，一罐蜂蜜的置换，这已经是我能接受的价格~” “至于其他，我可以给到两个手电筒加10件..背心是吧，置换一件羊毛衫，或者5个手电筒加50件背心，置换一件皮衣。” 听着林凡唱完了苏联的家乡小曲，门捷列夫将自己的置换订单，推到了林凡的面前。 林凡一目十行，脑海中快速统计着订单的收益。 门捷列夫见状，又拿出几张照片推给林凡，大口撸串，大口喝酒，引得附近食客频频侧目。 林凡翻看着照片，照片中有羊毛衫，男女皮衣，铁罐的蜂蜜，精制套娃，工艺品等， 这些都是门捷列夫与唐梦柔做过订单后，剩下的商品，在国内很小众也很受欢迎的东西， 套娃和工艺品，林凡没兴趣， 这些东西虽然价值高，但在滨海，在当下，脱手很困难，远不如羊毛衫和蜂蜜来得实惠。 仔细看过了照片，林凡将照片还给了门捷列夫， “门捷列夫先生，你是个实诚的商人，我愿意与你做交易，希望我们的友谊长存~” 将照片还给门捷列夫，林凡与门捷列夫握了握手，交易成功！ 8200个电池，3800件懒汉背心，310个手电筒，置换门捷列夫500瓶蜂蜜，50件皮衣，100件羊毛衫，双方都全赢的买卖。 林凡按照当下透笼大市场里的进货价与零售价估算，这些商品转手卖掉，至少可以卖到7万块，还是保守估计！ 最重要的是，他在透笼街大市场，扫荡回来的电池和懒汉背心，满打满算也就花了一万五！ 现在是交易会期间，各国置换的东西都会往高了抬价，一万五变七万，仅仅三天，这还是在1990年！ 都知道做倒爷危险，算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可这收益，真的有些吓人了。 门捷列夫自然不知道短短几分钟内，林凡的心理活动剧烈， 他跟林凡握着手，布满络腮胡子的脸上，多了一些浅红，连忙举起酒杯。 以往在布拉戈维申斯克，那些华国的倒爷们，可都是两节电池跟他换一罐蜂蜜的，一件皮衣也只要30个电池就可以~ 这次来了华国，门捷列夫见到了各国商人的贸易价格，这要价也就高了一些，他觉得有些对不起林凡，坑了朋友... “林凡，我的朋友，愿我们友谊长存~” 第十八章：鼻孔朝天，肖玉 握过了手，门捷列夫继续吃着串，瞥了瞥一旁犯花痴的萨拉波娃，笑道。 “凡，我手里的订单已经接近饱和，继续留在滨海没意义。” “我要尽快回到布拉戈维申斯克，将唐小姐需要的货物落实，明早就回去。” “争取在交易会结束之前，把货物运到两国边境，在通过你们华夏的官方渠道，送到滨海。” “华夏这边，萨拉波娃就暂时留下，负责订单的后续事宜。” “萨拉波娃很喜欢华夏，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代为照顾一下。” “这么匆忙吗，这件事你跟我老板说了吗？” 林凡闻言，拿着筷子的手微微停顿，眼中浮现出古怪之色。 这些敢来参加跨国交易会的外国商人，每人手里掌握的订单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就像安德烈他们，背后都有各自的团体和商会支持，哪怕是门捷列夫，在布拉格为申斯克也有后援会。 之前萨拉波娃透露过，门捷列夫这次带来的订单，绝对不会低于一百五十万华夏币。 今天是交易会的第三天，门捷列夫带来的订单就饱和了，要急着返回布拉戈维申斯克备货， 唐梦柔是榨汁机吗，一百五十万的订单，说榨干就给榨干了，也忒饥渴了点。 门捷列夫摇了摇头，深邃的目光望向林凡，嘴角含笑，似有深意。 “并没有，还要你代为转告唐小姐，我看得出，唐小姐对你很信任。” 林凡闻言，目光下意识落到萨拉波娃的身上，沉吟了片刻，很郑重地点了点头，举起酒杯。 “那门捷列夫路上小心，回去的时候一定要走华夏安排好的路线，这样最安全。” “在您往返的这段期间，我会替您代为照顾萨拉波娃小姐，也请您速去速归。” ... “先生您好，欢迎光临左岸咖啡，您是一个人吗？” “我来找人~” 翌日一早，林凡将门捷列夫送上了轮渡，便带着萨拉波娃逛吃逛吃， 临近中午赶回酒店，接到了唐梦柔打到前台的电话，约在左岸咖啡厅见面， 暂时把萨拉波娃安置在房间内，林凡动身来到位于展览中心附近的左岸咖啡厅， 一进屋，就看到远处挨着落地窗的卡座旁，坐着一男一女。 唐梦柔正面对着咖啡厅的入口，听到了服务生的对话，下意识望来， 见到了林凡，笑着招手，林凡对着服务生点了点头，来到了唐梦柔的身边。 今天的唐梦柔，总算是脱下了红色风衣，穿上了白色蝴蝶衫，搭配漏洞牛仔裤，看着充满活力， 耳朵上带着浮夸的白色大耳环，头上别着卡通发卡，画了精致的装扮，面前放着咖啡，一股子港风造型。 在唐梦柔的对面，坐着一名身材挺拔的青年，正翻看着几份材料订单， 见到林凡走到身边，下意识抬头打量，微微蹙眉。 这青年头发整齐地梳向脑后，戴着金丝眼镜框，穿着白衬衫，有着棱角分明的脸庞，高鼻梁，嘴唇略薄，眼神深邃而冷漠。 双手手指狭长，翻看订单时很有骨感，看待林凡的目光中，有着几分漫不经心，与高高在上~ “林凡，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肖先生，帝都过来的，算是我的合作伙伴之一。” “肖玉，这位就是林凡，我跟你说的翻译，是一个很有才华的年轻人。” 唐梦柔招呼林凡坐下，见林凡与肖玉互相打量着，便介绍道。 林凡闻言，站起身主动与肖玉握手：“您好，肖先生。” 肖玉收回了审视的目光，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对于林凡伸出的手视而不见， 他放下订单，拿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轻笑道： “唐梦柔，你的眼光，依旧跟以前一样，不怎么样。” 林凡闻言，嘴角同样勾起玩味的弧度，收回了手，对着一旁恭候的服务生道：“给我来一杯炭烧，谢谢。” “肖玉，这里不是帝都，收起你的高高在上，林凡精通四国语言，对市场前景很有远见，远不是你想的那样。” 唐梦柔的眼角浮现出一丝怒意，对着林凡笑道：“小弟弟，这小子在帝都嚣张惯了，你别介意。” “肖玉这次来滨海呢，也是来参加洽谈会的，主要收购木材和钢材，你这几天一直在会场，有什么建议吗？” 肖玉继续低头翻看着订单，闻言冷冷地瞥了一眼唐梦柔，并未反驳什么， 只是将目光又落在了林凡的身上，嘴角再次勾起玩味的弧度。 林凡盯着肖玉，很不喜欢对方这种故作高冷的表情，很想拿起一旁的烟灰缸，给他来一个花儿万般红。 如果时间推后三十年，林凡一定认为对方是女频霸总文看多了，脑袋秀逗了。 但现在是1990年，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眼前这个肖玉在帝都很有背景，平时养尊处优惯了，习惯拿鼻孔看人~ 听到唐梦柔的问询，林凡从皮包里取出一捆名片，在其中翻找出四张，推到了她的面前： “洽谈会的交易高峰期在前三天，这几天已经有大量的东欧商人，提前离开了滨海，这个时候来买木头和钢材，晚了些。” “现在会场里剩下的交易品，要么太大不好运走，要么就是价格过高，其中木头和钢材的确占据大多数。” “这几张名片的主人，都是来华夏交易木头和钢材的，价格中规中矩，如果量大可以优惠。” “现在苏联不景气，老板是倒爷出身，肯定比我更了解那边什么最便宜，所以我给你推荐的，都是苏联人。” 唐梦柔接过名片打量着，随后递给肖玉，后者诧异地瞥了瞥林凡，突然操了一口纯正的俄语问道： “这些人，你都见过？” 林凡挑了挑眉，同样用纯正的俄语回应：“帮着他们促成过订单，有过一面之缘。” 肖玉闻言，嘴角玩味的笑意收敛，对着唐梦柔点了点头： “你的眼光，似乎比以往稍稍强了一些，值得恭喜。” “先生，您的碳烧咖啡，请慢用。” “谢谢~” 服务生送来了咖啡，林凡笑着点头致意，塞给她一张大团结做小费，后者恭敬离去。 轻轻摇晃着汤勺，林凡抿了一口咖啡，见唐梦柔一直满脸古怪地盯着自己，眉头微蹙道：“怎么了？” 唐梦柔瞥了瞥林凡面前的炭烧咖啡，又瞥了瞥肖玉面前的咖啡，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原本我以为肖玉，喜欢喝这种苦到极致的咖啡，脑子不太正常。” “现在看来，脑子不正常的人，并不止肖玉一个。” 林凡闻言，下意识瞥了瞥肖玉面前的咖啡，耸了耸肩不予置否~ 肖玉将订单收进了皮包，指了指桌子上的名片，起身道：“帮我约见这几个人，时间定在今晚。” 言罢，肖玉夹着皮包离去， 一旁的卡座内，立马站起几名身材魁梧的保镖，跟在了肖玉的身后，护着肖玉离开。 “我与门捷列夫做了一笔小订单，转让给老板如何？” 目视肖玉带着保镖离去，林凡取出一份订单推到了唐梦柔的面前， 唐梦柔拿起订单看了看，笑道：“门捷列夫给你的价格高了，你准备多少转让。” “帝都的物价我不清楚，如果按照滨海的物价，这些东西走批货，也要七万左右，零售会更高。” “老板是个不差钱的人，六万块转吧，你我都有赚头。” 林凡用汤勺轻轻搅拌着咖啡，目视唐梦柔取支票，拿回了订单阻拦道： “不着急，等到老板离开滨海时，我们再统一折算。” 唐梦柔闻言收起支票本，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有人托我收购制作汽车配件的机床，你帮我留意一下。” “制作汽车配件的机床，这个还真有。” 林凡闻言，打开皮包取出笔记本翻看着，又按照标记找出了一张名片，递给唐梦柔。 “摩尔多瓦的商人，他手里有一条九成新的配件流水线，我帮你约，抽成老规矩。” “你这本子里，都记了什么？” 唐梦柔偷窥着林凡的笔记本，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好多特殊符号，还有着大量的抽象画，来了一丝好奇。 林凡合上了笔记本，对着唐梦柔晃了晃，收进了皮包里：“当然是好东西。” “小弟弟，姐姐真的是越来越欣赏你了，交易会结束后，你跟姐姐回帝都吧。” 林凡的一句话，令唐梦柔瞳孔收缩，如果这个小本上记录的，真是她猜测的那样，那真是宝藏了！ 好一个林凡，记录信息也这么小心翼翼，竟然用暗语！ 这两天，唐梦柔已经通过本地渠道，打听了林凡的过往， 但这个过往，似乎跟眼前的林凡，就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年纪轻轻处事老练沉稳，精通四国语言，对市场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观察细致，善于收集情报，还炙烤得一手好雪茄。 这真是别人眼中气死了老爹，只知道烂赌的电焊工吗，他才21岁！ 林凡注视着唐梦柔脸色不断变化，拍了拍自己的皮包，笑道：“老板别惦记了，这本子就算给你，在你手里能发挥的作用也有限！” “哦对了，门捷列夫今早回布拉戈维申斯克了，他让我转告老板，五天后在海港码头交易订单。” “萨拉波娃暂时留在滨海，由我负责带她逛吃逛吃，花销都做记录了，老板记得报销。” 唐梦柔翻看着名片，闻言嘴角的笑容微微僵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说小弟弟，你这跟人约会的花费，也要找我报销吗？” “什么叫约会，老板，门捷列夫是你的客户吧，那萨拉波娃也算是你的半个客户吧。” “我陪萨拉波娃逛吃，是不是等于在陪你的客户，陪客户算不算工作，算工作，那途中的花费该不该报销？” 林凡掰着手指，准备给唐梦柔算花销，就见唐梦柔抬起了雪白的大长腿：“三个数，赶紧在老娘眼前消失，不然踢死你。” “明白，老板腿真白，老板再见~”林凡呲溜一下躲开老远，转头就跑， 母老虎，母老虎，惹不起~~~ 第十九章：惹麻烦了 傍晚，肖玉约见了四名外商，地点定在新华饭店，乃是滨市首屈一指的大饭店。 这里平时出入的不是外商，就是公干要员，那是随便丢个石子，都能砸到大人物的地方。 这里的房间有限，需要提前预约， 林凡有着参展会的工作证，给大堂经理塞了点红包，算是订到了一间房。 肖玉是个不差钱的主，林凡点菜时没有丝毫的犹豫，什么贵点什么，什么野味点什么， 宴会没开始前，他就额外打包了一些野味，提前送回了宾馆，将萨拉波娃哄得眉开眼笑... 林凡并没有说大话，介绍给肖玉的四名苏联人，的确跟他有过一面之缘， 一顿晚宴宾主尽欢，肖玉成功与四名苏联人签订了大额钢材和木材的订单， 保守估计，价值在千万之上！ 现在的千万，怕是对等后世几十个亿了，就在吃吃喝喝中就完成了， 林凡也算真正见识到，属于“霸总”的豪横！ 其实在1992年之前，钢铁和各种金属的收益，是走下坡路的， 这时候，国内很多钢铁厂都在尝试转型，或者开发新业务，尽可能地缩减开支。 钢铁真正赚钱的时候，是1992年领导人南巡之后，那时才是国内各大钢厂的春天！ 别人都在脱钢，肖玉却手一挥大量采进，要么是人傻钱多，要么就是早得到了小道消息。 前后对比下，林凡宁愿相信肖玉是后者，他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这就很可怕了！ 若不是帝都四大家族里没有肖姓家族，林凡都要误以为肖玉是哪个家族的大少爷了！ 但不妨碍肖玉，在林凡的眼中越来越神秘，那可是挥手1000万啊，1000个万元户！ 这几笔订单是林凡给介绍的，肖玉大赚特赚，他也吃了一个撑，10％的提成，一百个万元户！ 没来由的，林凡多了些患得患失，肖玉这家大业大的主，不会黑了他的抽成吧？！ 接下来的两天，唐梦柔和肖玉一直腻在一起，又不搭理林凡了， 一度让林凡怀疑，这二人是不是滚过床单，或者说，正在滚床单？！ ... “凡，你们华夏的神话故事好复杂啊，今天讲什么？” 上午逛完了展厅，没收集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林凡有些小失望， 他带着萨拉波娃来到左岸咖啡厅喝咖啡，这咖啡还没上来呢，萨拉波娃就缠着林凡讲故事。 夭寿的，林凡竟然有一种在带孩子的感觉... “今天，讲共工撞倒不周山的故事吧，传说在上古时期...” “哟，这不是阿凡吗，几天没见，傍上洋妞了？” 卡座内，林凡与萨拉波娃并排而坐，给她讲着神话故事，突然身边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 这声音简直不要太熟，对方化成灰，林凡都认得。 身边多了两人，浓妆艳抹的郝柔，搀着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他色眯眯地盯着萨拉波娃，笑着问郝柔：“宝贝，这就是你前男友，小白脸？” “凡，你们是朋友吗？” 萨拉波娃听不懂中国话，不代表她不会察言观色， 她从三人面部表情中看出，林凡与面前一男一女的关系，似乎不是很好。 “不认识，街边的老鼠罢了。” “哟，你什么时候还会说鸟语了，以前我怎么不知道，难怪能傍上洋妞~” “喂，洋妞，你听得懂我说话吗，你面前这个男人，啧啧啧，可是个窝囊废，趁早黄了吧。” 林凡眉头微蹙，怒火在瞳孔中升腾，很想给郝柔一个嘴巴子，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可这里是咖啡厅，是公共场所，左右坐着的，大多数都是参展的外商，有几个跟林凡关系还不错。 这要是打起来，丢人的不只是他，也会有损华夏颜面！ “郝柔，这里是公共场所，我不想跟你个婊子一般见识。” “郭亮的债我还了，你欠我一万，记得还，不然谁也保不住你。” 周边已经有人回头观望了，林凡站起身准备离开，郝柔下意识望向身边的中年人，辩解道： “林凡，你别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让你还过钱，你也不看看你的德行，能拿出钱吗？” “磊哥，咱们走，别搭理他们。” “小子，你刚才叫郝柔什么，再重复一遍，我没听见！” 磊哥拦住了林凡，将耳朵凑近了林凡的面前，一副嚣张的模样。 林凡盯着磊哥，这个人他听说过，中弯区一家夜总会的老板，有黑涩会背景，天知道郝柔怎么巴结上的。 林凡暂时不打算离开滨海，为了一个婊子，得罪一个有黑涩会背景的人不值当，便准备侧身避让。 谁料一个拳头从他的脸颊旁击了出去，直接锤在磊哥的腮帮子上，将磊哥打退了两米远，一屁股摔在卡座里，撞碎了玻璃桌。 林凡盯着飞起的牙齿，下意识抹了抹鼻尖上的血渍，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就见萨拉波娃对他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凡别怕，我可是桑博高段，我保护你。” 林凡嘴角有些抽搐，似乎明白了，为嘛门捷列夫敢那么放心地回布拉戈维申斯克了， 这么虎的女人，一拳能砸飞至少三百斤的胖子，谁敢欺负啊？！ “你个臭婊子敢打我，不想活了？！” 郝柔蒙了，没想到她眼中柔弱可欺的洋妞，竟然能一拳把磊哥给打飞。 磊哥是谁，中弯区有名的大哥啊，据说还是散打出身，就这么，被一个女人，给打飞了？ 她跑过去搀扶磊哥，被怒急的磊哥推搡到一边，摔了个大屁蹲。 磊哥恶狠狠地指着林凡和萨拉波娃，何时受过这气，抽出匕首，对着林凡就捅了过去，丝毫不管这是哪里。 这边的打斗声，瞬间将屋内的目光，全部吸引过来， 安东尼奥正跟客户聊天呢，见有人对林凡出手，冷着脸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磊哥的胳膊，夺下了他手里的匕首。 安东尼奥身高将近两米一，膀大腰圆，往林凡面前一站，跟个门神似的， 他当着磊哥的面，双臂宛如岩石般的肌肉块顿时堆徹起来，将匕首硬生生掰断。 安东尼奥用不纯熟的华语，对着磊哥道：“华国人，凡先生是我的朋友，你要欺负他，先过我这一关！” 随着安东尼奥露面，眨眼间又有七八名苏联人走了过来，冷眼盯着磊哥。 磊哥有些懵，这哪来这么多苏联大块头，被他们盯着，这嘴边的狠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今天的面子全折了，折得一丝不挂，磊哥再次恶狠狠地盯着林凡，又指了指萨拉波娃： “行，你们狠，老子今天认栽了，这账没完！” 一脚踢开刚爬起来的郝柔，磊哥一步三回头，在一群肌肉大汉的注视下，灰溜溜地离去。 林凡心中多了几分复杂，没想到这会替他出头的，竟然是仅有过几面之缘的苏联人。 这个几面之缘，也仅是林凡帮着他们促成了几笔订单而已！ “安东尼奥，谢了。” 林凡站在安东尼奥的身边，只到他胳肢窝的位置，本来想拍肩膀的，只能拍胳膊。 窝巢，这尼玛是胳膊吗，简直比石头还硬！ “凡，你们华夏有句话叫做宁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他会报复你的，你要小心。” 安东尼奥憨憨一笑，回了林凡一下，差点把林凡拍了个跟头。 林凡揉着肩膀，与其他几名苏联人做了拥抱，都感谢了一遍。 “各位，交易会就要结束了，这两天收获如何？” 第二十章：窜局 一场械斗及时止损，躲在远处的服务生已经准备报警了，见人走了，赶忙收拾碎玻璃。 林凡一句善意的问询，在场几名苏联人都浮现出气愤的神色。 雷萨皱了皱眉：“不如何，你们华国商人太奸诈了，我们是来做生意的，你们却拿我们当冤大头宰！” 尼斯拉夫接茬道：“雷萨说得没错，到华夏的这段时间，除了你推荐给我们的商人，其他人都想在我们身上占便宜。” “我们来华夏，是想跟你们华国人做长久生意的，我们要的是互相信任，而不是...” “凡，你们华语中，互相拆台的词怎么说？！” 斯坦瑞补充道：“好像叫勾心斗角，对，就叫勾心斗角。” “那叫貌合神离！”林凡笑着回应，没想到交易会都过去五天了，这些苏联人的怨气还这么大， 想想也理解，人家来华夏是来做生意的，结果到了这边钱没赚着，竟被撸羊毛了，裤衩子都要赔光了。 搁谁谁能愿意，不骂娘就算很有礼貌了。 “各位别生气，你们遇到的只是一小波不讲规则的商人，并不能代表全部的华国商人。” “如果你们信得过我，就把所需订单都写下来，我免费帮你们联系靠谱的华国商人，帮你们促成订单。” 投桃报李，人家几个苏联人刚帮着自己出了头，尽管这种头林凡不需要，但还是要有所表示。 几名苏联人闻言，彼此交换着目光，纷纷取出笔记本，开始书写便签。 “凡，我最真挚的朋友，你给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感谢你！” 安东尼奥将写好的便签纸递给林凡，眼眸中有着浓浓的感激， 很想拍拍林凡的肩膀，表达感激之情，又怕自己弄疼林凡，蒲扇大的手，只能尴尬地停在半空。 “我们是朋友，这份友谊，即便你们回到了苏联，依旧是。” 林凡看出了安东尼奥的窘迫，拍了拍他的胳膊，接过其他苏联人的便签，都收进了包里，笑道： “各位，明晚我在妙味品饭店做东，替大家牵线搭桥。” “饭店的位置，安东尼奥知道，你们跟着他就行~” “凡，我们来到华国，还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我很开心。” 几名苏联人得到了林凡的保证，笑着与林凡拥抱过，林凡便带着萨拉波娃离开了。 萨拉波娃跟在林凡身边，频频回头张望，嘴角满是笑意： “凡，我看得出，我的同胞们已经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了，他们很信任你！” “刚刚安东尼奥替我解围，我自然要投桃报李，况且帮他们促成订单，对我也有好处，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出了咖啡厅，林凡做贼般四下打量着，见没人蹲坑，连忙带着萨拉波娃躲回了酒店。 刚刚得罪了磊哥，林凡真怕一出门，突然窜出来一辆摩托车， 然后有人举起喷子或者土炮，亲切地送他几发散弹，到时候入殓师补窟窿都费劲... 回到了酒店，林凡先联系了唐梦柔，在确定对方订单饱和，不准备继续压货了， 便按照手里留存的名片，联系几个关系不错的外地出货商， 对方背后有国营工厂做后盾，直供货物，那中间的差价能省下很多， 差价缩小，不论是本国商人，还是苏联来的商人，都有得赚！ “张哥，明晚你有空吗，我在妙味品饭店，给你介绍几个苏联商人，对，订单够，那说好了，明晚见。” “诶呦，李哥这就听出我的声音了，明晚你有事吗，我这边约了几个苏联商人，那行，给你留位置啊！” “凤姐，是我...” 萨拉波娃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偷瞄着林凡打电话，问道：“凡，今天那个女人是谁啊？” 林凡正忙着打电话，闻言应付了一句：“我前任的女友，给我戴了绿帽子，然后跟人跑了。” 萨拉波娃闻言顿时来了好奇，转过身望着林凡，问道：“凡？你们华人为什么会喜欢戴绿色的帽子啊，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那个女人也真傻，凡这么优秀的男人，竟然也不懂得珍惜，跟人跑了，还要送你一顶帽子，真可恶。” “什么叫我们华人喜欢戴绿帽子，绿帽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别瞎乱说，出门要挨揍的。” 林凡被萨拉波娃天真的语气逗笑了，问道：“我在你眼中，很优秀吗？” 萨拉波娃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理所当然地回应道： “当然，凡是我见过所有男人中最优秀的，比我爸爸还要优秀！” “谢谢夸奖，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 翌日傍晚，妙味居的包厢内，人满为患， 华国商人和苏联商人左右分坐，可谓是泾渭分明。 “林老弟，还的是你啊，这交际圈，这窜局能力，怕是交易会的头一号了！” “欸，张主任，这你就不懂了吧，咱林老弟就是人缘好，人缘好自然有人挺！” “我说林老弟，你窜局，是不是想给那些老毛子点甜头，你张嘴，我们没说的！” “各位，现在这些外商都懂价了，做生意不能靠蒙喽，既然林老弟窜局，咱们就少赚点，薄利多销！” “赵经理的话对路，我们今天就是奔着林老弟来的，只要不亏本，给老毛子点甜头能咋地。” 饭局开始，几杯酒下肚，林凡给在座的双方，都做了介绍。 几名华国商人在交易会期间，都受过林凡的帮助，如今林凡窜局，他们自然是挺林凡！ 对于这些人的投桃报李，林凡很满意，便举起杯： “几位老板背后都有工厂，做的是批量买卖，正巧这几位苏联朋友，手里还有些订单要置换。” “所以我就厚着脸皮，给大家撺了这个饭局，如果各位订单成了，自然是皆大欢喜。” “如果买卖不成，咱仁义在，大家就当交个朋友，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 几名华国商人对视一眼，连忙举起酒杯回酒。 右半桌的半圈酒打完，林凡脸颊多了几分红润，他取出混合到一起的订单，递给商人传阅。 “嚯，这些老毛子大手笔啊，他们能吃得下吗。” “嗯，的确大手笔，如果订单能成，哪怕是薄利多销，也够咱们狠赚一笔！” “林老弟你可以啊，故意把订单打乱，是怕我们糊弄那些老毛子吗，够小心的！” 一张混合型订单被几人传阅了好几遍，华国商人纷纷在列表上写下了需求， 价格绝对是压到底价了，用实际行动给足了林凡面子。 拿过订单翻阅着，林凡将汉字转成俄文，递给一旁的苏联人传阅。 这些苏联人盯着订单发呆，仿佛看到了新大陆， 安东尼奥想都没想，直接喊道：“换，我们换，有多少换多少，就这个比例。” 喊了半天，安东尼奥见华国商人都一脸纳闷地盯着他，才想起这些华国人不懂俄语，连忙求助林凡。 这订单，对他们这苏联商人来说太划算了，如果能交易成功，这次来华夏，那才是真的赚到钱了！ 撇着萨拉波娃给杯中续酒，林凡举起杯，左边的苏联商人，右边的华国商人纷纷举杯。 “各位，从双方的反应来看，你们的生意成了。” “接下来就是促成这些订单，让数字不再空洞，让大家都有得赚，先走一个。” 林凡喝了杯中酒，分别用俄语和汉语，给两方商人做了解释，令他们眉开眼笑。 跟外商做生意最麻烦的是什么，还不是语言不通，要是有尽职的翻译在其中周旋，啥生意做不成。 众人吃了点东西垫肚子，都跟着林凡来到办公桌旁， 林凡要将苏联人的组合订单拆分，分别与华国商人的订单做最合适的配对，用华语和俄语做注解，再由两方商人进行比对修改。 十八名商人围在林凡的身边，一眨不眨地盯着林凡做订单，眼中满是好奇， 倒是不怕他作假，就是激动，这上面的数字可都是钞票啊，大把的钞票！ 四十分钟后，双方订单全部核算三遍，确认无误，林凡将订单分给左右商人，取出了印泥。 “老弟，你太厉害了，谁要是请你做会计，那绝对不会有差账！” “你怎么说话呢，咱林老弟可是精通四国语言，去做会计，多掉价！” “我的朋友，能在华国认识你，真的是太荣幸了，你就是我们的幸运星。” “托尼，这不能叫幸运星，按华国人人的话说，要叫财神，凡，你就是我们的财神！” 中苏商人翻看着各自的订单，确认无误后，纷纷签字摁手印， 仅仅一个小时不到，林凡就促成了双方高达110万的置换订单，共计76份！ 听着他们阿谀奉承，林凡成就感十足，简单的推辞了几句，众人继续回到桌旁喝酒。 之前因为订单没成，众人心里都有事装着，喝得不痛快，如今订单成了，这才是真正的开怀畅饮。 “凡，你竟然可以把这么多的订单，做到无比细致，太厉害了。” 萨拉波娃给林凡的杯中续了酒，趁着林凡不注意，在林凡的脸颊处留下一吻。 “喔，我们看见了什么，林老弟艳福不浅啊！” “凡，恭喜你！” 萨拉波娃被人起哄，脸颊满是绯红，目不转睛地盯着林凡， 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仿佛在瞬间内，已经将千言万语的情话，都塞到了林凡的心里。 “别这样，这么多人看着呢，怪不好意思的。” 林凡没想到萨拉波娃，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他，连忙举杯岔开话题，心中却多了几分异样的情绪。 第二十一章：我一定记得你 临近午夜，众人喝得七扭八歪， 林凡安排面包车将所有人送回了酒店，确认他们已经睡得跟死猪一样，才放心离开。 “不早了，明天见。” 林凡被萨拉波娃搀着回了卧室，点开灯，示意她可以走了。 萨拉波娃的房间就在隔壁，面对林凡的逐客，她不为所动，反而关上了门，主动送上热吻。 这一刻，无声胜有声，两人激烈热吻着，恨不得把对方吸收到自己的体内。 衣衫在一件件消退，萨拉波娃双腿夹住了林凡的腰肢，被林凡抱到了床边。 鞋子对着墙边一甩，准确无误地关闭了电灯，两道身影栽倒席梦思上，极尽缠绵。 萨拉波娃的唇很甜，也很软，让林凡欲罢不能。 这一夜，楼下的邻居频频投诉，声称楼上在拆楼，一夜不得消停。 “亲爱的，你醒了？” 翌日一早，林凡睁开眼，打量着趴在身边的萨拉波娃。 今天的萨拉波娃容光焕发，肌肤仿佛能透出水来，林凡将她搂进被窝，二人亲吻缠绵。 直到，沉重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热情。 “亲爱的，我爸爸来了，他要见你。” 萨拉波娃起床整理着衣服，不忘给林凡一个热吻，说出来的话，仿佛一盆冷水，浇在了林凡的头顶。 林凡似乎看到的死亡的阴霾，门捷列夫操着大镰刀，问他：“林凡，我让你照顾我女儿，你就是这么照顾的吗？！” 萨拉波娃似乎看出了林凡的犹豫，眼眸中的亮光暗淡了几分，笑道：“放心吧，我没跟爸爸说我们的事。” 林凡系着扣子的手停顿，将萨拉波娃抱在怀中，亲吻着唇瓣，问道：“不留下吗？” 萨拉波娃的眸子明亮了几分，又暗淡了下去，咬着嘴唇摇头：“我的家不在这里。” 屋内突然陷入了绝对的沉默，片刻后，林凡深吸了一口气，表示理解。 萨拉波娃的眸光又黯淡了几分，挣脱开林凡的怀抱，强挤出一副笑容： “凡是我见过最优秀的男人，就算我回到了布拉戈维申斯克，也一定记得你。” 她见林凡要解释，连忙捂住他的嘴：“有些事情没办法勉强的，我知道你的心不在我这里。” “能有昨夜，我已经很开心了，快点穿衣服吧，别让我爸爸等急了。” 餐厅内，门捷列夫正在与美食共舞，吃得满嘴油。 他见林凡和萨拉波娃出现，笑着与萨拉波娃拥抱：“凡，我的朋友，萨拉波娃没给你添乱吧？” 萨拉波娃闻言，目光中多了几分闪躲， 林凡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门捷列夫的笑容，似乎已经看穿了一切。 “你们哪天走？” “等我跟唐小姐交易完订单，就会回去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门捷列夫给林凡倒了一杯牛奶，似乎话里有话。 林凡拿出烟准备抽一根，到嘴边又放下了。 “我准备开一家罐头厂，到时候给你供应水果罐头，价格绝对比你在倒爷那边购进，要便宜很多。” 门捷列夫依然嘴角挂着笑，他放下油炸糕，拿过餐巾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点了点头： “这是个值得高兴的好消息，只是凡，你只想说这些吗，没有别的？” “萨拉波娃能不走吗，留在滨海。” 萨拉波娃瞪大了眼睛：“我...”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林凡抓住了手。 林凡将牛奶推回了门捷列夫的面前，笑道： “昨晚，我不小心与萨拉波娃小姐，发生了一些美妙的事情，我会负责的。” “凡，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嘛，我爸爸会杀了你的！” 萨拉波娃脸上多了惊慌，下意识护在了林凡的面前，很怕门捷列夫突然取出AK，来一个单手压... “凡，你还是那个实诚的华国商人，我很欣慰。” “你该明白，作为一个父亲，我自然是不同意你们走到一起的。” “但作为一个商人，你是我见过的所有商人中，最值得信赖的。” “如果你是门捷列夫，你会怎么选？！” 门捷列夫笑容收敛，声音无比的平静，目光与林凡对视，看不出喜怒。 萨拉波娃脸上的惊慌凝结了，这还是她那个动不动就要找黑熊，练自由搏击的父亲吗？ “如果我是门捷列夫，我会选择后者，因为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从不会有错！” 门捷列夫陷入了沉默，遂拿起杯子，将杯中牛奶一饮而尽，起身离去： “最迟一个星期，我就要返回布拉戈维申斯克，希望在这个时间内，你能让我改变主意。” “凡，你刚才能说那些话，我真的很感动，可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怕我爸爸...” 萨拉波娃在林凡的唇间送上热吻，连忙去追门捷列夫。 林凡回过头，就看到唐梦柔，肖玉，孙依三人坐在角落中，面带玩味地盯着他。 “原来肖先生，跟那些邻居大妈并无不同，也喜欢看八卦。” 走到孙依的身边坐下，林凡点了一份豆腐脑喝着，完全不在意肖玉那逐渐紧绷的脸。 唐梦柔笑着开口：“肖先生来滨海的任务完成了，准备回帝都了。” “原计划是昨晚走，但昨晚找不到你人，便滞留了一天。” “真是难得啊，我还从来没见过肖先生，对谁这么上心呢，小弟弟，你要走运喽。” 肖玉闻言撇着唐梦柔，眼眸中闪过怒意，后者抱着肩膀调笑，压根不在意。 “林凡，我肖玉很少走眼，承认之前小看你了，什么时候在滨海混不下去了，去帝都找我。” 留下一张名片，肖玉在保镖的护送下，酷酷地走了，一路生风。 “肖老板一直都这么...霸总吗？” 目视肖玉离开，林凡打量着名片，上面就只有一个名字，一串电话，这也算名片？ “什么意思？” 唐梦柔收回了二郎腿，一脸八卦的凑近了林凡，问道：“小弟弟，你昨晚，不会跟萨拉波娃，嗯？” 孙依瞪大了眼睛，也凑了过来：“行啊兄弟，那可是洋妞啊。” 林凡干咳了两声，撇着唐梦柔和孙依，将碗里的豆腐脑吃光，幽幽道： “滨海洽谈会就要结束了，以后我们应该见不到了，八卦有意思吗？” “小弟弟，鉴于你这段时间不靠谱的表现，你的工期被延长了，这是新的合同。” 唐梦柔拿过皮包，取出一份合同，丢给林凡，林凡皱眉打开。 “我靠，你还有没有人性，嗯...涨了十块，那还差不多...” 林凡取出印泥，准备按手印，遂诧异地撇着唐梦柔： “不对，交易会都要结束了，剩下的就是收货取货了，你根本用不到我吧？” “难得啊，还有小弟弟不懂的问题呢？” “滨海交易会是要结束了，可来到这里的商人，他们一时半会走不了，这都是商机啊。” “还犹豫什么啊，赶紧摁~” 唐梦柔见林凡犹豫不决，干脆抓过他的手，强行在合同上摁了手印。 “我...你地主老财啊，还要强买强卖？” 林凡盯着唐梦柔，笑眯眯地吧合同收进皮包，一脸的无语。 得，还得继续打工，至少十五天！ 时间来到6月中旬，盛况空前的第一届华夏对苏联，东欧国家的贸易洽谈会，宣告结束。 贸易会结束了，很多东欧商人都留了下来，需要完成之前的订单， 甚至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些老外都会停留在滨海市，为滨海市的经济发展做贡献... 这次的交易会，唐梦柔收获颇丰，自打交易会结束，就一直周旋在几名合伙人的身边，将之前的订单落实。 林凡被迫加班，以一天50块的费用，再次被唐梦柔雇佣，每天陪她来往于滨海码头和展览中心的仓库。 萨拉波娃并没有留下，选择跟随门捷列夫，回归布拉戈维申斯克，这是她的选择， 海岸口，林凡目视轮渡远去，依旧驻足停留。 身边响起唐梦柔的轻笑：“小弟弟，既然舍不得，为什么不挽留？” 第二十二章：二抽，奖金暴击！ “小弟弟，你真的不跟姐姐回帝都吗？” 时间来到6月末，已经处理完全部订单的唐梦柔，准备返回帝都了。 左岸咖啡厅内，她与林凡进行了订单和钱财的交割，再次发出了邀请。 这半个多月，林凡帮着唐梦柔在诸多商人身边牵线搭桥，促进了很多订单。 但这大批的订单并不是唐梦柔一个人的，她要回去跟合伙人清算后，才会统计出林凡的抽头，给予支付。 大哥大，唐梦柔租了12天，一共9600块的租赁费用，已经提前支付过8000，还剩下1600， 林凡给唐梦柔工作了24天，前十二天每天工资40块，后十二天每天50快，这一共是1080块， 期间应酬喝酒，算是2500块，加上1600的租赁费，再加上1080的工资，林凡给唐梦柔打了个折，收费5000！ 大哥大押金两万，林凡需要返还唐梦柔1.5万块， 门捷列夫的货品已经交易给唐梦柔，折算六万，唐梦柔又支付给林凡4.5万块，算是两清。 卡座内，林凡数着钞票，再次婉拒了唐梦柔的邀请，帝都他会去的，但绝对不是现在！ 唐梦柔和孙依离开了，回了帝都，一再叮嘱，林凡若是去了帝都，她一定尽地主之谊。 做了半个月的翻译，林凡成功还了一万高贷，赚了4万多块，与一套西装。 压在唐梦柔和肖玉手中的抽成，已经无限接近二百万！ 这些钱能不能到手，或者一直拖着...林凡不确定，因为人性经不起考验。 这次交易会，真正的破天富贵，是林凡皮包里的笔记本。 这里面记录着50名外商，与40名国内商人的联系方式，还有他们长久的供需关系。 朋友在精不在多，林凡帮助他们促成的订单，每人至少在10单以上，早已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花费2万块，在下湾区的机电厂附近，买了一个小三层，50多平，简单装修，胜过棚户区太多。 6月28日这一天，林凡洗了澡，净了面，将自己收拾得白白净净，打开了抽奖轮盘， 将兜里剩下的2.5万元，都冲到了轮盘的账户上，准备狂欢... 【提示：花费1000元进行单倍抽奖，获得爱立信哔哔机，当前市场估价中...约2100元。】 【提示：花费2000元进行单倍抽取，获得巴蜀雅马哈CY80摩托车，当前市场估价中...约5300。】 【提示：花费4000元进行单倍抽取，触发轮盘保底机制，返还4000块。】 【提示：花费8000元进行单倍抽取，触发轮盘暴击机制返还十倍奖励金，获得80000元。】 一次次的单倍抽取，林凡始终盯着轮盘上的指针，目不转睛。 四次轮盘结束，他花费了一万五，获得了一辆雅马哈摩托车，一台爱立信哔哔机，当前轮盘内的现金额度还剩下99000元。 “八千暴击变成八万，我终于能体会到麻云的那句，钱对我来说只是数字，这句话的真谛了！” 打开临时仓库，取出爱立信哔哔机把玩了一会，挂在腰间，林凡开启了双倍轮盘抽奖。 双倍轮盘抽奖，前10次每次一万，到了10次后，翻倍到2万一次，目前账户余额只有9.9万，能抽九次。 轮盘上的道具变幻，白色的界面变成了蓝色，缓缓转动，指针最终停在一大包牛仔裤上。 【提示：花费1万元进行双倍轮盘抽取，获得杂牌牛仔裤750条，当前市场估价中...每条约30-50元之间。】 打开临时仓库界面，林凡打量着格子内的大捆牛仔裤，忍住了取出的冲动，继续抽！ 【提示：花费1万元进行双倍轮盘抽取，获得纯棉蝴蝶衫380件，当前市场估价中...每件约100元左右。】 【提示：花费1万元进行双倍轮盘抽取，触发保底机制返还5次，返还金额50000元。】 【提示：花费1万元进行双倍轮盘抽取，获得波导数显BB机150台，当前市场估价中...约300元一台。】 【提示：花费1万元进行双倍轮盘抽取，获得10元国库券1500张，当前市场估价中...各地黑市价格不同，无法估价。】 接连9次双倍轮盘抽奖，账户内余额还剩下5.9万，林凡启动了最后一次1万块双倍抽奖。 【提示：花费1万元进行双倍轮盘抽取，恭喜宿主获得星宝牌单声道随身听150台，当前市场估价中...约300元一台。】 目视存储空间内的物品有：雅马哈CY80一辆，杂牌牛仔裤750条，棉质蝴蝶衫380件，波导数显BB机150台，10元国库券1500张，星宝牌随身听150台， 几番抽奖下来，林凡用2.5万现金，换回了至少翻价十几倍的商品，内部还有4.9万的余额， 眨眼间十几个万元户，轮盘抽奖恐怖如斯！ 临时仓库有时间限制，十天不取自动销毁，现在有了商品，必须尽快取出折现， 交易会上，所有货物都是先订单后置货，就算置货，也是绝对保密。 那个时候，没人会在意你的商品哪来的，就算拿出航空母舰来卖，只要没人举报，那就是合法商品！ 可眼下交易会结束了，外商都走了，大量的货物想一次性折现，很难。 租店铺不划算，林凡准备带着喇叭，推着三轮车去出摊， 现在批发市场里，牛仔裤和针织衫价格被炒得很高，自己只要把价格一下压，出手肯定快。 随时卖，随时取，每个区域只卖一百件，卖完就转场，流动性强，还能防止被别人盯上。 第一站，林凡选择了上湾区的中心大街，因为这里人最多！ 三轮车在街头一停，喇叭一开喊，眨眼间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兄弟，你这牛仔裤比批发市场里卖的都便宜，有27腰围的嘛，给我来一条~” “这牛仔裤质量真不错，有23码的没，来两条！” “我要26码的，怎么找不到，喂，你们别抢啊！” 牛仔裤是轮盘出品，取出时可自选尺码， 林凡假装在箱子里翻找牛仔裤，实则从轮盘空间往外掏，众人都忙着翻找牛仔裤，倒也没人注意林凡的小动作。 一百条牛仔裤很快卖掉，是时候转场了，林凡不再从空间内取新的牛仔裤，打算把车上的卖完就走。 “别抢别抢，就一百条啊，买到自己的尺码就是赚到，买不到那就买不到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喂~” “亮哥，那边干嘛呢，围着一群人，抢东西呢？~” 中心街头，郭亮扛着单声道录音机，在身后几名小弟的陪同下，肆无忌惮地闲逛着。 他把录音机声音调到最大，一走一过，就是街上回头率最高的仔~ 这路过十字路口，正在等红灯，见一群人围在拐角处，内部有喇叭声传来，这声音让他有点耳熟。 随手将录音机丢给一旁的小弟，郭亮摘下了蛤蟆镜，顺着人群挤了进去， 当他看到人群中，林凡戴着口罩，站在三轮车旁，举着喇叭在收钱时，笑了： “行啊林凡，有钱做生意了？” “哟，这不亮哥吗，拿两条牛仔裤穿去~” 林凡正帮着顾客挑选牛仔裤，闻声回头看，看到来人是郭亮，眼中多了几分冰冷。 他都已经戴上口罩和帽子了，还能被对方认出来，也是服了！ 本着赶紧把人打发走，别耽误生意，林凡递上两条牛仔裤。 谁料郭亮看都没看，直接把牛仔裤拍在了地上：“怎么着，你拿我当叫饭花子打发呢？~” 林凡弯腰捡起地上的牛仔裤，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放在了一边， 他对着郭亮赔笑：“亮哥，我送你牛仔裤是好心，你怎么不领情呢。” “我买不起牛仔裤，用你送？ “巧了，我正要去棚户区找你呢，看看这是什么！” 周亮从皮包里取出一份摁着手印的欠条，对着林凡晃了晃，都要拍在他的脸上了。 “我林凡，与1990年6月22日，与郭亮借款15000块，承诺十天之内还账，还不上，甘愿受处罚。” “我的欠条？” 欠条上写着林凡的名字，竟然还摁着手印，简直放国际狗臭屁！ “郭亮，你是道上响当当的人物，不能不要脸吧，我什么时候管你借钱了？” 林凡脸上的假笑维持不住了，目视人群外又挤进来几名小混混，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散了散了，不卖了不卖了，都赶紧滚蛋~” 几名小混混一挤进人群，立马抢夺顾客手中的牛仔裤，像驱赶苍蝇似的驱赶他们。 顾客们见小混混们不好惹，只好躲到了远处，不过并未离开，偷偷张望着。 第二十三章：林凡，你怎么会有大哥大？ 人群散去，林凡在小混混们的推搡中，跟着郭亮来到了胡同里， 他努力挤出一副笑脸，给郭亮几人分着香烟：“亮哥，咱们有事好商量。” “这欠条上的字，根本不是我写的，这手印更不是我摁的，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他妈狡辩什么，欠条不是你写的，还能是亮哥写的不成，欠捅吧！” 一名黄毛抽出了匕首，恶狠狠的盯着林凡，大有一言不合就上刀的架势。 林凡盯着黄毛，抿了抿嘴唇道：“小子，隔壁就是中心派出所，亮哥有人保，你算什么！” “亮哥，现在附近这么多人看着，你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吧，这欠条是从你手里拿出来的，真假你最清楚！” “我超你妈的，你再说一遍！” 小混混被威胁了，握着匕首就要捅林凡，被郭亮摁住了脑袋，扒愣到身后，脸上满是怒气，又不敢发火。 郭亮吧嗒着烟，轻哼道：“这欠条是郝柔写的，她是你马子，现在她还不上钱，我自然要找你要钱！” 抽出匕首把玩着，郭亮根本不在意这字到底是谁签的，只要找林凡要债就行了，不信林凡敢不给。 “郝柔都跟我分手了，跟中湾区的赵磊跑了，还敢用我的名义借钱，你也借？” 林凡被气笑了，郭亮这凶狠劲，今天不给他个说法，怕是身上就要见红了！ “郝柔，老子不把你卖到红灯区让万人轮，我就是狗娘养的！” 踩灭了烟头，林凡取出兜里钞票，正要数一数，都被郭亮抢了过去。 “林凡，这些算利息了。” “咱们是老交情了，我也不为难你，还给你五天时间，要是拿不到余下的钱，你知道后果！” 狠狠一推林凡，郭亮带着小弟离开了， 林凡走出胡同，就发现三轮车和牛仔裤都不翼而飞了... 得，100条牛仔裤加上一辆三轮车，一天白干还赔四千多！ 在供销社买了几瓶啤酒，一块猪头肉，林凡带着怨气回了家，炒了两个下酒菜，独自喝闷酒。 “最多半年时间，滨海市就要扫黑了，一定要忍住，跟一帮短命鬼计较没意义！” 撇着墙上的挂历，林凡脑海中浮现出一名梳着寸头，表情憨憨的青年身影。 算算时间，前任铁杆兄弟白叶烁，再有半个月就出狱了。 只要白叶烁出狱，自己身边就算有帮手了！ 翌日一早，林凡又租了一辆三轮车，还得出去卖牛仔裤， 他骑着三轮车走街串巷，一边走一边卖，效果反而比在中心大街更好！ 连续五天，剩下的牛仔裤都被林凡以四十块的底价清空，折现2.6万，存进了轮盘空间。 存储区内剩下的货，他准备去隔壁京海市脱手，那边虽然陌生，但好歹不会有人惦记！ 这刚出门，就遇到了楼道内早已等候的郭亮，还有的他的一票小弟。 “服了，我都躲到这里了，还能被你们找到，你们属狗的吗？！” 这一刻，林凡摸着腰间的匕首，心中杀意已经达到了极致。 郭亮见到林凡，一改以往的嚣张跋扈，笑眯眯的上前，搂住林凡的肩膀： “兄弟，你发达了，我老大想见你。” 郭亮口中的老大，自然是黑道上鼎鼎有名的徐彪， 这是一个敢在街上大抽公职耳刮子，还能大笑离去的狠人！ 仗着有个副市长姐夫，在滨海是嚣张跋扈，手底下养了很多亡命徒！ 就郭亮这样的混子，看似在中湾区很出名，实则在徐彪手下，连个小虾米都算不上！ 林凡想不去，但郭亮几人都抽出了匕首... 上湾区，大富豪夜总会的包间内，林凡见到了滨海市黑道上，鼎鼎大名的徐彪！ 这是一个梳着寸头的中年人，模样并不凶狠，皮肤黝黑，酷似种地老农。 他在一群保镖的簇拥中，坐在沙发上吃着果盘，见林凡来了，撇了撇一旁的沙发， 林凡来不及反抗，就被保镖摁在了沙发上，冷眼监视着。 吐掉嘴里的西瓜子，徐彪将西瓜皮丢到了桌子上，拿过湿毛巾擦手， 一旁立马有辣妹送上了香烟，帮其点燃， 徐彪上下打量着林凡，不说话， 林凡也在打量着徐彪，猜测对方抓自己来的用意。 不多时，包间的门打开，一名保镖掐着郝柔的脖子进了屋，将郝柔丢到了林凡的面前。 郝柔披头散发的，身上满是淤青，她见到林凡，就像是见到了亲人一般，抱着林凡的腿嚎啕大哭： “林凡，你念在我们交往过的份上，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林凡愣了愣，下意识望向徐彪，这郝柔不是跟赵磊在一起吗，怎么在徐彪手里？！ 懒得去问因果，林凡抓起郝柔的头发，接连给了她好几个嘴巴，把郝柔脸都打肿了，还是不觉得解气，又狠狠踢了一脚。 “你三番两次用我的身份去借高利贷，害得我被人催债，差点被打死，还想让我救你，我巴不得你早点死！” 徐彪笑眯眯地盯着林凡施暴，幽幽道：“没有人在我的地盘上搞事情，还能完好的离开。” “她说你是她男朋友，可以替她还钱，欠我五万块，你替她还吗？” 林凡喘着粗气，回头望向徐彪：“徐哥，你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让人抓我来吧？” “有何指教只你开口，我能做的，没二话！” 林凡坐回沙发上，拿过一块西瓜啃着，阴沉的表情在昏暗的灯光印衬下，显得很是冷漠。 徐彪只是抚摸着下巴没说话，坐在林凡对面的四眼仔开口，操着一口帝都腔： “林凡，听说你懂四国语言，说来听听。” 丢掉了西瓜皮，林凡打量着对方，分别用俄语，英语，日语，韩语四国语言，将他的亲属问候一个遍。 四眼仔脸色古怪，并未听出林凡的问候，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是个人才！” “明说了吧，徐哥看上你的才华，想收为己用，还不谢谢徐哥！” 徐彪要收编我？ 林凡闻言，目光望向一脸平淡的徐彪，瞳孔收缩。 答应，他等于加入了黑涩会，一旦严打开始，必定受牵连！ 不答应，今天走出这屋子都困难！ 好汉不吃眼前亏，林凡立马表现出欢喜的模样： “早就听闻徐哥为人仗义，能被徐哥看中是我的福气，小弟以后就跟您混了！” 四眼仔瞥了眼郭亮，后者取出郝柔欠条，当着林凡的面，把欠条点燃。 一旁站立的保镖，拿出五捆大团结，塞在了林凡的怀里。 四眼仔继续开口：“跟了徐哥，咱们就是一家人，你可以叫我师爷。” 林凡对着四眼仔抱拳，恭敬地叫了一声师爷，对着徐彪指着地上的郝柔。 “老大，我能带她走吗？” 徐彪挥了挥手，一旁拦路的保镖们立马让开道路。 林凡深吸了一口气，抓起郝柔的头发，拖着她出了包厢。 “此子能屈能伸，是个人物。” 目视林凡离去，四眼仔对着郭亮吩咐道： “你先盯着他，考验一段时间，会说四国语言的人才，在滨海可不多见！” 郭亮嘴角勾起冷笑：“师爷您放心，我肯定盯死了他。” 大富豪的后门，紧邻着一条曲径幽深的小巷， 小巷内聚集着三三两两的瘾君子聊天打屁，见到林凡拽着郝柔的头发出现，都好奇地张望着，嘿嘿怪笑。 “我真的想不通，你到底哪点好，能把林凡，迷得五迷三道！” “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拿不出五万块钱，我就把你丢到红灯区！” 角落中，林凡丢下了郝柔，瞥了瞥四周不怀好意的瘾君子们，转身就走。 “林凡，我错了，你别丢下我，我求你了！” 郝柔惊惧地望向四周，哭着跟在林凡的身后，生怕林凡把她丢下。 一路跟着林凡回家，郝柔没想到林凡还了高利贷的钱，竟然还能在下湾区买套房子，一定都是当小白脸赚来的！ “去烧水，给我洗脚。” 进了屋，林凡将钥匙挂在墙上，抻着胳膊坐在了沙发上，对着郝柔指了指洗手间。 “林凡，你让我给你洗脚？” 郝柔早就止住了哭声，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渍， 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以前不都是林凡给她洗脚吗，什么时候轮到她给林凡洗脚？！ “啪~”响亮的巴掌扇了过来，打的郝柔摔坐在地上。 她捂着腮帮子，不可置信的盯着林凡，哇的一声就哭了，哭得是撕心裂肺。 林凡心中道：“郝柔，这一巴掌是替前任林凡打的，你该死！” 嘴上却道：“我倾家荡产地讨好你，亲个嘴都不让，别人一句话，你他妈上杆子让人骑！” “让你给老子洗脚，算看得起你，朱唇万人尝得贱货，真把自己当仙女了？” 一脚将凑过来的郝柔踹了个跟头，林凡越过她，走进卧室，反手关上了门。 郝柔呆坐在地板上，咬破了嘴唇，任由点点猩红在嘴边孕育，一股怨恨的情绪在心底无限蔓延， 走，郝柔是不敢走的，天知道外面有多少债主等着抓她！ 留在林凡这里最多受点气，出去了，那才是要命！ 褪下了全部衣衫，郝柔来到林凡的卧室门前，拧了拧门把手。 门开了，她望着躺在床上打电话的林凡，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有大哥大？” 第二十四章：你甘心当马仔吗？ 翌日一早，林凡出门买早点，见到了楼道内抽烟的黄毛。 黄毛见到林凡，立马踩灭了烟头，恭敬地行礼：“凡哥！” 林凡打量着黄毛，这不是之前在小巷里，拿匕首吓唬他的那个瘪三吗， 当时要不是郭亮拦着，他就被捅了。 嘴角勾起冷笑，林凡在黄毛一脸畏惧的表情中，一个重击，打得他门牙飞溅。 “都跟你说过了，郭亮有人保，你算什么东西，混了两天社会，把自己当大哥了？” 黄毛被打得晕头转向，一屁股坐在地上，被林凡抓着头发爆踹。 黄毛抱着头蜷缩在角落里，不断求饶：“凡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别打了。” “拿去看病，以后别在我眼前出现，不然见你一次，打一次！” 气出了，林凡从兜里掏出几张大团结，丢到了黄毛了身上，在他一脸闪躲的目光中，转身离去。 街口的国营早餐店，林凡买了几个包子，两碗粥，准备回家，一辆摩托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郭亮摘下了头盔，撇着林凡手中的早点，笑着拍了拍后座。 林凡皱着眉头，只能坐上摩托车，被郭亮拉到中湾区一家录像厅。 录像厅是八九十年代的主流，5毛钱就可以买一个座位，坐在大厅内看录像带，看一天都没事。 不过这年月的录像带质量都不过关，多以广东，彭城那边走私过来的盗版录像带为主， 看个喋血双雄，都是满脸大雪花... 录像厅有三个房间，房间内摆着长条凳子，坐着三三两两的小混混，吵吵嚷嚷的。 郭亮带着林凡直奔二楼办公室，招呼林凡自己坐。 林凡打量着办公室，这是一间20平左右的房间，一箱箱的录像带像是垃圾一样，堆在屋内的角落里。 郭亮脱下夹克挂在衣架上，挑了一本“少林寺”塞进录像机，打开了黑白电视机。 撇着黑白电视机一阵的白屏，冒着雪花， 郭亮调了调天线的位置，对着后机箱使劲拍了拍，电视画面有了，很粗糙。 “这间录像厅归我管，郝柔当初就是在这个屋里，跟我签的借条，不得不说，这娘们够骚！” 郭亮自说自话，一边走一边扭着腰肢，表情那叫一个淫荡， 林凡默不作声，找了一个干净的碗，将粥倒了进去，自顾自的吃着肉包子。 点了一根烟，郭亮坐到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打量着林凡的表情，嘴角的笑容收敛： “师爷下了任务，三天后你跟我去码头，利用你交易会参展商的身份，接一批货。” 林凡拿着包子的手微微停顿，诧异地望向郭亮：“什么货，不会是冰糖吧？！” “你想多了，徐哥这里，没人敢碰冰糖！” 郭亮冷笑出声，将双腿搭在了桌子的边沿，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不经意间露出了腰间的匕首。 林凡皱眉不语，继续吃包子，默不作声。 屋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郭亮见林凡一直闷头吃东西不说话，只能掐灭了烟头，没话找话。 “林凡，我听说过你在洽谈会期间的事迹，帮着一个帝都来的女商人招揽了很多生意，钱没少赚。” “我很好奇，就连郝柔都不知道你会四国语言，你在隐瞒什么？” 林凡吃饱喝足，点了一根烟吸允着，嗤笑出声，反问道：“你觉得一个掉进钱眼里的人，眼里会容得下其他吗？” “郝柔跟我在一起，除了想花我的钱，拿我的身份证在你这里借高利贷，根本不会在意我的其他能力。” “所以呢，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是说废话的吗？” 郭亮认同地点了点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把双腿搭在桌子边沿，笑道： “找你来，是想让你给我出个主意，最近我这录像厅收益越来越差了，你有啥办法吗？” 林凡脸上泛起古怪之色，来到电视机旁蹲下，打量着箱子里的录像带，清一色盗版。 电视机对当下很多人来说，依旧属于奢侈品，谁家买上一台，街坊邻居都会抢着看。 对比电视机，录像机更是奢侈品，最便宜的国产也要一千多，进口直接三千起步。 很多人买不起电视机，买不起录像机，又舍不得买电影票，就只能来录像厅看录像带。 这年月能开录像厅的，都得有黑道背景，不然三天两头小混混在店内闹事，就让人头疼！ 录像厅的电视机是一直开着的，老板放什么，看客就看什么，几乎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连轴转， 录像带这东西也是有磨损的，看的时间越长，画质越粗糙，雪花就越多，正版盗版都一样。 通常来说，开录像厅是稳赚不赔的，把带子和电费一均摊，花销忽略可以不计。 可店门一开，只要有人进来，那就是大把的钞票。 郭亮说录像厅收益下滑，应该是带子老旧，店内小混子太多，新客不来，老客流失的缘故。 房门突然被推开，一名小混混探进半个脑袋：“老大，姓张的来还带子了，带子有点破损。” 郭亮闻言面露凶光：“这点小事也来问我，我养你干嘛的，带子坏了，让他赔啊，你是傻逼吗！” 小混混闻言一缩脖子，关上了门，不多时后院传来了哭爹喊娘的求饶声，令林凡皱了皱眉头。 “郭亮，你知道开门做生意，最忌讳什么吗？” 回到椅子上坐下，林凡取出手绢擦手，声音中满是调侃，让流氓开店做生意，果然是一团糟！ “有屁就放，别拐弯抹角的，你能帮我把录像厅的盈利盘活，我记你的情！” 郭亮起身关上了窗户，隔绝了外面的噪音，没了刚才的和颜悦色。 “从古至今，做生意只有一句话，和气生财！” “录像厅是藏污纳垢的地方，通常都是混混地痞的聚集地，你指望他们给你盈利，三毛两毛的，那还不如去摆地摊。” “想赚钱，就要舍得投资，把眼光放长远，别只盯着仨瓜两枣！” 郭亮闻言冷哼一声：“林凡，这录像厅是我场子不假，但老板是徐哥，我给这录像厅投资，徐哥会怎么想？” “你只根本不懂徐哥的可怕，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手下人自作聪明。” 林凡挑了挑眉，听出了郭亮言语中的警告可威胁，不予置否：“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走了。” 门开了，刚刚离去的小弟又回来了，还带了一名满头是血的中年人。 这中年人一进屋，就给郭亮跪下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亮哥，给我一次机会，我这就回去凑钱，一定还你带子钱，别打我了行吗？” 郭亮满脸厌恶地撇着中年人，下意识抬脚要踹， 待看到林凡盯着他，只能皱着眉头，对着小弟抬手一个巴掌。 “你怎么什么事情都要问我，不会自己处理？” “滚，趁我现在心情不错，赶紧从我们面前消失~” 小弟一脸的懵逼，不知道郭亮发什么疯，满脸委屈地拽着中年人离去了。 郭亮见林凡要走，便拦在了他的面前，把房门关上了，再次邀请林凡落座。 “哥哥跟你明说了吧，我觉得你小子还算靠谱，有没有什么赚钱的生意，拉哥哥一把。” “你也看到了，这录像厅根本就不赚钱，我每个星期还要上缴收益，还要养活手底下的窝囊废，真的是...” “你放心，只要哥哥赚钱，一定记着兄弟的情。” 林凡似笑非笑地撇着郭亮，瞳孔深处是抑制不住的冷意，觉得我靠谱？ 那你活活打死前任的时候，有这么想过吗？ 想让我带你赚钱，可以啊，看看你有几条命，够我坑~ 点头表示理解，林凡犹豫了片刻，道： “这年月做点什么买卖都不安生，如果有亮哥照着，那就简单多了。” “我手里确实有几个项目，只要弄好了不少赚，就是有点危险~” “嗨，老子混社会，早就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你就说，干啥赚钱~” 郭亮并没有看到林凡眼中的冷意，听到有钱赚，立马来了兴趣。 林凡凑近了郭亮，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后者脸色不断变换，不住地点头。 “行啊兄弟，你竟然能跟那群洋鬼子称兄道弟，巧了，老大这次要接的货，就是枪。” “现在找一个买枪的渠道太难了，既然你有这能力，跟师爷说啊，师爷一定有赏！” 郭亮主动给林凡点了烟，却见林凡摇了摇头： “不知道亮哥看过三国演义没有，吕布的一句话我很喜欢，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亮哥你有小弟，我有经商头脑，这是天作之合。” “难道亮哥一辈子，都甘心给人做收保护费，看场子的马仔吗，被人呼之即来招之即去？” 第二十五章：助燃剂 “郝柔，你这种人就不值得可怜，真该让徐彪把你拆了卖零件！” 临近傍晚，林凡与郭亮在小饭馆喝了酒，醉醺醺地回家，就看到卧室里被翻得乱七八糟。 柜子被撬开，大哥大和哔哔机没了，留作临时花销的一捆大团结也没了，郝柔人去无踪。 沙发上，林凡抽着闷烟，眉头紧皱，犹豫着该不该报警。 大哥大是系统出品，北三省根本没得买，就算在帝都，魔都，彭城购买，也是要关系的！ 一旦警察询问大哥大和哔哔机哪来的，自己该怎么回答？ 五个万元户啊，是天上掉的，还是地上长的，总不能凭空变出来吧？ 前任近几年就没出过滨海市，就是很普通的电焊工，只要警方一查，怎么给大哥大编谎，都站不住脚。 三天赚了一万块还高利贷，一个月买小三楼，这还丢了个五万多的大哥大，两千多的哔哔机？ 怕是到时候大哥大找不回来，自己还要跟警察解释，天上怎么掉大哥大的问题。 不断揉搓着太阳穴，林凡盯着墙壁上的时钟，想不报警，可这口气又咽不下。 临近午夜，林凡正在熟睡，听到开门声，豁然惊醒。 客厅内，郝柔酒气熏天，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脱下了高跟鞋，揉着发酸的脚踝。 她见林凡面色森然地站在卧室门口，立马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向林凡，环抱住林凡的脖颈。 郝柔想要亲林凡，见林凡侧头避让，脸上多了几分委屈的神色。 “林凡，我想好了，以后就跟你一起，好好过日子。” “我给你生孩子，给你洗脚，给你洗衣服做饭，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的东西呢？” 林凡推开了郝柔，拿过沙发上的背包翻找，大哥大和哔哔机都还在，大团结，还剩下不到10张。 “明天开始，你在徐彪的歌舞厅里卖肉，什么时候还齐十万块，什么时候我们两清。” “林凡，我去找赵磊了，我跟他划清界限了，我都要跟你踏实过日子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是你的女人啊，你让我去卖肉，你是有什么心理疾病吗？” 郝柔走到林凡的身边，解开了自己的衣襟： “林凡，你忘了当初追我的时候，你答应过的，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会爱我，守护我，你变心了？”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都是不能信的，你跟赵磊那浑蛋一样！” “你不是一直想搞我吗，来啊，我就在这里，你怂了吗，是不是个男人？！” “我要守护的是羊脂白玉，不是茅坑里谁都能踩一脚的石头。” “郝柔，我今天不动手打你，是因为我绅士，不代表我没脾气。” “你若是再恬不知耻，我就把你扒光了丢到大街上，你不是想让人搞吗，街上流浪汉多得是！” “晚上睡客厅，卧室你不配！” 一把推开郝柔，林凡返回卧室，准备明天给卧室门配个锁。 “林凡，别以为你有了几个臭钱就了不起，我郝柔也不是谁都能碰的女人！” “今天我给你脸，你不接着，以后你高攀不起的时候，别怪我翻脸无情！” 郝柔望着紧闭的房门，恨恨的套上了裙子，拿过沙发上的包，推门就要离去。 这房门刚打开，郝柔又后悔了，回到地板上躺下，嘴里嘟囔着： “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我当年怎么瞎了眼，看上你个王八蛋！” “不就是睡地板吗，本小姐能屈能伸，林凡你记着，本小姐跟你杠上了！” 三天后，滨海口岸， 林凡用自己贸易会参展商的身份，带着郭亮接了一批货。 货品不多，只有两个行李袋， 拉开缝隙，里面是长短不一的猎枪，一看就是出自民间黑作坊， 林凡有些纳闷，徐彪好歹也是滨海首屈一指的人物，什么枪弄不到，这是要改行收破烂？！ “你特么小心点，这边都是警察，被发现了，我们都要玩完！” 十字街口，郭亮拉开了面包车门，见林凡大大咧咧的，在街上就敢打开行李袋，脸都紫了。 他连忙将行李袋抢了过来，丢到面包车上， 上了面包车，郭亮像是做贼一般，打量着左右街头，将面包车启动。 “大哥，东西都取回来了，一个不少。” 半个钟头后，大富豪歌舞厅的专属包间内，林凡再次见到了徐彪。 郭亮将两个行李袋递到了徐彪的面前，一旁有小弟打开，取出一把短管喷子递给徐彪。 徐彪掰开了枪管，检查着枪械的新旧程度，对着郭亮做了一个瞄准的动作。 随手把喷子丢到行李袋里，徐彪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身边立马有辣妹送上雪茄，帮其点燃。 徐彪的大手在辣妹的胸脯上揉捏着，后者一脸舒爽地趴在了徐彪的身前，像是臣服的猫咪。 他见郭亮一直有意无意地盯着辣妹，笑着一拍辣妹的屁股，那辣妹就乖乖来到郭亮的身边，对着郭亮的耳垂吐气呵兰。 “这娘们想拍电影，我给她安排了个主角，趁着没出名，你带回去玩吧。” “啪”一个响指，身边立马有保镖送来几捆大团结，摆在了茶几桌上。 徐彪吞吐着烟雾，目光落到林凡的身上，眼神中多了几分满意，对他勾了勾手指。 林凡下意识瞥了瞥郭亮，见他正跟辣妹眉来眼去，只能悻悻地凑到徐彪面前蹲下：“大哥”。 徐彪搂住林凡的肩膀，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小子，这次你干得很棒，老子没看错你。” “我听郭亮说，你认识很多苏联佬，能弄到枪？” 徐彪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一把抓住了林凡的头发，阴恻恻地问道：“我还听说，你很崇拜吕布？” 短短两句话，林凡汗毛根都竖起来了，连忙摇头，脸上尽是慌张之色： “老大，我崇拜吕布是因为他勇武过人，三英战吕布，辕门射戟，太厉害了，谁不崇拜？” “我也确实认识几个苏联佬，您需要，我立马就联系。” “别怕，逗你玩的。”徐彪脸上的凶色骤然消失无踪， 他笑眯眯地拍着林凡的肩膀，拿着雪茄的手，指着桌子上的大团结：“自己拿两捆，算是奖励。” “谢谢老大。”林凡听到有钱拿，脸上浮现出谄媚的笑容，赶忙拿过两捆大团结塞在兜里， “你出去吧，这没你的事了。” 郭亮见林凡拿了钱，对着他一使眼色，林凡连忙点头，告别了徐彪，离开了包厢。 “郭亮果然不可信，枉我还想着他没脑子，利用一翻，差点砸了自己的脚。” “徐彪就是个疯子，得出去躲躲，等到风头过了，我再回滨海。” “不行，干等巡视组太久，我得加把火！” 走廊内，林凡低着头走路，脸上尽是冷色， 刚刚那一瞬间，他真的感觉到，徐彪要杀人灭口！ 如果不是他反应及时，打消了徐彪的顾虑，怕是今天走不出包厢！ “林凡你回来了，我做你最爱吃的宫保鸡丁和樱桃肉，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开门声响起，正在厨房烧菜的郝柔，戴着围裙来到客厅，见林凡一脸阴沉的进了屋，连忙打招呼。 林凡瞥了瞥桌子上的四菜一汤，疑惑地打量着郝柔。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这家伙也被别人穿越了，怎么烧上菜了？！ 闻了闻味道，香味浓郁，看着还挺有食欲。 “赶紧洗手，就等你回来呢。” 郝柔接过林凡的外套，弯腰帮他脱下鞋子，又拿过香皂和毛巾，等待林凡洗手。 林凡洗了手，接过郝柔递来的毛巾擦手，并没着急吃饭，而是一头扎进了卧室，把门反锁。 “肖先生，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帮忙。” 窗台边，林凡将电话打给了肖玉，将自己的诉求说了，对方听过后便挂断了电话。 林凡一个小人物，想对徐彪这样的大人物送助燃剂不现实，得借力！ 肖玉是帝都的大人物，也是林凡认识的所有商人中，唯一有能力帮到他的。 所以林凡求助肖玉，希望他可以帮自己，将一封匿名举报信，送到高层的桌子上。 “徐彪，你干嘛要在意我一个小人物呢，反正你蹦达不了多久了，我这也是自保。” 收拾行李，林凡决定去京海市躲一躲，顺便把库存甩了，等到风平浪静再回来。 “林凡，不吃了饭再走吗？” 客厅内，郝柔坐在桌子旁，将两个杯子里倒上了啤酒，等着林凡来吃饭。 她见林凡拎着行李袋要出门，不由来了一丝好奇。 林凡脚步停顿，回头瞥了瞥郝柔和桌子上的菜， 鬼使神差地走到桌旁，拿起酒杯，将杯中酒水饮尽，又夹了一口樱桃肉咀嚼。 郝柔笑眯眯地盯着林凡试菜，一脸忐忑地问道：“好吃吗？” 第二十六章：逃离滨海市 林凡放下筷子，撇着郝柔一副等待夸奖的表情，眉头微蹙。 徐彪发现他跑了，怕等待郝柔的，将会是无尽的折磨，拆零件都算轻的。 这娘们清了债之后，是死是活林凡不在意，没清债之前死了，他管谁要债去？ 摘下腰间的哔哔机，连同一捆大团结丢给郝柔，林凡幽幽道： “想活命就去外地躲着，什么时候我扣你，你再回滨海。” 言罢，林凡拿过外套准备离开， 在门口回头，望向一脸茫然的郝柔，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樱桃肉最好放蜂蜜。” 楼道内无人蹲守，林凡站在楼道口打量着左右，走到小巷里取出摩托车，疾驰离去。 客厅内，郝柔数着大团结，美滋滋地别上了哔哔机。 可数着数着，她的脸色无比难看，想到林凡走时的嘱托，隐约觉得不妙。 郝柔趴在窗口向着楼下张望着，楼下早已没了林凡的踪影， “他不会是得罪人了吧，赵磊...徐彪？” 徐彪二字在脑海中一浮现，郝柔顿觉浑身都没了力气，只剩下恐惧。 忙碌一下午才做出的菜，郝柔已经没了心思吃，抓着包就跑。 邮局门口，林凡将检举信塞进了邮筒，扣上了摩托车车盔的面罩， 他沿着公路一路不停地骑行，终于在凌晨，进入了京海市的地界。 .... 京海市，龙腾区，第三针织厂， “兄弟，实在是对不住，我这才回到宿舍，就立马赶过来了，你等急了吧？” 临近午休，夏东海接到了林凡，打到车间的电话， 便马不停蹄地跑出了工厂大门，见到了依靠在摩托车旁抽烟的林凡，立马给林凡一个大大的拥抱，极为热情。 林凡与夏东海拥抱后分开，摸了摸他胸口的胸牌，打趣道。 “我正好路过京海，就过来看看你，你之前不是质检员吗，这会都车间主任了，走后门了？” 夏东海三十多岁，鬓角有着些许白发，戴着厚厚的眼镜框，穿着蓝灰色的短袖工作服，搭配劳保鞋， 胸前别着一枚刻有：第三车间主任的胸牌。 半个月前，夏东海还只是第三针织厂，第三车间的质检员。 “嗨，按资历和工龄，我早就该上了，上面一直压着，说是年龄不够。” “这次去了趟滨海，带回来钱和蜂蜜，上面就给我提了，这牌子也是今天刚戴上。” “要是没有你帮我，别说车间主任了，这针织厂还能不能有第三车间，都是个问题了。” “兄弟，大门口不是叙旧的地方，咱先吃饭去~” 主动推着摩托车，夏东海带着林凡来到街边一家小饭馆。 “兄弟，这家饭馆别看店不大，全是回头客，平时饭口抢个位置都难。” “你想吃啥自己点，我下午还有个表彰会要开，不能喝酒，等晚上咱不醉不归。” “不用那么麻烦，你看着来就行。” “老板，那个北冰洋汽水，我要橘子味的~” 林凡将菜单推给夏东海，接过老板娘递来的橘子水起开，插入吸管，分给夏东海一瓶，刺溜着。 夏东海看出来林凡是想给他省钱，便拿过菜单点了四个肉菜，两盘水饺。 “兄弟，来之前提前吱个声啊，这到大门口了再打电话，我多亏回趟宿舍，要么你白等了。” “你来了正好，这几天别走了，我说什么也陪好你。” 弹了弹烟灰，夏东海回想起之前与林凡的遭遇，眼中满是唏嘘和感激。 近两年，第三针织厂的效益一路下滑，直到半年前，连工人工资都开不出了，只能拿针织衫顶账，可那玩意不能当饭吃啊！ 如果年底之前还开不出工钱，可能京海就没有第三针织厂了，永远消失在改革的洪流中。 半个月前，他带着徒弟，带着第三车间的全部希望，去了滨海，想把积压在仓库里的货物折现， 谁知道进会场还要工作证啊，他哪有那东西，是怎么跟门卫商量，都不让进， 急病乱投医，他遇到个外地商人，差点以一件针织衫一块五的价格出给他，那要是出了，得赔死！ 夏东海急得都要上吊了，也是巧了，遇到了闲逛的林凡， 林凡把夏东海带进了展厅，介绍苏联商人给他认识，用一件针织衫换一瓶蜂蜜，换了大量的订单。 又找到唐梦柔和几名华国商人，把大量的蜂蜜置换成支票，全程没提过报酬。 夏东海永远忘不了，支票拿到手中时的喜悦，那是支票吗，那是第三车间的命！ 想到过往，夏东海的眼圈红了，摘下眼镜擦着雾气，见林凡满脸古怪地盯着他，破涕为笑。 “兄弟，我永远忘不了，我蹲在角落中啃馒头吃咸菜，你端来的烤肉和汽水。” “那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烤肉，我拿汽水代酒敬你，都在这里了。” 放下眼镜，夏东海举起汽水瓶，与林凡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见老板娘端来水饺和肉菜，连忙接过，招呼道：“快尝尝，他家水饺特别好吃。” 林凡在小碟里倒了米醋，夹了一个饺子咀嚼着，不由得直点头。 “嗯，这是三鲜馅的？”饺子一口咬下去，浓郁的汁水在口腔里回荡， 只有三个字，鲜，鲜，还是鲜！ 正统的三鲜馅饺子，馅料是韭菜，鸡蛋，虾仁， 这三鲜馅的饺子里，似乎还加了猪肉沫，丰富了馅料的油脂，简直不要太美味。 接连吃了三个饺子，林凡对端菜的老板娘伸出一个大拇指：“大姐，你家这饺子，棒！” “好吃就多吃，我们家的水饺都是现包现煮，管够。” 撇着老板娘去招呼别人，夏东海夹了锅包肉放在林凡的餐盘里，笑道： “他家这饭馆，自我小时候就在这里开了，具体开了多少年，也没细算过，反正好多年了，味道一直没变过。” “兄弟，你这次来京海是有事吧，只要是我能帮的，绝对没二话！” 林凡夹起锅包肉咀嚼着，拿过汽水跟夏东海碰着，询问道：“你们京海，有没有电子批发一条街？” “电子一条街...”夏东海的筷子停顿，皱眉想了半天，摇了摇头。 “不瞒你说，我这一天除了工厂就是宿舍，也不怎么逛街，这京海有啥街，我不太清楚。” “不过啊，我小舅子是电器修理铺的学徒，他应该懂。” “这样，晚上你跟我回家，我把小舅子叫上，你问他，比问我强。” “唉对了，兄弟你成家没呢，我小妹今年19了，你要没对象，我给你搭个搭个。” “你放心，我妹子可老实了，也孝顺，人长得也不赖，娶回去绝对是过日子人。” “呵，呵呵~夏哥，我发现你们怎么都喜欢给我对象呢，我就那么像找不到老婆的人吗？” “这啥话说的，我兄弟一表人才，还热心肠，什么叫找不到老婆？” “是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拉了我一把，保住了第三车间，我这人嘴笨，不会说话，可这心里老感激你了。” “我就这么一个妹子，换一个人来，别说让我牵线了，就算动心思，我都拿劳保鞋抽他。” “但兄弟你不同，我能看出来，你绝对是疼老婆的人，谁嫁给你，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夏东海拿过汽水起开，递给林凡一瓶，说的话，把林凡造脸红了，他接过汽水掩饰尴尬： “兄弟我现在只想搞钱，暂时没打算结婚，也没打算谈对象，等啥时候想结婚了，我再找你。” “哎，你这人，这么跟你说吧，我现在一回家，你嫂子就把饭做好了，我尽管在外面再疲惫，一回家啥都值了！” “你呀，等你结婚就知道了，钱啥玩意的都是身外之物，有个贴心的老婆，才是你最大的幸福。” “今晚你跟我回家，我把小妹叫上，成不成再说，先认识着，就这么说定了啊。” 二人边吃边聊，一顿饭吃到下午三点， 夏东海急着回去开会，林凡则是拒绝了夏东海的邀请，回到招待所里休息。 他本想着晚上就不去夏东海家叨扰了，谁料夏东海一开完会就来找他，生拉硬拽地回了家。 林凡见到了夏东海口中赞不绝口的妻子，确实很贤惠， 当她知道林凡帮助夏东海的过往，那一口一个小叔子叫的，简直不要太亲热。 夏东海的小妹嘛...有点丰满，不是林凡喜欢的类型，不过性格不错，属于乖巧型的。 倒是这小舅子朱宇，年岁不大，看着古灵精怪，在得知林凡要找电器一条街，说什么也要带路，热情的不得了。 第二十七章：我的师父赵大宝 “凡哥，要说咱这京海哪里电器最多，就属这通江街了。” “一会你可要看住了钱包，这街里扒手可多了，你防都防不住。” 翌日一早，朱宇找到了林凡，带着他来到一条满是电器铺的通江街。 街口，朱宇打量着左右正开张的商铺，指了指街上闲逛的行人，给林凡做着提前量。 “昨天还没问你，你一个月学徒能赚多少钱？” 林凡递给朱宇一根玉溪，后者嗅着味道，舍不得抽，挂在了耳畔。 “嗨，别人做学徒赚钱，我是给师父钱，一个月30块吧！” “你别看我这缴学费，师父是真教东西，下个月初，我就可以出徒了。” “看见那家修理铺没，我就在那里学徒。” “凡哥你想买啥，可以去我师父的铺子里看看，有我在，肯定给你优惠价。” 朱宇健谈得很，林凡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远处一家已经营业的电器铺：老赵电器。 “你师父收哔哔机和录音机吗，新的。” “收啊，干嘛不收，那玩意老赚钱了！” 朱宇接过林凡递过的波导数显哔哔机，和星宝单声道随身听打量着，确实是全新的，估了价： “星宝单声道属于中端品，这东西有钱的不稀罕买，没钱的还买不起，所以价格忽高忽低。” “昨天隔壁的赵哥进了几台，好像是280一台吧。” “凡哥你是做生意的，该明白同行是冤家的道理，他说的280，水分有多少，谁也不清楚。” “如果我那抠门师父收，你这种全新的，有发票270，没发票，最多250左右。” “波导数显的哔哔机目前特好卖，有的时候都进不到货，有发票的300左右，没发票的也要280以上。” “凡哥，我真心劝你一句，这都是好东西，你卖不值钱，买可就费劲喽，干嘛不留着自己用。” “囤了一些，这次来京海，就是来脱手的。” “这样，我给你个赚钱的机会，310一台哔哔机，280一台随身听，你要是能两天内给卖出去，我每个给你15块提成。” 朱宇闻言皱了皱眉，对于林凡口中的囤了一些，并未在意： “哥，你说这是零售价，一会街上人多了，我拿个喇叭喊一喊，帮你卖了就得了，啥提成不提成的！” “你先跟我回铺子一趟，我跟师父那边请个假，出来就帮你脱手，简单得很。” “朱宇，我有150台哔哔机，150台随身听，你确定不要提成吗？” 朱宇在前面带路，闻言停在原地，以为自己幻听了，揉了揉耳朵问道：“多，多少？！” 见林凡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朱宇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低声道：“财不露白，你小点声！” “哥啊，我姐夫说你是大老板，之前我还不信，现在信了。” “我滴妈，这货也太多了，根本不是一两个铺子能吃下的，得找源头，那就避不开我师父赵大宝了。” 松开了林凡，朱宇在原地踱着步，双手十根手指不断抖动，似乎在心算。 林凡也不着急，就那么盯着朱宇在原地转圈， 片刻后，朱宇一跺脚，拉着林凡就朝着老赵电器跑：“一会你别说话，我师父可鬼了，我跟他沟通。” “臭小子，把那盒零件给周师傅送去，人家等着用呢！” 老赵电器铺不大，30多平，屋内有一个修理柜台和几个货架， 柜台后坐着一名戴着单眼放大镜的中年人，在拆解着手表，见朱宇进屋，指了指货架上一个塑料工具箱。 林凡钻进修理铺，打量着屋内的格局， 货架上摆着黑白电视机，手电筒，哔哔机，角落中堆着洗衣机，冰箱等电器。 赵大宝不认识林凡，见林凡跟着朱宇进屋，下意识抬头，笑眯眯地迎了过来。 “这位先生，买电器吗？” “师父，工具箱一会去送，我有事跟你说。” 朱宇转身拉下铁拉门，屋内光线顿时暗了下去。 “啥意思？” 赵大宝打量着朱宇反常的举动，若不是接触久了，还以为他带人来抢劫了！ “师父，你发财的机会来了！” 朱宇从怀里取出哔哔机和随身听，放在了柜台旁， 后者瞟了一眼柜台，目光望向林凡，问道：“有发票吗？” “师父，你来。” 朱宇凑到赵大宝的身边，指了指林凡，对着中年人比划着手指： “我凡哥想脱手一批哔哔机和随身听，听好了，是一批，不是一两个，都有发票！” “15个，那真不少，有发票价格可以...” 赵大宝话说了一半，被朱宇打断：“胆子大点，在后面加个零，150台，是每个150台，加起来300台！” 赵大宝瞳孔收缩，带着审视的目光，再次望向林凡：“走私的？” 林凡点了点头，从背包里取出两捆发票，连号，整本的那种，看懵了赵大宝和朱宇。 赵大宝翻了个白眼：“这位兄弟，私货可没有发票啊，来，屋里坐。” 他将柜台后的一扇木门推开，点开了电灯，邀请林凡进屋：“我叫赵大宝，你叫我宝哥，大宝都行。” “我也不管你这货是私货还是正规渠道，只看重价格。” “坐，我烧水。” 门后是一间办公室，只有十几平的样子，有沙发，有茶几桌，也有黑白电视和炭火炉。 林凡坐在沙发上，打量着茶几桌上的玻璃罐，里面装着各种颜色的水果硬糖。 朱宇跟着走了进来，打开罐子抓了几颗水果糖递给林凡，顺带着丢进嘴里两颗，嚼得嘎嘣作响。 林凡拿着水果硬糖，嗅了嗅味道，一股浓郁的橘子味扑面而来。 笑着将水果糖都丢进嘴里咀嚼，比记忆中的熟悉味道，口感更纯粹。 一时间，林凡竟然有了种，一定要开家零食工厂的想法，越发的强烈。 “老家山里的茶，不是什么好东西，胜在味道清香，你尝尝~” “臭小子，我告诉你几次了，少吃糖。” “一嘴的蛀牙，看你老了以后怎么办，吃馒头都咬不动，跟你师爷一样，有你受的！” 赵大宝见朱宇又在偷吃糖果，佯怒地瞪了一眼，后者丝毫不在意，反而拍着胸脯道： “师父，凡哥已经把谈生意的事情都交给我了，我跟你谈！” 给三人沏了茶，赵大宝斜眼撇着朱宇，冷哼道：“那还谈个屁，老子什么进货价，有你不知道的？！” 林凡嗅着茶水的味道，较为浓郁的豆香，混杂着浅浅的兰花香，应该是明前龙井，浅尝了一口，眼神一亮。 “明明是不错的明前龙井，怎么到了大宝哥的嘴里，就变成了不是什么好东西，太谦虚了。” “哦，兄弟懂茶？” 赵大宝诧异地打量着林凡，遂叹了一口气：“人们只认西湖龙井，谁认越城，既然兄弟喜欢，一会给你拿点走。” “果然是越城龙井！” 林凡闻言一副了然的模样，后世华夏三大龙井产区：西湖、钱塘、越州， 但在当下，西湖龙井别树一帜，另外两处产区并不是很出名，产量也不是很高。 但在2000年左右，随着国人生活能力上来了，懂得享受了，钱塘和越州产茶基地便扶摇直上，逐渐与西湖并称国内三大龙井基地。 眼前这赵大宝竟然是越城人，那过几年回去种茶，妥妥的大老板！ 朱宇拿过糖罐子，又抓了两颗水果糖丢进嘴里，无视赵大宝那无奈的眼神，开口：“师父，咱先别唠茶叶了，说正事。” “凡哥的意思是，300一台哔哔机，270一台随身听，每台给我5块提成。” “我吃点亏，我从5块里抽1.5块，剩下3.5块算你的。” “至于你卖多少钱，给谁卖，我不管，条件是必须两天内看到钱，我知道你有这能力。” 赵大宝滋溜着茶水，目光望向林凡，见林凡默许朱宇的做法，眉头微蹙。 “你小子，纯粹给我找难题，我4块，你1块！” 朱宇又抓了两颗水果糖丢进嘴里，点了点头：“成交！” 赵大宝一把抢过糖果罐子，佯怒道：“以后我把罐子锁起来，让你吃！” 遂目光再次望向林凡：“我要先看货，才好找人谈。” 林凡将杯中茶水吹拂着饮尽，起身正了正外套：“8万多的货，给我个信你的理由！” 赵大宝表情一僵，目光望向朱宇，见他目光闪躲，不由得沉默了片刻，转身打开柜子，取出了一本存折和一份房契。 “这里面有3万块，这是铺子的房契，已经是我所有的钱了，够诚意吗？！” 林凡接过存折和地契打量着，还给了赵大宝：“跟我走吧。” 第二十八章：果蔬基地，徐二蛋 “就是这些了，除了之前的样品，这里每种149盒。” 带着赵大宝和朱宇回了招待所，林凡打开锁着的立柜门，里面是一盒盒全新的随身听，与哔哔机。 “凡哥，你胆子多大啊，这么值钱的玩意，你就锁在这柜子里？” 朱宇检查着随身听和哔哔机，对林凡的大胆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8个万元户，随随便便锁在招待所的柜子里，这要是丢了，那还不哭死？！ 赵大宝没说话，只是闷头检查着货品，包装盒都是未拆封的， 随机抽出几个打开，内部的哔哔机和随身，上面贴着保护膜，是全新的。 插上电池试了试，一点毛病没有，甚至比以往他高价进的那些货，质量还要好。 “兄弟怎么说，这些是我先拿走，还是拿一部分？” 赵大宝取出存折和房契递给林凡，后者接过，翻找出最普通的行李袋丢给他：“带走吧，两天内我见到钱就行，不是信你，是信朱宇！” 朱宇闻言，差点都要感动哭了，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凡哥你放心，我师父在通江街很有信誉的，绝对不会拿着货跑路。” “就算跑路了也没事，我知道他闺女在哪上学...诶唷~师父你打我干嘛？！” “臭小子，老子警告你，二丫准备考大学呢，你别招惹她！” 赵大宝抬起脚，对着朱宇的屁股就是一脚，踢得他捂着屁股乱窜，见林凡一脸的古怪，冷哼道： “这小子之前跟我闺女是一个初中的，一直惦记着我闺女，不然也不会跑我这里当学徒，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林凡笑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辛苦种的白菜，一直被猪圈里的猪惦记着，换谁都拗不过这口气... 赵大宝和朱宇拎着四大包行李袋离去了，林凡也出了门，临走时在门缝里夹了一枚贰分硬币。 滨海有北三省最大的散货批发地，透笼街大市场，京海有北三省最大的蔬菜水果批发地，龙运果蔬基地~ 林凡骑着摩托车，按照地图，找到了龙运果蔬基地， 就看到果蔬基地的门口，清一色的东风EQ140，满载着货物排队，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尾端。 三三两两的货车司机靠在货车旁聊天打屁，听到门卫喊号码，立马小跑着抢入门券。 骑着摩托车从小门进入，首先看到的，是十几栋独栋建筑， 分别标注着水果区，蔬菜区，谷物区，仓储区的标识，每栋建筑物的间隔，至少在几十米以上。 林凡将摩托车锁在了车篷里，步行来到水果区1栋，一头扎了进去。 水果区1栋有三层，一层是分隔开的仓储兼批发区，每个隔断都有几百平的面积， 头顶挂着着苹果区，橘子区，香瓜区，西瓜区，香蕉区，桃区等各种指示牌。 每个区域内的水果袋子堆积如山，有工人在货车之间忙碌搬运。 林凡在一层逛了逛，地方太大，不管是店老板还是工人，都忙着自己的活计，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二层是纯批发区，同样是单独的隔断， 没了精确的水果划分区，每个区域内都是水果筐堆积，看着要比一楼整齐很多。 “老板，你家这橘子，怎么拿货？” 走走停停，林凡在一家堆满橘子和橙子的铺子前，停住了脚步。 他蹲在用来展示的水果箱旁，拿过半个掰开的橘子闻了闻，香甜的味道很浓郁。 柜台后，女老板正在做票据，闻言走了过来，将铺子内几种橘子都报了价，令林凡眉头微挑。 原本他以为透笼大市场的水果，已经够便宜了， 一斤早熟柑橘，拿货价在5毛到7毛之间，零售价要1块左右，这里拿货价竟然只要3毛5？ 拿货价和批发价还有不同，要是批发价，量大的话，价格可以压到3毛，甚至3毛以下。 北三省橘子产量本就很少，通常都是南方运过来的居多，抛开运输费用，岂不是橘子在当地，一毛钱左右就拿得到？！ 林凡拿过一个橘子扒着吃，略酸，但甜头很大，又指了指一旁，看着略小的水蜜桃和黄桃，问价。 “这都是早熟桃，看着小，吃着也酸，你要拿货，黄桃4毛5，水蜜桃4毛。” 女老板拿过匕首，当场切开黄桃和水蜜桃，简单削了一下皮，递给林凡。 林凡拿着半颗黄桃，半颗水蜜桃尝了尝味道，很硬，不甜，味道一般。 便套着近乎，递过一张名片：“大姐，我这准备开一个罐头厂，过来看看货，你给我讲讲这几月的桃，最适合做水果罐头呗。” 女老板打量着林凡的行头，见林凡是个大老板，便乐呵呵地讲解桃子的种类与季节分化，还带着他逛了逛仓储区，随后递上了一张名片。 “老弟啥时候罐头厂开了，啥时候过来拿货，姐给你最便宜的价格。” 林凡收起了名片，告别了女老板，又在二楼和三楼逛了逛，直接返回到基地大门。 这会到了中午饭口，货车司机们都不聊天了，各自回车里吃饭，林凡盯着准几辆本地牌照的货车，挑了挑眉。 来到卖盒饭的大娘身边，撇着盒饭配菜，买了十个全肉盒饭打包，返回到本地牌照的货车旁， 有四个司机正凑在一起吃饭，蘸酱菜配散白，隔着老远都能闻到浓郁的臭酱味。 诶，别看这会的酱臭，那基本都是自家人腌的，没有添加剂，吃着还卫生，比后世各种牌子的豆瓣酱，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林凡拎着带肉的盒饭，故意凑到四个司机身边，套近乎：“哥几个，你这蘸酱菜也太带劲了，我隔着老远，都馋出口水了。” “你看这样行不，我拿盒饭跟你们换，咱们换着吃。” 几人正嘬着散白闲聊，闻言连忙抓了一把蘸酱菜，又呈了半碗大酱，就要白送给林凡： “拿去吃，都自己家种的，能不香吗。” “那哪好意思，你们也尝尝我买的盒饭，咱们还是换着吃。” 林凡故作推辞，见有人侧身让坐，便一屁股坐了上去，把满是肉菜的盒饭打开，铺在了临时搭建的小桌上。 四人闻着肉香，也就不拒绝了，拿过小纸杯给林凡倒了散白，几句话一杯酒，众人话题就打开了。 “哥们，你也是来送货的吗，车停哪了？” 一名头发略显花白的中年司机，名叫徐二蛋，他小口嘬着散白，夹着红烧肉，一脸的满足。 附近停靠的司机，徐二蛋几乎都有眼缘，林凡这一看就不像是司机，倒像是坐办公室的老板。 徐二蛋一开口，身边小年轻也开始打量林凡，有人用干豆腐卷了大葱递给林凡，眼中有着好奇。 林凡接过干豆腐卷大葱，沾了沾大酱，狠狠咬了一口，借着辣劲嘬了一口散白，那感觉，直冲天灵盖。 张嘴吐了吐酒气，林凡见几人都盯着自己，便笑道：“我不是什么货车司机，就一个来进货的。” “跟哥几个打听个事呗，我看你们都是本地牌照，这水果是附近拉的吗？！” 林凡一开口，徐二蛋放下了酒杯，笑了：“我说兄弟，你来蹭蘸酱菜是假，打听消息是真吧？” “这有啥的，直接问不就行了，还整这些虚头巴脑的！” 林凡露出尴尬的笑容，开口道：“实不相瞒，我是滨海林家罐头厂的采购员，我来京海，是来找果源的。” “几位大哥给水果基地送货是送，给滨海送也是送，路远，赚的也多不是？” 端着纸杯，与徐二蛋碰了一下：“哥哥就给我透个底，咱这附近的村镇，哪里黄桃和山楂便宜？” “嗨，要说山楂，那还得是靠山屯。” “他们那里的山楂又大又甜，价格虽然比邻村贵了一点，但质量好啊，很多罐头厂都跟他们有合同呢。” 递给林凡干豆腐卷葱的青年叫徐四，闻言指了指身后的货车， 他拉的一车山楂，都是靠山屯的，在果蔬基地来一车要一车，特好卖。 徐二蛋点了点头：“老四说得没错，附近十里八乡，确实数靠山屯的山楂最出名，黄桃嘛，看你要什么样的了。” “如果是单纯的做罐头，那就不用太挑剔，幸福村有桃园，那里的黄桃卖相不好，但是特甜，一般人不愿意要，最近要赶着新桃上市，你可以去碰碰运气。” 徐三插过话题，白了一眼徐二蛋，拍了拍林凡的大腿：“得了吧二哥，幸福村那荒山野岭的，你让人家咋去？” “兄弟，我们也不白吃你的红烧肉，哥几个后天早上返程，你要是信得过我们，可以跟我们走一趟，我们带你认认路。” “你要真在那边谈好了，可以把运输交给我们，就像你说的，给谁拉水果不是拉，路程远，我们也能多赚点！” 徐四点头应和：“这个靠谱。” 林凡没做犹豫，举起杯，跟哥四个碰了一杯：“没说的，后天早上我来找你们。” 第二十九章：凡哥，你别跑啊 “幸福村，靠山屯，这都哪个山旮旯，咋没听过呢。” 傍晚，林凡回了招待所，见到了门口等待的朱宇。 二人进了屋，朱宇得知林凡去了果蔬基地，并没什么意外， 他翻找出京海地图，在地图上找着幸福镇村和靠山屯，那个偏远，都快靠近京海市边界了，差一点就到隔壁省。 “凡哥，后天我陪你去，那穷山僻壤的，你也有个伴。” “我师父那边已经联系到买家了，明天上午交货，下午就能把钱给你送来。” 合上地图，朱宇把玩着随身听，嘴里哼哼着李克勤的一生不变，那叫一个五音不全。 林凡沉默不语，坐在沙发上，取出笔记本，整理着今天的收获。 北三省的应季水果很少，山楂和黄桃可以在周边村镇运输， 像橘子，樱桃这种水果，北三省不产，就只能在果蔬基地周转，价格自然就要高。 非本地水果价格一天多变，不存在规律可言，要购进，最好指着一家来，胜在方便。 朱宇见林凡开始忙工作了，蹑手蹑脚地离去，不忘将门反锁， 不多时，有人敲门，林凡以为朱宇去而复返， 打开门，门外是一名浓妆艳抹的少女：“帅哥，一个人吗？” “不需要，谢谢。” 林凡关上了门，眼中有着无奈， 自从他前天凌晨入住到这间招待所，这已经是该小妞第四次敲门了... 被人打搅了，林凡也没了工作的兴致，将电视机调到中央台，播放着西游记，三打白骨精这一集。 临时空间内还剩下棉质蝴蝶衫380件，10元国库券1500张，距离自动销毁还剩下2天时间。 国库券好办，快到了销毁期取出来就行， 1500张也就15捆，行李袋里放得下，可这380件男女蝴蝶衫，太占地方了。 “明后天必须把蝴蝶衫甩出去，不能再拖了。” 翌日一早，林凡正准备出门吃早饭，就见走廊内朱宇拎着两兜子蒸饺，迎面走来。 朱宇见林凡要出门，连忙打招呼：“凡哥，我姐夫包的饺子，让我给你送点过来。” “夏哥还有这手艺呢？” 有现成的蒸饺，谁还出去吃早点？ 林凡邀请朱宇进屋，翻找出餐碟和米醋，用手抓了一个蒸饺放进嘴里咀嚼。 牛肉大葱的，味道超赞。 “嗨，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姐夫做饭老好吃了，我姐跟他一比...” “你这，哪来这么多衣服啊，要卖吗？” 朱宇进了屋，目光被堆在角落中的行李袋吸引，见袋子没拉拉索，便瞅了瞅，全是蝴蝶衫。 “嗯，有些蝴蝶衫要出手，你今天没事跟我卖衣服去，不让你白干！” 林凡吃着饺子，得知朱宇是吃过了才来，便丢给他一盒玉溪。 朱宇下意识接住了烟，见没开封的，得知这是给自己的，兴奋得不得了。 “凡哥，你先吃，我去弄辆三轮车来，很快回来。” 美滋滋地收起了玉溪，朱宇拎了拎行李袋，简直不要太重，便自告奋勇去弄三轮车。 大哥大铃声响了，林凡接起，是夏东海的声音。 “兄弟，你先别吃早饭，我让小宇给你送饺子去了。” “早到了，我正吃着呢，想不到夏哥还有这手艺。” “到了就好，这两天市里有领导下来审查，车间里离不开人，就先让小宇陪你逛逛，等我这边完事了，咱们好好喝一顿。” 夏东海的声音中带着愧疚，林凡笑了笑不在意道：“你是吃大锅饭的，忙是正常的，不用觉得怠慢我，兄弟之间不在乎这个。” “你不怪我就好，那你先吃着，我们要开会了，挂了啊！”电话那头传来了呼喊的声音，夏东海挂断了电话。 林凡放下了筷子，点起一根烟吸允着，不多时，朱宇去而复返。 “哥，三轮车借到了，就在楼下呢，咱走吧。” 朱宇来到行李袋旁，想要扛起一个行李袋，使了半天劲，行李袋纹丝不动。 他见林凡笑眯眯地盯着他，脸上不由得浮现出窘迫：“哥，搭把手呗。” “没事多吃点肉，瞅你瘦的。” 林凡掐灭了烟头，来到行李袋旁，轻轻松松就拎起两个行李袋，对着朱宇扬了扬下巴：“开门去。” “我的天，凡哥你也太有劲了吧？” 朱宇咽了咽口水，自己完全拎不动的行李袋，林凡竟然可以拎两个，这得什么臂力？ 点头哈腰地去开门，二人离开了招待所，朱宇蹬着三轮车，带着林凡来到了京海服装百货一条街。 “哥，京海卖衣服最全的地方，就是这里了，咱们拿喇叭一喊，保准一上午把你这些衣服全卖出去。” 林凡从三轮车上跳了下来，打量着长街上来往不断的行人，按人流量来说，不弱于滨海的中心大街。 “那你卖吧。”将衣服的底价告知朱宇，林凡转身逛街去了。 “喂，凡哥你别...走啊！” 朱宇望着林凡走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了， 几万块的东西，你就这么信任我？！ 眼看着周边已经有顾客围拢，朱宇咬着嘴唇，举起喇叭开喊：“男女蝴蝶衫了，过来看看啊，买到就是赚到！” 对街胡同里，林凡望着朱宇售卖蝴蝶衫，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几天相处下来，林凡觉得朱宇这小子不错，人聪明，会来事，有了爱才之心。 “小子，你要是能通过这次考验，才有资格跟在我身边啊。” 离开胡同，林凡游走在长街中心，按照便签上记录的地址，找到了一处修理铺。 修理铺不大，内部堆积着大量的电器零件，只有一个麻子脸在修理黑白电视机， 这麻子脸听到声响，抬头打量着林凡，露出一口大黄牙，问道：“买二手电器，还是修电器啊？” 林凡打量着屋内的环境，对着麻子脸做一个开枪的手势，笑道：“我花开后百花杀。” 麻子脸脸上的笑容消失，上下打量着林凡，问道：“哪条道上的？” 林凡道：“下海摸鱼，岸上捉鳖。” 麻子脸闻言点了点头，起身落下了卷帘门，推开了货架，露出一道暗门：“知道规矩吧？” 林凡闭上了眼睛：“知道。” 麻子脸取出遮挡双眸的黑带子，遮住了林凡的双眼， 确认他不能视物之后，打开了暗门，带着林凡前行。 片刻后，黑布带被摘掉了，林凡可以视物了，他处于一间昏暗的仓库内， 一名络腮胡子壮汉，从货架上拉出一个木箱子打开，里面是各种型号的手枪。 土枪土炮，短柄手铳，改装撅把子，王八盒子，撸子枪，五连发钢珠枪... 好家伙，都快赶上枪械历史博物馆了。 林凡瞥了一眼，皱眉开口：“我是褚三介绍来的，你给我看这个，当我过家家呢！” 络腮胡子冷眼盯着林凡，深沉的目光在昏暗的白炽灯泡照耀下，显得格外阴森。 他没说话，转头又拉出一个木箱子，掀开了盖子，里面也是手枪， 格洛克17，西格P226，柯尔特双鹰，伯莱塔92F，史密斯?韦森M10，柯尔特M187，M1911... “这还差不多。” 林凡拿出一把M1911打量着，熟练地拆卸安装，检查着弹簧等易损部件，放在了一旁，又拿起格洛克17。 络腮胡子壮汉和麻子脸盯着林凡，见他拆枪的动作那叫一个熟练，彼此交换着目光。 “就这三把枪吧，配套子弹每种10盒，有消声器的，给我配上。” 林凡摘下了书包，一捆捆的朝着外面丢大团结，络腮胡子见状，戒备神色消失。 他翻找着货架，找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M1911的消声器，真正的稀罕货... 10捆大团结，麻子脸手指一撵，对着络腮胡子点了点头，后者道：“我记得你了。” 林凡将M1911装填满弹夹，别在了后腰，将剩下的格洛克17和柯尔特M187藏在了书包的夹层里， 把子弹用胶带缠好，装在了电池的空盒里，收进了书包。 他见络腮胡子和麻子脸盯着自己，笑道：“我就单纯一买家，你们害怕，我更害怕。” “实话说，手枪哪里都能搞，可褶三说你们这里有消声器，我就来了。” “既然交易结束，送我离开，希望下次还有合作的机会。” 第三十章：你阳痿，你全家都阳痿！ 十字路口，朱宇仍在卖衣服，见林凡回来了，立马委屈道：“哥啊，你干啥去了？” 林凡将买来的汽水递给朱宇，撇着四周挑选蝴蝶衫的顾客们，笑道：“销量怎么样？” 朱宇接过汽水滋溜着，闻言委屈之色消失无踪，立马兴奋了起来： “哥啊，咱们这蝴蝶衫质量嘎嘎的，才卖100一件，我的天，跟抢一样！” 朱宇摘下挎包递给林凡，林凡打开挎包，撇着里面厚厚的钞票，又撇着所剩不多的蝴蝶衫，多了几分诧异。 早上带来的二百件蝴蝶衫，这才两个小时不到，就卖出去一百多件了，这朱宇可以啊！ 将钞票转移到自己书包里，林凡将空挎包还给朱宇，鼓励道：“你先卖着，我回去拿货。” “啥，还有？” “诶，你别抢，扯坏了可要赔啊！” 目视林凡打了面包车离去，朱宇拦住两名女子，制止了她们争抢蝴蝶衫，继续喊着喇叭。 “朱宇这小子果然是块材料，两个小时卖出一百多件蝴蝶衫，换做是我都做不到。” 回到了招待所，林凡将手枪和子弹，用胶布粘贴在床下的木板上，确认不易发现后，又用行李箱遮挡。 将赚来的钞票存进了轮盘空间，取出空间内最后180件蝴蝶衫，林凡再次返回服装一条街。 三轮车上的蝴蝶衫已经卖光了，朱宇听着随身听，无聊的哼着小曲， 他见林凡又拎着两行李袋过来，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哥，你是把服装厂给抢了吗，哪来这么多衣服？！” “我的天，我要发了！” 拉开行李袋，又是满满的蝴蝶衫，朱宇将挎包丢给林凡，再次举起喇叭，化身甩货精英。 周边商铺里，一件蝴蝶衫要125块起步，林凡给的价格是100，比人家进货价都便宜！ 一件衣服提成5块，二百件就是一千块，这又来一百八十件，朱宇嗓子都哑了，也在喊，痛并快乐着。 他现在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林凡就是他的财神，无论如何都要跟林凡混！ 人群中，有青年打量着蝴蝶衫，突然冲向林凡，拽下了林凡的书包就跑，跑的那叫一个飞快。 “凡哥！” “卖你的货！” 林凡脸色铁青，挤过人群，奔着着抢包的就追了过去，惹得周边行人好奇驻足。 抢包的青年见林凡穷追不舍，眼眸中闪过凶光，将书包丢给人群中的一个瘦子，瘦子接过包就跑。 这青年则掏出了匕首，对着林凡捅了过来，吓得周边行人纷纷后退尖叫。 “找死！” 面对捅过来的匕首，林凡一个侧身避让，一脚重重踢在对方裆部。 街旁行人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纷纷恶寒的又退了数步。 林凡一脚险些废掉了青年的命根子，无视他倒地哀嚎，继续追击前方的瘦子。 这一耽搁，他与那瘦子的距离，间隔地更远了。 这刚跑了几百米，林凡就被三个凶神恶煞的小混混给拦住了，再看前面，哪还有了瘦子的踪影。 面对着三名小混混逼了过来，林凡躲进了一旁的小巷，三人见状，挥着匕首追了进来。 这一冲进小巷，三人都傻眼了，小白兔怎么变大灰狼了？！ 林凡戴上了口罩，将M1911的消声器装配上，目视三名小混混追进小巷，抬枪就击碎了其中两人的膝盖。 两名小混混摔倒在地，抱着腿哀嚎不断，吓得最后一名小混混扑通就跪下了：“大哥，我错了，饶我狗命！” 林凡缓缓走向三人，将他们手中的匕首踢到一边的下水道里，冷声道：“我也不为难你，把钱一分不少地给我拿回来。” 小巷的前后传来脚步声，林凡皱眉望去，就看到之前抢包的瘦子，带来了十几名小混子，把小巷给围了。 十几名小混子手中拿着匕首和砍刀，待看到林凡手里拿着枪，脸上的凶煞顿时一僵。 林凡笑了，正打算找他们呢，这群人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一打量，林凡诧异开口：“贾冰？” 前后两股拦路混混中，为首一人穿着蝴蝶衫牛仔裤，手拎着铁链子，满脸的油腻，这不是贾冰是谁？ 难道说，贾冰没演小品之前，还当过小混混，不对，这年龄对不上啊！ “兄弟，你混哪的，你大哥没教过你，北三省不能随便动枪吗？！” “今天这事就算误会，我把钱还你，各退一步如何？！” 酷似“贾冰”的男人，一开口，一股大碴子味，林凡挑了挑眉，试探性的问道：“你是徐江？” 徐江抹了一把脸，上下打量着林凡，纳闷道：“你认识我？” “呵~呵呵，当然认识，谁不认识你啊！” 林凡尬笑出声，这电视剧里的人物，怎么也跑到现实中了，难道他穿了一个假越？！ 徐江，京海，他大爷的，是不是还要有高启强和安欣？！ 徐江一脸戒备地打量着林凡，真怕他一个不开心，把在场人都给崩了。 接过小弟递来的书包，隔空丢给林凡：“一个子没少，放了我小弟吧。” 林凡拉开书包检查了一遍，背在了身后，用枪口示意徐江让路，在一众小混子要吃人的目光中，离开了小巷。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在小巷内响起，徐江狠狠给了瘦子一嘴巴，打得他原地转了三圈。 瘦子一脸无辜地盯着徐江，不知道这巴掌为啥啊？！ “你个傻逼，敢在服装一条街动辄几万块收益的，你他妈也敢抢，命不要了，老子差点被你害死！”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咱们在这做扒手行，尽量少把心思盯在大户身上，今天就是教训，滚！” “唉，回来，把他们送黑诊所去！” 林凡快步离开了小巷，自然不知道徐江在小巷里，正对小弟们劈头盖脸地训斥。 他觉得有些不真实，竟然遇到徐江了， 看对方落魄的样子，似乎还是混社会的起步阶段，远没有狂飙中那么风光。 “哥，咱们不卖了，走吧，太危险了！” 林凡去追抢包仔，朱宇担忧不已，没了卖蝴蝶衫的兴致。 他左等右等，等到了林凡回来，心中悬着的石头顿时放下。 “那就换个地方卖。” 林凡看到了朱宇眼中的担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望去， 隐约可以看到人中，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正在盯着他。 今天露的白已经够多了，连徐江都引出来了，这里已经不适合再摆摊了，见好就收！ “不卖了不卖了，散了散了。” 朱宇点了点头，驱散着周边的顾客，驮着林凡就跑。 “哥啊，你刚才都要吓死我了。” 林凡数着三轮车上剩余的蝴蝶衫，还有不到一百件，便笑道： “小胆子可做不了大买卖，待会找条街，把剩下的蝴蝶衫甩了。” 朱宇蹬着三轮车，想了想道：“那咱们就去通江街，那里人流量也多，卖完了咱们就去找我师父拿钱。” ... “兄弟，点点吧。” 临近傍晚，赵大宝在电器铺里支了火锅，准备了手切羊肉，招待林凡和朱宇晚饭。 两杯酒下肚，他从办公室拎出一个行李袋，递给了林凡，里面是蓝瓦瓦的大团结。 随后拿过算盘噼里啪啦地拨了一气，赵大宝又将算盘递到林凡的面前： “150个波导哔哔机，150台星宝随身听，扣下3块5的点，这里是84450，你点一下。” 夹了一口涮羊肉咀嚼，林凡放下了筷子，指了指一旁的办公室：“我去查一下。” 赵大宝做了一个请字，见朱宇抻着脖子，好奇张望着，拿过筷子抽打他的脑门：“小子，有些东西别好奇。” 朱宇撅起嘴，不去理会赵大宝，拿着筷子狂炫羊肉，吃的是鬓角淌汗。 进了办公室，林凡反手把房门关上，开始往系统轮盘里装大团结。 用手数钱多慢啊，还要辨别真假，系统轮盘完全可以代替点钞器，真的收，假的不收... 待到大团结都存入了系统轮盘，轮盘内的现金从24万变成了32万，行李袋里还剩下四捆半大团结， 这些钱，涵盖了之前给苏联人牵线搭桥，对方返回苏联后，转过来的部分抽成， 也有从国内商人手里赚的辛苦钱，但大多数，还处于未支付状态。 从存储空间里将即将到期的国债券取了出来，拆成小捆铺在行李袋里，临时伪装成钞票。 林凡将行李袋锁好，出了门，将两捆半大团结，共2350的抽成，丢到了一脸懵逼的朱宇怀里。 “凡哥，这也太多了！” 朱宇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连忙要拿回两捆还给林凡，遭到了林凡的拒绝。 “这是你的抽成，我这人说话算话。” 随手将行李袋放在了座椅底下，林凡从怀里取出房契和存折还给赵大宝，后者连忙锁进柜子里。 “兄弟，以后还有这好事，记得联系我啊！” 收起了房契和存折，赵大宝拿过老白干给三人续酒，与林凡碰了一杯。 酒过三巡，三人微醺，赵大宝送林凡出了修理铺，将朱宇留了下来。 七月初的微风飒爽，林凡将行李袋捆在了摩托车上，骑着回了招待所。 门缝间的贰分钢镚还在，林凡进了屋，转手将房门反锁，挂上了插销，走到茶几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两天时间，库存都甩了出去，避免自动销毁，这还要多亏朱宇在其中牵线搭桥， 回想着之前与赵大宝沟通时的点点细节，林凡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现在万元户都难见，动辄八九万的现金交易，谁不动心？ 林凡之前就是在赌，赌夏东海的小舅子值得信任，朱宇介绍的赵大宝不是个贪心的人，值得后续合作。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林凡抽出后腰别着的手枪，警惕地来到门口，问道：“谁？” “先生，要客房服务吗？”门外传来的，是一道妩媚，又让人想入非非的问询。 林凡将门打开了一丝缝隙，打量着门外只穿着红色睡裙的女人，年龄也就二十一二岁，浓妆艳抹的， 在走廊内，那昏暗的白织灯泡映衬下，模样并不妖媚，反而有些清纯~还是昨天的女人。 “你是盯上我了吗，我才刚进屋。” “走吧，再来骚扰我，我可报警了。” “砰~”房门关闭，吓了门外的少女一跳。 “我特么的。” 少女连续三天吃了闭门羹，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你他妈阳痿吧，还报警，臭傻逼！” 狠狠对着房门踢了一脚，少女顿时面色扭曲，弯腰捂着脚指头，一蹦一跳地走了。 林凡闻言，开门骂了回去：“你才阳痿，你全家都阳痿，不服回来！” 少女:“回来就回来，你当老娘怕你！” 第三十一章：下乡，去幸福村！ 翌日一早，林凡在洗漱，房门敲响，是朱宇。 “凡哥，我给你带了油条和豆腐脑，还有豆浆。” 朱宇进了屋，将早餐放在了桌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喝着。 见林凡在洗漱，鬼鬼祟祟地凑了过来，从袖子里伸出一把带鞘短刀，对着林凡晃了晃。 “哥，穷山恶水出刁民，我不知道你去过乡下没，那里乱透了，村村有路霸，乡乡有土匪。” “咱们虽然是跟着货车下乡，可也要有准备才行，你把刀收着，开过刃的。” 林凡擦过脸，拿过短刀抽出，刀刃闪着寒光，不错的一把刀。 他见朱宇又取出一把刀比划着，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随手将短刀别在腰间。 “小宇，你觉得真遇到危险，就这一把短刀有用吗？” “那咋办，总比咱们赤手空拳强吧，我就是弄不到枪，要能弄到枪，高低给凡哥弄一把。” “这钱我不要，就当是孝敬你的，港片里都这么演，得交把头费。” 朱宇从兜里拿出两捆大团结，要递给林凡，见林凡不收，连忙解释道： “凡哥，我不想做学徒了，想跟你学做生意，你能带着我嘛，我不怕吃苦的！” “这事跟你姐和你姐夫说了嘛？” 林凡来到桌子旁坐下，拿过米醋倒入豆腐脑里，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说了，我姐夫一听我想跟你干，可高兴了，我姐也同意了，但我姐夫也说了，我心甘情愿没用，得看凡哥你怎么说。” 朱宇见林凡一副不愿意的模样，连忙蹲在了他的面前，将大团结放在了桌子上，摇晃着林凡的胳膊。 “凡哥，你就让我跟着你吧，你让我抓狗，我不撵鸡，真的，肯定听你的话！” 林凡甩开了朱宇的拉扯，咀嚼着油条，伸出三根手指： “三个月，我给你三个月试用期，你让我满意了，以后就带着你，考核期不过，你就回京海，继续做你的电器学徒。” “钱收着，给你了就是给你了，我又是社会大哥，不用什么把头费。” “凡哥，你，你收我了？” 朱宇兴奋地想要欢呼，见林凡真不在意那两捆大团结，连忙又收起来了。 “赶紧吃饭，吃完我们去果蔬基地，找那几个货车司机。” “林兄弟，你真来了。” 上午九点，果蔬基地的后门口，一辆辆空货车等待交牌返程。 林凡带着朱宇在一辆辆大货车旁找寻着，最终找到了徐二蛋和他的三个兄弟。 徐三见林凡准时赴约，笑着上了货车主驾驶位，开口道： “我们都以为你不来了，是大哥提议再等一会，走吧，随便你上哪个车。” “我上二哥的车吧。” 林凡与徐三徐四闲聊了一会，给了他们每人一盒阿诗玛，带着朱宇上了徐二蛋的车。 引擎声轰鸣，一辆辆货车驶出果蔬基地的后门，一头拐上了公路。 主驾驶位上，徐二蛋眼观六路，单手转着方向盘，见林凡一路向着车外张望，笑道： “走公路去幸福村，中间要走一段盘山道，路况不好走，总体来说，傍晚肯定能到，你别担心。” “我信得过徐哥，不然也不能跟着来。” “徐哥，你这一般多久来京海送一趟货，我看你这路况，熟啊！” 递过一根阿诗玛，帮着点燃，林凡示意朱宇先休息，便与徐二蛋闲聊。 徐二蛋嘬着烟，回应道：“我们这车都是太平镇食品站的，赶上果蔬旺季了，一个星期进城送一次果蔬。” “淡季就一个月进城一趟，给供销社和粮管所拉拉货。” “平时哥几个都在乡镇里瞎跑，你要拉活就找我们，只要能合上油价，绝对不管你多要。” “那肯定的，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只要我在下面找到水果的渠道，以后拉货的事就交给二哥。” 出了京海市没多久，前方出现了一根拦路树干， 十几名衣着破烂的村民，手里握着柴刀，斧子，锄头，正在街道两旁虎视眈眈地张望着。 见有货车出现，连忙挥舞着手电筒，示意货车停下。 “这帮人阴魂不散，坐稳了！” 看见了村匪，徐二蛋将烟头丢到车窗外，将车窗户摇上，连续摁动喇叭，提醒着后车注意。 他在林凡那诧异的目光中，脚下油门踩到死，根本没有停车的意思，对着拦路树干就撞了过去。 车辆剧烈震动，林凡回头观望，就看到几枚石块对着玻璃砸来。 路边两名村匪差点被横冲直撞的货车，卷到车底下，气得破口大骂。 眨眼间，四辆货车呼啸而过，徐二蛋摇下车窗啐了一口唾沫，透过后视镜回望，咒骂道： “回去又得修保险杠，这帮狗篮子，没压死你算你们走运！” “刚刚那是村匪吗？” 林凡抚摸着玻璃上的一丝裂痕，眉头紧皱， 这多亏车速快，要是车速慢，单就扔过来的石块，就能把车窗砸碎。 一旦车窗砸碎，他被玻璃刮伤是难免的！ 以往只在报道里听说过，九十年代的村匪路霸拦路抢劫，敢跟警察军队对着干，那叫一个生猛。 没想到现实中更夸张。 徐二蛋撇着林凡脸色不对，自顾自的点了一根烟，吧嗒着。 “你说的没错，他们就是村匪，都是附近村镇里的二流子，专门干拦路抢劫的勾当，有时候一出现就是一个村的人！” “咱这是货车还好一些，遇到小点的障碍物直接撞过去，最多保险杠撞废，回去修一修没多少钱！” “这要是小汽车，只要被他们拦下，那准保给你扒的裤衩子都不剩。” “倒霉点的命直接就没了，尸体往周边山沟沟里一扔，没几天就被野兽给吃光了！” “要是车里有女人，哼哼~” 徐二蛋的声音中有冷哼和庆幸，吓得朱宇直缩脖子， 他讪讪的问道：“那要是货车被拦住了呢？！” 徐二蛋回头瞥了瞥朱宇，见他脸都白了，指了指他座位下的包裹，笑道：“拦住就拼命唄，看谁的命硬。” 朱宇把座位下的灰布袋子打开，里面是长短捌猎枪，砍刀，甩棍，还有成捆的麻雷子，整一个小型兵器库。 林凡拿出一把短柄猎枪打量着，又塞了回去，好奇问道：“你们每个车上都有吗？” “我们哥四个车上都有，这年月跑长途，都特么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对了，我给你一把，等你们下村子了，也有个防身的家伙。” 徐二蛋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在车座位下面掏了掏，掏出一把短柄猎枪，递给林凡。 “哥，你就不怕我拿了枪，给你一炮？” 林凡把玩着猎枪，对于徐二蛋的大胆子也挺服气，车上就三个人，他对自己了解吗，就敢给枪？ “这山沟沟里的路你都不认识，我弟弟他们在后面跟着呢，你打死我，往哪跑？” “哥敢把枪给你看，就不怕你使坏，枪拿着吧，乡下都挺乱的，有个家伙事，也能吓唬吓唬别人。” 第三十二章：蚊子太吵，睡不着 “凡哥，收着吧，人家二蛋哥也是好意。” 朱宇见徐二蛋要送猎枪，眼神就挪不开了，这可是好东西，比他怀里的匕首强太多了。 林凡把玩了一会猎枪，这玩意一次只能发射一发子弹，跟抗战时期的撅把子有点像， 不会用的，特别容易把自己搞受伤，对比M1911什么的，就特别鸡肋。 想了想，林凡还是把猎枪还给了徐二蛋，对着他掀开了夹克衫。 “谢谢老哥了，老弟胆子小，既然敢往乡下跑，当然要做万全准备。” “嚯，你这家伙事好啊，那行吧。” 徐二蛋撇着林凡腰间的M1911，也不再勉强，拿过短柄猎枪，随手塞进了座位下方。 朱宇仿佛第一次认识林凡一般，没想到他竟然有枪？ 一个能随身带着枪的人，还是他眼中那个和善的老板吗？！ 有了送枪的情谊，林凡和徐二蛋的关系就熟络了起来，聊的东西也就多了些。 徐二蛋跟林凡打听着，手枪哪买的，林凡也没瞒着，就把切口和买枪的地方告诉给徐二蛋。 时间就在闲聊中过去，中午的时候，三人啃着凉包子就算对付了一口， 临近傍晚，货车停在了一处村子口， 徐二蛋道：“这就是幸福村了，现在天都黑了，要不你先跟哥回家去，明早我送你们过来。” 林凡打量着黑咕隆咚的村子口，现在天色昏暗，村子里连个指路的灯都没有，这么冒失的进去，怕是连个住的地方都找不到。 正在犹豫的功夫，一旁的田地里走出几个庄稼汉，见徐二蛋的货车停在路边，笑着打招呼。 “这不是二蛋嘛，干啥呢这是，进村啊。” “村支书啊，你这是刚在地里出来？” 徐二蛋打开车门跳了下去，拿出烟给身边的庄稼汉分着，显得很是熟络。 他对着林凡招了招手，介绍道：“林凡，这位就是幸福村的村支书，葛城茂，你叫他葛叔就行。” “葛叔，这是我兄弟林凡，想在附近找黄桃的进货渠道，你们这黄桃不是快到季了嘛，我就带他来看看。” “我兄弟可是大罐头厂的采购员，手里掐着老多订单了，这对你们村来说可是机遇，你可得不能忽悠人家。” “啥，罐头厂的采购员，林凡同志是吧，你好，我是幸福村的村支书。” “你们吃饭没呢，走走走，二蛋，你叫三儿他们下来，都跟我回去，我让你婶子炖鸡。” 村支书葛大爷上下打量着林凡，待听到林凡是罐头厂的采购员时，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拉着林凡就要往村里拽。 徐二蛋见状也不推辞，叫兄弟们把车停到村子里，便跟着葛大爷进了村队部， 这一进院，葛大爷就扯开了脖子喊：“老婆子，家里来贵客了，赶紧炖鸡。” “谁来啦？” 院内一间泥瓦房的门开了，走出一名穿着补丁袍子的老妇人，举着油灯四下张望着，看到了徐二蛋几兄弟。 “是二蛋来了，你们等着啊，婶子给你们炖鸡去。” “谁，二蛋哥来了？” 另一间的土房门开了，一名穿着花裙子，梳着麻花辫的少女，欢天喜地地跑了出来，见到徐二蛋连忙打招呼。 徐二蛋脸一红，回应道：“春兰妹子。” “二哥，你没结婚吗？” 林凡满脸古怪的撇着徐二蛋，这家伙最起码三十岁往上，这年月的村镇里，三十岁还没结婚的男人，不多啊！ 按理说徐二蛋能给公家开车，是香饽饽才对，咋还能单身呢？！ “嘘，我哥不是没结婚，是我那嫂子吧，早些年得了重病...” 徐三凑上前，用胳膊顶了顶林凡，林凡恍然大悟，连忙对着徐二蛋抱歉：“我这口没遮拦了。” “没事，都过去了。” 徐二蛋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几人跟着葛大爷进了一间主屋。 屋内空间也就三十多平吧，有着冷冰冰的土炕，墙壁四周贴着报纸， 春兰抱着一捆柴火进了屋，准备点炉子，被徐三抢过木头，帮着点燃。 “你们稍等一会，我煮茶。” 葛大爷招呼几人坐下，拿过水壶打了水井水，放在火炉上烤着，又给几人端来了瓜子花生，随后坐在了徐二蛋的身边。 借着油灯，葛大爷上下打量着林凡和朱宇，见二人都穿着夹克衫，皮肤白嫩嫩的，知道徐二蛋没骗他，是城里来的没错了。 准备掏出祖传老旱烟，给几人分一下，就见林凡取出了阿诗玛，连忙笑眯眯地接过一根嗅着： “小同志，我听二蛋说，你是大罐头厂的采购员？” 林凡替几人点了烟笑道：“没错葛叔，我是国营罐头厂的采购员。” “之前听二哥说你这里黄桃要下了，就过来看看，平时你们给其他买家，都什么价啊？” “我的天，还是国营厂子的采购员嘞。” 葛大爷闻言眼睛发光，对着外屋喊道：“老婆子，把三娃子今天打的鱼，炖了。” “那个...” 葛大爷收回目光，沉吟了片刻，想要抬抬价，可见徐二蛋一直有意无意地盯着他，叹了一口气，实诚道： “小同志，我这么跟你说吧，我们村的桃呢，原本都是直供供销社的，可自打前年供销社换了渠道，我们村这黄桃就不好卖了。” “你先尝尝我们的黄桃味道咋样，别看它不好看，可甜嘞。” 接过春兰端来的果盆放在桌上，葛大爷亲热地拿过洗净的黄桃，给在座几人分着。 林凡打量着手里的黄桃，又瞥了瞥身边人手里拿的黄桃，对歪瓜裂枣有了新的认知。 尝试着咬了一口，甜而不腻，满满的果香充斥着口腔，林凡细细咀嚼着，眼神发亮。 葛大爷眼巴巴的盯着林凡吃桃，忐忑地问道：“咋样，是不是甜？” “抛开样子不谈，这黄桃确实不错。” 林凡将手里的黄桃吃光，拿出手帕擦着手，给了一个中肯的回答，令葛大爷眉开眼笑。 徐二蛋的表情松弛了几分，笑道：“兄弟，哥没骗你吧。” “葛叔，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明天你带我去看看桃园，如果一切符合采购标准，即便你这黄桃样子不好，我也能接受。” “中，中，太中了，桃园就在刚刚咱们碰见的地方，再往前走两里地就是，可大了呢。” “闺女，快去把你李叔，张叔请来，就说村里来贵客了。” 葛大爷见状，立马指挥着春兰去叫人。 他不住地拍着林凡的手：“小同志，咱们村黄桃没说的，你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啊！” 这一趟出乎意料的顺利，林凡没想到幸福村的黄桃样子不咋地，吃起来是真的甜，而且入口爽脆滑，一点都不腻。 做罐头嘛，再好的黄桃在熬制之前，也要进行切割去皮，对桃子整体的样貌，其实并没有太大的要求。 如果桃子本身就很甜，熬制的时候就可以不用放那么多冰糖，更能保持黄桃罐头的纯粹。 林凡已经打定主意，如果明天去果园看了，桃子都是这么甜，那啥也别说了，就在幸福村定了，价格高也认了！ 过了没多会，屋里先后进来两个中年人，都是幸福村的骨干，听说林凡是城里罐头厂的采购员，对林凡那叫一个热情。 葛婶做了土鸡炖蘑菇，清蒸三道鳞，贴了饼子，还准备了蘸酱菜，主打一个丰盛。 饭桌上，林凡跟葛叔，徐二蛋几人推杯换盏，聊着幸福村的黄桃。 幸福村种植黄桃可有些年了，一直对标供销社， 可从前年开始，供销社突然就不要黄桃了，也不能说不要黄桃，只是不要幸福村的黄桃了。 那时候正赶上黄桃的旺季，订单全跑了，果农辛苦种的黄桃没人收，把他们急得团团转。 家里有能力的呢，就架着驴车，赶几十公里的山路，去临近的江省卖。 驴车才能拉多少斤的桃子，等到了江省边界，还没等卖呢，就熟透一半了... 那些家里没驴车的，就只能认命，眼巴巴地看着自家黄桃烂在地里，被虫子啃食。 这两年幸福村种桃子的村户越来越少，都改种其它水果了，可没了供销社的采购，种什么烂什么。 林凡听着醉醺醺的葛叔和骨干们诉苦，表示理解。 这就是改革开放初期，农村和城镇两极分化严重， 如果推后几十年，谁家有果园上个连接，找个靠谱主播带货，几天就卖光了， 别管赚多赚少，最起码卖出去了就是钱，不至于家里人饿肚子！ 可现在卖不出去就是烂，就算你黄桃甜得齁嘴，也没用！ 吃喝到二半夜，葛婶拉着醉醺醺，还在说胡话的葛叔回屋睡觉了。 徐二蛋四人喝了酒，就在幸福村过夜了，跟林凡和朱宇一起挤在土炕上， 他们白天开了一天的车，很是疲惫，早就鼾声如雷。 屋内点着艾草，用来驱蚊，显得有些呛。 朱宇睡不着，见林凡望着天花板发呆，低声问道：“凡哥，你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蚊子太吵，睡不着。” 第三十三章：百年黄桃木，35万水果订单 翌日一早，春兰打来了井水。 徐二蛋四人洗了脸，连早饭都没吃，就开车走了， 葛婶子将昨晚的土鸡炖蘑菇加热，当做早餐端了上来。 土屋内，葛叔，葛婶，春兰，林凡，朱宇五个人，围在桌子旁吃着早点。 葛叔见林凡眼圈发黑，似乎熬了夜的模样，笑道：“小同志，昨晚没睡好？” “还行，熏艾草有点太呛了，睡得不踏实，咱们什么时候去果园？” 林凡咀嚼着窝窝头，就着茶水往下咽，直喇嗓子，说话的声音也多了几分沙哑。 葛叔看了看天色，估摸道：“等老张和老李过来，咱们就去...” “哟，吃着呢。” 葛叔话说了一半，土屋的门帘被掀开，老张和老李走了进来，笑着对林凡打招呼。 “村支书，驴车已经拴好了，咱啥时候走？” 葛叔闻言望向林凡，林凡见朱宇也强咽窝窝头，便笑道：“那就现在吧。” “中，那咱现在走。” 屋外天色阴沉沉的，村支部的门外聚集着等候的村民，见村支书领着两名青年走了出来，立马簇拥了过来。 “村支书，听说咱村来采购员了，是他俩吧？” “小兄弟，你看看我的家的黄桃呗，可甜了...” “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咱村就算卖桃，也是每家每户均摊，不可能指着一户屁眼子灌铅。” 村支书对林凡始终是笑呵呵的，可看到村子内的村妇围了上来，脸色立马变冷，威严也就上来了。 他驱赶着村妇，让她们务工去，可现在城里来采购员了，谁能走啊！ “老支书，大伙不是着急嘛。” “就是，咱们村今年的桃子再卖不出去，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治保主任老张头把脸一拉，冷声道：“咋的，就你们家桃子烂在地里了呗，我们家的都没烂？” “人家小凡同志，是城里来的采购员，这既然来了，订单就肯定不是个小数目，平摊下去，每家都能分一些。” “你们这样围着人家，把小凡同志吓跑了，那今年的桃子，还得全烂在地里，责任你们背吗？” “我们现在跟着村支书去果园，带着小凡同志去看果树，你们有在这里的时间，不如赶紧去果园等着。” “你们要去果园？” 围观的村妇一听，立马原地解散，扛着锄头，搞坝就奔着果园方向跑。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去打群架... 村支书见林凡一副皱眉的样子，连忙解释道：“小凡同志，你也别怪她们，实在是咱们村近两年，一言难尽啊。” 会计老李赶着驴车过来，招呼众人上车，带着众人直奔果园。 幸福村的果园很大，足有几百亩，由幸福村百户均摊，当驴车赶到时，这里已经围满了人。 老张头见村户要围上来，连忙带着老李头组织隔离，生怕他们吓跑了城里来的采购员， “小凡同志，我们幸福村的桃树，都采用粪便施肥，很少喷农药，所以桃子才甜，相对的就不好看。” “这就是我们的桃园，你有什么不清楚的，随便问。” 林凡跟着村支书进了桃园，左右打量着桃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们这里都种桃，有那种老桃树吗，最好过百年的那种。” “小同志，你是想...咱们封建迷信要不得喔~” 林凡一开口，村支书就知道他啥意思了，拉着他来到一棵粗壮的桃树附近，笑道：“这棵桃树啊，可有年头喽，你看上面挂着的红布条没？” “我们幸福村，但凡有新人结婚，都会来这棵老桃树附近祈福，偶尔也会有人带走一两根它掉下的枝丫，回去留作纪念。” “老张啊，我记得这桃树的右半边，是不是被雷劈过，你给小凡同志弄根枝丫下来，要直溜点的。” “好嘞。”老张头闻言，在接过身后村民递来的镰刀，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老桃树， 围绕着它转了一圈，挑了一块被雷电劈过的树枝，砍了一段。 林凡抚摸着至少是二百年树龄的桃树枝，闻着它的阵阵桃香，一米五左右长短，很直溜，回去做雕刻，做桃木剑，完全够用。 没想到此行还有这等好收获，林凡笑着对村支书晃了晃桃树枝：“葛叔，就凭着这根桃树枝，咱回去签订单吧。” “不过我先声明啊，第一批的订单不会太多，不过别担心，订单会持续加大，这也是罐头厂的规章制度。” “懂，我懂，只要能卖出去桃子，咋的都中，小凡同志，你看这桃子价格，1毛5一斤，中不？” 村支书见林凡要签订单了，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试探性地给出了一个价格。 林凡脚步一顿，反问道：“甜度跟昨晚一样的话，可以。” 村支书拍着胸脯保证，一边围着的果农也连连点头：“那肯定的啊，你就放心吧。” “那个，小凡同志，你们罐头厂要山楂，雪梨啥的不，我们村也有...” 林凡闻言四下望去：“当然要啊，去看看。” 林凡跟着老村支书继续逛，见到了苹果树，山楂树，葡萄树，李子树，沙果树，雪梨树， 逐一尝了几个水果，味道都可以，酸甜适中，用来做罐头最合适不过。 临近中午，众人返回了村支部，村支书找来了几个果农，给林凡介绍着自家水果， 林凡耐心听着他们种植水果的过程，装作很了解的模样， 在村支书的带头下，签订了黄桃10万斤，其它每种水果5万斤的总采购订单，给他们留下了五捆大团结做定金。 有了定金，村支书心中悬着的石头是彻底放下，说什么也要邀请林凡多住几天。 不只是村支书，村子内一些拿到了订单的果农，都想邀请林凡去做客， 一些未出阁的黄花闺女，看待林凡和朱宇的眼神，恨不得能掐出水来。 水果有了，工厂还没有呢，林凡可耽搁不起，必须要低调回到京海，先弄个罐头车间再说。 跟村支书商量好，以后所有的水果运输，都交给徐二蛋兄弟负责， 随后坐上了老张头的驴车，准备返城。 驴车走的是田间小道，不经过盘山道和公路，并不会遇到拦路的劫匪， 即便这样，老张头依然带上了双筒猎枪，带上了家养的土狗，可谓是全副武装。 归程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倒是路过林子里的时候，林凡跟着老张头充当了回猎户， 打猎到一只傻狍子，一只野猪，一只野兔，一只山鸡。 朱宇从没打过猎，哀求着林凡，想借他的手枪打只兔子，结果一弹夹的子弹，连根兔子毛都没打到，被老张头一顿嫌弃。 老张头将林凡和朱宇送进了京海市的城区，就架着驴车返回了，林凡送了他野猪和傻狍子，后者不断道谢。 “凡哥，一会回家了，你能说这山鸡是我打的不，好不好嘛。” “小子，枪法菜就练，等过段时间，哥给你找个地方练枪，保准你练到吐。” “啊，真的假的？” 林凡的口头保证，彻底把朱宇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子弹打到吐，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林凡与朱宇拎着野兔和野鸡回了夏东海的家，夏东海得知林凡二人回来了，连忙请假回家。 “我说小叔子，山林子你也敢钻，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太冲动了。” 客厅内，夏氏给林凡倒了茶，在得知二人敢钻进山林里打野味，明显多了几分震惊，还好安然无恙。 朱宇拎着野兔和山鸡在屋里瞎逛，滴滴哒哒的血液流了一地，被夏氏拿过鸡毛掸子，一顿抽屁股，彻底老实了。 晚饭时，林凡跟夏东海边吃边聊，见朱宇一直在一旁挤眉弄眼，便笑着道： “夏哥，嫂子，我明天就回滨海了，准备带着小宇走。” “这么着急干嘛，我明天就不那么忙了，还没陪你逛过京海呢，晚几天再说。” 夏东海听到林凡要走，眼眸中多了几分不舍， 夏氏见林凡要带走朱宇，脸颊上浮现出笑意，佯怒地瞪了一眼朱宇，开口道： “小叔子，以后你就是小宇的亲哥，我弟他没出过远门，要是给你惹麻烦了，你就揍他，使劲揍，没说的！” 林凡笑着放下杯，揉着朱宇的小脑袋：“嫂子多虑了，小宇这孩子古灵精怪，我喜欢还来不及，哪舍得揍。” “夏哥，我这次着急回去，主要是我一个兄弟要出狱了，我得去接他。” “以后来日方长，我又不是不来京海了，下次你和嫂子带我出去逛，也是可以的。” 夏东海闻言，与夏氏交换了目光，拍了拍林凡的肩膀： “兄弟，你要记得，你在京海还有一个家，不论你什么时候来，我和你嫂子都欢迎你。” 第三十四章：我们为什么住招待所啊 “哥啊，我们就这么骑摩托回滨海吗，会不会有点远啊？！” “不然呢，我这新摩托，当二手卖掉？！” 翌日上午，林凡与朱宇告别了夏东海和夏氏，拒绝了他们的相送，便准备返回滨海市。 朱宇盯着雅马哈CY80直发呆，京海距离滨海可四百多里地呢，就算抄近道也有三百多里地。 一想到三百多里地，他要坐在女士摩托车后座上，那屁股还不颠簸碎了？ 找到供销社买了摩托车头盔递给朱宇，林凡戴上了摩托车头盔，撇着一脸为难的朱宇。 “你可以选择不去，我不为难你。” 朱宇一咬牙，一跺脚，将桃树枝固定在摩托车架上，背上了行李袋，坐到了林凡的身后，死死的抱住了林凡的腰肢。 “煾煾”~雅马哈CY80的引擎声轰鸣，在街边行人一脸羡慕的注视中，一路风驰电掣，仅用了五个小时就回到了滨海市，让朱宇直呼过瘾！ “哥，我们为什么要住招待所啊？” 回到了滨海市，林凡带着朱宇直奔中弯区，在一家高档招待所内，长租了一个包间。 朱宇为此很疑惑，林凡是有钱烧的吗，不回家住？！ “既然你跟我回滨海了，那有些事我就跟你说个明白。” “我得罪了本地的黑涩会老大，去京海不是看你姐夫，是去躲事了。” “接下来几天呢，我会待在招待所里不出去，你负责外出采买日常用度。” 沙发上，林凡摘下了腰间的两把M1911，推到朱宇面前一把：“我可以带着你赚钱，但你跟了我，就要承担自己的那份风险。” “如果你怕了，可以现在就回去，我不拦着。” 朱宇有些傻眼，完全没料到林凡会这么说，本以为林凡在开玩笑，可看着林凡那严肃的表情，不由得陷入了纠结之中。 他想跟着林凡，是见到林凡出手阔绰，是大老板，可不想整天提心吊胆的，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得罪了滨海市的黑涩会大哥，一旦林凡被抓住了，那他还有个活？ 他才18岁，还没有追到二丫，还没有结婚生子，他... 客厅内，朱宇不断抓着头皮，心中天人交战。 他只是一个电器铺的学徒而已，从没有想到跟林凡来了滨海，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回去，怎么跟姐姐和姐夫说，他也不甘心呐。 不回去，随时可能被黑涩会抓到，那还有个好？！ 林凡翘起了二郎腿，吸着烟，就那么静静地盯着朱宇做选择，并不着急。 事实上，他到现在才说出实情，已经有把朱宇拉上贼船的嫌疑。 “我不甘心回去做电器学徒，我要赚大钱，我要追二丫！” 朱宇的呼吸满是粗重，眼圈也红润了几分，他拿过桌子上的M1911别在了后腰上， 对着林凡就跪了下去，接连磕了三个头，砰砰作响。 这一刻的朱宇，不再是京海市的天真少年，林凡竟然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一种莽夫的执拗。 “凡哥，以后你就是我亲哥，只要你不坑我，我这辈子是生是死，都跟定你了。” “你小子，黑帮电影看多了吧，疼不疼，揉揉。” 林凡把朱宇搀扶起来，替他揉着红肿的额头，笑道：“你哥我是正经商人，不是黑社会。” “放心吧，滨海的大哥们，蹦达不了多久了。” “你现在去透笼街大市场，帮我买几个假发回来，顺便带几份报纸。” 林凡抽出朱宇后腰上的手枪，锁进了柜子里，幽幽道：“这边没人认得你，用不到。” 朱宇点了点头，转头离开了房间。 林凡走到落地窗边，掀开了一点窗帘，向外张望着，盯着朱宇的一举一动。 ... 午夜，京海市，市局办公室。 “领导，什么事这么急，要大半夜地召我们几个来？” 推门进屋，刑警队一大队队长安长林，二大队队长孟德海，三大队队长安忠平，三人来到了局长赵立冬的面前，恭敬的敬礼。 “我也不想大半夜的把你们叫来，但是事态紧急，我长话短说。” “隔壁滨海市盘踞着，以徐彪为首的黑涩会性质组织，已经严重危害了地方安全，这件事已经传到帝都。” “市长接到省公安厅的指示，特警部队已经集结完毕，你们带些人协同配合。” “记住了，对方是极其嚣张的黑涩会组织，持有大量枪械，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不想听到你们有减员的消息。” 安忠平疑惑道：“领导，滨海市扫黑，咱们跨市抓捕，是不是有点狗拿耗子啊？” 孟德海目光深邃，皱眉道：“以前没出现过这样的调令，不排除这徐彪的背景深厚，当地人抓不了，上级才从京海调人。” 赵立冬点了点头：“你猜对了，徐彪是滨海市副市长郭超的小舅子，现在郭超已经连夜被调查组隔离审查了，此事属于机密。” “你们别浪费时间了，我在办公室等你们的捷报！” “遵命！” 安长林三人对视一眼，对着赵立冬敬了一礼，连忙去装备库领装备。 目视三人离去关门，赵立冬点了一根烟吸允着，眉头微蹙，喃喃道： “徐彪在滨海盘踞不是一年两年了，始终没事，这是得罪谁了呢？” “帝都公安厅把电话打到了省厅，还要从京海调兵，明显就是不相信滨海的官员，会不会跟之前滨海的洽谈会有关联？” 香烟缓缓燃尽，赵立冬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帮我查一下，滨海市对外洽谈会，华国的参展商名单。” “这个徐彪我听说过，滨海当地的地头蛇，前两年我去滨海异地抓捕嫌犯的时候，曾跟他打过照面，狂得很，这回是踢到铁板了。” 装备库内，安长林往身上套着防弹衣，检查着枪械，与孟德海和安忠平闲聊。 孟德海笑撇着安忠平：“明天小欣的高考，你是没时间送了，一会给弟妹打个电话，别让她担心。” “打什么电话，行动之前拒绝与外界联系，这是规定，你们忘了？！” 安忠平听到小欣两个字，嘴角勾起弧度，他的独子安欣，明天就要参加高考了，只可惜自己赶不上了。 “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去集合，今晚是场硬仗，希望我们都能活着回来！” 安长林已经穿戴整齐，三人结伴上了警车，与市局门口的特警们汇合。 这次是跨市扫黑，还是秘密进行，特警们都没有坐公车，清一色大巴车运送，直奔滨海市。 夜总会作为晚间的娱乐场所，能来这里的，都是有钱的主，纸醉金迷之地。 大富豪营业时间在上午十点到后半夜四点，午夜，正是灯光缭乱时。 专属包间内，徐彪和师爷四眼仔，正在宴请滨海市某局的领导，众人杯盏交错，陪同的都是性感火辣的小姐姐。 师爷面色不自然，喝酒喝得特别不踏实，眼皮一直跳，总觉得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与徐彪告了假，师爷出门透气，站在二楼平台上，望着一楼宽阔的大厅，点着烟吸允着。 夜总会的大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阵刹车声，大批的持枪特警蜂拥而下，将大富豪夜总会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不好了，不好了老大，来，场子里来了大批特警。” 包厢门被推开，小弟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说出的话，令徐彪面色冷冽。 一旁的某领导见状，连忙顺着后门离开， 徐彪重重地把杯子往地上一摔，摔了个粉碎，抓着小弟的脖领子问道：“师爷呢？” “师爷，不知道啊”小弟被徐彪凶神恶煞地盯着，吓得都要哭了。 “各位，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老板徐彪，可是跟郭市长关系非同莫逆，我劝你们还是别太放肆！” 大厅内，大堂经理见来了一大批持枪特警，连忙赔笑， 眼眸中却满是疑虑，滨海市哪来这么多特警，还敢动徐彪的场子，活腻了？！ “徐彪呢，我们受公安厅指派，需要他回去协助调查。” “所有人听着，蹲在原地别动，一旦你们做出过激举动，我们有权利将你们当场击毙！” 安忠平压根不听大堂经理的废话，拿出手铐子就要扣人，场面顿时紧张万分。 随着一帮马仔出来对峙，不知道谁打响了第一枪， 眨眼间，夜总会的各个角落内再次冲出大量的持枪马仔，对着安长林一行人开始了扫射。 特警和黑涩会马仔们，交上火了，双方都有死伤。 第三十五章：编号17926，出狱！ “惊爆，滨海市某官员，连夜被检查组带离审查，或涉嫌重大违纪！” “惊爆，昨夜凌晨，上湾区大富豪夜总会内发生枪战，死伤尚且不明。” “帝都巡视组已经落户滨海，将成立扫黑组，在市局办公厅接待民众举报。” “通缉令：嫌疑人师爷，别名四眼仔，在逃，如有市民发现，可拨打市局电话举报，奖金伍万元！” 1990年7月7日这一天，滨海发生了两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副市长被连夜隔离审查，夜总会内发生火拼。 翌日房间内，林凡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翻看着晨报，心绪澎湃。 帝都那边动作也太快了，竟然从京海市连夜调兵，仅用了七个小时就把大富豪给端了？ 徐彪被抓，手下亡命徒大半落网，剩下的也在抓捕中， 倒是这个四眼仔师爷，似乎提前嗅到了危险，竟然在滨海市，彻底失踪了。 报纸上的抓捕细节，令林凡眉头微蹙，他看到了安长林和孟德海的名字，还看到了战损刑警队长，安忠平的名字！ 果然，徐江一出来，安长林和孟德海就不远了，那这个安忠平不用说了，一定是安欣的老爹没跑了... 房门推开，朱宇拎着吃食回来，见林凡在看报纸，又给他两份新报纸。 “哥你听说了吗，昨天上湾区出大事了，一个叫徐彪的黑社会老大，跟特警队火拼，最后被带走了。” “我的天，现在社会大哥这么嚣张吗，竟然敢公开跟特警队枪战？” “据说黑涩会死了好多人呢，警方这边还死了一个刑警队的队长，这事都传开了。” “我说哥，之前你说那个蹦跶不了多久的黑老大，不会就是徐彪吧？” 朱宇坐在了椅子上，偷瞄着林凡的表情，隐约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林凡拿过新报纸翻看，并没有在意朱宇的八卦，反问道：“我让你打听车间出租的事，有眉目吗？” “哪有那么好找，近郊那边倒是有一家工厂要出租，太偏了，跟咱们的预期不符，我就没去看。” “等吃了午饭，我去上湾区看看，昨天上湾区出了那么大的事，都死警察了。” "想必那边肯定有人要出租厂房，没准价格还便宜呢。” “哦对，你在下湾区的房子，我上去逛了逛，门锁被人凿开了，贴着封条，我就没敢往里走。” “棚户区那边倒是没啥事，就是有几家住户搬走了，据说是前一阵老有小混混骚扰。” 林凡闻言放下报纸，来到桌边吃盒饭：“下午跟我走一趟。” “哦，好的。”朱宇闻言，拽着椅子凑到了桌子旁，打开饭盒，把里面鸡腿夹给林凡。 “你小子，自己吃。”林凡揉了揉朱宇的脑袋，把鸡腿又夹了回去。 “哥啊，咱们要买衣服嘛？” 下午一点，林凡戴上了假头套，贴上了假胡子，骑着摩托车，带着朱宇来到滨海一百。 朱宇跟着林凡直奔三楼，见林凡钻进了一家裁缝店，来了好奇。 “先生，嗯，是你啊小伙子，衣服需要改吗？” 裁缝铺内，老裁缝正在给布条划线，听到声响，回头抬了抬眼镜，见是林凡，笑着打招呼。 林凡嘴角勾起笑意，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这裁缝还记得自己。 “叔，给我弟弟选两套西服，另外再按照我的身材，选两套西服。” “爷爷，来顾客了，诶，是你，又来买衣服吗？” 这时，一名少女拎着吃食返回，见来人有点眼熟，仔细打量下，顿时轻咦出声。 “婷婷啊，带这位小兄弟去挑选西装。” “小伙子，你跟我来，我给你试试衣服。” 吩咐孙女带着朱宇去挑衣服，老裁缝带着林凡来到柜台旁，指了指塑料模特身上的西装， 笑道：“这件衣服跟你体型差不多，试试看。” 林凡脱下夹克衫丢到一旁，接过老裁缝递来的西装上身，来到镜子前打量着，回想着白叶烁的体型。 “有没有肩膀再宽一点的，我给我兄弟买，他的肩膀比我宽。” 朱宇试了两件西装，待询问价格后，连忙凑到林凡的身边，拽着他的袖子： “哥啊，他家衣服好贵的啊，咱换一家吧。” “正装是生意人的脸面，以后你少不了跟我出席饭局，马虎不得。” 林凡摆正了朱宇，打量着他身上的西服，深蓝色，蛮合身的，摸了摸材质，便对着少女道： “这件打包，再给他挑一套浅色的，显得年轻一些。” 朱宇脸色都要挤成苦瓜脸了，这一件西服要一千八百块啊，还买？！ 老裁缝又挑了几件西服，依次给林凡试穿，林宇最终选了两件打包。 “爷爷，四件西服八千块，他干啥的啊，这么有钱？！” 无比欢喜地送林凡和朱宇离开，少女望着自家祖父一捆捆地往保险柜里塞大团结，满脸的不可思议。 就算是回头客，也没必要这么夸张吧，快一个万元户了，铺子里最贵的西装，都被挑走了。 老裁缝赚了钱，心情不错，笑眯眯地拍了孙女额头一下：“都告诉过你了，不要小看任何人。” “哥啊，咱，咱回去吧，太贵了也。” 朱宇拎着四个包装袋，感觉沉甸甸的，这可是八千块啊，要是磕了碰了，他得哭死。 林凡停住脚步，皱眉道：“你哥我不是有钱没处花，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你既然跟了我，认了我这个哥，那我就不会亏待你，几千块而已，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行吗！” “而且这些衣服还有你白哥的，明天他出狱，我们要去接他，就风风光光的。” 朱宇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屁颠屁颠地跟在林凡身后。 林凡抬头打量着左右柜台，钻进了一家高档鞋柜。 两个钟头后， “哥啊，我不是怕花钱，关键是...我拎不动了，真的拎不动了。” 林凡在前面走，只顾着掏钱，后面朱宇拎着货物，已经被压得看不见脸了。 他见林凡还要逛街，连忙阻拦。 林凡打量着战利品，总感觉还差点啥，但看朱宇实在是拎不动了，便打道回府。 朱宇见林凡终于不逛了，长松了一口气，像个螃蟹似的跟在身后，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摩托车托人行，可载不了东西，朱宇只好打了面包车先回招待所。 这年头租车的地方很少，不代表没有，林凡沿着中心大街逛了逛，找到一家光友租车行。 抵押了摩托车，又补交了一些押金，租了一辆松花江面包车，回返招待所。 招待所内，朱宇正美滋滋地试着衣服， 一件西装好几千块啊，朱宇这辈子都没穿过这么奢侈的衣服，穿上了就舍不得脱，围绕着镜子前不断摆着POS。 见林凡回来了，还不断围绕着林凡转圈，逗得林凡无可奈何。 “一会你去妙味品饭店定个包间，如果201空着，就定201，时间明天上午。” 林凡一把推开朱宇，在便签上写了一些要购买的物品，把便签丢给他。 “洗脸盆，木炭，柳条，哥你要这些东西干嘛？！” ... “17926！” “到！” “吃完了饭，去领东西吧，出去之后好好做人，别再回来了！” “是，长官！” “兄弟，出门之后别回头...” 一间超过千平米的大型食堂内，坐着一群穿着蓝白色囚服的年轻人。 这些年轻人剃着毛寸，安静地坐在位置上咀嚼着食物，不敢高声喧哗，更不敢窃窃私语。 在食堂四周的入口处，是一名名持枪警戒的狱警，这是滨海市第一男子监狱。 墙上的钟表，在滴滴答答转动着，戴着高帽的狱警来到白叶烁身边站定，点指白叶烁的编号。 三年的牢狱生活，白叶烁学会了令行禁止，17926这个编号，已经融到白叶烁的骨髓之中，成为本能。 在狱警点到白叶烁编号的那一刻，白叶烁带着颤抖瞬间站起，对着狱警敬了一个礼。 狱警年龄在三十岁左右，浓眉大眼，身材高挑，不怒自威，此时却嘴角含笑。 他笑眯眯地拍了拍白叶烁的肩膀，将一份印着红钢章的文件，交到了白叶烁的手里，转身离去。 狱警一离开，与白叶烁同桌就餐的狱友们全将目光望了过来。 一群人望着白叶烁手中的文件，眼中有羡慕，有感慨，更多的是嫉妒。 白叶烁将餐盘里最后一粒米饭吃得干净。端着餐盘，拿着文件，在一双双目光的注视中，离开了食堂。 三个小时后，滨海市第一男子监狱大门的角落处，打开了一扇仅供人穿行的小铁门。 白叶烁换上了入狱前的夹克衫，拎着有些灰白的行李袋，从小铁门里走了出来。 “出去之后大步向前走，别回头看，不吉利~” 小铁门后，一名狱警目视白叶烁走出小门，锁上了铁门。 “谢谢~” 白叶烁并没有在意狱友与狱警的告诫。 他站在滨海市第一监狱的大门前，深深地望着这个囚禁了他三年的牢笼。 平静的眼眸中，渐渐地浮上了一丝狰狞， 这里，他白叶烁绝对不会再回来了，绝对不会！ 街对面，停着一辆黄色面包车，面包车的旁边，矗立着两名年轻人。 白叶烁笑了，眼圈多了几分深红。 第三十六章：三人组成立！ 翌日一早，林凡驱车前往滨海市第一监狱门口，等待着。 上午九点，监狱的小铁门开了，走出一名表情茫然的寸头青年。 林凡见到了久违的白叶烁，脸上的笑容再也掩盖不住。 他走到白叶烁的身边，给了他一个熊抱， 白叶烁，前任林凡的铁杆兄弟，因为见义勇为重伤了歹徒，被判入狱。 他入狱的这段时间，前任林凡不论多忙，都会抽出时间过来看望，二人的关系，始终未变。 示意朱宇把火盆放在地上，点燃木炭，林凡在白叶烁有些木然的表情中， 用手上的柳树枝，对着他身上抽抽打打，扬着一些清水。 嘴里念叨着：“柳条能驱除晦气，抬胳膊，迈火盆，吐口水。” 白叶烁照做，下意识回头望向第一监狱，还没来得及转头，就被林凡把脑袋扳了过来。 “咱都出来了，就别回头看，先去洗澡，然后大吃一顿。” 白叶烁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主动给了林凡一个拥抱， 兄弟之间，有的时候一个眼神，胜过千言万语。 林凡对着朱宇笑道：“叫白哥。” “白哥！”朱宇恭敬地喊了一声，换来了白叶烁的好奇。 林凡解释道：“我一个朋友的小舅子，现在跟我了，上车。” 示意朱宇找地方丢掉火盆和柳枝，林凡搂着白叶烁的肩膀，上了面包车。 白叶烁抚摸着面包车皮质的座椅，看哪里都好奇，见林凡递来了香烟，连忙拿过嗅着味道。 “妈的，老子都快忘了香烟啥味道了。” “郝柔呢，这都处几年了，啥时候结婚。” 美美的吸了一口玉溪，白叶烁靠在了椅背上，目视朱宇上了车，面包车启动，摇下了车窗。 “早就分了。” 听到郝柔两个字，林凡眼角升起怒意， 这个臭婊子，自己给她打了十几个寻呼，没有一个回的，最好死在外面，只可惜那些欠债了。 林凡带着白叶烁和朱宇，来到招待所附近的大澡堂，包下了大澡堂半天的使用权，替白叶烁洗掉尘埃和晦气。 “呼~真特么爽，上次泡澡是什么时候来着，你小子刚进机电厂那次吧，一晃三年了，时间真快。” 浴池内，白叶烁躺在浴池边沿，用湿毛巾盖脸，享受着水温，一身的疲惫消失无踪。 朱宇端来了汽水，给二人分着，好奇问道：“哥，我还有个嫂子呢，难怪我姐夫给你介绍对象，你不要。” 白叶烁闻言坐了起来，一把拿掉毛巾，转过头望向林凡：“机电厂那么好的工作，你为什么要辞掉！” 林凡坐在浴池边沿，用指甲刀修剪脚指甲，闻言瞥了瞥朱宇和白叶烁，这俩八卦精。 便吹了吹指甲刀叹气道：“郝柔嗜赌成性，拿我的身份证去借高利贷，高利贷找到车间了，车间主任就把我辞退了呗。” “后来她跟别人跑了，我俩就分了，我正准备开间罐头厂，你出来了，过来帮我。” 白叶烁闻言皱了皱眉，没想到林凡野心还挺大：“开罐头厂，咱上哪弄钱去？” “把我那房子卖了，应该能凑一万多？” “得了吧，叔和婶子去了以后，那房子就是你的念想，卖了，你咋寻思的？！” 林凡翻了个白眼：“钱的事不用你操心，我有。” “还泡吗，泡完了咱们去吃饭。” “你们让人包下了，真稀奇嘿，这年头还有人包澡堂子的，你他妈忽悠老子是吧？” “先生，我没骗你，人家肯出钱，我们干嘛不包，要不您稍等一会，等他们出来了，您再进去。” “小丫头片子，你他妈找死是不，知道我大哥谁吗，敢让我们等着？” “赶紧的，你去把里面的人给撵出去，就说我大哥赵磊来了，他们要是敢放个屁，弄死他们！” 澡堂子大厅内，几个小混混吵吵嚷嚷要洗澡，待听到澡堂子让人给包了，都骂骂咧咧。 一行人要冲进浴室，看看谁这么牛逼，敢包澡堂子。 人群中，赵磊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抽烟，对于小弟们准备暴揍女服务员，鼓掌叫好。 下一刻，帘布掀开，三道身影走了出来，说说笑笑。 赵磊以为自己眼花了，待看清其中一人真的是林凡后，笑了。 “小子，真他妈冤家路窄，老子找了你半个月！” 赵磊一发话，一众小弟抽出匕首，向着林凡围拢了过来。 林凡正跟白叶烁聊天呢，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赵磊了，暗道晦气。 白叶烁见一群小混混凑了上来，连忙把林凡护在了身后：“哥几个，打架是不对的，能给个面子不。” “给你面子，你算老几啊，给我捅！” 小混混将白叶烁推到一边，女服务员见状要报警，被小混混逼到角落里，吓得蹲地抱头。 赵磊抱着肩膀，等着林凡血溅当场，眼眸中满是报复的快意。 “都别动，动一下，我打死他！” 突兀的，人群中一声怒喝，众人回头望去，就见朱宇手里拿着手枪，不知何时出现在赵磊的身后。 “小崽子，你当哥哥吓大的，拿把玩具枪...砰~” 赵磊话还没说完，朱宇便扣动了扳机，一枪击中赵磊的小腿，赵磊摔在了地上，不可置信地盯着朱宇。 他没想到，朱宇手里的枪，是真家伙。 “小逼...”赵磊也是个狠人，腿上中了一枪，愣是不服气，就要掏出匕首跟朱宇拼命。 林凡有些诧异，这小子，有点样啊。 “带着他们滚，敢废话，我崩了你！” 朱宇的枪口抵在赵磊的额头，随时准备扣动扳机。 赵磊下意识吞着口水，将手里的匕首一丢，双手举起，对着一旁的小弟摆手，让他们赶紧走。 即便如此，他也在说狠话：“小子，有种你开枪，你今天不弄死我，我一定弄死你。” “哪那么多废话！” 林凡抽出了手枪，拧上了消声器，对着赵磊的两个膝盖就是两枪。 他蹲在赵磊的面前，面色森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随时欢迎你来报复，下次就不是瘸子这么简单，滚！” 白叶烁都吓蒙了，不可置信的盯着林凡，这还是那个每次打架都躲在最后的，胆小鬼吗？ 还有朱宇这小子，才十八岁，咋这么狠？！ 赵磊敢对朱宇说狠话，是因为朱宇年纪小，可注视着林凡眼中那浓郁的杀意，赵磊疼得呲牙咧嘴，不甘的点了点头。 “林凡，咱们这仇结下了，没完！” 服务员躲在角落中，死死地捂住嘴，生怕自己喊出来。 她见林凡望过来，吓得眼泪都出来了，连忙摇头，就要跪地磕头：“大哥，我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 林凡拿过皮包，从里面取出两捆大团结丢给她：“换个工作，如果有人找到你，知道怎么说吧？！” “我懂，我懂，这就走，走...”女服务员抓着两捆大团结，慌慌张张地跑离了现场。 林凡收回目光，揉了揉朱宇的小脑袋，见白叶烁愣在原地，笑道：“是不是觉得我很陌生？” 白叶烁愣愣地点头：“你变了好多。” 出了洗澡堂，林凡并没有直接去饭店，先去了租车公司，把面包车还了， 临近傍晚，妙味品饭店包厢内，他摆下了丰盛的菜肴，替白叶烁接风洗尘。 酒过三巡，三人都有些微醺，白叶烁搂着林凡的肩膀，二人脸贴着脸，质问道： “林凡，你哪来这么多钱？” “肯定不是天上掉的~嗝，以后只会更多，越来越多。” “老白，从明天开始，你要忘了自己的过去，不再是刚出狱的劳改犯白叶烁，穿上西装，扎上领带，带着哔哔机，拿着大哥大...” “你白叶烁，海林罐头厂的副厂长，白老板！” “朱宇，你也不再是给人交学费的电器铺学徒，你是海林罐头厂的销售科主任，朱主任！” 林凡伸出了右手，示意白叶烁和朱宇把手搭上来：“在这个猪都能飞起来的年代，你们两个好好跟着我，我带你们领略山巅上的风光！” “哥，我一直都信你。”朱宇闻言，连忙把手搭在了林凡的手背上，见白叶烁不语，便拉起他的手，三人的手背搭在了一起。 白叶烁见林凡一直盯着他，只好点了点头，挤出一副笑容：“还以为等我出来，我罩着你呢，现在反过来了。” 第三十八章：不，我们是信任你 “4000一年，你肯租，这车间我就租了。” 林凡回到张震身边，从皮包里抽出一个信封，塞到了张震的手里。 “兄弟，四千租车间，你也太...” 跟着张震一起来的工友，见林凡开口把房租砍了一半，气笑了，话说了一半，被张震打断。 张震打开信封看了看，见里面是三捆大团结，对着林凡点头：“成交。” “合同我带着呢，这边是员工休息室。” 当着林凡的面，张震抽出一捆大团结拍在了同伴的手里，后者见到了钱，笑眯眯地收下，绝口不提房租便宜的事。 朱宇连忙凑到林凡的身边：“哥，你没听说嘛，这边闹...” 林凡用眼神扫了朱宇一眼，后者一脸委屈的闭嘴了，躲到了白叶烁的身后。 “咳咳~很久没开门，灰有点大，先放放味。” 车间内有独立的休息室和食堂，厂长办公室就在休息室的隔断里，需要上楼，这一打开休息室的门，顿时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张震捂着鼻子避开，待霉味散去，打开了厂长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不大，二十多平的样子，内部全是空货架和蜘蛛网。 张震来到办公桌旁，吹了吹上面的浮灰，取出一份合同递给林凡。 林凡翻看着合同，没什么问题，就是很正规的租赁合同。 他推开了窗户，从二楼俯视空旷的车间，转身在合同上签字画押，拿出了五捆大团结。 张震见林凡签了字，似乎长松了一口气，与林凡三人聊了一会天，连忙带着工友离去。 目视张震离去，朱宇连忙开口：“哥啊，五千块租一个这么大的车间，你觉得靠谱吗？” 林凡没说话，只是站在窗户边打量着车间内部，眉头紧锁。 “按照凤凰区的地价，这么一处闲置的厂区，一年没三万下不来。” “不就是不干净吗，相比较这个，五千一年的租金，怎么看都是划算的。” “建国后妖怪都不让成精了，真要有脏东西出来搞事情，那就灭了它，人你都敢杀，还怕诡了？！” 林凡不屑地冷哼一声，拿出香烟准备点燃，这火柴刚擦燃，还没等碰到香烟，就灭了。 林凡也没当回事，在接连擦了几根火柴，都是这种情况之后，脸色有些僵硬。 “哥，咱先走吧，有点冷。” 朱宇本来就胆子小，见林凡点了十几根火柴都点不燃，下意识抱住了肩膀，怎么都待不下去了。 林凡将火柴杆丢到了地上，抽出手枪，对着下方堆积的破烂，连开了三枪。 轰鸣声在车间内响起，林凡冷眼扫视着四方，冷声道：“都听好了，相安无事作罢，敢起刺，老子灭了你们！” 把手枪拍在桌子上，林凡再次拿出火柴擦燃，见火柴只是轻微摇晃，并未熄灭，便点燃了香烟。 目光望向白叶烁和朱宇：“人怕恶人，诡更怕恶人，你越怕它们，它们越欺负你。” “这厂子咱已经租了，今后就是咱们的买卖，我倒想看看，谁他妈敢起刺！” 吹了吹手枪上的灰尘，将之别在后腰，林凡带着白叶烁二人，在厂区内逛了几圈，开车离去。 “林凡，你不是不害怕吗，腿抖什么？” 出了厂区，白叶烁下车把厂大门锁上，见林凡坐在主驾驶位上，腿一直打哆嗦，笑着打趣。 “妈的，是挺邪乎哈！” 林凡何止腿抖，拿着烟的手都在抖，刚才纯纯是说硬话，这会出了厂子，太阳光一照，顿时寒意尽去。 “赶明请尊武财神回来镇场子，我就不信了，这天底下真有诡。” 林凡并没在意白叶烁的调侃，目光一直盯着大门紧闭的厂区，经过刚才的诡异，要说这里啥事没有，林凡是不信的。 北三省本就是当年抗战的前线，地底下随便挖个坑，都能挖出来尸骨，一个邪乎的厂区多个屁。 这一回头，就看到朱宇脸色煞白，嘴唇子发青，摸头试着体温，有些发烧。 “病人没什么事，就是受了凉，回去喝点姜汤水，捂被子睡一觉就好了。” “谢谢啊大夫。” 朱宇出了厂区就开始发烧，林凡以为他中了邪，连忙将他送到第一医院做检查， 病房门前，白叶烁对着大夫不断致谢，将一份病历单递给林凡，哭笑不得：“昨晚这小子肯定没盖被，着凉了。” 林凡翻看着病历单，无语地抹了一把脸，目光望向一旁打蔫的朱宇，揉了揉他的脑袋。 “你小子，就算年轻火力旺，折腾一宿还喝凉啤酒，你不感冒就怪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林凡取出火柴打量着，见白叶烁好奇望过来，笑道：“我知道刚才的火柴为什么灭了。” 朱宇闻言立马凑了过来，擦着鼻涕问道：“为什么啊，不是闹鬼吗？” 白叶烁与林凡交汇着目光，诧异道：“你不是想说办公室一直锁着门，空气不流通吧？” 林凡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厂区看着空了至少几年了，如果办公室一直锁着，内部空气肯定很浑浊。” “咱们几人在里面呆半天，办公室空气不流通，即便开了窗户，也是一样。” “氧气不足，这火柴自然点了就灭，后来能点燃，应该是窗户开久了，空气流通了，并不是什么闹诡。” “我们先入为主，一直跟着张震的思路走，自然认为火柴点不着，是不干净的东西在作怪。” 朱宇反驳道：“哥啊，你忘了那个车间主任说，是因为这厂区不干净，才搬家的嘛。” 白叶烁闻言松了一口气，笑道：“一个厂区承建那么多年，有点离谱事也正常，并不能全推到脏东西身上。” “这第四汽水厂，我和林凡小时候经常去，也没听说闹鬼，应该都是谣传，谣传传得多了，假的也成真了。” “五千块租了这么一个大车间，咱们真的是赚到了！” “林凡，你刚才要租车间的时候，是不是就猜到了，那里啥事没有？” 林凡三人并排走出了医院，闻言白叶烁和朱宇分了烟，笑道：“那倒不是，主要从始至终，我就不相信这世间有诡！” 白叶烁吸着烟，毫不留情地拆穿了林凡的虚伪，调侃道：“不相信，那你哆嗦什么？” 朱宇捂着嘴，想笑不敢笑，别的很难受，见林凡瞪他，立马躲到了白叶烁的身后。 笑容收敛，白叶烁低沉道：“什么时候去请神像？” 林凡打量着医院内来往的病患，长吸了一口气：“先装修。” “朱宇，接下来我和老白要去趟光州，这边的装修，你负责监督。” “啥，你又要跑？” 朱宇见林凡和白叶烁信誓旦旦地保证，厂区不闹鬼，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 当听到林凡要跑，把装修车间的事交给他，顿时变成了苦瓜脸，指着白叶烁。 “你让白哥留下呗，我跟你去光州，好不好嘛。” “不好，那边全都是飞车党，很不安全，我跟白叶烁一起，能互相照顾，带你去，我还得照顾你。” “小宇，我把装修车间这么大的任务交给你，证明我对你的信任。” “除了装修车间，你还要找到购进玻璃罐，白砂糖，香精添加剂的渠道，责任重大。” “等这个考验通过了，你才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你便不再是那个谁都能呼来喝去的朱宇。” “等你再回到京海，赵大宝不会小看你，二丫也会同意你的追求。” 林凡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朱宇愣住了，眼圈多了几分红润，重重点头： “我明白了凡哥，你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等你们回来。” “我朱宇要向所有人证明，我是独当一面的大老板，我没有跟错人！” 林凡欣慰地点了点头，一把将朱宇抱在怀里：“这才是我的好弟弟。” “咳咳~”白叶烁一脸古怪地盯着林凡忽悠小屁孩，想笑只能憋着，一口烟呛到嗓子里，差点背过气去。 见朱宇好奇地望来，也欣慰地点了点头：“林凡说得不错，我们三人的事业刚起步，我们能信任的，只有你。” 朱宇小鸡啄米式的点头：“白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和凡哥失望的。” “行了，把眼泪擦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们先回招待所，我去取钱。” 把车钥匙丢给白叶烁，林凡拦过一辆面包车离去。 朱宇擦了擦眼角感动的泪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问道：“白哥，你和凡哥，是不是忽悠我呢？！” “凡哥把我留下督工，并不是信任我，是因为没人可用？！” 白叶烁嘴角扭曲，硬生生地把笑容憋了回去，一副郑重的模样：“不，你不能这么想，我们是信任你。” “走吧，先回招待所。” 第三十九章：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郭德喜 钱都在轮盘里，根本用不着去银行。 林凡坐面包车来到了滨海站，买了两张去广东的卧铺票，就回招待所了。 房间内，白叶烁和朱宇，二人坐在桌子旁，面前堆满了新买的报纸，似乎在查找着什么。 “你们干嘛呢？” 林凡拎着行李袋和下酒菜进了屋，见屋内地上全是揉在一起的报纸团，来了好奇。 “找材料渠道啊，报纸上能找到的信息不多啊。” 白叶烁拿过一瓶啤酒起开，大口灌了喝着，眉间有着愁绪。 林凡闻言，来到抽屉旁，取出一个笔记本丢到朱宇的面前，朱宇好奇打开， 这不是之前林凡，记录工厂联系方式的笔记本吗？ 翻了几页，朱宇看着上面记录的信息，惊讶道：“哥，你把材料商的电话都记录了？” 林凡靠在桌子旁，起开一瓶啤酒滋溜着，笑着点头：“把你一个人留在滨海，总不能让你瞎忙。” “笔记本上记录了各种材料商的联系方式，接下来你只要抽空，把这些材料商都联系一遍，从里面选出几个最便宜的渠道，就可以了。” “哥，我爱死你了。” 朱宇放下了笔记本，扑到林凡的面前，就要送上热吻，被林凡嫌弃地推开，指了指一旁的行李袋。 “材料可以等我们回来之后，再谈购进，这些钱是给你留着买建筑材料的，省着点花。” “三万块，太多了吧？” 朱宇拉开了行李袋，数着里面的大团结，足有三十多捆。 “不多，车间两千多平，需要的建材不是个小数目，还要雇佣装修工人，具体怎么去分配，这也是对你的考核之一。” 林凡嘴角勾起弧度，就算这年月的大团结再值钱，想翻修一间至少2400平的车间，三万块连买材料的钱都不够！ 他和白叶烁去广东的时间不会太久，这钱应该足够坚持到他们回来，就看朱宇怎么分配。 朱宇闻言点了点头，把行李袋藏到了床底下，拍着胸脯保证道：“哥你就放心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林凡望向白叶烁：“车票买完了，晚上7点的车。” 白叶烁和朱宇闻言，齐齐一愣：“这么急？” “不急不行，京海那边的水果就要落地了，最迟七月中旬就会运过来。” “咱们去广东，是去弄流水线的，等流水线回来了，这边车间也装修差不多了，水果一到，咱们就开工。” “小宇，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你记得对外张贴招工启事，招聘一些成手工人，价格你把控。” 朱宇闻言，只好点了点头，道：“哥，我去给你们买吃的。” 目视朱宇离去，白叶烁眉头微蹙，问道：“时间会不会太赶了，广东那边咱们不熟，想买制造罐头的机器，怕是不容易吧？” “放心，我早就联系了朋友，他手里正好有一条退下来的罐头流水线，价格不贵。” 白叶烁见林凡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便不再多问。 傍晚七点，朱宇送林凡和朱宇上了火车，目视绿皮火车缓缓启动，一边跑，一边追着喊。 “哥，你和白哥路上一定要小心，我等你们回来。” 窗户旁，林凡对着朱宇挥了挥手：“回去吧。” “这小子不错。” 白叶烁将行李袋塞到了床下，目视朱宇追着火车跑，一脸的不舍，嘴角勾起笑意。 林凡关上了窗户，认同道：“就因为他不错，我才放心把他留在滨海，负责工厂的事。” “扯，你那是胆小，拿人家傻小子忽悠，我都不好意思揭穿你。” 白叶烁闻言，一脸嫌弃的撇着林凡，两人自幼一起长大，林凡那点小心思，白叶烁早就看穿了。 “厂区是有点邪门，没事，朱宇阳气旺，扛得住。” 林凡一屁股坐到了对面的床铺上，一脸的坏笑。 绿皮火车的卧铺间有四张床，有单独的车门隔断，这会四张床还有两张空着，也不知道哪站，能遇到车友。 滨海到广东的车程，在没有高铁的1990年，就算全程不堵车，不逼停，也要47个小时，或者更多，那是相当的漫长。 朱宇买了大量的吃食，从副食到下酒菜，红酒，啤酒，白酒，每种都给二人准备了齐全，硬熬三天完全没问题。 “自己兄弟也坑，不过也是，朱宇不留下，车间装修就要耽误，确实是个问题。” “你小子行啊，上次见面也就半年前吧，你还穷嗖嗖的呢，这半年你干嘛了？！” 白叶烁取出了烧鸡烤鸭，红肠大列巴，摆上了蘸酱菜，将二人的晚饭准备好，递给林凡一听啤酒。 林凡知道有些事瞒不住，便把前一阵滨海洽谈会的事，挑着跟白叶烁说了，听得白叶烁满脸诧异。 “扯犊子吧，你啥时懂俄语了，初中作业都抄袭我的，还俄语，我咋不信呢。” “那你看，我说做梦学会的，你信吗？” 二人闲聊着，在后半夜的时候，空着的床铺来了车友， 一个头发花白的半百大叔，带着一名双十年华的少女，是父女关系。 这年月人们工资不高，出行是能省则省，很多时候各趟火车上，卧铺连三分之一都坐不满。 从滨海到广东的卧铺要240一张，相当于寻常人家两三个月的工资了，能坐卧铺的要么有钱，要么有权（走公费）。 林凡打量着中年人那一副文绉绉的模样，猜测是哪个学校的老师。 翌日一早，白叶烁和林凡先后去洗漱，回来之后见中年人的早餐只有馒头和咸菜，便递了一个鸡腿和啤酒过去。 “大叔，光噎馒头能噎下去嘛，一起过来吃点。” 中年人住在下铺，正啃着馒头，翻看着注释的俄语书，见状连忙摆手：“没事的，我吃习惯了，你们吃就好。” “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本书描述了保尔柯察金成长的故事，很不错的书。” 林凡用毛巾擦了脸，拿过一根水黄瓜咀嚼着，撇着中年人手里的书封，用俄语说了一句。 车厢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住了一般，中年人和白叶烁都不可置信的望向林凡，就连上铺看书的少女，也趴在床头，打量着林凡。 林凡见三人都盯着自己，下意识地抹了抹脸：“你们看我干吗？” “小兄弟也看过这本书？”中年人操着一口纯正的俄语，反问林凡。 “看过，不止一遍呢，保尔柯察金那自我突破的精神，值得所有人去学习。” 林凡咀嚼着黄瓜，见白叶烁还是一副吃惊的目光盯着他，回了一个白眼， 那意思是：“别大惊小怪的。” 中年人闻言点了点头，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林凡和白叶烁，目光不再那么戒备。 “小兄弟哪里高就？” “下海摸鱼。” 拿过鸡腿递给中年人，笑道：“尝尝看，老张家烧鸡，味道还不错。” 中年人这回没拒绝林凡的好意，接过鸡腿，递给了上铺的少女，笑道： “这年月敢下海经商的人，都是人中龙凤，小兄弟前途无量啊。” 白叶烁盯着林凡和中年人你一言我一语，压根听不懂二人说的是什么， 翻着白眼起开了一瓶汽水，递给上铺的少女，后者连连道谢。 “看老哥这模样，一定是书香门第，去南方公干？” 林凡见中年人把鸡腿递给了少女，便又给他撕了一个鸭腿，来了聊天的欲望。 “算不得公干，上级调我去韶关学院执教，小兄弟怎么称呼。” 合上了书籍，中年人与林凡开始攀谈，能在旅途中认识林凡这样的年轻人，他来了浓厚的兴趣。 经过交谈，林凡得知中年人叫郭德喜，是宜市高校的副校长，组织上调配，被调到了南方，他便带着女儿一起过去。 这让林凡来了浓郁的好奇心，九十年代的北方，几乎向全国各地输送了大量的人才和资源，以老大哥的身份支援全国建设。 这期间北方的人才流失严重，几乎遍布全国各地，看来郭德喜就是其中一员， 从副校长做调动，怕是调到了韶关学院，那也是校长的存在，难怪舍得坐卧铺，应该是公费报销！ 想到韶关盛产的煤炭，矿产，和丹霞玉，林凡果断递上了名片，一所高校的校长，这可是了不得地人脉。 郭德喜对林凡很是欣赏，二人天南地北的聊，有心考考林凡，却发现林凡的知识面，竟然比他还全，还懂四国语言。 别的不说，单就现在教育上的某些缺陷，林凡是一针见血，给出的建议，令郭德喜茅塞顿开。 行程三天，他都拉着林凡聊天，二人就像是忘年交一般，彻底把白叶烁和自家女儿丢在了一边。 白叶烁这个无奈，没想到林凡跟人家老头一聊就没完了，全程彪俄语，他根本听不懂，插话都没法插。 没办法，他只能跟人家闺女聊天。 郭玉柔，是少女的名字，宜市的本科生，在当下也算是难得地人才。 她在得知白叶烁是劳改犯之后，并没有一点嫌弃， 听说他是因为见义勇为被判刑，还为他鸣不平。 一来二去，白叶烁和郭玉柔聊的话题也就多了，越发的熟悉。 郭德喜和郭玉柔是公费坐车，随身带的吃食除了馒头就是咸菜，可怜吧唧的。 四人相熟了，林凡和白叶烁便邀请二人一起吃饭，二人推辞了几次也就不客气了。 临下车时，郭德喜对林凡还有些恋恋不舍，眼中尽是相见恨晚。 “林凡小兄弟，你以后一定要来韶关，我们就此告别。” 第四十章：抵达光州，见苏威 “看上人家闺女了？” 绿皮车到了韶关，林凡和白叶烁下车送别郭德喜父女， 他见白叶烁一直盯着人家郭玉柔，直到身影消失了，都不肯回头，多了几分调侃。 “看上有什么用，韶关距离滨海几千公里，太远了。” 白叶烁确实看上了郭玉柔，落落大方的少女， 对他劳改犯的身份完全不嫌弃，还愿意跟他做朋友，这样的女孩儿哪找？！ 要知道这年月，劳改犯这三个字可是一座大山，就算你再有钱，别人听你坐过牢，都得躲得远远滴，生怕染上瘟疫... 林凡没想到白叶烁竟然承认了，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认同道：“确实是个好女孩。” 白叶烁闻言收回了目光，听着火车要启动发起的汽笛声，显得很是沉默，跟着林凡回了车厢。 他望着对面空空的床铺，耳边似乎还回响着郭玉柔的笑声，也没了喝酒的兴致。 “哎，青春期的小男孩啊，真是头疼。” 林凡撇着白叶烁郁郁寡欢的模样，自顾自的坐到对面，起了一听啤酒滋溜着， 脑海中没来由的，浮现出一名金发女子的容貌。 想到萨拉波娃，林凡突然觉得手中的啤酒，似乎没了味道，不由得自嘲一笑。 “我们会和郭德喜再见的，他的联系方式我留了，回去你可以给郭玉柔打电话嘛。” “你们若是有缘，怎么都会走到一起，若是没缘，就当朋友处吧。” 白叶烁闻言，略微复杂的目光望向林凡，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林凡的说法。 挤出一副笑容道：“咱们是穿开档就认识的兄弟，现在我觉得你，越来越陌生了。” “别想那么多了，明早我们就到光州了，得处处小心。” 林凡耸了耸肩，他知道九十年代光州地乱，这次带了两把枪出门，如果这样还不能自保，那认栽了。 “尊敬的各位乘客，光州站到了，请各位有序下车，光州欢迎你~” 翌日中午，车厢内响起了广播通告，白叶烁打量着窗外站台，那密密麻麻的身影，直咋舌。 “这人，太多了吧？” “光州紧邻彭城，彭城又紧邻香港，这边可是打工人的梦中天堂，多点不奇怪。” 二人上车时大包小裹，都是吃食，这到站了，二人手空了，连个背包都没准备，这是林凡提前安排的。 你们光州不是飞车党多吗，老子穿着破工装，我不拿包，我看你抢啥！ 对白叶烁的说法是，钱在存折里，随时用随时取就行， 实则，林凡全身上下就几十块的现金，一个大哥大，一把手枪，一根铁链。 白叶烁身上更干净，连现金都没有，就一把枪，一包子弹。 二人的手枪是上车时候带的，这会安检没那么严格，带把枪，带把刀上车，太容易了。 为了防止走丢，林凡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链子，把他和白叶烁的手腕锁上了。 这样即便火车站人再多，他们也走不丢，就是二人前行时，时不时露出的铁链，引得旅客们频频观望。 “我的天，这一个车站，怕是有几百万人吧。” 跟着大部队下了车，在人群中吃力地穿梭， 待到二人出了车站，白叶烁跟地狱里走一遭似的，本就皱巴巴的衣服，更皱巴了。 林凡也没好到哪去，仅仅是几百米的路程，他至少遭遇了十七八个扒手，大哥大都差点被人偷了。 还好那些小偷识相，摸到手枪之后就退去了，这要是下车就丢大哥大，那乐子就大了。 火车站的人也少不到哪去，到处是举着某某招待所牌子的服务员，穿梭在人群中，一边走还一边喊： “旅店了，旅店了啊，便宜了，便宜了。” “巢，有人捏我屁股。” 突兀的，白叶烁熬唠一嗓子，拉着林凡就跑，追着一个背包客，上去就是一脚。 林凡猝不及防，差点被他拽了一个跟头，见那背包客被白叶烁踢了之后，灰溜溜地跑了，强忍着笑意。 “下车这会，我都被摸好几次了，淡定！” “赶紧走，这火车站，我呆够了！” 白叶烁脸上满是怒意，蹲了三年大牢，牢房里十几个人，谁看到他不点头哈腰叫白哥，谁敢摸他屁股！ 这来趟外地，让一个小瘪三给破戒了！ 离开了火车站，街上的外地人依旧密集，二人在越秀区找了一间酒店，临时入住。 临近傍晚，林凡在一间名为老火靓汤的饭馆定了包间，邀请宾客。 “林凡，你在这边真有朋友？” 包间内，白叶烁吸着烟，见林凡站在窗台边，一直向下张望着，满是好奇。 “嗯，不知道会不会来。” 林凡听到敲门声，收回了目光。 门开，苏威，董大波，赵晓斌，傅军四人一同而来， 苏威见到了林凡，上来就给了他一个拥抱，夸张的笑道：“林凡兄弟，好久不见啦。” 林凡笑着与四人握了手，指着白叶烁介绍道：“这是我兄弟白叶烁。” “白叶烁，苏哥，彭城食品厂的车间主任，” “董哥，樊城调料加工厂的经理，” “赵晓斌，樊城零食厂厂长，” “傅哥，彭城海鲜加工厂的主任。” “嗨，没那么多称呼，白兄弟是吧，你叫我老苏就行，亲近。” 众人落座，苏威笑眯眯的开口：“兄弟，退下来的罐头流水线我给你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看货。” “这次你说什么也要多待几天，哥哥带你按摩啦。” 服务员端上菜肴，林凡与几人碰了杯，笑问道：“那些都好说，苏哥，傅哥，现在彭城，还是那么难进吗？” 傅军喝了一口啤酒放下杯，点了点头：“现在市内严格管控外地人，前几个月有本地人带着，还能往里带几个。” “从这个月开始啊，本地人都不管用了。” “当然了，外地人真想进彭城也不是进不来，只要有工厂肯开一张特聘单，还是能混进来的。” 苏威闻言也点了点头：“傅军说得没错，这个月开始，彭城街上，几乎已经很少见外地人的身影，就算有也要被巡警盘查。” “如果没有本地人作保，外地人就算进了彭城，被发现也要被遣返的，外城特聘单，确实可以。” “弊端就是，特聘单只能让你在彭城，停留一个月的时间，超过一个月就要补办，很麻烦。” “如果兄弟想经常往返彭城，可以在彭城买个房子，这比暂住证都管用！” 菜肴全部端上，苏威夹了一口白切鸡咀嚼着，见林凡想进彭城，便给傅军的话做了一个补充。 他见林凡陷入犹豫，继续道：“现在彭城的房价并不贵，你在郊区买也可以的，无非就是图个方便嘛。” 林凡点了点头：“那行，借着这次的机会，我就在彭城安置个落脚点，到时候还得麻烦苏哥和傅哥。” “兄弟客套了，滨海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绝非池中物，能跟老弟认识，都是缘分。” 赵晓斌认同地点头：“在滨海那会，我找了几个会场翻译，让他们帮我翻译鸟语，要价贵我可以忍受。” “关键是，他们见我是外地人，想在我这边和外商那边两头捞好处，这我忍不了。” “要不是董哥把你介绍给我，我在后来也签不了那么多订单，我敬兄弟一个，都在酒里。” “我先声明啊，兄弟既然来光州了，那一定要多待几天，最起码让我们四个人每人安置你一天，绝对不能再少了。” “你要是再推辞，可就是瞧不起我们几个了！” 董大波应和道：“老赵说的没错，从明天开始，我先来，然后是老赵，第三天苏哥，第四天老傅。” 傅军不乐意了：“我说董哥，为什么我最后啊，欺负我年岁小是不？！” 苏威举起了酒杯：“因为老赵和老董不去彭城，在光州待两天就走，林凡要跟着我回彭城交接流水线，这你还不明白吗？” 林凡见状，笑着举起酒杯，跟几人碰了一杯：“既然哥哥们这么热情，我再推托，就显得我不懂事了。” “其实这次来光州呢，除了罐头流水线，我对制作月饼，糖果，元宵的机器，也有兴趣。” “如果哥哥们有门路，那就帮我联系一下。” 第四十一章：202包厢，请你喝一杯 临近九点饭局结束，董大波四人离去， 房间内，林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白叶烁冲了冷水澡，拿着毛巾擦拭身上，从浴室走了出来。 “林凡，你要做月饼的机器干嘛，那东西不是要模具吗？” “厂区那么大，我们只有一条罐头流水线，用不了那么多地方，可以尝试着做月饼。” “现在是七月，距离中秋节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如果能购买到二手的压模机，就可以省下很多工人。” “你是老板，你是选择方便快捷的机器作业呢，还是采用人工？” 林凡撇着白叶烁健硕的胸肌，给了他一个反问。 白叶烁拿过衣服套上，皱眉回应：“有钱的情况下，我肯定是选机器，关键是机器贵不贵啊？！” “还有，你哪认识这么多外地商人，都是你在什么交易会上结识的？！” “华夏第一届对外的交流会，可以说汇聚了全国各地的精英，我认识几个商人，有什么好奇怪的。” “等回了滨海，车间稳定了，咱们还得去趟苏联，找一条稳定的输出线。” 白叶烁没说话，走向自己的床，躺了上去，不多时鼾声四起。 接下来的两天，董大波和赵晓斌，分别带着林凡和白叶烁逛吃逛吃。 洗浴，按摩，唱歌，凡是光州这边能体会到的特色，都带着二人逛了个遍。 第三天，董大波和赵晓斌就回樊城了，这两天他们是请假来的，假期到了。 临走时千叮万嘱，下次林凡和白叶烁再来光州时，一定要去樊城！ 吃过了午饭，林凡，白叶烁，苏威，傅军四人，将董大波和赵晓斌送到了客车站，目视客车离去，挥手告别。 “董兄是个性情中人，没有林老弟引荐，怕是就错过了。” 苏威目视客车远去，招呼几人上了桑塔纳，开车前往彭城。 “多个朋友多条路，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本着你们都是食品行业的，以后肯定用得到，就介绍了。” 车辆行驶在公路上，林凡摇下了车窗，吸着烟，对于苏威的话，不予置否。 傅军笑着点了点头：“这话说得没错，之前我跟苏哥都在彭城，也没碰上，还是在滨海你给介绍的。” “回来之后呢，我和苏哥常在一起按摩，经常提起你，当初要是没有你，我和苏哥也错过了。” “我跟你说，彭城虽然没有光州新花样那么多，但胜在精致，绝对合老白的胃口。” “他那是精力旺盛，我可比不了。” 林凡闻言，想起这两天的经历，不得不说，要论娱乐行业，还得光州，别的地方真差几分，就连京海也比不上。 “制作月饼的和面机，切菜机，搅拌机，成型机，烤箱，烤盘，包装机，我都打听到了，等进了彭城，带你去看。” 苏威将桑塔纳停在了光州和彭城交界的收费站，这里有执勤的武警设卡，专门检查外地人员。 “你们从哪来？” 一名持枪武警靠近车辆，打量着车里的四人，接过苏威和傅军的身份检查着，望向林凡和白叶烁。 “兄弟，我是彭城食品厂的，后面两位是我在外地接来的客户，不会在彭城逗留，这是他们的暂居证。” 取出印有彭城第三食品厂公章的暂居证，大兵将林凡和白叶烁的身份证仔细对照后，还给了苏威。 对着苏威敬了一礼，大兵对哨卡一挥手，车辆通过。 苏威将身份证还给林凡：“看见没，现在想进彭城，很难的。” 林凡回头望去，后方一辆辆本地牌照的车辆，在排队接受检查，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彭城之所以严防死守，是因为这边离香江近，很多在国内混不下去的人，都想通过彭城这条道，偷渡到香江。 香江那边每年都会遣返一批偷渡客，久而久之，彭城都便严格限制外地人进入。 入了城，街道上车水马龙，苏威带着林凡二人找了间宾馆住下，安排了午宴。 “咱们吃完了饭，就去货仓看看流水线，这玩意即便是转卖二手，厂子里要卡的审核，也有很多道工序。” “如果接下来时间充裕，再带你们去看月饼流水线，这样安排还成吧？” 饭桌旁，苏威举杯打样，四人边吃边聊。 “客随主便，不过滨海那边确实很急，我在这边停留的时间有限。” 林凡放下酒杯，夹了公明烧鹅肉咀嚼着，赞不绝口。 “急也不差这两天，你不是要买房子吗？” “罗湖、福田、南山、宝安、龙岗这几个区，罗湖和南山接近海港，你可以考虑。” 傅军啃着松岗腊鸭，随手拿过几份房产销售清单，递到了林凡的面前。 林凡放下了筷子，翻看着，拿出南山凤凰城的销售详单，推到了傅军面前：“就这吧，我比较喜欢看海。” “你小子会选，这边的房价最便宜的也要八百多一平，你可考虑好了。” 苏威拿过详单看了看，笑道：“你小瞧林凡了，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给人做翻译呢。” “这才一个多月，都开始置办工厂了。” “老林，你跟哥透个底，交易会那次，你没少赚吧？” “如果是抽成的话，确实还可以，只是很多没到手罢了，没你想的那么夸张。” 林凡很含蓄地带过了话题，确实很多抽成都没到手，也不知道那些抽成，最终能不能到手！ 苏威见林凡不愿意多说，很识趣的不再谈及，反而给林凡介绍起彭城的游玩项目，给白叶烁弄得抓心挠肝。 吃过了午饭，苏威带着林凡去看了罐头流水线，和月饼流水线。 制作罐头需要的清洗设备，切割设备，蒸煮设备，封口设备，冷冻设备，零零总总下来， 即便是二手退下来的机器，也要八万块，价格在林凡的意料之中。 这些设备虽然退居二线，那也是国营食品厂的二线，很多小工厂还没这种好机器呢， 全进口设备，如果是全新的，最起码30万起步，8万二手，算是捡了一个大漏！ 月饼厂的和面机，切菜机，搅拌机，成型机，烤箱，烤盘，包装机，就要贵了一些，花了13万。 白叶烁都要麻了，林凡哪来这么多钱，就算去抢银行，也抢不来吧， 那可是21万啊，算上留给朱宇的3万，24个万元户？！ 傍晚，夜不归夜总会，苏威安排的节目。 包间卡座内，几人身边簇拥着火辣的小姐姐，服侍几人喝酒吃水果，那叫一个亲密无间。 “兄弟，你让哥哥开眼了，敬你。” 一下午时间，林凡眼睛都不眨一下，二十四万的订单说签就签，真令苏威开眼了。 他虽然是第三食品厂的车间主任，那也是公职，平时就算有点克扣，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苏威主动举起杯，与林凡，傅军，白叶烁碰了一杯，对着一旁的小姐姐们道： “你们今天陪好了我兄弟，小费少不了你们的！” “诶呦，瞧您说的，苏哥的朋友，就是没小费，我们也得陪好不是，凡哥，我敬你。” 少女小美举起酒杯，跟林凡和白叶烁碰了一个，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眼神都能拉丝了。 林凡对这种陪酒女并不感冒，示意她多陪陪白叶烁，便出门放水，傅军也跟了出来。 “怎么，不喜欢小姐姐？” 厕所内，二人对着马桶抖了又抖，闲聊着。 “相比较小姐姐，我更喜欢赚钱。” 洗手池旁，林凡洗了手，抽出纸巾擦手，与傅军出了厕所，准备回包厢，迎面遇到一男一女走过，有说有笑。 林凡下意识停住脚步，回头望去，目视二人消失在楼梯口，以为自己眼花了。 “看上那妞了？” 傅军单臂杵在了二楼的楼梯口，顺着林凡的目光，望向楼下两人，略带酒气，笑着问道。 “你认识？” 林凡来到缓台边缘，望向一楼的歌手台，那两人已经就位，正在驻唱。 “不认识，不过总能在彭城的卡拉OK和夜总会见到他们，应该是流动的驻唱组合，唱歌还不错。” 傅军来到林凡的身边，学着林凡的样子，向下张望着，对路过的服务生招了招手，丢给他两张大团结，指着楼下的驻唱歌手。 “去跟他们说，202包厢的朋友，请他们喝一杯。” 林凡注视着服务生端着托盘下了楼，来到两名驻唱歌手的身边，说着悄悄话，那两人抬头，看向了林凡的方向。 见林凡一直盯着他们，便点头示意。 第四十二章：月工资两千，跟我混 “你们掉厕所里了，我正要出去找你们呢，来来，唱歌。” 林凡与傅军回了包间，就被苏威拉着唱歌。 90年的歌舞厅包厢，由卡式录音机连接简单的音响系统，再与黑白电视或者彩色电视连接，插上一根有线麦克风，就可以唱歌了。 能唱歌什么的已经很好了，音质什么的，就不能在意太多，总之有调... 之前包厢里，都是苏威拉着白叶烁在狼嚎，已经不能是五音不全了，简直是撕心裂肺。 一首当下最流行的“年轻的朋友来相会”，明明是一首友谊之歌，在苏威和白叶烁的合唱下，彻底变成了痴男怨男... 你还别说，傅军和屋内的小姐姐们，那叫一个鼓掌捧场~ 此刻电视机里播放着陈百强的“一生何求”，麦克风已经怼到林凡的脸上了，林凡便接过了话筒。 “冷暖哪可休，回头多少个秋，寻遍了却偏失去，未盼却在手，我得到没有，没法解释得失错漏...” 犹如天籁的粤语出口，屋内的人都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盯着林凡。 傅军纳闷道：“老林不是滨海人吗，这粤语怎么比我还好？” 苏威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拿过酒水喝着：“何止是粤语好啊，这都快超过原唱了。” 白叶烁一脸古怪的，盯着林凡的背影，记忆中的林凡五音不全啊，比他还不着调，这怎么突然就会唱歌了？ “一生何求，迷惘里永远看不透，没料到我所失的，竟已是我的所有...” 音质太差了，简直要把林凡恶心到了，干脆关闭了伴奏，清唱。 没有了伴奏的拖累，林凡那犹如天籁的嗓音，彻底把包厢内的众人都给迷住了。 几名小姐姐一眨不眨地盯着林凡，眼中泛着红心，此刻林凡在她们的眼中，就是最亮的仔。 门开了，戴俊和陈铭端着酒杯进屋，听到林凡的清唱，下意识望去，眼眸中浮现出异色。 他们进了屋，就默默地站在角落中，听着林凡唱歌。 苏威目光望向傅军：“谁啊这是？” “刚才我们去厕所，出来时，林凡听到他们唱歌了，便邀请上来喝杯酒。” 苏威了然地点了点头，示意小姐姐们挤一挤，给二人让个位置。 林凡见到戴俊和陈铭进来，笑着点了点头，继续唱歌。 待到一曲唱罢，他把麦克风递给苏威，苏威怎么都不接了：“兄弟，早知道你唱歌这么好听，刚才我就不丢人了。” “我不想唱，你非要把麦克风塞给我，怪我喽？” 林凡笑着将麦克风放在了一旁，拿过酒杯坐到了戴俊和陈铭的对面，打量着二人，眼眸中有着笑意。 “我听过你们的歌，是你们的粉丝，能在这里见到你们，是缘分，我敬你们。” “我们的粉丝？” 戴俊和陈铭对视一眼，八竿子摸不着头脑，他们就是一个跑场驻唱的歌手，啥时候有粉丝了？ 眼看着林凡敬酒，他们也只能露出尴尬的笑容，跟林凡碰了一杯。 刚刚服务生说202包间有人请他们喝一杯，他们还以为又遇到占便宜的老色鬼了呢，感情不是。 这不知道哪来的粉丝，唱歌比他们还好听，声音比他们还透亮... “二位一会还有歌吗？” 目视两人喝了酒，林凡对着一旁的小姐姐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给他们倒酒。 戴俊道：“我一会还有一首歌，今天就没了。” 林凡点了点头，目光望向陈铭，陈铭咬了咬嘴唇：“我，我也没了。” “那请二位一会下班了过来，我们一起喝几杯。” 戴俊摸不清林凡什么意思，点了点头，与陈铭一起离去。 苏威凑了过来：“难怪这两天给你介绍小姐姐，你都给拒绝了，原来兄弟喜欢这种纯情的？！” “戴俊，后世的天使投资人，演员，情感作家，歌手。” “陈铭，九十年代的乐坛天后，有北娜颖南陈铭的美誉，是林凡上一世老妈，最喜欢的歌星，没有之一！” 这些能跟苏威说吗，明显是不能的。 闻言，林凡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随便苏威怎么去猜， 他是真没想到，来歌舞厅喝个酒，都能看到这两位后世大咖，还真是缘分。 天使投资人和歌坛天后啊，还是驻唱歌手的阶段，被他给遇见了，要是放过了，那太对不起老天爷赏饭了！ 白叶烁盯着林凡的侧颜，拿过花生丢进嘴里咀嚼，不知道林凡在搞什么飞机。 自打林凡唱了歌，苏威绝口不提唱歌了，这喝酒的速度也就下来了，那就比筛子吧。 比筛子，小姐姐们可是最欢迎了，这可是要比大小，玩钱的！ 不多时，房门推开，已经换了常服的戴俊和陈铭去而复返，见林凡四人在玩色子，便坐到了一旁。 林凡开了筛盅123小，抽出几张大团结丢给傅军，回头望向戴俊和陈铭：“二位跟我回滨海如何，我给你们写歌，把你们捧红。” 林凡话音一落，屋内针落的声音清晰可闻，苏威与傅军交换着目光，一脸狐疑的望向林凡，不知道林凡闹哪一出。 这哪有听了人家一首歌，就要挖墙脚的？ 白叶烁一杯酒下肚，差点喷了出来，这林凡疯了吗？！ 别说白叶烁三人不理解，就连戴俊和陈铭都懵了，这哪跟哪啊，我们跟你认识吗，去滨海，开什么玩笑。 林凡早料到他们会一脸懵逼，很是严肃地再重复了一句： “你们没出名之前，我一个月给你们稳定2000元工资，出了名再说。” “不着急给我回复，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我会在彭城停留两天，我希望两天内，你们可以给我答复。” 拿出两捆大团结，林凡在上面用铅笔，分别写下了一串电话号码，丢给戴俊和陈铭一人一捆，这下两人更懵了。 都说这年月的驻唱歌手赚钱，可谁又知道他们不赚钱的时候，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这只是给人考虑的时间，就一人一捆大团结，我们这是遇到春天了吗？！ 陈铭要说话，被戴俊阻拦，他对着林凡笑道：“老板看中我们，这自然是我们的荣幸，可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陈铭闻言也望向林凡，对啊，为什么啊，我们见都没见过，你就要挖我们去北方？ 林凡拿过红酒，给二人倒了半杯，轻轻碰了碰：“我这人做生意，交朋友，主要看眼缘。” “刚刚在外匆匆一瞥，我就觉得二位与我特别有缘，这个理由可以吗？” “你们遇到财神爷了，我这兄弟可是滨海罐头厂的老板，看上你们，是你们的运气！” 傅军虽然不明白林凡，为什么要挖两个随处可见的驻唱歌手，但看他们犹豫不决，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出言提醒。 戴俊点了点头，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与陈铭离开了。 苏威啃着西瓜，问道：“每天混迹歌舞厅的驻唱歌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能被你看上的，肯定有特别之处。” “兄弟，我怎么就看不出来，他们哪里特别呢，值得你这么拉拢。” “算了，不问了，喝酒喝酒。” 临近午夜，四人都喝多了，苏威和傅军把林凡送回了酒店，结伴离去。 房间内，白叶烁坐在沙发上喝蜂蜜水，憋了一下午的疑惑，再也忍不住了。 “林凡，两千块一个月，挖一个驻唱歌手，你特么脑子没毛病吧？！” 林凡在洗手间里刷牙，闻言探出脑袋，满嘴的泡沫：“你猜。” “你...”白叶烁抓过抱枕，对着林凡就丢了过去：“我小孩啊儿我猜！” “不过说真的，你个五音不全，什么时候还会粤语歌了？” 林凡吐掉了嘴里的泡沫，洗了脸，捡起抱枕丢到沙发上，拿过一瓶北冰洋汽水起开，滋溜着。 “这都不是重点，你只要明白，我很看好他俩就得了，是爱惜人才的看好，不是你想的那样。” “而且我没有开玩笑，如果他们肯跟我们回滨海，我一定出资让他们唱歌，给他们捧红！” “一天天神神秘秘的，你鬼上身了？！” 白叶烁翻着白眼，懒得去计较林凡那一系列非常怪异的举动了，爱咋咋地吧。 “我们流水线已经买到了，是不是得跟车回去，那么多钱的东西，总放在别人仓库里，我心颤。” “明天吧，咱们去火车站看看，能不能租个火车皮，用货车跑远途，太安全！” 林凡将喝光了的玻璃瓶放在桌上，扑到被窝里，笑道：“今晚你怎么不去为爱运动了？” “那还能天天来啊，腰不要了啊，这几天算是开荤了。” 想到光州这几天的遭遇，白叶烁一脸淫荡的躺在了床上，一秒入睡。 “我说，人家蹲大牢的，不是睡觉特轻吗，你什么情况？！” 听着白叶烁响起的鼾声，林凡抓狂地捂着脑袋，撕了两团卫生纸塞进耳朵，又蒙上了被子。 天哪，什么地动山摇的噪音，要人命啊... 第四十三章：抽奖轮盘的异动 翌日上午，苏威和傅军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无暇顾及林凡二人。 倒是陈铭打来了电话，约林凡在幸福咖啡厅见面。 “这小妞也太不懂事了吧，咱们是老板，她居然让咱们去找她？” 出租车上，白叶烁吸着烟，望着车外的倒影，有些不忿， 这大早上本想睡个懒觉的，还是被林凡给拽出门了。 林凡闻言，送给白叶烁一个你自己去体会的眼神： “人家是女孩子，让她来两个老爷们的房间里见面，好说不好听。” “出来透透气不好吗，你看你这几天，腹肌都快合一了！” “你扯，我的腹肌才不会...嗯，是胖了点哈。” 白叶烁闻言撩起上衣反驳，待摸着确实有些圆了的肚皮，脸上多了几分凝重与苦大仇深。 咖啡厅内，陈铭和戴俊早已等待，见林凡二人来了，连忙招手。 “二位考虑好了？” 走到陈铭二人面前坐下，林凡点了两杯咖啡，笑眯眯地问道。 陈铭没说话，戴俊取出一份合同推给林凡：“林老板，你先看下这个。” 林凡翻看着合同，指着：我们在北三省期间，贵方不能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 和我们在北方期间，贵方不能强迫我们，进行非意愿的性行为等...被上面的条款逗笑了。 “我说你们两个，是把我当成人贩子了吗，还是黑涩会？” “我强迫你们人身自由干嘛，这非意愿性行为就更扯了，不会以为我高价把你们挖到北方，是做陪酒吧？” 将合同全部翻看完毕，林凡将合同推了回去，一脸严肃的道： “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是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我写歌，你们去唱，赚了钱按比例分成。” “如果找陪酒的，我犯得着从彭城挖吗，怎么，我们滨海没有呗？！” “至于这份合同，太潦草了，如果你们同意跟我去滨海，合同我来起，绝对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些无理条件。” 白叶烁拿着汤勺，无聊的加着白糖，搅拌着，撇着戴俊和陈铭一脸犹豫的表情，开口道： “我还以为你们考虑好了呢，大早晨就把我们叫过来，哈欠~感情还是磨磨唧唧的。” “我说，你们看看自己，有啥值得我们惦记的？” 戴俊深吸了一口气，点头道：“林老板，我和陈铭，愿意跟你回滨海，我们哪天动身？” 林凡喝着炭烧，回应道：“最迟后天，你们可以先回去收拾东西。” 目视戴俊和陈铭起身离去，白叶烁再也绷不住严肃，对着一旁干呕着。 “呸呸呸，洋鬼子就喝这东西吗，他们是没事找罪受吗，呕~” “哎，你把它当黄连喝就好了...” 喝过了咖啡，林凡与白叶烁坐车来到了海岸口，吹着海风，遥望着海对面的香江。 “喂，你们听到吗，我叫白叶烁！” “林凡，那边真的是人间天堂吗，为什么所有人都恨不得拼了命的过去。” 撇着白叶烁站在岸边，对着海对岸大喊，林凡也把手搭在嘴边喊道：“不一定喔！” “林凡，你说我们什么时候，也能去那边看看？！” 白叶烁坐在了岸边，把玩着石子，撇着岸边巡视的警察，一脸的好奇。 “那边的消费可高啊，钱不够过去什么都干不了，先赚钱再说！” 电话铃声响起，林凡接着大哥大，四下张望，见远处苏威和傅军结伴而来，挥手招呼：“这边。” “你俩大中午的跑海边吹风来了，有情调啊。”苏威走了过来，给林凡和白叶烁一个拥抱。 “想来看看彭城的海跟滨海的海，有什么不同，或许差别在那边吧。” 白叶烁给几人分着烟，指着对面的香江，语气中有着向往。 傅军一笑，指着不远处横跨两岸的长桥：“看到那座桥了嘛，它叫罗湖桥，桥中间有一道关卡。” “桥的这边是彭城，有解放军守卫，桥的那边是香江，由洋鬼子守卫。” “两道关卡中间，只有一米间相隔，这就是天堑，阻隔了多少华人对那边的窥探。” “别说你好奇了，就我们这种彭城的本地户，对那边也是好奇得很，若是有亲戚在那边，我早就过去了，可惜没有！” “不过听去过的朋友说，那边是真繁华，也是乱得很。” “街上随时随地都能看到，小混混拎着砍刀追人砍，当地的混混打架，都是几百人几百人的团战，也不知道真假。” “没那么夸张吧，几百人一起砍架，警察不管吗？” 白叶烁闻言，目光再次望向对面的香江，眼中满是不信。 “都说是听说了，走吧，这边有一家饭馆不错，带你们吃一些特色。” 傅军在前边引路，走了几步又停顿，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林凡： “彭城到滨海太远，你那么多机器跟货车走不安全，给他打电话，这人是彭城站的乘警，可以帮你联系到挂车。” 林凡接过名片打量着，点了点头：“我正打算去火车站看看呢，谢了。” 苏威笑道：“你都来彭城消费了，我们当然要安排到位啊。” 林凡闻言翻了个白眼，调侃道：“怎么着，就咱们这关系，我不来消费，你就不招待我了唄？” 傅军挤眉弄眼地接过话茬：“诶，你还真说对了，我这人势利眼的很，要不是你在滨海帮了我大忙，你来彭城，我真就不招待你。” 白叶烁的目光一直在四下打量着，指着远处一条人群密集的小街问道：“那边卖什么的啊，好多人。” 傅军闻言望去，笑道：“海鲜市场，岸边这种市场多得很，都是附近渔民自发组织的。” “海边的菜市场，那得去逛逛~”白叶烁眼中多了几分好奇，快步前行。 林凡见白叶烁已经朝着海鲜市场走去，无奈的对傅军和耸了耸肩，三人并排而行。 “卖鱼喽，刚打上来的黄脚鲷和是石斑喽，小同志，看看鱼，新鲜得很呢！” “珊瑚摆件，纯手工雕刻，有看看的吗？！” “拨浪鼓，玩具蛇，要得来看看啦~” “...” “你们这里的菜市场好热闹啊！” “这珊瑚咋卖？” 白叶烁一头扎进了海鲜市场，听着沿途的叫卖，眼神四处乱飘，觉得什么都好有趣。 片刻后蹲在一家摆着各种珊瑚，贝壳，工艺品的摊位前，拿起一个珊瑚摆件打量着，有点扎手。 “十五块！” 摊主是个上了岁数的夫人，肤色偏黑，嘴角有些干皮，裹着纱巾，蜷缩在角落中。 她见白叶烁蹲在了摊位前，便立马凑了过来，笑眯眯地给白叶烁介绍着摊位上的珊瑚。 “滨海不是海边吗，没珊瑚？” 傅军蹲在了白叶烁身边，随便拿起几个珊瑚摆件打量着，一脸的嫌弃， 他可是海鲜加工厂的厂长，经常会有人送他珊瑚，一般的珊瑚摆件，傅军真看不上眼。 “有啊，但没这么多五颜六色的，这是涂了颜料？” “诶，林凡，你干嘛去？” 白叶烁看好了一个珊瑚摆件，兜里没钱，回头看向林凡，就见林凡走到了一处售卖古玩的摊位前，蹲下身子打量着。 “老板您好眼力啊，这可是宋代官窑，你看这成色，在看瓶底，还有落款呢！” “您要诚心要，1万块，您拿走！” 林凡蹲在了一处古玩摊位前，目光在摊位上四下打量着，眼中有着些许疑惑。 刚刚系统轮盘，竟然给了他一种模糊的感应，指向这个摊位。 这是轮盘系统从未出现过的情况，最初林凡还以为出现幻觉了，可随着靠近摊位，强烈的提示越发强烈。 奇怪的是，等到林凡蹲在摊位前，轮盘系统给予的提示感却凭空消失了，仿佛只是起到一种指引的作用。 面前的摊位不大，摆着几种颜色深沉的木雕，像是古代渡船上供奉的神像。 海洋生物骨骼制作的饰品，整块的珊瑚，堆在一起的碎瓷片，几个有着瑕疵的瓷瓶... 零零总总，整个摊位上，似乎就是很平凡的破烂。 随便挑了一个陶瓷瓶打量着，林凡听着摊主滔滔不绝的忽悠，嘴角勾起不屑。 还宋代官窑，一个万余户，他那么像冤大头吗，这明明就是近代的工艺品！ 系统轮盘不会无故出现指引，摊位上一定有什么好宝贝，小说中都这么写的，会是什么呢？ 假装仔细检查陶瓷瓶，跟摊主你来我往地砍价，林凡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摊位上，找寻着可能是宝贝的物件。 “欸，这是海螺吗？” 白叶烁蹲在了林凡的身边，拿起一个外形如金字塔，有着火焰彩斑纹的贝海螺打量着， 海螺整体有着蓝金色的波纹，特别的好看，握在手中就像握住了海洋之心。 “是海螺，老板要拿，20块拿走。” 第四十四章：捡漏：龙宫翁戎螺 摊位旁，摊主正跟林凡探讨陶瓷瓶呢，闻言瞥了瞥白叶烁手里的海螺，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想了想，他从身后的包袱里又取出来两个一样的，像丢垃圾似的丢到摊位上： “之前打鱼捞上来的，你要都拿走，给50就行。” 林凡拿过白叶烁手中的海螺打量着，美轮美奂，目光再次扫过整个摊位，不动声色地对着白叶烁眨了眨眼。 白叶烁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把海螺放回了原处，嫌弃道：“啥破玩意20块一个，你咋不去抢！” 他在摊位上挑挑拣拣，将所有的贝壳和海螺都堆在一起，随后拿起一个像是牙齿的物件打量着，问道： “这啥东西？” “小同志，我做渔民半辈子，也是头一次打捞上这么漂亮的海螺，要不是家里用不到，我是不会卖的。” “你说这个啊，象牙嘛，你不认识？！” 林凡拿过像是号角的象牙打量着，对着天空照了照，确实是象牙，还是小象的象牙，海边咋会有这东西？！ 摊主见林凡对象牙好奇，连忙从包袱里又取出来一根递给林凡：“这是一对，你要就500拿走！” “同志，你不知道捕猎大象是违法的吗？” “小同志，你要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这象牙一看就有年月了，那会哪来的什么捕猎法，再说这是我打鱼捞上来的！” 林凡一开口，摊位老板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想要抢回两根象牙，被林凡避开。 林凡拿着两个象牙对比着，丢到了贝壳堆里，又指了指摊主面前的一株红珊瑚，几块漂亮的鹅卵石，笑道： “逗你玩的，500块贵了，你把那个珊瑚，那小堆石头，加上这些贝壳都算在内，我可以考虑。” “你可别闹了行不，这是红珊瑚，这么大一株红珊瑚三百块都打不住，绝对不可能打包卖！” “喂喂，你别走啊，咱们商量商量。” “回来吧，五百给你，我这今天也是为了开张，赔死了！” 老板见林凡拉着白叶烁离开，马上就挤进人群里了，立马招呼着，引来街边行人频频侧目。 这时一名戴着草帽的中年人凑了过来，蹲在摊位前打量着象牙，开口阻拦摊位老板：“这么好的东西五百卖，你不赔了吗！” “我出六百，这些东西给我，现在就打包！” 人群中，林凡听到呼喊，与白叶烁返回，看到有人在截胡，眉毛挑了挑，没说话。 白叶烁脸色一冷，不悦道：“我说兄弟，凡事有个先来后到吧，这摊主刚刚可是说卖给我们了！” 摊主见林凡二人去而复返，脸上多了几分讪讪：“那个，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人家加钱了啊，要不你们也加点？！” 白叶烁眼睛一横：“加就加，我出七百！” 草帽男抬头，打量着白叶烁，又瞥了瞥身边聚集的吃瓜群众，嘴角勾起笑意： “小同志，这俩角加那株红珊瑚，一看就是好东西，我出800！” 白叶烁脸色阴沉了下来，瞥了瞥四周，见傅军对他摇头，立马开口道：“2000！” 嚯，八百直接翻两千，众人一看白叶烁气势如虹，都看出了他对象牙和珊瑚的志在必得！ 草帽男愣住了，手中拿着象牙不断摩挲，似乎在衡量价值，一咬牙：“2500！” 傅军按住了白叶烁的肩膀：“别犯浑，这东西根本不值钱！” 摊位老板闻言立马不干了，反驳道：“什么叫这东西不值钱，看好了，这可是小象牙，红珊瑚，你懂吗你，土鳖！” 随后他笑眯眯地看向白叶烁，将贝壳和石子，珊瑚，都装在了袋子里，一副急于出手的模样： “小同志，这位兄弟出2500了，你还加吗，不加我就卖给他了。” 草帽男催促道：“他不买了，你给我吧，跟我回去取钱。” 摊主立马摇头道：“那怎么行，万一小同志加价了呢，是吧？” 白叶烁笑眯眯地撇着摊主和草帽男：“行啊，2500给他吧。” 言罢，拉着林凡和傅军就要挤进人群，摊主和草帽男对视一眼，脸色立马垮了下来。 他望着白叶烁走得那叫一个干脆，再傻也知道自己被人给耍了，狠狠瞪了一眼草帽男，后者灰溜溜地挤进人群离开。 这时林凡去而复返，对着摊主伸出五根手指：“你这托请得太没演技，我也不跟你废话，500！” 摊主撇着散去的行人，皱眉道：“一万的宋代官窑，这些东西是添头。” “宋代官窑，哥们，你见过宋代官窑什么样吗，拿一个建国后仿造的工艺品就敢要价一万？” “550，50块是买你这个工艺品的钱，行就成交！”林凡数出55张大团结对摊主晃着，被白叶烁摁住了胳膊： “550，你疯了啊，一个地摊能有什么好东西，刚才500我都觉得上当，咱走，不买了！” “550就550，成交！” 摊主见林凡给瓷瓶报价50，气得嘴都要歪了，可看着林凡和白叶烁又要走，一咬牙拉住了林凡的胳膊。 这次没有截胡的人出现，摊主将瓷瓶放在纸壳盒里装好，接过林凡的大团结收进挎包，生怕他反悔一般！ 白叶烁一脸的气不过，跟林凡吵吵着挤进了人群... “这玩意很值钱吗？” 离开了摊位，白叶烁脸上的气愤顿时消失无踪，拿出海螺打量着，怎么看怎么喜欢。 什么象牙，什么瓷瓶，都是假的，白叶烁跟林凡穿开裆裤一起长大，彼此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心里想的什么！ 刚刚自摊位上，林凡一个眼神，白叶烁就明白了，他看中的是这三枚造型奇特的海螺。 “这海螺真漂亮，我倒腾海鲜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 傅军拿过海螺打量着，越看越觉得好看，遂还给了白叶烁，君子不夺人所好。 “这东西叫龙宫翁戎螺，何止用稀有来形容，它就是大自然的瑰宝！” 林凡拿过龙宫翁戎螺打量着，这东西，他上一世在某海洋博物馆里见过，妥妥的二级保护物， 这东西可不是价格的问题，是谁捕捞，谁就犯法，要挨枪子的！ 现在嘛，这东西虽然已经被列为保护物了，但民间还是能捡漏的，500块三个，做梦一样。 林凡已经远离摊位，系统轮盘的提示感未再出现，几乎可以肯定，之前有提示的物件，就在他们的身上。 瓷瓶不可能，这就纯纯的工艺品，50块都多余。 小象牙一对市场价最多两千左右，不应该是系统盯上的东西， 那就只剩下红珊瑚，鹅卵石，还有这龙宫翁戎螺... 对比之下，林凡绝对有理由认为，龙宫翁戎螺，就是系统轮盘提示的东西！ “它很稀有吗？” 白叶烁从袋子里又取出一枚龙宫翁戎螺打量着，嗅了嗅味道，满满的咸味。 这东西除了好看，还有别的作用？！ “饭店到了，你们注意点台阶！” 四人走走停停，跟着傅军来到一处四合院的门口停下，上面挂着牌匾：鹏城海鲜一绝！ 第四十五章：返城，我们是不是忘了点啥？ “红珊瑚有去翳明目，安神镇惊的作用，在佛教中更是吉祥、富贵的象征。” “这一株红珊瑚成色不错，在滨海，没有1000块下不来。” “小象牙一对，黑市在2000左右，鹅卵石主要是样子美观，并不值钱。” “倒是这龙宫翁戎螺，咱们今天真的捡到宝贝了。” 傍晚，酒店包房中。 林凡坐在沙发上，把玩着今天的战利品，对白叶烁这寻宝鼠的能力，提出了表扬。 若不是他想去看看海鲜市场，几人可能直接去饭店了，就错过了龙宫翁戎螺这种既具有收藏价值的好宝贝！ 白叶烁拿过两瓶汽水起开，递给林凡一瓶， 拉过椅子坐到了他的对面，把玩着龙宫翁戎螺，放在胸口比量着，觉得做个吊坠很适合。 “我今天听傅军说，这里有个什么电子批发市场，叫...叫什么华强北的？！” “咱后天就回滨海了，难得来彭城一趟，不带点东西回去卖吗？” 大哥大铃声响起，林凡接通电话，一道彭城腔传来： “林先生，敞车已经安排好了，车次是后天上午10点，建议你明天就把要运送的货物送来，我们这里好登记入库。” 白叶烁等着林凡挂断了电话，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个乘警打来的？” 林凡点头：“没错，这次咱们就不去华强北了，上午跟着傅军去看房子，下午把货送到火车站。” 白叶烁皱眉点了一根烟：“你是钱多的没处花吗，咱们也不在这住，你非得买房子干嘛，搞不懂你。” “彭城这里紧靠香江，我们以后要走进出口外贸，少不了要往彭城跑，你也看到了，现在彭城有多限制外地人流入。” “在这里买房子，只是我们一个能够自由进出彭城的凭证，我们不能每次来都麻烦别人。”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林凡放下大哥大，脱去了睡衣，钻进了洗漱间。 白叶烁皱眉掐灭了烟头，目光停留在红色珊瑚上，像是想到什么，问道：“这红色珊瑚，应该辟邪吧？！” ... 南山区的凤凰城，是彭城市即将开发的重点区域，这里目前只有小楼几栋，大多还都是棚户区。 傅军通过关系，在凤凰城小区，给林凡找了一栋老三楼，两室一厅，使用面积在70平，因为是老楼，只花费了3万块。 房产证暂时下不来，需要等待三个星期， 有着傅军这层关系在，林凡先拿到了纸制房产证明，等到这边房产证下来，会邮递到滨海。 有了彭城本地的房产，林凡和白叶烁等同于有了彭城的永久居住权， 以后他们可以随意来往彭城，即便没有本地身份证，只要出示房产证，就可以通过安检。 一天后，彭城站仓储区， 大批的搬运工往返仓库与运输台，搬运机械，送上即将开往滨海的敞车“专门运送货物的没盖车厢，挂靠在绿皮车后尾”。 “开业的时候我们就不过去了，提前祝林老板和白老板开业大吉。” “二位，一路顺风。” 站台旁，苏威和傅军依次与林凡和白叶烁拥抱， 撇着机器即将装车完毕，林凡看着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开往滨海的火车就要启动了， 这次来彭城匆匆忙忙的，但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终于到了归期。 戴俊走了过来，低声道：“老板，机器都装车了。” 林凡点头，对着苏威和戴俊笑道：“两位回去吧，记得我们的约定，滨海见。” 傅军目视林凡几人上车，见苏威还在原地停留，笑着问道：“怎么了，又不是花姑娘，你还舍不得了？！” 苏威点起一根烟吸允着，沉默道：“此子非是池中物，若是留在彭城发展，对我们一定是助力，可惜不属于这里。” “林凡，苏哥和傅哥还真是热情，这吃食，买这么多。” 归途从运输台上车，可以避免跟乘车的大部队拥挤，抄近路直奔卧铺车厢。 白叶烁，林凡，戴俊，陈铭四人拎着吃食和行李袋，上了绿皮车，见苏威和傅军还在原地驻足，连忙挥手告别。 软卧车厢内，待到四人将吃食放下，再回头看去，站台上是密密麻麻的旅客，早已看不到二人的身影。 “就这么走了，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回来。” 陈铭作为四人中，唯一一名女孩子，她坐在床铺边缘，抚摸着一旁的吉他，望着车窗外的旅客呆呆出神。 一旁的戴俊，拍了拍她的肩膀，望向正在整理上铺的林凡，笑而不语。 “这趟车到滨海得四天，路上我会抽空写几首歌，你们尝试着唱一下，看看适不适合你们。” “如果适合，等到了滨海，我会找录音棚给你们录歌。” 林凡整理完床铺，撇着对面戴俊和陈铭十分拘谨的模样，笑道。 白叶烁翻找出麻将和扑克，对着林凡翻着白眼：“你可别闹了行不，这是火车，你唱歌不扰民啊！” 陈铭与戴俊对视一眼，连忙道：“我们小声唱，不会打扰别人。” 白叶烁瞥了瞥陈铭，怪笑道：“你就那么相信他会写歌？” 戴俊拿过小刀，给几人削苹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无所谓的，反正老板一个月2000块雇我们。” 火车缓缓启动，白叶烁听着车厢内嘈杂的声音，翻身躺在了床上，想了想又坐了起来，拍了拍头顶的林凡。 “凡子，我们是不是忘点啥？！” 第四十六章：做罐头，先培训 “哥啊，你们可算回来了，他们谁啊？！” 四天后，滨海站货运台。 朱宇靠在货车旁，与徐二蛋三兄弟打着扑克，见远处走来四人，连忙挥手打着招呼。 “徐二哥，你们怎么也在？” 林凡目视朱宇跑了过来，下意识张开怀抱，就看到朱宇扑到白叶烁的怀里，像是个八爪鱼一般挂了上去。 “白哥，我都要想死你了。” 林凡脸上的笑容僵硬，见徐二蛋几人望过来，多了一丝好奇。 他前天给朱宇打电话，让他今天接站，顺带着租几辆货车过来，这小子把徐二蛋叫来了？！ “昨天二蛋哥给咱们运来了水果，我寻思还要租货车怪费事的，就把二蛋哥留下来了。” 朱宇与白叶烁嬉闹一阵，连忙回应林凡的疑惑。 林凡了然地点了点头，与徐二蛋几人握了握手，后者笑道：“我说林老弟，你不是罐头厂的采购员吗，合着罐头厂还没建呢呗！” 林凡听出了徐二蛋的调侃，指了指远处正在朝着货仓搬运机器的工人们：“我这趟出去就是买机器的，那不就是吗。” “我的天，这么多机器？” 朱宇来到货仓附近，打量着堆积如山的流水线直咂舌，连忙拦住搬运工： “师傅，我们拉货的车在那边，你们帮我搬上车呗？！” 白叶烁朝着朱宇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别胡闹，人家是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又不是搬运工，要搬机器，需要先入库统计。” 朱宇讪讪地揉着后脑勺，用眼神飘着陈铭，对着白叶烁低声问道：“白哥，这女同志是谁啊，好漂亮。” 陈铭听到了朱宇的小声嘀咕，笑着伸出手：“你好，我叫陈铭，这位是戴俊，我们是老板招聘的歌手。” “歌手？” 朱宇一脸纳闷地回头张望林凡，见他钻进了火车站的办公室，便只能询问白叶烁：“白哥，我哥他要干啥啊？！” 白叶烁摇头：“我不知道，你问他去。” 片刻后，林凡拿着出库单返回，招呼着徐二蛋，指了指仓库的一处空地：“二哥，你和兄弟们把货车停那里，我让搬运工搬机器。” “好嘞。”徐二蛋循声望去，招呼着哥兄弟去开货车。 林凡对着朱宇招了招手：“你现在回去，找些力工在车间门口等着，我们这边装了机器就回去。” 朱宇撇着徐二蛋将货车停到指定位置，跟着搬运工抬机器，转头离去。 戴俊和陈铭站在原地四下打量着，见林凡望来，开口道：“我们需要干什么？” “老白，你带着他们先回招待所，把东西送一趟，然后去工厂找我。” 白叶烁正要过去帮着搬运机器，闻言点头，拎着行李袋，带着戴俊和陈铭离开了。 林凡走到货车边，盯着搬运工们搬机器，一人发了2张大团结，笑道：“哥几个轻点，我这东西金贵。” 拿钱好办事，几个搬运工笑眯眯地收了大团结，拍着胸脯保证着，这搬运机器的过程中，那叫一个小心翼翼。 时间就在搬运中度过，徐二蛋的四辆货车都是东风型号，大得很，愣是没装下带回来的机器，不得已运了两趟。 临近傍晚，所有的流水线都成功运到了车间里，价值20多万的铁嘎达们，总算是安全着陆。 “小宇，你这几天干嘛了，这车间也没装修啊。” 白叶烁回招待所送完了行李，带着戴俊二人来到了厂区，望着空旷的车间，这与他离开的时候几乎没什么区别。 如果说非要有区别，也就是厂区内的蜘蛛网没了，每个角落都被打扫得很干净，一堆堆建材堆在角落中。 林凡正在机器堆里检查着零件，闻言回应道：“这么大的厂区，几天时间能收拾干净，已经很不错了，暂时不用翻修也可以。” “等机器调试好了，流水线运作起来，那些建材留着打隔断。” “二哥他们会在滨海停留两天，一会咱们吃顿好的。” 摘下了满是油渍的手套丢到机器上，林凡来到一箱箱的水果旁，拿出几个桃子丢给白叶烁：“尝尝看，幸福村的桃子，甜得很。” 白叶烁下意识接住桃子，分给身边几人，也没用水洗，就在身上蹭了蹭，直接下嘴咬，眼神一亮：“真特么甜嘿，就是长得有点磕碜。” “这么多水果，咱们就一条流水线，得做啥时候去啊？！”来到堆积如山的水果旁，白叶烁挨个箱子打量着，有些皱眉。 林凡望向朱宇，朱宇立马凑了过来：“哥，员工已经招聘到25个人，都是食品厂和罐头厂退下来的工人，随时能开工。” “哦对，我还招聘了一个设备维修工，我师父推荐的，嘎嘎靠谱。” “行啊你小子。”白叶烁闻言嘴角浮现笑容，工人有了，那不是说开工就开工？！ 林凡点头道：“明天上午叫工人集合，先统一培训，确定罐头的口味。” “哥啊，罐头，还用确定口味吗，那不都一个味吗？！” 朱宇脸上的笑容凝结，这么多水果堆在这里，时间多赶呐，你不立马开工，还要培训，做罐头有啥要培训的。 白叶烁没说话，只是阴沉着脸，等待林凡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